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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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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第 27 章

月上柳梢頭, 舒白體力損耗不少,起身用水熄掉香爐裏的煙,擦了擦手上的臟汙, 端了盤點心到床邊, 正要叫對方起來吃一些。

結果卻見虞策之仍然陷在被褥裏,肩膀時不時聳動著, 像是在哭。

舒白伸手摸了把枕頭,果然濕答答一片。

她不由擰了下眉頭,雖然愛看倔強著落淚是世人的通病,但是偷偷的哭就有些沒意思了。

她用了點力氣, 強行把他拽入懷裏。

虞策之的體型本就比舒白大上許多, 基本上能抱兩個舒白。

舒白能順利把人拉起來也是趁著他身上有傷,加上他的身體綿軟無力。僅是如此,那人向後靠向她時,她也險些因為他身體上的重量而躺倒在床。

舒白拽著虞策之坐起身後,他當即在舒白懷中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呼吸也急促了許多。

他臉頰上泛著大片紅暈, 纖長的睫毛上掛著一滴沒有及時藏起來的淚。

“別。”他的雙手還被綁著, 胡亂去推舒白, 想要躺回床上,“別動我。”

舒白制止住他被綁住的雙手,看他半晌,低垂著頭吻上去, 直到懷裏的人逐漸停止掙紮。

不可否認,她食髓知味。

雖然謝拾此人狼子野心, 一個看不住就會反噬自身,但只有舒白知道, 她也在享受征服和壓制的過程,甚至樂於看見這個過程延長。

外面似是下起了雨,臨近早秋的狂風驟雨拍打著窗欞,院子裏的歪脖子樹歷經雨打風吹,落葉掉了一地,其中一片被忽如其來的風拍在窗欞上,淒淒慘慘落下。

屋子內處處是意亂情迷的味道。

舒白披著被子,雙手捧著虞策之的臉,感受著他難耐的喘息聲,偶爾趁著他呼吸不穩,湊上去吻住他的嘴,漫不經心看著他的眉宇染上欲色。

盡管內心不情不願,虞策之還是忍不住在舒白的引導下逐漸沈淪。

他開始回應舒白的吻,甚至試探著沿著脖頸向下。

舒白打量著他癡迷的表情,忽然把他往外推了些,讓他坐在床上和她面對面。

舒白常年寒涼的手掌貼在他的臉頰,倏然用審問的口吻問:“謝拾,你把安錦怎麽樣了。”

一室溫情戛然而止。

虞策之睫毛輕顫,慢慢擡眼對上舒白毫無情色的面容,唇緊緊抿著,滲出幾分血色。

“安錦怎麽樣了?”舒白又問一遍。

虞策之在她的註視下,喉結微動,隱忍道:“現在我不想說他。”

“我沒有給你選擇是否回答的權力。”舒白按住他的肩膀,用力向下。

虞策之發出一聲抑制不住的悶哼,不情不願地說:“……他沒事。”

“他在哪裏。”舒白平靜追問。

咣當一聲,寬敞木床上放著的東西被虞策之盡數掃下,舒白只見他瘋一般向自己撲來,她猝不及防被他撲倒,還沒有反應,勁間一痛,迎接的是他報覆性的啃咬。

“嘶——”舒白疼得吸氣,伸手一摸,發現脖子被他咬破了。

“你屬狗的嗎?”舒白目色微沈,眼見他還要咬上來,當即狠狠打了一下他的腹部,趁著他吃痛翻身將他重新反制。

舒□□心打理過的墨發從後背瀑布一樣松散披下,和虞策之淩亂的發絲糾纏在一起。

結實的木床時不時發出吱呀的聲音,兩道人影你來我往,交疊在一起。

外面風雨聲漸止,歪脖子樹枝葉淒涼,只剩下寥寥數十片頑強地掛在上面,天空逐漸泛起魚肚白。

虞策之精疲力竭蜷縮著躲在被褥裏。

舒白扯了扯有些皺巴的中衣,兌上燒好的洗澡水,準備洗一下蹭到身上的汙漬。

剛試了下水溫,發現忘記拿皂莢,又折回床榻前。

皂莢放在床下儲物的小盒子裏,舒白伸手去拿,衣角被人扯住。

縮在被窩裏的人悄然探了腦袋出來,唇角繃直,郁郁地看向舒白。

“你要去做什麽?”

“洗澡。”

舒白抓了把皂莢正要離去,衣角卻被床上的人抓得更緊了。

舒白蹙眉看過去,只見他長眉緊蹙,臉頰緋紅,目光裏充斥著不甘和憤恨。

舒白不由雙手環胸,問:“你想幹嘛?”

虞策之氣惱之意更甚,壓著怒氣說:“你應該帶我去洗澡。”

舒白向來反感旁人用命令語氣和自己說話,不過眼下她心情不算壞,連帶著看虞策之也沒有之前那麽厭惡。

她瞥一眼他裹著白布的傷口,二話不說把他扯出被窩,半擁著他,讓他在自己的攙扶下,用綿軟的腿踉蹌走到浴桶旁。

日上三竿,刺目的陽光照在雨後的積水上,波光粼粼的水面令蹲在樹上的竹辭捂了捂眼睛。

雕鸮臥在竹辭懷中半睜著眼睛,昏昏欲睡。

竹辭不由感慨道:“陛下雖說是第一次,但天賦異稟,昨天天還沒黑時去的,今天都這個時候了還沒出來。”

宋祁低聲斥責,“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連陛下也敢議論。”

竹辭縮了縮腦袋,小聲說:“陛下又不知道,我不說您不說,誰會知道。”

