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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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而這個夏天也格外的燥熱, 悶得讓人躁。
陳曦約過程陽靈出去幾次，每次結束都是徐行和祝清曜來接。
祝清曜最近也很忙, 每天晚上都會晚回來一會兒。
程陽靈每天在家無所事事，考慮許久決定去書店買高二上學期的習題，祝清曜和她一起去的，在看到她拿的東西，嘆息一聲。
程陽靈看他。
“你怎麽放假也看這些？”
“提前看看，不然在家也沒事做。”
祝清曜默了默，“再過一段時間。”
“嗯？”
“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沒這忙了，你再等等我。”
程陽靈倒是覺得這沒什麽, “你工作你的, 不然我寒暑假也沒事做。”
祝清曜思索一瞬, 確實，他最近工作忙, 就連回她消息都是抽出時間回覆的。
兩人在外面玩了一會兒，而後回到金烏巷。
趙淑敏和程明也準備出去玩，程陽靈覺得一個人在家沒意思, 帶著冬天來到祝清曜那邊, 沒提前和他說。
等祝清曜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今天本來工作結束得晚, 下班後還參加部門聚餐, 所以回來就晚了。
冬天聽到動靜，立刻跑到門口, 在看到祝清曜時, 搖晃著尾巴低吼一聲。
祝清曜在看到冬天，怔住, 換好鞋抱起它。
冬天已經很大了，一人一狗坐在沙發上，像是在和它說話，也像是在自己喃喃，“你在這裏，是不是00也在？”
冬天沒出聲，就這麽靜靜看他。
祝清曜最後松開手，讓它回自己窩，來到臥室，透過外面的點點光亮看到床上鼓出來一小部分，就知道她在。
轉身離開，洗漱好後輕手輕腳躺在她旁邊，輕輕蹭了蹭她的臉。
程陽靈被涼醒，意識還有些混沌，睜開眼見是他，翻了個身圈住他，“你回來了。”
“嗯。”
祝清曜沒過多打擾她，讓她繼續睡。
隔天程陽靈醒來的時候，祝清曜還在睡，看了眼時間，剛動了動身，就被祝清曜圈得更緊了，程陽靈解釋，“我去買早飯，順便帶冬天出去走走。”
祝清曜嗯了一聲，松開她。
沒過多久，程陽靈買著早點回來，看了眼時間，又去臥室喊了祝清曜。
祝清曜洗漱好後，覺得兩人角色互換了，明明都是，他來買早飯的。
想到這裏，倏地就笑出來。
程陽靈覺得他很詭異，瞅他。
“我就是覺得，我現在更想前段時間的你。”
“......”
“我昨晚睡得早，所以今天才能起這麽早，還要帶冬天下去，不得不起。”
冬天聽到它名字，跑過來看著他兩。
祝清曜笑，“你讓我00不能睡懶覺了。”
“......”嘴角抽了下，“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我怎麽就不正常了？”祝清曜還給她展示一番，“冬天能聽懂我說話。”
說著，就讓它坐下，冬天果真坐下了。
“......”
那明明是趙淑敏和程明訓練的。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她不得不承認的是，有的時候，冬天對祝清曜，比對她還親。
趙淑敏和程明是在七月底回來的，程陽靈和冬天再次回到金烏巷。
轉瞬就到了八月份，祝清曜依舊很忙。
直到八月底程陽靈準備去學校值班的前一天，兩人在外面吃完晚飯，祝清曜和她說去拍畢業照。
程陽靈一楞，她本來把這件事給忘了，猛然間提起來還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怔楞期間，祝清曜停好車，“想著回去把校服找出來。”
程陽靈點頭，她還是想和他拍一張的。
回到家程陽靈在臥室裏找了許久，趙淑敏聽到她的動靜站在門口，就連冬天也過來搖著尾巴看她。
“你在找什麽？”
“我高中的校服。”
趙淑敏立刻解釋，“我可沒動你東西啊。”
“......”
