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一章
消息發完後, 程陽靈氣憤盯著手機屏幕看，她甚至都想好了應該怎麽說祝清曜。
只不過祝清曜每次都和她設想的不一樣, 她本以為對方會給他會條消息或者語音，但是沒料到對方直接打了個視頻過來。
程陽靈本不想接通，只是在糾結的時候，手指誤觸到接通鍵，緊接著，他的臉就出現在她的手機裏。
與之而來的是那道熟悉的聲音：“00。”
程陽靈看著屏幕強壯鎮定，他剛洗完澡出來，發梢還帶著水珠, 偶爾掉落下來, 消失在屏幕中。
程陽靈不自覺吞咽了下口水。
祝清曜見狀, 悠悠挑眉：“看來程老師也不是那麽巋然不動。”
程陽靈沒反應過來：“什麽？”
“你剛剛......”他頓了下，拉長尾音, 而後慢慢悠悠道：“咽口水了。”
“......”
程陽靈完全不知道她剛剛有那個動作，不承認：“你看錯了。”
“可是我兩只眼睛看的清清楚楚呢。”
程陽靈一時間摸不準她剛剛是不是真的那樣了，胡亂解釋：“可能是口渴了。”
說完, 還特意帶著手機去客廳喝了一杯水才回到臥室。
這期間, 祝清曜一句話都沒說。
等她回到臥室，這才問他：“你打電話來什麽事？”
“我是想和你說，祝洵如果不聽話, 你隨時給我發消息。”
程陽靈本就是一句氣話, 沒想到他還真的很認真的給了她回覆，將信將疑看他：“你管得了嗎？”
原因無他, 兩個年齡這麽近, 祝洵應該把他當朋友才對，怎麽可能會怕他。
“哦, 管不了就打唄。”
祝清曜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也不知道從哪裏扯出一條毛巾，在腦袋上胡亂擦著。
“......祝清曜。”
他停下動作，瞅她。
程陽靈抿了抿唇，給出一句事實：“打孩子不好。”
“那怎麽辦？”祝清曜輕笑一聲：“我不會管孩子。”
程陽靈覺得今天和他說讓他管孩子是一個特別錯誤的決定。
她本以為他能夠和祝洵好好溝通和交流，結果沒想到他一上來說的解決方案就是打孩子。
“那，還是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相比較他，她還是有經驗的。
“好，那以後我的孩子也讓你來管。”
“好。”程陽靈沒多想，以為他說的是以後他的孩子在學校也是讓她來管。
氣憤沈默一瞬，祝清曜就這麽盯著手機屏幕直直看著她笑。
不知過了多久，程陽靈後知後覺一是過來，剛剛他的那句話有歧義，或許，他說的，不單單是指在學校呢？
想到這兒，程陽靈的臉唰的一下，就熱了。
把手機拿遠，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窘迫。
她覺得，和祝清曜說努努力是個錯誤決定。
這種直白不加任何遮掩的行為話語，她招架不住。
祝清曜看不見她，也不催。
他知道這麽直白的話會讓程陽靈赧然甚至會生氣。
須臾，程陽靈才慢慢挪向手機鏡頭。
她的臉還有些紅，餘溫也沒完全消散下去，只是覺得這樣讓他等著沒什麽意義，索性直接結束了話題：“那個，我明天還要上班，先不聊了，晚安。”
祝清曜也沒繼續逗她，“晚安。”
掛斷視頻，程陽靈把手機扔到一旁，手臂撐在眼睛上方，會想起剛剛祝清曜和她說的話，耳朵再次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他怎麽能，這麽打直球啊......
