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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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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

自從十四五歲開始抽條後, 江瑤鏡就一直保持纖細的體態,楊柳小蠻腰盈盈一握,長年累月的刻意收腹挺胸讓她即使吃撐後也能收著肚子。

光看肚子完全看不出來她剛才吃了多少。

孩子來了?

她下意識松了小腹的勁兒, 小肚子慢慢凸了出來。

耳邊傳來一聲極為明顯的吸氣聲。

“這就顯懷了?!”

江瑤鏡:……

“這是剛才吃的!”

“怎麽可能現在就顯懷?!”

岑扶光罕見沒有和她頂嘴, 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臉色看起來已經回神,轉身自然地向外走,語氣尋常道:“我去找大夫。”

看起來好像已經驚訝過了,恢覆了正常。

就是這背影怎麽看怎麽僵硬, 還又同手同腳了。

“等等。”

江瑤鏡摸著肚子喊住他,岑扶光停下腳步, 回身看著她。

“這才多久……”江瑤鏡臉色有些羞赧,含糊道:“就算第一次到如今,也才不過二十天, 便是有了, 大夫也診不出來的。”

“大夫這麽沒用?”

“那我去找太醫。”

“不是大夫沒用的問題, 而是喜脈少說也得滿一月才能真正診出,就算你找來了太醫, 他們也不敢給你準確答案的。”

“再有就是……”她的聲音又小了些,“雖然我的月信一向準時, 但推遲三兩日也是正常的。”

“萬一這月就推遲了呢?”

“再等等吧。”

要是現在就緊趕慢找了大夫來卻只是月信正常推遲,那就丟人丟大發了, 江瑤鏡死活不肯現在就找大夫。

見岑扶光還佇立在門口不動彈就知他心中不願, 急了, 直接起身, 幾步走到他的跟前,拉著他就往回走。

“我好著呢, 再過幾日吧,現在就找大夫太早了些。”

岑扶光一個彎身,跟抱小孩似的抱著她的腿彎就往裏走,動作很是輕柔地把她放在美人榻上,動作格外小心,全程不曾碰到她的肚子。

想碰又不敢碰,就直楞楞看著。

“可是我怕我照顧不好你。”

“哪裏就需要你照顧呢。”江瑤鏡敏銳的察覺到岑扶光的狀態有些不對,她半靠在軟枕上,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道:“你似乎,不是很歡迎這個孩子的到來?”

雖然還沒有讓大夫診斷,但江瑤鏡就是有這個直覺。

這個孩子已經來了。

“當然不是。”

他馬上就否認,眉宇的凝重不僅沒有消減,反而又重幾分。

“我只是沒想到過會這麽快。”

“不僅我可能無法照顧你,就連江鏖也不在京城。”

江瑤鏡馬上問出聲,“你要去哪?我祖父又去了哪?”

“江鏖應該是去西南了。”

岑扶光雙唇依舊緊抿,垂著眼簾,“西南那邊也有西戎作亂的蹤影,秘藥也帶去了些,不過量很少,不成規模。”

“江鏖是過去坐鎮的,不會有危險,放心。”

怪不得祖父那邊一直沒動靜呢,原來是被皇上一桿子支去了芙蓉城。

江瑤鏡看著始終垂眸不敢和自己對視的岑扶光,心有所感,輕聲,“你要上戰場了?”

近期聽他提過太多次西戎了。

如果真的要開戰,只能是西戎那邊。

岑扶光身形一僵,面色肉眼可見地浮上了濃濃的愧疚。

江瑤鏡卻很是好奇,直接撐子身子坐了起來,岑扶光下意識伸手扶著她的腰,“慢些,慢慢來。”

她直接抓著他的胳膊讓他坐下,雙眼發亮,追著問,“國庫不是沒銀子了麽,哪來的銀子打仗?”

岑扶光眨了眨眼。

“我沒跟你說我這次從他們手裏薅了多少銀子?”

“沒有。”

“快三千萬兩了。”

前兒夜以繼日的那幾天,腦子裏塞了太多事情,當時只想著國庫沒錢父皇可能不願意動兵,後來卻回過神了。

是,國庫現在確實沒錢了。

但自己這次下江南是真的大豐收。

有錢了。

“三千萬?!”江瑤鏡緩緩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一臉淡淡的岑扶光,“你把那幾家全部抄了?”

