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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還有犯蠢的時候◎

開學第一天,陳宏就帶來噩耗。

按照往年一中的教學模式,高二會結束整個高中學習內容,確保高三能有一年全面覆習的時間。因而為了加快課程進度,年級領導通知除了每天的測驗和月考雷打不動,還給每周五晚上加了晚自習,且自習時間也往後延了一個小時。

大家還沈浸在美好漫長的暑假時光,聽到這樣的消息都在哀嚎。年級組大概也覺得這些突如其來的決定不講人性,還特意把新學期的開學考往後延了一周,可大部分人並不買賬,默默在墻上吐槽這種打完巴掌又給顆糖的“無恥”行為。

考試後的兩三天,總成績新鮮出爐。恰逢教師節,已經有老師桌上擺著花束,辦公室來的學生也比平時多,甚至過道都難以通行。

而這樣的熱鬧不止限於辦公室。

“餵,快點,我們之前可是說好的了!”黃天石朝坐在旁邊的劉盛源伸出手,顯然是在討要什麽東西。

劉盛源:“不,這次不算。”

黃天石:“哎你這人,知不知道什麽叫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

劉盛源:“誰和你說我是君子了?那你報警抓我啊!”

黃天石:“你你你……”

蘇月上完洗手間打完水回來,就看到前桌兩個男孩子在掐架,莫名讓她想起來之前在網上刷到的梗: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

蘇月好奇歪著頭問,順手把杯蓋扭開,稍稍放涼剛打還冒氣的熱水。她目前還在生理期,近幾次都不怎麽疼了,但還是要多註意。

黃天石看來了幫手,立馬拉攏,“蘇月你評評理,這人不講武德,欠錢不還。”

劉盛源冷笑:“我欠你什麽錢了?少訛我。”

欠錢?小小年紀就開始搞這些騷操作了?

蘇月一頭霧水,“到底怎麽了?”

黃天石氣得臉脹紅,靠在瓷磚壁上長舒一口氣,解釋道:“是這樣,開學考的成績不是出來了嗎?我和劉盛源就打賭來著,賭你和許翊誰會得第一。他壓的許翊,我賭的是你,這回你是第一,那不就是我贏了嗎?”

蘇月:嗯?

她和許翊什麽時候成了他們游戲的一環?

其實,自從蘇月轉學來,她憑硬實力,成了大家心目中最能和許翊battle的人。盡管之前的考試基本都以幾分之差惜敗,可還是有很多人看好她,尤其是女生。倒不是對許翊有多大意見,大家就是很想看看常年第一吃癟的樣。平常的學習生活總是缺少刺激,兩人的比較在六班內部漸漸衍生出一批人賭幾塊錢或是一頓飯的風氣。這次,蘇月以六分的優勢成功登頂年級第一,參與打賭的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蘇月聽得內心五味雜陳,她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居然還有人賭這個?

看來還是作業太少了。

“那,他應該給你多少啊?”看黃天石手勢比劃,蘇月不可置信猜測,“五塊?還是五十?”

哇,現在高中生都賭那麽大了?

黃天石:“五毛。”說完還瞪了眼劉盛源。

蘇月:……

五毛……南佳坐一趟公交都要兩塊。

合著她和許翊合起來都才值一塊錢啊……

“在說什麽?”

正嘗試水溫,有人突然從身後出現,給蘇月嚇得不輕,險些咬到舌頭。

許翊視線從蘇月水杯上漂浮的白氣轉移到黃天石身上,也不急著坐,等一個答案。

“沒什麽沒什麽。”黃天石打著馬虎眼,心知蘇月人好說話但惹不起這座佛,於是生硬轉著話題,“對了,你最近是不是在忙換屆的事?”

換屆?學生會吧?

