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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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在那一刻，世界完全安靜，季夏看見了他冷靜淡漠的眼睛◎
季夏很郁悶。
她在家裏唉聲嘆氣了好幾天，不敢回想那天的事。
但就算不敢回想，那些片段也想放電影似的在她腦子裏出現，壓根不受控制。
就連做夢都會夢見。
而且回想起來好像會發現更多細節，也更加懊惱，自己當時怎麽會那個樣子、怎麽會說那句話。
她只能強行轉移自己的註意力，利用時間大法來淡化尷尬。
不過她還是沒耽誤自己的事，長久以來的學習習慣讓她變得自律。
上午，她會去攻克自己不擅長的科目，中午，她會跟尤佳她們聊天，下午，她會畫兩個小時的畫，這些事做完後她才有空去查游泳教練的事。
這兩天媽媽回來了，她跟她說了想要游泳的事，媽媽覺得學會游泳是個很不錯的技能，給她轉了不少錢，要她請個好點的教練：“記得把裝備都買好。”
季夏的近視手術是去年才做的，她先天性近視，有1200多度，不戴眼鏡根本看不清周圍的環境，雖然她一直喜歡游泳，但那時候近視太嚴重了，就沒有學。
等到近視手術做完，媽媽才讓她試著游泳。
現在她可以帶著近視眼泳鏡下水了。
媽媽去年帶她去馬爾代夫玩的時候有教過她幾次，季夏學了個皮毛，但是還游的不好。
其實季夏還有很多零花錢，因為爸爸每個月也會給她生活費，她就沒收媽媽的錢了，表示自己還有錢。
媽媽說：“轉都轉了，反正我掙錢不就是給你花，就當是下個月生活費，現在不用再那麽摳摳搜搜用錢了，你要對自己大方點知道嗎？”
季夏把錢存了起來，小時候她爸媽的事業都沒做起來，其實挺窮的，那時候外公帶她養成了節省的習慣，她總是把錢存起來，然後跟爸媽說錢夠用，那時候她還小，總覺得她只要多存點，爸爸媽媽工作就不用那麽辛苦了。
後來她上初中了，她家裏的條件才變好，但那時候爸媽也已經離婚。
他們兩個都給她很多錢，她用錢的地方又不算多，卡裏都存了二十來萬。
她知道他們倆都對她有愧疚，所以在生活費上做一個補償。
那她就花多點錢，找個好點的教練吧！她要在15天內學會游泳和潛水！
晚上，媽媽又給她轉發了幾個人的微信，是一些游泳教練，課時費大概在2000元一天，一對一，但媽媽也只是給她建議，她喜歡引導她自己做決定，“這些人都挺專業，有的是以前省裏游泳隊的運動員退役的，專業水平都高。”
“好，我會看看的，謝謝媽媽。”
季夏翻著他們的朋友圈，他還看到了盛栩然以前的師哥，那時候她和外公都比較喜歡看游泳比賽，認識幾個人。
大多數人都沒有去國家隊訓練的機會，一般到了年齡就退役了。
季夏還有點猶豫。
這時候，尤佳給她打了視頻電話。
“小夏，你的游泳教練找到了嗎？”
“還沒決定好。”
“我明天放假，要不明天我們去新開的那家游泳館玩玩吧，離我們這不遠，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教練。”
“好呀。”
季夏性格還算獨立，但是如果有朋友一起，她會更願意和朋友在一起玩，反正暑假還有這麽長的時間。
但季夏覺得自己需要先了解一下自己哪裏不擅長，這樣也能更快調整。
早上的時候，她去小區裏的最淺的地方試著游了幾下，她其實能游起來，就是動作非常不好看，像是狗刨，水花濺起的也大。
這時候沒什麽人，她也能盡情地游，但她游著游著忽然聽到很多笑聲。