而且她剛剛，怎麽就不能多思考一下。
就好像中了一個圈套，哪怕已經逃離出來了，但那心有餘悸的感覺仍然存在。
-
這周上完就是國慶假期，程陽靈坐在辦公室數了數卷子數量，又問了隔壁班的老師假期作業布置多少，確認沒問題後，才讓課代表下發下去。
她是班主任，作業是最後發的，等全部工作做完後，讓他們放學。
她坐在教室裏看著班內人成群結對的走出去。
最後班裏只剩下祝洵時，程陽靈一楞。
他平時走得都比較快，怎麽這會兒忽然間就不著急了。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祝洵擡起頭，而後單肩背著收拾好的書包來到她面前。
程陽靈沒吭聲，靜靜看著他。
祝洵湊到她面前，神經兮兮的樣子：“程老師，讓我當你的物理課代表唄。”
程陽靈楞住，怎麽忽然想當她的課代表了？
“我看別的科課代表都是兩個人，只有你是一個人，我也想當。而且——”祝洵說出自己的原因：“我物理成績不是那麽好。”
確實是這樣，開學考試祝洵的物理成績在各科中不是優勢。
而她的物理課代表，是當初她們班有一個沈靜內斂的女生，讓她覺得很像高中時期的她。
可能看到了自己高中時期的縮影，程陽靈才決定選她當課代表。
遲疑一瞬，點頭同意。
祝洵歡呼一聲，和她說了聲假期愉快，就跑出去了。
程陽靈覺得好笑，怎麽像個孩子。
默了默，覺得不太對，本來就是個孩子。
國慶假期第一天，程陽靈無所事事，開始研究要不要就近出去玩一玩。
倏然，手機有一條入賬短信，是她第一個月的工資到賬了。
看了眼上面的金額，想了想，給祝清曜發了條消息：【明天和我一起去商場吧。】
他前幾天出差，兩人一直沒見過面，昨天剛回來，恰好她今天工資到了，想著還應該還他一件風衣，現在買過段時間就可以穿了，索性直接問了他。
祝清曜立刻回覆：【好。】
緊接著，對方又發來一條：【國慶假期有什麽安排嗎？】
程陽靈想了想，回了個沒有。
祝清曜：【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日出，爬爬山。】
程陽靈本來也沒什麽可做的，直接答應了。
祝清曜：【那明天和你去商場，4號去爬山，5好休息，6號去看日出。】
說著，還把門票發了過來。
“......”
她以為是爬山看日出，沒想到是兩項活動。
隔天程陽靈早起化了個妝，而後等著祝清曜過來接她。
她本想自己坐公交過去，但是拗不過祝清曜，就隨了他的意。
程陽靈看到祝清曜的時候，註意到他的註意力一直在她臉上。
臉熱，小聲囁嚅：“你別亂說話。”
“行。”
祝清曜問了她要去那裏，直接出發。
商場離這裏比較遠，開車四十分鐘才到。
程陽靈站在一樓的牌子處，祝清曜以為她是有目的要去哪個店鋪，也就沒催。
過了一會兒，程陽靈側目看他：“走吧。”
祝清曜點頭，跟在她身後。
兩個人來到電梯，程陽靈直接按了三層。
剛才她看的時候他沒看，所以也就不清楚三層具體是賣什麽的。
直到電梯停在三層打開，祝清曜跟在她後面出來，一楞。
遲疑問她：“你不買？”
程陽靈搖了搖頭，解釋：“我發工資了，給你買一件風衣。”
頓了下，解釋：“還你。”
祝清曜耷拉下眉眼，沒吭聲。
程陽靈沒註意，她只是覺得，這個時間買了，恰好是新款，過段時間也可以穿了。
兩人在三層轉了許久 ，祝清曜也試了幾件，都覺得不合適。
程陽靈有些氣餒，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審美，明明她已經盡量按照他的那件風格來選了，但是祝清曜總覺得不好看。
坐在休息椅上，重重嘆息一聲。
祝清曜側目看她，抿了抿唇。
見她一直不看他，收回視線。
00應該是生氣了。
她特意約他出來結果他一直在挑剔。
再次瞥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氣，出聲喊她：“00。”
程陽靈瞅他。
“我只是覺得，你剛發工資還是先留著，我還有衣服，並不著急。”
程陽靈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一頓，直楞楞看向他。
她當然知道祝清曜不缺衣服，只是覺得，一直欠他這個東西，心裏總是掛記著。