蘇月好奇,在一旁邊抿唇試水溫邊豎著耳朵聽。

許翊:“嗯。”

說起這件事,他就忍不住頭疼起來。學生會主席總是大一屆的學長或學姐擔任,一旦升到高三,就得確定下一任接班人,交接要處理不少瑣碎小事。也是因為如此,短暫寶貴的課件十分鐘都得出去和成員們商量事宜。

高二和高三年級在一棟教學樓,而高一單獨一棟,兩棟之間有連廊,照顧部分老師需要跨年級教學。

難怪剛才她去打水的時候,看見許翊在連廊那和幾個人圍成一圈。

還真是忙。

蘇月想。

黃天石:“還討論什麽啊,直接把你定下來得了,能兼顧活動和學習的,除了你也沒幾個。”

這話不錯。學生會主席後選人考核除了需要工作態度認真負責,學習成績也是最基本重要的標準。身為學生,還得面臨高考這一大關,學習自然是不能落下的。

許翊只是不甚在意聳聳肩。當初就是憑興趣去參加學生會面試,後來幸運入選,他就盡職盡責幹好本職工作,不給別人添麻煩已經贏了很大一部分人。

鈴聲響,上午最後一節課。

原先應該是化學,但趙雲芝上午家裏有事,和第五節對調了。調課不是什麽新奇事,但這拉長了許翊的痛苦。很不湊巧,這次他被蘇月拉開的六分,恰好可以算在他比蘇月多錯的兩道語文選擇題上。

沒過一會兒,趙雲芝拿著開學考試卷進來,今天她穿了件紅白斑點相間的長裙,配合微卷的長發盡顯氣質。剛把教輔資料放在桌上,臺下所有人集體起立,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齊聲說道:“芝姐,教師節快樂!”

學生的臉龐青春稚嫩,性格開朗的放開了笑,靦腆的說完就低下頭,但祝福都出自內心。趙雲芝很是驚喜,有點受寵若驚地撫了下胸口,“哎喲,怎麽突然來這出啊,好,謝謝同學們了,都坐下吧,把卷子拿出來。”

轉身板書了一個標題和數字,趙雲芝笑著問,“難怪我說剛才來辦公室的時候桌上多了束花,還沒有署名,是不是我們班同學放的呀?”

“對啊,是課代表放的!”

“是我們一起投票選出來買的!”

“一早就放在那了,誰知道芝姐你調課,不知道那花是不是都蔫了。”

……

也不知道是哪個角落裏的那個誰說了句“花都蔫了”,全班立刻哄堂大笑。

趙雲芝覺得孩子們實在可愛,可礙於上課,努力擺出嚴肅的樣子,手輕輕敲了敲黑板,“好,我回家就把花給養著。看黑板看黑板啊。這是我們班這次的平均分,和之前比水平差不多……”

可能是有節日的加持,這堂語文課比往常氣氛活躍不少,互動多,許翊難得沒光顧著刷題,老老實實和蘇月聽了整節課。

四十分鐘過得很快。

“好,那就先講到故事這,下節課我們再說作文。”趙雲芝喝了口水,走到班門口,又轉身喊了句“課代表來一下”。

隨後,教室裏響起拖著椅子的聲音,大家陸陸續續出去吃飯。

蘇月坐在位子上沒動。這次的古文比較晦澀,好幾個關鍵字都很難根據前後文推斷。左右剛下課食堂還要排很長的隊,蘇月幹脆決定到十二點半再去。

“不去吃飯嗎?”許翊問道。

看他手裏沒拿飯卡,蘇月不答反問,“你不也是?還要去忙?”

“嗯。上個課間學生會那邊還有沒說完的事。”

“小蘇,去吃飯嗎?”姜甜興沖沖跑過來,發現她手裏拿著根紅筆放輕了聲,“嗷,你在看古文啊?”又偏頭看向許翊,說了句“你要忙快去忙,別打擾蘇月學習。”

許翊:……

看他灰溜溜的背影,姜甜很是幸災樂禍,“小蘇小蘇,你這次得第一了,許翊什麽感覺啊?”

什麽……感覺?

