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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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
日子就這麽風平浪靜的過了下去, 但程芮和李氏卻開始急躁起來。
因為她們發現，程胭拒絕了她們，無論是誰送過去的帖子, 都沒有辦法送到程胭的手中。
她們倒是想讓程胭回娘家, 但是程胭根本不收帖子，不然就是國公府的人來傳訊, 說少夫人近來身子不適，不見客。
程胭也當真是沒有見客, 無論李氏和程芮怎麽想法子, 帖子都送不過去。
就在李氏的耐心要消失之前, 家中總算傳來了好消息，程耀宗有希望過考。
這一下子李氏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程耀宗的身上, 根本就不去理會程胭如何。
原本, 她能紆尊降貴的走這一趟, 就是因為程胭的緣故。
“娘, 這可真是太好了。”程芮的心中有些失望，但這份失望不能當著李氏的面表露出來。
她開口恭維起自己的弟弟來，聲音很是真誠, 李氏聽了心中舒坦極了, “我就知道你弟弟這孩子打小就聰明。”
李氏誇得很愉快。
程芮聽見這些自吹自擂的話, 也不能反駁什麽，她的弟弟天賦並沒有很好，而且被家裏人寵壞了。
很多時候他都是不用功, 不刻苦的。
但就是因為, 是個男孩。
所以父母可以為之努力, 他們想過要改變程耀宗，卻沒有想他改變很多, 只需要他稍微的努力一些就好。
程芮早已經知道了事情不公平，但她卻只能沈默應對，在父母面前和弟弟打好關系，讓父母也能看得到她。
不用看的很明白，她也沒有想過要得到多少的寵愛。
“娘，弟弟既然這麽努力，不如我們出去逛一逛，給他買鞋用得上的。”程芮找到了一個很完美的借口。
李氏先前在先夫人手中討生活，她是李氏唯一的孩子，李氏待她很好。
只不過好景不長，程胭的母親去世之後，李氏很快就有了另一個孩子。
從那之後一切就變得不一樣起來了，母親有了別的孩子所有的耐心都給了弟弟。
而程芮，什麽都要讓。
什麽都要優先讓給弟弟。
程芮早就已經受夠了，所以她很羨慕程胭，她的生母還活著的時候，就把她保護的很好。
照顧的也很好。
後來她沒了庇護，程芮以為程胭很快就會淪落慘無人寰的境地。
誰知…
她還有一樁好姻緣。
沒有孩子那原本是她最大的弱處，只可惜啊老天一點兒也舍不得程胭難受呢。
這唯一的弱處也很快就有了改變。
她有了身孕。
程芮早早的歇了要和程胭比較的心思，再怎麽比較也是沒有用的。
程芮很有自知之明，她擔心自己若是太在乎，日後還不知道會如何。
她只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
母女倆來到集市，集市上熱熱鬧鬧的，程芮雖說是來給程耀宗置辦東西的，但是她很清楚，她能給那個眾星捧月的弟弟置辦什麽呢？
他需要的，缺的，李氏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不需要的，不缺的，李氏也會想到。
程芮只是想出來看一看，走一走，打聽打聽消息而已。
而李氏一出門就往書鋪走了過去，她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想要給程耀宗置辦東西。
什麽湖筆狼毫，端硯歙硯的，明明家中不少，但總是能挑出更好的來。
程芮在一旁已經看的麻木，她也不在意，只是順著李氏的話幫著一起挑選。
把李氏哄得眉開眼笑的，“果然是大了一歲，如今你都記得要給耀宗置辦東西了。”
“這才哪到哪呀。”程胭嗔怪道：“耀宗可是我的親弟弟。娘，等到日後我成了親，我一定會讓夫君也好好疼弟弟的。”
程芮不遺餘力的給李氏畫餅。
李氏全然不覺得程芮是有什麽別的心思，在她看來程芮會有這樣的心思是全然正確的。
當姐姐的，不就應該為弟弟犧牲嗎？
她們從古至今的女人，都是如此的。
