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以牙還牙，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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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以牙還牙，往前看
「以傷還傷,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三點冷讀到《利未記》的這一句，指尖於書頁上往下滑。
她神色平靜地坐在閱覽室中，目光久久未能從這幾行字中移開。月光從窗戶灑落到她的側影, 她不斷在心中默讀, “以眼還眼, 以牙還牙……打死人的，必被治死。”
她不信神佛，母親卻信。
幼時母親總是攥握十字架向她的神明禱告，祈禱她能脫離苦海, 去往極樂世界。
如果這世界真的有神，怎麽會忍心讓信徒深陷苦海？
母親死後，她整理她的遺物。第一次翻看了《聖經》，無趣的條條例例中，她只註意到了“以眼還眼, 以牙還牙”。
三點冷從那時起, 將“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奉為她的人生信條。
神不會現身拯救誰，祂只會冷眼旁觀世人掙紮，用偉大的道理來歌吟苦難。
深處地獄中, 要麽溫和地走進良夜，要麽奉自己為神來活下去。
記起那些記憶後, 三點冷見到五條悟的一瞬，她望著那雙純粹的藍眼睛，忽然也想自私一回。
放下過往, 重新開始。
她問他：“悟怎麽沒回去呢？”
“是擔心我嗎？”
五條悟被她的問題問得發楞，“當然啦！擔心你不是很正常嘛！就算是普通人流這麽多血老子也會停下來看看的啦！”
三點冷靜默幾秒, 將想要直白告訴他，“她喜歡他”這件事吞回了心裏。
她在他那裏並不是特別的。
既然不是特殊，不是唯一，沒什麽必要停下了。
眼下，她的指尖摩挲著白紙黑字，平和地下了決心。
那一刀，她會還回去。
也就意味著，她和五條悟此後再無可能。
她閉了閉眼，合上書，將它拿起放回了書櫃中，再即將走出閱覽室時望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淩晨兩點，腳步在門前停下，她回眸望向書架放著《聖經》的位置。
世界上沒有真正的神，而她現在要去見咒術界奉為神的人。
她知道薨星宮的位置所在，曾跟著夜蛾正道來過。當然，夜蛾正道並不知道他身後有她在跟著。
從數道門中找到了正確的那扇，她推門而入，穿過長長的甬道，石壁周圍亮著現代化的暖色燈帶。視野漸漸開闊，一眼望去最中心有一棵參天巨樹下圍著千年前的日式古老建築。
“你來了。”
聽不出性別的聲音回蕩在這處廣袤的空間。
那人話音剛落，三點冷眨眼間眼前場景驟變，她身處巨樹底下，一個拇指形狀的畸形生物長著四只眼睛，盤腿坐著。
“天元大人。”三點冷緩緩道。
這位被咒術界信仰的神竟然是這副模樣。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似乎有很多好奇的事，說說看吧，孩子。”拇指人道。
作為全知的存在，它沒有對她的突然到來感到驚訝，像是早有預料般。
三點冷垂眸望它，坐到地上平視它，“我的天命是什麽？為什麽只有夏油傑能殺了我？我吸收了咒力的那些咒術師還會再變回咒術師嗎？”
“好奇心還是這麽重啊。”天元笑了笑，話語中透出對她的熟稔，“在回答你這幾個問題前，先耐心聽我講個故事吧。”
三點冷聞聲靜靜望它。
天元輕聲道：“千年前，我還不是現在這副樣子。我有個同胞妹妹，見過我們的人鮮少能區分出我和她誰是誰。”
“我們最大的不同並不需要通過長相來區分，我想要保護人類，而她不在意人類存亡。在我做出了用自己一生維持全日本的結界這一決定後，她說要救我，便和我的摯友一起叛逃了。”
“千年前的咒術師盛世啊，她做了一件轟動那個時代的事。咒靈操使千年難遇，但在千年前就有過一位咒靈操使，他被她欺騙驅使上萬只咒靈屠殺了當時過半的咒術師，最後他醒悟過來選擇和她同歸於盡，並詛咒了她，下一次的輪回她將深陷永生不死之苦。”
三點冷微微睜大眼睛，眼底流露出驚詫，心中縱使有千言萬語，還是安靜地繼續聽天元說下去。
“這樣的詛咒，只有下詛咒之人才能解除。”
“那一次屠殺過於悲慘轟烈，歷史也不敢詳記，自那之後咒術師盛世徹底雕零，現今僅有禦三家資歷較老之人才知曉那個過往。”
