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醒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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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醒來（下）
江盈盈是沒打算那麽快走的，她在家屬院聽到賀晏病情的那一晚，就已經下了決定。
這一次過來，她把她的存折錢票什麽的全都帶上了。
這病床上躺著的，是交往第二天就把全部身家給了她的賀晏啊。
即使他們的對象關系並沒有維持多久，可江盈盈想，若是她出了什麽意外，賀晏也是不會離開她的。
若是他會，那就當她被豬油蒙了心好了。
這一顆真心餵給狗吃！
可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在京市守著賀晏，葛大壯是陪她跑這一趟的，這年頭，當兵的請假可不容易，她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煩著他在這邊消耗時間。
“葛同志，你明天在京市再休息一天，後天還是大後天買票回去吧。”
“嫂子，你，不回去？”
“不回去。”江盈盈道，“我先守著他，等我死心的時候再回去。”
她的眼睛不過這麽一會兒，已經哭腫了。
昨晚在醫院走廊外等著賀晏做手術的那會兒，江盈盈何嘗和賀旌旗林桂芳她們一樣，是在強撐著。
回到招待所後，她一整晚都沒睡著，也流不出眼淚來。
可進來看到賀晏的這十幾分鐘，她的淚水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一般，怎麽止都止不住水。
“嫂子……”葛大壯擡手抹了抹臉，嗷一聲哭了。“賀團，你要是醒過來就好了……”
江盈盈眼裏起了霧氣，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賀晏的身上，舍不得挪開。
這時，他的眼皮動了動。
江盈盈的呼吸滯住了，她眼睛連轉動都不敢轉，直直地盯著他。
葛大壯捂著臉低低地哭了好一會兒，他後知後覺地覺得這病房裏有些安靜。
葛大壯用手背把臉上的淚痕擦幹，面上露出羞窘的神態來。
他真是，嫂子的心情比他還沈重，結果他沒有安慰嫂子就算了，還在這自顧自地哭。
葛大壯努了努嘴，在心裏打著腹稿，想著如何安慰江盈盈幾句。
這一看，他就發現了她的目光緊緊地落在賀晏身上。
葛大壯心裏又是一陣感慨，多好的一對，這賊老天！
他順著江盈盈的目光落在賀晏身上時，就發現了一大點！賀團的眼皮在動！
賀團的手也在動！
江盈盈和葛大壯兩人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生怕驚擾到眼前的人。
賀晏的眼皮掙紮了好幾下，他不動了，手指也不動了，仿佛剛剛那一幕是他們的錯覺。
江盈盈說不出心中有多遺憾，她又看了他好一會兒。
“葛同志，我們走吧。”
她們已經進來有好一會兒了，探視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雖然賀家人說了不在意時間，她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但江盈盈不是那種人。
昨晚上，還有剛剛短暫的接觸，還有他們紅腫的眼睛、憔悴的神色，無一不證明了，賀晏這件事情對賀家人的打擊之大。
他們是真心對賀晏好的人，江盈盈也不能因為賀家人照顧她是賀晏的對象，就把這一個小時全給占了。
葛大壯又用手背抹了抹臉，“好的，嫂子。”他對床上的賀晏道，“團長，我和嫂子走了。”
兩人一轉身，床上賀晏的手又動了起來，動作不大，掙紮了兩下，沒掙動。
江盈盈和葛大壯眼眶紅紅地出了病房，“伯父，伯母，現在還有時間，你們進去看看他吧。”
“哎，好。”
林桂芳她們也不多矯情地推脫，探視的時間就只有一小時，過了就不能進去了。
於是，林桂芳賀旌旗和秦心一起進去了。
走廊上，江盈盈和葛大壯與賀家的人打了聲招呼，她挪了挪腳步，想了想，還是先不走。
葛大壯也暫時不想走，現在雖然不是在病房裏，但是透著那小玻璃，還是能見到一點點賀團的身影的。
賀河和賀海是男同志，江盈盈的身份是他們小弟的對象，他們不好搭話，也不好意思搭話。
崔婉和林菀也不太好意思搭話，她們該如何和小姑娘說話啊，說她們是賀晏的大嫂三嫂？
這種對話的情景裏，要是賀晏好好的，他幫忙介紹雙方該多好啊。