李氏看著程芮那認真的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對程芮先前還生出了些不滿，如今見她識趣，這些不滿也很快就消散了。
很是大度的說道，“你可有什麽喜歡的，一道買了。”
李氏當家做主之後，程芮的日子好過了很多，但她從前過得日子，其實也沒有太糟糕。
而程芮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從母親有了弟弟之後，一切都變了模樣。
她所得到的愛意，不再是李氏無條件給予的。
李氏對她的愛，開始有了條件。
程芮要很乖，很聽話，很愛護弟弟，才會獲得母親的關註。
若非先夫人不死，她永遠都是個小妾的女兒，她其實也很願意一直那樣下去的。
至少那樣會快樂很多。
而不是如從現在這般，什麽都要自己乞求，還要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母親的反應。
要看看她是否反感。
不能多，也不能少。
多了少了，李氏都會不高興的。
這些年其實程芮過得也很辛苦，有時候當真是很羨慕程胭，她得到的不管是愛還是恨。
都是最直白的。
而不像程芮這般，像是擁有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程芮沒有和李氏客氣，李氏問了什麽，她就回答什麽，高高興興的給自己選好了禮物。
母女倆走在路上，找了個茶樓歇歇腳。
程芮坐在一處聽著外頭的人竊竊私語，有不少的動靜全部飄到了母女倆的耳朵裏。
可巧，她們說的還是熟人。
一群姑娘們旁若無人的說起了越國公府的事情，“你們聽說了嗎？越國公府的少夫人有了身孕了。”
“這不是好久之前的事兒了？”
一個話題傳出來之後，就會有各種各樣的聲音跟上，“聽說已經好幾個月了呢。”
程芮在一旁聽著，心中默默的點頭，誰說不是呢，我她可是看見過程胭有身孕的時候。
“也不知這越少夫人是什麽好手段，勾的世子那麽離不開她，明明都已經有了身孕，府中居然還沒個暖床丫鬟。”
“我也聽說了這件事。”
“好像是少夫人要給世子納妾，世子不允，兩人還鬧的很不愉快。”
此語一出，許多人都看了過去。
說話的那個姑娘也覺得有些離譜，可事實就是如此，“我可沒有騙你們，越世子是戶部侍郎，我爹爹也是戶部的官員，爹爹說在少夫人查出有身孕之前…世子住了好幾日戶部。”
有些話真真假假的，說的八·九不離十。
她們想著想著，也覺得很是羨慕。
誰不想有一個一心一意的丈夫呢？
而她們對程胭的態度，也漸漸的好了起來，畢竟越洹再好，他也已經成親，早就已經是別人的丈夫。
如今很快就要是孩子爹了！
再怎麽有旖旎心思，也早沒了。
程芮在一旁聽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淺，她大概明白自己為什麽永遠都沒有辦法和程胭好好的相處。
實在是因為，她太幸運了。
李氏原本是來喝茶的，這會兒聽見這些之後，更是恨得咬牙切齒的，“這小賤皮子，命可真好。”
程芮回過神來，立刻看向李氏，立刻將人給拉了出去。
直到沒人處，才開了口，“娘，您剛才胡亂說什麽呢？”
“這些話可千萬不能讓人知曉。”
李氏本是不想搭理程芮的，但念在程芮今日陪著她一塊兒出來置辦文房四寶，她心中也就沒了太多的抱怨。
“成。”李氏不情不願道。
程芮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今日已經出來太久，她知曉是時候回家，便同李氏說起。
李氏也有這個想法，母女倆達成了共識。
偏偏再要回府的時候，碰見了陪著程胭出來的越洹。
程芮一時間都要走不動道。
就連李氏也是如此。
二人對視一眼，李氏心中無名火頓起，程胭不是說自己體弱，不能見客？
如今這是做什麽？
李氏和程芮見到了程胭，程胭自然也看見了人，腳步瞬時頓住了。
越洹見狀疑惑的問道，“怎麽停下來了？可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越洹的聲音多是擔憂，神情很是緊張。
程胭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瞧見了李氏和程胭。”