但也有可能，程陽靈低下眉眼，不確定是不是她想太多，是他不想和自己分不太清。
最終，程陽靈還是給祝清曜買了。
兩人又在外面一起吃了午飯，祝清曜又把她送回金烏巷。
剛剛吃飯的時候，程陽靈說這個假期要讓程明陪著她去練車，所以祝清曜直接把他送回金烏巷。
只是兩人回去的時候，恰好碰見趙淑敏和鄭慧在門口聊天。
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有說有笑的。
看見面前忽然多出一輛車，齊齊看過來。
程陽靈瞬間就不想下車了，但是兩人都已經看到他們了，無奈，只好硬著頭皮下去。
程陽靈先是對著鄭慧打了生招呼，而後站到趙淑敏身旁。
主駕駛的位置，正對著兩人，祝清曜下車後直接問鄭慧：“您怎麽在這兒？”
程陽靈聞聲看去，她以為，祝清曜和鄭慧的關系不會這麽僵硬，但聽到祝清曜的語氣，就明白只是鄭慧不再堅持而已，祝清曜多少還有些沒有放下。
他的位置離她比較近，程陽靈下意識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擺，示意他不要這樣。
鄭慧張了張嘴嘴，什麽也沒解釋。
趙淑敏註意到母子兩人關系不是那麽好，把鄭慧喊走，同時還示意程陽靈勸勸他。
程陽靈點頭。
隨意坐在小巷的花壇上，擡頭看他：“你怎麽和阿姨這麽說話？”
祝清曜抿了抿唇：“我怕她和阿姨說一些不好的話。”
尤其忽地低沈下來：“00，她已經傷害過你了。”
他慢慢坐到她身旁，骨節分明的手用力摳著膝蓋，聲音低沈：“我怕到時候阿姨對我印象不好。”
冗長的沈默。
頭頂的樹葉隨著秋風被吹下來，邊角處有些泛黃，程陽靈這才意識到，秋天到了。
盯著那一小處黃點發呆，她明白他什麽意思。
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祝清曜，上周我和阿姨碰見了。”
祝清曜猛地擡頭看她，眼裏的惶恐驟現。
“阿姨和我道歉了，她現在也......挺後悔的。”
祝清曜沒吭聲，這段時間鄭慧也確實總是給他發消息，只是他都是偶爾回一次。
但他沒想到，她找過她。
“沒瞞著我什麽？”
程陽靈搖頭，“我不會瞞著你任何事情。”
隔了幾秒，程陽靈再次出聲：“雖然我沒辦法對你當初的經歷感同身受，但祝清曜，我還是想說，阿姨已經知道錯了。”
說著，她還捏了捏他的手指：“所以，你要不要嘗試一下心平氣和地和阿姨說話？”
祝清曜沒吭聲，程陽靈摸不準他的態度，又補充：“當然，你如果做不到也沒關系的。”
她想，她總歸是更偏向祝清曜的。
如果祝清曜不願意，那她可以永遠站在他身前。
她能做的，只有勸說，而不是要求或者是強迫祝清曜去做一件他們覺得對的事情。
“我試試，”祝清曜把手反過來，掌心向上，像是在虛攏著她的手：“可是我總覺得，我不能釋懷。”
程陽靈倒是能理解，“試一試，不強求。”
祝清曜點頭。
程陽靈給趙淑敏發了條消息，讓她回來，兩人估計也沒走多遠，十分鐘就回來了。
四人面對面站著，還是鄭慧先出聲：“曜曜，在家吃了午飯在走吧？你爸爸今天中午也回來。”
程陽靈下意識屏住呼吸，像是在驗收一個聽她講完課學生的成績。
不知過了多久，祝清曜才輕輕出聲：“好。”
只是語氣裏多少有些不情願。
程陽靈下意識松了一口氣，和趙淑敏回了家。
門剛關上，趙淑敏就問她：“怎麽和他一起回來的？”
程陽靈輕聲道：“一起出去了趟。”
趙淑敏點頭，隨即又重重嘆息一聲：“你說，當初她何必這麽逼人家孩子，現在都不跟她親了。”
默了默，似是感慨：“還好我當初沒強迫你去學什麽。”
程陽靈覺得好笑，忙應和著她：“是是是，你和我爸嘴開明了。”
兩人一起進了屋子。
程明正在家裏洗水果，見到趙淑敏後抱怨了一句：“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趙淑敏潦草解釋：“有點事。”
程陽靈坐在沙發上，等著程明把水果拿過來。
明天後天兩天他要和程明一起去練車，兩個坐在客廳開始討論要去哪裏，就在兩人剛要做最後決定時，趙淑敏突然出聲：“我想去趟花鳥市場，院子裏的花有的死了，準備再買一點。”
“......”
