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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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晾好衣服, 已經到了下午工人上班的時間，祝清曜看了眼手機, 拿著那瓶飲料直接站起來，稍稍歪頭：“走嗎？”
程陽靈這次沒推脫，點頭。
許是剛剛在屋內氣氛尷尬的緣故，這一路祝清曜都沒怎麽說話，他不說，她也沒什麽想和他說話的心思，扭頭看向窗外。
兩人恰好和領工一起進來，許是這兩天都在一起的緣故, 領工主動過來和他們兩個說話, 語氣揶揄：“你們兩個一起來的啊？”
程陽靈蹙了蹙眉, 剛準備嗯一聲，就聽到旁人回道：“嗯。”
見有人理他, 領工繼續問道：“我記得中午你兩也是一起走的。”
擡眼，領工八卦的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她直接否定：“我上午臨時有點事, 祝......”
程陽靈頓了下, 打斷領工說的話：“他中午幫了我點忙。”
“哦。”領工顯然不信，但也沒繼續問下去。
祝清曜主動去搬小凳子，卻在準備回去的時候被領工喊住。
領工先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程陽靈, 隨後又壓低腦袋, 還用一只手遮住嘴，神經兮兮的樣子：“你是不是惹人家生氣了？”
祝清曜一楞, 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程陽靈。
“算...是吧？”
他也不清楚, 中午是尷尬成分更多，還是她生氣更多。
領工擡眼撇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剛剛領工的眼神，有種他不爭氣的感覺。
“是不是想追人家，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祝清曜沒任何遲疑地點頭。
領工嘆息一聲：“我告訴你啊，追女生就是要不要臉。”
祝清曜疑惑：“不要臉？”
“就比如，她不讓你理她，你就越要往她面前湊，但是要註意一個度，別把對方弄煩了。”
祝清曜沈思一瞬，很快就明白領工的意思，和對方道了謝，轉身回去。
領工看著祝清曜的背影，欣慰至極。
程陽靈自始至終就一直在關註著那兩人的動態，雖然不明白他們兩個為什麽看她之後還保持那所謂的神秘感遮住唇，但還是對他們那毫無避諱的目光感到無語。
也不知道到底是讓她看到還是不讓她看到。
祝清曜遞給她一個小凳子，而後坐在她旁邊，程陽靈低著頭看著腳尖，完全不知道應該和旁人說什麽。
雖然一直低著頭，但餘光能瞥見祝清曜是不是看她這邊，抿了抿唇，頭低得更低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悶熱的原因，她內心異常煩躁，忽然有種想和旁人吵架的沖動。
默了默，又覺得有些好笑，怎麽像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
頭頂傳來嗡嗡的振翅聲，不知道哪棵樹上的蟬飛到他們身後那棵樹上，而後開始聒噪地叫著，氣氛頓時間詭異起來。
在祝清曜再一次看她的時候，程陽靈直接擡起頭和他對視。
直白問他：“你老看我幹嘛？”
祝清曜笑了笑：“就是好奇——”
像是為了故意吸引她註意力，旁人停頓了下。
程陽靈接過話題：“好奇什麽？”
“你就不想知道剛剛我和領工說什麽？”
“......”
她好奇什麽？好奇他們為啥光明正大看完她又小心翼翼說著話，還是應該好奇他們的談話內容？
無語一瞬，語氣平淡：“不好奇。”
祝清曜噎了噎，畢竟剛剛他回頭看的時候，和程陽靈對視上了，只是她很快就挪開視線。
頭頂的蟬像是在嘲笑他，叫的越發響亮，祝清曜擡頭看了眼，程陽靈順著他的視線，也往上看去。
倏地，祝清曜笑出聲：“00，要不我給你捉蟬去吧？”
“？”
程陽靈沒有絲毫遮掩地上下打量起他來，白色襯衫黑色西褲，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麽想的，能說出這句話，況且，她要頭頂的蟬也沒什麽用。
“不用。”頓了頓，又說了一句實話：“你不說話就很安靜了。”
“......”
