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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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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自殺?薛承心頭一跳, 他很意外,他從來都不覺得他父親會有自殺傾向,薛英豪被人暗殺的概率都更大些。

薛承冷靜應了聲:“我先安排他助理過去, 我在外地,恐怕明天才能到。”

他繼續道:“還有這個消息, 煩請保密。”

薛英豪自殺一事洩露出去對公司的影響相當不好,股價大跳水, 高管起異心, 這都有可能。

無論怎樣, 他都得第一時間保證公司的正常運轉。

對方回答:“請放心, 我們不會洩露病人的隱私。”更別提還是這種商界名人, 誰也不想因為一時口快,惹上被追責的麻煩。

薛承掛了電話, 徐恩賜離得近,已經聽了個大概,她小聲安慰:“你別擔心,已經搶救回來了。”

“我沒什麽可擔心的。”薛承楞怔一瞬,輕笑了下:“就是有點意外吧。”

徐恩賜主動提議:“我把回程的票改簽了吧, 有一班淩晨的, 現在去機場還來得及。”

薛承突然傾身抱住徐恩賜, 疲憊道:“突然感覺好累,好像一場游戲終於迎來了最後一幕,通關時發現也沒多開心。”

“沒事啦, 要不你先睡一會兒。”徐恩賜在他的背上輕撫。

薛承搖頭, “我還得安排一下。”

薛承依戀不舍地起身, 松開她,方才的疲倦暫時清空, 恢覆了精神專註的模樣,一連打了個好幾通電話安排這件事,確保一切正常進行、不影響公司分毫。

他處理完之後,摘掉眼鏡,揉了下眉心,這才重新往徐恩賜身上靠,抱著她能讓煩躁的內心快速恢覆平靜。

徐恩賜已經改簽好了,讓司機改道直接去機場。

薛承適時讚了句:“你還是挺不錯的,我沒讓你訂回程的票,你倒是提前訂好了。”

“難得聽你誇我的工作能力,真是不可思議。”徐恩賜微微得意。

薛承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以示嘉獎,就像以前逗飛飛似的。

他閉上了眼,呼吸平穩,語氣倦怠,緩緩道:“其實我挺恨他的,聽到他自殺也就一點點感觸吧。”

“哦,他是不是管你特別嚴?所以你不喜歡他。”徐恩賜推測。

“我覺得他殺了我媽。或者說,我希望是他殺了我媽。”否則,薛承就只能面對不願承認的現實,母親毅然決然拋棄年幼的他,主動選擇離開人世。

聽到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回話,徐恩賜滿臉錯愕,怎麽也想不到他們家的關系已經惡劣成這樣了,果然有錢並不代表家庭一定幸福美滿、沒有矛盾。

徐恩賜輕聲回答:“這種事情,肯定還是得看事實的嘛。”

“是。”薛承古井無波地說:“長大之後也能想通一些事,就單純不願面對吧。”

徐恩賜:“說不定你父親沒有你想得那麽壞,他也是愛你們母子的呢?”

薛承笑得有些勉強:“你知道嗎,惡人遇到惡人有種天然的感應雷達,他是什麽東西我再清楚不過,同樣,我是什麽德行,他也一清二楚。”

薛承甚至發現,他和父親在某種程度上越來越相像,他越恨一個人,卻越發地成為那個人,這個發現讓他毛骨悚然又無可奈何。

徐恩賜盡量挑些積極的話寬慰他:“雖然不知道你和你爸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但這中間可能會有什麽誤會,等他醒來後,你們可以試著敞開心扉,萬一有什麽新發現呢?”

“嗯,他老了,就連恨他我都覺得沒意思了。”薛承仍閉著眼,語氣淡淡。

沒有沈溺於這虛無縹緲的傷懷,他話鋒一轉,接著說:“可惜了,今晚是真不用做了,又給你躲過去一回。”

“你爸還在醫院躺著,你居然還有心情想那事,你可真是!”徐恩賜的胸腔被他的無恥震驚得上下起伏,虧她還稍微可憐了一下他,他簡直不改本性。

“真是什麽?”他勾起嘴角,在她耳邊大逆不道地說:“別說擱醫院躺著,他就是擱棺材裏躺著,那事我也是想幹就幹。”

“你可……真夠無恥的。”徐恩賜啐罵道。

薛承低低笑出聲,“等我見了他,我得跟他說,你真有福氣,有個維護你的好兒媳。”

徐恩賜驚呼:“不要說!”

