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袒露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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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袒露心聲
譚家天臺。
程舟：“心情不好嗎？怎麽一個人躲在這裏吹風。”
夜幽靠在天臺的欄桿之上，沒有回頭。
“你知道了吧。”夜幽的聲音隨著風，飄入了程舟耳中。
程舟垂著眼眸，沒有說話。
“帕米詩說，你的情緒不太對，是米迦列對你說了什麽嗎？”
冷風吹過夜幽那一頭烏黑的長發，程舟有種眼前的人縹緲不真實的感覺。
程舟聽著夜幽平靜的敘述，心中湧起了一股酸澀之情。
被至親之人背叛，夜幽應該十分難受，不過，以夜幽的性子，想來也不想要他的同情。
“他問我，認不認識佐伊。”程舟道。
夜幽笑了笑，道：“他猜不錯，我就是阿米蒂奇·佐伊，米迦列告訴你我鬥氣被廢的事情了？”
程舟點了點頭，道：“說了。”
“你一定好奇，我鬥氣被廢是誰做的。”
程舟聞言有些不確定的道：“是你那個便宜哥哥嗎？”
夜幽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也以為是他嗎？大概好些人都以為是他吧，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是他，我以為我那個後母為了上位，籌謀已久，處心積慮的除掉我，直到後來我才發現，如果真的是他，那倒是一件好事。”
程舟有些不解的道：“為什麽？”
夜幽：“是我弟弟啊，我的親弟弟！給我下了潰靈散。”
程舟瞪大了眼，有些異樣的看著夜幽。
程舟忽然想起來，米迦列說過，潰靈散需要下多次才能起效，給佐伊下藥的，很可能是其親近之人。
為什麽呢？程舟之前還在想，或許拜克是被洗腦的太嚴重了，才會把夜幽舉報了，但若潰靈散是拜克的手筆，那在夜幽覺醒之前，拜克就已經對佐伊不滿了嗎？
“為了侯爵之位嗎？”程舟擰著眉頭道。
“大概是吧，從小母親就告訴我，我是哥哥，要好好照顧弟弟，我一直都是這麽做的，他想要什麽，總是盡力為他辦到，他喜歡什麽，我總會想盡辦法捧到他面前，鬥氣被廢之後，我一直擔心自己護不住他，父親將蘭斯母子接進門之後，為了防止他出意外，我用盡辦法，護他周全，但是，後來我才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他一直都是希望我死的，在他眼裏，我所做的一切，都十分可笑吧。”
程舟滿是不解的道：“為什麽？”
夜幽閉上眼，“為什麽？”被拜克出賣之後，他也曾經問過拜克問過為什麽？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啊！他做了什麽讓親弟弟如此恨他。
夜幽還記得拜克當時聲嘶力竭的怒吼，“為什麽，你還問為什麽？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父親器重你，母親偏愛你，島上的那些人也以你馬首是瞻，而當我是個透明人，無論我怎麽做，那些人都會說比你差遠了。”
“你是萬人矚目的天才，我是為了襯托你存在的草包。為什麽你鬥氣都被廢了，那些人居然還不放棄你，你以為你是誰，你都廢了，居然還是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你裝著一副好哥哥的樣子，是想惡心誰，你就是想養廢我，如果沒有你就好了，黃金島未來的侯爵是我，是我，只能是我……”
夜幽閉上眼，從小母親就告訴他，他是黃金島的未來，他需要肩負起他所要負擔的責任，為了達成母親的要求，他夜以繼日的修煉，受傷了，累倒了也不能叫苦，拜克羨慕他受人矚目，卻不知道，自己也是羨慕他的。
因為不是長子，母親對拜克的要求要低很多，拜克可以有空和同齡的玩伴嬉鬧。