無奈扯起唇角，她還是第一個，說他聒噪的人。
旁人終於安靜下來，程陽靈目光逐漸渙散。
她剛剛，不應該那麽說的。
她應該忍住的，明明已經做好決定就當做平常人一樣相處，可是她還是沒忍住，說了不好的話。
手指漸漸並攏，用力捏緊。
沒忍住的原因，無非就是，她還在生氣。
內心嘆息一聲，下的決心很簡單，做到並不容易。
張了張嘴，本想和祝清曜說聲抱歉，轉瞬一想，又歇了心思。
如果這麽說他能聽進去，那也是可以的。
她更傾向於，不和祝清曜說話。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是學校的通知群，程陽靈目光定格在上面歡迎，大腦空白一瞬。
還是當初她被錄取後，被校領導拉進群裏的，還有另一個人，也是和她一起今年新入職的。
目光下移，視線定格在領導發的那條群公告上，是告訴他們明天主去學校備課。
沒由來的，想到不用再來這裏，暗暗松了一口氣。
祝清曜看了她一眼，問道：“明天不用來了？”
程陽靈睜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隨後又反應過來，略帶遲疑看他。
她覺得，祝清曜不是偷看人手機的人，但是他又確實，說對了。
摸了摸鼻子，祝清曜解釋：“我猜的，沒看你手機。”
程陽靈回答了他剛才的問題：“明天讓我們去備課。”
“哦~”祝清曜拉長尾音，沒繼續往下問。
領工接下來的時間總是時有時無看向他們這邊，程陽靈無奈一瞬，裝作沒看見。
盯著手機屏幕，回了一條收到。
緊接著，下面也發來一條收到。
程陽靈微信群聊設置的是顯示昵稱，看著上面的名字，怔怔發呆。
這個人叫□□，她沒記錯的話，她高中時候，班裏有個同學也叫陳曦。
只不過，她沒有她微信，不確定是不是重名。
低著頭，稍稍側目，餘光看了眼旁邊的人。
旁人低垂著眉眼，額前的碎發擋住他部分眉眼，看得不真切。
收回視線，剛準備退出聊天界面，就聽到旁人出聲：“你想說什麽？”
程陽靈已經放棄糾結他到底是怎麽知道，順著他的話回答：“你記得咱們班原來有個叫陳曦的嗎？”
祝清曜擡眼：“記得，怎麽？”
程陽靈躊躇一瞬，問他：“那你有她微信嗎？”
祝清曜沈思一瞬，在手機上面劃了劃，又戳了幾下，隨後拿著一個微信好友界面放到她面前：“這個。”
程陽靈打開剛剛的群聊，找出陳曦的微信，點進她的頭像，發現頭像昵稱都一樣，那就是他們高中同學無異了。
祝清曜看著她手機界面，下面還顯示著添加好友，很快就明白了：“和你一起今年考上了一中的老師？”
程陽靈嗯了聲。
祝清曜忽然來了興趣：“她教什麽的？你兩會在一個年紀嗎？”
程陽靈抿了抿唇，沒由來得煩躁起來，語氣不是很好：“不知道。”
氣氛沈默一瞬，後知後覺意識到剛剛的不對勁，也沒看旁人，小聲道：“抱歉。”
祝清曜倏地笑出聲來：“沒事。”
程陽靈沒繼續說話，垂眸看著陳曦的頭像。
她忽然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麽和原來不熟悉的同學相處。
不知過了多久，領工忽然過來，喊走祝清曜。
擡眸看了兩人一眼，沒多想，以為領工是問祝清曜一些建築方面的問題，思緒還沈浸在要和原來的同學當同事當中。
祝清曜被領工喊走，也以為是要和他說一些學校設計方面的問題，沒想到的是，領工開始關心他和程陽靈的狀態。
“你這樣不行。”
祝清曜：“？”
“我剛剛一直再觀察你倆，人家小姑娘不好意思，你總要主動一點，，你就往那兒一坐，也不和人家說話，怎麽可能能追到人家。”
“......”
“別看人家是個老師，但是我可打聽過了，陽景一中現在的老師都得是研究生畢業，也不差，人家長的也不錯，你別端著自己是國外留學生的架子，不抓點緊，就該被別人追走了。”
“......”
“不要臉一點，‘烈女’怕纏郎。”
祝清曜默了瞬，解釋：“她不是烈女。”
性格不剛烈，甚至軟綿綿的，只不過是生他生氣了，所以在外人看起來，程陽靈有些強硬。
領工無語一瞬，強調：“我就是打個比方。”
一看人家就是很老實的人。
祝清曜笑了下，“行，謝謝您。”
領工擺了擺手：“沒事，我就看你們現在的年輕人談戀愛不著急，有喜歡的也不說是誰，看著讓人著急。”
祝清曜：“......”
