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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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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進行的事情。要知道,昨晚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獨獨有一件事,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也是他始料不及的。那就是——那個向來冷血的殺手之最,諸葛英武會幫他,他可真是沒有想到呢……

看來,此後,以及此後的此後,他沒有想到的事情,還有太多,太多……

諸葛英武,如果說,你因為我,而欠下了袁烈的一個天大的人情,那麽,你之於我呢,是不是又一人天大的人情?、

人情債難還不假,那麽,我是不是應該在日後送上一份“大禮”,在謝你今日的援助之恩呢?相信“大禮”在手,一定會更加的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那麽,請你拭目以待。

蒼白的天光,照在地上,那樣的視線內的慘白,就仿佛是霜花滿地,荼靡殘葉,那,一定又是一個看不到希望的明天——

袁烈,袁烈……

仔細地在心裏咀嚼著這兩個字眼,唐方的蒼白得仿佛剛剛渲染過的白紙一般的臉,忽然之間,冷冷地笑了起來……

雖然在失明之中,陶心然還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幾個徒弟的異常。

首先,大徒弟軒轅子青這兩天總是往外跑,不見人。通常,陶心然還沒有起床,就聽到他已經出門,而且,不到她睡熟之後,從來都沒有看到她的大徒弟回來過。

若是大徒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話,那麽,二徒弟薛正直,可完全是另一個極端的表現了。自從君山歸來,薛正直除了睡覺的那幾個時辰之外,對於陶心然則是須臾不離。事無巨細地幫她打點一切,大到行出行入,小到端茶遞水。通常陶心然還沒有起床,她的年輕的二徒弟已經候在廳中,不到她睡著,那個固執己見的二徒弟,也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當然了,若說這兩個徒弟行為奇異之後,她的向來調皮得唯恐天下不亂的三徒弟朱英武[諸葛英武],更是不同往日。首先,朱英武變得乖了許多,不但不再四處搗亂,惹是生非不說,以前,整天喜歡有事沒事就說個停的他,最近也變得沈默了許多。

他不但對於陶心然言聽計從,即使是一向不對板的薛正直,也通常只是冷眼以待,卻未再挑釁。最令人奇特的是,他開始和唐方幾乎是日夜粘在一起,漸漸地,就連陶心然都發現,在這個院子裏,只要是能看得到薛正直的地方,唐方必定就要他的身邊。

當然了,那個因為中毒未解的唐方,表現得更加的沈默,因為毒已入肺,所以,他言語艱難。可是,他卻只粘著朱英武。幾乎每天一起床,就吵著要和朱英武一起,剛剛開始時,朱英武也是煩不勝煩。可是,只要小唐一拿出之前粘陶心然的本事,用一對大的眸子靜靜地望著他,欲說還休之時,朱英武就水得不舉手投降,任由這個小自己不過兩歲的師弟,“跟

——屁——蟲”一樣地緊緊地跟著他。

按理說,徒弟個個表現乖巧,陶心然應該開心才對。可是,她的心裏,卻時常有一種說不出的,幾欲窒息的感覺,仿佛有什麽壓在心頭,呼吸都變得艱難,再者,她的向來敏感的心裏,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沈悶感覺,仿佛有什麽大事,即將發生一般。

這一日,陶心然幾人來到了鎮甸之上,去見從遠處鄴城而來的師兄蕭隱。

要知道,陶心然出門之時,蕭隱恰巧外出,所以,未能成行,當然,在陶心然看來,自然也免了累贅之苦,可是,日前蕭隱飛鴿傳書,說陶家發生了大事,而他不方便在信中說明,所以,已經啟程,直奔陶心然暫時落腳的平安鎮而來。

今日,是蕭隱到平安鎮壓的日子,所以,除了同樣一大早就不見人影的軒轅子青之外,陶心然帶領其他的三個徒弟,一大早的去鎮中最大的平安茶樓裏等候。

平安鎮,是一個非常大的鎮甸,又因為地處南北交通的樞紐,所以,極其繁華。南來北往,車馬轔轔,飛馳而過,直奔下一個站點。行人湧湧,各有各的歸處,就只有這師徒四人,在街的一邊,沿著這繁華古道,慢慢地向前。

遙望他們以前住的那家客棧,早已變成一片廢墟。老鼠在上面飛快地奔跑,誰家的貓兒迅速地追趕。有風,掠過黑色的塵埃,仿佛有誰在輕輕地嗚咽。

此時的陶心然,自然是看不到的,事實上,自從上次小唐出事之後,她就在近鎮的地方,租下了一個不大的院落,想要小唐恢覆之後,再繼續前行的,可是,事情接二連三而來,一切都措手不及,所以,到了現在,他們依舊還住在原處。