兩人齊齊沈默，怎麽忽然冒出來一個不在計劃內的目的地。
見兩人都不說話，趙淑敏繼續道：“怎麽，不想帶我去啊？”
“不是......”程陽靈解釋：“就是那個地方人太多了，我怕我開不好......”
“沒人的地方掛上檔就會。”
“......”
最終還是決定去花鳥市場，程陽靈覺得趙淑敏說的也有道理。
-
接連兩天的練車時間，轉瞬就到了4號，祝清曜來金烏巷接的程陽靈。
兩人去了本地的一處山。
假期原因，即便景區還沒開門，外面也已經等了好多人。
程陽靈看著外面的人，蹙了蹙眉。
“怎麽？”
“我好像，看到了祝洵。”
“......在哪兒？”
程陽靈指了指，祝清曜順著看去，還真是。
祝洵也註意到兩人，跑過來：“小叔，程老師。”
程陽靈有些尷尬，她沒料到會在這裏碰到自己的學生。
反倒是祝清曜沒什麽一樣，問：“和誰來的？”
“朋友。”祝洵指了指不遠處的人，兩人順勢望去，是個男生，只是那人的註意力沒在這邊。
祝洵看了祝清曜一眼，小心斟酌道：“小叔，那下午你能把我們兩個送回去嗎？”
祝清曜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不能。”
祝洵：“......”
程陽靈：“......”
他就知道，希望渺茫，他就不該問！！
還好他沒和他朋友說。
有些郁悶：“那我們自己回去，你和程老師好好玩。”
說完，和程陽靈告別，都不多看祝清曜一眼。
等人走後，程陽靈這才看向旁人。
“怎麽不送他？”
“耽誤我時間。”
程陽靈匪夷所思，問：“那不然我們兩個也是回去啊，怎麽就耽誤你時間了？”
祝清曜忽地笑了，稍稍弓下身子，下頜停在她耳尖處。
呼出的溫熱七夕全都噴灑在她耳邊，又像雨滴似的從耳垂落在鎖骨處，密密麻麻的酥癢感順著此處在體內四處亂竄，程陽靈大腦宕機一瞬。
隨後，耳邊傳來一道聲音：“我這不是，主要怕你害羞嘛~”
他尾音甚至甚至還是上揚的，音落，程陽靈耳朵驟紅發熱，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如何動作。
兩人就這麽僵在原地，偶有細弱的微風吹過，仿若要帶走她的燥熱，但總歸是無濟於事。
不知過了多久，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售票處營業了，快去買票。”
程陽靈這才收回思緒，往後退了一步。
“你去取票吧。”
他早就買好門票，只是需要在人工窗口取票才可以。
祝清曜也不再逗她，前往窗口取票。
程陽靈看著他的背影，蝴蝶i拿起手機對著自己的臉照了照。
還好，不是那麽紅。
耳後，又仔細觀察了下自己。
祝清曜長得好，她知道。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特意減肥。
只是，程陽靈盯著手機屏幕的自己，杏眼圓潤，鬢邊的碎發碎風擺動，又多了幾分嬌俏，嘴唇紅潤，此刻還在微微張著。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麽差，只是和祝清曜相比，總覺得自己不如對方罷了。
祝清曜取好票後，程陽靈收起手機，對方顯然註意到她的動作，問道：“在看什麽？”
程陽靈胡亂扯了個謊：“剛剛眼裏被風吹進沙子，看了下。”
祝清曜沒多問，帶著她一同前往前往景區入口。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消息發完後, 程陽靈氣憤盯著手機屏幕看，她甚至都想好了應該怎麽說祝清曜。
只不過祝清曜每次都和她設想的不一樣, 她本以為對方會給他會條消息或者語音，但是沒料到對方直接打了個視頻過來。
程陽靈本不想接通，只是在糾結的時候，手指誤觸到接通鍵，緊接著，他的臉就出現在她的手機裏。
與之而來的是那道熟悉的聲音：“00。”
程陽靈看著屏幕強壯鎮定，他剛洗完澡出來，發梢還帶著水珠, 偶爾掉落下來, 消失在屏幕中。
程陽靈不自覺吞咽了下口水。
祝清曜見狀, 悠悠挑眉：“看來程老師也不是那麽巋然不動。”
程陽靈沒反應過來：“什麽？”
“你剛剛......”他頓了下，拉長尾音, 而後慢慢悠悠道：“咽口水了。”
“......”
