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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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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休息室在畫廊的三樓, 坐電梯便可抵達。

許是有周特助清過場,整個三樓走廊空無一人,安靜極了。

宋知窈推開休息室的門。

季聞洲正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 撐著額頭, 雙腿交疊, 坐姿帶著些許慵懶散漫。

見宋知窈一副鬼鬼祟祟的小模樣,季聞洲眼底含笑:“躲什麽, 又沒人會看到你?”

宋知窈小臉嚴肅認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還是謹慎些比較好。”

聞言,季聞洲薄唇勾起淡淡弧度。

她朝著季聞洲走去, 被季聞洲一把拽住手腕,輕輕一拉, 她便被他掐著腰,抱在腿上。

她的兩條細長的腿被迫分開,跨坐在男人身上, 小屁股下是男人結實的大腿肌肉。

這個姿勢好暧昧呀。

宋知窈臉紅心跳地想著。

低沈的嗓音自頭頂響起:“太太今天很漂亮。”

宋知窈嘟唇:“我天天都很漂亮好嘛。”

季聞洲彎唇,擡手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腮, 目光落在她粉嫩的唇上:“嗯, 太太每天都很美,但今天格外光彩照人。”

宋知窈擡起小臉看他, 烏溜溜的眼睛亮亮的:“你不是還有六七天時間才會回來嗎?怎麽提前回來了。”

季聞洲笑了聲, 擡手勾起宋知窈頰邊碎發,在指腹上繞了一圈又一圈。

“今日是太太最重要的日子,我怎麽能不出席。”他的聲音磁沈,溫柔地在她耳畔縈繞。

宋知窈不知該如何形容這一刻的感受, 只感覺她的心臟像是被軟綿潮濕的雲緩緩地包裹住。

她唇角控制不住地高高翹起。

驀地, 她張開雙臂,環抱住他的腰身, 將臉埋在他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

鼻尖繚繞著那清雅好聞的烏木香,格外令她安心。

頭頂傳來男人磁沈的聲音:“太太,那幅畫是以我為原型創作的,嗯?”

宋知窈松開他,眨了眨烏溜溜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嗯。”

季聞洲唇角彎起,漆黑眸底浮起幾許散漫的笑痕:“我這才知道,原來我是太太的繆斯。”

他眉眼俊美,眼瞳內裏像是斂著深晦的波濤,迷人又深邃。

她紅著臉,顫巍巍地避開他的視線,小聲地回答他:“只是偶然來的靈感而已,你不要多想啦。”

季聞洲眉梢輕挑,忽而掌心捧著她的小臉,逼使她擡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

他目光緩緩掃過她飽滿的唇,語速不急不緩,挑破她暗藏的心思:“老婆,為什麽要將那幅畫命名為《禁果》。”

他一瞬不瞬地凝著她烏溜溜的杏眼,幾乎要將她的靈魂看穿、淹沒。

宋知窈顫了顫眼睫,想說的話淤積在喉間,臨到嘴邊卻改了口。

“我不是跟你說了嘛,就是因為只是偶然來的靈感啦。”

女孩嗓音綿軟平靜,明明已是心猿意馬,卻沒有露怯,強裝出一副淡定的表情。

她的演技雖是與日俱增,但這點小伎倆,怎麽能在淫浸利益場多年的上位者面前蒙混過關?

男人將女孩的表情變化收歸眼底,並未錯過少女眼底那抹一閃而逝的慌亂怯懦。

他薄唇帶笑,與她的唇瓣咫尺之近,若即若離,卻又始終沒有覆下來。

“那這幅畫的含義代表什麽?老婆,你想要同我親近,卻又在害怕我麽?”

一句話重擊核心。

房間內靜謐極了。

他炙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肌膚上,帶起陣陣顫栗。

宋知窈艱難地吞咽了下,纖薄嬌軀不住地顫抖。

她的心跳現在好快,只感覺心底某塊地方像是被挖開了一樣,想說的話卡在喉中,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腦海中遏制不住地回想起那日蔣芙問她的話:“窈窈,你喜歡他麽?”

她喜歡他麽……

宋知窈不敢將這個議題往深處想,生怕想通想透了什麽之後,她便會墮入萬劫不覆的深淵。

指尖緊緊地掐入掌心,她覺得自己似是要融進巖漿中般,熾熱滾燙。

她希望他能饒過她,放過她,別再用這種仿若要看透她靈魂的眼神凝視著她。

可他沒有。

他一直在用那種帶有壓迫感的眼神逼她,逼得她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咬不住牙,徹底對他交了底。

那麽一瞬,她羞惱極了,很想問他。

想要問他這般咄咄逼人是為了什麽,若是她說出答案,他會怎麽處理?