薛承自以為是地開口打消她的疑慮:“怎的,我樂意說就說,他是我的手下敗將,根本沒有染指我婚姻的權利,我願意娶誰就娶誰,你不用擔心他不接受你。”

“我就是覺得,這事不用說吧,這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實際上,徐恩賜都還有消化完他們是戀愛關系這件事,突然又蹦出來什麽婚姻關系,太嚇人了,就好像你前腳剛答應完一個人的表白,後腳就馬不停蹄地被拉去民政局領證。

薛承懶懶地掀開眼皮,捏著她的下巴,神情嚴肅:“你是覺得沒到見家長的時候,還是說你就根本沒想過和我結婚這件事?”

對於薛承莫名其妙的發難,徐恩賜心下警鈴大作,斟酌如何回話,防止他怒火中燒,禍及於她。

“我覺得我們還很年輕,不用這麽著急。”徐恩賜硬著頭皮訕笑:“我以為你在國外這麽久,應該會喜歡開放式婚姻呢。”

薛承眉目漸深,哼聲:“開放式婚姻?直說吧,你想跟誰偷情?”

“你簡直不可理喻!”語氣警惕對方氣急敗壞,不如先發制人,徐恩賜生氣嚷道,“明明更有可能出軌的人是你吧?還偏偏給我扣帽子!你不要忘了今晚遇見了誰!”

“既然你覺得我會不安分,那我願意走入圍城,安定下來,你不更應該同意嗎?”他戳她微鼓的面頰。

“我可不想結了再離,平白無故被你搞成二婚。”徐恩賜對於婚姻還是存在一定幻想的,比如一生一世一雙人這種最基本的。

“那可以擬定個合同,提出離婚的那個人自動放棄名下所有資產。”徐恩賜沒有什麽資產可言,這條提議基本上單方面約束他,算是給她個定心丸。

“你少說些有的沒的,結婚什麽的,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徐恩賜趕緊停住這個話題:“你還是先去醫院看你爸爸吧,對了,我也要回家一趟了。”

“什麽家?”薛承挑眉:“不會是你想逃跑,胡謅的吧?”

徐恩賜盡量壓著火,耐心解釋:“我回我爸爸那兒,馬上到我爸他現任妻子的生日。”

“回你繼母家啊,人家邀請你了嗎?別到時候被趕出來。”薛承陰陽怪氣一番。

“我爸爸讓我去的,以前張阿姨過生日,我都到場的。”雖然張阿姨很不喜歡她,但是看在父親請求的份上,她肯定要懂禮貌,去送一份禮物、道一聲祝福。

薛承卻突然想到:“張修文肯定也要回去,你晚上必須回來。”

徐恩賜搖頭:“我不住在張阿姨家裏,都是在外面酒店休息的。”

“人家連一間房都不給你住,你還上趕子去過什麽生日。”薛承繼續陰陽怪氣:“我看你就是哪不痛快往哪去,老實在家等我回去不好嗎?”

“哼,我住你那裏也不痛快。”徐恩賜小聲咕噥。

“大點聲。”薛承道。

徐恩賜抿著嘴不說了。

“住我那裏不痛快,難道回到小房子裏跟別人合租就很舒服嗎?”

“至少自由呀。”徐恩賜說:“那是我自食其力。”

薛承:“你這麽想自食其力,那你搬回去吧,我也跟你住過去,反正我只要有張床就夠了,我樂意吃白食,你養著我就行。”

“那算了,我可供不起你這尊巨佛。”徐恩賜趕緊搖頭。

“我很好養活的。”薛承說:“只要空氣,水,還有徐恩賜,就能活。”

徐恩賜噗嗤一聲笑出來:“聽你說情話,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根本不適合這種事。”

“到底是我不適合,還是你就喜歡聽我罵你?”薛承邪氣地笑了下,臉湊上前去:“你該不會是抖M吧?”

下一秒,徐恩賜快速地在他臉上扇了下,一臉無辜地弱弱道:“應該……不是吧。”

薛承要笑不笑地咬著後槽牙,“一回生二回熟,我看你是打出經驗來了吧?不管了,我不能白挨一巴掌,原諒進度條至少往後推30%。”

徐恩賜點頭,“好的,但是剛才談姝出現,我的怒氣值直線上升100%,所以現在還有140%的進度條。”

薛承眉毛都快擰得打結了:“我看你這是玩我呢?再蹬鼻子上臉,直接推翻進度提示。”

“哼,你一點都玩不起,真差勁!”徐恩賜撇嘴。

薛承思索片刻,“那總得有什麽獎勵吧,進度條推到一定程度,解鎖驚喜,不然一直沒完沒了地推下去,可沒勁了。”

徐恩賜考慮這個提議:“好吧,那我回去之後制定一下計劃。”

她突然有了靈感,興致勃勃說道:“推到0%的時候,就可以做羞羞的事。”

“不行。”薛承當即反駁,“每到10%,解鎖一個不同姿勢,就這麽定了。”

“餵!你都沒和我商量,你總是一言堂。”徐恩賜惱怒,“我不跟你玩了。”