程陽靈完全不知道她剛剛有那個動作，不承認：“你看錯了。”
“可是我兩只眼睛看的清清楚楚呢。”
程陽靈一時間摸不準她剛剛是不是真的那樣了，胡亂解釋：“可能是口渴了。”
說完, 還特意帶著手機去客廳喝了一杯水才回到臥室。
這期間, 祝清曜一句話都沒說。
等她回到臥室，這才問他：“你打電話來什麽事？”
“我是想和你說，祝洵如果不聽話, 你隨時給我發消息。”
程陽靈本就是一句氣話, 沒想到他還真的很認真的給了她回覆，將信將疑看他：“你管得了嗎？”
原因無他, 兩個年齡這麽近, 祝洵應該把他當朋友才對，怎麽可能會怕他。
“哦, 管不了就打唄。”
祝清曜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也不知道從哪裏扯出一條毛巾，在腦袋上胡亂擦著。
“......祝清曜。”
他停下動作，瞅她。
程陽靈抿了抿唇，給出一句事實：“打孩子不好。”
“那怎麽辦？”祝清曜輕笑一聲：“我不會管孩子。”
程陽靈覺得今天和他說讓他管孩子是一個特別錯誤的決定。
她本以為他能夠和祝洵好好溝通和交流，結果沒想到他一上來說的解決方案就是打孩子。
“那，還是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相比較他，她還是有經驗的。
“好，那以後我的孩子也讓你來管。”
“好。”程陽靈沒多想，以為他說的是以後他的孩子在學校也是讓她來管。
氣憤沈默一瞬，祝清曜就這麽盯著手機屏幕直直看著她笑。
不知過了多久，程陽靈後知後覺一是過來，剛剛他的那句話有歧義，或許，他說的，不單單是指在學校呢？
想到這兒，程陽靈的臉唰的一下，就熱了。
把手機拿遠，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窘迫。
她覺得，和祝清曜說努努力是個錯誤決定。
這種直白不加任何遮掩的行為話語，她招架不住。
祝清曜看不見她，也不催。
他知道這麽直白的話會讓程陽靈赧然甚至會生氣。
須臾，程陽靈才慢慢挪向手機鏡頭。
她的臉還有些紅，餘溫也沒完全消散下去，只是覺得這樣讓他等著沒什麽意義，索性直接結束了話題：“那個，我明天還要上班，先不聊了，晚安。”
祝清曜也沒繼續逗她，“晚安。”
掛斷視頻，程陽靈把手機扔到一旁，手臂撐在眼睛上方，會想起剛剛祝清曜和她說的話，耳朵再次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他怎麽能，這麽打直球啊......
