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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親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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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親親我

11月25日14時45分,由N市飛往滬市的中航965從萬米高空墜入大海,像一顆驚天巨雷,全網炸翻天。

高強度的搜救行動持續了半個月,搜救人員不分晝夜在大海尋找飛機的蹤跡,截止到目前,連飛機的殘骸都沒打撈到。

大海實在太大了,數百人生存幾率幾乎是零。

一開始,人們還密切關註此事,有任何新發現都會立刻沖上熱搜,可隨著時間推移,隨著新聞更新換代,大家逐漸將這起事故拋之腦後。

會刻骨銘心的,只有在飛機上失去至親至愛的人。

過去這麽多天,溫漓已經忘了自己聽到消息的第一反應,好像整個人都懵了,大腦完全一片空白,只是機械地給秦曉打電話,一遍又一遍。

對面,陳清軌沒有阻止她,聽到秦曉的飛機失事,他同樣怔了下,不過很快恢覆如常。

他冷眼看著溫漓從無法置信到無法接受,在她情緒進一步崩潰前,搶走她的手機,把人背回去。

“別做無意義的事。”他說。

溫漓連反抗的心力都沒有,腦袋木然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聲喃喃:“好像做夢一樣。”

陳清軌目視前方,口吻清淡,“那就回去睡一覺,等夢醒來。”

溫漓現在怎麽可能睡得著,回去後她又給秦母打電話,竟然通了,她心裏燃起一線希望,啞著嗓子問:“阿姨,秦曉在不在,他沒上那架飛機吧?”

“我已經知道他生病的事了,我想見他一面,陪他一起熬過去,我……”

秦母許久沒作聲。

溫漓不安叫道:“阿姨?”

“見不到了。”秦母開口就是哽咽,“阿曉已經死了。”

她說出了所有真相,秦曉確診了鼻咽癌,因為不想拖累她,才用那樣的方式和她分手。

“為了省錢,我坐高鐵去的滬市,沒想到飛機竟然出事了……”說到最後,秦母泣不成聲。

“阿漓,忘了他吧,你人生還很長,還有很多可能性。”

後面她說了什麽,溫漓沒聽進去,只是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麻木地應。

她心裏清楚,夢醒不過來了。

溫漓沒有哭,也沒和任何人說,她向學校請了一禮拜的假,獨自去了飛機墜海附近。

現場集結了大量記者和消防救援人員,還有焦急等待的家屬親友。

奇怪的是,溫漓並沒有在這裏看到秦母或是秦曉別的親戚。

她每天都會去眺望海邊,和其他人等了快一個禮拜,最後在沒有任何音訊的情況下不得已返回學校。

飛機失事的原因仍在查明,據說調查需要好幾年。

聲波逐漸平息,生活還要繼續。

溫漓白天照常上課,晚上把之前落下的課程補回來,沒人看到她哭,更沒人看到她笑過,如果沒人和她說話,她可以一整天都不出聲。

楚彌和伍玲想安慰她,可溫漓又表現得很正常,睡得比她們還早,好像已經放下了。

秦曉的事也傳到了溫漓老家,溫漓每天都會接到溫母關心的電話,生怕她想不開。

飛機失事後一個月,溫漓上思修課在教室門口撞見了趙綺艷。

趙綺艷眼睛立刻紅了,沖過來抱住她道歉。

“當初我不該和秦曉演戲騙你的,對不起。”

趙綺艷說著說著還哭了,特別激動,溫漓只是微微楞了一下,比她要平靜許多,還反過來安慰她,說不怪你,都過去了。

錢航過來看到這一幕,吐槽道:“不知道的還以為趙綺艷是老秦女朋友呢。”

旁邊的楚彌給了他一腳,“你內涵誰呢,拐著彎說阿漓冷血別以為我聽不出來,見不得她走出來,非要給你室友守活寡你才滿意是不是?”

“哪能啊,我就隨口一說。”錢航求饒。

他們身旁,陳清軌揣兜站著,瞇眼看著許久未見的溫漓。

她瘦了很多,煙灰色毛線裙,下巴尖尖的,臉泛著病態的白,頭發長時間未打理,松軟垂在肩頭,顯得臉越發小,她表情和以前變化不大,看不到頹廢也看不出難過,眼睛烏黑淡靜,有種淡淡的疏離感。

陳清軌盯著看了會兒,喉嚨一陣癢,問楚彌,“她一直都這樣?”

“差不多吧。”楚彌看了眼溫漓,“最初肯定接受不了,她見了誰都沒反應,後來就作息正常了,估計已經慢慢走出來了,我覺得冷漠點挺好,比要死要活強多了。”

陳清軌不置可否,“那些東西她吃了沒?”