“我知道。”
“你找校服做什麽，都畢業這麽多年了我以為你早就扔掉了。”
程陽靈最終是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的，在身前比了比，還能穿，“有用。”
趙淑敏沒多問，在她看來，程陽靈現在做的那些很奇怪的事情，多半與祝清曜有關。
程陽靈聞了聞校服，時間太過久遠，以至於衣服上都有味道了。
頗為嫌棄地皺了皺眉，而後把它扔進洗衣機裏。
趙淑敏見狀，不再說什麽，索性離開了。
只剩下冬天站在原地，瞅瞅趙淑敏，又看了看她。
程陽靈彎了彎唇，把冬天叫過來抱在懷裏，剛要和它玩，手機就響了。
程陽靈看了眼，是祝清曜，按下接通按鈕。
“找到校服了嗎？”
剛剛找校服的時候，兩人聊天，程陽靈說想不起來校服放在哪裏了，所以一直沒找到。
“找到了，不過就是有味道我放洗衣機裏了。”
祝清曜嗯了一聲。
冬天聽到這聲音很耳熟，湊過去看了眼，祝清曜顯然也看到它，喊了它一聲。
冬天在這邊汪了聲。
一人一狗隔著屏幕開始交流起來。
冬天這段時間也和祝清曜經常見面，有的時候兩個人會一起去遛狗。
只是程陽靈略微無奈，怎麽能溝通得這麽無障礙且毫無違和感。
等冬天累了直接跑到客廳時，程陽靈拿起手機笑了笑，“冬天都嫌棄你。”
“它也有生物鐘的，人家該睡覺了。”
“......”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祝清曜告訴她明天出發的時間。
程陽靈點頭應下，因為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兩人沒多聊，等到程陽靈把衣服曬上，就結束了。
隔天程陽靈起來，把校服收好，祝清曜看著她背著一個帆布包出來，挑了挑眉。
發動車子，程陽靈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聊著天，沒怎麽註意路線。
等她後知後覺意識到方向不對時，狐疑，“不是去學校拍照片嗎？”
祝清曜點頭，“我找了專業攝影的，既然拍就拍好看一點。”
“......哦。”
對比下來，自己想拿著手機拍的想法，有些潦草了。
等到了攝像店，祝清曜拉著程陽靈來到化妝臺。
她不解，瞅他。
“包妝造的。”
“......”
等化妝師過來時，程陽靈想了想，還是提出要求，“自然一點就好。”
她不喜歡太過濃重的，雖然很好看，但是每次她化完都覺得有些別扭。
化妝師點頭。
祝清曜站在一旁，程陽靈透過鏡子瞄了他一眼，“你不化嗎？”
“不用，畢竟我這張臉天生麗質。”
“......”
忍了忍，才沒在外人面前說他不要臉。
化妝師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對象挺有意思。”
程陽靈彎唇，不知道該說什麽，要不是還在化妝，她都想捂臉了。
妝造很快就完成了，程陽靈看了眼鏡子的自己，確實很自然。
兩人開車來到陽景一中老校區，後面跟著攝像隊伍的車。
見他那處鑰匙把門打開，程陽靈更加疑惑了，她以為會去新校區的，自從搬到新校區後老校區的門一直鎖著，“你怎麽有這裏鑰匙？”
“哦，”祝清曜把鑰匙收好，“我和院領導要的。”
程陽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在車上換好衣服，祝清曜好像早就提前和攝影師溝通好，帶著程陽靈直接來到當時他們的教室，又找到他們的位置，兩人坐在那裏拍了好幾張。
而後，祝清曜讓程陽靈寫一些高中物理的題，他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程陽靈寫完後，回頭看他。
祝清曜又讓他擦黑板，程陽靈照辦。
祝清曜就坐在座位上，靜靜看她。
在那無數個白天裏，只要是程陽靈是值日生上去擦黑板時，他就會像現在這樣，坐在座位上靜靜看她。