他的人生卻只有修煉和學習各種知識，他那麽努力，就是為了獲得父親、母親的認可，保護好弟弟，事實卻是，他表現的越優秀，父親就越忌憚他，弟弟越嫉妒他。
根本沒有人知道他鬥氣被廢之後的惶恐，怕讓一直支持他的人失望，怕保護不好弟弟，他只能將恐懼壓在心底，維持著波瀾不驚的形象，只是，夜幽都不知道，弟弟希望看到的，其實是他跌落塵埃，窘迫潦倒的樣子。
程舟抱住了夜幽，“不是你的錯，是他蠢。”
夜幽嗤嗤笑了起來，道：“沒錯，他是個蠢蛋。”拜克居然把自己當成了最大的對手，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對手是誰。
夜幽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是拜克對自己下的藥，但是，背後挑唆的人，其實是自己的父親。
拜克應該是覺得只要解決了他，黃金島就是他的了，可惜啊！他前腳被廢，後腳父親就將私生-子迎進門。
夜幽還記得自己進入白銀騎士之後，父親為自己辦了盛大的晚宴，夜幽當時都沒有認識到，父親當時臉上笑著，心裏面卻是嫉妒的。
父親當年也只有三十來歲，正值壯年，而自己這個兒子，卻搶了屬於他的榮光，很多人都覺得他繼任黃金島侯爵之位，可以帶領黃金島走上另一個高峰。
無論是自己還是弟弟，都不可能接任黃金島島主之位的，因為當年所謂天作之合的“聯姻”，不過是一場粉飾太平的吞並，父親他不想要一個有黃金小麥島血脈的繼承人，無論是自己還是弟弟，都提醒著父親，當年他不光彩的手段。
父親還年輕，他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拓展他宏偉的事業。
當年，活在眾人的恭維之中，他絲毫都沒有註意到，父親也是個資質出眾的騎士，也是有望成為黃金騎士的存在，一旦成為黃金騎士，壽元會大大提升，無論是自己還是弟弟都很可能活不過父親。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離開黃金島，夜幽才豁然明白，父親還在侯爵的位子上，島上卻有那麽多人說自己是黃金島的未來，這對心高氣傲的父親而言，是一種侮辱。
只是，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早點告訴他呢，他也不是那麽喜歡修煉的，如果，父親早點告訴他，不希望他太有出息，他又何必那麽拼命呢。
夜幽閉上眼，有些茫然的道：“真的不是我的錯嗎？不止我弟弟想要我死，我父親他也想要我死的……”
程舟緊緊的抱住了夜幽，道：“不是你的錯，怎麽會是你的錯？”
夜幽有些茫然的道：“為什麽呢，他們都那麽恨我呢？”
“是他們的錯都是他們不好，你這麽聰明，這麽好看，合該是讓人捧在手心裏的，是他們有眼無珠，他們會受到報應的。”程舟道。
夜幽閉上眼，道：“是這樣嗎？”
程舟輕撫著夜幽的頭發，道：“當然是這樣。”
夜幽靠在肩膀上，喃喃的道：“有時候，我真羨慕你啊！”
“羨慕我？”
“你和你弟弟的關系才像兄弟，或許我是做錯了，我不該怕他受傷，就慣著他，寵著他，把他養成那樣扭曲的樣子……”
“沒錯，他就是欠揍，找個機會我去幫你把他揍成豬頭。”程舟道。
夜幽靠在程舟的肩膀，低低的笑了笑，笑聲有些嘶啞，“如果我早點意識到這一點，打他一頓就好了。”
程舟摸著夜幽的頭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經歷了那樣慘烈的背叛，任何安慰的語言，似乎都是那麽蒼白無力。
程舟感覺自己的肩膀上有些溫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夜幽靠在程舟的肩膀，淚水無聲的決堤了，夜幽哭的累了，直接睡著了，程舟將夜幽抱回了房間之中。
……
程舟在夜幽的房間守了半天，走出來的時候，遇到了克拉拉。
克拉拉站在門口，目光覆雜的看著程舟。
“他沒事吧。”克拉拉有些不放心的道。
程舟蹙著眉頭，道：“哭了一場，現在睡著了。”