蘇月聽著有點不明白了。

“就是,他有沒有那種很吃癟的表情這種啊……”蘇月聽她這興奮勁,有理由懷疑姜甜也參與了他們誰一誰二的賭局。

“好像,沒有哎。”

許翊對排名似乎看得很淡,蘇月想了想,可能這就是古人說的勝不驕敗不餒吧。

沒聽到預想的答案,姜甜有點悶,“那小蘇你看吧,我等你,一會兒你要是走了叫我行嗎?”

“好。”

二十來分鐘,蘇月過了幾遍文意,趙雲芝說這次的古文確實有點為難人的意思,到了規範性的高考,那些偏詞偏字出現概率很差。但她就是不想敷衍過去。

寫完最後一字,蘇月收筆,起身叫了姜甜。

兩個女生正要下樓,碰上了從辦公室出來的趙雲芝。

趙雲芝看到她們,先是一楞,隨後溫柔問道:“你們還沒去食堂?”

姜甜:“老師,我們現在就要去的。”

趙雲芝點點頭,“姜甜這次考得也很不錯。”說完,轉而對蘇月說,“蘇月,我看了,這次你的總成績是年級第一,就是要這樣,別總讓許翊占著名額……”

蘇月哭笑不得,說什麽感覺都不妥,只是機械點頭,不經意間註意到那個被趙雲芝念叨的人正上著樓梯。

許翊終於忙完學生會那邊的事,想著趕緊回教室放本子去吃飯,沒成想碰到了自家語文老師在蛐蛐他。同時,還有他同桌還認可點點頭。

許翊:……

趙雲芝也察覺到蘇月表情凝固了,冷不丁回頭,咳了聲。

蘇月忍不住搓搓鼻子。

不知道是不是芝姐太有壓迫感了,為什麽當下情況她都會覺得許翊反而是被動尷尬的一方啊。

趙雲芝:“許翊這次作文還不錯啊,選擇題又不行了,真是想兩手抓不行,多問問你同桌哈。”

許翊:……

左右裏外他都不是人。

知道他們要忙,趙雲芝也不多說,催著他們一起去吃飯。

蘇月和許翊面面相覷。

許翊咳了聲,“那個,一起吃飯嗎?”

蘇月:?

許翊:“剛剛老師說了,讓我們一起去吃飯的。”

蘇月:???

不是,她怎麽沒讀出這個意思來?

“這就是你語文閱讀理解拿滿分但錯選擇題的原因嗎?”蘇月說著說著都氣笑了。

許翊厚著臉皮說“你同意了的”,進教室到座位拿上東西。蘇月則在走廊撐著窗臺叫著姜甜,“小姜,走了。”

“噢,好。”

看到許翊和自己一起出來,姜甜有點嫌棄道:“你幹什麽?要和小蘇一起啊?”

“對啊,芝姐讓的,說讓我向同桌好好學習。”

聽到這話,姜甜立刻死死挽著蘇月胳膊,有種護犢子的感覺。

九月的南佳依舊高溫不下,許翊卻突兀地拿了件沖鋒衣,是前段時間蘇月還回去那件。

蘇月仰頭看著正午毒辣的太陽,堅持不了一秒立馬低頭眨眼緩沖,心裏默默嘀咕。

這人可真奇怪。

*

過了十二點半,流量確實不大,每個窗口都沒什麽人排隊,空桌也多。

三人隨便選了張四人桌,天氣熱姜甜是離不開水的,剛把水杯放下,對面的位置就被許翊放了沖鋒衣。

姜甜:?