又在她擦好黑板準備轉身的瞬間，收回視線。
他在那無數個日日夜夜裏，曾悄悄註視過她無數回。
晚自習做題的時候、上課的時候、她和孫冉冉說笑的時候、公交車裏，晚上放學一起走過的金烏巷裏。
而那些隱晦又不敢太過張揚的目光，課桌知道、操場知道、夜晚的月亮以及路邊的路燈都知道，唯獨她不知道而已。
教室拍完，兩人又去了操場，又讓程陽靈坐在看臺上，祝清曜站在下面看她的場景。
程陽靈這才意識到，祝清曜在拍的，都是他們那個時候的回憶。
等老校區拍完，兩人又去了新校區。
只是程陽靈不明白為什麽還要來新校區，祝清曜是兩人重逢的地點。
新校區反而沒什麽可拍的，兩人只是在操場拍，攝影師指導動作，程陽靈站在前面，祝清曜在後面。
過了一會兒，攝影師走過來讓程陽靈看照片。
沒多想，因為剛剛在老校區的時候攝影師沒每完一次都會讓他們看。
等程陽靈看到照片時，楞住，轉過身，有些不知所措。
祝清曜正單膝跪在地上，穿著與這個場景完全不相稱的藍白校服，眉眼彎彎地，看向她。
“婚是早就想求的，只是戒指一直沒做好，最近才剛到，還好趕上了。”
程陽靈移動視線，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那枚戒指上，是一個很簡單的戒指，上面貌似還雕刻出太陽的圖案，界限不明，隱隱約約上面暈染了一絲紅色，蔓延至下面，不是很明顯。
祝清曜見她視線在這上面，稍稍轉動，“裏面有我的名字。”
程陽靈彎了彎唇。
“00，你再不同意，人家可就要以為你要拒絕我了。”
程陽靈這才緩緩擡起手，讓祝清曜給她戴上。
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祝清曜就站起來，拉過她的手，隨後在她掌心放入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該你了。”
程陽靈看了眼他的，表面的太陽好像不一樣，邊界對比她的那枚要清晰很多，周邊也是很明顯的亮色，沒有往下蔓延，只停留在那一小塊區域。
把戒指拿在手上，慢慢給他戴上。
祝清曜輕輕轉了轉手指上的戒指，“我這裏面，有你的名字。”
程陽靈這才問出疑惑，“為什麽是中文而不是縮略字母？”
剛剛她已經看到兩人戒指裏面的名字了，順勢問了出來。
“因為，你在我這裏，永遠不能被模糊。”
那種沒有明確的，模糊不清的愛，他不應該給00。
他的00啊，就永遠值得被大聲告訴身邊所有人。
程陽靈湊近親了親他，後面忽然傳來輕咳聲，她這才想起來，還有別人在，臉驟熱。
最後又拍了張兩人戴戒指的照片，兩人臉上都笑得很開心。
等回去的路上，程陽靈把戒指摘下來放在掌心反覆看，而後又把祝清曜手上的要過來。
“00。”
“嗯？”
“你不戴在手上，丟了的話，可就沒有了，這戒指，是獨一無二的。”
話落，程陽靈立刻就把戒指戴上，又趁著等紅燈的間隙給他戴上。
路上，程陽靈問他是什麽時候準備的這些事，她認真聽著。
等到了金烏巷門口，程陽靈遲遲沒下車，視線一直停留在她手指上。
祝清曜見狀，擡起手落在她頭頂。
程陽靈感受到頭頂的重量，仰首。
“謝謝。”
她搖了搖頭。
“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謝謝他包容她的不完美，關照她的小情緒，永遠都在為她考慮。
車窗外的我蟬鳴聲驟起，仿若在給著寂靜的氛圍增添一份躁動，頭頂恰好飛過一架飛機，是金烏巷少有的，飛得這麽低的飛機，轟鳴聲充斥在耳邊。
程陽靈擡眼看了下，只留下一側的機翼從房頂經過，最後消失不見。
好似那些很久遠的事情，這一刻，忽然全都浮現出來，但又好似改變了什麽。
程陽靈說不來，回過頭看他。
是啊，應該是她謝謝他才對。
