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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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頭沒立刻回覆, 程陽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玩笑開過分了。
盯著手機屏幕開始糾結要不要再發一條消息過去。
同時內心又失落更甚。
她果然，不適合溫落那種玩笑方式。
她沒有溫落那麽大方, 她甚至會斤斤計較到別人每一個細微的動作甚至表情，她總是在逃避這些最麻煩的事情，就像她原來想過，覺得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很好。
她覺得，應該沒有人會喜歡上她。
直到祝清曜和她說，他喜歡她。
先不說現在她對祝清曜的態度，只是祝清曜說出這句話的時刻，程陽靈覺得, 她好像也沒那麽差。
很奇怪, 大學室友也有和她說類似的話, 溫落也這麽說過，但遠都沒有祝清曜這一句話帶來的影響大。
默了默, 程陽靈覺得，祝清曜對她的影響太大了。
哪怕他沒有很直白地說出來。
但程陽靈就是覺得，她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
思緒最終被祝清曜的一條視頻打斷。
程陽靈呆楞楞看著手機界面, 糾結一瞬, 選擇接通。
祝清曜在車裏，她看到了他車內座椅的裝飾。
程陽靈沒吭聲，默默吃著包子。
祝清曜扣好安全帶後, 看向手機, 先是笑了下。而後悠悠出聲：“00，我現在去接你。”
程陽靈呆滯住了,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喊他：“祝清曜。”
“嗯？”
“我沒說我要去。”
祝清曜輕笑出聲：“你想去的吧，00。”
程陽靈沒吭聲, 她確實想去，她想看看，那個錯過了八年的地方是什麽。
祝清曜發動車子，把手機放在手機支架上，發動車子：“我現在去接你。”
程陽靈沒繼續辯解，只叮囑一句讓他註意安全。
繼續刷著手機，程陽靈遲鈍反應過來，她怎麽就讓祝清曜過來接她了？
她！！怎麽就！！！讓他接她來了？？！！！
就好像是情侶約會，男生來接女生一樣。
況且，她還在家裏，她爸媽一會兒就要回來了。
程陽靈忽然覺得她的腦子剛剛可能不在了，一會兒程明和趙淑敏回來，她要怎麽解釋？
大腦快速轉動，也沒想出個合理解釋。
有些自暴自棄地躺在坐在哪裏，過了一會兒，猛然意識到，她應該給祝清曜發條消息。
程陽靈：【你別接我來了，我自己坐車過去。】
等了一會兒，祝清曜沒回覆，程陽靈盯著手機開始糾結。
他沒立刻回她，應該是沒時間。
可是，她又怕他過來和程明趙淑敏撞上，想給他打電話，又怕影響他開車，只好怔怔看著手機界面。
她不明白自己在抗拒什麽。
明明程明趙淑敏已經知道他倆的關系，祝清曜過來接她好像也不是那麽不被他們接受的事情，可她就是下意識緊張。
甚至，程陽靈把手放在胸口，感受著比平時更加有力的震動。
還有一絲雀躍。
又過了一會兒，程陽靈有些納悶，祝清曜平時等紅綠燈的時候都會看一眼手機有沒有消息，怎麽這次一直沒收到他的消息。
沒讓她糾結多久，程明和趙淑敏就回來，兩人看到她坐在桌子那裏發呆，以為出了什麽事兒。
“怎麽了？”
“嗯？”程陽靈回過神來。
“坐這兒發什麽呆？”
程陽靈糾結一瞬，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一會兒要出去一趟，就不回來了。”
趙淑敏楞了一瞬，狐疑問：“是對門那孩子嗎？”
程陽靈抿唇，沒吭聲。
趙淑敏瞬間就明白了，只叮囑她註意安全。
哪怕她嘴上說著不著急，但是看著身邊朋友親戚家的孩子都結婚甚至開始有孩子了，他們多少心裏也會著急。
只不過和程陽靈說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告訴程陽靈不要將近，他們更怕把程陽靈逼急了找到一個不合適的人蹉跎一生。與其那樣，還不如告訴她不要著急，畢竟，他們不能一直陪著她，但是喜歡且合適的伴侶可以。
祝清曜是在二十分鐘後到的，程陽靈正在屋子對著鏡子化妝。
也不知為什麽，她就是忽然想化一個。
祝清曜給她發消息的時候，她正準備塗口紅，胡亂選了一個色號，草草塗上就出去了。
經過客廳的時候，和程明趙淑敏說了聲，就離開了。
只是到了門口的時候，程陽靈倏地就停下了。
她在想，她會不會過於在意，顯得她對他有什麽異樣的心思一樣。
手指在門上輕輕點了兩下，無奈扯起唇角，她可不就是，很在意，有暧昧的心思。
深吸一口氣，打開門，祝清曜正斜靠在副駕駛這邊。
她擡眼看的時候，祝清曜恰好聽到聲音低下頭。
他的方向正對著太陽，日光強烈刺得他微微瞇眼，額前的碎發也隨著他的動作耷拉下來，擋住他的眉眼。
他頭發有些長了，甚至能紮到他的眼睛。
明明劉海已經擋住他的眼睛，可莫名的，程陽靈就是能清楚感受到，他的神情。
心臟不爭氣的再次活躍起來。
祝清曜忽然低低笑出聲來。
程陽靈臉熱，不明白他笑什麽。
說話都有些赧然：“你笑什麽？”
祝清曜站直身子，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手臂撐在上面，語調揚起：“00，你今天很好看。”
又怕這句話不合適，補充道：“你每天都好看。”
“......”