回去後，祝清曜這次沒和程陽靈繞彎子，“領工剛剛和我說，烈女怕纏郎。”
程陽靈捏了捏手指，一時間不知所措，問他：“你是要去追誰嗎？”
祝清曜眉眼稍稍向下彎，唇線也扯起個弧度：“有個喜歡了很久的人。”
程陽靈沒繼續往下問，哦了聲，低著頭看著腳尖。
她一直都很羨慕祝清曜這樣的人，他很直白，有什麽說什麽，聰明勇敢，永遠都在帶給別人暖意。
哪怕都是一些俗氣得不能再俗氣的詞，但是她卻覺得，很適合他。
祝清曜也沒打算和她說就是她，他怕嚇到她，還是先讓她不生氣比較重要。
沈思一瞬，看來要抓緊時間改變鄭慧的想法了。
他不想讓自己多等一些時間，也想早點和00說明當初的原委。
畢竟，能有幾個七年讓他這麽浪費蹉跎。
晚上工人下班，程陽靈正準備把東西收拾好坐公交，就聽到祝清曜問她：“00，一起去吃晚飯嗎？”
“不去。”
祝清曜一噎：“可是我家還沒裝修好，我最近一直在吃外賣，已經吃膩了。”
“你可以去找你的朋友。”
言外之意，我現在不算你的朋友。
“......”祝清曜心口渾然酸澀起來，面色自然：“我本地已經沒有可以聯系的朋友了。”
莫名的，程陽靈從他話中，聽出一絲可憐的意味。
閉了閉眼，又很快睜開：“你去找溫落薄紀聲他們。”
祝清曜無奈：“他們肯定會一起出來，我不想和他們他兩個人一起吃。”
默了默，又補充：“馮傲也很久沒和我沒聯系了。”
程陽靈沒出聲，原來，馮傲不光是不和她聯系，連祝清曜兩人也不聯系。
程陽靈還在糾結，祝清曜也沒催她，只不過還在絮絮叨叨說著他回國後的種種“慘狀”。
最終也不知道是怎麽和祝清曜來到餐廳的。
是一家西餐廳，程陽靈看著上面的菜單，猶豫了。
她只吃過兩次西餐，第一次是班級聚會，她要的全熟，然後班內有幾個人略帶震驚看著她，回去之後，程陽靈特意在網上搜了搜，原來大家一般都不要全熟，就連八九分熟要的人都不多。
後來有一次是和室友出去，她要的五分熟，嘗了一口，味道不是很好，但是她又不好意思不吃，強忍著不適吃完，最終後果就是，吃進了醫院。
自那以後，她再也沒吃過西餐廳。
祝清曜看著她面前的東西，問她，“想吃什麽？”
程陽靈指了指，祝清曜看了眼，問她：“全熟？”
程陽靈猶豫了下，問他：“可以嗎？”
“可以。”祝清曜毫不猶豫點頭：“每個人口味都不同，況且國內本來就不怎麽喜歡吃生的東西。”
隨後祝清曜要了兩份牛排，程陽靈能清楚聽到，他要了兩份全熟。
感到詫異，問他：“你在國外這麽多年也沒習慣嗎？”
“沒，”祝清曜眉眼彎彎看著她：“我吃不過習慣國外的東西，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做飯吃。”
程陽靈低下眉眼，他幹嘛笑得這麽開心！！！
一見到他小，她就下意識的，不那麽生氣了。
她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大腦空白一瞬，忽然想起來原來他也總是這樣，總是悄悄在照顧她，只不過高中時期的他，不會像現在這樣，多解釋一句。
就像是悄然而至的綿綿細雨。
服務生把東西端上來，程陽靈略顯遲鈍地切著。
忽地，祝清曜忽然問她教高幾。
她不明白他一個已經畢業多年的人問這個有什麽意義，但還是搖了搖頭：“還沒說。”
“行吧。”
過了幾秒，對面的人接著說：“那你要是知道教高幾記得告訴我。”
程陽靈不解：“為什麽？”
祝清曜開始打直球：“因為我想知道。”
“......”
