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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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第 60 章
最後, 劉一夫同意了丁斯揚隨隊共同前往探礦的事情。
因為老專家說，這次他只是想去看看礦的大概情況，並不會動手開采, 而且要探的礦離沙縣也比較近, 只有十九公裏，完全在火力快速支援範圍內。
黑蟻開過去才二十幾分鐘, 帶上丁斯揚應該沒什麽問題。
從沙縣一路出去, 地勢都比較平坦，車隊行進得非常順利，連個大顛簸也沒有，丁斯揚抱著沙貓，一句話不敢說，老老實實地坐在自己位置上。
因為同輛車裏，還坐著個臉色不太好的朱億筠。
丁斯揚看得清清楚楚，劉一夫把自己領到朱億筠面前說明情況時，朱億筠當場握緊了手裏正在調試設備的扳手。
要不是因為劉一夫好歹還是沙縣真正意義上的‘縣長’，丁斯揚嚴肅懷疑，那扳手已經落在他腦袋上了。
王靜媛左邊是努力縮小著存在感的丁斯揚, 右邊是散發著不悅氣息的朱億筠, 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但世界上就沒有安潔人熱不了的場子！
王靜媛決定先從更熟悉一點的丁斯揚入手，樂呵呵看著她說：“我們小白虎也跟過來了哈？”
聊天的打開方式, 從對方寶貝的寵物切入。
沒想到話音剛落, 朱億筠卻突然冷哼一聲, 丁斯揚也默默把頭轉得更偏了。
朱億筠想拿扳手給劉一夫的頭開個瓢, 看看裏面裝了啥的最大原因, 並不是因為他讓大家帶丁斯揚一起出去。
恰恰相反，現在她根本不反對丁斯揚外出了。
以丁斯揚強悍的‘活命體質’,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是兩個人一起逃命，野獸都能直接路過丁斯揚，然後去追另一個。
但是，丁斯揚自己去就算了，後面還跟著只小傻貓！
跑著跑著都能跌個跟頭的貓，帶出去幹嗎？去遛貓嗎？
對此，劉一夫表示他也很委屈。
白虎那只傻了吧唧的沙貓，貓雖傻，奈何武力值奇高啊！
整個沙縣，除了丁斯揚就沒人能制住它，只要丁斯揚不在，它就會胡鬧，一胡鬧就到處亂拍。
雖然白虎還不能像它爸媽那樣，一爪能拍爛一個坦克門。
但是！沙縣好些建築墻上，現在還有凹進去的貓爪印呢，就連他辦公室，桌子都壞了三個，正等著後勤部補第四個！
這活躍氣氛，一活躍還活躍到炸藥點上了，王靜媛摸了摸鼻子也選擇沈默。
坐車時，保持安靜是對所有人的尊重。
就在一片寂靜中，通過窺鏡觀察外面情況的戰士突然嘀咕起來：“那邊的山怎麽在發光啊？”
“橙紅橙紅的，大白天，還怪嚇人的。”
他說著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山在發光？
跟來的院士助理一下子撲過去，把窺鏡掰到自己面前：“天吶！這光！不可能，不可能！”
他就像失去孩子的可雲，抱著窺鏡在車廂裏，一個人，嘴裏說來說去只有這三個字。
王靜媛：……
今天她最大的錯就是選擇了上這輛車，沒一個正常人！
——另一輛車上——
老院士也抱著窺鏡，拋棄了自己從業近五十年的沈穩，小聲自言自語：“不可能，不可能！”
狀似瘋癲。
張成認真地考慮是不是該聯系組長匯報一下：老院士不太對勁。
但是車一停，老院士就搶在張成之前跳下了車，比在場的所有戰士都靈活，完全看不出身有疾病，還只能再活一年多的樣子。
像老院士這樣一輩子都撲在礦上的人，身體都不會好，礦石中的輻射以及有害物質，早就在不知不覺中侵蝕了他們的健康。
老院士一走出車門就楞在了原地，連張成在後面提醒他往前邊稍微走走，擋著後面的人了，也沒聽見。
因為他眼裏只有面前橙紅的山脈。
不，不止面前是，地上也是。
後面跟著的車停下，門打開——
“啊！別踩！”
丁斯揚腳剛一落地，身後的助理突然發出聲淒厲的慘叫。
嚇得丁斯揚連忙擡起腳，不知道該不該再落下，沒站穩，一個趔趄，要不是朱億筠扶得快，差點先面朝山脈，給大自然磕一個了。
在炎熱的陽光下，整個山谷都呈現出靚麗的顏色。
如夢如幻！
老專家蹲下身，撿起一塊橙色“石頭”，輕輕捏了下，頓時石頭凹進去一大塊。
“自然銅，這裏都是自然銅！這下面肯定有一個巨大的銅礦。”
他欣喜得像個三歲孩子。
丁斯揚低頭小心翼翼撿起被自己踩成餅狀的礦石，輕輕吹掉上面沾染的灰塵。
她的腳何德何能，有一天竟然能把一塊自然銅踩了，還把人直接給踩扁了。
老專家閑聊時給她講過些關於礦石的趣聞，其中一個就是，某塊自然銅拍賣出了好幾萬。
就連向來波瀾不驚的朱億筠，都抽出佩刀，在山體上裸露在外的一大片橙色‘石塊’上，用力一剜，立刻撬下塊花生大小的‘石粒’。
純銅其實非常軟，所以撬起來很輕松。