也想問他,他現在心中究竟是怎麽想的……

但她害怕問,不敢問。

她怕一旦戳穿了彼此那層窗戶紙,兩人之間的關系便會轟然坍塌,再也回不到從前。

保持現狀就很好。

很好……

她張了張唇,想要編織謊話去糊弄敷衍他。

但他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想法,在她剛剛啟唇時,炙熱的吻便先一步壓下,封住了她的唇。

男人輕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唇,承受著他濃烈洶湧的欲求。

宋知窈閉上眼,身子軟軟地貼在他身上,纖薄身軀止不住地顫抖,近乎意亂情迷。

這個吻氣勢洶洶,帶著壓抑了多日的欲,濃烈、滾燙。

她眼尾帶出了淚,幾近窒息。

就在她快要喘不過氣時,季聞洲大發慈悲地放過她。

宋知窈這才得以喘息片刻,只是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正要開口,便聽他沈聲道:“繼續。”

下一秒,他扣著她的後腦,繼續深深地吻了下來,沈迷於掠奪她口齒中的甜津。

幸好,季聞洲終究沒有打算沒有逼她逼得太緊。

半晌,他退開,斂去眼底燃燒的欲求,再度恢覆了清雅矜貴的模樣。

修長好看的手指輕輕擦去她唇角透明的津液。

暧昧並未隨著他的離去而消散,反而因著他的動作而愈發升級。

宋知窈顫著唇,被他吻得上氣不接下氣,只能靠在他胸前小口地喘息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房間氛圍安靜旖旎又色/情。

半晌,他開了口。

“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季聞洲眸光掃過她嬌艷唇瓣,表情平靜,不疾不徐道:“我還以為我是那個被全網嫉妒的男人。”

她漲紅了臉,心中緊張因為他這話消解了幾分。

“你在哪裏學到這種奇怪的詞語啊。”她她迫不及待地轉移話題。

季聞洲看著她,笑容溫雅散漫:“網上。”

宋知窈頓時看他的目光中帶了幾分古怪。

老男人究竟上網都瞎學了些什麽啊。

“你不會在亂說吧,”宋知窈輕聲道:“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你這麽自戀。”

還被全網嫉妒的男人……

他真的好自戀哦。

似是要證明自己沒有亂說,季聞洲自一旁桌上摸過手機,點進微博帖子,開始用普通話字正腔圓地給她朗讀著網友的評論。

“羨慕窈寶的繆斯……”

他不緊不慢地讀著,聲音清冽,念起網友對她的親密稱呼時更是澀氣得很,聽得宋知窈莫名地面紅耳赤。

只是一連念了幾條,季聞洲眉頭忽地皺了下:“這簡直是我命運般的老婆,老婆今晚來我床上。”

他看向宋知窈,面色古怪:“她們為什麽要稱呼你老婆?”

宋知窈滿頭問號,全然沒想到季聞洲讀著讀著,居然還跟網友置氣。

她小聲解釋,“她們這是在表達對我的喜愛啦。”

季聞洲眉梢微擡,“那這句‘請不要做我的老婆,請做我的主人’也是在表達喜愛麽?”

宋知窈:“……”

宋知窈頓時窘了,萬萬沒想到網友發言居然這麽囂張。

季聞洲半瞇起眼,語調四平八穩:“你我還尚未舉行婚禮,哪裏輪得到他們做夢。”

宋知窈有些哭笑不得:“這些人大多都是女孩子啦。”

“你也真是的,”宋知窈鼓了鼓臉,覺得他不可理喻:“她們只不過說句老婆而已,小氣鬼。”

季聞洲音色低醇:“嗯,對於太太,我無法不小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空氣中帶著隱隱醋味。

他這是在吃網友的醋麽。

意識到這點,宋知窈愕然,開玩笑似地試探:“你這是在吃醋嗎?”

