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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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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難道就從未想過,我與你差了五歲,而師尊撿到師兄時,師兄也恰好五歲是為何嗎?”

“師尊把師兄帶回重華山,認師兄為徒,並非師兄得師尊青睞,不過是為了替我解體內蠱毒而已。”

“這都要多虧師兄是千年難得一見的至寒體質,否則我也見不到師兄了。”

“師兄生來,就是遙臨的一味藥。”

“你生來,就是我的。”

我被宋遙臨捆住雙手,身軀繃緊,唯腳尖堪堪點地,他將寒水劍的劍鞘一寸寸插入我體內時, 我耳朵轟鳴,渾身熱汗,卻從未如此清醒過。

我要宋遙臨告訴我真相,卻不曾想真相竟如此不堪。

在宋遙臨的只言片語裏我拼湊出事實,這些年的信仰在頃刻間轟然崩塌。

宋遙臨當真是宋穎與魔修姚明珠之子。

十八年前,宋穎與女姚明珠被黑白兩道追殺,姚明珠不慎中了魔界的熾焰蠱,與宋穎九死一生躲進深山老林之中。

熾焰蠱發作之時,有如大火燒身,骨血劇痛,解蠱之法只有一個,那便是找十個陰寒體質之人練成丹藥服下——魔界想要用此法逼得姚明珠開殺戒,可姚明珠已為了宋穎改邪歸正,硬生生忍下蠱毒發作之苦。

那時她腹中已壞了宋穎的骨肉,二人為了將血脈生下來,宋穎不惜搭上半生修為,每次毒發之時皆為姚明珠傳送綿綿靈力,等到姚明珠誕下宋遙臨,宋穎體內靈力枯竭,已是強弩之末。

而讓二人始料未及的是,熾焰蠱的蠱竟寄卵於宋遙臨身上,卵蟲汲取宋遙臨的營養,終有一日會破體而出,叫宋遙臨生不如死。

宋穎和宋遙臨為了抑制蠱蟲生長,日日為宋遙臨護法,此外,宋穎暗中囑托雲霽仙尊尋解蠱之法,而雲霽仙尊便是在宋遙臨出世不到一月之際將我帶回了重華山。

如此過了七年,宋穎終是油盡燈枯,而姚明珠與他情深意切,不到三月心脈盡碎,不日歸西。

在姚明珠香消玉殞之前,依照亡夫遺言,用宋穎與雲霽仙尊的信物千裏傳音,將宋遙臨托付給雲霽仙尊,於是七歲的宋遙臨成為了我的師弟,與我一同修煉。

這十八載的時光,猶如一場美夢,我愈是沈浸在雲霽仙尊為我編織的假象之中,醒來之時就愈是錐心刺骨的痛。

我將雲霽仙尊當作世間最崇敬之人,可從始至終我對他而言不過一味能給宋遙臨解蠱的藥——因我世間難見的陰寒體質以一敵百,能解熾焰蠱。

我的修為越高,藥性就越是強烈,於宋遙臨解蠱就越有益處。

雲霽仙尊不在我築基時將我練成爐鼎,不在我金丹時將我練成爐鼎,偏生在我突破元嬰初階,自以為能像他一樣有望登大乘之境時,殘忍地斬斷我修仙的道路。

枉我還以為我對雲霽仙尊是不同的,枉我還癡心妄想他會與我結道侶......

我竟活成個笑話。

“師兄,你可知寒水劍從何而來?”

冰冷的劍鞘隨著宋遙臨的動作在我體內攪動,我冷汗涔涔,被頂得顫巍巍繃緊了雙腿。

雲霽仙尊的話語猶如在耳,“溫青,你屬水靈根,寒水劍生於千年寒潭,汲取天地陰氣,與你陰寒體質一脈相承,乃你本命之劍。”

劍修者,與劍同體,人劍合一。

寒水劍是雲霽仙尊贈與我的命定之劍,我視若珍寶,寸步不離地將其帶在身旁,它隨我斬殺過百年妖獸、與我一同接受重華山眾弟子的羨慕。

就是這樣一柄與我生命同等重要的劍,如今它的劍鞘被宋遙臨送入我體內,肆意絞出淫液,給劍鞘染上一層晶瑩剔透的亮光,液體匯聚成小溪,滴答墜入地面——

宋遙臨陰惻惻的語氣也傳入我的耳內,“寒水劍的上一個主子,是我的父親。”

宋穎?又是宋穎,雲霽仙尊竟為他折辱我至此。

我只覺胸口劇痛,須臾間,喉嚨腥甜,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宋遙臨將劍鞘拔出,繞到我前頭,將我唇邊的血沫拂去,他眼裏的血色已淡去不少,看來我這味解藥對他而言極有療效。

爐鼎,乃修士最佳修煉法器,何況我還是天生契合宋遙臨的體質,不僅能助他修煉,還能為他解蠱,怪不得雲霽仙尊要我與宋遙臨結血契,將我和宋遙臨這一生都綁在一起。

一舉兩得,我竟有如此用處。

我不禁輕笑起來,越笑越癲狂,宋遙臨靜靜地看著我,捏住我的兩頰阻止我的狂笑,繼而道,“師兄,事已至此,往後你便收心認主,做我的爐鼎罷。”

想我溫青,一心向道,雖偶有心術不正之時,卻也從未真正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何止淪落於此啊?

我慘淡一笑,含著一口血定定道,“你休想。”

話落,我毫不猶豫地咬舌,宋遙臨雙目閃過慌亂,竟直接將手指卡進我的嘴裏,我重重咬了下去,頃刻間,嘴裏血腥味更濃,等宋遙臨將食指拿出來時,傷口深可見骨。

他竟震驚又惱怒,掰著我的下頜不讓我再做出自殘之事,厲聲說,“師兄寧可死,也不願做我的人?”

我含糊地說,“你不過一條骯臟的落水狗,我嫌惡心。”

宋遙臨聽了我的話,呼吸微沈,幾瞬,吻住我的唇,像是嗜血的獸一般吮掉我嘴裏的血,我鼻尖全是血腥氣,幾欲作嘔。

宋遙臨擡起我兩條腿,我雙手還綁在梁上,如此一來就只能依附著他。

他將我的腿釘在他的腰間,當著我的面一寸寸將他挺硬的肉刃插進我過度使用的穴裏,我腹部痙攣,前頭的物件卻不爭氣地翹了頭。

宋遙臨就這這樣的姿勢肏弄起來,我如同海域上的孤舟,只能倚靠著他才不被狂風巨浪淹沒。

恍惚間,我聽見宋遙臨不甘的聲音,“師兄就,這麽討厭我......”

似是傷心至極。

全是假象,我不想弱懦地在宋遙臨面前哭,可忽而想到與宋遙臨的初見。

七歲的宋遙臨像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躲在雲霽仙尊潔白無暇的道袍後面怯生生地瞧著我,我那時還未討厭他,第一次見他覺得他長得實在漂亮,下意識對他露出個笑。

他眨巴著水亮亮的眼睛,呆怔地看著我,像是看呆了,半晌才像只被人丟掉的小獸,可憐兮兮又小心翼翼上前來握我的手,軟聲喊我,“師兄。”

時過境遷,我與他再不可能回到初見那般歡喜,只剩下恨意綿長。

盤旋在眼裏的淚終是絮絮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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