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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倒朱 不幫一把怎麽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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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倒朱   不幫一把怎麽說得過去?……

齊聿縮在北穆王府, 躲了小半個月,倏忽已近年關。穆遙鬥篷同齊聿披上,給他系著帶子,“你那府裏的人雖然都是韓廷挑過的, 但仍是要防著有所疏漏……記著多留一點心眼, 內庭不要讓外人出入。”

齊聿坐著, 仰面看著她, “陛下一走,我就回來。”

“大天冷你別跑了。”穆遙道, “陛下今日明光正克去你那探病,他起這麽一個頭,京裏哪一個是傻的?以後你府裏少不了人來人往, 好生待著吧。”

齊聿指尖一緊,“你不要我來了嗎?”

“不要。”穆遙俯身,雙手捧住他的臉同他對視餘效文盯著一絲不錯地將養,添了些氣色。更兼半月餘不出門,不見日頭,越發白得過分整個人如同玉瓶生暈,秀麗不可方物。穆遙道, “我去尋你。”

齊聿立時消停,面上浮出一點笑意,“我等你。”

穆遙這邊剛送走齊聿, 那邊胡劍雄走進來, “穆王, 晏海侯近日,很是做了些大事。”

穆遙往外看一眼,斜眼瞟他, “胡劍雄,你這是特意等齊聿走了,才尋我來告他的狀?”

胡劍雄一滯,腆著臉道,“晏海侯在,老奴怎麽敢來,上回秦沈的事,差點沒把老奴直接打殺了。”

穆遙皺眉,“秦沈還沒消息嗎?”

“沒有。”胡劍雄搖頭,“搜查的人剛剛跟過青門關便不見蹤影,丘林氏手伸不到關內,應當性命無憂。”

“你盯著飛羽衛找,務必找到秦沈。”穆遙道,“把人請來,叫齊聿好生給人家認個錯,再賠個罪。”

胡劍雄面皮一緊。

“怎麽了?”

“不……”胡劍雄清一清嗓子,“就是……想不出晏海侯也會與人認錯?”

“齊聿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他如今生病,難免別扭,以後你就知道了。”

胡劍雄懶得同自家美色迷心的上官說話,正色道,“韓廷近日得了晏海侯囑咐,給侯府選人,真能會幹事,盡可著明州城咱們藏著的羽衛後備挑,把老奴老底都掏空抹凈了。”

穆遙家底豐厚,從來財大氣粗,漫不經心道,“讓他挑便是,羽衛一二年不換人,也不能就歇業了。”

胡劍雄難免氣不順,“韓廷那廝去了晏海侯府,對晏海侯百依百順的,他可著咱們家底往外掏也罷了,什麽消息也不肯送,真真的吃裏扒外。”

“韓廷是齊聿的人,他不聽齊聿的,難道聽你的?”穆遙哼一聲,“你家祖上當年不是廢後家奴麽?怎麽,若廢後族人今日回來,你要同他們通通我這的消息?”

胡劍雄老臉一白,撲地跪倒,“老奴萬萬不敢。”

“明州羽衛後備知道的人沒幾個,韓廷尋他們入府,旁人挑不出錯來。你要謹言慎行,若叫我聽到一絲晏海侯府侍人與羽衛關系之風聲,我拿你是問。”

胡劍雄不敢嬉笑,肅然道,“是。”

穆遙坐下,倒一盞茶,“你今日來尋我,除了說齊聿的壞話,還有別的事嗎?”

“老奴哪有說什麽壞話……”胡劍雄竟無語凝噎,“老奴一片忠心”

“好了,說你的。”

胡劍雄低頭組織一下,“昨日登聞鼓響,驚動陛下,已經責令禦史臺嚴辦了。”

“朱青廬今日還上朝嗎?”

“沒有。”胡劍雄道,“朱相今日稱病在家,相府大門緊閉,一不讓進,二不讓出。”

穆遙目光投向窗外,凝望滿院積雪,“今兒初幾了?”

“臘月初八。”

“初八……”穆遙笑一聲,“這是拿定了主意,不肯叫老朱過這個年呀”

“穆王?”

“我已經知道了。你細細說一遍你知道的。”

“是。”胡劍雄垂手道,“朱相族人在鄉裏占人田土,早不是新文。事發是因為一丈宅基地同鄰居起了爭執,兩邊械鬥時打死了鄰居主家,一個近七十的老頭,這事早五年就告過禦狀,中書臺硬給攔下了。如今老頭的兒子已經死了,現時這個苦主是老頭的孫子,昨日敲登聞鼓又告了禦狀,驚動陛下,中書臺也攔不住。”

穆遙饒有興致問,“怎麽驚動陛下的?”

“天下事就是這麽巧”胡劍雄道,“昨日陛下一時興起,微服出宮,往晏海侯府探病剛出宮門登聞鼓響,叫陛下撞個正著。陛下聽完苦主的申訴,才知道臨山一個縣都快成了朱相家私產。這下把陛下氣的,侯府也不去了,轉身回去急召禦史臺李中丞正在外頭吃酒,那一路急趕,衣裳趕不及回去拿,是家奴送到宮門來,到了宮門口一邊往裏跑一邊換衣裳”

穆遙撲哧一笑,“萬幸昨日沒去成,齊聿在我這,去了撲個空,兩邊沒臉。”

“穆王說這話那是叫老奴沒臉。”胡劍雄道,“宮裏咱們有人盯著,陛下一動身消息就到咱們府上了,昨日不是沒去成嗎?要真去了,哪能叫晏海侯不在家呢?”