“能哭出來也好，哭出來的話，興許也是代表放下了。”克拉拉擡起眼眸，道：“你知道夜幽的身世了……”
程舟：“你也知道嗎？”
克拉拉靠在墻上，追憶起了往事。
“當年，我在一個貴族家裏做女仆，後來，不小心覺醒了異能，覺醒之後，擔心異能暴露，我一直小心謹慎的生活，然而即便慎之又慎，還是被發現了，夜幽他救了我，如果沒有他的話，我應該已經被送上絞刑架了。”
“當時我並不知道他的身份，逃出去之後，我遇到了卡蕾、卡蘿爾、梅麗莎，我們幾個結成了一個聯盟，致力於為墮魔者爭取生存空間，墮魔者的處境太糟糕了，結成了聯盟之後，我們一直在試圖營救其他墮魔者，後來，有一天，黃金島少主淪為墮魔者的消息傳開，我們就想試試看，能不能拉他入夥。”
“他畢竟之前是貴族，懂的比我們多，若是願意加入，我們的處境會好很多，我冒險潛入黃金島地牢，才知道他的身份。”
程舟看著克拉拉，道：“他被關在黃金島地牢之中嗎？”
克拉拉點了點頭，道：“是啊！”黃金島未來島主，淪為了階下囚，當年，惹得不知多少人唏噓。
“你救了他嗎？”程舟問道。
克拉拉垂下了眼瞼道：“算也不算，以夜幽的能力，他若想離開是可以走的，看守夜幽的人都不知道，禁魔石其實對他的影響不大，但是，當時他……不想活了。”
程舟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指甲嵌進了手心之中。
“禁魔石對夜幽沒什麽影響，對我們幾個卻是有影響的，我們幾個去營救他的人，差點因此陷入了危局，夜幽是怕我們受他連累，才跟著我們離開。”克拉拉道。
程舟沈默的聽著，心中的心疼如海浪一般翻湧，從太子爺淪為階下囚，真真是從天堂掉入地獄了，又是怎樣的絕望，讓夜幽當年寧願留在黃金島等死，也不願意離開。
克拉拉嘆息了一聲，道：“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活的很不開心，加入了我們組織之後，他開始四處奔走，營救墮魔者。”
“當年，把安妮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危在旦夕了，夜幽動用了共生之種，為安妮續命。”
“當時安妮的情況十分糟糕，若是安妮撐不過去，很有可能兩個人一起完蛋，但是，夜幽堅持那麽做，夜幽他當時或許是想跟著安妮一起死的，從牢裏出來之後，他就經常做一些危險的事情，我們常常懷疑，他是不是在求死。”
程舟聽著，感覺心臟一陣揪疼，若是他們能早一點相識就好了，若是他們早點相識，他不會讓夜幽在那樣孤立無援的處境之下煎熬。
克拉拉擡起頭，看著程舟，道：“很長一段時間，夜幽都封閉了內心，他一直都在為墮魔者的事情奔走，我幾次勸他不要這麽拼命，他都不聽，那個時候，他可能是找不到活著的意義了，所以，一直用各種事情麻痹自己，夜幽這個樣子，我們都很擔心，但也毫無辦法。”
“曾經我以為，夜幽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過，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就變了……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他遇見了你。”
程舟忍不住震動了一下，想到了最初遇到夜幽的場景，以及夜幽慢慢的轉變。
剛剛相識的時候，夜幽像一只刺猬，一點就炸，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夜幽的態度變的溫和了許多，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
克拉拉盯著程舟，認真的道：“程舟，他已經承受不起背叛了，或許其他人可以，但決不能是你！”
程舟點了點頭，保證道：“你放心，他是我今生唯一認定的人。”