季夏停下來，有些疑惑地往聲源看去。
是那些男孩子，他們正蹲在岸邊看著她笑。
她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麽早就來泳池了。
張靖逸站在他們的中間，用他還在變聲期的聲線調笑她：“我還以為是誰家的小狗掉進去了，原來是小夏姐姐來了啊！”
“……”季夏的臉有點紅。
去年她來這裏學的時候就被他們嘲笑，他們總說她在狗刨，張靖逸還帶著他們到她身邊去吵鬧，她游了幾次就再也沒來過了。
青春期的男孩子，很討厭！
“噗哈哈哈！”其他人也在笑，“一年了都沒長進。”
季夏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的確沒用，連比她小的人都能欺負她，但是她的確不知道怎麽反抗。
她不會罵人，也打不過他們，就算是生氣瞪他們，他們還會更來勁。
所以，不理他們是最好的辦法。
她的泳裝是非常保守的那一種，像兒童服，但因為在小區裏面，她沒戴泳帽，她把劉海弄了弄，就慢慢往岸邊游。
“啊，她真的有16歲了嗎？或者說她其實是個男的？”
另外一個男生看到她的身材後這樣評價，其他人都笑了起來，張靖逸也故意說：“噗，那就叫小夏妹妹好了。”
季夏一言不發，沈默地上岸，連頭發都沒擦，撿起毛巾就走。
“餵，季夏，別生氣嘛。”張靖逸叫住她，“我教你游泳吧。”
季夏一點都不理他，越走越快。
“沒勁，一點玩笑都開不起。”那個男生說。
張靖逸不太高興地摸了摸脖子：“誰讓你剛剛說她的？”
-
張靖逸住她家隔壁，她初一的時候搬進來，那時候他就9歲，但已經很吵鬧了，經常故意嚇她，還半夜在□□上給她恐怖視頻。
她從來不會真正去討厭誰，但實在有點煩這種男孩子。
好在她就要出國，她也已經把他的聯系方式刪除，雖然他一直在申請加她好友，但她不會同意的。
只要她不理他就好了，他們就會覺得無聊。
季夏在家裏洗了個澡，對著鏡子把頭發吹幹。
她的確長得不像16歲，她的臉長得就顯小，身材也幹瘦。
這是因為她是個早產兒，從小就發育不良，而且還先天性近視、體弱多病，按照媽媽的話來說，她能長這麽大已經很不錯了。
這兩年家裏條件好了，媽媽把她帶到身邊，有更多的時間給她調理身體，她的皮膚才變得白皙紅潤一些，身體也變好了，但她依然比較瘦，身高也就一米六，很多初中生都比她高。
不過，季夏外貌上最大的瑕疵不是身材上的。
她掀開自己厚厚的劉海，她的額頭飽滿，露出額頭後顯得眼睛又大又清澈，但她的額頭上面，有一個很大的紅色胎記。
從額角開始，到額頭中間，小時候她看不出什麽形狀，長大後她偶爾覺得像個大大的雲朵，但更多時候都覺得它很醜。
因為這個胎記，她上小學的時候被不少人嘲笑過，所以她從小就留劉海，不敢把劉海掀上去。
季夏就是一個這樣的女孩，有時候她想，如果按照商品出廠的規格來定，她大概是個‘次品’小孩，但是媽媽愛她。
-
今天中午，季夏點了外賣回來，吃完後她才準備去和尤佳約好的地方。
她打開抽屜，看了眼那封情書。
唉。
她又開始嘆氣，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給他了。
她合上抽屜，心想要不想辦法知道他的聯系方式，直接寄匿名信給他好了？
嗯，過兩天有空再去碰碰運氣吧。
季夏帶上她的游泳裝備，打車出發了。
這家游泳館據說是國家隊選手退役後開的，還是個人氣不錯的選手，有過幾次全運會銀牌，但沒有上奧運。
開業已經一周了，來這裏的人非常多，還有很多家長帶著自家小孩來報課。
游泳館裏熱鬧非凡。