像個風流又濫情的二世祖。
程陽靈沒吭聲，直接鉆進車裏，說出的話卻像個向大人討糖吃的孩子。
等她坐穩後，祝清曜輕輕把車門關上，從前面繞道駕駛位置。
先是看了眼程陽靈集扣沒扣好安全帶，而後又發動車子，扣上自己的。
車子穩定前行，程陽靈內心遲疑一瞬，還是決定問出來。
“為什麽突然想帶我出去？”
“也不算突然吧......”
“啊？”
這難道還不算突然嗎？今早問的她，一個小時後就出發了。
“你就當是我有私心，想完成八年前沒做完的事情。”
他八年前就想做的事情嗎？
程陽靈忽然很好奇，到底什麽事情，能讓他惦記八年。
“不過——”恰當紅燈，祝清曜穩穩停好車子：“你已經完成一個了。”
程陽靈狐疑一瞬：“我？完成一個了？”
她怎麽不知道？
正準備繼續往下問去，祝清曜就發動車子：“等時機到了我就告訴你。”
“......”
她很想問問，什麽時候才是他覺得對的時候。
可是問的話，就好似她憋不住般。
又開了一個小時，因為是周末，停車場幾乎沒什麽車位，兩人在停車場轉了一圈，才找到一處地方。
程陽靈低頭，看了眼手擋，R才是倒車，她想，她或許也該開開車了，不然以後出行都不方便。
視線逐漸上移，見他另一只手張搭在方向盤上，帶動著整個方向盤都打轉圈，車子逐漸向後倒去。
程陽靈內心吸了一口氣，這個動作，有點酷，甚至有些撩。
直到祝清曜把車子停好，程陽靈的視線沒收回來。
解開安全帶，祝清曜看向旁人。
其實她一開始看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只不過他專心倒車，不能分神，這會兒見她還在看他，忽然伸出手。
程陽靈註意到他的動作，猛地向後靠去，後腦撞到車門，她沒在意，一臉震驚看他。
“疼不疼？”
程陽靈搖頭。
“想什麽呢？”
斂了斂思緒，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覆：“想練車。”
祝清曜忽然來了興趣：“那要不，你找我？我當你陪練。”
“......”程陽靈看了他一眼，解開安全帶，“我爸陪我就行了。”
“......”
其實她沒好意思說，她覺得祝清曜車太貴了，她怕萬一發生刮蹭，她賠不起。
在金錢面前，她還是選擇程明吧。
兩個人下了車，祝清曜很熟練帶她來到一處橋前，淡聲說：“本來是想帶你來這座橋的。”
程陽靈看了眼，沒看出什麽與眾不同。
“這座橋上去後，又金榜題名的祝福，我本想著帶你來，但是那天你暈船，我也就沒再帶你來這邊，距離有點遠。”
祝清曜往前走了一步：“但是你現在已經很好了，所以就沒什麽必要了。”
程陽靈看了眼，橋很寬很長，應該是這些年新建的，不像是歷史遺留下來的產物。
沒有任何緣由的，她很想走完這座橋。
祝清曜幫了她那麽多，她想，她總要完成一些她的心願，哪怕過了這麽長時間。
“走一下吧。”
“什麽？”她聲音太輕，祝清曜沒沒聽清。
“我說，走一下吧。”
說著，程陽靈往前走了幾步，祝清曜立刻跟在他身後。
走到橋的正中央，程陽靈忽然停下，轉過身面對祝清曜。
輕聲喊：“祝清曜。”
祝清曜低頭看她。
“你出國那天，我去找過你。”
祝清曜手指微微蜷縮，滿腔酸澀，甚至喉嚨都是苦澀感。
聲音暗啞，用了很大的力量才問出這句話：“然後呢？”
他怎麽沒看見她？
他一直以為，她沒來。
“我當時挺生氣的，你出國當天才給我發的消息，我不想回你，就在家整理東西，然後我......”程陽靈語氣很輕，像是在回憶那天的情景：“靜不下心來，跑出去找你了。”
祝清曜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還記得那天他落地英國後，看到程陽靈的消息。
“我到機場的時候，你已經登機了，所以就......錯過了。”
祝清曜擡眼看她，她眉眼淡淡，目光還有些散，下頜線條溫和，唇角還低垂著，她出來沒紮頭發，湖上風大，吹得她頭發胡亂飛著，偶爾還有幾率頭發碰到她眼睛。
他正準備擡起手替她把頭發別再耳後，程陽靈已經擡起手，指尖在耳後繞了一圈，碎發好似就固定住了。
