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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這裏的病人性格差異很大,不能只用一種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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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這裏的病人性格差異很大,不能只用一種態度

安溪在心裏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她面前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像一個真正成熟穩重的醫生一樣點點頭,“你的信任不會被辜負。”

她任由汪桃抓住手臂, 輕聲道:“現在我來為你說明第一個治療方案。”

“拋開所有覆雜的因素來說,你痛苦的根源是汙染源頭並不是你天生的汙染,你在具有天生汙染的前提下容納汙染。”

“這個情況你清楚嗎?”

汪桃:“清楚,但是我應該不是純粹的容納汙染吧?”

“當然,根據我觀察, 在本身有天生汙染的前提下容納汙染, 失控率無限接近百分百。但我們也說了, 拋開這些覆雜因素不談。”安溪道,“你或許不知道,容納汙染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這個很好理解,你想想身上容納一根刺都會疼, 更何況是汙染呢?”

“所以,我們第一個方案就是拋開所有因素不談,只講如何緩解容納汙染帶來的疼痛。”安溪道:“有一種植物, 它結出的果實的汙染可以稀釋汙染,我正好有。”

安溪抽出一只手, 拿出藍寶石展示給汪桃看,“缺點是,它或許會把你的汙染源頭整個稀釋殆盡。我們沒有多餘的實驗品能夠去試錯,只能在汙染源頭上去試。”

汪桃下意識收回手,身體往後仰。

“你說過你相信他還活著。”

“是的, 但這個治療方案的前提是拋開一切覆雜因素,只談解決汙染帶來的疼痛。”安溪說完話鋒一轉, “不過我猜你或許對這個方案並沒有那麽喜歡,所以咱們來說說第二種。”

安溪將藍寶石放在旁邊,詢問汪桃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一直去詢問別人,汪石是不是活著呢?”

汪桃臉色刷白,她看著安溪不明白她們剛剛不是已經達成共識,為什麽現在又回到這個問題,難道安溪剛剛其實是穩住她的謊言嗎?

安溪看著汪桃的惶惶不安,面不改色道:“因為你自己不相信。”

幾乎在安溪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汪桃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縮起,呼吸仿佛停滯了一般,短短幾秒鐘臉像死人一樣青青白白。

安溪當即起身,俯身一腿跪在汪桃身側,伸手攬住汪桃後頸,在她耳側呼喚:“汪桃!”

“呼吸”

汪桃沒有反應,安溪捏著汪桃後頸,冰霜覆蓋在安溪手背,很快降低了她整只右手的溫度。低溫透過安溪的手指傳遞到汪桃肌膚上,安溪感受到汪桃身體條件反射打了個冷顫,她繼續道:“汪桃!我是誰?”

汪桃牙齒不受控地打顫,嗓子裏發出“咯咯”的聲音。

“說出我的名字,汪桃,說出我的名字!”

安溪語氣語速不變反反覆覆重覆。

“安……咯咯……安……”

“很好,說出來。”安溪。

“……安溪……安溪”

“沒錯,我是安溪,現在聽得到我說話嗎?”安溪問,“回答可以。”

“可,可以。”

“很好,我繼續剛剛沒有說完的內容,你不相信他活著。”安溪感受到汪桃身體的僵硬,空氣中出現一股淤泥的水腥氣,她沒有停下,繼續說道:“所以才會反反覆覆去找更多的人詢問,試圖從別人口中得到答案。”

“問出答案,你就能相信嗎?”

“你這幾天一直沒有來找過我,是否是因為上次的治療中,你意識到痛苦緩解的根本原因不是因為他跟你的距離,也不是因為值班室的特殊效果。而是你自己相信這是有效果的,所以才會有效果。”

這話有些繞口,但汪桃一定明白。

安溪在上次治療的時候,就意識到汪桃的痛苦是因為汪石這個汙染源頭,但更直接的原因,是她自己的精神意識。

宿主是可以控制汙染的,汪桃潛意識裏知道汪石已經消失了。但她又不願意相信,無論是汙染痛苦,還是詢問其他人,都是她想證明汪石的存在。

汪石到底有沒有意識,沒有人能讓他張口回答,但他現在作為汙染源頭令宿主痛苦,只能有兩個原因:

1.宿主無法容納這個汙染,他的存在不是被容納的汙染源頭,而是汙染侵蝕。

2.宿主自己不願意壓制汙染。

安溪知道了原因,但她不知道怎麽告訴汪桃這個事情,因為她能看出來汪桃已經被淤泥淹沒,站在懸崖邊上了。

真相不會緩解她的痛苦,只會讓她失控或死亡。

直到安溪容納人臉面具汙染,她看到了一張張臉,感受到一道道情緒,看到更加歇斯底裏的汪桃。

安溪有了新藥方。

“你剛剛說相信我,是相信我什麽呢?相信我可以治療你?還是相信我可以證明汪石的確是有意識的?”

