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如逆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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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如逆旅
夏茗珺這才像解開了什麽封印, 開口說道：“你這不是高考完了嘛，我想著來看看，順便問問你要不要去美國玩一玩。”
一年沒見，她變得更客氣了。
何滿挑眉笑了笑, 說：“謝謝, 有時間我會去的——要進來坐坐嗎？”
她指了指院門的方向。
“不了，我看你爸應該是回來了, 你先回家吧, 我晚上請你吃飯。”夏茗珺換了只手拿包, 說。
“我晚上可能沒時間。”何滿抿唇道，“你要是……沒什麽事兒, 又急著回去的話，就不用等我了。”
“沒事兒, 那我等一等吧，你有空了再說。”出乎何滿的意料, 夏茗珺這次並不急著走。
“行。”何滿點了點頭, 說, “那就明天吧，你剛下飛機，也先休息一下吧。”
“好。”夏茗珺朝她揮了揮手, 說, “那我就先走了。”
何滿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小的細節。
這次回來, 夏茗珺不再和之前那樣以“媽媽”自稱了。
是不好意思，還是有其他原因？
何滿沒想深究。
……
夏茗珺離開後, 何滿和辛凱元、童蘊一起回到家中。
何擎宇就在客廳正中的沙發上坐著, 見三人走進來，笑著打招呼道：“都來了？”
“叔叔好。”
“何叔好。”
童蘊和辛凱元禮貌回道。
何擎宇點了一下頭, 隨後對何滿招了招手，說：“小滿，爸爸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您說。”何滿坐下來。
何擎宇看了辛凱元一眼，又看向何滿，說：“小滿，你談戀愛了嗎？有喜歡的人嗎？”
何滿心裏的警鈴響了響。
她想到辛凱元說過的話，心裏泛起一絲嘲諷。
何擎宇就這麽迫不及待嗎？
虧她還以為他是特地回來為她考完試而慶祝的。
“沒呢，我現在沒想這種事情。”何滿淡淡地說。
“那你看凱元怎麽樣？你們兩個……”
何擎宇話未說完，何滿直接打斷他：“爸，這件事情你想也不用想，我和凱元哥之間的關系絕對不可能演變成愛情。”
何擎宇被迫停下口中的話，眸底閃過一點暗光，還是笑著開口：“那等回頭我給你介紹幾個生意夥伴的兒子，他們有的年紀也和你正合適。”
“我都不喜歡。”何滿沒什麽表情的看著何擎宇，“爸，你這麽怕我嫁不出去嗎？剛高考完就急著讓我談戀愛？”
何擎宇臉色也沒有先前那麽緩和：“你不接觸接觸怎麽知道喜歡不喜歡？再說，我不是怕你嫁不出去，我是怕你嫁錯了人！”
何滿“噌”一下站起來，問：“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我媽嫁給你是對的嗎？生下我是對的嗎？我才高考完第一天，你就這麽急著和我說這種事情，是在防誰嗎？難道我的戀愛對象就只能從你給的這幾個人中選嗎？世界上就只有這幾個優秀的人了嗎？你不用披著和我商量的皮坐在這兒，我知道你肯定已經安排好了一場又一場聚會和見面，是吧？”
這是何滿第一次這麽直白的反抗何擎宇，他一時楞住，臉上有被戳穿的惱羞成怒。
“何滿！”他臉色終於完全沈下來，“你聽聽你在說什麽！”
何滿毫不畏懼，她的聲音一直平淡，卻能讓人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怒火：“你先看看你在做什麽。”
說完，她也懶得在家裏繼續待下去，扔下書包便出了門。辛凱元和童蘊急忙追上去。
“你去哪兒啊？”辛凱元在何滿身後，擔心地問。
“不知道。”何滿聲音有些悶。
“去我家吧。”辛凱元又快走了兩步，和何滿並行。
何滿沒吱聲兒，算是同意了。
她知道辛家這個時候沒人。