而後，她慢慢轉過身，和他對視。
她眼裏的迷茫還沒完全消退下去，祝清曜直勾勾看著她，希望能從她眼裏看出來什麽。
見她眨了下眼，眼裏的情緒全部消失不見，只留下清明，仿若剛剛只是她的錯覺。
“那個時候，我就希望你，前程萬裏。”
她語氣低沈，被微風帶過，仿若在他耳邊喃喃自語。
心臟像是被什麽東西抓住了，讓他喘不上來氣。他想大口呼吸，也確實這樣做了，但又無濟於事。
他想說些什麽，可又不知道說什麽，兩個人就這麽站在橋正中央，身後總有人們的說笑聲，伴隨著水面浮動的聲音，充斥在耳邊。
可他無心想這些，他忽然覺得，七年前的他，可真是個混蛋。
00這麽好，他怎麽能，一聲不吭地就走了，他怎麽能，看到她的消息，一點回覆都沒有，他怎麽能，讓他的00平白等了他七年。
祝清曜忽地一把拽過她，程陽靈一時不察，直接撞在他胸膛上，還沒反應過來，祝清曜雙臂環住她，把她固定在他的懷中，下巴頂在她頭頂，聲音低沈：“對不起00，對不起，我是個混球，我不該那個時候不回你消息的。”
因為離得近，他說話的時候，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
程陽靈垂下眼睫，不知道是他太瘦了還是他骨架比較大，他鎖骨明顯，她甚至覺得能在上面放兩枚硬幣。
她擡起手，在他後背輕輕拍了拍。
“祝清曜，我真的不怪你了。”
她的少年，明明才是被生活壓迫的那個，憑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她道歉。
“你也完成了我的心願不是嗎？”
這句話說完，程陽靈能很明顯感受到祝清曜身子一僵。
他的00啊，怎麽能這麽溫柔，永遠都在給別人善意。
兩人誰都沒說話，不值到過了多久，祝清曜才松開她。
兩人走完這座橋，祝清曜輕聲：“00，我完成了你的期許。”
隨後他又把她帶到車位，不知道要往哪兒去。
這個地方橋很多，貌似是一種文化。
著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她已經看到很多座橋了。
祝清曜停好車子，程陽靈本以為是要回去的，沒多考慮直接問出來：“不回家嗎？”
“00，我們開車一個小時，總不能還沒到午飯時間就回去吧。”
“......”
說著，兩個人下了車，祝清曜繞到她旁邊：“這邊玩得比較多，可以逛一逛。”
程陽靈也沒什麽異議，她也不想這麽早就回去。
又或者說，她想和祝清曜在一起的時間，久一點。
不知走了多久，停在一處，那橋幾乎堪堪停在水面上，要是一陣大風吹過帶動水面，怕是能打濕鞋子，只是，上面有許多拍婚紗照的人。
程陽靈呆楞楞看了一會兒，內心好奇，他們真的不怕把婚紗打濕嗎？
祝清曜瞥了她一眼，右手手指摩擦了下衣擺，內心緊張，深吸一口氣，裝作很自然的樣子：“00，要上去看看嗎？”
程陽靈點頭。
這個地方景色很美。
兩人繞過那些拍婚紗照的，最終來到一處小亭子，程陽靈站在上面，看著眼前泛起層層漣漪的水面，以及不遠處的坐在游船上的人們。
再稍稍擡眼，看著不遠處的塔，佇立於高聳的松柏樹後面，給人一種肅穆的感覺。
就好像，在鎮壓或者保護著什麽。
“其實，這裏看日出也很好看。”思緒被祝清曜打斷，程陽靈側目看他。
祝清曜也低下頭去：“你要是想看，下次我帶你來看日出。”
程陽靈沒有任何猶疑地，點頭同意：“好。”
祝清曜好似意識到什麽，彎唇笑了笑。
倏地，身後好似有大批人過來，而後，程陽靈聽見一個帶著喇叭的聲音傳來，設備很熟悉，她上課經常用。
緊接著，她聽到那導游介紹，這座橋是一座愛情橋。
程陽靈呼吸一滯。
她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祝清曜故意的，但她總覺得，太過湊巧了些。
大腦宕機一瞬，過了幾秒，才緩緩擡起頭看向旁人，祝清曜也正在看著她。
還不等她問，祝清曜主動解釋：“不是巧合。”
是他蓄謀已久的，私念。
