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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她這個宿敵一定是腦子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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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她這個宿敵一定是腦子壞掉了。

“你看,這是小鳥。”砂金雙手交疊在一起,做出翅膀的形狀,投影在地面上像一只鴿子,他笑盈盈地側頭看著卡卡瓦夏。

“哇,好厲害!”卡卡瓦夏開心地說,食指和拇指並攏,對著光晃了兩下,“我也會我也會,這是孔雀!”

“嗯。”砂金看著倒影孔雀的形狀,笑著說,“很像。”

“很像你!”卡卡瓦夏指著砂金的孔雀紋後擺,嚴肅地說。

砂金又笑了起來。

……

安塔和砂金並肩坐在擱淺的黃泉上,遠處的黑日幽幽泛著光,近處的卡卡瓦夏坐在兩個人中間,輕輕晃著腳拍打著地上的淺灘。

安塔和砂金坐了很久,卡卡瓦夏才戀戀不舍地站起身,走到兩人面前。

“好啦,我要走了,好想和你們再玩一會,但姐姐還在等我。”卡卡瓦夏有點遺憾地說,垂下手,仰起頭看向砂金和安塔。

安塔也靜靜註視著他,倒是砂金笑了下,把帽子摘下來,送給了卡卡瓦夏,晃了晃手,“後會有期。”

“嗯!我們一定能再見的!”卡卡瓦夏使勁點點頭,轉身跑去,沒跑幾步,又回頭跑到安塔身邊,往她手裏塞了一條砂金石項鏈,“我問過姐姐啦!姐姐說可以把項鏈送給大姐姐!就當留個紀念——”

看著卡卡瓦夏笑著跑遠,跑著跑著身形就消失不見,懷抱著的砂金的帽子啪嗒一聲落地。

砂金走上前,撿起帽子,回過頭,就見安塔攤開手,手心裏正是一條淡綠色的砂金石項鏈。

安塔看了砂金一眼,當著他的面,很淡定地把項鏈戴在脖子上,對走上前的砂金說:“小時候的你很粘人。”

砂金笑了下,說:“怎麽,很嫌棄他嗎?”

安塔停了會,擡頭對上砂金似笑非笑的眸子,是絢爛的三重瞳。

安塔搖頭,說:“不會。”

又停了會,安塔靜靜地看著遠處的黑日,說:“我會教他活下去。”

砂金又笑了下。

安塔和砂金站在黑日前,面面相覷了一會,腳下是擱淺的黃泉。

這一直以來的笑容和之前那種意味不明的笑不同,是那種輕松又柔軟的笑,安塔看多了覺得有點紮眼,皺著眉強行把話題擰回去,說:“我被你崩了一槍送回去的時候,本來想在入夢池裏殺了你。”

“啊,那謝謝你沒有動手。”砂金說。

這話說得更奇怪了,按照砂金之前的脾氣,少說也得嗆她兩句。

安塔覺得不對勁,還是實話實說:“但我現在有點後悔。”

砂金從善如流,笑著說:“沒關系,之前沒有殺我就好。”

……安塔覺得她這個宿敵一定是腦子壞掉了。

安塔略有些不悅地說:“我不能確定你現在的任務完成情況,和公司也斷聯了……所以現在我們到底在哪裏,還能不能回去?”

砂金的語氣幾乎算得上溫和,還帶著點笑說:“和你看到黃泉後第一時間問幻境真假不同,我先向她問清楚了怎麽走出這片空間。沒關系,我們已經成功了,黃泉這一刀讓我‘死亡’,也會帶著其他人一起進入夢中的夢。”

砂金看了眼腳下的水,很輕松地坐下,給安塔比劃了三個套在一起的圈。

“第一個圈,是最外圈,也就是現實世界,我們進入白日夢酒店,準備進入‘黃金的時刻’。”

砂金又耐心地點了點第二個圈,對安塔說:“‘黃金的時刻’,我們當時和星一起逛街的地方,是第二個圈,也是掌管匹諾康尼的‘家族’對外公開的‘夢境’。”