朱億筠拍了下旁邊已經看呆的王靜媛，讓她趕緊把攜帶的物質檢測儀拿出來。
初次見到這種真正意義上的純礦山，沒有人能夠不迷糊，大家都還一個個維持著剛從車上下來的樣子。
傻傻地張著嘴巴。
聽到朱億筠的話，王靜媛這才從那種‘我家有礦’的，如癡如醉狀態中清醒過來，立刻解下背囊側邊的檢測儀，遞到朱億筠手上。
朱億筠把手上剛挖下來的花生粒放進檢測盒。
‘自然銅，純度99%’
檢測儀上簡短的一行字，醒目而刺激。
銅礦床的一個地表表現就是，存在著一些純度達到99%以上的自然銅。
老院士吹胡子瞪眼地看著朱億筠：“你是不相信我的判斷？我看了一輩子礦，絕不能認錯！”
純金屬礦的形成都不容易，含銅量2%的銅礦石都快不夠用了，更別說這種自然純銅。
而且，滿地都是！就這麽暴露在外面。
老院士撿了好幾塊在手上，都有些心酸。
他們卡藍境內不是沒有銅礦脈，但那些礦，一方面雜質非常多，為了從裏面提點銅，常常要篩好幾遍，不僅成本上升，而且篩出來的雜質對環境還有很大汙染。
另一方面，雜質多就算了，還埋得很深！
他這一輩子，別的不羨慕，但真是羨慕那些銅礦大國，不僅礦石含銅度高，還都在地面。
自家為了那點雜質礦，哐哐哐瘋狂鑿地面，好不容易鑿出點，就開心得不行，再看看人家，大鏟車擱地上隨便一鏟，然後輕輕松松帶著滿滿當當的礦石走了。
人比人，氣死人啊。
他年輕時，甚至偷偷做過夢，世上要真能練仙法，他練會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得先施展仙法，把人家的銅礦脈都移到自己國家。
至於為什麽是移，不是換……
那啥，家裏的礦雜質再多，也是礦不是，怎麽可能舍得給出去。
現在終於也輪到自己可以，輕輕松松一挖一麻袋了，老院士立馬讓戰士們去車上把工具拿出來，還要朱億筠趕緊通知劉一夫，把沙縣中其他人都派過來，帶上挖掘車。
挖！他要現在就開挖這片銅礦！
朱億筠當即開口阻止，他們這次並沒有做充足的準備過來，而且周邊情況還沒有摸清楚，如果在這裏停留過久，不知道會遇見什麽危險。
丁斯揚也在旁邊躍躍欲試，先挖點再說！
也不是說今天就得把這裏的銅礦全給挖了，礦那麽大，估計挖個幾天幾夜都挖不完，但來都來了，能帶走多少就帶走多少嘛。
顯然戰士們都聽朱億筠的，她說了不行，所有人就沒有要動的意思。
“你——”
老院士氣急敗壞地就要自己回車裏拿工具挖。
就在這時白虎突然從車裏跳了出來，從幾個戰士腳邊竄過，跑到礦山面前，‘啊嗚——’，對著塊裸露在山體外的銅塊就咬了一口。
小腦袋一抻，開心地在原地蹦了兩下。
丁斯揚：！！！
一個箭步沖到白虎面前，撈起它熟練地掰開嘴。
沒了，嘴裏的銅塊沒了，已經進肚子裏了！
丁斯揚把白虎翻個面放到膝蓋上，在它的小肚子上摸來摸去。
她知道，如果人吞了銅塊會死，那貓呢？貓吞了銅塊會怎麽樣？
剛剛還因為挖不挖礦，老院士跟朱億筠之間有些劍拔弩張，現在都被突發的一幕給驚呆了。
這只白虎什麽都吃，土豆皮，面條，雞蛋殼……沙縣裏的東西就沒有它沒偷吃過的。
那時候王靜媛就覺得，小貓咪一天到晚這麽偷吃會出事，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都吃上銅石了！
白虎被丁斯揚摸著摸著就不耐煩了，掙紮著翻了個身就從她腿上跳下，還要繼續去咬銅塊。
不過這次被老院士攔住了。
這裏的礦山他單方面宣布，已經歸卡藍國所有了，任何人和物都不可以擅自取用，包括小貓咪！
白虎咬不到山上的銅塊，委屈地汪嗚了幾聲後，就躲開老院士，撿起了地上的碎銅石吃。
地上一大片都是碎銅石，老院士想攆它也攆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白虎吃了好幾塊。
不過只吃了五六塊後，白虎自己也不吃了，搖搖晃晃地回到車上，趴在剛剛丁斯揚坐過的位置上，瞇著眼睛，有一下沒一下甩著尾巴。
吃飽喝足，貓很滿意。
戰士們看看丁斯揚，再看看老院士，最後看看朱億筠，已經不知道現在這三個人，哪個情緒更不穩定了。
被白虎這麽一打岔，老院士也從最開始有些過激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是他在看到這麽大個礦山後著相了。
這銅礦脈也不會自己長腿跑了，就像朱億筠說的，他們完全可以在做好充足準備後，帶著更多人手過來——
慢慢挖。
老院士同意先離開，著實讓朱億筠松了口氣，不然以他的身份，兩人真要犟起來，會鬧得很不好看。
不過她也退了一步，讓戰士在回沙縣前，幫著撬幾塊礦石帶回去，到時候先給院士做點實驗。
沙縣，實驗建築門口空地上
劉一夫看了看地上一塊塊礦石們，皺了皺眉頭：“不是說先去看看，不采的嗎？”
老院士指揮著戰士們把車裏剩下的小心搬出來：“這怎麽能叫采礦！”
“我們只是隨便拿了點，先回來做成分檢測。”
每塊石頭都有半個人高，要四個戰士擡，你管這叫隨便拿的？？