他帶她來這座橋的時候，本還擔心她會不會知道這座橋的傳說，但是當他問出要不要一起上來走走時，她同意了，沒有任何疑惑，他就知道，他沒聽過。
可是，他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趕上一個這麽認真負責的導游，把這座橋講解的這麽詳細。
聽到那導游的聲音，他立即就低下頭看她的反應。
她貌似在屏住呼吸，有些緊張和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才擡頭看他。
既然已經被她知道，他也不在藏著，直接說出他的想法。
程陽靈嘴唇翕動，很是不解：“為什麽？”
為什麽要帶一個毫無理想答案的她，來到這裏。
“因為啊——”祝清曜看向遠方，尾音拉長，語氣鄭重但是音調很低，“想和在一起這件事，是我想了九年的事情。”
“九年？”
程陽靈有些不明白，他沒·倆高二才算正式認識，也才八年，怎麽就平白無故多出一年來。
祝清曜唇角微微上揚：“我高一就知道你。”
程陽靈沒吭聲。
“那個時候你們班體育課，你一個人坐在看臺上，我就在下面看你。”
她上體育課的時候，還是高一上學期剛開學那段時間，後面她就休學了。
程陽靈愈發沈默，她一直以為，她比他要認識對方久一點，但沒想到，對方比她還要早一些。
“後來每次體育課我都找過你，只是後來我再也沒看見過你，沒想到高二咱兩就一個班級了。”祝清曜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沒松開，像是在安撫她：“和劉隱說要和你當同桌的時候，也是我想了好久的。”
祝清曜向她靠近一步，沒松開她的手指，程陽靈沒心思去管。
“00，所有的一切，在你看來巧合又或者是讓你疑惑的事情，都是我蓄謀已久。”
是我，先對你產生了一些旖旎心思，而你，只要站在那裏，就會吸引我情不自禁向你跑去。
因為想提前見到你，所以是跑去，而不是走去。
哪怕提前幾秒鐘，他也開心的。
不知過了多久，程陽靈才出聲：“11。”
她轉頭看他：“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她靠近他，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道：“那個飛機我還留著。”
她不擅長很直白說出內心的想法，但她覺得，說出這句話，祝清曜已經能明白了。
祝清曜捏著她的手指微微用力，又意識到什麽，送了力道：“你打開過嗎？”
程陽靈搖了搖頭，最開始只是聽他的話，他讓打開再打開，後來就是想扔掉又舍不得，只好小心翼翼收起來，期望有一天能聽到他告訴她，可以打開了。
只不過那個時候，她只覺得這件事概率很小。
但現在，好像一切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
“00，回去打開吧。”
“好。”
兩人又在這邊玩了一會兒，祝清曜找到一處飯店，裏面都是一些情侶，甚至就連餐廳放的音樂都是平添暧昧繾綣的，兩人坐在裏面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誰也沒提剛剛在橋上的事情，也沒說這個餐廳是不是不太符合兩人現在的關系。
祝清曜把菜單遞給程陽靈，讓她選。
程陽靈也沒推辭，只是選著選著，忽然想起來什麽，問道：“高考之前，你帶的飯都是清淡的，也是阿姨......”
她沒把話說完，只是這一半，祝清曜也能理解。
“是。”他替程陽靈燙好碗筷，淡淡道：“她說高考之前清淡飲食，別考試的時候鬧肚子，不然這三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程陽靈默然，雖然鄭慧說的有道理，但是在她看來，未免太過強勢了。
程陽靈看著擺在面前的碗筷，忽然就沒有想勾下去的欲望，把菜單遞給祝清曜。
對方一臉不解看她。
她語氣纏綿，甚至還有些心疼的意味：“在我這裏，你可以永遠優先。”
永遠優先啊......