於是，這走廊外的幾人全都安安靜靜的，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病房門上。
身高位置都好的，就能透過那一小片玻璃看到病房裏的情景，其餘人，就只能盯著那扇門看了。
林桂芳進了病房，看到她家小兒子，想到外面的江盈盈，眼淚流得更兇了。
賀旌旗擡手拭去她的眼淚，明明自己的眼眶裏也泛著淚珠，嘴裏卻在“教訓”她。
“行了，林桂芳同志，別哭了，兒子聽到會笑話的。”
“我倒寧願他睜開眼睛來笑話我。”話雖這樣說，但林桂芳到底是不再哭了。
秦心看著賀晏的模樣，心裏很是不好受。
林桂芳和賀旌旗工作忙，幾個孩子大多都是她帶的。
她在病房裏站了一會兒，心裏堵得慌，和林桂芳兩人說了一聲，就退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秦心看到江盈盈還在，怔了下，朝她點了點頭以示打招呼。
林桂芳看著病床上的賀晏，道：“小北，我們看到小江了，你眼光真不錯。”
她誇道：“小江同志長得很好看，最主要的是，她到了京市，連歇都沒歇一晚上，就來醫院看你了。”
“媽看得出來，小江同志對你是真心的，是你不爭氣，沒有福分！”
賀旌旗拍了拍林桂芳的手背，道：“好了，小江在京市的日子，我們問問她以後是什麽打算。”
“不管她是怎麽打算的，我們承她這份來京市的情，以後，她結婚的時候，給她添上一份嫁妝，當她的半個娘家人。”
賀旌旗看著床上的賀晏，道：“爸這主意怎麽樣，還可以吧？到時候一定不會讓小江被別人欺負的。”
賀晏的心跳上了十幾個數，手動了下，這次，他的眼睛終於睜開了。
林桂芳和賀旌旗看到這一幕，楞了下，在這個空檔，賀晏的眼珠轉著看了下賀旌旗的方向，他掙紮著道：“不，怎，麽，樣！”
賀晏掙紮著說完這句話，眼睛又閉上了。
“老羅！老羅！”
賀旌旗第一時間沖出了病房，抓住羅永的手，把他拽著進了病房。
“老羅，賀晏剛剛睜開眼睛了，他還說話了，你快看看，老羅！”
羅永迅速上前，對身後緊追進來的護士道：“把家屬先請出去，今天先不能探視了，喊人！”
賀旌旗和林桂芳被請出了病房，護士按下了病房前的按鈴，羅永則是迅速地查看賀晏身上的各種情況。
守在病房門外的眾人，就看到賀旌旗沖出來抓了羅醫生進去，接著賀旌旗和林桂芳被趕出來了，走廊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是幾個醫生護士急匆匆地跑過來。
隨後，賀晏被一群大白袍呼啦啦地推出了病房。
“爸，這是怎麽了？”賀河問道。
一群人的心高高提起，目光落在賀旌旗的身上，而林桂芳，她緊緊地攥著賀旌旗的手。
“小北醒了，還說話了……”林桂芳恍恍惚惚道。
這會兒的賀旌旗心裏也是十分震驚驚喜，他重重地點了下頭。
“嗯，你們媽說的沒錯。”
在得知賀晏醒了一瞬，還說了句話，等在病房外的人心情瞬間大震。
賀晏在被送到軍區醫院後，進過好幾次手術室，好幾次瀕臨死亡。
而這一次，追著等在手術室外的人，心情終於不是那麽煎熬，反而隱隱透著股驚喜的振奮感。
賀河還有了心思好奇他小弟說了什麽話，“爸，賀晏說了什麽話？”
聽到老大的話，賀旌旗的面色有一瞬的古怪，對於這個問題，他選擇不回答。
而賀河他們沒等到賀旌旗的回答，想著這次賀晏是去執行一個保密任務，估計說的是什麽涉及機密的話，他們也就不再好奇了。
賀晏進了手術室不久，那位受賀二嫂蔣紅梅拜托前來的江老中醫也來了，他一下飛機，就趕往醫院。
聽到賀晏的情況後，當即來到了手術室。
江盈盈攥著手，目光緊緊盯著手術室的方向。
林桂芳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她的手搭在她的手上，輕輕拉過牽著。
“放心吧，這次會是好消息的。”
身邊的崔婉林菀附和著，“是是是，賀晏都睜眼了，這次肯定是個好消息，說不準手術室的門一開，他就好了，能和我們說話了。”
江盈盈道：“是，一定會是好消息的。”
葛大壯在角落裏已經開始偷偷地雙手合十了，嘴裏念念有詞。
“神佛保佑，神佛保佑，賀團是好人，是大好人，他和嫂子感情那麽好，求各路神仙、大神保佑，一定要保佑賀團能夠醒過來！”
江盈盈在心裏默默許願：諸天神佛啊，若是你們真的存在，求求你們保佑賀晏這個人，她願意吃素三月，一輩子積善行德。
手術室的燈暗了，它熄滅的那一刻，等在外邊的人心跳都快停止了。
他們默默等著，等著裏面的人出來告訴他們“審判”的結果。
為首走出來的是羅永和江老醫生，羅永的腳步是稍落後江老醫生一點的。
他們一出來，賀家人、江盈盈、葛大壯等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上前了幾步，目光緊盯著他們。