“你是說你之前買的那些補品營養品?”楚彌想了想,道,“吃了啊,我說是我專門給她買的,她每天都喝。”

“那就行。”

前面趙綺艷總算平覆好情緒,將溫漓拉進教室。

陳清軌擡步跟上去。

楚彌看著他,總感覺怪怪的,跟上去問:“哥,你好像很關心阿漓?”

“秦曉走前讓我照顧她。”陳清軌神態自若。

楚彌想想也說得通,忍不住又給了錢航一腳。

錢航捂住屁股叫起來,“姑奶奶我又招你惹你了?”

楚彌道:“看看我哥看看你,不幫忙就算了,還說風涼話。”

錢航很委屈,“老宋不也沒幫忙?”

楚彌看向宋淮序,他眨了下眼,露出微笑。

秦曉死後,他反應最平淡也最沒有作為。

楚彌把頭扭回來,冷笑,“他不是人,你也不是嗎?”

“……”

她和錢航又開始拌嘴,教室裏,陳清軌看著在伍玲旁邊安靜坐下的溫漓,忽然插了一句:“你多註意點。”

楚彌楞了楞,順著他目光看過去,慢半拍反應過來他在說溫漓。

可溫漓現在吃好睡好,和沒事人似的,過多的擔心反而會起反作用。

楚彌原本是這樣想的,直到某天星期五晚上,看到溫漓在吃安眠藥,才知道她遠沒有看上去那麽好,不僅需要靠吃藥才能入睡,吃飯都會反胃,而且藥吃得太多,現在都沒什麽作用了。

“你之前送我吃的東西,其實我後來都難受得吐掉了。”

被發現了溫漓反應也不大,只是聲音有點低落,“對不起。”

“沒關系。”楚彌心疼得要命,拿走藥瓶,道:“你就是太壓抑自己了,這樣下去絕對會抑郁,今晚要不要跟我去藍夜放飛自我?順便物色一下新男人,俗話說的好,忘掉一段感情的方法就是開始一段新戀情。”

“這麽晚了去泡吧?”早早上床的伍玲聽了很不讚同,“都要十點了,你們去了肯定回不來,你別把阿漓帶壞了。”

楚彌道:“藍夜有客房,可以睡那兒,我叫上我哥他們一起,不會有事的。”

顏月聽到陳清軌也去,立刻放下手機,期待地看著她,“我也想去,我還沒去過夜店,想看看什麽樣。”

“你想去自己去。”楚彌翻了個白眼。

顏月:“不帶我去我就和宿管阿姨說你們夜不歸宿。”

楚彌氣笑了,“你出事了別賴我。”

“放心。”顏月眼睛彎彎,馬上換衣服起床。

溫漓看著她們倆,“我還沒說要去呢。”

“就一起來吧。”楚彌捏了一把她的臉,“我作為過來人告訴你,酒比藥有用多了。”

頓了下,她又補充:“還有性。”

*

周末的原因,藍夜今晚人異常多,氣氛火爆。

溫漓沒想到會來第三次,看著在舞池扭動的男男女女,心裏已生不出任何感覺。

顏月第一次來,既緊張又好奇,粘著她們四處張望。

楚彌帶她們到吧臺,點了一杯雞尾酒給溫漓,“這個度數低,喝喝看,我請你。”

“謝謝。”杯子裏有吸管,溫漓吸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有果香味,還挺好喝。

顏月看著楚彌:“我呢?”

“自己點。”

“……”

楚彌收到信息,低頭看了眼,“我哥他們到門口了,我去接一下。”

顏月跳下吧椅,“我也去。”

溫漓慢慢吸著酒,不想動,“我在這等你們。”

楚彌:“行,你在這兒別亂跑,有事打我電話。”

溫漓乖乖點頭。

她們走了沒多久,她就喝完了整杯酒,即使是少量酒精,也真的讓她感覺到了楚彌說的身處雲端,飄飄然的感覺。

仿佛真的忘記了一切痛苦和煩惱。

溫漓把空杯子還給調酒師,“我可以再點一杯嗎?”

調酒師說當然,“還要一樣的?”

“要度數高點的。”溫漓說。

*

楚彌在門口只看到了錢航,挑了挑眉,“怎麽就你,我哥呢?”

“他說不來。”錢航看到顏月,“你怎麽還把室友帶來了?”

“怪我咯。”楚彌道,“她非要跟著。”

顏月聽到陳清軌不來,臉上的失落很明顯,轉身走了,“你們慢慢聊,我進去陪阿漓。”

錢航臥槽了聲,“你還把溫漓帶來了,她那個狀態你不怕出事啊?”

楚彌睨著他:“所以才叫你們過來啊,結果就來了一個,好意思說我。”

“你又沒說她也在。”

“只有我你們就不擔心了?”