程陽靈哦了聲，沒理他。
並不打算到時候告訴他。
祝清曜看她一眼，瞬間就明白她在想什麽。
她還是像原來那樣，不拒絕也不同意，就哦一聲，然後就不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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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陽靈這次沒推脫，點頭。
許是剛剛在屋內氣氛尷尬的緣故，這一路祝清曜都沒怎麽說話，他不說，她也沒什麽想和他說話的心思，扭頭看向窗外。
兩人恰好和領工一起進來，許是這兩天都在一起的緣故, 領工主動過來和他們兩個說話, 語氣揶揄：“你們兩個一起來的啊？”
程陽靈蹙了蹙眉, 剛準備嗯一聲，就聽到旁人回道：“嗯。”
見有人理他, 領工繼續問道：“我記得中午你兩也是一起走的。”
擡眼，領工八卦的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她直接否定：“我上午臨時有點事, 祝......”
程陽靈頓了下, 打斷領工說的話：“他中午幫了我點忙。”
“哦。”領工顯然不信，但也沒繼續問下去。
祝清曜主動去搬小凳子，卻在準備回去的時候被領工喊住。
領工先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程陽靈, 隨後又壓低腦袋, 還用一只手遮住嘴，神經兮兮的樣子：“你是不是惹人家生氣了？”
祝清曜一楞, 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程陽靈。
“算...是吧？”
他也不清楚, 中午是尷尬成分更多，還是她生氣更多。
領工擡眼撇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剛剛領工的眼神，有種他不爭氣的感覺。
“是不是想追人家，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祝清曜沒任何遲疑地點頭。
領工嘆息一聲：“我告訴你啊，追女生就是要不要臉。”
祝清曜疑惑：“不要臉？”
“就比如，她不讓你理她，你就越要往她面前湊，但是要註意一個度，別把對方弄煩了。”
祝清曜沈思一瞬，很快就明白領工的意思，和對方道了謝，轉身回去。
領工看著祝清曜的背影，欣慰至極。
程陽靈自始至終就一直在關註著那兩人的動態，雖然不明白他們兩個為什麽看她之後還保持那所謂的神秘感遮住唇，但還是對他們那毫無避諱的目光感到無語。
也不知道到底是讓她看到還是不讓她看到。
祝清曜遞給她一個小凳子，而後坐在她旁邊，程陽靈低著頭看著腳尖，完全不知道應該和旁人說什麽。
雖然一直低著頭，但餘光能瞥見祝清曜是不是看她這邊，抿了抿唇，頭低得更低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悶熱的原因，她內心異常煩躁，忽然有種想和旁人吵架的沖動。
默了默，又覺得有些好笑，怎麽像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
頭頂傳來嗡嗡的振翅聲，不知道哪棵樹上的蟬飛到他們身後那棵樹上，而後開始聒噪地叫著，氣氛頓時間詭異起來。
在祝清曜再一次看她的時候，程陽靈直接擡起頭和他對視。
直白問他：“你老看我幹嘛？”
祝清曜笑了笑：“就是好奇——”
像是為了故意吸引她註意力，旁人停頓了下。
程陽靈接過話題：“好奇什麽？”
“你就不想知道剛剛我和領工說什麽？”
“......”
她好奇什麽？好奇他們為啥光明正大看完她又小心翼翼說著話，還是應該好奇他們的談話內容？
無語一瞬，語氣平淡：“不好奇。”
祝清曜噎了噎，畢竟剛剛他回頭看的時候，和程陽靈對視上了，只是她很快就挪開視線。
頭頂的蟬像是在嘲笑他，叫的越發響亮，祝清曜擡頭看了眼，程陽靈順著他的視線，也往上看去。
倏地，祝清曜笑出聲：“00，要不我給你捉蟬去吧？”
“？”
程陽靈沒有絲毫遮掩地上下打量起他來，白色襯衫黑色西褲，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麽想的，能說出這句話，況且，她要頭頂的蟬也沒什麽用。
“不用。”頓了頓，又說了一句實話：“你不說話就很安靜了。”
“......”