“至於我那唯一的妹妹，現在已經轉世重新為人了，她帶著天命降生，就是為了還那一世的因果。”
“……”好久不見。”天元笑道，“妹妹。”
“前兩個問題的答案你已經知道了，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三點冷靜默半晌，“你從我還未降生時就知道了是我，為什麽對我不聞不問？”
她的語氣平靜，問的話帶了怨懟，天元卻從她空空的眼神裏看不出有一星半點的忿恨。
天元輕嘆一聲，“因為你是不一樣的存在。你也知道你不是天與咒縛，可你也不是普通人，不管千年前還是現在，你都是咒術師，你有術式。”
“你的術式就藏在你的血液中，能通過血液吸收咒力，並轉化為它們的本源。這是六眼也無法勘測到的。”
提到六眼，三點冷忽而想起了什麽，“我還有個問題很想知道，六眼所看到的世界是怎樣的呢？”
見天元突然朝她伸手，三點冷睜圓了眼，它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還真是宿命啊，這麽喜歡五條家小子呀。”天元道。
三點冷沒吭聲。
“六眼的世界，沒有遮擋時看到的是世界的本質，會受到大量信息侵襲大腦，有遮擋時看到的是他心中的世界。”
伴隨天元話音漸落，三點冷垂下眸，心尖顫動一瞬。
耳畔恍若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
九歲的某一天，她坐在海棠花樹下小憩，一睜眼看到的世界是一雙冰藍色的眼睛。
“禪院禪院！我們去外面玩吧！”
白發男孩雙手托腮，擠出臉頰肉，他身穿寬松的衛衣和褲子。
“五條又偷溜出來嘛？上次你偷溜，你們五條家翻遍了京都哦。”
五條悟揉了揉鼻子，“那有什麽，老子就是上次偷溜，不是，是上次出去玩發現有一個地方超好玩的！怎麽樣老子夠好吧！這次還特地來帶上你啊！”
他說著，三點冷起身朝門外走去。
“餵！禪院！這你都不心動不想去嗎？”
三點冷回眸望他，“我這不是在去了嘛？”
五條悟小小的臉綻放笑容，“哼。”
有他在，她們大搖大擺地從禪院家正門走出去。
到了街上，五條悟拉著她直奔他所說的“超好玩的地方”——電玩城。
各項游戲設施被她們玩了個遍，五條悟第二次來，很多游戲機他早就上手了，因此他一臉得瑟地教三點冷怎麽玩。
到兩人比賽的時候，他輸了還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發出懷疑人生的喊聲。
“老子不信！我們再來一次！”
“下次吧。”三點冷彎腰，挽起和服袖子，伸手將出票口打出的彩票收好。
“再來一次！”
五條悟像不給糖就搗蛋的熊孩子纏著她，被三點冷拒絕了。
“贏過的游戲沒什麽好再來一次的。”
見五條悟癟著嘴，獨自轉身去玩單人摩托，她背朝他的方向走去兌換臺，拿著那些彩票換得了一等獎。
拿著一等獎，她走回五條悟身邊。
“哼，怎麽又回來了？不是說贏過的游戲——”
五條悟的聲音戛然而止。
三點冷笑吟吟地望著戴上一等獎的白發男孩，那副墨鏡戴在他小小的臉上往下掉到鼻梁，他楞楞地將墨鏡扶上去。
“禪院。”
“嗯？”
“你是金色的！”
三點冷回憶到此，像幼時五條悟那句話般戛然而止。
她閉了閉眼，向天元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殺了下咒的人，詛咒會解除嗎？”
天元搖搖頭，伸手進袖子裏拿出一把渾身漆黑的刀遞給她，“宿命如此，解咒的方法只能是他殺你。這把咒具叫謝塵緣，它能破開束縛，有它，你或許就不會再痛了。”
“不過我希望你能三思，是再走一次過去的路，還是往前迎接新生，在你一念之間……”
三點冷離開了薨星宮，回到宿舍樓下的長椅坐著。
天光漸明，她雙手揣兜，仰頭眺望熹微的光，緩緩呼出一口白氣。
【小冷，你不會真想殺了夏油大人吧？】
0203顫巍巍的電子音在她腦中響起。
三點冷微勾唇角，“想太多了啊0203，好不容易重生了，當然要好好活一次才是吧。天元說得很對，我該往前看了。”
0203嘆氣，【那就好那就好。要是夏油大人出了什麽事……我也就不存在了……】
它的電子音漸漸微弱，忽然揚起，【是夏油大人！！！】
三點冷的視野中驀然出現一道少年身影，克萊因藍色的天穹模糊他的輪廓。
他從粉色蝠鱝上輕巧地跳下來，望見她時似是楞了楞，然後朝她揮手笑起來。
“冷怎麽這麽早起來了？”
見夏油傑走來坐到長椅的另一端，稀疏的光塵穿過樹梢照耀他，三點冷沖他彎眸一笑，笑意溫和如水。
“夏油君，我決定以後要做個好人了。”