安溪感受到粘稠濕滑的淤泥爬上她支撐身體站立的那只腳上,她感受到汪桃冰一樣的氣息噴灑在她頸側,明明幾分鐘前汪桃的手還像火焰一樣炙熱。

她知道,藥方開始有作用了。

安溪平靜溫和道:“我能治療你,也能給你一個想要的證明。”

空間陷入沈寂,但安溪知道汪桃已經聽進去了,腳下淤泥的感覺消失不見,空氣中水腥氣也沒有蹤跡,噴灑在頸側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炙熱。

安溪松開汪桃後頸,輕輕拍打她的脊背安撫她的情緒——具體來說,就像是哄嬰兒睡覺的動作。

“證明他有意識並不困難,你懷疑的根本原因是他在即將失控之時成為你的汙染源頭。”安溪道:“你不知道他當時是否還有理智。”

“我可以一點點跟你分析。首先,我們假設他已經失控了,那麽他在失控的前提下,能否成為你的汙染源頭?”

“絕不可能。”安溪自問自答,“以你當時的精神狀態身體情況,根本無法安全容納一個失控汙染。所以我們可以確定,他在成為你的汙染源頭時,是沒有失控,具有理智的。”

“你認同嗎?”

安溪。

汪桃沒有回答,安溪沒有強迫她一定要回答,而是繼續道:“在確定他並非失控汙染之後,我們來分析汙染是否具有意識。這個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具有。”

安溪的衣服被抓緊,她垂下眼眸,只看見一個寸頭,聲音不變道:“我給你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汙染不僅僅存在於生命體之中,也存在於非生命體裏,比如物品。”

“物品具有意識嗎?”安溪問。

安溪本沒打算等汪桃回答,但在她開口之前,卻聽到很小的一聲:“不。”

“沒錯。”安溪,“物品本身不存在意識,但你能說具有汙染的物品沒有傾向嗎?”

汪桃猛地擡頭,她像是意識到安溪要說什麽,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死死盯著安溪。

“你也想到了是嗎?物品沒有意識,具有汙染的物品有傾向,傾向來源於哪裏?”

汪桃猩紅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安溪,她喃喃道:“汙染。”

“是的,汙染是有意識的,不管意識是什麽樣子,是否跟人類意識相同,但它是有這個傾向的……所以你的汙染源頭也會有意識。”

汪桃忽地拉進跟安溪的距離,她幾乎貼在安溪身上,擡著頭仰視著安溪,唇齒顫抖著,卻只能發出牙齒碰撞的聲響。

安溪堅定道:“他有意識。”

汪桃張了張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只是睜大眼睛看著安溪,眼淚無聲從眼眶裏流出。

眼前汪桃的臉跟一張人臉面具,不,是許許多多的人臉面具重合在一起。

活著的人臉面具出現在安溪眼前,是痛苦的、飽受折磨的卻又同時懷揣著希望的人臉面具。

安溪一下被眼淚奪走了聲音。

汪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卻好像聽到了萬千聲音的哭聲。

在安溪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她拍打汪桃背後的手迅速將汪桃的臉按在懷裏。做完動作,她才意識到這是一件不太禮貌的事情,連忙繼續說道:“我不敢保證他還存在多少意識,但我想你的痛苦大概率就是來源於他存在的意識。”

她沒有停頓,只是說著最近幾天想好的說辭,是她在心裏反反覆覆刪刪減減,最後踏入這裏,都擔心說得不夠好的說辭。

安溪第一次發現,說話能跟學習比難。

“你時時刻刻傾聽他的痛苦,感受他的痛苦,你既恐懼他沒有意識,又害怕他意識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浸泡在痛苦之中。”

“兩種恐懼拉扯你的靈魂,撕扯你的精神,最終如精神汙染一般不斷吞噬你。”

安溪感受到汪桃在她懷裏發抖,汪桃的身體一半如火焰滾燙,一半又像陰冷的水底。

“汪桃。”安溪放輕了聲音,比之前每一句話都要溫柔,她努力把自己變成一道春風,“經過我們上一輪的治療,我有一個跟上一個結論截然不同的答案。”

“他在因你的痛苦而痛苦。”

汪桃的身體停止顫抖,像是迫不及待在感受什麽,安溪感受到她身體裏翻滾溢出的汙染。

“在你認為他在值班室會好的時候,你緩解了一點痛苦,他感受到了你的心情,所以也緩解了嘶吼。”

這是跟上面截然相反的回答,這個回答通過壓低宿主對汙染的掌控與影響,擡高了汙染自主意識。

“是……這樣嗎?”