江南多巨富,那幾家又盤踞江南數百年,抄家的話確實有這麽多銀子。

“沒有,只抄了兩家。”

岑扶光把自己最初設宴那晚的騷操作說了一遍。

“噗嗤!”江瑤鏡聽他說到一半就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怎麽想的,前朝的貪汙案,今朝來算?”

若你們家和前朝皇室有血緣關系也就罷了,勉強還能掰扯一層遮羞布出來,偏偏你們是臣子造-反呀。

前朝昏君若是知曉他們岑家如此熱心,怕是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本來就是找由頭收拾他們。”

“我沒有胡編亂造還找來了真事,沒有冤枉任何人他們就該謝天謝地了。”

岑扶光不覺得這事有什麽不對,“那晚除了溪昌王氏貢獻了七百,其他幾家加起來也有五百之數,這就是一千二了。”

“這次又抄了兩家,後面還有幾家要罰沒部分家產,再把前朝寶藏那三瓜兩棗湊上,確實快臨近三千萬兩了。”

江瑤鏡沈默了好一會,讓岑扶光去把床頭的藍封小冊子拿來。

岑扶光依言拿了過來,她也不接,繼續抱著他的胳膊,把臉埋在他的肩膀處,“你看吧。”

他單手翻開。

雖然只是寥寥幾筆記下了不少靈感,看著有些散亂,但岑扶光依舊馬上提煉出了重點。

和男子捐官一個模式,不過這次換成女子的首飾罷了。

若是定好章程操作得當,確實又能為國庫迅速增加一筆快錢。

而且說不定比男子捐官還要掙錢,畢竟內宅女子的攀比真的比男人多得多。

“所以咱們這次下江南——”江瑤鏡有些哭笑不得道:“最大的成就是給皇上撈錢?”

岑扶光:……

好像真的是哈?

“你等著。”

“我給你弄一個縣主回來,不會讓你白幹的。”

自己是親兒子,白幹也只能幹白,攤上了只進不出的貔貅老爹沒辦法。

她不是呀。

兒媳婦也沒有白為公爹忙活的道理,而且現在還沒有名正言順呢,必須明算賬。

而且父皇不是想抱孫子麽?先拿出一番誠意來再說吧。

“我沒想過用它換什麽。”

不是江瑤鏡清高不染俗物,若是她家境尋常一定不會這麽大方,肯定會拿去換利益的。只如今她幾乎擁有了一切,世間萬物一飲一啄總有定論,沒有誰家可以長盛不衰一直錦繡下去。

女子首飾也好,閩越茶葉也好。

折騰這兩樣不是為了利益,只為圖名聲,如果能再為百姓添些實質好處,就是自家的福德了。

“這事你不用管,交給我。”

岑扶光絕對不會讓她白忙活。

見她眉心一鎖就知她還要再辯,直接晃了晃手裏的藍色小冊子,似笑非笑道:“媳婦兒,婦人之仁可要不得——”

江瑤鏡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不吭聲。

“你既然都重點標註了她們的首飾官府必須要記檔,必須為她們個人所有。”

“但首飾若只能收在那就是個死物,它之所以值錢必須是它可以高價轉賣出去。”

偏偏這上面半點沒提。

岑扶光知道,她是想讓女子保留住自己的財物,不想讓男子渾水摸魚了去,如果開了轉賣的口子,哪怕更改主人要去官府記檔,也一定有不少女子被親人裹挾著去換。

或是父親命令,或是夫家有難,又或者是提前給了女兒媳婦?

看似自願,其實都不是自願的。

“你不能幫所有人。”

“咱們只幫正常人。”

“那腦子拎不清的,家人一示弱就忙不疊把自己私房雙手奉上的,你再如何幫她保證財物都沒用,純粹就是白費心思。”

“你就是——”

話語突然停住,只側頭看著靠在自己肩頭已然睡過去的江瑤鏡。

一臉詫異。

這麽快就睡著了?

前一秒還在和自己說話呢,現在就睡著了?