宋祁:“……”

宋祁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緊閉一晚上的竹屋門終於打開。

宋祁和竹辭兩人精神齊齊一振。

只見皇帝披著松垮的衣衫,捂著腹部緩緩從竹屋裏步出,穿戴整齊的舒白倚著門框,目送皇帝離開的背影。

竹辭揉了揉雕鸮,忍不住說:“陛下夙願得償,暗部應當要過一段輕松的日子了,真好啊。”

宋祁敲了她一下,“別楞著了,下去接陛下。”

兩人從竹屋遠處的樹幹上一躍而下,宋祁疾步走到虞策之身前,“屬下恭喜陛下。”

原本以為虞策之會喜上眉梢,結果走近了才發現他臉上難掩疲態,眼眶甚至有點紅腫,像是哭了,又像是一夜沒睡。

宋祁自然以為是後者,沒多想,又說:“陛下有何吩咐。”

虞策之忍著頭暈目眩和下身酸軟,表情陰郁如暴雨前的天空。

他靜了許久,沙啞著嗓音開口:“回宮。”

“啊?”宋祁楞了了,立即反應過來,“是。”

“安錦現在怎麽樣了。”虞策之問。

宋祁說:“暗部一直看著安府上下,安錦很老實,沒有試圖離開過府邸,蔡掌櫃也一直被看押著,陛下可要取消對他們的看押?”

虞策之微微抿唇,攏著衣襟的手微微攥緊,“把他們給我看出了,絕不允許他們接近舒白,竹辭繼續留下,帶著人守住夫人。”

“是,屬下明白。”

虞策之走了兩步,又忽然停住,看向不明所以的宋祁和竹辭,面無表情道:“去給朕尋一頂轎子。”

“是。”宋祁沒多想,只以為是虞策之一夜辛勞,亟待休息,便立即讓竹辭去安排舒適的攆轎。

坐上舒適的攆轎,虞策之一只手緊緊捂住腹部,一只手顫顫巍巍向身下探去,濕滑的觸感令他瞳孔微縮,唇角壓得更加筆直。

回到紫辰宮,虞策之將宮人趕到外面,兀自摔了殿中名貴陳設,連自己平日素愛的白玉盞、紫砂壺都沒有放過。

可惡、可惡!

等砸得自己精疲力竭,虞策之慢慢蹲下身,雙手緊緊抱著膝蓋,眼尾不受控制劃下一滴淚。

他深吸口氣,半晌才握緊拳頭,倉促抹掉眼尾幹澀的淚。

不行,昨日只是意外,他絕不能放任舒白對他為所欲為。

他是皇帝,不能像江音那些男寵一樣毫無尊嚴地活著。

絕對不可以,他一定要讓舒白知道他不是可以隨意欺負的,一定要找回他應有的場子,順便讓舒白知道,什麽樣子的對待才算珍重!

舒白已經得到過他了,下一次也該換他得到了。

胡思亂想半晌,他又想到昨晚在床榻間,舒白逼著他說出安錦行蹤,逼他帶著安錦出現在她面前,他不同意,她便變本加厲折騰他。僅是一個人坐著,他的面色便陰沈到可以滴下水來,錦衣之下,雙拳緊握,青筋畢露。

安錦是牽制舒白絕佳的工具,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在舒白對他動心之前,他絕對不會讓舒白見到安錦。

虞策之側坐在綿軟的床上,懨懨地下定決心。

/

秋雨頻繁降臨京城,空氣中不知不覺染上秋日的清爽。

自那日之後,舒白接連幾天沒有看見虞策之的影子,院子裏只能看見竹辭和舒白有些嫌棄的雕鸮。

虞策之不出現舒白也不意外,只憑那日毫無憐惜的對待,對他傷口的肆意按壓,以及沒有正確處理的身體。

就算是鐵打的人,回去之後也要燒幾天。

何況一般遇見這樣的事情,男人大多是諱疾忌醫的。

舒白好不容易得了幾日清閑,心情不錯。

如果硬說有什麽不稱心的,大概就是遲遲不曾聯系她的安錦,以及有可能被牽連的蔡掌櫃。

舒白獨自休養兩日,第三天的時候,她換了身適宜季節的補益,打算登門去尋安錦。

不同於上次,安錦府宅門戶緊閉,舒白上前叩門也無人應答。

舒白輕輕蹙眉,看向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的竹辭,見竹辭看天看地看懷裏的雕鸮,就是不看她,舒白便知道安錦久無蹤跡的背後,仍然有虞策之的謀算。

舒白面無表情,耐心幾乎告罄。

受人限制的感覺並不好受,對舒白而言,如果和離後仍然受到頗多桎梏,那麽她的處境同和離前也差不了多少。

想要打破眼下的處境,搓磨謝拾那個油鹽不進的家夥是一回事,想辦法提升自己的絕對實力也是一回事。

正想著,街道上忽然竄出個衣衫襤褸的青年。

那青年頭發淩亂,有一半近乎纏在一起,裏面還摻雜著枯草,幾乎衣不蔽體,全然是乞丐打扮。

大梁歷經政變天災,即便過了幾年太平日子,也仍舊稱得上百廢待興,即便是在京城四通八達的主街道上看見被毆打的乞丐,也不足為奇。

舒白收回目光,打算繞過乞丐和從巷子裏陸續走出的富家公子。

即將擦身而過時,忽然耳尖一動,她清晰地聽見為首富家子弟囂張的聲音。

“陸大公子,你不是很有傲氣嗎,怎麽眼下這麽窩囊。”

“陸大公子金尊玉貴,從前當然沒有過連一口吃食都要求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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