辛母常年滿世界亂飛，辛父忙著處理公司事務，辛凱元的哥哥則為了拓展海外業務長時間居於國外。
從何家步行到辛家用不了五分鐘，辛凱元便沒再開車，三個人一同走了回去。
何滿一進門便躺在一旁的懶人沙發上，感覺渾身的力氣瞬間被卸掉。
童蘊給她倒了一杯水，說：“唉，你也別想太多了，何叔他這麽做確實過分，你現在就好好休息，後面他要真給你安排見面什麽的我們一起幫你想辦法。”
辛凱元往沙發上一靠，說：“何叔真的，唉。”
何滿揉了揉臉，說：“我就好奇他這麽急是在防誰……”
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名字。
秦蕩。
如果何擎宇已經找過秦蕩，如果何擎宇這麽著急是因為他怕她喜歡上一個和秦蕩一樣的窮小子……
那好像一切都說得通了。
秦蕩突然的回避、斷聯，會不會是因為何擎宇？
可是何擎宇到底和秦蕩說了什麽？能讓她認識的什麽都不怕的秦蕩和她斷聯？
何滿腦子裏一瞬間閃過無數個問題。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她沒有證據，要想知道答案只能去找何擎宇或者秦蕩。
“你們等我一下，我回家一趟。”何滿站起來，飛快地跑出去，辛凱元和童蘊甚至來不及反應。
“她要去幹嘛？”辛凱元和童蘊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率先開口問。
“你看我像知道的？”童蘊也一臉茫然。
“算了，先過t去看看吧。”辛凱元撈起桌上的手機，說。
“但她不是讓我們在這等著她嗎？”童蘊剛跟著站起來，又想到何滿的話，說，“萬一她不想讓我們跟過去呢？”
聞言，辛凱元的動作也停住。
他重新跌進沙發裏，說：“那等著吧。”
-
何滿跑進家裏，何擎宇還沒走。
她停在客廳中間，扶著膝蓋喘了口氣，看向何擎宇：“你是不是找過秦蕩？”
何擎宇本是在看新聞，聞言把手中的平板放下，擡頭看了她一眼，說：“秦蕩？沒有。”
不得不承認何擎宇的演技實在太過高超，久居職場高位養成了他處變不驚的淡定姿態，要不是何滿和他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也許就要信了。
“那為什麽你去清集鎮的時候對他連基本的敷衍都沒有？為什麽當天晚上你不在家，緊接著秦蕩就不回我消息了？為什麽我後來又去清集鎮，秦蕩比之前更冷淡了？”何滿步步緊逼。
“小滿，這話你該問他，而不是問我。”何擎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領帶，說，“不要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人身上了。”
何擎宇越是這樣，何滿就越覺得她的猜測沒錯。
“爸！你為什麽不承認？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何滿幾乎有些崩潰。
何擎宇繞過茶幾，走到何滿面前，說：“為什麽？因為你媽就是清集鎮的，我不會讓你再和清集鎮扯上一點聯系，也不會允許你隨便嫁給一個窮小子。”
何滿冷笑一聲：“這不是能承認嗎？”
何擎宇沒理，自顧自又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他說了什麽嗎？好啊，我告訴你——我和秦蕩說，要是他再和你聯系，我就會把你送到國外，你們一輩子也別想再見面。”
他說完，不顧何滿的反應，徑自離開。
院門外傳來汽車的轟鳴聲，何滿像是被驚醒，失魂落魄地後退兩步，跌坐在地上。
怪不得。
怪不得會這樣。
原來何擎宇威脅秦蕩的籌碼不是他自己，而是她。
那時還是高中，如果何滿被送到國外，何擎宇想要讓秦蕩找不到何滿是很容易的。
秦蕩不敢賭反抗的後果，所以只能順從何擎宇的話。
「我要去一趟清集鎮。」何滿在三個人的小群裏和辛凱元、童蘊說了一聲，又和班長請了晚上聚餐的假，隨後便到購票app上買了最近的航班。
她要去問問秦蕩，敢不敢大膽一次。
……
辛家。