祝清曜能明白他什麽意思，就是他在她這裏，可以永遠不被束縛住，他可以永遠做他想做的。
扯起唇角，祝清曜看著面前的菜單，“怎麽辦啊00。”
“嗯？”
“我本來想的是，如果你不同意我，我一個人過完這一生也挺好的。但現在——”
他頓了下，眼睛直勾勾看著她，目光帶有一絲侵略：“我覺得，如果沒和你在一起，我會後悔，會不甘。”
他不甘心，把這麽好的00，放在別人那裏。
“那要不——”
程陽靈學者他剛剛說話的樣子，尾音拉長。
“你努努力。”
祝清曜猛地擡起頭，看向她。
這句話比剛剛在橋上她對他說的話還要擾亂他心智。
良久，他才道：“好。”
他的00都讓他努力，那他沒有理由不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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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沒立刻回覆, 程陽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玩笑開過分了。
盯著手機屏幕開始糾結要不要再發一條消息過去。
同時內心又失落更甚。
她果然，不適合溫落那種玩笑方式。
她沒有溫落那麽大方, 她甚至會斤斤計較到別人每一個細微的動作甚至表情，她總是在逃避這些最麻煩的事情，就像她原來想過，覺得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很好。
她覺得，應該沒有人會喜歡上她。
直到祝清曜和她說，他喜歡她。
先不說現在她對祝清曜的態度，只是祝清曜說出這句話的時刻，程陽靈覺得, 她好像也沒那麽差。
很奇怪, 大學室友也有和她說類似的話, 溫落也這麽說過，但遠都沒有祝清曜這一句話帶來的影響大。
默了默, 程陽靈覺得，祝清曜對她的影響太大了。
哪怕他沒有很直白地說出來。
但程陽靈就是覺得，她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
思緒最終被祝清曜的一條視頻打斷。
程陽靈呆楞楞看著手機界面, 糾結一瞬, 選擇接通。
祝清曜在車裏，她看到了他車內座椅的裝飾。
程陽靈沒吭聲，默默吃著包子。
祝清曜扣好安全帶後, 看向手機, 先是笑了下。而後悠悠出聲：“00，我現在去接你。”
程陽靈呆滯住了,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喊他：“祝清曜。”
“嗯？”
“我沒說我要去。”
祝清曜輕笑出聲：“你想去的吧，00。”
程陽靈沒吭聲, 她確實想去，她想看看，那個錯過了八年的地方是什麽。
祝清曜發動車子，把手機放在手機支架上，發動車子：“我現在去接你。”
程陽靈沒繼續辯解，只叮囑一句讓他註意安全。
繼續刷著手機，程陽靈遲鈍反應過來，她怎麽就讓祝清曜過來接她了？
她！！怎麽就！！！讓他接她來了？？！！！
就好像是情侶約會，男生來接女生一樣。
況且，她還在家裏，她爸媽一會兒就要回來了。
程陽靈忽然覺得她的腦子剛剛可能不在了，一會兒程明和趙淑敏回來，她要怎麽解釋？
大腦快速轉動，也沒想出個合理解釋。
有些自暴自棄地躺在坐在哪裏，過了一會兒，猛然意識到，她應該給祝清曜發條消息。
程陽靈：【你別接我來了，我自己坐車過去。】
等了一會兒，祝清曜沒回覆，程陽靈盯著手機開始糾結。
他沒立刻回她，應該是沒時間。
可是，她又怕他過來和程明趙淑敏撞上，想給他打電話，又怕影響他開車，只好怔怔看著手機界面。
她不明白自己在抗拒什麽。
明明程明趙淑敏已經知道他倆的關系，祝清曜過來接她好像也不是那麽不被他們接受的事情，可她就是下意識緊張。
甚至，程陽靈把手放在胸口，感受著比平時更加有力的震動。
還有一絲雀躍。
又過了一會兒，程陽靈有些納悶，祝清曜平時等紅綠燈的時候都會看一眼手機有沒有消息，怎麽這次一直沒收到他的消息。
沒讓她糾結多久，程明和趙淑敏就回來，兩人看到她坐在桌子那裏發呆，以為出了什麽事兒。
“怎麽了？”
“嗯？”程陽靈回過神來。
“坐這兒發什麽呆？”
程陽靈糾結一瞬，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一會兒要出去一趟，就不回來了。”
趙淑敏楞了一瞬，狐疑問：“是對門那孩子嗎？”
程陽靈抿唇，沒吭聲。
趙淑敏瞬間就明白了，只叮囑她註意安全。
哪怕她嘴上說著不著急，但是看著身邊朋友親戚家的孩子都結婚甚至開始有孩子了，他們多少心裏也會著急。
只不過和程陽靈說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告訴程陽靈不要將近，他們更怕把程陽靈逼急了找到一個不合適的人蹉跎一生。與其那樣，還不如告訴她不要著急，畢竟，他們不能一直陪著她，但是喜歡且合適的伴侶可以。
祝清曜是在二十分鐘後到的，程陽靈正在屋子對著鏡子化妝。
也不知為什麽，她就是忽然想化一個。
祝清曜給她發消息的時候，她正準備塗口紅，胡亂選了一個色號，草草塗上就出去了。
經過客廳的時候，和程明趙淑敏說了聲，就離開了。
只是到了門口的時候，程陽靈倏地就停下了。
她在想，她會不會過於在意，顯得她對他有什麽異樣的心思一樣。
手指在門上輕輕點了兩下，無奈扯起唇角，她可不就是，很在意，有暧昧的心思。
深吸一口氣，打開門，祝清曜正斜靠在副駕駛這邊。
她擡眼看的時候，祝清曜恰好聽到聲音低下頭。
他的方向正對著太陽，日光強烈刺得他微微瞇眼，額前的碎發也隨著他的動作耷拉下來，擋住他的眉眼。
他頭發有些長了，甚至能紮到他的眼睛。
明明劉海已經擋住他的眼睛，可莫名的，程陽靈就是能清楚感受到，他的神情。
心臟不爭氣的再次活躍起來。
祝清曜忽然低低笑出聲來。
程陽靈臉熱，不明白他笑什麽。
說話都有些赧然：“你笑什麽？”
祝清曜站直身子，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手臂撐在上面，語調揚起：“00，你今天很好看。”
又怕這句話不合適，補充道：“你每天都好看。”
“......”