事實證明，碰上老院士，劉一夫也不好意思硬剛，所以……
朱億筠適時繞到車子後面，打算從另一個方向離開，假裝自己不存在。
“朱億筠，來總控室一下。”
他爹的，還是沒逃過！
從戰士們輪著大工鍬‘哐哐’砸的時候，她就知道要被劉一夫訓了。
但一個個血氣方剛的戰士，手底下哪有個輕重，更何況，他們看到這座大礦也很激動。
那礦石砸都砸下來了，總不能就扔在地上吧！
所以每個人回來的時候，腳都沒處放，全架在石頭的。
王靜媛拉了拉丁斯揚的袖子，做嘴型：我們趕緊走，不然……
“王靜媛也來總控室！”
他爹的，跑慢了。
丁斯揚只能一個人抱著白虎去醫療室找醫生，看看能不能給它做個x光啥的，畢竟吃了那麽多石頭，萬一呢。
檢查結果，白虎非常健康，建議先帶回去多觀察。
唉——養貓不容易啊。
直到外面的溫度已經上升到，徹底不適合設備們再繼續運行了，丁斯揚才看到步履虛浮的王靜媛像鬼一樣，飄進房間。
“怎麽了？”她連忙端了個板凳讓王靜媛坐下休息休息。
王靜媛揮了揮手：“別說了。”
徒手把那些個大石頭搬進實驗室，真不是人幹的事。
王靜媛轉頭看見地上貓糧盆還是滿滿的，奇怪問：“怎麽白虎沒吃飯？它之前不是很喜歡高老特意給他做的貓糧飯嗎？”
一吃一大碗！高老可有成就感了。
丁斯揚顯然也註意到了，自從白虎從銅礦回來後，就不在沙縣裏亂吃了，包括高老手作牌貓糧飯。
她有些擔憂地說：“不知道是不是早些時候吃的那些銅塊，還是讓它不舒服了－－嗷！白虎好像要拉便便了！”
說到一半，她驚訝地喊了聲。
丁斯揚後知後覺，從白虎到沙縣來以後，它一次都沒拉過便便。
但它現在居然要拉了！
昨晚陳琴就連夜從倉庫裏扒拉出一個沒什麽用的紙盒，裏面裝了些不知道從哪裏刮來的木屑，專門給白虎做貓砂盆。
不過白虎明顯對這個貓砂盆不是很滿意。
只見它跑到紙箱邊，探出Jio jio按到箱子裏試了試木屑的腳感，立刻又轉身離開了。
但是在附近轉了幾圈，都沒找到個合心意的地方，最後又不得不回到紙箱邊，跳了進去。
擺好姿勢，翹起尾巴，後腿蹲下，用力！沒一會兒爪子就在‘窸窸窣窣’劃拉木屑了。
白虎竟然真的拉便便了！
但白虎是只沙貓，貓會拉便便並不稀奇，有吃必有拉，這是很正常的事兒。
只不過——
拿著小袋子和鏟子的丁斯揚看著眼前的便便，僵在了原地。
王靜媛看到丁斯揚突然不動，趕緊也跑過來，結果看著眼前的貓便便後，同樣曬幹了沈默。
誰家正經貓拉出來的便便是一顆顆標準正方體啊！
而且正方體每一條線，每一個面都非常工整，說是機械制造的，都不會有人懷疑。
要不是當著他們面拉出來的，今天就是閻王老爺來說破天，她也不會相信，一只小貓咪會拉正方體的便便。
畢竟白虎屁股還是朵很正常的菊花，而不是某個幾何形狀！
王靜媛蹲在紙盒邊，* 惆悵地說：“咋回事啊？是不是上火了？”
丁斯揚：……這已經不是上火能解釋的了好嘛！
兩人趕緊一個抱白虎，一個抱紙盒，急匆匆跑向劉一夫的辦公室。
沈默的人變成了三個。
劉一夫環顧四周，然後取下紙箱邊上掛著的鏟子，撥了撥那幾個正方體：“這真是白虎拉出來的？”
臉上，語氣裏都明明白白顯示出他的不相信。
丁斯揚著急地解釋：“真是，我和王靜媛親眼見證！”
這個正方體還挺軟，鏟子稍微一用力，就能按下幾道紋路。
劉一夫突然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連忙拎起桌上的通訊電話，連通了實驗室那邊的電話：
“鄭院士，麻煩來一下總控室，這邊有點東西需要你確認一下，帶上檢測設備。”
打完電話後，劉一夫幹脆扔掉鏟子，直接伸手從紙箱裏撿起了一個正方體，用指尖在上面搓了搓。
咦——！
丁斯揚和王靜媛大眼瞪小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瞳孔中看到了現在自己扭曲的面孔。
沒想到劉一夫這麽不講究。
果然如此，劉一夫有了初步判斷後，便決定安心等待老鄭院士過來。
忽然擡頭看見丁斯揚，才意識到她都來辦公室這麽久了，連杯水都沒給人家倒，就走到櫃子邊，取出兩個杯子：“我知道你們都不喝茶，就直接倒點白開水了啊。”
“我們不喝水！”
丁斯揚和王靜媛同時大聲開口。
堅定地仿佛今天有把槍抵在腦門上，她們也絕不會喝這口水。
“嗯？”
劉一夫向來不太懂現在的年輕人，但一杯水嘛，不喝就不喝，又不是什麽大事。
無所謂地把倒出來的水，又全部倒進了自己的茶杯裏，不能浪費。
看到不用喝水，丁斯揚和王靜媛同時偷偷松了口氣。
劉一夫拿杯子的手可是剛剛去貓砂盆拿過正方體貓便便的！
不講究，實在是太不講究了。
“怎麽了？怎麽了？”鄭院士風風火火從外面沖進總控室。
他正在對那些戰士給挖下來的礦石樣本們做成分分析，分析結果很奇怪，
正常情況下，一處銅礦脈會有多種含銅礦物和含鐵礦物。
比如卡藍國最近剛發現的一處銅礦中，主要銅礦物就是黃銅礦，此外還有少量銅蘭和斑銅礦，主要鐵礦物就是磁鐵礦，其次還有磁黃鐵礦，黃鐵礦，纖鐵礦等。