“是呀……誰家不盯著宮裏呢?”穆遙笑一聲,“怎麽叫陛下這麽剛好就撞上登聞鼓呢?”

胡劍雄一個字不敢多說,接著說完,“苦主一家其實也是富庶人家,家底豐厚,不然不肯連一丈地的氣都不肯受。當年告禦狀不成,老頭的兒子生生氣死,孫子帶著一大家子偃旗息鼓,擇鄉另住,就是不知道怎麽這麽剛好,現時又入京告禦狀。”

“那必是有人同他說,現時一告一個準呀。”穆遙輕輕笑一聲,“旨意有沒有說誰來主審?”

“還沒有。”胡劍雄道,“既是發往禦史臺,難道是李中丞?”

“李秋山來審……朱青廬說不定就有驚無險了。操辦這個事的人,應當不大樂意吧?”

胡劍雄忍不住道,“穆王說的人……是誰?”

穆遙一掌擊在他腦門上,哈哈大笑道,“蠢材,齊聿教你的話,記不住嗎手伸得太長,人活不長。”站起來,“我去尋田世銘,今日不回來。”

胡劍雄急道,“晏海侯一會過來”

“他今日不過來。”穆遙往外走,走兩步停住,越想越是搖頭,“不幫一把怎麽說得過去?”

胡劍雄楞住。

“你現在就以沈良的口氣給我寫個信,就說西北天寒,這一批兵刃一遇霜雪,便鋒刃不利,想是鍛造有誤寫完知會沈良一聲。”

胡劍雄一頭霧水地盯著她。

“蠢材。”穆遙哼一聲,“現時就出去,遇到中京各家逢人便說,北穆王昨日出京,往郊亭鍛造處看著打鐵去了。”

胡劍雄仿佛明白,又仿佛不大明白,“既是如此……穆王還回京嗎?”

“我難道不回京為陛下賀歲嗎?”穆遙撲哧一笑,“二十六,買豬肉,就二十六吧,本王提肉回京,為陛下賀歲。”便往外走。

“穆王”

穆遙回頭,“還有什麽事?”

“您真要去亭郊呀?”

“我去那做甚?讓孫書閑替我走一回亭郊,盯著他們改良兵器,盯到二十六才許走。”穆遙道,“我去躲幾日清閑。”

孫書閑是西北軍大將,這一回跟著穆遙回中京休假,稀裏糊塗掉落一個差使在腦門上,還不能摸魚。胡劍雄心底裏替他點一把香,送穆遙出門。

穆遙前腳剛走,後腳朱青廬府上派一個總管來,遞一紙折子,“朱相請北穆王過府說話。”

胡劍雄恍然大悟,此時方知自家主子良苦用心,盡職盡責裝出懵懂狀,“西北這一批兵器不知怎的,經了霜雪鋒刃大不如前,穆王心急如焚,往郊亭鍛造處去了。朱相尋穆王何事呀?”

總管大急,“北穆王何時走的?”

“昨日一大早。”

“何時回?”

“那就不知道了……”胡劍雄肅然道,“兵器改良哪裏有個準時?”

總管一頓足走了。胡劍雄趕緊寫一封紙折子,命人快馬急送紅葉別院。

紅葉別院是歷代北穆王避寒之所,依歲山而建,引歲山湯泉入院中,因為修建時便做了避寒打算,每一間屋子都攏了地龍。冬日別處瑟瑟發抖時,此間尚需赤足而行。穆遙接到紙折子時便只披了一身單衣,一簾之隔一名風姿秀麗的少年正彈琵琶唱曲,吳儂軟語別有意趣。穆遙隔著簾子接過,打開紙折子看一眼便笑,“老東西這時候記起我了?”

隨手將紙折子撂在一邊,仍舊趴在地上握著筆,處置西州諸務手邊清茶細點,簾外美人唱曲,好不愜意。

外間琵琶“錚”一聲響,穆遙皺眉斥一句,“弦斷了?學藝不精,出去,換人來唱。”

便聽少年的聲音在外道,“你是什麽人?你怎麽敢擅闖內庭?”

穆遙握著筆的手順勢隔開帷幕,便見一個人立在庭中,居高臨下盯著那少年。來人聽見響動回頭,一眼看見一簾之外的穆遙,隨隨便便披一身單衣,赤一雙足,趴在地上,雙足俏皮地翹起,褲腿下滑,細而軟的布料堆在膝彎處,露著修長纖細一段小腿,肌膚晶瑩,尤勝霜雪。

男人用力皺眉。穆遙翻身坐直,“不是同你說了我晚間過去,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擺手命少年,“出去。”

少年不敢吱聲,默默拾起琵琶,低著頭往外走。

“站住!”

少年止步,驚慌地看穆遙。穆遙撲哧一笑,“你看我做什麽?又不是我讓你站著。”

男人冷冷盯著那少年,“出去的意思,是滾出中京去,再讓我見著你,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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