像個風流又濫情的二世祖。
程陽靈沒吭聲，直接鉆進車裏，說出的話卻像個向大人討糖吃的孩子。
等她坐穩後，祝清曜輕輕把車門關上，從前面繞道駕駛位置。
先是看了眼程陽靈集扣沒扣好安全帶，而後又發動車子，扣上自己的。
車子穩定前行，程陽靈內心遲疑一瞬，還是決定問出來。
“為什麽突然想帶我出去？”
“也不算突然吧......”
“啊？”
這難道還不算突然嗎？今早問的她，一個小時後就出發了。
“你就當是我有私心，想完成八年前沒做完的事情。”
他八年前就想做的事情嗎？
程陽靈忽然很好奇，到底什麽事情，能讓他惦記八年。
“不過——”恰當紅燈，祝清曜穩穩停好車子：“你已經完成一個了。”
程陽靈狐疑一瞬：“我？完成一個了？”
她怎麽不知道？
正準備繼續往下問去，祝清曜就發動車子：“等時機到了我就告訴你。”
“......”
她很想問問，什麽時候才是他覺得對的時候。
可是問的話，就好似她憋不住般。
又開了一個小時，因為是周末，停車場幾乎沒什麽車位，兩人在停車場轉了一圈，才找到一處地方。
程陽靈低頭，看了眼手擋，R才是倒車，她想，她或許也該開開車了，不然以後出行都不方便。
視線逐漸上移，見他另一只手張搭在方向盤上，帶動著整個方向盤都打轉圈，車子逐漸向後倒去。
程陽靈內心吸了一口氣，這個動作，有點酷，甚至有些撩。
直到祝清曜把車子停好，程陽靈的視線沒收回來。
解開安全帶，祝清曜看向旁人。
其實她一開始看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只不過他專心倒車，不能分神，這會兒見她還在看他，忽然伸出手。
程陽靈註意到他的動作，猛地向後靠去，後腦撞到車門，她沒在意，一臉震驚看他。
“疼不疼？”
程陽靈搖頭。
“想什麽呢？”
斂了斂思緒，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覆：“想練車。”
祝清曜忽然來了興趣：“那要不，你找我？我當你陪練。”
“......”程陽靈看了他一眼，解開安全帶，“我爸陪我就行了。”
“......”
其實她沒好意思說，她覺得祝清曜車太貴了，她怕萬一發生刮蹭，她賠不起。
在金錢面前，她還是選擇程明吧。
兩個人下了車，祝清曜很熟練帶她來到一處橋前，淡聲說：“本來是想帶你來這座橋的。”
程陽靈看了眼，沒看出什麽與眾不同。
“這座橋上去後，又金榜題名的祝福，我本想著帶你來，但是那天你暈船，我也就沒再帶你來這邊，距離有點遠。”
祝清曜往前走了一步：“但是你現在已經很好了，所以就沒什麽必要了。”
程陽靈看了眼，橋很寬很長，應該是這些年新建的，不像是歷史遺留下來的產物。
沒有任何緣由的，她很想走完這座橋。
祝清曜幫了她那麽多，她想，她總要完成一些她的心願，哪怕過了這麽長時間。
“走一下吧。”
“什麽？”她聲音太輕，祝清曜沒沒聽清。
“我說，走一下吧。”
說著，程陽靈往前走了幾步，祝清曜立刻跟在他身後。
走到橋的正中央，程陽靈忽然停下，轉過身面對祝清曜。
輕聲喊：“祝清曜。”
祝清曜低頭看她。
“你出國那天，我去找過你。”
祝清曜手指微微蜷縮，滿腔酸澀，甚至喉嚨都是苦澀感。
聲音暗啞，用了很大的力量才問出這句話：“然後呢？”
他怎麽沒看見她？
他一直以為，她沒來。
“我當時挺生氣的，你出國當天才給我發的消息，我不想回你，就在家整理東西，然後我......”程陽靈語氣很輕，像是在回憶那天的情景：“靜不下心來，跑出去找你了。”
祝清曜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還記得那天他落地英國後，看到程陽靈的消息。
“我到機場的時候，你已經登機了，所以就......錯過了。”
祝清曜擡眼看她，她眉眼淡淡，目光還有些散，下頜線條溫和，唇角還低垂著，她出來沒紮頭發，湖上風大，吹得她頭發胡亂飛著，偶爾還有幾率頭發碰到她眼睛。
他正準備擡起手替她把頭發別再耳後，程陽靈已經擡起手，指尖在耳後繞了一圈，碎發好似就固定住了。
而後，她慢慢轉過身，和他對視。
她眼裏的迷茫還沒完全消退下去，祝清曜直勾勾看著她，希望能從她眼裏看出來什麽。
見她眨了下眼，眼裏的情緒全部消失不見，只留下清明，仿若剛剛只是她的錯覺。
“那個時候，我就希望你，前程萬裏。”