就是因為成分太覆雜，而且每種礦石的形態不一樣，有些黃銅礦就會被包裹在磁鐵礦和赤鐵礦等氧化鐵礦物中，或者嵌布於閃鋅礦中，構成固溶體分離結構，在處理時，銅的損失在所難免。
而現在的礦脈——
它的各種礦類互相既不包裹，也不嵌布，非要說，就像有人把紅黃橙綠藍的棍子，按照順序串巴到了一起。
盡管是一個整體，但是根根分明，你不打擾我，我也不摻和你。
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大好事！
所以他到現在還和助理一起窩在實驗室裏研究，連飯都不舍得浪費時間去吃。
如果劉一夫明明沒什麽大事，卻還把他從實驗室裏拉出來，他就拿手上的檢測設備給他腦袋開個花！
“鄭老，你來了！”劉一夫看到人從門口進來，連忙站起來，“你快來看看這些正方體。”
劉一夫急急把鄭老引到貓砂盆面前，只跟他說了這是正方體，但沒說怎麽來的。
幾個正方體還值得把他從實驗室中拉出來？
鄭老不耐煩地瞥了眼紙屑堆裏的東西，頓時整個人頓住了，扶了扶臉上的眼鏡，俯下身仔細觀察起正方體們。
“這是？”
他帶上別在腰間的手套，小心翼翼拿出其中一塊，摸了摸，然後用指尖扣下一小塊放進檢測設備。
“超高純銅，純度100%”
鄭老連忙放下手上的正方體，拿起另一塊暗銀色正方體，也刮下了一點放進檢測設備。
“純鐵，純度100%”
不可能，這不可能，鐵這麽活躍，怎麽會有純鐵存在。
第二個檢測結果出來，鄭老已經不管劉一夫在旁邊勾著個腦袋，詢問情況，自己忙著把一個個立方體都拿出來，專心檢測
“鋁——”
“鉬——”
……
“你們從哪裏找到的這些小立方體？”
鄭老激動地握住劉一夫的肩膀，前後搖晃：“你說啊，你從哪裏弄來的？”
劉一夫被晃得眼前一片模糊，擡起一只手，費力指向丁斯揚：“她！她——”
一雙眼睛瞬間像狼一樣盯向自己。
丁斯揚：！
眼看著鄭老朝自己走來，連忙舉起沙貓擋在自己面前：“它！它！它！”
“它拉出來的。”
“汪嗚——”
白虎被舉在空中，四只爪子不習慣地劃來劃去。
鄭老激動瞬間褪去，臉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這些純金屬是拉出來的？還是一只貓拉出來的？
白虎被高高舉起，鄭老一低頭就看到了它某個部位。
很正常啊，不像能拉正方體的模樣。
鄭老拉開白虎的腿：“它之前有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丁斯揚在白虎上爪子前，眼疾手快把它抱開：“之前白虎用都沒用過貓砂盆，所以我也沒有發現過這個情況。”
所以還是偶然觸發事件？
鄭老撓著頭上白發，認真思索起來。
白虎到底為什麽突然用了貓砂盆，怎麽才能再讓她用呢？
丁斯揚小聲詢問：“要不，我們再餵它吃點礦石試試？”
鄭老眼睛一亮，是了，白虎今天在礦脈那邊吃了不少碎石礦。
等不及劉一夫開口，立刻自己拿起桌上能連通沙縣所有通訊設備的電話，撥通了實驗室：“趕緊拿幾塊銅礦石，挑大點的，到總控室來！跑快點！”
啪，說完就掛，沒頭沒尾幾句話，也不給助理詢問的機會。
但過了一會兒，助理就氣喘籲籲拎著一個箱子進來。
鄭老連忙親自從裏面挑了幾個大小適中，品相好，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礦石放到地上。
已經消化完，肚子裏空空的白虎立馬跳到礦石面前，警惕地看了看鄭老，確認他這次不會再攆自己後，低頭很快就把礦石吃掉。
三分鐘後
“它怎麽還不去用貓砂盆？”
鄭老焦急地開口。
丁斯揚：……倒也沒這麽快，它又不是直腸子，前面吃，後面立馬出。
鄭老像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但著急也沒用，只能先把自己之前的發現跟劉一夫簡單說一下。
反正早晚都要匯報，趁現在有時間一起說了吧。
劉一夫皺眉聽完鄭老的匯報：“你的意思是這片礦脈不是自然形成的？”
鄭老搖搖頭：“我不能打包票，但是那些不同成分的礦石分布特別均勻，你潑一杯水出去，能保證自己就是潑個正方形出來嗎？你連沒有水滴濺出去都保證不了。”
劉一夫當然知道這不可能：“可是如果不是自然形成的，又有誰能無聊到把各種礦脈先分類，再按順序排在一起呢？”
“這個世界的高智慧生命？”鄭老不確定開口，同時看向旁邊。
被剛剛才喊來的時星高智慧生命——小蓮花牌趙群，看到白虎抱著塊礦石，咬得嘎嘣脆，自己也偷偷摸摸用手偷了一個塞進嘴裏。
yue——
剛吃下去就原模原樣吐了出來，兩只手不斷拍著自己的嘴。
好難吃！
鄭老轉開視線，重新看向劉一夫，眼神中就一句話：你覺得這種智慧生物，能做得出來那精細活？