多謝你耀眼又熱烈，闖入我平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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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曦約過程陽靈出去幾次，每次結束都是徐行和祝清曜來接。
祝清曜最近也很忙, 每天晚上都會晚回來一會兒。
程陽靈每天在家無所事事，考慮許久決定去書店買高二上學期的習題，祝清曜和她一起去的，在看到她拿的東西，嘆息一聲。
程陽靈看他。
“你怎麽放假也看這些？”
“提前看看，不然在家也沒事做。”
祝清曜默了默，“再過一段時間。”
“嗯？”
“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沒這忙了，你再等等我。”
程陽靈倒是覺得這沒什麽, “你工作你的, 不然我寒暑假也沒事做。”
祝清曜思索一瞬, 確實，他最近工作忙, 就連回她消息都是抽出時間回覆的。
兩人在外面玩了一會兒，而後回到金烏巷。
趙淑敏和程明也準備出去玩，程陽靈覺得一個人在家沒意思, 帶著冬天來到祝清曜那邊, 沒提前和他說。
等祝清曜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今天本來工作結束得晚, 下班後還參加部門聚餐, 所以回來就晚了。
冬天聽到動靜，立刻跑到門口, 在看到祝清曜時, 搖晃著尾巴低吼一聲。
祝清曜在看到冬天，怔住, 換好鞋抱起它。
冬天已經很大了，一人一狗坐在沙發上，像是在和它說話，也像是在自己喃喃，“你在這裏，是不是00也在？”
冬天沒出聲，就這麽靜靜看他。
祝清曜最後松開手，讓它回自己窩，來到臥室，透過外面的點點光亮看到床上鼓出來一小部分，就知道她在。
轉身離開，洗漱好後輕手輕腳躺在她旁邊，輕輕蹭了蹭她的臉。
程陽靈被涼醒，意識還有些混沌，睜開眼見是他，翻了個身圈住他，“你回來了。”
“嗯。”
祝清曜沒過多打擾她，讓她繼續睡。
隔天程陽靈醒來的時候，祝清曜還在睡，看了眼時間，剛動了動身，就被祝清曜圈得更緊了，程陽靈解釋，“我去買早飯，順便帶冬天出去走走。”
祝清曜嗯了一聲，松開她。
沒過多久，程陽靈買著早點回來，看了眼時間，又去臥室喊了祝清曜。
祝清曜洗漱好後，覺得兩人角色互換了，明明都是，他來買早飯的。
想到這裏，倏地就笑出來。
程陽靈覺得他很詭異，瞅他。
“我就是覺得，我現在更想前段時間的你。”
“......”
“我昨晚睡得早，所以今天才能起這麽早，還要帶冬天下去，不得不起。”
冬天聽到它名字，跑過來看著他兩。
祝清曜笑，“你讓我00不能睡懶覺了。”
“......”嘴角抽了下，“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我怎麽就不正常了？”祝清曜還給她展示一番，“冬天能聽懂我說話。”
說著，就讓它坐下，冬天果真坐下了。
“......”
那明明是趙淑敏和程明訓練的。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她不得不承認的是，有的時候，冬天對祝清曜，比對她還親。
趙淑敏和程明是在七月底回來的，程陽靈和冬天再次回到金烏巷。
轉瞬就到了八月份，祝清曜依舊很忙。
直到八月底程陽靈準備去學校值班的前一天，兩人在外面吃完晚飯，祝清曜和她說去拍畢業照。
程陽靈一楞，她本來把這件事給忘了，猛然間提起來還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怔楞期間，祝清曜停好車，“想著回去把校服找出來。”
程陽靈點頭，她還是想和他拍一張的。
回到家程陽靈在臥室裏找了許久，趙淑敏聽到她的動靜站在門口，就連冬天也過來搖著尾巴看她。
“你在找什麽？”
“我高中的校服。”
趙淑敏立刻解釋，“我可沒動你東西啊。”
“......”