而且她剛剛，怎麽就不能多思考一下。
就好像中了一個圈套，哪怕已經逃離出來了，但那心有餘悸的感覺仍然存在。
-
這周上完就是國慶假期，程陽靈坐在辦公室數了數卷子數量，又問了隔壁班的老師假期作業布置多少，確認沒問題後，才讓課代表下發下去。
她是班主任，作業是最後發的，等全部工作做完後，讓他們放學。
她坐在教室裏看著班內人成群結對的走出去。
最後班裏只剩下祝洵時，程陽靈一楞。
他平時走得都比較快，怎麽這會兒忽然間就不著急了。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祝洵擡起頭，而後單肩背著收拾好的書包來到她面前。
程陽靈沒吭聲，靜靜看著他。
祝洵湊到她面前，神經兮兮的樣子：“程老師，讓我當你的物理課代表唄。”
程陽靈楞住，怎麽忽然想當她的課代表了？
“我看別的科課代表都是兩個人，只有你是一個人，我也想當。而且——”祝洵說出自己的原因：“我物理成績不是那麽好。”
確實是這樣，開學考試祝洵的物理成績在各科中不是優勢。
而她的物理課代表，是當初她們班有一個沈靜內斂的女生，讓她覺得很像高中時期的她。
可能看到了自己高中時期的縮影，程陽靈才決定選她當課代表。
遲疑一瞬，點頭同意。
祝洵歡呼一聲，和她說了聲假期愉快，就跑出去了。
程陽靈覺得好笑，怎麽像個孩子。
默了默，覺得不太對，本來就是個孩子。
國慶假期第一天，程陽靈無所事事，開始研究要不要就近出去玩一玩。
倏然，手機有一條入賬短信，是她第一個月的工資到賬了。
看了眼上面的金額，想了想，給祝清曜發了條消息：【明天和我一起去商場吧。】
他前幾天出差，兩人一直沒見過面，昨天剛回來，恰好她今天工資到了，想著還應該還他一件風衣，現在買過段時間就可以穿了，索性直接問了他。
祝清曜立刻回覆：【好。】
緊接著，對方又發來一條：【國慶假期有什麽安排嗎？】
程陽靈想了想，回了個沒有。
祝清曜：【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日出，爬爬山。】
程陽靈本來也沒什麽可做的，直接答應了。
祝清曜：【那明天和你去商場，4號去爬山，5好休息，6號去看日出。】
說著，還把門票發了過來。
“......”
她以為是爬山看日出，沒想到是兩項活動。
隔天程陽靈早起化了個妝，而後等著祝清曜過來接她。
她本想自己坐公交過去，但是拗不過祝清曜，就隨了他的意。
程陽靈看到祝清曜的時候，註意到他的註意力一直在她臉上。
臉熱，小聲囁嚅：“你別亂說話。”
“行。”
祝清曜問了她要去那裏，直接出發。
商場離這裏比較遠，開車四十分鐘才到。
程陽靈站在一樓的牌子處，祝清曜以為她是有目的要去哪個店鋪，也就沒催。
過了一會兒，程陽靈側目看他：“走吧。”
祝清曜點頭，跟在她身後。
兩個人來到電梯，程陽靈直接按了三層。
剛才她看的時候他沒看，所以也就不清楚三層具體是賣什麽的。
直到電梯停在三層打開，祝清曜跟在她後面出來，一楞。
遲疑問她：“你不買？”
程陽靈搖了搖頭，解釋：“我發工資了，給你買一件風衣。”
頓了下，解釋：“還你。”
祝清曜耷拉下眉眼，沒吭聲。
程陽靈沒註意，她只是覺得，這個時間買了，恰好是新款，過段時間也可以穿了。
兩人在三層轉了許久 ，祝清曜也試了幾件，都覺得不合適。
程陽靈有些氣餒，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審美，明明她已經盡量按照他的那件風格來選了，但是祝清曜總覺得不好看。
坐在休息椅上，重重嘆息一聲。
祝清曜側目看她，抿了抿唇。
見她一直不看他，收回視線。
00應該是生氣了。
她特意約他出來結果他一直在挑剔。
再次瞥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氣，出聲喊她：“00。”
程陽靈瞅他。
“我只是覺得，你剛發工資還是先留著，我還有衣服，並不著急。”
程陽靈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一頓，直楞楞看向他。
她當然知道祝清曜不缺衣服，只是覺得，一直欠他這個東西，心裏總是掛記著。