她的下一句話使夏油傑疲憊的大腦瞬間清醒，他睜大了眼，呼吸緊緊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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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傷還傷,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三點冷讀到《利未記》的這一句，指尖於書頁上往下滑。
她神色平靜地坐在閱覽室中，目光久久未能從這幾行字中移開。月光從窗戶灑落到她的側影, 她不斷在心中默讀, “以眼還眼, 以牙還牙……打死人的，必被治死。”
她不信神佛，母親卻信。
幼時母親總是攥握十字架向她的神明禱告，祈禱她能脫離苦海, 去往極樂世界。
如果這世界真的有神，怎麽會忍心讓信徒深陷苦海？
母親死後，她整理她的遺物。第一次翻看了《聖經》，無趣的條條例例中，她只註意到了“以眼還眼, 以牙還牙”。
三點冷從那時起, 將“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奉為她的人生信條。
神不會現身拯救誰，祂只會冷眼旁觀世人掙紮，用偉大的道理來歌吟苦難。
深處地獄中, 要麽溫和地走進良夜，要麽奉自己為神來活下去。
記起那些記憶後, 三點冷見到五條悟的一瞬，她望著那雙純粹的藍眼睛，忽然也想自私一回。
放下過往, 重新開始。
她問他：“悟怎麽沒回去呢？”
“是擔心我嗎？”
五條悟被她的問題問得發楞，“當然啦！擔心你不是很正常嘛！就算是普通人流這麽多血老子也會停下來看看的啦！”
三點冷靜默幾秒, 將想要直白告訴他，“她喜歡他”這件事吞回了心裏。
她在他那裏並不是特別的。
既然不是特殊，不是唯一，沒什麽必要停下了。
眼下，她的指尖摩挲著白紙黑字，平和地下了決心。
那一刀，她會還回去。
也就意味著，她和五條悟此後再無可能。
她閉了閉眼，合上書，將它拿起放回了書櫃中，再即將走出閱覽室時望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淩晨兩點，腳步在門前停下，她回眸望向書架放著《聖經》的位置。
世界上沒有真正的神，而她現在要去見咒術界奉為神的人。
她知道薨星宮的位置所在，曾跟著夜蛾正道來過。當然，夜蛾正道並不知道他身後有她在跟著。
從數道門中找到了正確的那扇，她推門而入，穿過長長的甬道，石壁周圍亮著現代化的暖色燈帶。視野漸漸開闊，一眼望去最中心有一棵參天巨樹下圍著千年前的日式古老建築。
“你來了。”
聽不出性別的聲音回蕩在這處廣袤的空間。
那人話音剛落，三點冷眨眼間眼前場景驟變，她身處巨樹底下，一個拇指形狀的畸形生物長著四只眼睛，盤腿坐著。
“天元大人。”三點冷緩緩道。
這位被咒術界信仰的神竟然是這副模樣。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似乎有很多好奇的事，說說看吧，孩子。”拇指人道。
作為全知的存在，它沒有對她的突然到來感到驚訝，像是早有預料般。
三點冷垂眸望它，坐到地上平視它，“我的天命是什麽？為什麽只有夏油傑能殺了我？我吸收了咒力的那些咒術師還會再變回咒術師嗎？”
“好奇心還是這麽重啊。”天元笑了笑，話語中透出對她的熟稔，“在回答你這幾個問題前，先耐心聽我講個故事吧。”
三點冷聞聲靜靜望它。
天元輕聲道：“千年前，我還不是現在這副樣子。我有個同胞妹妹，見過我們的人鮮少能區分出我和她誰是誰。”
“我們最大的不同並不需要通過長相來區分，我想要保護人類，而她不在意人類存亡。在我做出了用自己一生維持全日本的結界這一決定後，她說要救我，便和我的摯友一起叛逃了。”
“千年前的咒術師盛世啊，她做了一件轟動那個時代的事。咒靈操使千年難遇，但在千年前就有過一位咒靈操使，他被她欺騙驅使上萬只咒靈屠殺了當時過半的咒術師，最後他醒悟過來選擇和她同歸於盡，並詛咒了她，下一次的輪回她將深陷永生不死之苦。”
三點冷微微睜大眼睛，眼底流露出驚詫，心中縱使有千言萬語，還是安靜地繼續聽天元說下去。
“這樣的詛咒，只有下詛咒之人才能解除。”
“那一次屠殺過於悲慘轟烈，歷史也不敢詳記，自那之後咒術師盛世徹底雕零，現今僅有禦三家資歷較老之人才知曉那個過往。”
“至於我那唯一的妹妹，現在已經轉世重新為人了，她帶著天命降生，就是為了還那一世的因果。”
“……”好久不見。”天元笑道，“妹妹。”