劉一夫：……我覺得也不像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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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 劉一夫同意了丁斯揚隨隊共同前往探礦的事情。
因為老專家說，這次他只是想去看看礦的大概情況，並不會動手開采, 而且要探的礦離沙縣也比較近, 只有十九公裏，完全在火力快速支援範圍內。
黑蟻開過去才二十幾分鐘, 帶上丁斯揚應該沒什麽問題。
從沙縣一路出去, 地勢都比較平坦，車隊行進得非常順利，連個大顛簸也沒有，丁斯揚抱著沙貓，一句話不敢說，老老實實地坐在自己位置上。
因為同輛車裏，還坐著個臉色不太好的朱億筠。
丁斯揚看得清清楚楚，劉一夫把自己領到朱億筠面前說明情況時，朱億筠當場握緊了手裏正在調試設備的扳手。
要不是因為劉一夫好歹還是沙縣真正意義上的‘縣長’，丁斯揚嚴肅懷疑，那扳手已經落在他腦袋上了。
王靜媛左邊是努力縮小著存在感的丁斯揚, 右邊是散發著不悅氣息的朱億筠, 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但世界上就沒有安潔人熱不了的場子！
王靜媛決定先從更熟悉一點的丁斯揚入手，樂呵呵看著她說：“我們小白虎也跟過來了哈？”
聊天的打開方式, 從對方寶貝的寵物切入。
沒想到話音剛落, 朱億筠卻突然冷哼一聲, 丁斯揚也默默把頭轉得更偏了。
朱億筠想拿扳手給劉一夫的頭開個瓢, 看看裏面裝了啥的最大原因, 並不是因為他讓大家帶丁斯揚一起出去。
恰恰相反，現在她根本不反對丁斯揚外出了。
以丁斯揚強悍的‘活命體質’,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是兩個人一起逃命，野獸都能直接路過丁斯揚，然後去追另一個。
但是，丁斯揚自己去就算了，後面還跟著只小傻貓！
跑著跑著都能跌個跟頭的貓，帶出去幹嗎？去遛貓嗎？
對此，劉一夫表示他也很委屈。
白虎那只傻了吧唧的沙貓，貓雖傻，奈何武力值奇高啊！
整個沙縣，除了丁斯揚就沒人能制住它，只要丁斯揚不在，它就會胡鬧，一胡鬧就到處亂拍。
雖然白虎還不能像它爸媽那樣，一爪能拍爛一個坦克門。
但是！沙縣好些建築墻上，現在還有凹進去的貓爪印呢，就連他辦公室，桌子都壞了三個，正等著後勤部補第四個！
這活躍氣氛，一活躍還活躍到炸藥點上了，王靜媛摸了摸鼻子也選擇沈默。
坐車時，保持安靜是對所有人的尊重。
就在一片寂靜中，通過窺鏡觀察外面情況的戰士突然嘀咕起來：“那邊的山怎麽在發光啊？”
“橙紅橙紅的，大白天，還怪嚇人的。”
他說著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山在發光？
跟來的院士助理一下子撲過去，把窺鏡掰到自己面前：“天吶！這光！不可能，不可能！”
他就像失去孩子的可雲，抱著窺鏡在車廂裏，一個人，嘴裏說來說去只有這三個字。
王靜媛：……
今天她最大的錯就是選擇了上這輛車，沒一個正常人！
——另一輛車上——
老院士也抱著窺鏡，拋棄了自己從業近五十年的沈穩，小聲自言自語：“不可能，不可能！”
狀似瘋癲。
張成認真地考慮是不是該聯系組長匯報一下：老院士不太對勁。
但是車一停，老院士就搶在張成之前跳下了車，比在場的所有戰士都靈活，完全看不出身有疾病，還只能再活一年多的樣子。
像老院士這樣一輩子都撲在礦上的人，身體都不會好，礦石中的輻射以及有害物質，早就在不知不覺中侵蝕了他們的健康。
老院士一走出車門就楞在了原地，連張成在後面提醒他往前邊稍微走走，擋著後面的人了，也沒聽見。
因為他眼裏只有面前橙紅的山脈。
不，不止面前是，地上也是。
後面跟著的車停下，門打開——
“啊！別踩！”
丁斯揚腳剛一落地，身後的助理突然發出聲淒厲的慘叫。
嚇得丁斯揚連忙擡起腳，不知道該不該再落下，沒站穩，一個趔趄，要不是朱億筠扶得快，差點先面朝山脈，給大自然磕一個了。
在炎熱的陽光下，整個山谷都呈現出靚麗的顏色。
如夢如幻！
老專家蹲下身，撿起一塊橙色“石頭”，輕輕捏了下，頓時石頭凹進去一大塊。
“自然銅，這裏都是自然銅！這下面肯定有一個巨大的銅礦。”
他欣喜得像個三歲孩子。
丁斯揚低頭小心翼翼撿起被自己踩成餅狀的礦石，輕輕吹掉上面沾染的灰塵。
她的腳何德何能，有一天竟然能把一塊自然銅踩了，還把人直接給踩扁了。
老專家閑聊時給她講過些關於礦石的趣聞，其中一個就是，某塊自然銅拍賣出了好幾萬。
就連向來波瀾不驚的朱億筠，都抽出佩刀，在山體上裸露在外的一大片橙色‘石塊’上，用力一剜，立刻撬下塊花生大小的‘石粒’。
純銅其實非常軟，所以撬起來很輕松。
朱億筠拍了下旁邊已經看呆的王靜媛，讓她趕緊把攜帶的物質檢測儀拿出來。
初次見到這種真正意義上的純礦山，沒有人能夠不迷糊，大家都還一個個維持著剛從車上下來的樣子。
