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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主墓盜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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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主墓盜洞

謝徊摸了摸她的發頂, 還沒來得及說話,懷裏剛才還張牙舞爪打他的姑娘腰背一軟,頭就垂下去了。

“睡了?”他揉了揉她的頭發。

懷裏那位吸了吸鼻子BBZL  , 一如往常那樣,覺得熱開始扯衣服,就算是回應了。

車裏光線略暗, 謝徊擡手開了燈,給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 讓她的頭能靠在他肩上。

脖頸間時不時傳來均勻的熱氣,她的心跳也近在咫尺。

這樣就好。

不然, 她安靜睡著的樣子,讓他有種無法釋懷的恐懼。

這天晚上, 隋知被放到床上以後打起了細小的呼嚕。

對睡覺環境要求絕對安靜的謝徊,卻在這一晚,睡了這一生,最安穩的一覺。

但是,謝徊是睡好了, 隋知一點都沒睡好。

酒精作用下,她不到六點就醒了。習慣性摸到床頭的水, 剛要喝,發現身邊躺著個男人。

然後, 她一邊小口抿,一邊覆盤了一下僅存的酒後記憶, 隨後她靠在床邊,打開手機認真地搜索了一下換一個星球生活的可能性。

從那天之後, 謝徊就很少看見隋知了。

問就是和閨蜜在一起, 大年三十那天回家過了個年, 初六晚上匆匆回家,收拾半小時行李,話都沒跟他說一句,就去綏陵了。

謝徊不禁輕嘆,怎麽醉酒跟清醒的時候,都要拿他撒氣。

隋知回到招待所的那天,冬日天氣晴朗,平綏村子上方的天空呈現出幹凈的青碧色。再見到久違的同事,她終於把心情從尷尬的境地轉變過來。

村民們見他們回來了,熱情地邀請他們去家中做客,被婉拒後仍熱情難消,晚上帶來自家做的飯,在招待所一起吃了頓大鍋飯。

吃著吃著,坐在婆婆懷裏的小男孩往上瞟了一眼,忽然瞪大眼睛,指著隋知:“奶奶,奶奶,她是仙女!”

村民們一楞,都跟著看向隋知:“什麽仙女?”

他們不明白,但是考古隊的人卻聽懂了,他們誰都沒想到,那天那麽黑,隋知又被吊的那麽高,竟然還能被人看清。

隋知心裏發慌,怕偽裝墓裏老祖宗的事兒就這麽被拆穿,手心直冒汗。

但被發現的太突然,除了咬死不承認,她根本沒有更好的辦法,面色沈沈地做好反駁的準備。

圍在桌邊的考古隊員集體心跳加速時,小男孩咧出漏風的門牙,笑著說:“就是漂亮的像七仙女呀!”

“……”

緊張了半天,原來不是一回事。

村民們們樂呵呵的接著吃,還有的跟著誇隋知漂亮,但是考古隊的人面面相覷,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吃不下去了。

因為小孩的一句玩笑話,導致隋知整晚都沒有睡好,斷斷續續的夢,一個接著一個。

第一個夢還是那個被圍困在大火裏的女人,而第二個夢,她一閃而過回到了綏陵地宮。

嚴格來說,也不能說是回,而是另外一種“去”。

因為那個地宮,跟現在的綏陵地宮,並不完全一樣。

那裏莊嚴肅穆,燈火通明,地宮裏的人多到數不清,他們穿著古代的衣服,一個個面色沈重的好像死了親人一般,擡著一口巨大的棺槨,放進他們正在研究的綏BBZL  陵裏。

棺槨以黑漆為底,上面用朱紅色和金黃色繪制出精致的花紋,壯觀而華麗。

在夢裏,她一直跑,一直跑,分明肉眼可見的棺槨,卻又遠在天邊,怎麽跑都隔著遙遠的距離,怎麽也夠不到。

她好像是置身於場景之外,無論怎樣與其他人違和,都不會有任何人擡頭看她。

精疲力竭時,隋知終於在那個背影下令封土前,跑到了棺槨面前。

均髹朱漆的棺槨內壁,躺著一個身穿綾羅綢緞的女人,她的視線,從女人的腳,一點點往上,小腿,大腿,小腹,胸部,脖子……

“啊啊啊啊啊!!!!!”

隋知睡夢中驚醒,現實中的心跳和在夢中奔跑時一樣快,身上再一次被熱汗濕透。

這時,她的手機跟著響了。

隋知緩了五秒,等到心跳稍微正常些了,點開消息。

程以歲:【?】

程以歲:【噩夢?】

隋知喝了口水壓驚,沒回消息,抱起自己的枕頭,敲了程以歲的房門,後者開了門,非常熟練的把自己的床分了一半給她。

再次躺下,隋知有些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程以歲盯著天花板:“也說不上吧,這隔音雖然不好,但也沒那麽差,我就是睡不著,所以才聽見的。”

“為什麽睡不著?”