辛凱元和童蘊本來心急如焚，手機乍然彈出何滿的消息，兩個人看清楚的時候都楞了一下。
怎麽回事？
怎麽就又去清集鎮了？
兩人顧不得在手機上問發生了什麽，穿上鞋子就往何家跑。
何滿剛出了門，就看見辛凱元和童蘊急匆匆地跑過來，便道：“我去清集鎮，不用擔心。”
“我們陪你一起去。”童蘊氣還沒喘勻，便著急說道。
“好。”何滿沒拒絕。
辛凱元走到車邊，說：“上車吧，去機場。”
三個人都上了車，童蘊這才騰出空來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和何叔說什麽了？”
“我爸威脅秦蕩了。”何滿簡單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總之我現在得去見秦蕩一面。”
聽完，童蘊讚同地點點頭，說：“那這種情況是應該見面說。”
辛凱元一言未發，好像突然明白了上次為何秦蕩一點都沒反抗。
-
清集鎮。
何滿先去了259號，仍然沒人。
何滿想了想，發現只能找寇萬鴻。
這個時間，溫樂繁和溫致繁作為新晉高三生肯定還在學校上學，而裴承懿去年高考完，現在正在南城上大學，自然也不在家。
至於陶爺爺，他幾乎不著家，何滿短時間內找到他的概率為0。
唯一省時省力的去處就是十字路的寇萬鴻的店。
她對辛凱元和童蘊說：“我去一趟十字路，你們兩個要一起嗎？”
“那就一起唄。”辛凱元和童蘊對視一眼，說，“這樣有什麽事兒我倆也能幫上忙。”
“行。”何滿點頭應下。
三個人一同來到十字路，何滿眼尖地瞧見寇萬鴻的店沒開。
下放的卷簾門意味著店主人短時間內都不會在。
何滿皺了皺眉，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給秦蕩和寇萬鴻分別發了消息。
「你在哪兒？我有話想和你說。」
「寇哥，你現在在哪兒？我有點事。」
兩個人都沒回。
何滿著急，幹脆跑到旁邊的快餐店。
這時候正是早上，快餐店的客人很多，何滿等了兩分鐘，心急，又跑到另一側的五金店。
五金店的老板正躺在躺椅上看電視，悠閑地很。
“要什麽啊姑娘？”看見何滿進來，老板笑瞇瞇地問完，認出來是何滿，道，“哎喲，好久不見你啦。”
何滿微笑道：“是呢，好久不見了叔叔，我想問一下，我看寇哥店門關著，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我這好不容易高考完，想來找他玩兒呢。”
老板手中的蒲扇停下，說：“哎喲，那你不趕巧兒啊，小寇走了有一段時間了——得有一個月了吧。”
何滿皺了下眉，接著問：“那您知道秦蕩去哪了嗎？我去他家也沒找到他呢。”
“誒，他沒和你說嗎？”老板疑惑地問，“小蕩應該是昨天走的啊，我記得小寇說他先走，到時候小蕩考完了去找他。”
“那您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何滿急切地問。
老板搖搖頭，說：“這我就不知道啦，只聽說是到了大城市呢。”
何滿等了一個晚上，就等來這麽一個結果，心裏沒有落差肯定是假的。
她和五金店的老板禮貌道過謝，決定給秦蕩打個電話，問問他到底在哪。
當按下那串熟悉的數字的時候，何滿的手都在抖。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聽到手機裏傳來的機械冰冷的女聲，何滿楞在原地，手機從手中滑落，得虧辛凱元眼疾手快，才避免了手機粉身碎骨的可能。
“沒人接嗎？”童蘊擔憂地問。
明明事情有了轉機，結果一擡頭，發現還是一條死胡同，無論是誰遇到這種事情都不會好受。
何滿點了點頭。
“那你給其他人打電話試試呢？”辛凱元在一旁說。
何滿咬住唇，說：“我不知道寇哥的電話號碼。”
她突然意識到，如果這次找不到秦蕩，他們很可能就真的失去聯系了。
