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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信畫雙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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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信畫雙至

◎“我……可以嗎?”◎

洛越在山上閑逛時隨手摘了個葫蘆,仔細清理了一番後在上面試了好幾個術法符箓,最終成功將其改造成了一個保溫葫。

韓箬萱暫住在雅竹洞天這幾日,每日不是跟洛越一起垂釣就是和郁離談論《茶經》,偶爾還會蹭一蹭晏深做的飯,一來二去就和大家都混熟了。

一看到洛越遠遠拿著個葫蘆走過來,她便湊了上去:“好靈巧的葫蘆,可裝滿了?”

“想嘗嘗?”洛越捏著葫蘆晃了晃,遞給她,“還是溫的。”

韓箬萱早就懷疑竹林裏埋著竹葉青,便不客氣地將葫蘆接了過來,打開嘗了一口,當即皺眉。

“什麽啊這是?”她勉強將嘴裏那口怪怪的水咽了下去,一臉嫌棄地將葫蘆塞了回去。

洛越“嘖”了一聲,把自己的寶貝葫蘆掛回腰間:“你以為是什麽?我可從來不喝酒,這是我親手泡的枸杞紅棗茶。”

“那是什麽?”韓箬萱一臉茫然。

“唉,無知,無知吶。”洛越懶得跟她過多解釋,攏著袖子就晃蕩去桃花源了。

韓箬萱回味起剛剛那口溫水,還是有點難以接受,一邊拿瓢舀水漱口一邊嘟囔:“誰見過用酒壺裝這玩意兒的……”

*

洛越掐指一算,覺得今日是個催更的吉日。

上次去玉英醉,祁嵐竟以天太冷墨被凍住了為由拖更她的《純情仙尊妖孽徒第二部》。

拖更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豈能這麽慣著他!

今日她哪怕是點著火給他研磨也得把這第二部給催出來。

剛過完年,鎮上四下還是寒冬景象,玉英醉門口卻怒放著兩株嬌艷的牡丹,一左一右,花香四溢。

洛越是玉英醉的常客,不需要人招待,進了門兒就熟門熟路地往樓上走。

“且慢。”

她頓足回望,看到花娘搖著團扇娉娉婷婷地走了過來,慣常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問道:“碧潭玲瓏玉眼下可是在你那裏?”

“什麽玲瓏玉?”洛越倚在樓梯扶手上,伸手撥了撥墜落在她肩頭的幾朵小花。

花娘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放心,姐姐我可懶得去找她麻煩,只是有人托我給她帶一幅畫。”

洛越還是沒松口,閑閑地靠在木欄桿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喏,就是這個,你承不承認不打緊,反正東西我是送到了。”

花娘搖了搖團扇,一幅被卷起來的畫便落到了洛越手心。

“別怪我沒提醒你,這畫……你最好不要打開看。”花娘想起了那人面無表情在大街上公然繪制此畫的情狀,唇角不禁彎了彎。

洛越沒再多遮掩什麽,更無意窺探別人的隱私,直接將畫收進了自己的玉牌中,傍晚回到洞天後,便取出來遞給了韓箬萱。

“花娘?我和她僅有數面之緣,怎麽會給我送畫……”韓箬萱彼時正坐在桌前喝茶,一手捏著茶盞,一手鋪開畫卷,隨意瞥了一眼後表情短暫地空白了一瞬,猛地把畫卷一收,情急之下被茶水嗆得咳了起來。

“怎麽了?”洛越忙替她拍了拍背,皺眉道,“難道裏面暗藏玄機?”

韓箬萱捂著嘴咳了半天,臉色通紅,搖了搖頭:“沒事沒事,嗆到了而已。”

她是真沒想到,畫念霜會真的把這幅畫作出來,還讓花娘給她送過來,一時又羞又惱。

早知道……早知道她便不該受他引誘,與他在山野溫泉間溫存,竟被采風路過的畫念霜撞了個正著。

世人都說畫念霜一畫難求,她以為那日她說贈畫只是緩解尷尬的玩笑,哪裏想到她竟真的做出了這麽荒唐的一幅畫。

“真的沒事?”洛越看她的臉越來越紅,頗有一觸即炸之勢,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韓箬萱啜了口冷茶,把那幅畫團成一團扔進了自己的袖中匣中,閉了下眼睛,強顏歡笑道:“真沒事,一幅畫而已,早就過去了……”

“師父。”晏深踏著最後一縷夕陽回到了小院,看到洛越後便叫了一聲,只是不像往日那般欣然,眉宇間多了一團化不開的郁色。

洛越納悶兒了,怎麽這一個兩個都像有心事?

她沖晏深招了招手,將從鎮子上帶回來的食盒拿了出來:“快來吃飯。”

晏深卻躊躇了一下,遲遲沒有放下自己的藥簍,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洛越了然,對韓箬萱說:“你先吃,我們等會兒就來。”

然後她就走了過去,順手拂掉了落在晏深肩頭的桃花花瓣,低聲問道:“怎麽了?有什麽悄悄話要和我說?”