傻傻地張著嘴巴。
聽到朱億筠的話，王靜媛這才從那種‘我家有礦’的，如癡如醉狀態中清醒過來，立刻解下背囊側邊的檢測儀，遞到朱億筠手上。
朱億筠把手上剛挖下來的花生粒放進檢測盒。
‘自然銅，純度99%’
檢測儀上簡短的一行字，醒目而刺激。
銅礦床的一個地表表現就是，存在著一些純度達到99%以上的自然銅。
老院士吹胡子瞪眼地看著朱億筠：“你是不相信我的判斷？我看了一輩子礦，絕不能認錯！”
純金屬礦的形成都不容易，含銅量2%的銅礦石都快不夠用了，更別說這種自然純銅。
而且，滿地都是！就這麽暴露在外面。
老院士撿了好幾塊在手上，都有些心酸。
他們卡藍境內不是沒有銅礦脈，但那些礦，一方面雜質非常多，為了從裏面提點銅，常常要篩好幾遍，不僅成本上升，而且篩出來的雜質對環境還有很大汙染。
另一方面，雜質多就算了，還埋得很深！
他這一輩子，別的不羨慕，但真是羨慕那些銅礦大國，不僅礦石含銅度高，還都在地面。
自家為了那點雜質礦，哐哐哐瘋狂鑿地面，好不容易鑿出點，就開心得不行，再看看人家，大鏟車擱地上隨便一鏟，然後輕輕松松帶著滿滿當當的礦石走了。
人比人，氣死人啊。
他年輕時，甚至偷偷做過夢，世上要真能練仙法，他練會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得先施展仙法，把人家的銅礦脈都移到自己國家。
至於為什麽是移，不是換……
那啥，家裏的礦雜質再多，也是礦不是，怎麽可能舍得給出去。
現在終於也輪到自己可以，輕輕松松一挖一麻袋了，老院士立馬讓戰士們去車上把工具拿出來，還要朱億筠趕緊通知劉一夫，把沙縣中其他人都派過來，帶上挖掘車。
挖！他要現在就開挖這片銅礦！
朱億筠當即開口阻止，他們這次並沒有做充足的準備過來，而且周邊情況還沒有摸清楚，如果在這裏停留過久，不知道會遇見什麽危險。
丁斯揚也在旁邊躍躍欲試，先挖點再說！
也不是說今天就得把這裏的銅礦全給挖了，礦那麽大，估計挖個幾天幾夜都挖不完，但來都來了，能帶走多少就帶走多少嘛。
顯然戰士們都聽朱億筠的，她說了不行，所有人就沒有要動的意思。
“你——”
老院士氣急敗壞地就要自己回車裏拿工具挖。
就在這時白虎突然從車裏跳了出來，從幾個戰士腳邊竄過，跑到礦山面前，‘啊嗚——’，對著塊裸露在山體外的銅塊就咬了一口。
小腦袋一抻，開心地在原地蹦了兩下。
丁斯揚：！！！
一個箭步沖到白虎面前，撈起它熟練地掰開嘴。
沒了，嘴裏的銅塊沒了，已經進肚子裏了！
丁斯揚把白虎翻個面放到膝蓋上，在它的小肚子上摸來摸去。
她知道，如果人吞了銅塊會死，那貓呢？貓吞了銅塊會怎麽樣？
剛剛還因為挖不挖礦，老院士跟朱億筠之間有些劍拔弩張，現在都被突發的一幕給驚呆了。
這只白虎什麽都吃，土豆皮，面條，雞蛋殼……沙縣裏的東西就沒有它沒偷吃過的。
那時候王靜媛就覺得，小貓咪一天到晚這麽偷吃會出事，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都吃上銅石了！
白虎被丁斯揚摸著摸著就不耐煩了，掙紮著翻了個身就從她腿上跳下，還要繼續去咬銅塊。
不過這次被老院士攔住了。
這裏的礦山他單方面宣布，已經歸卡藍國所有了，任何人和物都不可以擅自取用，包括小貓咪！
白虎咬不到山上的銅塊，委屈地汪嗚了幾聲後，就躲開老院士，撿起了地上的碎銅石吃。
地上一大片都是碎銅石，老院士想攆它也攆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白虎吃了好幾塊。
不過只吃了五六塊後，白虎自己也不吃了，搖搖晃晃地回到車上，趴在剛剛丁斯揚坐過的位置上，瞇著眼睛，有一下沒一下甩著尾巴。
吃飽喝足，貓很滿意。
戰士們看看丁斯揚，再看看老院士，最後看看朱億筠，已經不知道現在這三個人，哪個情緒更不穩定了。
被白虎這麽一打岔，老院士也從最開始有些過激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是他在看到這麽大個礦山後著相了。
這銅礦脈也不會自己長腿跑了，就像朱億筠說的，他們完全可以在做好充足準備後，帶著更多人手過來——
慢慢挖。
老院士同意先離開，著實讓朱億筠松了口氣，不然以他的身份，兩人真要犟起來，會鬧得很不好看。
不過她也退了一步，讓戰士在回沙縣前，幫著撬幾塊礦石帶回去，到時候先給院士做點實驗。
沙縣，實驗建築門口空地上
劉一夫看了看地上一塊塊礦石們，皺了皺眉頭：“不是說先去看看，不采的嗎？”
老院士指揮著戰士們把車裏剩下的小心搬出來：“這怎麽能叫采礦！”
“我們只是隨便拿了點，先回來做成分檢測。”
每塊石頭都有半個人高，要四個戰士擡，你管這叫隨便拿的？？
事實證明，碰上老院士，劉一夫也不好意思硬剛，所以……
朱億筠適時繞到車子後面，打算從另一個方向離開，假裝自己不存在。