但也有可能，程陽靈低下眉眼，不確定是不是她想太多，是他不想和自己分不太清。
最終，程陽靈還是給祝清曜買了。
兩人又在外面一起吃了午飯，祝清曜又把她送回金烏巷。
剛剛吃飯的時候，程陽靈說這個假期要讓程明陪著她去練車，所以祝清曜直接把他送回金烏巷。
只是兩人回去的時候，恰好碰見趙淑敏和鄭慧在門口聊天。
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有說有笑的。
看見面前忽然多出一輛車，齊齊看過來。
程陽靈瞬間就不想下車了，但是兩人都已經看到他們了，無奈，只好硬著頭皮下去。
程陽靈先是對著鄭慧打了生招呼，而後站到趙淑敏身旁。
主駕駛的位置，正對著兩人，祝清曜下車後直接問鄭慧：“您怎麽在這兒？”
程陽靈聞聲看去，她以為，祝清曜和鄭慧的關系不會這麽僵硬，但聽到祝清曜的語氣，就明白只是鄭慧不再堅持而已，祝清曜多少還有些沒有放下。
他的位置離她比較近，程陽靈下意識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擺，示意他不要這樣。
鄭慧張了張嘴嘴，什麽也沒解釋。
趙淑敏註意到母子兩人關系不是那麽好，把鄭慧喊走，同時還示意程陽靈勸勸他。
程陽靈點頭。
隨意坐在小巷的花壇上，擡頭看他：“你怎麽和阿姨這麽說話？”
祝清曜抿了抿唇：“我怕她和阿姨說一些不好的話。”
尤其忽地低沈下來：“00，她已經傷害過你了。”
他慢慢坐到她身旁，骨節分明的手用力摳著膝蓋，聲音低沈：“我怕到時候阿姨對我印象不好。”
冗長的沈默。
頭頂的樹葉隨著秋風被吹下來，邊角處有些泛黃，程陽靈這才意識到，秋天到了。
盯著那一小處黃點發呆，她明白他什麽意思。
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祝清曜，上周我和阿姨碰見了。”
祝清曜猛地擡頭看她，眼裏的惶恐驟現。
“阿姨和我道歉了，她現在也......挺後悔的。”
祝清曜沒吭聲，這段時間鄭慧也確實總是給他發消息，只是他都是偶爾回一次。
但他沒想到，她找過她。
“沒瞞著我什麽？”
程陽靈搖頭，“我不會瞞著你任何事情。”
隔了幾秒，程陽靈再次出聲：“雖然我沒辦法對你當初的經歷感同身受，但祝清曜，我還是想說，阿姨已經知道錯了。”
說著，她還捏了捏他的手指：“所以，你要不要嘗試一下心平氣和地和阿姨說話？”
祝清曜沒吭聲，程陽靈摸不準他的態度，又補充：“當然，你如果做不到也沒關系的。”
她想，她總歸是更偏向祝清曜的。
如果祝清曜不願意，那她可以永遠站在他身前。
她能做的，只有勸說，而不是要求或者是強迫祝清曜去做一件他們覺得對的事情。
“我試試，”祝清曜把手反過來，掌心向上，像是在虛攏著她的手：“可是我總覺得，我不能釋懷。”
程陽靈倒是能理解，“試一試，不強求。”
祝清曜點頭。
程陽靈給趙淑敏發了條消息，讓她回來，兩人估計也沒走多遠，十分鐘就回來了。
四人面對面站著，還是鄭慧先出聲：“曜曜，在家吃了午飯在走吧？你爸爸今天中午也回來。”
程陽靈下意識屏住呼吸，像是在驗收一個聽她講完課學生的成績。
不知過了多久，祝清曜才輕輕出聲：“好。”
只是語氣裏多少有些不情願。
程陽靈下意識松了一口氣，和趙淑敏回了家。
門剛關上，趙淑敏就問她：“怎麽和他一起回來的？”
程陽靈輕聲道：“一起出去了趟。”
趙淑敏點頭，隨即又重重嘆息一聲：“你說，當初她何必這麽逼人家孩子，現在都不跟她親了。”
默了默，似是感慨：“還好我當初沒強迫你去學什麽。”
程陽靈覺得好笑，忙應和著她：“是是是，你和我爸嘴開明了。”
兩人一起進了屋子。
程明正在家裏洗水果，見到趙淑敏後抱怨了一句：“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趙淑敏潦草解釋：“有點事。”
程陽靈坐在沙發上，等著程明把水果拿過來。
明天後天兩天他要和程明一起去練車，兩個坐在客廳開始討論要去哪裏，就在兩人剛要做最後決定時，趙淑敏突然出聲：“我想去趟花鳥市場，院子裏的花有的死了，準備再買一點。”
“......”