尤佳說：“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陳可凡。”
季夏驚訝道：“誒？你知道嗎他嗎？”
在她印象裏，尤佳只對天文感興趣。
尤佳指了指掛在墻上的宣傳畫像：“那上面不是寫了他的榮譽嗎？好歹以前也是國家隊的，應該算是個名人吧，看看不虧。”
季夏笑笑：“嗯。”
“你要不要在這看看教練？還是你媽給你找好了？”
“我媽媽給我找了幾個，不過我還在考慮。”
“要不然找陳可凡好了，他看起來還挺帥的！應該才28歲左右吧，看著身材好棒！”尤佳盯著他的腹肌照露出了“你懂的”那種笑容。
季夏臉都紅了：“應該很難排上他的號吧。”
她知道陳可凡，當初她也看過他的比賽，他和盛栩然是一個隊的，但那時候盛栩然還小呢，都是參加青少年比賽。
兩人沒聊太多這些，很快就去更衣室換衣服了。
來到外面，季夏就把泳帽給準備好了，這樣可以遮住她頭上的胎記，再戴上近視泳鏡，差不符就把額頭全部給遮住了。
尤佳的泳衣是個碎花小吊帶，底下一個裙褲，很夏天。
季夏依舊是那種黑白色的連體泳衣。
尤佳說：“上次出去玩不是買了吊帶泳衣嗎，怎麽還穿這個？”
季夏撓撓頭，只是笑了下，她不好意思在這麽多人的時候穿。
換好衣服後，她們就準備下水了，季夏只敢去淺水區游，尤佳也打算先陪她去淺水區練一練，她們倆的鞋子也放在換衣間了，光著腳走過去，很多小朋友在淺水區嬉戲玩鬧，深水區也有很多人，都是1.5以上的人。
熱鬧的環境與人們的歡聲笑語總能讓人被感染，季夏她們的情緒也變得放松了不少。
尤佳四處看有沒有身材好的帥哥，有幾次差點被人聽到，季夏臉都紅了，讓她說小聲點。
尤佳笑得不行，沒一會兒，到淺水區的範圍了，尤佳看到這裏坐著一個穿著館內救生員連體泳衣的男生，說：“沒想到淺水區也有專門的救生員，這游泳館還挺讓人放心的，不過那個救生員看著身材好像很好的樣子，肯定是個帥哥。”
她們邊往那邊看往泳池邊上走，季夏也朝救生員看過去，那個救生員背對著她們，在泳衣的包裹下，他寬厚的肩膀與身上流暢的肌肉更加明顯，倒三角的身材讓尤佳欣賞了好幾眼。
他沒戴泳帽，短發上是濕的，頭發下是一顆連後腦勺都完美的頭，身邊還圍了一些人，尤佳嘖嘖了幾聲，“絕對是個帥哥，等會兒我們游過去一飽眼福。”
季夏沒做聲，因為她看著看著，生出一股熟悉感。
她的心跳不免開始加速。
不會吧…
不會在這裏碰見他吧？
…
她瞬間想到了自己那狗刨一樣的泳技，還有自己額頭的上印記、身材的缺點…
“但是，這個淺的池子應該不會有人出事吧，他還挺悠閑…”
尤佳邊說話，邊拉伸，未免在水下抽筋，然而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盛栩然忽然回過頭來，季夏這時候也在往前邊拉伸，頓時渾身一僵，泳池邊有水，本來就比較滑，她手忙腳亂想站起來，卻不想腿在這個時候抽了筋，她直接栽到了泳池裏。
“哇——”她下意識呼救，但很快聲音就被水吞沒。
咕嚕咕嚕咕嚕。
這一瞬間，她的耳朵和鼻子裏全部灌了水，只有眼睛因為帶著泳鏡勉強能睜開。
“季夏！”尤佳跳到了水中。
要趕緊站起來，但她本來就是新手，腿又在抽筋，一慌亂，完全忘記了技巧，也抓不住尤佳的手。
盛栩然跳進水中，飛快地游了過來，居然比尤佳還先到她身邊，長臂一伸，將她攔腰帶了上來，抱到了岸上。
在那一刻，世界完全安靜，季夏看見了他冷靜淡漠的眼睛。