她語氣低沈，被微風帶過，仿若在他耳邊喃喃自語。
心臟像是被什麽東西抓住了，讓他喘不上來氣。他想大口呼吸，也確實這樣做了，但又無濟於事。
他想說些什麽，可又不知道說什麽，兩個人就這麽站在橋正中央，身後總有人們的說笑聲，伴隨著水面浮動的聲音，充斥在耳邊。
可他無心想這些，他忽然覺得，七年前的他，可真是個混蛋。
00這麽好，他怎麽能，一聲不吭地就走了，他怎麽能，看到她的消息，一點回覆都沒有，他怎麽能，讓他的00平白等了他七年。
祝清曜忽地一把拽過她，程陽靈一時不察，直接撞在他胸膛上，還沒反應過來，祝清曜雙臂環住她，把她固定在他的懷中，下巴頂在她頭頂，聲音低沈：“對不起00，對不起，我是個混球，我不該那個時候不回你消息的。”
因為離得近，他說話的時候，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
程陽靈垂下眼睫，不知道是他太瘦了還是他骨架比較大，他鎖骨明顯，她甚至覺得能在上面放兩枚硬幣。
她擡起手，在他後背輕輕拍了拍。
“祝清曜，我真的不怪你了。”
她的少年，明明才是被生活壓迫的那個，憑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她道歉。
“你也完成了我的心願不是嗎？”
這句話說完，程陽靈能很明顯感受到祝清曜身子一僵。
他的00啊，怎麽能這麽溫柔，永遠都在給別人善意。
兩人誰都沒說話，不值到過了多久，祝清曜才松開她。
兩人走完這座橋，祝清曜輕聲：“00，我完成了你的期許。”
隨後他又把她帶到車位，不知道要往哪兒去。
這個地方橋很多，貌似是一種文化。
著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她已經看到很多座橋了。
祝清曜停好車子，程陽靈本以為是要回去的，沒多考慮直接問出來：“不回家嗎？”
“00，我們開車一個小時，總不能還沒到午飯時間就回去吧。”
“......”
說著，兩個人下了車，祝清曜繞到她旁邊：“這邊玩得比較多，可以逛一逛。”
程陽靈也沒什麽異議，她也不想這麽早就回去。
又或者說，她想和祝清曜在一起的時間，久一點。
不知走了多久，停在一處，那橋幾乎堪堪停在水面上，要是一陣大風吹過帶動水面，怕是能打濕鞋子，只是，上面有許多拍婚紗照的人。
程陽靈呆楞楞看了一會兒，內心好奇，他們真的不怕把婚紗打濕嗎？
祝清曜瞥了她一眼，右手手指摩擦了下衣擺，內心緊張，深吸一口氣，裝作很自然的樣子：“00，要上去看看嗎？”
程陽靈點頭。
這個地方景色很美。
兩人繞過那些拍婚紗照的，最終來到一處小亭子，程陽靈站在上面，看著眼前泛起層層漣漪的水面，以及不遠處的坐在游船上的人們。
再稍稍擡眼，看著不遠處的塔，佇立於高聳的松柏樹後面，給人一種肅穆的感覺。
就好像，在鎮壓或者保護著什麽。
“其實，這裏看日出也很好看。”思緒被祝清曜打斷，程陽靈側目看他。
祝清曜也低下頭去：“你要是想看，下次我帶你來看日出。”
程陽靈沒有任何猶疑地，點頭同意：“好。”
祝清曜好似意識到什麽，彎唇笑了笑。
倏地，身後好似有大批人過來，而後，程陽靈聽見一個帶著喇叭的聲音傳來，設備很熟悉，她上課經常用。
緊接著，她聽到那導游介紹，這座橋是一座愛情橋。
程陽靈呼吸一滯。
她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祝清曜故意的，但她總覺得，太過湊巧了些。
大腦宕機一瞬，過了幾秒，才緩緩擡起頭看向旁人，祝清曜也正在看著她。
還不等她問，祝清曜主動解釋：“不是巧合。”
是他蓄謀已久的，私念。
他帶她來這座橋的時候，本還擔心她會不會知道這座橋的傳說，但是當他問出要不要一起上來走走時，她同意了，沒有任何疑惑，他就知道，他沒聽過。
可是，他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趕上一個這麽認真負責的導游，把這座橋講解的這麽詳細。
聽到那導游的聲音，他立即就低下頭看她的反應。
她貌似在屏住呼吸，有些緊張和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才擡頭看他。
既然已經被她知道，他也不在藏著，直接說出他的想法。