“我想跟你玩,一輩子都跟你玩。”薛承隨著她的話,進行幼稚發言。

“那你得按照我制定的游戲規則來。”徐恩賜沖他揚起下巴,神氣十足。

他突然覺得她囂張的樣子也好可愛,便把嘴邊的“都說了你得聽我的”咽了回去,點點頭:“好,但你最好不要讓我等太久。”

目的達成,徐恩賜春風得意。

她又撿起剛才的話題:“爸爸很少拜托我什麽,所以我能做到的盡量還是做,沒辦法我只有他一個親人了,我過去一趟也算是報答他。”

“以後你的親人就只能是我,和他們全部斷了,親爹也不親,後媽不喜歡你,還有一個圖謀不軌的哥,這種亂七八糟的家庭關系趕緊斷了吧,你不煩我還煩呢。”

徐恩賜譴責道:“你控制欲未免太強了,連我的家人都要管,以後我跟誰說句話是不是都得經過你同意?”

薛承:“是,我不介意這樣。”

徐恩賜:“問題是我介意啊。”

薛承:“你會習慣的。”

徐恩賜:“你好可怕。”

薛承:“這件事你不早就知道了嗎?”

徐恩賜:“我以為你會變好,會越變越陽光,你的心不再是陰暗的。”

薛承不以為然:“我有變化啊。”

徐恩賜好奇:“什麽變化?”

薛承淡笑:“心情變化了。”

徐恩賜哭笑不得:“我是說性格變化。”

“三歲看到老,人的性格很難更改,我也從未遇到過讓我改變性格的人生大事。”就算當年徐恩賜的不告而別,也並沒有改變他的性格,反倒是更加深了他陰郁病態的性格底色。

徐恩賜試圖剖析他:“你在生活中從來沒有遇到過很治愈的事情嗎?因為這些很治愈、很美好的瞬間越來越熱愛生活,熱愛生命,熱愛人世間,甚至熱愛路邊的一草一木。”

薛承很疲倦地搖頭:“愛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光是愛徐恩賜已經讓他精疲力盡了。

徐恩賜不可思議:“愛怎麽會很累呢?愛不僅不會累,愛還會讓人忘了原本的疲累,變得活力滿滿、幹勁十足。”

“你是不是都沒有真正熱愛過什麽?你好可憐。”徐恩賜感慨。

“我愛你啊。”薛承輕飄飄說道。

徐恩賜全當他在說笑:“唉,你都這麽說了,可能這輩子真沒愛過什麽,你以前不是愛打籃球的嗎?好久都沒看你打過了。”

薛承解釋:“我打籃球是因為初中男生都愛打,我也跟著玩籃球,後來去了國外的學校,那邊流行打橄欖球,我就跟著玩橄欖球。”

“好吧,你原來只是隨大流,做一些符合大眾預期的事,一個讓人仰慕的校園男神應該是什麽樣的,你就偽裝成那樣,比如成績頂尖,會打籃球,人緣很好,這麽說你其實也根本不愛交朋友吧,當年那些圍在你身邊的男生,你對他們從來沒有過真心吧?”

“是的。”薛承應道。

徐恩賜用一種悲哀的眼神看著他:“我突然覺得你的生命好單調,好假哦。”

薛承沒有什麽觸動,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不管什麽事,我只要去做,就能做的很好,但我其實沒有什麽真正想做的。”這就是他的學生時代。

“以前我會覺得聽起來好欠揍,現在我覺得你也蠻慘的。”

“所以你對我好點。”薛承見縫插針提要求。

徐恩賜:“又關我什麽事?難道不是你自找的嗎?”

“哦。”薛承悶聲:“那怎麽辦呢?”

徐恩賜給出自己的建議:“找一個熱愛的事,從裏面汲取能量。”

薛承脫口而出:“你。”

徐恩賜瞪了他一眼:“什麽呀?我說的是認真的,你還在說笑。”

“你又怎麽知道我不是認真的?”薛承的確是能從徐恩賜身上吸收讓他安心的能量。

徐恩賜:“我再問一下,籃球不是你真正喜歡的,那飛飛呢,狗狗也不是你真心喜歡的嗎?”

“不是,飛飛倒是個例外,我當年為了養它還跟我爸鬥爭了很久。”薛承記得當初他爸極其看不上這條狗,它只是薛承在路邊寵物店隨便挑的,薛英豪一方面討厭狗狗,另一方面也討厭兒子沈溺於這些他認為小家子氣的事情上。

徐恩賜拍了下胸脯,安心下來:“還好還好,不然我要擔心飛飛是不是不正常死亡了。”

薛承挑眉:“你是不是把我想得過於變態了?”

徐恩賜反問:“難道你不夠變態嗎?”

薛承睨她。

徐恩賜突然想到了:“那培養熱愛的事就從養一條新狗狗開始,你覺得呢?我知道要送你什麽東西了!”