他又一次幫助了她。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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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世界完全安靜，季夏看見了他冷靜淡漠的眼睛◎
季夏很郁悶。
她在家裏唉聲嘆氣了好幾天，不敢回想那天的事。
但就算不敢回想，那些片段也想放電影似的在她腦子裏出現，壓根不受控制。
就連做夢都會夢見。
而且回想起來好像會發現更多細節，也更加懊惱，自己當時怎麽會那個樣子、怎麽會說那句話。
她只能強行轉移自己的註意力，利用時間大法來淡化尷尬。
不過她還是沒耽誤自己的事，長久以來的學習習慣讓她變得自律。
上午，她會去攻克自己不擅長的科目，中午，她會跟尤佳她們聊天，下午，她會畫兩個小時的畫，這些事做完後她才有空去查游泳教練的事。
這兩天媽媽回來了，她跟她說了想要游泳的事，媽媽覺得學會游泳是個很不錯的技能，給她轉了不少錢，要她請個好點的教練：“記得把裝備都買好。”
季夏的近視手術是去年才做的，她先天性近視，有1200多度，不戴眼鏡根本看不清周圍的環境，雖然她一直喜歡游泳，但那時候近視太嚴重了，就沒有學。
等到近視手術做完，媽媽才讓她試著游泳。
現在她可以帶著近視眼泳鏡下水了。
媽媽去年帶她去馬爾代夫玩的時候有教過她幾次，季夏學了個皮毛，但是還游的不好。
其實季夏還有很多零花錢，因為爸爸每個月也會給她生活費，她就沒收媽媽的錢了，表示自己還有錢。
媽媽說：“轉都轉了，反正我掙錢不就是給你花，就當是下個月生活費，現在不用再那麽摳摳搜搜用錢了，你要對自己大方點知道嗎？”
季夏把錢存了起來，小時候她爸媽的事業都沒做起來，其實挺窮的，那時候外公帶她養成了節省的習慣，她總是把錢存起來，然後跟爸媽說錢夠用，那時候她還小，總覺得她只要多存點，爸爸媽媽工作就不用那麽辛苦了。
後來她上初中了，她家裏的條件才變好，但那時候爸媽也已經離婚。
他們兩個都給她很多錢，她用錢的地方又不算多，卡裏都存了二十來萬。
她知道他們倆都對她有愧疚，所以在生活費上做一個補償。
那她就花多點錢，找個好點的教練吧！她要在15天內學會游泳和潛水！
晚上，媽媽又給她轉發了幾個人的微信，是一些游泳教練，課時費大概在2000元一天，一對一，但媽媽也只是給她建議，她喜歡引導她自己做決定，“這些人都挺專業，有的是以前省裏游泳隊的運動員退役的，專業水平都高。”
“好，我會看看的，謝謝媽媽。”
季夏翻著他們的朋友圈，他還看到了盛栩然以前的師哥，那時候她和外公都比較喜歡看游泳比賽，認識幾個人。
大多數人都沒有去國家隊訓練的機會，一般到了年齡就退役了。
季夏還有點猶豫。
這時候，尤佳給她打了視頻電話。
“小夏，你的游泳教練找到了嗎？”
“還沒決定好。”
“我明天放假，要不明天我們去新開的那家游泳館玩玩吧，離我們這不遠，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教練。”
“好呀。”
季夏性格還算獨立，但是如果有朋友一起，她會更願意和朋友在一起玩，反正暑假還有這麽長的時間。
但季夏覺得自己需要先了解一下自己哪裏不擅長，這樣也能更快調整。
早上的時候，她去小區裏的最淺的地方試著游了幾下，她其實能游起來，就是動作非常不好看，像是狗刨，水花濺起的也大。
這時候沒什麽人，她也能盡情地游，但她游著游著忽然聽到很多笑聲。
季夏停下來，有些疑惑地往聲源看去。
是那些男孩子，他們正蹲在岸邊看著她笑。