無奈扯起唇角，她還是第一個，說他聒噪的人。
旁人終於安靜下來，程陽靈目光逐漸渙散。
她剛剛，不應該那麽說的。
她應該忍住的，明明已經做好決定就當做平常人一樣相處，可是她還是沒忍住，說了不好的話。
手指漸漸並攏，用力捏緊。
沒忍住的原因，無非就是，她還在生氣。
內心嘆息一聲，下的決心很簡單，做到並不容易。
張了張嘴，本想和祝清曜說聲抱歉，轉瞬一想，又歇了心思。
如果這麽說他能聽進去，那也是可以的。
她更傾向於，不和祝清曜說話。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是學校的通知群，程陽靈目光定格在上面歡迎，大腦空白一瞬。
還是當初她被錄取後，被校領導拉進群裏的，還有另一個人，也是和她一起今年新入職的。
目光下移，視線定格在領導發的那條群公告上，是告訴他們明天主去學校備課。
沒由來的，想到不用再來這裏，暗暗松了一口氣。
祝清曜看了她一眼，問道：“明天不用來了？”
程陽靈睜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隨後又反應過來，略帶遲疑看他。
她覺得，祝清曜不是偷看人手機的人，但是他又確實，說對了。
摸了摸鼻子，祝清曜解釋：“我猜的，沒看你手機。”
程陽靈回答了他剛才的問題：“明天讓我們去備課。”
“哦~”祝清曜拉長尾音，沒繼續往下問。
領工接下來的時間總是時有時無看向他們這邊，程陽靈無奈一瞬，裝作沒看見。
盯著手機屏幕，回了一條收到。
緊接著，下面也發來一條收到。
程陽靈微信群聊設置的是顯示昵稱，看著上面的名字，怔怔發呆。
這個人叫□□，她沒記錯的話，她高中時候，班裏有個同學也叫陳曦。
只不過，她沒有她微信，不確定是不是重名。
低著頭，稍稍側目，餘光看了眼旁邊的人。
旁人低垂著眉眼，額前的碎發擋住他部分眉眼，看得不真切。
收回視線，剛準備退出聊天界面，就聽到旁人出聲：“你想說什麽？”
程陽靈已經放棄糾結他到底是怎麽知道，順著他的話回答：“你記得咱們班原來有個叫陳曦的嗎？”
祝清曜擡眼：“記得，怎麽？”
程陽靈躊躇一瞬，問他：“那你有她微信嗎？”
祝清曜沈思一瞬，在手機上面劃了劃，又戳了幾下，隨後拿著一個微信好友界面放到她面前：“這個。”
程陽靈打開剛剛的群聊，找出陳曦的微信，點進她的頭像，發現頭像昵稱都一樣，那就是他們高中同學無異了。
祝清曜看著她手機界面，下面還顯示著添加好友，很快就明白了：“和你一起今年考上了一中的老師？”
程陽靈嗯了聲。
祝清曜忽然來了興趣：“她教什麽的？你兩會在一個年紀嗎？”
程陽靈抿了抿唇，沒由來得煩躁起來，語氣不是很好：“不知道。”
氣氛沈默一瞬，後知後覺意識到剛剛的不對勁，也沒看旁人，小聲道：“抱歉。”
祝清曜倏地笑出聲來：“沒事。”
程陽靈沒繼續說話，垂眸看著陳曦的頭像。
她忽然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麽和原來不熟悉的同學相處。
不知過了多久，領工忽然過來，喊走祝清曜。
擡眸看了兩人一眼，沒多想，以為領工是問祝清曜一些建築方面的問題，思緒還沈浸在要和原來的同學當同事當中。
祝清曜被領工喊走，也以為是要和他說一些學校設計方面的問題，沒想到的是，領工開始關心他和程陽靈的狀態。
“你這樣不行。”
祝清曜：“？”
“我剛剛一直再觀察你倆，人家小姑娘不好意思，你總要主動一點，，你就往那兒一坐，也不和人家說話，怎麽可能能追到人家。”
“......”
“別看人家是個老師，但是我可打聽過了，陽景一中現在的老師都得是研究生畢業，也不差，人家長的也不錯，你別端著自己是國外留學生的架子，不抓點緊，就該被別人追走了。”
“......”
“不要臉一點，‘烈女’怕纏郎。”
祝清曜默了瞬，解釋：“她不是烈女。”
性格不剛烈，甚至軟綿綿的，只不過是生他生氣了，所以在外人看起來，程陽靈有些強硬。
領工無語一瞬，強調：“我就是打個比方。”
一看人家就是很老實的人。
祝清曜笑了下，“行，謝謝您。”
領工擺了擺手：“沒事，我就看你們現在的年輕人談戀愛不著急，有喜歡的也不說是誰，看著讓人著急。”
祝清曜：“......”