“我知道。”
“你找校服做什麽，都畢業這麽多年了我以為你早就扔掉了。”
程陽靈最終是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的，在身前比了比，還能穿，“有用。”
趙淑敏沒多問，在她看來，程陽靈現在做的那些很奇怪的事情，多半與祝清曜有關。
程陽靈聞了聞校服，時間太過久遠，以至於衣服上都有味道了。
頗為嫌棄地皺了皺眉，而後把它扔進洗衣機裏。
趙淑敏見狀，不再說什麽，索性離開了。
只剩下冬天站在原地，瞅瞅趙淑敏，又看了看她。
程陽靈彎了彎唇，把冬天叫過來抱在懷裏，剛要和它玩，手機就響了。
程陽靈看了眼，是祝清曜，按下接通按鈕。
“找到校服了嗎？”
剛剛找校服的時候，兩人聊天，程陽靈說想不起來校服放在哪裏了，所以一直沒找到。
“找到了，不過就是有味道我放洗衣機裏了。”
祝清曜嗯了一聲。
冬天聽到這聲音很耳熟，湊過去看了眼，祝清曜顯然也看到它，喊了它一聲。
冬天在這邊汪了聲。
一人一狗隔著屏幕開始交流起來。
冬天這段時間也和祝清曜經常見面，有的時候兩個人會一起去遛狗。
只是程陽靈略微無奈，怎麽能溝通得這麽無障礙且毫無違和感。
等冬天累了直接跑到客廳時，程陽靈拿起手機笑了笑，“冬天都嫌棄你。”
“它也有生物鐘的，人家該睡覺了。”
“......”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祝清曜告訴她明天出發的時間。
程陽靈點頭應下，因為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兩人沒多聊，等到程陽靈把衣服曬上，就結束了。
隔天程陽靈起來，把校服收好，祝清曜看著她背著一個帆布包出來，挑了挑眉。
發動車子，程陽靈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聊著天，沒怎麽註意路線。
等她後知後覺意識到方向不對時，狐疑，“不是去學校拍照片嗎？”
祝清曜點頭，“我找了專業攝影的，既然拍就拍好看一點。”
“......哦。”
對比下來，自己想拿著手機拍的想法，有些潦草了。
等到了攝像店，祝清曜拉著程陽靈來到化妝臺。
她不解，瞅他。
“包妝造的。”
“......”
等化妝師過來時，程陽靈想了想，還是提出要求，“自然一點就好。”
她不喜歡太過濃重的，雖然很好看，但是每次她化完都覺得有些別扭。
化妝師點頭。
祝清曜站在一旁，程陽靈透過鏡子瞄了他一眼，“你不化嗎？”
“不用，畢竟我這張臉天生麗質。”
“......”
忍了忍，才沒在外人面前說他不要臉。
化妝師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對象挺有意思。”
程陽靈彎唇，不知道該說什麽，要不是還在化妝，她都想捂臉了。
妝造很快就完成了，程陽靈看了眼鏡子的自己，確實很自然。
兩人開車來到陽景一中老校區，後面跟著攝像隊伍的車。
見他那處鑰匙把門打開，程陽靈更加疑惑了，她以為會去新校區的，自從搬到新校區後老校區的門一直鎖著，“你怎麽有這裏鑰匙？”
“哦，”祝清曜把鑰匙收好，“我和院領導要的。”
程陽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在車上換好衣服，祝清曜好像早就提前和攝影師溝通好，帶著程陽靈直接來到當時他們的教室，又找到他們的位置，兩人坐在那裏拍了好幾張。
而後，祝清曜讓程陽靈寫一些高中物理的題，他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程陽靈寫完後，回頭看他。
祝清曜又讓他擦黑板，程陽靈照辦。
祝清曜就坐在座位上，靜靜看她。
在那無數個白天裏，只要是程陽靈是值日生上去擦黑板時，他就會像現在這樣，坐在座位上靜靜看她。
又在她擦好黑板準備轉身的瞬間，收回視線。