是秦蕩先放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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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茗珺這才像解開了什麽封印, 開口說道：“你這不是高考完了嘛，我想著來看看，順便問問你要不要去美國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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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滿挑眉笑了笑, 說：“謝謝, 有時間我會去的——要進來坐坐嗎？”
她指了指院門的方向。
“不了，我看你爸應該是回來了, 你先回家吧, 我晚上請你吃飯。”夏茗珺換了只手拿包, 說。
“我晚上可能沒時間。”何滿抿唇道，“你要是……沒什麽事兒, 又急著回去的話，就不用等我了。”
“沒事兒, 那我等一等吧，你有空了再說。”出乎何滿的意料, 夏茗珺這次並不急著走。
“行。”何滿點了點頭, 說, “那就明天吧，你剛下飛機，也先休息一下吧。”
“好。”夏茗珺朝她揮了揮手, 說, “那我就先走了。”
何滿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小的細節。
這次回來, 夏茗珺不再和之前那樣以“媽媽”自稱了。
是不好意思，還是有其他原因？
何滿沒想深究。
……
夏茗珺離開後, 何滿和辛凱元、童蘊一起回到家中。
何擎宇就在客廳正中的沙發上坐著, 見三人走進來，笑著打招呼道：“都來了？”
“叔叔好。”
“何叔好。”
童蘊和辛凱元禮貌回道。
何擎宇點了一下頭, 隨後對何滿招了招手，說：“小滿，爸爸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您說。”何滿坐下來。
何擎宇看了辛凱元一眼，又看向何滿，說：“小滿，你談戀愛了嗎？有喜歡的人嗎？”
何滿心裏的警鈴響了響。
她想到辛凱元說過的話，心裏泛起一絲嘲諷。
何擎宇就這麽迫不及待嗎？
虧她還以為他是特地回來為她考完試而慶祝的。
“沒呢，我現在沒想這種事情。”何滿淡淡地說。
“那你看凱元怎麽樣？你們兩個……”
何擎宇話未說完，何滿直接打斷他：“爸，這件事情你想也不用想，我和凱元哥之間的關系絕對不可能演變成愛情。”
何擎宇被迫停下口中的話，眸底閃過一點暗光，還是笑著開口：“那等回頭我給你介紹幾個生意夥伴的兒子，他們有的年紀也和你正合適。”
“我都不喜歡。”何滿沒什麽表情的看著何擎宇，“爸，你這麽怕我嫁不出去嗎？剛高考完就急著讓我談戀愛？”
何擎宇臉色也沒有先前那麽緩和：“你不接觸接觸怎麽知道喜歡不喜歡？再說，我不是怕你嫁不出去，我是怕你嫁錯了人！”
何滿“噌”一下站起來，問：“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我媽嫁給你是對的嗎？生下我是對的嗎？我才高考完第一天，你就這麽急著和我說這種事情，是在防誰嗎？難道我的戀愛對象就只能從你給的這幾個人中選嗎？世界上就只有這幾個優秀的人了嗎？你不用披著和我商量的皮坐在這兒，我知道你肯定已經安排好了一場又一場聚會和見面，是吧？”
這是何滿第一次這麽直白的反抗何擎宇，他一時楞住，臉上有被戳穿的惱羞成怒。
“何滿！”他臉色終於完全沈下來，“你聽聽你在說什麽！”
何滿毫不畏懼，她的聲音一直平淡，卻能讓人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怒火：“你先看看你在做什麽。”
說完，她也懶得在家裏繼續待下去，扔下書包便出了門。辛凱元和童蘊急忙追上去。
“你去哪兒啊？”辛凱元在何滿身後，擔心地問。
“不知道。”何滿聲音有些悶。
“去我家吧。”辛凱元又快走了兩步，和何滿並行。
何滿沒吱聲兒，算是同意了。
她知道辛家這個時候沒人。
辛母常年滿世界亂飛，辛父忙著處理公司事務，辛凱元的哥哥則為了拓展海外業務長時間居於國外。