她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麽早就來泳池了。
張靖逸站在他們的中間，用他還在變聲期的聲線調笑她：“我還以為是誰家的小狗掉進去了，原來是小夏姐姐來了啊！”
“……”季夏的臉有點紅。
去年她來這裏學的時候就被他們嘲笑，他們總說她在狗刨，張靖逸還帶著他們到她身邊去吵鬧，她游了幾次就再也沒來過了。
青春期的男孩子，很討厭！
“噗哈哈哈！”其他人也在笑，“一年了都沒長進。”
季夏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的確沒用，連比她小的人都能欺負她，但是她的確不知道怎麽反抗。
她不會罵人，也打不過他們，就算是生氣瞪他們，他們還會更來勁。
所以，不理他們是最好的辦法。
她的泳裝是非常保守的那一種，像兒童服，但因為在小區裏面，她沒戴泳帽，她把劉海弄了弄，就慢慢往岸邊游。
“啊，她真的有16歲了嗎？或者說她其實是個男的？”
另外一個男生看到她的身材後這樣評價，其他人都笑了起來，張靖逸也故意說：“噗，那就叫小夏妹妹好了。”
季夏一言不發，沈默地上岸，連頭發都沒擦，撿起毛巾就走。
“餵，季夏，別生氣嘛。”張靖逸叫住她，“我教你游泳吧。”
季夏一點都不理他，越走越快。
“沒勁，一點玩笑都開不起。”那個男生說。
張靖逸不太高興地摸了摸脖子：“誰讓你剛剛說她的？”
-
張靖逸住她家隔壁，她初一的時候搬進來，那時候他就9歲，但已經很吵鬧了，經常故意嚇她，還半夜在□□上給她恐怖視頻。
她從來不會真正去討厭誰，但實在有點煩這種男孩子。
好在她就要出國，她也已經把他的聯系方式刪除，雖然他一直在申請加她好友，但她不會同意的。
只要她不理他就好了，他們就會覺得無聊。
季夏在家裏洗了個澡，對著鏡子把頭發吹幹。
她的確長得不像16歲，她的臉長得就顯小，身材也幹瘦。
這是因為她是個早產兒，從小就發育不良，而且還先天性近視、體弱多病，按照媽媽的話來說，她能長這麽大已經很不錯了。
這兩年家裏條件好了，媽媽把她帶到身邊，有更多的時間給她調理身體，她的皮膚才變得白皙紅潤一些，身體也變好了，但她依然比較瘦，身高也就一米六，很多初中生都比她高。
不過，季夏外貌上最大的瑕疵不是身材上的。
她掀開自己厚厚的劉海，她的額頭飽滿，露出額頭後顯得眼睛又大又清澈，但她的額頭上面，有一個很大的紅色胎記。
從額角開始，到額頭中間，小時候她看不出什麽形狀，長大後她偶爾覺得像個大大的雲朵，但更多時候都覺得它很醜。
因為這個胎記，她上小學的時候被不少人嘲笑過，所以她從小就留劉海，不敢把劉海掀上去。
季夏就是一個這樣的女孩，有時候她想，如果按照商品出廠的規格來定，她大概是個‘次品’小孩，但是媽媽愛她。
-
今天中午，季夏點了外賣回來，吃完後她才準備去和尤佳約好的地方。
她打開抽屜，看了眼那封情書。
唉。
她又開始嘆氣，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給他了。
她合上抽屜，心想要不想辦法知道他的聯系方式，直接寄匿名信給他好了？
嗯，過兩天有空再去碰碰運氣吧。
季夏帶上她的游泳裝備，打車出發了。
這家游泳館據說是國家隊選手退役後開的，還是個人氣不錯的選手，有過幾次全運會銀牌，但沒有上奧運。
開業已經一周了，來這裏的人非常多，還有很多家長帶著自家小孩來報課。
游泳館裏熱鬧非凡。
尤佳說：“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陳可凡。”