程舟低下頭，風語曾經說過，夜幽自己說相信他，當時，他並不清楚相信這兩個字的分量，在經歷了父親、弟弟的背叛之後，夜幽還能相信他，應該很不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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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家天臺。
程舟：“心情不好嗎？怎麽一個人躲在這裏吹風。”
夜幽靠在天臺的欄桿之上，沒有回頭。
“你知道了吧。”夜幽的聲音隨著風，飄入了程舟耳中。
程舟垂著眼眸，沒有說話。
“帕米詩說，你的情緒不太對，是米迦列對你說了什麽嗎？”
冷風吹過夜幽那一頭烏黑的長發，程舟有種眼前的人縹緲不真實的感覺。
程舟聽著夜幽平靜的敘述，心中湧起了一股酸澀之情。
被至親之人背叛，夜幽應該十分難受，不過，以夜幽的性子，想來也不想要他的同情。
“他問我，認不認識佐伊。”程舟道。
夜幽笑了笑，道：“他猜不錯，我就是阿米蒂奇·佐伊，米迦列告訴你我鬥氣被廢的事情了？”
程舟點了點頭，道：“說了。”
“你一定好奇，我鬥氣被廢是誰做的。”
程舟聞言有些不確定的道：“是你那個便宜哥哥嗎？”
夜幽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也以為是他嗎？大概好些人都以為是他吧，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是他，我以為我那個後母為了上位，籌謀已久，處心積慮的除掉我，直到後來我才發現，如果真的是他，那倒是一件好事。”
程舟有些不解的道：“為什麽？”
夜幽：“是我弟弟啊，我的親弟弟！給我下了潰靈散。”
程舟瞪大了眼，有些異樣的看著夜幽。
程舟忽然想起來，米迦列說過，潰靈散需要下多次才能起效，給佐伊下藥的，很可能是其親近之人。
為什麽呢？程舟之前還在想，或許拜克是被洗腦的太嚴重了，才會把夜幽舉報了，但若潰靈散是拜克的手筆，那在夜幽覺醒之前，拜克就已經對佐伊不滿了嗎？
“為了侯爵之位嗎？”程舟擰著眉頭道。
“大概是吧，從小母親就告訴我，我是哥哥，要好好照顧弟弟，我一直都是這麽做的，他想要什麽，總是盡力為他辦到，他喜歡什麽，我總會想盡辦法捧到他面前，鬥氣被廢之後，我一直擔心自己護不住他，父親將蘭斯母子接進門之後，為了防止他出意外，我用盡辦法，護他周全，但是，後來我才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他一直都是希望我死的，在他眼裏，我所做的一切，都十分可笑吧。”
程舟滿是不解的道：“為什麽？”
夜幽閉上眼，“為什麽？”被拜克出賣之後，他也曾經問過拜克問過為什麽？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啊！他做了什麽讓親弟弟如此恨他。
夜幽還記得拜克當時聲嘶力竭的怒吼，“為什麽，你還問為什麽？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父親器重你，母親偏愛你，島上的那些人也以你馬首是瞻，而當我是個透明人，無論我怎麽做，那些人都會說比你差遠了。”
“你是萬人矚目的天才，我是為了襯托你存在的草包。為什麽你鬥氣都被廢了，那些人居然還不放棄你，你以為你是誰，你都廢了，居然還是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你裝著一副好哥哥的樣子，是想惡心誰，你就是想養廢我，如果沒有你就好了，黃金島未來的侯爵是我，是我，只能是我……”
夜幽閉上眼，從小母親就告訴他，他是黃金島的未來，他需要肩負起他所要負擔的責任，為了達成母親的要求，他夜以繼日的修煉，受傷了，累倒了也不能叫苦，拜克羨慕他受人矚目，卻不知道，自己也是羨慕他的。
因為不是長子，母親對拜克的要求要低很多，拜克可以有空和同齡的玩伴嬉鬧。