汪桃擡起眼,那雙眼睛裏終於迸發出淤泥之外的東西。

安溪知道她的藥方要成功了。

她毫不心虛跟汪桃對視,略過這個回答,說出第二個治療方案:“第二個方案是,我教你種朵花。”

這話實在太突兀,哪怕情緒波動巨大的汪桃此時此刻也難以掩蓋疑惑。

安溪沒有賣關子,她解釋道:“我們村裏有一種紅花,它的汙染是能夠從血肉中汲取生命以供自己成長。”

汪桃的精神狀態根本不足以支撐她之後持續控制好這個汙染源頭,只要再來一次懷疑,就能夠擊垮她全部的精神。

安溪只能另辟蹊徑,在汪桃意識到這藥方好像可信又好像沒那麽可信之前,在她堅信的時候,把這個汙染源頭治療好。

“你要殺死汪石的存在?”

汪桃的話雖然冷漠犀利,但她沒有像之前反應那麽大,她這次是真正相信安溪。

“你知道我容納了面具汙染嗎?”安溪忽然問了個毫不相幹的問題。

汪桃皺了皺眉,卻還是回答安溪的問話:“你真的容納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紅花汙染與面具汙染在我體內融合出一個特殊的能力。”安溪道:“你用你的血肉,將紅花種在汪石腦袋上,紅花以汪石的情感與汙染為生命供自己生長。”

“它會安撫汪石痛苦的情感,它會容納汪石所有的意識與感情,它會成為汪石汙染的另一個載體。”安溪道。

這是真的,這是安溪在容納面具汙染時發現的,過去紅花汙染寄生在生命體的□□上,以血肉為食,長出的花,只是一個新的帶有汙染的紅花。

但是面具世界裏,安溪以自己的血為引子,幫助紅花種子紮根,它沒有血肉可汲取能量的時候,是怎麽長大的呢?

以那些面具裏的情感,開出花時,面具痛苦消散,安溪在一個個紅花中,感受到不同於之前任何紅花的情感,它們更像是被面具容納了,成為面具情感的載體。

安溪在裏面種了一片花海,她可以肯定答案的真實性。

“缺點是,你必須時時刻刻警惕紅花汙染,警惕它利用你們之間的聯系汲取你的血肉為能量。”安溪嚴肅道:“從此之後,你就再也不是一個人,你活著,他會一直綻放,你死了,它會立刻枯萎。”

汪桃沒有立刻回答。

安溪也沒有想汪桃能夠當即就做出選擇,她只是對汪桃說:“我可以跟你保證,當他開花時,你就會知道他真真切切是汪石的情感。”

汪桃低著頭。

安溪退回去坐下,她在心裏算了算時間,現在時間還來得及再治療一個。就在安溪準備告訴汪桃她可以慢慢思考的時候。汪桃忽然開口了。

“我相信你。”

她像是在告訴安溪,更像是在告訴自己。

她沒有表情,聲音像哭又像笑,眼睛裏是火焰一樣的東西在燃燒,那時破釜沈舟的決心。

“我相信你。”

“你教我種花。”



9.5日.小雨轉多雲.周五.12:02

病房的門被從裏打開,安溪掃了一眼人群,詢問道:“你們聊得怎麽樣?”

“正在興頭上。”林念湖道,“汪桃呢?”

“睡著了,大概半個小時會醒。”

安溪解釋。

根本沒有等到花開,種子從血肉中發芽,汪桃就感受到了汪石的意識,然後她就陷入沈睡。

之前微微也是這樣,治療結束後就睡了很久,安溪猜測是因為汙染在不斷折磨她們的精神,所以放松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補上睡眠。

安溪神采飛揚沖著林念湖道:“報酬即將落入我的口袋。”

林念湖大喜過望,她往病房沖了兩步,又壓下激動,問安溪:“她好了?”

“當然!”安溪擡了擡下巴。

緊接著,她收起下巴,看向原一號:“這位姐姐,你進來吧。”

君挽廈看著一前一後進去的身影,出了會神,忽然道:“安溪之前也叫我姐姐,不會是因為不知道我叫什麽吧?”

沐辛然一頓,緊接著看向她:“我看你是需要回去重新上一遍文化課,控一控偏了的腦袋。”

君挽廈張了張嘴,“我最近雖然有點腦洞大,但你說話也太狠了吧!”

沐辛然沒理她,繼續跟林念湖說課堂後續。

……

安溪不知道君挽廈成功搭上她的腦回路,她拉上病床周圍的簾子,讓一號聶歡魚脫下衣服躺上去。

聶歡魚的膚色非常白,是那種泡發了的白,皮很薄,能清楚看到皮下密密麻麻指甲大小的黑色硬殼小蟲游動。

“我切開一塊看看,不介意吧?”