越洹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兩個人是誰，也沒有四處張望要去看清楚的心思。
只是小心的攙扶著她，知曉程胭不是哪兒不舒服就心滿意足。
“不是說想要去看看首飾？我們往那邊走。”越洹領著程胭往另一個方向過去，半點都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程胭也是頭一回遇見這樣的事兒。
根本不知做出什麽反應，李氏和程芮不曾迎上來，程胭就當做不知。
李氏和程芮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倆離開。
兩人瞬間就傻了眼。
“程胭，程胭分明就看見了我，竟然不過來請安？”李氏心中大為憤怒，恨不得要追上去。
還是被程芮眼疾手快的攔下，“娘？您要過去幹什麽？”
“我還能做什麽？當然是去瞧瞧程胭！”
程芮忍不住的摁著自己的額頭，心中很是無奈，卻只能忍著，耐心的勸說著李氏，“娘，今日不是什麽見面的好時機，程胭身邊的是越國公世子…”
若程胭願意過來寒暄幾句也罷了，她擺明當沒有看見，她們要怎麽辦？
李氏心裏憋著一口氣，誓要去找程胭要一個說法。
但她知道沒法子去找程胭，只能回府去找程同濟吹枕邊風。
而程胭這邊，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越洹只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二人剛到鋪子，掌櫃的就迎了上來，顯然已經認識了越洹。
見著越洹身邊的程胭，也是瞬間就認出了她的身份，“少夫人。”
程胭淺淺的點頭。
掌櫃的立刻就讓夥計領著夫妻倆上雅間。
然後命人上了些果子。
隨後讓人端上了許多首飾，放到二人的面前。
“少夫人，今兒個可要看些什麽？”
掌櫃的認識的人是越洹，籠統沒見過程胭幾回，但他很有眼力見，知曉誰才是主角。
一個勁的問著程胭。
程胭原本還在思索著程芮和李氏，這會兒倒是不好將人撩在一旁，開始認真的挑選了起來。
“我們自己瞧瞧就好。”越洹將人給打發走，親自陪著程胭挑選起來。
“這個怎麽樣？”
“瞧著顏色倒是不錯的。”程胭認真的看了起來，“可倘若是給姐姐選，會不會太老氣了些？”
他們倆這一回出來，是因為顏氏說起國公府的大姑奶奶，快要過生辰了，雖說是嫁出去的女兒。
但在顏氏的心中，也同樣記掛著。
可巧這大姑奶奶過幾日就要回娘家來，程胭便想著要送大姑姐生辰禮。
只是程胭不知大姑奶奶的喜好，便去找了越洹出主意。
越洹倒是想得開，竟然帶程胭出府了。
顏氏知曉的時候，二人的車都已經備好，儼然是想著先斬後奏。
顏氏叮囑了好一些話才讓越洹將人給帶了出去。
“瞧著倒也不算老氣。”越洹見程胭沒看上，就轉頭去看了別的。
程胭專心。
越洹也不見得多不專心。
只是二人專心的方向，那是一點兒也不一樣。
程胭想的是大姑姐。
而越洹想的人，卻是程胭。
他挑挑揀揀，選了不少的首飾，原本只能憑空想象著，如今倒是可以比劃著。
就見沒一會兒的功夫，越洹就選了不少的首飾，他只覺得每一件都好看。
命人包了起來。
程胭聽見動靜反應過來，“夫君選好了？”
“你選你的，我選我的，我們各不相幹。”越洹說的明白，程胭一時間沒想明白。
“夫君？”
“若是瞧不上，我們就再看看別的。”越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讓掌櫃的再送一些別的來。
“姐姐出嫁挺早，我也不大清楚她如今的喜好，但我相信胭胭的眼光，只要你覺得好看的，總差不了。”越洹如今說起這些哄人的話，那是一套又一套的。
莫說程胭本就不太能應付這些話。
便是能應付，也是有一些招架不住的。
她有些不太好意思，順著越洹的話選了一些首飾。
問越洹的意見。
越洹倒沒有敷衍，又選了不少首飾。
這是程胭的心意，越洹自然不會攔著，只是給姐姐選了，也沒落下家中其他的女眷。
二人花了不少的心思，將東西都準備好了。
程胭有了身孕，胭脂水粉倒是省下了不少，但越洹擔心程胭會難受，也派人去買了時下最流行的胭脂。
只是沒帶程胭去鋪子，擔心脂粉嗆著她了。
