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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只有楊志知道,那雙小靴子是如何蠻橫無理死死踩住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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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只有楊志知道,那雙小靴子是如何蠻橫無理死死踩住他的咽喉。

來到一處雅間,程時茶走進去。

小二趕忙重新上了一桌好菜,換好茶水後,他將房間門合上,在二樓的廂房外來來往往,時刻等待客人差遣。

在進另一間廂房收拾桌面時,他還在心中留意著楊參將開的那間雅間。

按他以往的經驗,大體還有一刻鐘屋內便會傳喚,但他等了許久,也沒聽到楊參將的聲音,只聽見裏頭傳來了桌椅翻倒的聲音。

小二急得團團轉,雙腳踏出又收回,如此反覆。

這番動靜也引起掌櫃的註意,在掌櫃爬上樓梯時,廂房門終於打開了。

程時茶先走出來,她身後跟著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楊志。

掌櫃上前一步,想要對楊參將噓寒問暖一番,不料楊參將聲音嘶啞說道:“酒水錢先記賬上。”

掌櫃客氣推拒一會兒,隨後在楊參將不耐煩的目光中只好“無奈”記了賬。

他望著裹得嚴實遠去的楊參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得搖搖腦袋將疑問拋之腦後。

“餵,你來北疆做什麽?”身後的楊志悶悶道。

程時茶一手執著劍,她將一頭長發高束腦後,騎裝衣擺晃動間是一雙黑色小靴,看起來人蓄無害。

只有楊志知道,那雙小靴子是如何蠻橫無理死死踩住他的咽喉。

想到這,咽喉處又起了炙熱的痛感。

他勉強壓下這股痛癢的感覺,心中忿忿不平想道這惡毒的女人不會是想破壞將軍的計劃吧?

於是他清清嗓,又理直氣壯道:“咳咳咳,問你話呢!”

“你話太多了。”

程時茶走進客棧,楊志正想走進去,卻被掌櫃戰戰兢兢攔住,只好站在客棧外緊皺眉頭思索。

她什麽意思?竟說本參將話多?!

本參將話真的多嗎?

這時身邊一片嘩然,楊志回過神,想到剛才的心思,一張俊臉黑沈如鐵。

他側身望過去,是一個商隊,商隊裏很明顯有一半的人皆是駱雪國的人,他們高鼻深目,穿著毛皮衣服,神情興奮打量著四周。

楊志無趣移開視線,他不明白將軍為何要放任駱雪國的人進出定北縣,但他相信將軍自有用意。

天色逐漸昏黑,街道上人流稀少,楊志遲遲沒能等到程時茶出現。

他懊惱跺腳,只覺自己在客棧外等了某人半天的行為太過愚蠢,懷疑自己是否是被下了蠱。

那人又沒承諾要他等著,就算是要他等,他憑什麽聽她的。

況且那人對將軍如此心狠,來北疆指不定憋著什麽壞招。

楊志不再猶豫,轉身就要回軍營,卻耳尖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他立馬回頭,掛上了不耐煩的表情,“你怎麽……”

耳畔的狼牙因為突然的動作晃蕩著,在他臉側輕輕撞擊,楊志卻沒心思理會。

他面前是正準備打烊的掌櫃,哪有什麽叫“程時茶”的女人。

掌櫃彎腰恭維道:“楊參將可有什麽吩咐?”

“沒有!”楊志冷哼一聲,不再猶豫轉身離開。

“你們軍營在何處?”

楊志猛地回頭,他瞇起眼,“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程時茶只看了小參將寬大帽頭裏的脖頸一眼。

楊志心跳漏了一拍,他磨牙,料想這女人單槍匹馬對軍營做不了什麽手腳。於是他仰頭,脖子瞬間傳來刺痛,他僵了一瞬,冷冷道:“還不快點!”

他率先邁開腿。

兩人一路無言騎馬來到定北縣不遠處的軍營。

此時已是戌時初,軍營裏點了火把,有不少將領帶著手底的將士到不遠處的練武場操練。

守在軍營門口處的小兵正在打瞌睡,迷迷糊糊間好似看到了楊參將,他打了個激靈,立馬清醒過來對楊志道:“見過楊參將!”

小兵看向楊志身後的程時茶,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這還是他頭一次見楊參將帶女人回軍營,他就說,謝將軍和楊參將不近女色,絕不是他倆有一腿!