江老醫生一下飛機就趕了過來，還做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手術。
他上了年紀，身子早就不如以前了，更別提還勞神勞力了這麽久。
江老醫生朝羅永擺擺手，和他趕過來的兩名中年男子上前，護著他離開了。
賀旌旗他們一眾人還在等待著聽到具體的消息，羅永道：“恭喜，手術很成功，大概明日或是後日，病人會醒來。”
“先前有猜測，造成病人無法醒來的可能是他腦中有淤血。”
“但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他主動醒了過來，且求生意志很頑強，又有江老的援助。”
“這次的手術成功地把他腦中的淤血塊清除了，沒有這處壓迫著病人的腦神經，他恢覆意識醒來一事就是成功了。”
“那為什麽得明天才能醒來？”秦心急急問道。
“對，還有，賀晏的身體各方面，沒有什麽問題吧？”賀海擔憂道。
他也是從軍的，在知曉賀晏的性命無憂後，他最為擔心的，就是他的身體機能問題了。
羅永道：“放心吧，手術很成功，病人會晚些醒來，是因為這次受的傷嚴重，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手術中用的麻醉劑量效果。”
“病人的運氣很好，他昏迷的時間不是很久，並沒有造成腦損傷。”
“我能擔保他的身體是沒有各方面問題的，但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在他醒來恢覆後，在醫院進行全方面的檢查。”
“今天，就暫時不能探視了，明天關註下病人的情況，他會轉到普通病房去，你們隨時都能進行探視。”
羅永方方面面都交代清楚了，就先轉身離開了，他今天還有幾臺手術。
今天雖然不能再探視賀晏了，但在場的人，沒一個是喪氣的，個個情緒激昂。
“爸，我們先不回去了，等賀晏這小子醒了，看過他我們再回去。”賀河道。
賀旌旗點了點頭，“也好。”
“真是太好了！”葛大壯感性地抹了抹眼角，來京市看望賀團，他幾乎快把他前半生沒有流的眼淚流盡了。
是啊，真是太好了！
江盈盈想：或許真的有神佛，從今天開始，她就要開始吃素三個月，以後更是要做好事積功德！
林桂芳再一次邀請江盈盈去家裏住，崔婉和林菀也開口邀請，江盈盈還是婉拒了。
一行人分開後，江盈盈借了招待所前臺的電話，打了個電話回雲省。
江潮在軍區裏訓練，遠遠的，有人一邊跑一邊朝他喊，“江潮，江潮，有你的電話！”
江潮猛地起身，他快速走向來通知他的人，是魏國平，他的眼眶紅紅的。
“好消息，是好消息，你快去，小江打電話給旅長，你快去接。”
聽到他的話，江潮的身影飛快沖了出去，他跑到關旅長的辦公室時，關闖正在抽煙，眼眶也是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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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過來，她把她的存折錢票什麽的全都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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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們的對象關系並沒有維持多久，可江盈盈想，若是她出了什麽意外，賀晏也是不會離開她的。
若是他會，那就當她被豬油蒙了心好了。
這一顆真心餵給狗吃！
可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在京市守著賀晏，葛大壯是陪她跑這一趟的，這年頭，當兵的請假可不容易，她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煩著他在這邊消耗時間。
“葛同志，你明天在京市再休息一天，後天還是大後天買票回去吧。”
“嫂子，你，不回去？”
“不回去。”江盈盈道，“我先守著他，等我死心的時候再回去。”
她的眼睛不過這麽一會兒，已經哭腫了。
昨晚在醫院走廊外等著賀晏做手術的那會兒，江盈盈何嘗和賀旌旗林桂芳她們一樣，是在強撐著。
回到招待所後，她一整晚都沒睡著，也流不出眼淚來。