從何家步行到辛家用不了五分鐘，辛凱元便沒再開車，三個人一同走了回去。
何滿一進門便躺在一旁的懶人沙發上，感覺渾身的力氣瞬間被卸掉。
童蘊給她倒了一杯水，說：“唉，你也別想太多了，何叔他這麽做確實過分，你現在就好好休息，後面他要真給你安排見面什麽的我們一起幫你想辦法。”
辛凱元往沙發上一靠，說：“何叔真的，唉。”
何滿揉了揉臉，說：“我就好奇他這麽急是在防誰……”
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名字。
秦蕩。
如果何擎宇已經找過秦蕩，如果何擎宇這麽著急是因為他怕她喜歡上一個和秦蕩一樣的窮小子……
那好像一切都說得通了。
秦蕩突然的回避、斷聯，會不會是因為何擎宇？
可是何擎宇到底和秦蕩說了什麽？能讓她認識的什麽都不怕的秦蕩和她斷聯？
何滿腦子裏一瞬間閃過無數個問題。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她沒有證據，要想知道答案只能去找何擎宇或者秦蕩。
“你們等我一下，我回家一趟。”何滿站起來，飛快地跑出去，辛凱元和童蘊甚至來不及反應。
“她要去幹嘛？”辛凱元和童蘊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率先開口問。
“你看我像知道的？”童蘊也一臉茫然。
“算了，先過t去看看吧。”辛凱元撈起桌上的手機，說。
“但她不是讓我們在這等著她嗎？”童蘊剛跟著站起來，又想到何滿的話，說，“萬一她不想讓我們跟過去呢？”
聞言，辛凱元的動作也停住。
他重新跌進沙發裏，說：“那等著吧。”
-
何滿跑進家裏，何擎宇還沒走。
她停在客廳中間，扶著膝蓋喘了口氣，看向何擎宇：“你是不是找過秦蕩？”
何擎宇本是在看新聞，聞言把手中的平板放下，擡頭看了她一眼，說：“秦蕩？沒有。”
不得不承認何擎宇的演技實在太過高超，久居職場高位養成了他處變不驚的淡定姿態，要不是何滿和他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也許就要信了。
“那為什麽你去清集鎮的時候對他連基本的敷衍都沒有？為什麽當天晚上你不在家，緊接著秦蕩就不回我消息了？為什麽我後來又去清集鎮，秦蕩比之前更冷淡了？”何滿步步緊逼。
“小滿，這話你該問他，而不是問我。”何擎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領帶，說，“不要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人身上了。”
何擎宇越是這樣，何滿就越覺得她的猜測沒錯。
“爸！你為什麽不承認？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何滿幾乎有些崩潰。
何擎宇繞過茶幾，走到何滿面前，說：“為什麽？因為你媽就是清集鎮的，我不會讓你再和清集鎮扯上一點聯系，也不會允許你隨便嫁給一個窮小子。”
何滿冷笑一聲：“這不是能承認嗎？”
何擎宇沒理，自顧自又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他說了什麽嗎？好啊，我告訴你——我和秦蕩說，要是他再和你聯系，我就會把你送到國外，你們一輩子也別想再見面。”
他說完，不顧何滿的反應，徑自離開。
院門外傳來汽車的轟鳴聲，何滿像是被驚醒，失魂落魄地後退兩步，跌坐在地上。
怪不得。
怪不得會這樣。
原來何擎宇威脅秦蕩的籌碼不是他自己，而是她。
那時還是高中，如果何滿被送到國外，何擎宇想要讓秦蕩找不到何滿是很容易的。
秦蕩不敢賭反抗的後果，所以只能順從何擎宇的話。
「我要去一趟清集鎮。」何滿在三個人的小群裏和辛凱元、童蘊說了一聲，又和班長請了晚上聚餐的假，隨後便到購票app上買了最近的航班。
她要去問問秦蕩，敢不敢大膽一次。
……
辛家。