他的人生卻只有修煉和學習各種知識，他那麽努力，就是為了獲得父親、母親的認可，保護好弟弟，事實卻是，他表現的越優秀，父親就越忌憚他，弟弟越嫉妒他。
根本沒有人知道他鬥氣被廢之後的惶恐，怕讓一直支持他的人失望，怕保護不好弟弟，他只能將恐懼壓在心底，維持著波瀾不驚的形象，只是，夜幽都不知道，弟弟希望看到的，其實是他跌落塵埃，窘迫潦倒的樣子。
程舟抱住了夜幽，“不是你的錯，是他蠢。”
夜幽嗤嗤笑了起來，道：“沒錯，他是個蠢蛋。”拜克居然把自己當成了最大的對手，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對手是誰。
夜幽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是拜克對自己下的藥，但是，背後挑唆的人，其實是自己的父親。
拜克應該是覺得只要解決了他，黃金島就是他的了，可惜啊！他前腳被廢，後腳父親就將私生-子迎進門。
夜幽還記得自己進入白銀騎士之後，父親為自己辦了盛大的晚宴，夜幽當時都沒有認識到，父親當時臉上笑著，心裏面卻是嫉妒的。
父親當年也只有三十來歲，正值壯年，而自己這個兒子，卻搶了屬於他的榮光，很多人都覺得他繼任黃金島侯爵之位，可以帶領黃金島走上另一個高峰。
無論是自己還是弟弟，都不可能接任黃金島島主之位的，因為當年所謂天作之合的“聯姻”，不過是一場粉飾太平的吞並，父親他不想要一個有黃金小麥島血脈的繼承人，無論是自己還是弟弟，都提醒著父親，當年他不光彩的手段。
父親還年輕，他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拓展他宏偉的事業。
當年，活在眾人的恭維之中，他絲毫都沒有註意到，父親也是個資質出眾的騎士，也是有望成為黃金騎士的存在，一旦成為黃金騎士，壽元會大大提升，無論是自己還是弟弟都很可能活不過父親。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離開黃金島，夜幽才豁然明白，父親還在侯爵的位子上，島上卻有那麽多人說自己是黃金島的未來，這對心高氣傲的父親而言，是一種侮辱。
只是，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早點告訴他呢，他也不是那麽喜歡修煉的，如果，父親早點告訴他，不希望他太有出息，他又何必那麽拼命呢。
夜幽閉上眼，有些茫然的道：“真的不是我的錯嗎？不止我弟弟想要我死，我父親他也想要我死的……”
程舟緊緊的抱住了夜幽，道：“不是你的錯，怎麽會是你的錯？”
夜幽有些茫然的道：“為什麽呢，他們都那麽恨我呢？”
“是他們的錯都是他們不好，你這麽聰明，這麽好看，合該是讓人捧在手心裏的，是他們有眼無珠，他們會受到報應的。”程舟道。
夜幽閉上眼，道：“是這樣嗎？”
程舟輕撫著夜幽的頭發，道：“當然是這樣。”
夜幽靠在肩膀上，喃喃的道：“有時候，我真羨慕你啊！”
“羨慕我？”
“你和你弟弟的關系才像兄弟，或許我是做錯了，我不該怕他受傷，就慣著他，寵著他，把他養成那樣扭曲的樣子……”
“沒錯，他就是欠揍，找個機會我去幫你把他揍成豬頭。”程舟道。
夜幽靠在程舟的肩膀，低低的笑了笑，笑聲有些嘶啞，“如果我早點意識到這一點，打他一頓就好了。”
程舟摸著夜幽的頭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經歷了那樣慘烈的背叛，任何安慰的語言，似乎都是那麽蒼白無力。
程舟感覺自己的肩膀上有些溫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夜幽靠在程舟的肩膀，淚水無聲的決堤了，夜幽哭的累了，直接睡著了，程舟將夜幽抱回了房間之中。
……
程舟在夜幽的房間守了半天，走出來的時候，遇到了克拉拉。
克拉拉站在門口，目光覆雜的看著程舟。
“他沒事吧。”克拉拉有些不放心的道。
程舟蹙著眉頭，道：“哭了一場，現在睡著了。”
“能哭出來也好，哭出來的話，興許也是代表放下了。”克拉拉擡起眼眸，道：“你知道夜幽的身世了……”