晏深唇角彎了彎,從背簍裏拿出一封信遞給她,解釋道:“一個名叫淮若風的人托我將這封信帶給韓仙子。”

洛越想起了上次哄騙他喝酒的那個男人,看了看這封信,又擡頭問他:“你今日沒喝酒吧?”

“沒有,”晏深搖頭,抿了抿唇,解釋道,“我上次只是一時不察……”

洛越溫聲道:“好了,喝酒也不是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不過一個人在外面和陌生人喝酒還是太危險了。”

呃……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護好自己。

洛越想了想,把這句咽了下去,只道:“下次可以買了酒帶回來喝。”

晏深想起了自己那日心中郁結的源頭,右手尾指微微動了動,一顆心跳動得異常劇烈,好在夜色深重,掩住了他洩露心緒的眼神。

“嗯?發什麽呆?”洛越見他遲遲不說話,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晏深垂眸:“弟子只是在想,那封信……”

洛越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精美的信封,估摸著那幅畫也和淮若風脫不了幹系,但是她無意摻和進他們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便將信封隨手一拋,對晏深道:“先吃飯。”

信封被一陣晚風送到了韓箬萱面前,她停下筷子看了兩眼,然後一臉晦氣地將其往旁邊撥了撥。

洛越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便將自己的保溫葫放到了桌子上:“我這裏還有菊花茶。”

韓箬萱不明所以地沖她眨了眨眼睛,含糊不清地出聲:“啊?”

“下火。”洛越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韓箬萱夾了一筷子菜,將嘴裏的飯咽了下去,才說道:“不必了,不過我還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你這次怎麽不把那金塔拿出來賄賂我了?”洛越戲謔般看著她。

韓箬萱也笑了:“以我們同床共枕的交情,我怎麽能跟你這麽生分呢?”

晏深原本正捧著碗安靜地吃飯,聞言手指一顫,一塊肉從筷子間又跌落進了盤子裏。

洛越順手把那塊肉夾回了晏深碗裏,想起了前幾日拉韓箬萱跟自己一起看的鬼戲,不禁有些冷顫:“以後再也不看那個了,可怕。”

戲班子那些人實在敬業,從扮相到表演,看起來都非常驚悚,存著鬼戲的那兩株蓮花也早早被她壓箱底了。

“謔,原來你是真害怕啊。”韓箬萱像是得知了什麽新奇事,沖她挑了挑眉,“嘖”了一聲。

“我還從沒見過這麽害怕惡鬼的修士。何況那只是凡人拙劣的模仿,又當不得真,居然把你嚇得差點鉆我懷裏。”

洛越欲蓋彌彰地咳了咳,一扭頭就看到了用探究的目光盯著她的晏深。

“吃菜吃菜。”洛越給倆人一人夾了一筷子青菜,岔開話題問道,“你要我幫什麽忙?”

韓箬萱低頭瞥了一眼桌上那封信,唇角塌了下來:“過幾日是南湖花燈節,我要與他見一面,將話說得更清楚些,但是,他這個人很難纏,我怕到時候糾纏不清又是一筆爛賬,所以……”

“你想我陪你一起去?”洛越氣定神閑地喝了口菊花茶,心想自己果然越來越像白打工的npc了。

人家鬧分手,都需要她補上去當個圍觀群眾。

“花燈節也有鬼戲可看,”韓箬萱見她面有不豫之色,補充了一句,“等我與他說清楚了,我便陪你去看鬼戲。”

洛越回憶起自己上次一邊舉著蓮花收錄音像一邊捂著眼睛不敢看的窘態,把保溫葫往桌子上一擱:“成交。”

隨後,她扭頭看向默默吃飯的晏深,問道:“花燈節,你想去嗎?”

“我……可以嗎?”晏深擡眼看她,眸光閃爍。

“當然可以啊,”洛越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成日裏悶在洞天裏修行多無聊,還是得勞逸結合。”

晏深笑道:“多謝師父。”

韓箬萱因為自幼長得玉雪可愛,所以沒少被人摸頭,此時便忍無可忍地提了一嘴:“你老摸人家頭做什麽?難道不知道人間有句俗語,摸頭長不高嗎?”

“沒事,我不介意。”晏深唇角的笑意還未淡去,忙解釋了一句。

“好好好,當我沒說。”韓箬萱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要起身離開,卻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按了回去。

她擡頭看向洛越,一臉莫名其妙:“怎麽了?”

“今天該你洗碗了。”洛越朝滿桌的碗碟揚了揚下巴。

韓箬萱不服氣地爭辯道:“怎麽就該我了,我上次洗完後你可一次沒洗過!”

晏深正在收攏碗碟,聞言擡頭道:“昨日是我替師父清洗的鍋碗。”

“好好好。”韓箬萱不想跟小輩爭執,只得無奈繳械,從晏深手裏接過兩疊碗碟,對著洛越憤憤耳語道,“你可真是懶得無法無天了。”

洛越拍了拍她的肩膀,盈盈一笑:“賓至如歸啊韓仙子。”

作者有話說:

此處鬼戲不是儺戲,可理解為血腥詭異版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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