兩人齊齊沈默，怎麽忽然冒出來一個不在計劃內的目的地。
見兩人都不說話，趙淑敏繼續道：“怎麽，不想帶我去啊？”
“不是......”程陽靈解釋：“就是那個地方人太多了，我怕我開不好......”
“沒人的地方掛上檔就會。”
“......”
最終還是決定去花鳥市場，程陽靈覺得趙淑敏說的也有道理。
-
接連兩天的練車時間，轉瞬就到了4號，祝清曜來金烏巷接的程陽靈。
兩人去了本地的一處山。
假期原因，即便景區還沒開門，外面也已經等了好多人。
程陽靈看著外面的人，蹙了蹙眉。
“怎麽？”
“我好像，看到了祝洵。”
“......在哪兒？”
程陽靈指了指，祝清曜順著看去，還真是。
祝洵也註意到兩人，跑過來：“小叔，程老師。”
程陽靈有些尷尬，她沒料到會在這裏碰到自己的學生。
反倒是祝清曜沒什麽一樣，問：“和誰來的？”
“朋友。”祝洵指了指不遠處的人，兩人順勢望去，是個男生，只是那人的註意力沒在這邊。
祝洵看了祝清曜一眼，小心斟酌道：“小叔，那下午你能把我們兩個送回去嗎？”
祝清曜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不能。”
祝洵：“......”
程陽靈：“......”
他就知道，希望渺茫，他就不該問！！
還好他沒和他朋友說。
有些郁悶：“那我們自己回去，你和程老師好好玩。”
說完，和程陽靈告別，都不多看祝清曜一眼。
等人走後，程陽靈這才看向旁人。
“怎麽不送他？”
“耽誤我時間。”
程陽靈匪夷所思，問：“那不然我們兩個也是回去啊，怎麽就耽誤你時間了？”
祝清曜忽地笑了，稍稍弓下身子，下頜停在她耳尖處。
呼出的溫熱七夕全都噴灑在她耳邊，又像雨滴似的從耳垂落在鎖骨處，密密麻麻的酥癢感順著此處在體內四處亂竄，程陽靈大腦宕機一瞬。
隨後，耳邊傳來一道聲音：“我這不是，主要怕你害羞嘛~”
他尾音甚至甚至還是上揚的，音落，程陽靈耳朵驟紅發熱，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如何動作。
兩人就這麽僵在原地，偶有細弱的微風吹過，仿若要帶走她的燥熱，但總歸是無濟於事。
不知過了多久，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售票處營業了，快去買票。”
程陽靈這才收回思緒，往後退了一步。
“你去取票吧。”
他早就買好門票，只是需要在人工窗口取票才可以。
祝清曜也不再逗她，前往窗口取票。
程陽靈看著他的背影，蝴蝶i拿起手機對著自己的臉照了照。
還好，不是那麽紅。
耳後，又仔細觀察了下自己。
祝清曜長得好，她知道。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特意減肥。
只是，程陽靈盯著手機屏幕的自己，杏眼圓潤，鬢邊的碎發碎風擺動，又多了幾分嬌俏，嘴唇紅潤，此刻還在微微張著。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麽差，只是和祝清曜相比，總覺得自己不如對方罷了。
祝清曜取好票後，程陽靈收起手機，對方顯然註意到她的動作，問道：“在看什麽？”
程陽靈胡亂扯了個謊：“剛剛眼裏被風吹進沙子，看了下。”
祝清曜沒多問，帶著她一同前往前往景區入口。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