風,吹來陳灰的味道,仿佛久遠的灰燼,正在慢慢地風化。不知想到了什麽,陶心然忽然停住了腳步,側耳聽了半晌,才靜靜地問了一句:“正直,這裏離我們之前住的客棧不遠吧……”

是啊,灰燼的味道,不同於這時的果實的香氣,還有落葉的蒼涼,而陶心然在眼睛失聰之後,耳鼻,又變得非常的敏感,所以,在一聞之下,就聞出了常人通常不會留意到的焦糊的味道。

093——故人東來[一]

“是的,師傅。”聽了陶心然的話,薛正直條件反射般地低下頭去,靜靜地答:“這就是我們原來住的客棧的原址。”

“哦,原來我們已經到了。”陶心然隱然苦笑,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握緊。她猶還記得,當日的那一場大火,生還者極少,也就是在那一晚之後,他們師徒幾人,才變故疊生,人心離散。

再一想起唐方的傷,還有自己身上的毒,她的心,禁不住又黯然神傷起來。

“師傅……”薛正直的寫滿陰郁的眸子裏,仿佛有什麽樣的流光一閃而過,他下意識地握緊了陶心然的手,想要和她分擔她心裏的苦楚,可是,陶心然卻很快地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塞翁失馬,焉知福禍?正直,不要替我傷感……”

“是的,師傅……”薛正直微微地垂下頭去,將眼神投在了一直纏著朱英武,要糖吃,要別人什麽小玩意兒的唐方的身上。此時的唐方,已經口不能言,他只是一個勁地扯著朱英武的手,一個勁地要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而朱英武的耐心,也是出奇的好,不論唐方想要什麽。他都會慷慨解囊,絕對不會吝惜。可是,當唐方滿足地拿著到手的玩具,一邊開心地咀嚼著糖葫蘆,一邊對著玩具晃來晃去時,朱英武的眼神,又變得迷惘而且恍惚。

薛正直發現,每到了此時,朱英武便直直地望著小唐。眼神裏,仿佛看到了兒時的堤岸楊柳一般,哀傷而且懷念。可是,甫一回頭,再看到薛正直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時,朱英武的眼神,就會驀地變得冷漠,然後,直拉著一直“咦咦呀呀”的小唐,徑直朝著一邊走去。

薛正直發現,自從唐方喝下那碗藥之後,性情又在一夜之間,變了許多,如果說,當日的唐方,就仿佛是一只被人傷到了的小獸,不論對誰,都充滿了戒心,不論對誰,都張牙舞爪的話,那麽,今日的唐方,就仿佛是一個懵懂小兒,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陌生,以及好奇。

“正直,師傅想來就到了,我們走吧。”仿佛感覺到了身邊的二徒弟神游方外,陶心然輕輕地扯了扯薛正直的手臂,忽然說了句。薛正直微微一楞,連忙應了一聲:“是。”然後扶著陶心然,徑直向前去了。

一行四人,盲的盲,啞的啞,還有兩個互相仇視。四人的行為,落入其他人的眼裏,自然別有一番滋味。

遠處的高樓之上,旗幡高掛,白色的底面,黑色的字體,旗幡之上,“淩氏茶樓”幾個大字龍飛鳳舞,在這秋末冬初的荒涼之地,有一種別樣的飄逸味道。

而茶樓的頂端,則靜靜地獨坐著一個男子。那個男子,有著仙一般的飄逸,有著道一邊的脫俗,你若再近看,更有一種獨立於塵世之外的清高。相信如果陶心然此時見了,就會認出,這男子原就是當晚在平安客棧所見的,那個神秘的男子。

此時的男子的手中,正靜靜地持著一個茶盞,當高山雲霧茶的香氣,漸漸地由濃郁變得清淡。當那白玉杯中的淡色的液體失去溫度。當氤氳氣息後的臉,由模糊變得清晰,那個男子才輕輕地放下手中的茶盞,不由地輕輕地嘆了口氣:“唉……”

男子倚欄而坐,淺色的衣袂在高天的秋風之中,輕輕地揚起,隨風飄蕩。此時,隨著他的一聲輕嘆,就連上前準備幫他續上茶水的侍人的手,都抖了一下。茶水,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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