回去後，祝清曜這次沒和程陽靈繞彎子，“領工剛剛和我說，烈女怕纏郎。”
程陽靈捏了捏手指，一時間不知所措，問他：“你是要去追誰嗎？”
祝清曜眉眼稍稍向下彎，唇線也扯起個弧度：“有個喜歡了很久的人。”
程陽靈沒繼續往下問，哦了聲，低著頭看著腳尖。
她一直都很羨慕祝清曜這樣的人，他很直白，有什麽說什麽，聰明勇敢，永遠都在帶給別人暖意。
哪怕都是一些俗氣得不能再俗氣的詞，但是她卻覺得，很適合他。
祝清曜也沒打算和她說就是她，他怕嚇到她，還是先讓她不生氣比較重要。
沈思一瞬，看來要抓緊時間改變鄭慧的想法了。
他不想讓自己多等一些時間，也想早點和00說明當初的原委。
畢竟，能有幾個七年讓他這麽浪費蹉跎。
晚上工人下班，程陽靈正準備把東西收拾好坐公交，就聽到祝清曜問她：“00，一起去吃晚飯嗎？”
“不去。”
祝清曜一噎：“可是我家還沒裝修好，我最近一直在吃外賣，已經吃膩了。”
“你可以去找你的朋友。”
言外之意，我現在不算你的朋友。
“......”祝清曜心口渾然酸澀起來，面色自然：“我本地已經沒有可以聯系的朋友了。”
莫名的，程陽靈從他話中，聽出一絲可憐的意味。
閉了閉眼，又很快睜開：“你去找溫落薄紀聲他們。”
祝清曜無奈：“他們肯定會一起出來，我不想和他們他兩個人一起吃。”
默了默，又補充：“馮傲也很久沒和我沒聯系了。”
程陽靈沒出聲，原來，馮傲不光是不和她聯系，連祝清曜兩人也不聯系。
程陽靈還在糾結，祝清曜也沒催她，只不過還在絮絮叨叨說著他回國後的種種“慘狀”。
最終也不知道是怎麽和祝清曜來到餐廳的。
是一家西餐廳，程陽靈看著上面的菜單，猶豫了。
她只吃過兩次西餐，第一次是班級聚會，她要的全熟，然後班內有幾個人略帶震驚看著她，回去之後，程陽靈特意在網上搜了搜，原來大家一般都不要全熟，就連八九分熟要的人都不多。
後來有一次是和室友出去，她要的五分熟，嘗了一口，味道不是很好，但是她又不好意思不吃，強忍著不適吃完，最終後果就是，吃進了醫院。
自那以後，她再也沒吃過西餐廳。
祝清曜看著她面前的東西，問她，“想吃什麽？”
程陽靈指了指，祝清曜看了眼，問她：“全熟？”
程陽靈猶豫了下，問他：“可以嗎？”
“可以。”祝清曜毫不猶豫點頭：“每個人口味都不同，況且國內本來就不怎麽喜歡吃生的東西。”
隨後祝清曜要了兩份牛排，程陽靈能清楚聽到，他要了兩份全熟。
感到詫異，問他：“你在國外這麽多年也沒習慣嗎？”
“沒，”祝清曜眉眼彎彎看著她：“我吃不過習慣國外的東西，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做飯吃。”
程陽靈低下眉眼，他幹嘛笑得這麽開心！！！
一見到他小，她就下意識的，不那麽生氣了。
她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大腦空白一瞬，忽然想起來原來他也總是這樣，總是悄悄在照顧她，只不過高中時期的他，不會像現在這樣，多解釋一句。
就像是悄然而至的綿綿細雨。
服務生把東西端上來，程陽靈略顯遲鈍地切著。
忽地，祝清曜忽然問她教高幾。
她不明白他一個已經畢業多年的人問這個有什麽意義，但還是搖了搖頭：“還沒說。”
“行吧。”
過了幾秒，對面的人接著說：“那你要是知道教高幾記得告訴我。”
程陽靈不解：“為什麽？”
祝清曜開始打直球：“因為我想知道。”
“......”
程陽靈哦了聲，沒理他。
並不打算到時候告訴他。
祝清曜看她一眼，瞬間就明白她在想什麽。
她還是像原來那樣，不拒絕也不同意，就哦一聲，然後就不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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