程胭出來了一個多時辰，這會兒已經有些時候，越洹正思索著要不要帶她回去。
“可累了？要不要回去？”越洹總擔心不小心累著人，殊不知程胭這會兒在興頭上，沒有半點想回去的意思。
“夫君，我還想在外頭逛一逛。”程胭是個有分寸的人，也知道自己的情況，能提出這樣的要求，也是因為實在渴望。
“真的不累？”越洹忍不住確認了一句。
程胭再三保證，說自己什麽事都沒有，成日裏悶在府中都快要長蘑菇。
越洹壓根沒想到能從程胭嘴裏聽見這樣的話，他見程胭沒有勉強的神色，也就答應下來。
帶著程胭再四處的走一走，“若是累了一定要告訴我，可千萬不能自己強撐著。”
無論越洹說什麽，程胭都是答應的，生怕自己回答的慢了，越洹就不讓她再外頭，程胭的心思很好猜，越洹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夠猜測出來。
他眼裏有著明晃晃的笑意，溫柔的註視著程胭。
只可惜程胭什麽都沒有註意到。。
又過了一個時辰，越洹才帶著程胭回府，她今日去了許多地方，越洹甚至還帶她去了酒樓，嘗了嘗最新的招牌菜。
這對程胭而言都是一些很新奇的體驗，她今日的心情非常的好。
只不過這份好心情卻沒有持續多久，夫妻二人才剛剛回到府上沒有多久，便接到了程府的消息。
說是家中有事，請程胭過府一趟。
程胭那原本好好的心情一瞬間蕩然無存，她下意識的看向越洹。
越洹也是皺起了眉頭，“什麽事這般著急？”
：“可有問出事什麽緣由？”越洹問的仔細，手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是什麽蠢貨，早早的問了，只可惜程府那邊什麽都不說，只要求程胭回一趟娘家。
越洹隨意的將人給打發走，命方鐘過去打聽一番。
總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程府打的什麽註意他不清楚，但越洹並不會容忍有人傷了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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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麽風平浪靜的過了下去, 但程芮和李氏卻開始急躁起來。
因為她們發現，程胭拒絕了她們，無論是誰送過去的帖子, 都沒有辦法送到程胭的手中。
她們倒是想讓程胭回娘家, 但是程胭根本不收帖子，不然就是國公府的人來傳訊, 說少夫人近來身子不適，不見客。
程胭也當真是沒有見客, 無論李氏和程芮怎麽想法子, 帖子都送不過去。
就在李氏的耐心要消失之前, 家中總算傳來了好消息，程耀宗有希望過考。
這一下子李氏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程耀宗的身上, 根本就不去理會程胭如何。
原本, 她能紆尊降貴的走這一趟, 就是因為程胭的緣故。
“娘, 這可真是太好了。”程芮的心中有些失望，但這份失望不能當著李氏的面表露出來。
她開口恭維起自己的弟弟來，聲音很是真誠, 李氏聽了心中舒坦極了, “我就知道你弟弟這孩子打小就聰明。”
李氏誇得很愉快。
程芮聽見這些自吹自擂的話, 也不能反駁什麽，她的弟弟天賦並沒有很好，而且被家裏人寵壞了。
很多時候他都是不用功, 不刻苦的。
但就是因為, 是個男孩。
所以父母可以為之努力, 他們想過要改變程耀宗，卻沒有想他改變很多, 只需要他稍微的努力一些就好。
程芮早已經知道了事情不公平，但她卻只能沈默應對，在父母面前和弟弟打好關系，讓父母也能看得到她。
不用看的很明白，她也沒有想過要得到多少的寵愛。
“娘，弟弟既然這麽努力，不如我們出去逛一逛，給他買鞋用得上的。”程芮找到了一個很完美的借口。
李氏先前在先夫人手中討生活，她是李氏唯一的孩子，李氏待她很好。
只不過好景不長，程胭的母親去世之後，李氏很快就有了另一個孩子。
從那之後一切就變得不一樣起來了，母親有了別的孩子所有的耐心都給了弟弟。
而程芮，什麽都要讓。