季夏驚訝道：“誒？你知道嗎他嗎？”
在她印象裏，尤佳只對天文感興趣。
尤佳指了指掛在墻上的宣傳畫像：“那上面不是寫了他的榮譽嗎？好歹以前也是國家隊的，應該算是個名人吧，看看不虧。”
季夏笑笑：“嗯。”
“你要不要在這看看教練？還是你媽給你找好了？”
“我媽媽給我找了幾個，不過我還在考慮。”
“要不然找陳可凡好了，他看起來還挺帥的！應該才28歲左右吧，看著身材好棒！”尤佳盯著他的腹肌照露出了“你懂的”那種笑容。
季夏臉都紅了：“應該很難排上他的號吧。”
她知道陳可凡，當初她也看過他的比賽，他和盛栩然是一個隊的，但那時候盛栩然還小呢，都是參加青少年比賽。
兩人沒聊太多這些，很快就去更衣室換衣服了。
來到外面，季夏就把泳帽給準備好了，這樣可以遮住她頭上的胎記，再戴上近視泳鏡，差不符就把額頭全部給遮住了。
尤佳的泳衣是個碎花小吊帶，底下一個裙褲，很夏天。
季夏依舊是那種黑白色的連體泳衣。
尤佳說：“上次出去玩不是買了吊帶泳衣嗎，怎麽還穿這個？”
季夏撓撓頭，只是笑了下，她不好意思在這麽多人的時候穿。
換好衣服後，她們就準備下水了，季夏只敢去淺水區游，尤佳也打算先陪她去淺水區練一練，她們倆的鞋子也放在換衣間了，光著腳走過去，很多小朋友在淺水區嬉戲玩鬧，深水區也有很多人，都是1.5以上的人。
熱鬧的環境與人們的歡聲笑語總能讓人被感染，季夏她們的情緒也變得放松了不少。
尤佳四處看有沒有身材好的帥哥，有幾次差點被人聽到，季夏臉都紅了，讓她說小聲點。
尤佳笑得不行，沒一會兒，到淺水區的範圍了，尤佳看到這裏坐著一個穿著館內救生員連體泳衣的男生，說：“沒想到淺水區也有專門的救生員，這游泳館還挺讓人放心的，不過那個救生員看著身材好像很好的樣子，肯定是個帥哥。”
她們邊往那邊看往泳池邊上走，季夏也朝救生員看過去，那個救生員背對著她們，在泳衣的包裹下，他寬厚的肩膀與身上流暢的肌肉更加明顯，倒三角的身材讓尤佳欣賞了好幾眼。
他沒戴泳帽，短發上是濕的，頭發下是一顆連後腦勺都完美的頭，身邊還圍了一些人，尤佳嘖嘖了幾聲，“絕對是個帥哥，等會兒我們游過去一飽眼福。”
季夏沒做聲，因為她看著看著，生出一股熟悉感。
她的心跳不免開始加速。
不會吧…
不會在這裏碰見他吧？
…
她瞬間想到了自己那狗刨一樣的泳技，還有自己額頭的上印記、身材的缺點…
“但是，這個淺的池子應該不會有人出事吧，他還挺悠閑…”
尤佳邊說話，邊拉伸，未免在水下抽筋，然而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盛栩然忽然回過頭來，季夏這時候也在往前邊拉伸，頓時渾身一僵，泳池邊有水，本來就比較滑，她手忙腳亂想站起來，卻不想腿在這個時候抽了筋，她直接栽到了泳池裏。
“哇——”她下意識呼救，但很快聲音就被水吞沒。
咕嚕咕嚕咕嚕。
這一瞬間，她的耳朵和鼻子裏全部灌了水，只有眼睛因為帶著泳鏡勉強能睜開。
“季夏！”尤佳跳到了水中。
要趕緊站起來，但她本來就是新手，腿又在抽筋，一慌亂，完全忘記了技巧，也抓不住尤佳的手。
盛栩然跳進水中，飛快地游了過來，居然比尤佳還先到她身邊，長臂一伸，將她攔腰帶了上來，抱到了岸上。
在那一刻，世界完全安靜，季夏看見了他冷靜淡漠的眼睛。
他又一次幫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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