“可能因為明天要勘測主墓了?”程以歲說,“從發現到今天,都快一年了,難免激動吧。”

想到考古工作有了進展,隋知本來也應該很激動的……如果不是忽然做了這個奇怪的夢。

程以歲實在是不困,看她也沒有要睡覺的意思,接著聊:“不說我了,說你吧,夢到什麽了?”

隋知裹了裹被子,卡到脖子下面,把兩只手都伸進被窩:“我在夢裏,夢到綏陵了。”

程以歲自愧不如:“夢裏還不忘工作,總裁夫人的事業心吾等平民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是。”隋知舔了舔嘴唇,“我夢到的是下葬的時候。”

“哈?”程以歲翻了個身,雙肘撐著趴起來,對她這個夢顯示出極大的好奇,“那你夢到裏面躺著的皇帝了嗎?”

“不是皇上……是……”隋知剛想說埋的是皇後,可是又一想她在夢裏也沒看見什麽代表身份的東西,於是改了口說,“是女的,獨葬。”

話剛說出去,她就想到剛發現綏陵,還沒判定朝代時,她對墓主人身份的那個沒來由的猜測。

那個禍亂朝綱,勾結逆臣,導致大雍走向亡國的小太後。

不過,來綏陵之後沒再這麽想過,是因為見識到了這個墓葬的豪華,想來最後大雍被她霍霍的夠嗆,應該也沒那麽多錢給她營建個這麽好的墓了。

程以歲認真地跟著她的思路延續下去:“女的,獨葬,這麽豪華的陵墓啊?這不得是武曌級別的人物?”

她說完,她們兩個一起為這個荒唐的猜測笑出聲。

武則天是歷史上唯一一個正統女皇帝,綏陵裏埋的這個肯定沒她那麽厲害BBZL  ,不然也不會史書連在北方有個雍朝墓都一筆不提。

笑著笑著,隋知想到了武曌跟唐高宗李治合葬的乾陵。

歷史上有兩個乾陵,一個是武曌和李治的合葬墓,還一個是遼景宗耶律賢,兩陵相隔三百年,埋著的兩個皇帝卻有許多相似之處。

兩個皇帝即位後都曾因長期患病不能上朝,由皇後代理攝政,都是皇帝先去世,皇後以太後身份臨朝稱制,都做了一些有益於人民的事情,都是當時社會有所發展。

兩個皇後都成為女政治家,也都有過艷/史,死後也都葬於乾陵。

她們兩個都是學歷史的,對於這段歷史很清楚,隋知想到這事以後不用鋪墊,直接就問:“你說,李治和武曌,跟遼景帝和契丹蕭皇後的許多經歷那麽像,會不會是他倆在唐代夫妻沒做夠,轉世去遼代繼續相愛?”

程以歲直接驚訝出了痛苦面具:“我的天吶,你不是最不信這種東西了嗎?”

被程以歲這麽一說,隋知才想起來,她原本是最不信轉世這種說法的,什麽時候竟然會主動往那邊想了?

隋知仔細回憶了下,好像是那天謝徊關於六道輪回那些話,她莫名聽進去了。

真是莫名其妙中的莫名其妙。

程以歲還是有點感興趣這些的,拱了拱她:“然後呢然後呢?你還有什麽猜想?”

先挑起這個話題的隋知卻沒興趣了,閉上眼睛佯裝睡覺:“沒然後了……”

程以歲咕咕唧唧念叨了沒一會兒,也不說話了,再過一會兒,她的呼吸均勻起來。

隋知仍然沒睡著,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被穿進窗戶的月光映出一點細微的灰色,滿腦子都是剛才的夢。

她沒說,在夢的最後,她看見躺在棺槨裏的那個女人,是她自己。

或者說,也不是她自己,因為她明明是在棺槨外面,“看見自己”的。

太荒唐了。

她自己想想都覺得荒唐,更別說跟別人提起來這些事。

夜深人靜,她回想起夢裏的一些細節,想起了在她往棺槨跑的時候,看見的那個高高在上的背影。

那個背影,讓她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他衣服的花紋,她好像也在哪裏見過,但是她這會兒再仔細想,卻想不起來是哪本歷史圖冊,哪個朝代。

這種模模糊糊有個印象,但是想不起來的感覺,難受的像便秘,隋知想,如果是在現實中,她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先去看那個背影的正臉,再去看棺槨。

可惜那時候在夢裏,夢裏的她既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

睡著之前,隋知最後蹦出來的一個想法是。

既然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了,那夢裏的她,還是她嗎?

……

天不知不覺,渾渾噩噩的亮了。躺了一晚上,第二天醒來時卻像是打了一場硬仗般,精疲力竭。

隋知硬撐著起來,跟著大部隊一起下綏陵。

穿過寶城,抵達主墓,所有人都第一時間BBZL  被主墓的上方的盜洞吸引了視線。

因為,那個觸目驚心盜洞,幾乎是分毫不差的落在主墓上方的正中央。

作者有話說:

兩個乾陵,出自歷史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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