什麽都要優先讓給弟弟。
程芮早就已經受夠了，所以她很羨慕程胭，她的生母還活著的時候，就把她保護的很好。
照顧的也很好。
後來她沒了庇護，程芮以為程胭很快就會淪落慘無人寰的境地。
誰知…
她還有一樁好姻緣。
沒有孩子那原本是她最大的弱處，只可惜啊老天一點兒也舍不得程胭難受呢。
這唯一的弱處也很快就有了改變。
她有了身孕。
程芮早早的歇了要和程胭比較的心思，再怎麽比較也是沒有用的。
程芮很有自知之明，她擔心自己若是太在乎，日後還不知道會如何。
她只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
母女倆來到集市，集市上熱熱鬧鬧的，程芮雖說是來給程耀宗置辦東西的，但是她很清楚，她能給那個眾星捧月的弟弟置辦什麽呢？
他需要的，缺的，李氏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不需要的，不缺的，李氏也會想到。
程芮只是想出來看一看，走一走，打聽打聽消息而已。
而李氏一出門就往書鋪走了過去，她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想要給程耀宗置辦東西。
什麽湖筆狼毫，端硯歙硯的，明明家中不少，但總是能挑出更好的來。
程芮在一旁已經看的麻木，她也不在意，只是順著李氏的話幫著一起挑選。
把李氏哄得眉開眼笑的，“果然是大了一歲，如今你都記得要給耀宗置辦東西了。”
“這才哪到哪呀。”程胭嗔怪道：“耀宗可是我的親弟弟。娘，等到日後我成了親，我一定會讓夫君也好好疼弟弟的。”
程芮不遺餘力的給李氏畫餅。
李氏全然不覺得程芮是有什麽別的心思，在她看來程芮會有這樣的心思是全然正確的。
當姐姐的，不就應該為弟弟犧牲嗎？
她們從古至今的女人，都是如此的。
李氏看著程芮那認真的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對程芮先前還生出了些不滿，如今見她識趣，這些不滿也很快就消散了。
很是大度的說道，“你可有什麽喜歡的，一道買了。”
李氏當家做主之後，程芮的日子好過了很多，但她從前過得日子，其實也沒有太糟糕。
而程芮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從母親有了弟弟之後，一切都變了模樣。
她所得到的愛意，不再是李氏無條件給予的。
李氏對她的愛，開始有了條件。
程芮要很乖，很聽話，很愛護弟弟，才會獲得母親的關註。
若非先夫人不死，她永遠都是個小妾的女兒，她其實也很願意一直那樣下去的。
至少那樣會快樂很多。
而不是如從現在這般，什麽都要自己乞求，還要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母親的反應。
要看看她是否反感。
不能多，也不能少。
多了少了，李氏都會不高興的。
這些年其實程芮過得也很辛苦，有時候當真是很羨慕程胭，她得到的不管是愛還是恨。
都是最直白的。
而不像程芮這般，像是擁有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程芮沒有和李氏客氣，李氏問了什麽，她就回答什麽，高高興興的給自己選好了禮物。
母女倆走在路上，找了個茶樓歇歇腳。
程芮坐在一處聽著外頭的人竊竊私語，有不少的動靜全部飄到了母女倆的耳朵裏。
可巧，她們說的還是熟人。
一群姑娘們旁若無人的說起了越國公府的事情，“你們聽說了嗎？越國公府的少夫人有了身孕了。”
“這不是好久之前的事兒了？”
一個話題傳出來之後，就會有各種各樣的聲音跟上，“聽說已經好幾個月了呢。”
程芮在一旁聽著，心中默默的點頭，誰說不是呢，我她可是看見過程胭有身孕的時候。
“也不知這越少夫人是什麽好手段，勾的世子那麽離不開她，明明都已經有了身孕，府中居然還沒個暖床丫鬟。”
“我也聽說了這件事。”
“好像是少夫人要給世子納妾，世子不允，兩人還鬧的很不愉快。”
此語一出，許多人都看了過去。
說話的那個姑娘也覺得有些離譜，可事實就是如此，“我可沒有騙你們，越世子是戶部侍郎，我爹爹也是戶部的官員，爹爹說在少夫人查出有身孕之前…世子住了好幾日戶部。”