安溪問。

“不,不介意。”聶歡魚結結巴巴道。

安溪:“?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說話不是很好嗎?”怎麽現在結巴了。

“我有點緊張。”

說完她感覺小臂一痛,她後知後覺看過去,發現安溪已經切開皮膚了。

“沒事,你要是害怕的話,就不用看。”安溪一邊跟她聊天,一邊動作麻利用鑷子夾出小蟲扔進玻璃瓶裏,“說起來你們剛剛聊了什麽?有沒有說我是多麽厲害?”

聶歡魚:“……說了。”

“啊?!怎麽說得?怎麽說得?快快快,我也想聽。”

安溪語氣非常激動興奮,手下動作卻很穩地撐開傷口,觀察蟲子是不是會從傷口裏爬出來。

聶歡魚想了進來後一百種可能,每一種都跟現在的情景毫無關系,她想得不是扒皮就是撕皮,最好的一個結果就是像現在這樣,割開一道道傷口,從裏面夾出來蟲子。

怎麽會是現在這樣呢?

聶歡魚想不明白,但她還是磕磕絆絆重覆沐辛然的話。

安溪時不時提問捧哏,註意力卻全在傷口上,傷口覆原很快,在不觸碰的前提下,兩個呼吸間就恢覆如初。

這不奇怪,聶歡魚的汙染源頭就是皮膚。

安溪來來回回割了七八次,才確定不論多大的傷口,只能主動取出蟲子,它們自己是不會主動或被動掉出來的。

但蟲子本身又沒有什麽特殊能力,比如腐蝕或者吐火什麽的,大概它們唯一的汙染能力就是能在人的皮膚下存活吧?

安溪想。

“我有一個治療方案。”

安溪在聶歡魚重覆沐辛然那句“她給蛇三寸一個深刻的教育”之後,沒有再捧哏吹捧自己多麽厲害,而是說道:“不需要扒皮的方案。”

聶歡魚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但但她意識到安溪說了什麽之後,卻沒有像安溪以為的高興。

“我不怕扒皮,”她說,“我之前是突然聽到這個方案,太難以想象了,所以……但是我不怕扒皮的。安溪,醫生,你不要顧忌我之前的態度,我可以承受這個方案的。”

如果是之前,安溪或許不明白聶歡魚為什麽突然說這麽一段話,但她見過聶歡魚在醫務室裏被折磨的痛苦樣子,所以她清楚聶歡魚是害怕她采用保守治療。

安溪直白道:“扒皮有點麻煩,而且不一定能徹底清除這些蟲子。”

聶歡魚緊張地抓住安溪的手,“但你之前說可以的,就是理發店的時候,你說只要扒皮把蟲子都捉出來就好了……好癢,我真的好癢,你救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怕扒皮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怕的。”

安溪見狀立刻往聶歡魚身上噴灑稀釋過的藍寶石水。聶歡魚的情緒漸漸平息,但她眼睛直勾勾看著安溪手裏的噴霧器。

“這是一種稀釋汙染的藥劑,你需要我可以給你,但我剛剛試了一下,將蟲子淹了都殺不死它。”安溪道,“它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它緩解了。”聶歡魚看向安溪,“我能感受到,真的,我能感受到,它有用的。”

“嗯,送給你。”安溪把噴霧器給聶歡魚,繼續說道,“我想得辦法就是找到吸引它們的東西,將它們從你身體裏引出來。”

聶歡魚看向安溪。

“你跟它們共處那麽久,有沒有發現它們有什麽喜好之類的?”

聶歡魚面露茫然。

安溪:“好的,沒關系,我們可以研究一下。另外還有一個問題,你有興趣容納它們嗎?”

聶歡魚艱難擠出笑容,“您,您在開玩笑嗎?”

“看來沒有。”安溪不太意外,她道:“我只是詢問一種可能,你跟它們共處這麽久,我想知道你在找我治療之前,有沒有采取其他什麽治療。”

安溪本來只是隨口一問,但是聶歡魚的表情卻告訴安溪,這事有古怪。

她試探道:“你沒有過任何治療嗎?”

聶歡魚的唇瓣動了動,“最開始在醫務室治療過,醫生教我怎麽壓制這些蟲子,不讓它們啃食進我的內臟裏。”

“嗯嗯。”

安溪等待後文。

沒有後文。

安溪震驚道:“沒啦?”

聶歡魚不知所措看著安溪,下意識道:“對不起。”

“啊,不用道歉,你沒錯呀。”安溪收斂了下情緒,安撫道,“我就是了解一下病情。”

安溪沒再提容納的事情。

“接下來,你可以自己嘗試了解這些蟲子的習□□好。如果你覺得有困難,也可以選擇讓我來進行這一步。”安溪道,“了解完之後,我們就可以采取行動了。”

聶歡魚聞言卻問:“醫生,你是不是更希望我,希望我能勇敢一點,容納這些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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