看著徐恩賜興奮又期待的眼睛,薛承沒有反駁,只道:“禮物說出來就沒有驚喜了。”

“那又不一樣,至少你又不知道我會給你買什麽樣的狗狗。”徐恩賜仍是情緒高漲,她突然有了一個新計劃,就是要培養薛承熱愛生活的能力,一個熱愛生活的人,一定是個積極向上,道德高尚的好人。

*

徐恩賜在飛機上根本睡不著,又是淩晨的飛機,她全程睜著眼睛,實際上腦袋已困得要死。

下飛機後,她一合上眼,就險些栽倒在地上,還好薛承扶著她,才沒摔個狗吃屎。

天還很黑,徐恩賜迷迷蒙蒙地說:“我不行了,我要請假,天亮之後,我肯定沒法去上班。”

“好。”薛承:“先回去吧,好好睡一覺。”

“你呢,你直接去醫院嗎?”徐恩賜問。

薛承:“我也回去,醫院等天亮了再說。”

徐恩賜看了眼他的手表:“才三點,還能睡幾個小時。”

坐上出租車後,徐恩賜屁股剛挨上車墊,不到一分鐘就枕著薛承堅實可靠的肩膀沈沈睡去。

醒來後,徐恩賜發現身上的裙子已經換成了睡衣,她摸了下臉頰,還好已經幫她卸過妝了,她又揉了下眼睛,還好美瞳也幫她摘了下來。

她正想倒頭睡個回籠覺,才意識到薛承居然在她旁邊,手臂還搭在她的腰上。

她睡得太死了,給了薛承爬床的可乘之機。

她看了眼床頭的鬧鐘,已經八點了,她趕緊推了下薛承:“快起來,你得去醫院了。”

薛承被吵醒,他睡眠狀況本來就不好,所以有嚴重的起床氣,此時極其煩躁,臉色很臭,他轉了個身,繼續睡。

“你是不是忘記你爸爸了?”徐恩賜提醒。

他含混道:“又沒死。”

見他都不在意,徐恩賜也就不管了,背靠著他,合上眼繼續睡。

兩人背對背的姿勢,然而幾秒鐘後,薛承就翻了過來,從後面抱住她,嚴嚴實實地貼在一塊。

有個棒槌似的東西頂著她,意識到是什麽東西後,徐恩賜困意全無,她扭著身子,想離他遠點。

薛承的胳膊收緊,兩個貼的更緊,那感覺更是清晰得難以忽視,他道:“別亂動,不然擦槍走火。”

徐恩賜只得放棄抵抗。

徐恩賜再度醒來時,身邊已經空空如也,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薛承此時估計已經在醫院了。

她看了眼手機,收到張修文的信息:【我今天回去,路過時接你一起?】

徐恩賜回:【幾點?】

張修文:【我馬上就到,看你時間,我等你。】

徐恩賜:【那就兩點吧。】

張修文:【好。】

張修文看著她的回覆,陷入沈思,他詢問的時候沒想過徐恩賜會接受,畢竟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只是他例行問候一下,沒想到徐恩賜居然同意了,看來她的男朋友也並不是什麽貼心的人,連開車送她去兩百公裏遠的城市都不樂意。

或者,他們吵架了?分手了?

雖然時間很短暫,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對方只是抱著玩玩的態度,那光速分手也是意料之中的。

張修文那顆破碎的、沈寂的心,再次不安分地躍動起來。

*

薛承進入病房時,薛英豪剛轉醒半小時。

他的精神很頹靡,像老了二十歲,身上連著一堆醫用儀表,檢測著生命體征。

薛承腦海中的父親一直是精英的、偉岸的、不近人情的形象,乍然看到他這般老態,有一種難言之感。

關心的話到底是說不出口,薛承譏諷了句:“尋死這事你幹的不夠幹脆啊。”

按理說應該直接找個高樓一躍而下,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而他居然選擇割腕,還把自己灌得爛醉,但被找上門的助理發現,救下一命。

薛英豪道:“說實在,我們這種人,能接受死,但不能接受輸。”

薛承冷冷道:“但你不是還沒死成,我不信你真想死,你心裏還想著東山再起,怎麽會輕易尋死。”

“我喝多了,看見了你媽,我突然就挺不想活的。”薛英豪說:“我以為我不怎麽愛她,沒想到到頭來才發現自己只是不承認罷了。”

“裝什麽深情,你不是一向視男女之情為草芥嗎?”

“是,我是這樣想的,這麽多年也是這麽過來的,但我發現我是在自欺欺人。”

“她究竟是怎麽死的?”

“割腕。”薛英豪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包紮帶:“我就是想試一下當時她有多疼。”

“她為什麽會自殺?”

“因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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