有些話真真假假的，說的八·九不離十。
她們想著想著，也覺得很是羨慕。
誰不想有一個一心一意的丈夫呢？
而她們對程胭的態度，也漸漸的好了起來，畢竟越洹再好，他也已經成親，早就已經是別人的丈夫。
如今很快就要是孩子爹了！
再怎麽有旖旎心思，也早沒了。
程芮在一旁聽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淺，她大概明白自己為什麽永遠都沒有辦法和程胭好好的相處。
實在是因為，她太幸運了。
李氏原本是來喝茶的，這會兒聽見這些之後，更是恨得咬牙切齒的，“這小賤皮子，命可真好。”
程芮回過神來，立刻看向李氏，立刻將人給拉了出去。
直到沒人處，才開了口，“娘，您剛才胡亂說什麽呢？”
“這些話可千萬不能讓人知曉。”
李氏本是不想搭理程芮的，但念在程芮今日陪著她一塊兒出來置辦文房四寶，她心中也就沒了太多的抱怨。
“成。”李氏不情不願道。
程芮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今日已經出來太久，她知曉是時候回家，便同李氏說起。
李氏也有這個想法，母女倆達成了共識。
偏偏再要回府的時候，碰見了陪著程胭出來的越洹。
程芮一時間都要走不動道。
就連李氏也是如此。
二人對視一眼，李氏心中無名火頓起，程胭不是說自己體弱，不能見客？
如今這是做什麽？
李氏和程芮見到了程胭，程胭自然也看見了人，腳步瞬時頓住了。
越洹見狀疑惑的問道，“怎麽停下來了？可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越洹的聲音多是擔憂，神情很是緊張。
程胭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瞧見了李氏和程胭。”
越洹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兩個人是誰，也沒有四處張望要去看清楚的心思。
只是小心的攙扶著她，知曉程胭不是哪兒不舒服就心滿意足。
“不是說想要去看看首飾？我們往那邊走。”越洹領著程胭往另一個方向過去，半點都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程胭也是頭一回遇見這樣的事兒。
根本不知做出什麽反應，李氏和程芮不曾迎上來，程胭就當做不知。
李氏和程芮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倆離開。
兩人瞬間就傻了眼。
“程胭，程胭分明就看見了我，竟然不過來請安？”李氏心中大為憤怒，恨不得要追上去。
還是被程芮眼疾手快的攔下，“娘？您要過去幹什麽？”
“我還能做什麽？當然是去瞧瞧程胭！”
程芮忍不住的摁著自己的額頭，心中很是無奈，卻只能忍著，耐心的勸說著李氏，“娘，今日不是什麽見面的好時機，程胭身邊的是越國公世子…”
若程胭願意過來寒暄幾句也罷了，她擺明當沒有看見，她們要怎麽辦？
李氏心裏憋著一口氣，誓要去找程胭要一個說法。
但她知道沒法子去找程胭，只能回府去找程同濟吹枕邊風。
而程胭這邊，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越洹只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二人剛到鋪子，掌櫃的就迎了上來，顯然已經認識了越洹。
見著越洹身邊的程胭，也是瞬間就認出了她的身份，“少夫人。”
程胭淺淺的點頭。
掌櫃的立刻就讓夥計領著夫妻倆上雅間。
然後命人上了些果子。
隨後讓人端上了許多首飾，放到二人的面前。
“少夫人，今兒個可要看些什麽？”
掌櫃的認識的人是越洹，籠統沒見過程胭幾回，但他很有眼力見，知曉誰才是主角。
一個勁的問著程胭。
程胭原本還在思索著程芮和李氏，這會兒倒是不好將人撩在一旁，開始認真的挑選了起來。
“我們自己瞧瞧就好。”越洹將人給打發走，親自陪著程胭挑選起來。
“這個怎麽樣？”