他在那無數個日日夜夜裏，曾悄悄註視過她無數回。
晚自習做題的時候、上課的時候、她和孫冉冉說笑的時候、公交車裏，晚上放學一起走過的金烏巷裏。
而那些隱晦又不敢太過張揚的目光，課桌知道、操場知道、夜晚的月亮以及路邊的路燈都知道，唯獨她不知道而已。
教室拍完，兩人又去了操場，又讓程陽靈坐在看臺上，祝清曜站在下面看她的場景。
程陽靈這才意識到，祝清曜在拍的，都是他們那個時候的回憶。
等老校區拍完，兩人又去了新校區。
只是程陽靈不明白為什麽還要來新校區，祝清曜是兩人重逢的地點。
新校區反而沒什麽可拍的，兩人只是在操場拍，攝影師指導動作，程陽靈站在前面，祝清曜在後面。
過了一會兒，攝影師走過來讓程陽靈看照片。
沒多想，因為剛剛在老校區的時候攝影師沒每完一次都會讓他們看。
等程陽靈看到照片時，楞住，轉過身，有些不知所措。
祝清曜正單膝跪在地上，穿著與這個場景完全不相稱的藍白校服，眉眼彎彎地，看向她。
“婚是早就想求的，只是戒指一直沒做好，最近才剛到，還好趕上了。”
程陽靈移動視線，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那枚戒指上，是一個很簡單的戒指，上面貌似還雕刻出太陽的圖案，界限不明，隱隱約約上面暈染了一絲紅色，蔓延至下面，不是很明顯。
祝清曜見她視線在這上面，稍稍轉動，“裏面有我的名字。”
程陽靈彎了彎唇。
“00，你再不同意，人家可就要以為你要拒絕我了。”
程陽靈這才緩緩擡起手，讓祝清曜給她戴上。
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祝清曜就站起來，拉過她的手，隨後在她掌心放入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該你了。”
程陽靈看了眼他的，表面的太陽好像不一樣，邊界對比她的那枚要清晰很多，周邊也是很明顯的亮色，沒有往下蔓延，只停留在那一小塊區域。
把戒指拿在手上，慢慢給他戴上。
祝清曜輕輕轉了轉手指上的戒指，“我這裏面，有你的名字。”
程陽靈這才問出疑惑，“為什麽是中文而不是縮略字母？”
剛剛她已經看到兩人戒指裏面的名字了，順勢問了出來。
“因為，你在我這裏，永遠不能被模糊。”
那種沒有明確的，模糊不清的愛，他不應該給00。
他的00啊，就永遠值得被大聲告訴身邊所有人。
程陽靈湊近親了親他，後面忽然傳來輕咳聲，她這才想起來，還有別人在，臉驟熱。
最後又拍了張兩人戴戒指的照片，兩人臉上都笑得很開心。
等回去的路上，程陽靈把戒指摘下來放在掌心反覆看，而後又把祝清曜手上的要過來。
“00。”
“嗯？”
“你不戴在手上，丟了的話，可就沒有了，這戒指，是獨一無二的。”
話落，程陽靈立刻就把戒指戴上，又趁著等紅燈的間隙給他戴上。
路上，程陽靈問他是什麽時候準備的這些事，她認真聽著。
等到了金烏巷門口，程陽靈遲遲沒下車，視線一直停留在她手指上。
祝清曜見狀，擡起手落在她頭頂。
程陽靈感受到頭頂的重量，仰首。
“謝謝。”
她搖了搖頭。
“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謝謝他包容她的不完美，關照她的小情緒，永遠都在為她考慮。
車窗外的我蟬鳴聲驟起，仿若在給著寂靜的氛圍增添一份躁動，頭頂恰好飛過一架飛機，是金烏巷少有的，飛得這麽低的飛機，轟鳴聲充斥在耳邊。
程陽靈擡眼看了下，只留下一側的機翼從房頂經過，最後消失不見。
好似那些很久遠的事情，這一刻，忽然全都浮現出來，但又好似改變了什麽。
程陽靈說不來，回過頭看他。
是啊，應該是她謝謝他才對。
多謝你耀眼又熱烈，闖入我平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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