錢航懶得廢話,拿手機打了個電話,“不行,我得和軌哥說一聲。”

*

顏月心不在焉地走向吧臺,肩突然被拍了拍,“美女,要不要一起跳個舞?”

顏月轉頭看到一個黃毛男,一臉猥瑣,嚇得甩開他的手,“別碰我。”

黃毛男被她過激的反應激怒,抓住她的手,“拽什麽拽,來這裏的女人會是什麽好貨色,別裝清高。”

顏月掙脫不開,心生恐懼,看到溫漓還在前面坐著,連忙道:“那個坐在吧臺前的女生是我朋友,她長得比我好看多了,你要找找她!”

黃毛男一看,單是溫漓的背影都比其他人要漂亮有氣質,一時看失神,真就松開了顏月,顏月趁機混進人群裏溜走。

溫漓喝完兩杯酒,腦袋很脹,看人都帶重影,暈乎乎的,酒杯忽然被拿走,她擡頭看到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對她笑。

“你朋友在叫你。”黃毛男抓著她胳膊,聲音很輕,像是怕嚇著她,“我帶你過去。”

他力氣倒很大,溫漓四肢無力,半推半就被他拉走。

她看了他一會兒,問:“我朋友在做什麽?”

“在跳舞呢。”黃毛男笑著帶她上樓去客房,“等會兒我們也去跳。”

溫漓不說話,路過衛生間時,突然輕輕說:“我想上廁所。”

“現在?”

“想吐。”

衛生間沒人,黃毛男毫不避諱,直接帶她進女廁,本想看著她吐,哪知道溫漓進了廁所後反手關門上鎖。

她全程不聲不響,說話都很溫吞,可動作之快讓黃毛男傻了眼,反應過來後用力撞門,吼道:“他媽的敢騙老子,趕緊開門,不然等下有你苦頭吃!”

溫漓用背抵著門,手指發抖地在手機上找人,本來該報警的,可此刻她頭腦不清醒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秦曉,不知怎麽的去打他的電話,電話打不通,就去打微信語音,通了後哽咽求助:“秦曉,有人欺負我。”

不用她說,對面也能聽到黃毛男的吼聲。

“你在哪兒?”秦曉聲很沈。

“在,藍夜,客房,走廊衛生間。”溫漓描述得很慢,咬字吃力。

“電話別掛。”秦曉說,“我馬上到。”

那頭傳來呼嘯的風聲,伴隨著疾速的腳步聲。

酒精發作,頭越來越沈,不知過了多久,溫漓聽見有人來了,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黃毛男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罵罵咧咧跑走了。

廁所門被禮貌地敲了敲,好聽的男聲問:“你在裏面嗎?”

溫漓打開門,看到來人後撲過去緊緊抱著他,“我就知道你會來。”

陳清軌微微一僵,垂眸看著懷裏的女孩,薄唇微張,似乎想說點什麽。

“秦曉,對不起。”溫漓低聲說,“我要是多信任你一點就好了。”

“……”

她眼睛濕潤,臉很紅,一看就醉了。

陳清軌俯身,一把橫抱起她,本來打算送她回學校,看了眼手機發現已經過了十一點,宿舍早就關門了。

他在藍夜開了間房,把人放在床上,動作很輕。

溫漓一直很聽話,只在他要離開的時候拉住他胳膊。

“秦曉,你別走。”

“你醉了,好好休息。”陳清軌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我在外面守著你。”

溫漓見他真的要走,心一慌,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將他拽過來,翻身壓在他上面,低下頭,有些笨拙地親上他的唇。

他們在一起時,她很少主動。

潛意識裏,溫漓一直都在想,如果她沒那麽害羞,陪秦曉做一些情侶間正常做的事,他會不會就不會離開,至少不會走得那麽痛苦。

她伸出舌尖鉆入他薄薄的嘴唇,手大著膽子拉開他的外套拉鏈,他裏面沒穿毛衣,只有一件黑色單衣,她手指掀起衣擺,往裏探。

“秦曉”一動不動任她親,被脫了衣服也無動於衷,直到她摸到他的腹肌,才低低悶哼一聲。

溫漓第一次這麽主動,他還一點反應都沒有,擡起頭看著他,委屈得快哭了。

“你,你親親我。”

陳清軌終於動了,擡手摁住她後腦勺,把人拉下來,距離又一下拉近。

他近距離看著她,眼深似海,開口時嗓子啞得不行,“你會後悔的。”

“我不……”溫漓沒說完的話被他堵進嘴裏。

男人反客為主,將她壓在下面,灼熱的吻鋪天蓋地落下來。

“但我不會。”他說。

溫漓莫名打了個寒顫,感覺自己的衣服也被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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