程陽靈嘴唇翕動，很是不解：“為什麽？”
為什麽要帶一個毫無理想答案的她，來到這裏。
“因為啊——”祝清曜看向遠方，尾音拉長，語氣鄭重但是音調很低，“想和在一起這件事，是我想了九年的事情。”
“九年？”
程陽靈有些不明白，他沒·倆高二才算正式認識，也才八年，怎麽就平白無故多出一年來。
祝清曜唇角微微上揚：“我高一就知道你。”
程陽靈沒吭聲。
“那個時候你們班體育課，你一個人坐在看臺上，我就在下面看你。”
她上體育課的時候，還是高一上學期剛開學那段時間，後面她就休學了。
程陽靈愈發沈默，她一直以為，她比他要認識對方久一點，但沒想到，對方比她還要早一些。
“後來每次體育課我都找過你，只是後來我再也沒看見過你，沒想到高二咱兩就一個班級了。”祝清曜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沒松開，像是在安撫她：“和劉隱說要和你當同桌的時候，也是我想了好久的。”
祝清曜向她靠近一步，沒松開她的手指，程陽靈沒心思去管。
“00，所有的一切，在你看來巧合又或者是讓你疑惑的事情，都是我蓄謀已久。”
是我，先對你產生了一些旖旎心思，而你，只要站在那裏，就會吸引我情不自禁向你跑去。
因為想提前見到你，所以是跑去，而不是走去。
哪怕提前幾秒鐘，他也開心的。
不知過了多久，程陽靈才出聲：“11。”
她轉頭看他：“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她靠近他，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道：“那個飛機我還留著。”
她不擅長很直白說出內心的想法，但她覺得，說出這句話，祝清曜已經能明白了。
祝清曜捏著她的手指微微用力，又意識到什麽，送了力道：“你打開過嗎？”
程陽靈搖了搖頭，最開始只是聽他的話，他讓打開再打開，後來就是想扔掉又舍不得，只好小心翼翼收起來，期望有一天能聽到他告訴她，可以打開了。
只不過那個時候，她只覺得這件事概率很小。
但現在，好像一切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
“00，回去打開吧。”
“好。”
兩人又在這邊玩了一會兒，祝清曜找到一處飯店，裏面都是一些情侶，甚至就連餐廳放的音樂都是平添暧昧繾綣的，兩人坐在裏面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誰也沒提剛剛在橋上的事情，也沒說這個餐廳是不是不太符合兩人現在的關系。
祝清曜把菜單遞給程陽靈，讓她選。
程陽靈也沒推辭，只是選著選著，忽然想起來什麽，問道：“高考之前，你帶的飯都是清淡的，也是阿姨......”
她沒把話說完，只是這一半，祝清曜也能理解。
“是。”他替程陽靈燙好碗筷，淡淡道：“她說高考之前清淡飲食，別考試的時候鬧肚子，不然這三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程陽靈默然，雖然鄭慧說的有道理，但是在她看來，未免太過強勢了。
程陽靈看著擺在面前的碗筷，忽然就沒有想勾下去的欲望，把菜單遞給祝清曜。
對方一臉不解看她。
她語氣纏綿，甚至還有些心疼的意味：“在我這裏，你可以永遠優先。”
永遠優先啊......
祝清曜能明白他什麽意思，就是他在她這裏，可以永遠不被束縛住，他可以永遠做他想做的。
扯起唇角，祝清曜看著面前的菜單，“怎麽辦啊00。”
“嗯？”
“我本來想的是，如果你不同意我，我一個人過完這一生也挺好的。但現在——”
他頓了下，眼睛直勾勾看著她，目光帶有一絲侵略：“我覺得，如果沒和你在一起，我會後悔，會不甘。”
他不甘心，把這麽好的00，放在別人那裏。
“那要不——”
程陽靈學者他剛剛說話的樣子，尾音拉長。
“你努努力。”
祝清曜猛地擡起頭，看向她。
這句話比剛剛在橋上她對他說的話還要擾亂他心智。
良久，他才道：“好。”
他的00都讓他努力，那他沒有理由不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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