“現在,黃泉的一刀劈開了這個夢境,將‘家族’隱瞞著外界的夢中夢暴露出來。所有在第二個圈中死亡的人,都會來到第三個圈裏。”

砂金點了點最內層的圈,擡起頭,對上安塔專註的眼睛,笑著說:“現在,‘家族’的秘密不僅暴露給了我們,星穹列車的星、星核獵手——那位流螢小姐,甚至還有‘假面愚者’,都能給家族捅個窟窿。我們該做的已經做了,之後和匹諾康尼的談判會輕松很多,運氣好一點,連話事人都會變。”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安塔。”砂金輕輕說,“剩下的交給我的同伴們。清算資產,托帕的專長,至於談判,是翡翠——哦你可能還不認識她,我下次介紹你給她認識。”

安塔皺著眉看向砂金,想了一會,說:“其實我剛剛應該先向黃泉問我們怎麽出去。”

“沒關系,我剛剛已經問到了。在你還被困在幻境的時候。”砂金把帽子戴好,偏頭笑著說,“只要你願意,我隨時能帶你去夢中夢——可能要等到公司談判結束,我們和‘公司’重新聯絡上,才能回匹諾康尼。”

安塔看了看砂金,那花孔雀還是微笑的樣子,越看越奇怪,卻不知道哪裏奇怪,想了一會,很誠懇地說:“你不對勁。”

砂金聳了聳肩,反問:“哪不對勁?”

“放著幾個系統時前,你會諷刺我。”安塔冷靜地分析,“比如,我說我想殺了你,你應該會得意洋洋地輕笑,然後說,‘看來我的確夠幸運,現在還沒死成’。”

“聽起來你挺了解我的。”砂金微笑著說。

安塔看砂金這表情越看越難受,繼續說:“然後我沒問黃泉有用的事,你應該說,‘你居然也會出這樣的紕漏,拉帝奧小姐’。”

“似乎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怎麽出去這件事,我們兩個中有一個問到就好。好了,安塔,”砂金伸出手,逆著光,笑著看向安塔,“牽著我的手,我們往黑日的方向走,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安塔看了下砂金伸出的手,擡頭,面無表情對上砂金絢爛的眸子,淡淡問:“不牽你的手,也可以離開這裏嗎?”

砂金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對上安塔紅棕色的眼瞳,近乎溫和地說:“你可以選擇拒絕。”

安塔垂眸,目光落在砂金皮質的黑手套上,停了一會,擡起手,搭在砂金的手上。

砂金笑了下,輕柔地握住安塔的手。

肌膚觸碰到一點皮手套的冰涼,安塔隨意垂下的手指被砂金不動聲色地一點點攏在手心。

安塔略微皺了下眉,跟著砂金,一步一步往黑日的方向走去。

安塔側過頭,邊走邊註視著砂金的側臉,看著弱光下的他下頜輪廓柔和,眼眸也顯得沒那麽讓人討厭。

黑日在兩人面前漸漸放大,註意到安塔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砂金看向安塔,問了一句:“怎麽了?”

“嗯。”安塔偏頭想了下,實事求是地說,“我覺得你腦子壞掉了。”

砂金又笑了下。

“這也不至於。”砂金輕聲說,握著安塔的手略微蹭了下她的指尖,看向遠處不斷擴大的黑日,微微一笑,“看,我們要出去了。”

隨著黑日的擴大,安塔和砂金同時被灼目的光線刺得瞇了下眼。

“握緊我的手,別丟了。”砂金輕輕說。

在一片雪白的光下,砂金這幾個系統時的反應在安塔腦海內一幀幀過了一遍。

哦豁。

安塔比對之前看的《女人最重要的東西:一見鐘情》,這本很有道理的哲學書,對號入座。

這是隱藏在溫柔下的渴望,女人交出“一見鐘情”後,對方上鉤的表現。

這他媽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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