“瞧著顏色倒是不錯的。”程胭認真的看了起來，“可倘若是給姐姐選，會不會太老氣了些？”
他們倆這一回出來，是因為顏氏說起國公府的大姑奶奶，快要過生辰了，雖說是嫁出去的女兒。
但在顏氏的心中，也同樣記掛著。
可巧這大姑奶奶過幾日就要回娘家來，程胭便想著要送大姑姐生辰禮。
只是程胭不知大姑奶奶的喜好，便去找了越洹出主意。
越洹倒是想得開，竟然帶程胭出府了。
顏氏知曉的時候，二人的車都已經備好，儼然是想著先斬後奏。
顏氏叮囑了好一些話才讓越洹將人給帶了出去。
“瞧著倒也不算老氣。”越洹見程胭沒看上，就轉頭去看了別的。
程胭專心。
越洹也不見得多不專心。
只是二人專心的方向，那是一點兒也不一樣。
程胭想的是大姑姐。
而越洹想的人，卻是程胭。
他挑挑揀揀，選了不少的首飾，原本只能憑空想象著，如今倒是可以比劃著。
就見沒一會兒的功夫，越洹就選了不少的首飾，他只覺得每一件都好看。
命人包了起來。
程胭聽見動靜反應過來，“夫君選好了？”
“你選你的，我選我的，我們各不相幹。”越洹說的明白，程胭一時間沒想明白。
“夫君？”
“若是瞧不上，我們就再看看別的。”越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讓掌櫃的再送一些別的來。
“姐姐出嫁挺早，我也不大清楚她如今的喜好，但我相信胭胭的眼光，只要你覺得好看的，總差不了。”越洹如今說起這些哄人的話，那是一套又一套的。
莫說程胭本就不太能應付這些話。
便是能應付，也是有一些招架不住的。
她有些不太好意思，順著越洹的話選了一些首飾。
問越洹的意見。
越洹倒沒有敷衍，又選了不少首飾。
這是程胭的心意，越洹自然不會攔著，只是給姐姐選了，也沒落下家中其他的女眷。
二人花了不少的心思，將東西都準備好了。
程胭有了身孕，胭脂水粉倒是省下了不少，但越洹擔心程胭會難受，也派人去買了時下最流行的胭脂。
只是沒帶程胭去鋪子，擔心脂粉嗆著她了。
程胭出來了一個多時辰，這會兒已經有些時候，越洹正思索著要不要帶她回去。
“可累了？要不要回去？”越洹總擔心不小心累著人，殊不知程胭這會兒在興頭上，沒有半點想回去的意思。
“夫君，我還想在外頭逛一逛。”程胭是個有分寸的人，也知道自己的情況，能提出這樣的要求，也是因為實在渴望。
“真的不累？”越洹忍不住確認了一句。
程胭再三保證，說自己什麽事都沒有，成日裏悶在府中都快要長蘑菇。
越洹壓根沒想到能從程胭嘴裏聽見這樣的話，他見程胭沒有勉強的神色，也就答應下來。
帶著程胭再四處的走一走，“若是累了一定要告訴我，可千萬不能自己強撐著。”
無論越洹說什麽，程胭都是答應的，生怕自己回答的慢了，越洹就不讓她再外頭，程胭的心思很好猜，越洹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夠猜測出來。
他眼裏有著明晃晃的笑意，溫柔的註視著程胭。
只可惜程胭什麽都沒有註意到。。
又過了一個時辰，越洹才帶著程胭回府，她今日去了許多地方，越洹甚至還帶她去了酒樓，嘗了嘗最新的招牌菜。
這對程胭而言都是一些很新奇的體驗，她今日的心情非常的好。
只不過這份好心情卻沒有持續多久，夫妻二人才剛剛回到府上沒有多久，便接到了程府的消息。
說是家中有事，請程胭過府一趟。
程胭那原本好好的心情一瞬間蕩然無存，她下意識的看向越洹。
越洹也是皺起了眉頭，“什麽事這般著急？”
：“可有問出事什麽緣由？”越洹問的仔細，手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是什麽蠢貨，早早的問了，只可惜程府那邊什麽都不說，只要求程胭回一趟娘家。
越洹隨意的將人給打發走，命方鐘過去打聽一番。
總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程府打的什麽註意他不清楚，但越洹並不會容忍有人傷了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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