“朱億筠，來總控室一下。”
他爹的，還是沒逃過！
從戰士們輪著大工鍬‘哐哐’砸的時候，她就知道要被劉一夫訓了。
但一個個血氣方剛的戰士，手底下哪有個輕重，更何況，他們看到這座大礦也很激動。
那礦石砸都砸下來了，總不能就扔在地上吧！
所以每個人回來的時候，腳都沒處放，全架在石頭的。
王靜媛拉了拉丁斯揚的袖子，做嘴型：我們趕緊走，不然……
“王靜媛也來總控室！”
他爹的，跑慢了。
丁斯揚只能一個人抱著白虎去醫療室找醫生，看看能不能給它做個x光啥的，畢竟吃了那麽多石頭，萬一呢。
檢查結果，白虎非常健康，建議先帶回去多觀察。
唉——養貓不容易啊。
直到外面的溫度已經上升到，徹底不適合設備們再繼續運行了，丁斯揚才看到步履虛浮的王靜媛像鬼一樣，飄進房間。
“怎麽了？”她連忙端了個板凳讓王靜媛坐下休息休息。
王靜媛揮了揮手：“別說了。”
徒手把那些個大石頭搬進實驗室，真不是人幹的事。
王靜媛轉頭看見地上貓糧盆還是滿滿的，奇怪問：“怎麽白虎沒吃飯？它之前不是很喜歡高老特意給他做的貓糧飯嗎？”
一吃一大碗！高老可有成就感了。
丁斯揚顯然也註意到了，自從白虎從銅礦回來後，就不在沙縣裏亂吃了，包括高老手作牌貓糧飯。
她有些擔憂地說：“不知道是不是早些時候吃的那些銅塊，還是讓它不舒服了－－嗷！白虎好像要拉便便了！”
說到一半，她驚訝地喊了聲。
丁斯揚後知後覺，從白虎到沙縣來以後，它一次都沒拉過便便。
但它現在居然要拉了！
昨晚陳琴就連夜從倉庫裏扒拉出一個沒什麽用的紙盒，裏面裝了些不知道從哪裏刮來的木屑，專門給白虎做貓砂盆。
不過白虎明顯對這個貓砂盆不是很滿意。
只見它跑到紙箱邊，探出Jio jio按到箱子裏試了試木屑的腳感，立刻又轉身離開了。
但是在附近轉了幾圈，都沒找到個合心意的地方，最後又不得不回到紙箱邊，跳了進去。
擺好姿勢，翹起尾巴，後腿蹲下，用力！沒一會兒爪子就在‘窸窸窣窣’劃拉木屑了。
白虎竟然真的拉便便了！
但白虎是只沙貓，貓會拉便便並不稀奇，有吃必有拉，這是很正常的事兒。
只不過——
拿著小袋子和鏟子的丁斯揚看著眼前的便便，僵在了原地。
王靜媛看到丁斯揚突然不動，趕緊也跑過來，結果看著眼前的貓便便後，同樣曬幹了沈默。
誰家正經貓拉出來的便便是一顆顆標準正方體啊！
而且正方體每一條線，每一個面都非常工整，說是機械制造的，都不會有人懷疑。
要不是當著他們面拉出來的，今天就是閻王老爺來說破天，她也不會相信，一只小貓咪會拉正方體的便便。
畢竟白虎屁股還是朵很正常的菊花，而不是某個幾何形狀！
王靜媛蹲在紙盒邊，* 惆悵地說：“咋回事啊？是不是上火了？”
丁斯揚：……這已經不是上火能解釋的了好嘛！
兩人趕緊一個抱白虎，一個抱紙盒，急匆匆跑向劉一夫的辦公室。
沈默的人變成了三個。
劉一夫環顧四周，然後取下紙箱邊上掛著的鏟子，撥了撥那幾個正方體：“這真是白虎拉出來的？”
臉上，語氣裏都明明白白顯示出他的不相信。
丁斯揚著急地解釋：“真是，我和王靜媛親眼見證！”
這個正方體還挺軟，鏟子稍微一用力，就能按下幾道紋路。
劉一夫突然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連忙拎起桌上的通訊電話，連通了實驗室那邊的電話：
“鄭院士，麻煩來一下總控室，這邊有點東西需要你確認一下，帶上檢測設備。”
打完電話後，劉一夫幹脆扔掉鏟子，直接伸手從紙箱裏撿起了一個正方體，用指尖在上面搓了搓。
咦——！
丁斯揚和王靜媛大眼瞪小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瞳孔中看到了現在自己扭曲的面孔。
沒想到劉一夫這麽不講究。
果然如此，劉一夫有了初步判斷後，便決定安心等待老鄭院士過來。
忽然擡頭看見丁斯揚，才意識到她都來辦公室這麽久了，連杯水都沒給人家倒，就走到櫃子邊，取出兩個杯子：“我知道你們都不喝茶，就直接倒點白開水了啊。”
“我們不喝水！”
丁斯揚和王靜媛同時大聲開口。
堅定地仿佛今天有把槍抵在腦門上，她們也絕不會喝這口水。
“嗯？”
劉一夫向來不太懂現在的年輕人，但一杯水嘛，不喝就不喝，又不是什麽大事。
無所謂地把倒出來的水，又全部倒進了自己的茶杯裏，不能浪費。
看到不用喝水，丁斯揚和王靜媛同時偷偷松了口氣。
劉一夫拿杯子的手可是剛剛去貓砂盆拿過正方體貓便便的！
不講究，實在是太不講究了。
“怎麽了？怎麽了？”鄭院士風風火火從外面沖進總控室。
他正在對那些戰士給挖下來的礦石樣本們做成分分析，分析結果很奇怪，
正常情況下，一處銅礦脈會有多種含銅礦物和含鐵礦物。
比如卡藍國最近剛發現的一處銅礦中，主要銅礦物就是黃銅礦，此外還有少量銅蘭和斑銅礦，主要鐵礦物就是磁鐵礦，其次還有磁黃鐵礦，黃鐵礦，纖鐵礦等。