辛凱元和童蘊本來心急如焚，手機乍然彈出何滿的消息，兩個人看清楚的時候都楞了一下。
怎麽回事？
怎麽就又去清集鎮了？
兩人顧不得在手機上問發生了什麽，穿上鞋子就往何家跑。
何滿剛出了門，就看見辛凱元和童蘊急匆匆地跑過來，便道：“我去清集鎮，不用擔心。”
“我們陪你一起去。”童蘊氣還沒喘勻，便著急說道。
“好。”何滿沒拒絕。
辛凱元走到車邊，說：“上車吧，去機場。”
三個人都上了車，童蘊這才騰出空來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和何叔說什麽了？”
“我爸威脅秦蕩了。”何滿簡單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總之我現在得去見秦蕩一面。”
聽完，童蘊讚同地點點頭，說：“那這種情況是應該見面說。”
辛凱元一言未發，好像突然明白了上次為何秦蕩一點都沒反抗。
-
清集鎮。
何滿先去了259號，仍然沒人。
何滿想了想，發現只能找寇萬鴻。
這個時間，溫樂繁和溫致繁作為新晉高三生肯定還在學校上學，而裴承懿去年高考完，現在正在南城上大學，自然也不在家。
至於陶爺爺，他幾乎不著家，何滿短時間內找到他的概率為0。
唯一省時省力的去處就是十字路的寇萬鴻的店。
她對辛凱元和童蘊說：“我去一趟十字路，你們兩個要一起嗎？”
“那就一起唄。”辛凱元和童蘊對視一眼，說，“這樣有什麽事兒我倆也能幫上忙。”
“行。”何滿點頭應下。
三個人一同來到十字路，何滿眼尖地瞧見寇萬鴻的店沒開。
下放的卷簾門意味著店主人短時間內都不會在。
何滿皺了皺眉，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給秦蕩和寇萬鴻分別發了消息。
「你在哪兒？我有話想和你說。」
「寇哥，你現在在哪兒？我有點事。」
兩個人都沒回。
何滿著急，幹脆跑到旁邊的快餐店。
這時候正是早上，快餐店的客人很多，何滿等了兩分鐘，心急，又跑到另一側的五金店。
五金店的老板正躺在躺椅上看電視，悠閑地很。
“要什麽啊姑娘？”看見何滿進來，老板笑瞇瞇地問完，認出來是何滿，道，“哎喲，好久不見你啦。”
何滿微笑道：“是呢，好久不見了叔叔，我想問一下，我看寇哥店門關著，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我這好不容易高考完，想來找他玩兒呢。”
老板手中的蒲扇停下，說：“哎喲，那你不趕巧兒啊，小寇走了有一段時間了——得有一個月了吧。”
何滿皺了下眉，接著問：“那您知道秦蕩去哪了嗎？我去他家也沒找到他呢。”
“誒，他沒和你說嗎？”老板疑惑地問，“小蕩應該是昨天走的啊，我記得小寇說他先走，到時候小蕩考完了去找他。”
“那您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何滿急切地問。
老板搖搖頭，說：“這我就不知道啦，只聽說是到了大城市呢。”
何滿等了一個晚上，就等來這麽一個結果，心裏沒有落差肯定是假的。
她和五金店的老板禮貌道過謝，決定給秦蕩打個電話，問問他到底在哪。
當按下那串熟悉的數字的時候，何滿的手都在抖。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聽到手機裏傳來的機械冰冷的女聲，何滿楞在原地，手機從手中滑落，得虧辛凱元眼疾手快，才避免了手機粉身碎骨的可能。
“沒人接嗎？”童蘊擔憂地問。
明明事情有了轉機，結果一擡頭，發現還是一條死胡同，無論是誰遇到這種事情都不會好受。
何滿點了點頭。
“那你給其他人打電話試試呢？”辛凱元在一旁說。
何滿咬住唇，說：“我不知道寇哥的電話號碼。”
她突然意識到，如果這次找不到秦蕩，他們很可能就真的失去聯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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