“前兩個問題的答案你已經知道了，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三點冷靜默半晌，“你從我還未降生時就知道了是我，為什麽對我不聞不問？”
她的語氣平靜，問的話帶了怨懟，天元卻從她空空的眼神裏看不出有一星半點的忿恨。
天元輕嘆一聲，“因為你是不一樣的存在。你也知道你不是天與咒縛，可你也不是普通人，不管千年前還是現在，你都是咒術師，你有術式。”
“你的術式就藏在你的血液中，能通過血液吸收咒力，並轉化為它們的本源。這是六眼也無法勘測到的。”
提到六眼，三點冷忽而想起了什麽，“我還有個問題很想知道，六眼所看到的世界是怎樣的呢？”
見天元突然朝她伸手，三點冷睜圓了眼，它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還真是宿命啊，這麽喜歡五條家小子呀。”天元道。
三點冷沒吭聲。
“六眼的世界，沒有遮擋時看到的是世界的本質，會受到大量信息侵襲大腦，有遮擋時看到的是他心中的世界。”
伴隨天元話音漸落，三點冷垂下眸，心尖顫動一瞬。
耳畔恍若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
九歲的某一天，她坐在海棠花樹下小憩，一睜眼看到的世界是一雙冰藍色的眼睛。
“禪院禪院！我們去外面玩吧！”
白發男孩雙手托腮，擠出臉頰肉，他身穿寬松的衛衣和褲子。
“五條又偷溜出來嘛？上次你偷溜，你們五條家翻遍了京都哦。”
五條悟揉了揉鼻子，“那有什麽，老子就是上次偷溜，不是，是上次出去玩發現有一個地方超好玩的！怎麽樣老子夠好吧！這次還特地來帶上你啊！”
他說著，三點冷起身朝門外走去。
“餵！禪院！這你都不心動不想去嗎？”
三點冷回眸望他，“我這不是在去了嘛？”
五條悟小小的臉綻放笑容，“哼。”
有他在，她們大搖大擺地從禪院家正門走出去。
到了街上，五條悟拉著她直奔他所說的“超好玩的地方”——電玩城。
各項游戲設施被她們玩了個遍，五條悟第二次來，很多游戲機他早就上手了，因此他一臉得瑟地教三點冷怎麽玩。
到兩人比賽的時候，他輸了還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發出懷疑人生的喊聲。
“老子不信！我們再來一次！”
“下次吧。”三點冷彎腰，挽起和服袖子，伸手將出票口打出的彩票收好。
“再來一次！”
五條悟像不給糖就搗蛋的熊孩子纏著她，被三點冷拒絕了。
“贏過的游戲沒什麽好再來一次的。”
見五條悟癟著嘴，獨自轉身去玩單人摩托，她背朝他的方向走去兌換臺，拿著那些彩票換得了一等獎。
拿著一等獎，她走回五條悟身邊。
“哼，怎麽又回來了？不是說贏過的游戲——”
五條悟的聲音戛然而止。
三點冷笑吟吟地望著戴上一等獎的白發男孩，那副墨鏡戴在他小小的臉上往下掉到鼻梁，他楞楞地將墨鏡扶上去。
“禪院。”
“嗯？”
“你是金色的！”
三點冷回憶到此，像幼時五條悟那句話般戛然而止。
她閉了閉眼，向天元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殺了下咒的人，詛咒會解除嗎？”
天元搖搖頭，伸手進袖子裏拿出一把渾身漆黑的刀遞給她，“宿命如此，解咒的方法只能是他殺你。這把咒具叫謝塵緣，它能破開束縛，有它，你或許就不會再痛了。”
“不過我希望你能三思，是再走一次過去的路，還是往前迎接新生，在你一念之間……”
三點冷離開了薨星宮，回到宿舍樓下的長椅坐著。
天光漸明，她雙手揣兜，仰頭眺望熹微的光，緩緩呼出一口白氣。
【小冷，你不會真想殺了夏油大人吧？】
0203顫巍巍的電子音在她腦中響起。
三點冷微勾唇角，“想太多了啊0203，好不容易重生了，當然要好好活一次才是吧。天元說得很對，我該往前看了。”
0203嘆氣，【那就好那就好。要是夏油大人出了什麽事……我也就不存在了……】
它的電子音漸漸微弱，忽然揚起，【是夏油大人！！！】
三點冷的視野中驀然出現一道少年身影，克萊因藍色的天穹模糊他的輪廓。
他從粉色蝠鱝上輕巧地跳下來，望見她時似是楞了楞，然後朝她揮手笑起來。
“冷怎麽這麽早起來了？”
見夏油傑走來坐到長椅的另一端，稀疏的光塵穿過樹梢照耀他，三點冷沖他彎眸一笑，笑意溫和如水。
“夏油君，我決定以後要做個好人了。”
她的下一句話使夏油傑疲憊的大腦瞬間清醒，他睜大了眼，呼吸緊緊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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