就是因為成分太覆雜，而且每種礦石的形態不一樣，有些黃銅礦就會被包裹在磁鐵礦和赤鐵礦等氧化鐵礦物中，或者嵌布於閃鋅礦中，構成固溶體分離結構，在處理時，銅的損失在所難免。
而現在的礦脈——
它的各種礦類互相既不包裹，也不嵌布，非要說，就像有人把紅黃橙綠藍的棍子，按照順序串巴到了一起。
盡管是一個整體，但是根根分明，你不打擾我，我也不摻和你。
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大好事！
所以他到現在還和助理一起窩在實驗室裏研究，連飯都不舍得浪費時間去吃。
如果劉一夫明明沒什麽大事，卻還把他從實驗室裏拉出來，他就拿手上的檢測設備給他腦袋開個花！
“鄭老，你來了！”劉一夫看到人從門口進來，連忙站起來，“你快來看看這些正方體。”
劉一夫急急把鄭老引到貓砂盆面前，只跟他說了這是正方體，但沒說怎麽來的。
幾個正方體還值得把他從實驗室中拉出來？
鄭老不耐煩地瞥了眼紙屑堆裏的東西，頓時整個人頓住了，扶了扶臉上的眼鏡，俯下身仔細觀察起正方體們。
“這是？”
他帶上別在腰間的手套，小心翼翼拿出其中一塊，摸了摸，然後用指尖扣下一小塊放進檢測設備。
“超高純銅，純度100%”
鄭老連忙放下手上的正方體，拿起另一塊暗銀色正方體，也刮下了一點放進檢測設備。
“純鐵，純度100%”
不可能，這不可能，鐵這麽活躍，怎麽會有純鐵存在。
第二個檢測結果出來，鄭老已經不管劉一夫在旁邊勾著個腦袋，詢問情況，自己忙著把一個個立方體都拿出來，專心檢測
“鋁——”
“鉬——”
……
“你們從哪裏找到的這些小立方體？”
鄭老激動地握住劉一夫的肩膀，前後搖晃：“你說啊，你從哪裏弄來的？”
劉一夫被晃得眼前一片模糊，擡起一只手，費力指向丁斯揚：“她！她——”
一雙眼睛瞬間像狼一樣盯向自己。
丁斯揚：！
眼看著鄭老朝自己走來，連忙舉起沙貓擋在自己面前：“它！它！它！”
“它拉出來的。”
“汪嗚——”
白虎被舉在空中，四只爪子不習慣地劃來劃去。
鄭老激動瞬間褪去，臉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這些純金屬是拉出來的？還是一只貓拉出來的？
白虎被高高舉起，鄭老一低頭就看到了它某個部位。
很正常啊，不像能拉正方體的模樣。
鄭老拉開白虎的腿：“它之前有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丁斯揚在白虎上爪子前，眼疾手快把它抱開：“之前白虎用都沒用過貓砂盆，所以我也沒有發現過這個情況。”
所以還是偶然觸發事件？
鄭老撓著頭上白發，認真思索起來。
白虎到底為什麽突然用了貓砂盆，怎麽才能再讓她用呢？
丁斯揚小聲詢問：“要不，我們再餵它吃點礦石試試？”
鄭老眼睛一亮，是了，白虎今天在礦脈那邊吃了不少碎石礦。
等不及劉一夫開口，立刻自己拿起桌上能連通沙縣所有通訊設備的電話，撥通了實驗室：“趕緊拿幾塊銅礦石，挑大點的，到總控室來！跑快點！”
啪，說完就掛，沒頭沒尾幾句話，也不給助理詢問的機會。
但過了一會兒，助理就氣喘籲籲拎著一個箱子進來。
鄭老連忙親自從裏面挑了幾個大小適中，品相好，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礦石放到地上。
已經消化完，肚子裏空空的白虎立馬跳到礦石面前，警惕地看了看鄭老，確認他這次不會再攆自己後，低頭很快就把礦石吃掉。
三分鐘後
“它怎麽還不去用貓砂盆？”
鄭老焦急地開口。
丁斯揚：……倒也沒這麽快，它又不是直腸子，前面吃，後面立馬出。
鄭老像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但著急也沒用，只能先把自己之前的發現跟劉一夫簡單說一下。
反正早晚都要匯報，趁現在有時間一起說了吧。
劉一夫皺眉聽完鄭老的匯報：“你的意思是這片礦脈不是自然形成的？”
鄭老搖搖頭：“我不能打包票，但是那些不同成分的礦石分布特別均勻，你潑一杯水出去，能保證自己就是潑個正方形出來嗎？你連沒有水滴濺出去都保證不了。”
劉一夫當然知道這不可能：“可是如果不是自然形成的，又有誰能無聊到把各種礦脈先分類，再按順序排在一起呢？”
“這個世界的高智慧生命？”鄭老不確定開口，同時看向旁邊。
被剛剛才喊來的時星高智慧生命——小蓮花牌趙群，看到白虎抱著塊礦石，咬得嘎嘣脆，自己也偷偷摸摸用手偷了一個塞進嘴裏。
yue——
剛吃下去就原模原樣吐了出來，兩只手不斷拍著自己的嘴。
好難吃！
鄭老轉開視線，重新看向劉一夫，眼神中就一句話：你覺得這種智慧生物，能做得出來那精細活？
劉一夫：……我覺得也不像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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