季聞洲低低地笑了聲:“嗯,在吃醋。”

他緊緊地摟著她,吻零零碎碎地落在她的唇角、耳畔:“太太,你太耀眼,我想要將你藏起來,讓你獨屬我一個人。”

空氣中的暧昧粘稠。

宋知窈恍惚了下,面頰溫度攀升,心都飄了起來,被他這話哄得幾乎神魂顛倒。

估計任誰也想不到,想季聞洲這樣成熟的男人,居然會這麽幼稚地介意網友對老婆的稱呼。

她以前怎麽不知道這男人居然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

再一聯想到方才的吻,更是心跳如鼓,心口處像是塞滿了甜美的蜜。

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直視著他深邃眉眼,想要看清他眼底的情緒。

但他情緒向來內斂,眉宇間情緒淡淡,眉眼如深不見底的古井,又怎能是她輕易看透的。

晃神片刻後,她這才反應過來,近乎沈迷的理智稍稍恢覆了清醒。

不由得感嘆,他可真是蠱惑人心的高手,幾句話便讓她控制不住理智。

“哪有你這樣的人啊,”宋知窈嘟了下唇,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解風情道:“你這個要求也太過分了,不現實呀。”

季聞洲淡笑,從善如流道:“好,那我提點現實的。”

宋知窈擡眸:“嗯?”

他的手游弋在她的脊背處,指尖灼燙的溫度隔著冰涼絲滑的布料,沁入她的肌膚。

季聞洲一本正經地提出建議:“要同我試麽?”

宋知窈摸不著頭腦:“試什麽?”

她看了眼休息室,突然懂了。

再聯想到季聞洲這露骨的動作。

季聞洲這人的不正經心思昭然若揭。

他居然想在這裏試試……

她咬了下唇,義正嚴詞地拒絕:“你好不正經,我不可能在這裏同你試那個的……”

季聞洲眉梢輕挑,盯著她漲得通紅的臉蛋,突然意識到什麽,一時間忍俊不禁。

“太太,我的話還沒說完,”季聞洲開口:“我沒打算要在這裏做。”

宋知窈臉蛋紅紅,倒也放松了警惕。

季聞洲輕笑一聲,長指緩緩插入宋知窈指縫中,與她十指相扣。

他仰頭看她,眉眼濃黑:

“我的意思是,太太今晚要試著翻身做主人麽?”

他念“主人”的時候,音質清冽磁沈,性感極了。

宋知窈輕咳了兩聲,臉頰像是熟透蘋果般,徹底紅透。

“你,你怎麽還記得這個啊……”她訥訥道。

季聞洲莞爾:“驚鴻一瞥,不敢遺忘。”

神特喵“驚鴻一瞥”。

宋知窈不說話了。

她現在窘迫得腳趾蜷縮,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鉆進去。

季聞洲這麽來一下,她徹底有些無法直面他,只想趕快逃離現場。

她瞪了眼季聞洲:“我不和你鬧了,我要走了,埃文還在等著我呢。”

說著,她推開季聞洲,起身要走。

但季聞洲卻抓住她的手,將她再次拉了回來,抱在身上。

季聞洲眉眼間掠過淡淡的笑意,貼著她的耳朵,慢條斯理開口:“不過,剛剛太太的提議也不錯,不如——”

他的鼻息溫熱,噴灑在她的耳旁敏感的肌膚上:“兩個一起?”

兩個一起?!

宋知窈嚇了一跳。

“不了,不了!”

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把推開季聞洲,著急忙慌地走到門口拉開房門,逃離房間。

“碰!”房間門被重重甩上,不一會,卻又被再次打開。

宋知窈探進腦袋,語氣猶豫羞澀:“那個……”

見季聞洲看向她,宋知窈漲紅著臉,喉間發緊:“那一抽屜裏的東西用光了……”

雖然管家時常會補充。

但那東西消耗的太快,補充的速度遠遠比不上消耗的速度。

說完,她重重甩上門,倉皇逃離現場。

徒留季聞洲看著緊閉的房門,喉間溢出淺淡的笑。

-

一直到出了電梯,宋知窈收到季聞洲的短信:“剛剛跟管家說了。太太放心,不會再有用光的時候。”

宋知窈輕輕哼了聲,說得好像是她迫不及待想搞澀澀一樣。

她揉了揉尚且發麻發酥的耳骨,心中微微懊惱。

被他說幾句情話就搞得心猿意馬,甚至還主動跟他說那種事……她未免也太不爭氣了些。

她沒有直接去畫展現場,而是順路去了趟洗手間。

洗手間的位置靠近消防通道,比較偏僻,外面的走廊暫時沒有什麽人。

宋知窈洗了把手,出了洗手間,迎面走來一個帶著黑色鴨舌帽、黑色口罩的男人。

就在與男人擦肩而過時,宋知窈的神經倏地繃緊,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然而下一秒,男人突然向她所在的方向迅速邁了一步,上前猛地抓住了她。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宋知窈毫無防備,連求救聲都沒來不及發出,便被男人用力捂住了嘴。

他捂著她的嘴,一手掐著她的脖子,將她往漆黑的消防通道裏拽。

宋知窈掙紮著倒在地上,臉上血色褪凈,耳邊是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都怪你,現在我整個人都被毀了!都是你害我落到這個地步的!”