程舟：“你也知道嗎？”
克拉拉靠在墻上，追憶起了往事。
“當年，我在一個貴族家裏做女仆，後來，不小心覺醒了異能，覺醒之後，擔心異能暴露，我一直小心謹慎的生活，然而即便慎之又慎，還是被發現了，夜幽他救了我，如果沒有他的話，我應該已經被送上絞刑架了。”
“當時我並不知道他的身份，逃出去之後，我遇到了卡蕾、卡蘿爾、梅麗莎，我們幾個結成了一個聯盟，致力於為墮魔者爭取生存空間，墮魔者的處境太糟糕了，結成了聯盟之後，我們一直在試圖營救其他墮魔者，後來，有一天，黃金島少主淪為墮魔者的消息傳開，我們就想試試看，能不能拉他入夥。”
“他畢竟之前是貴族，懂的比我們多，若是願意加入，我們的處境會好很多，我冒險潛入黃金島地牢，才知道他的身份。”
程舟看著克拉拉，道：“他被關在黃金島地牢之中嗎？”
克拉拉點了點頭，道：“是啊！”黃金島未來島主，淪為了階下囚，當年，惹得不知多少人唏噓。
“你救了他嗎？”程舟問道。
克拉拉垂下了眼瞼道：“算也不算，以夜幽的能力，他若想離開是可以走的，看守夜幽的人都不知道，禁魔石其實對他的影響不大，但是，當時他……不想活了。”
程舟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指甲嵌進了手心之中。
“禁魔石對夜幽沒什麽影響，對我們幾個卻是有影響的，我們幾個去營救他的人，差點因此陷入了危局，夜幽是怕我們受他連累，才跟著我們離開。”克拉拉道。
程舟沈默的聽著，心中的心疼如海浪一般翻湧，從太子爺淪為階下囚，真真是從天堂掉入地獄了，又是怎樣的絕望，讓夜幽當年寧願留在黃金島等死，也不願意離開。
克拉拉嘆息了一聲，道：“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活的很不開心，加入了我們組織之後，他開始四處奔走，營救墮魔者。”
“當年，把安妮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危在旦夕了，夜幽動用了共生之種，為安妮續命。”
“當時安妮的情況十分糟糕，若是安妮撐不過去，很有可能兩個人一起完蛋，但是，夜幽堅持那麽做，夜幽他當時或許是想跟著安妮一起死的，從牢裏出來之後，他就經常做一些危險的事情，我們常常懷疑，他是不是在求死。”
程舟聽著，感覺心臟一陣揪疼，若是他們能早一點相識就好了，若是他們早點相識，他不會讓夜幽在那樣孤立無援的處境之下煎熬。
克拉拉擡起頭，看著程舟，道：“很長一段時間，夜幽都封閉了內心，他一直都在為墮魔者的事情奔走，我幾次勸他不要這麽拼命，他都不聽，那個時候，他可能是找不到活著的意義了，所以，一直用各種事情麻痹自己，夜幽這個樣子，我們都很擔心，但也毫無辦法。”
“曾經我以為，夜幽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過，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就變了……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他遇見了你。”
程舟忍不住震動了一下，想到了最初遇到夜幽的場景，以及夜幽慢慢的轉變。
剛剛相識的時候，夜幽像一只刺猬，一點就炸，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夜幽的態度變的溫和了許多，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
克拉拉盯著程舟，認真的道：“程舟，他已經承受不起背叛了，或許其他人可以，但決不能是你！”
程舟點了點頭，保證道：“你放心，他是我今生唯一認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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