蘇月目光落在許翊對面那個空著的位置,嘆氣。

沒事,吃個飯坐對面而已,又不會掉層皮。

達到目的的許翊眉眼間都是得意,卻又不得不壓下去,跟著蘇月到了同一個窗口。

高溫容易讓人食欲不振,蘇月胃口一般,只想吃點帶湯水的。於是點了份三鮮米線。

等端著盤子到座位,許翊人都坐下了,還拿了三雙筷子。

“給。”

“噢,謝謝。”

蘇月邊攪拌邊出神。

這好像還是兩人認識一來頭一次一起在學校食堂吃飯。

還是正對面的位置。

似乎處於伴有情竇初開的年齡段,異性加上面對面,總會多了層暧昧朦朧的意味。

蘇月震驚自己腦海裏恐怖的聯想,猛地手下一重,不小心把湯水攪得濺出碗,連帶著浮在湯面上的油一並落到許翊的胳膊上。

蘇月:……

許翊:……

啊哦,她好像闖禍了。

雖然只是一點,蘇月還是挺愧疚的,小心翼翼問道:“那什麽,沒燙到吧?”

“沒事。”

說著許翊就從口袋裏拿出了張紙巾抹去。

噢,她忘了,這人吃飯都會帶餐巾紙的。

夠精致的。

等到姜甜終於等到麻辣燙,上桌後明顯感覺氣氛變得奇怪。都說異性相吸,但這條放姜甜這壓根不存在,碰上許翊就更沒什麽好脾氣,現在還擠一張桌上吃飯,硬是一句話憋不出。

悶頭吃了會兒,蘇月吸溜粉條都吸困了。

她從來沒覺得一頓飯能吃得如坐針氈如芒在背的。

估摸了三人碗裏還剩下的量,離吃完還遠著。

蘇月沒忍住咬著筷子。

說點什麽,快說點什麽。

不然剩下時間怎麽熬?這和在教室坐牢刷題有什麽區別啊?

“你,你去處理學生會事情的時候,班長問了件事。”蘇月故意沒說是什麽事,特意留了個話題尾巴讓許翊接著。

“什麽事?”

沒錯就是這樣,這樣就對了啊,這不是有嘴嗎?

“給老陳送的書,班長讓每個人都出出主意。”

教師節的禮物是六班所有學生一齊想的。資金方面,班上五十來號人,錢湊在一起也夠買不少玩意了,餘下的錢算過後還會再平攤回每人手裏。除了有些老教師是真不在乎這些,苦口婆心勸說祝福就夠了,其餘的大家都是群策群力想著送什麽。但送給陳宏的久久沒定下來,還是下午的一個課間才有人提議送書的。別看陳宏是個數學老師,辦公桌倒放了不少人文社科的書。蘇月也是去找陳宏問問題才發現班主任還有這樣的反差感。

她本來就是沒話找話,沒想過許翊能給什麽答案,結果他好像還真的思索起來。

“那送本《戰勝拖延癥》不就好了?”

蘇月:?

旁邊聽著的姜甜也跟著懵。

“除了放假和領導布置的任務,老陳不總是拖著活嗎?”其實陳宏也不是不幹活,有時候是記性不好,有時候單純就是懶。這次開學考就是如此,如果大家不催著想看總排名,陳宏根本記不起要把總成績打印粘貼出來。

蘇月:……

姜甜:……

要不是校園遍地是監控,不然蘇月真想拿手機把許翊剛才說的話錄下來,讓陳宏聽聽平日裏疼的得意門生都是怎麽損他的。

行吧,又尷尬了。

蘇月放棄,決定專心幹飯。

高年級爭分奪秒,這個點還留在食堂的,絕大部分都是剛來不久的新生。三人還坐在靠門邊的地方,高一新生不認識他們,卻在經過時竊竊私語。

這餐吃得實在是累,蘇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排隊處理餐具的時候,姜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