他維持著原本的姿勢一動不動,又過了一炷香後確定她徹底睡熟後才小心把人打橫抱在懷裏,緩步走進了裏間。

*

江團圓從外面小跑著進來時,擡眼就看到了抱胸倚著門框而站的岑扶光,目色沈沈,一臉冷峻。

迅速停下腳步,跟著就彎身福禮。

她本以為可以馬上起身,但上面並無半點動靜。

一直到她雙腿微微打顫時,秦王才從上方走下來和她擦肩而過,同時留下一句吩咐。

“寸步不離地守著你姑娘。”

江團圓回身看著岑扶光大步離去的背影。

從前雖然聽說秦王脾氣不好,但他也沒責罰過自己,幾乎都是無視,他的眼裏只有姑娘一人。

今天是怎麽了?

難道是姑娘出什麽事了?

江團圓拔腿就往裏面跑,很快就在裏間找到了正在床上酣睡的江瑤鏡。

這個點怎麽又睡了?

江團圓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溫度適宜,沒有異常,睡得也很是安穩,兩頰自然嫣紅,並不是生病的樣子。

既然不是生病,那就是別的異常。

江團圓雖然閑時熱衷湊熱鬧,但江瑤鏡的貼身事她心裏門清,近期的異常,那就是昨兒該來的月信沒來。

不是江團圓不提醒,而是她清楚推遲幾日也是正常的,超過三五日還不來才需要找大夫調養。

如今姑娘月信沒來又開始嗜睡,近幾日好像胃口也很不錯。

懷啦?!

她一下子蹦了起來,喜得牙不見眼的。

小主子來了!

嘖,秦王看起來比前頭那個厲害多了,前頭那個兩個月都沒留下個蛋,還讓姑娘忐忑了一月結果一場空,秦王這還不足一月吧,就已經有了!

果然,前面那個就是個廢物!

她興奮得像頭牛在屋子裏來回繞著圈兒撒歡,迫切想要馬上和劉媽媽分享這個喜訊並且向她學習怎麽伺候孕婦,又想到秦王的吩咐才勉強按捺下來。

也是站不住,就這床邊來回走,時不時看一眼江瑤鏡的小腹位置,捂著嘴一個勁兒的笑。

老太爺要是知道了不知該有多歡喜呢!

也沒讓她等多久,秦王率先進來,後面跟著見善,他今天也不做冷面閻王了,即使強作鎮定也能看出一臉喜色,他手裏還扶著一名被蒙著眼睛的白發老者。

三人無聲入內,江團圓看了一眼那個被蒙著眼睛的老者,也沒出聲就無聲見禮。

岑扶光輕手輕腳把江瑤鏡的手從被子裏掏出來放在藥枕上,見善也扶著老者的手放在了皓腕脈搏之上。

那名老者診脈片刻後,點點頭。

見善扶著他就往外走,岑扶光把江瑤鏡的手臂妥帖放回被子後才跟著出去。

江團圓想了想,狗狗祟祟地跟了過去。

三人沒有走遠,就在前廳停下了。

岑扶光:“如何?”

“八成把握確實是有孕了,只是時間太短不能確定具體孕期,還得再等半月左右。”

屏風後面豎著耳朵偷聽的江團圓不停蹦跶。

小主子真的來啦!

“身體如何呢?”

“非常好,尋常滋補即可,安胎藥都不必。”

岑扶光點頭,看了一眼見善,見善也跟著點頭,又扶著一直被蒙著眼的老者出去了。

直到出了姜家後,王太醫才被允許睜眼,眼皮一擡就對上了正笑瞇瞇看著他的見善,心裏一個哆嗦。

秦王不好相與,秦王府的見善大爺也沒好到哪去。

他一笑就有人要倒黴,還基本都是見血。

下手狠著吶。

“王太醫。”見善笑得春風拂面滿目和熙,“今日之事,就不要去擾了太子爺的清靜了,你可明白?”

“明白,非常明白!”

被他笑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王太醫恨不得當場發毒誓。

你可別笑了,滲人!

目送王太醫匆匆離去的背影,見善端著一身氣勢找了個沒人的地兒,喜得嘴角咧到了後腦勺,一蹦三尺高。

小主子來啦,我們王爺有後了!

皇室第三代的長孫或長孫女是出自咱們秦王府的,襄王吃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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