楊志不動聲色擋在程時茶身前,他拉著程時茶的袖口走到一處盲點,對她說道:“你看夠了就回去。”

程時茶來的路上仔細察看了軍營附近的地形,心中有了計較,恰好軍營門口走過一列士兵,她一眼便看見裏頭有幾個在茶樓裏遇到的小將。

她對楊志道:“你們軍營裏混進了皇子的人。”

楊志卻不信,若是軍營有那麽好混入,只怕軍營早已成了篩子。

見程時茶臉色不似開玩笑,楊志這才鄭重起來,他按著程時茶指的方向揪出了那幾個小將。

至於那幾個小將到底是不是旁的陣營派來的,自然有人查探出來。

揪出細作後,程時茶欲要離開軍營回定北縣,才走了一步就被人喊住。

小參將別過眼,不自在道:“看在你是將軍長嫂的份上,我送你回去吧。”

他心想這女人身手雖然厲害,但獨自一人回去路上遇到駱雪國的軍隊那就不好了。

萬一出了什麽事,他也不好對將軍交代。

看來楊志還不知道她早已和離離開謝府的事。

程時茶斂眉,音色平淡,“不必了,今日多謝楊參將。”

面前的女人突然客氣起來,楊志還有些不* 習慣,隨後聽清了程時茶話中的拒絕,他暗惱不已,從喉間滾出了一聲簡短的冷嗤便甩袖走了。

月色清寒,邊境地上抽了嫩芽,程時茶一人駕著馬疾馳在空曠的荒漠上。

在她身後,有人口是心非騎馬遠遠跟著,直到看見她趕著最後一刻入了城,方才轉身離去。

京城,大理寺。

大理寺丞正翻閱卷宗,不久便發現柳寺卿手執案卷,魂不守舍望著前方。

他立馬直起腰,能遇見柳寺卿失神的機會可不多。

他喚了柳元之幾聲,“柳寺卿?柳寺卿……”

柳元之回神,聲含歉意道:“李寺丞對不住,柳某方才走神了。”

“無礙。”李寺丞擺手,最近京中案子多,柳寺卿恨不得住在官府,太過忙碌也不怪乎會失神了。

官府門口突然出現一道身影,李寺丞瞇起眼睛,待看清來人是誰後忙起身打招呼:“久仰平北將軍大名。”

謝玉階甫一走入,架閣庫內頓時逼仄迫人。

李寺丞叫苦不疊,身為文人他最怕跟武將打交道,奈何聖上下令讓平北將軍與大理寺一同處理國庫貪墨案,他不得不面上應付應付。

只不過,這平北將軍身形怎的看起來臃腫了幾分?

李寺丞沒有多想,只當是平北將軍疏於鍛煉筋骨的緣故。

謝玉階此次前來大理寺,本想好好跟柳元之商討貪墨案的事,畢竟大皇子也是他目標中的一環,可他眼尖看到了桌案上放置的一把佩劍。

那佩劍線條利落,劍鞘一塵不染,底下還墊了塊柔軟的綢布,佩劍的主人顯然有好好愛惜。

要是以往,這樣普通的劍,謝玉階不會多看一眼,可那佩劍與某人的佩劍樣式極為相似。

謝玉階聽到自己語氣異常平靜問道:“那是誰的劍?”

一旁的李寺丞沒有聽出他聲音中的不對,只摸了摸花白胡子笑道:“那是柳寺卿的,平日裏總會隨身帶到大理寺。柳寺卿可寶貝得很,不肯給旁人碰一碰。”

喉嚨像是被塞了顆小石子,謝玉階說不出話。

他目光近乎苛刻看向柳元之。

家世低微,家底薄弱,身形不夠健壯,長相也不出挑,就這樣的人,憑什麽?

察覺到謝玉階的目光,柳元之毫不避諱直視過去。

他沒漏掉謝玉階陰毒的目光,也沒漏掉謝玉階腹部的凸起。

雖然不知道謝玉階為何會記恨上他,但想來跟之前的糾葛有關,於是他輕笑一聲,反擊道:“某人幾日不見便長了冬膘,實在令柳某嘆為觀止。”

他口中的某人,自然是指謝玉階。

氣氛劍拔弩張,就連一向遲鈍的李寺丞也感受到了不對,他無意卷入其中,趕忙低頭裝作忙碌的樣子。

柳元之的話讓謝玉階從陌生的情緒中驚醒,他下意識捂住肚腹,反應過來後黑著臉放下手。

他這才清楚地意識到,柳元之縱使有千般萬般方面比不上他,可他起碼沒有像他一樣身形殘缺,還懷上了旁人的孽種。

謝玉階繃著面皮輕嘲道:“你懂什麽。”

柳元之只低頭看卷宗,不再回應,似乎此時的謝玉階並不值得他拿對敵人的態度對待。

腹中又開始隱隱作痛,謝玉階手背青筋崩起,他心中無比後悔,早知那日就不該反悔喝下保胎藥。

孽種就該在那日徹底流掉!!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肚腹裏的孽種像是為了懲罰他,引來了猛烈的疼痛,一瞬間讓謝玉階癱倒在地。

他勉強壓下痛楚,盔甲下的錦袍已被冷汗浸濕。

走之前,謝玉階只陰冷看了柳元之一眼。

他已拿到貪墨案的確切證據,只需借柳元之的手將大皇子拉下馬計劃便完成了一半,可現在……

謝玉階走後,李寺丞後怕道:“柳大人,平北將軍不會要報覆我倆吧。”

柳元之道:“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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