倒完東西,洗完手,蘇月歪著頭看她。

姜甜瞧蘇月一臉天真,覺得無力,又沒說話了。

真無語。

一餐飯怎麽還吃著鍋裏的看著別人碗裏的。

她再也不想和許翊一起吃飯了。

不對,是和這兩貨。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姜甜總覺得自己閃閃發光的。

——

周五夜晚繁星滿天,教學樓燈火通明。現在是第二節晚自習,六班教室鴉雀無聲,偶爾會有書頁翻動的聲響。

距離課間還有十五分鐘,蘇月嘆氣,卸下挺直的背,靠著椅子探頭往窗外看。

今晚的測驗是數學,專門練的選填部分。蘇月算得快,多出的時間都在算填空最後一題。題目比較長,還沒有附圖,蘇月難得算了半頁草稿,才在最後打鈴的時候填了答案。

測驗都是機器改卷,出分也很快。蘇月在課間去看了成績單。

75。

許翊也是這個分數。

蘇月都不用問,肯定兩人錯的都是同一道題。

自己實在琢磨不出什麽,想去問陳宏,但正常應該有人坐班的輔導桌卻空空如也。

班主任又消失了,怪幽默的。

正死死盯著卷子上的題目,課桌就被敲了下,蘇月頓了下,才發現是許翊拿筆敲著課桌。

蘇月皺眉,正被題目煩著,用氣聲問了句“幹什麽”。

許翊俯下身,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題我不會,蘇老師教教我?”

這……聽著怎麽有點懇求的意思?

可你求我也沒用啊,因為我也做不出來。都試了三種方法了,條件不夠,答案死活算不出。

不過,開學考被反超了還能主動請教,蘇月是有點暗爽的。

感覺氣聲說話還是太引人註目,兩人把戰場換到草稿交換思路。

蘇月微微側身,雙臂交叉看著許翊畫著草圖。

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蘇月忍不住打斷他,忍不住趴在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情況?p點都走不到這個位置。”

許翊:“可以的。”

可以個鬼鬼哦。睜著眼睛說瞎話。

蘇月氣不打一處來,不敢信許翊居然還有那麽犯蠢的時候,人也激動起來,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筆,音量不自覺變大了些,“你自己看題目,它上面寫了運動速度了,這條線都不夠長……”

“最裏面那組那桌,說什麽話?!”

聽到陌生男聲一吼,蘇月瞬間噤聲,脊背發涼,許翊也沒反應過來。隨後,六班的同學齊齊轉頭看著兩人在的角落。

蘇月坐直身,才發現窗外站著個人。

戴眼鏡,啤酒肚,禿頂大叔。

這不是……年級主任嗎?

因為年級主任到了夏天總會穿著大褲衩和拖鞋,不怎麽註意形象管理,私底下都被同學叫洞洞鞋。

此刻洞洞鞋就背著手,鏡片後的小眼睛滿是戾氣。

“晚自習要保持絕對安靜,都是六班的同學還要強調規矩嗎?你們兩個,都站起來自習,站到今晚下自習。”

站著上兩個多小時自習,這是要殺雞儆猴啊。

其他人聽得倒吸口涼氣。

蘇月郁悶極了,頂著生理期站那麽久,肯定腰酸背痛。但年級主任架子擺在那,再不願意也只能低頭。

幾分鐘後就下課了,蘇月根本沒心思看題,時不時揉著後腰。

等到洞洞鞋在外面來回巡視好幾次終於離開,前排吃瓜的黃天石轉頭過來,眼神盡是疑惑和可憐。

許翊覺得這人沒眼色,懶得管。

站著視野確實開闊,就是有點顯眼。蘇月覺得倒黴透了,怎麽偏偏給年級主任抓到了。要在以前,這種懲罰她都不放眼裏。但現在是在一中六班了。規矩多,懲罰落到實處,這麽一鬧還不知道會不會通報批評……

嘶,不會給陳宏闖禍吧?

還在想著事,下一秒,蘇月就越過幾排人海,看向走廊邊。輔導桌旁,陳宏把茶杯放下,緩緩往這邊瞧過來。

猝不及防,視線交匯。

蘇月腳趾都在工作,透過陳宏那要笑不笑的表情,都能自動腦補出調侃的調調——

哎喲,今天教師節,你們兩齊刷刷一起送這禮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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