這個聲音是……林燕生?!

自從林燕生被曝出造謠宋知窈後,他便四處碰壁,不止各大畫廊拒絕他,連帶著他想轉行,都沒有公司行業願意接納他。

失業的焦慮讓林燕生憎恨起了宋知窈。

尤其是在看到宋知窈的直播後,他心中更是嫉妒得發瘋發狂。

憑什麽他現在像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而宋知窈這個臭婊子卻越爬地位越高。

這不公平!

理智盡失之下,他偽裝成觀展的路人,進入秋鴻畫廊。

反正殺個女人罷了,不算什麽。

實在不行,就咬死宋知窈和他有過感情糾葛,這是一起感情糾紛。

只不過是坐幾年牢而已,換宋知窈一輩子被毀,血賺不虧!

反正他的大好人生已經被宋知窈給毀了。

-

因著今天畫廊開展,人多,帶著保鏢不方便,宋知窈索性便給保鏢放了假,沒想到居然遇到這種事。

肺中氧氣一點點被消耗。

宋知窈一手拼命抓撓著那人的手,試圖掙開他,指尖因過於用力而顫抖蒼白。

另一只手,慌張地去摸索著口袋中的手機。

她想要給季聞洲打電話。

但林燕生發現了她的動作,她剛給季聞洲撥去電話,手機便被林燕生打落在地。

她拼命掙紮著,用盡了全身力氣試圖推開他。但男女力量實在過於懸殊,她怎能掙脫得了?

掙紮到最後,換來的只是男人更用力的鎖喉。

漸漸地,她的大腦缺氧,臉色泛白,眼前發黑,四肢像是失去力量般不受控制地發軟。

,耳邊傳來陣陣尖銳的轟鳴,周遭的一切聲音仿佛都已遠去。

她只聽得見血液潺潺流動,心臟跳動的聲音。

在即將被拖入消防通道的那一刻,宋知窈眼角沁出了一滴淚,緩緩劃過她的臉龐。

她的大腦不受控制地開始回放起之前同季聞洲相處的樁樁件件,最終定格在男人沈雅含笑的眉眼間——

“那這幅畫的含義代表什麽?老婆,你是想要同我親近,卻又在害怕我麽?”

一直以來,高高豎在心臟與外界之間的高墻轟然坍塌。

宋知窈睫毛顫了顫,眼淚順著面頰簌簌滾落。

是,她想要同他親近,但害怕的卻不是他,她在害怕她自己。

害怕她自己的怯懦。

可是……

早知道會遇到這種事,剛剛她便不那麽口是心非,大著膽子問問他——

“季聞洲,在你心裏,究竟對宋知窈是什麽感覺……”

她眼前陣陣發黑,視線陷入混沌,強烈的窒息感傳來……

驀地,耳邊卻傳來林燕生驚駭的尖叫聲:“你們是,唔——”

與此同時,她的手被一只溫熱大手拽住,緊接著,像是溺水的人被撈上水面,她被那人攬著肩膀,緊緊地箍入懷中。

清雅好聞的沈木氣息將她包裹。

他的懷抱那般溫暖寬厚,驅趕了她一切恐懼不安。

“窈窈。”

宋知窈睫毛動了動。

她睜開眼,瞳孔漸漸聚焦。

她怔怔地看著面前的季聞洲,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面前的男人失去了以往穩重自持,情緒外露,抱著他的手臂微微顫抖,洩露出不可多見的緊張。

原來他也會感到恐慌緊張嗎?

“季聞洲……”

她叫了聲,指尖緊攥著他胸前衣料。

下一秒,她的手被他的大掌緊緊包裹著。

“我在。”

“季聞洲,季聞洲……”她的眼淚簌簌而下,機械地一遍遍重覆著他的名字。

心跳聲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心臟幾乎快要跳出胸膛。

季聞洲將她更緊地往懷裏攏了攏,低頭溫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他音色低醇,一字一句地敲擊著她的耳膜。

“老婆別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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