可進來看到賀晏的這十幾分鐘，她的淚水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一般，怎麽止都止不住水。
“嫂子……”葛大壯擡手抹了抹臉，嗷一聲哭了。“賀團，你要是醒過來就好了……”
江盈盈眼裏起了霧氣，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賀晏的身上，舍不得挪開。
這時，他的眼皮動了動。
江盈盈的呼吸滯住了，她眼睛連轉動都不敢轉，直直地盯著他。
葛大壯捂著臉低低地哭了好一會兒，他後知後覺地覺得這病房裏有些安靜。
葛大壯用手背把臉上的淚痕擦幹，面上露出羞窘的神態來。
他真是，嫂子的心情比他還沈重，結果他沒有安慰嫂子就算了，還在這自顧自地哭。
葛大壯努了努嘴，在心裏打著腹稿，想著如何安慰江盈盈幾句。
這一看，他就發現了她的目光緊緊地落在賀晏身上。
葛大壯心裏又是一陣感慨，多好的一對，這賊老天！
他順著江盈盈的目光落在賀晏身上時，就發現了一大點！賀團的眼皮在動！
賀團的手也在動！
江盈盈和葛大壯兩人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生怕驚擾到眼前的人。
賀晏的眼皮掙紮了好幾下，他不動了，手指也不動了，仿佛剛剛那一幕是他們的錯覺。
江盈盈說不出心中有多遺憾，她又看了他好一會兒。
“葛同志，我們走吧。”
她們已經進來有好一會兒了，探視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雖然賀家人說了不在意時間，她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但江盈盈不是那種人。
昨晚上，還有剛剛短暫的接觸，還有他們紅腫的眼睛、憔悴的神色，無一不證明了，賀晏這件事情對賀家人的打擊之大。
他們是真心對賀晏好的人，江盈盈也不能因為賀家人照顧她是賀晏的對象，就把這一個小時全給占了。
葛大壯又用手背抹了抹臉，“好的，嫂子。”他對床上的賀晏道，“團長，我和嫂子走了。”
兩人一轉身，床上賀晏的手又動了起來，動作不大，掙紮了兩下，沒掙動。
江盈盈和葛大壯眼眶紅紅地出了病房，“伯父，伯母，現在還有時間，你們進去看看他吧。”
“哎，好。”
林桂芳她們也不多矯情地推脫，探視的時間就只有一小時，過了就不能進去了。
於是，林桂芳賀旌旗和秦心一起進去了。
走廊上，江盈盈和葛大壯與賀家的人打了聲招呼，她挪了挪腳步，想了想，還是先不走。
葛大壯也暫時不想走，現在雖然不是在病房裏，但是透著那小玻璃，還是能見到一點點賀團的身影的。
賀河和賀海是男同志，江盈盈的身份是他們小弟的對象，他們不好搭話，也不好意思搭話。
崔婉和林菀也不太好意思搭話，她們該如何和小姑娘說話啊，說她們是賀晏的大嫂三嫂？
這種對話的情景裏，要是賀晏好好的，他幫忙介紹雙方該多好啊。
於是，這走廊外的幾人全都安安靜靜的，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病房門上。
身高位置都好的，就能透過那一小片玻璃看到病房裏的情景，其餘人，就只能盯著那扇門看了。
林桂芳進了病房，看到她家小兒子，想到外面的江盈盈，眼淚流得更兇了。
賀旌旗擡手拭去她的眼淚，明明自己的眼眶裏也泛著淚珠，嘴裏卻在“教訓”她。
“行了，林桂芳同志，別哭了，兒子聽到會笑話的。”
“我倒寧願他睜開眼睛來笑話我。”話雖這樣說，但林桂芳到底是不再哭了。
秦心看著賀晏的模樣，心裏很是不好受。
林桂芳和賀旌旗工作忙，幾個孩子大多都是她帶的。
她在病房裏站了一會兒，心裏堵得慌，和林桂芳兩人說了一聲，就退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秦心看到江盈盈還在，怔了下，朝她點了點頭以示打招呼。
林桂芳看著病床上的賀晏，道：“小北，我們看到小江了，你眼光真不錯。”
她誇道：“小江同志長得很好看，最主要的是，她到了京市，連歇都沒歇一晚上，就來醫院看你了。”
“媽看得出來，小江同志對你是真心的，是你不爭氣，沒有福分！”
賀旌旗拍了拍林桂芳的手背，道：“好了，小江在京市的日子，我們問問她以後是什麽打算。”
“不管她是怎麽打算的，我們承她這份來京市的情，以後，她結婚的時候，給她添上一份嫁妝，當她的半個娘家人。”
賀旌旗看著床上的賀晏，道：“爸這主意怎麽樣，還可以吧？到時候一定不會讓小江被別人欺負的。”
賀晏的心跳上了十幾個數，手動了下，這次，他的眼睛終於睜開了。
林桂芳和賀旌旗看到這一幕，楞了下，在這個空檔，賀晏的眼珠轉著看了下賀旌旗的方向，他掙紮著道：“不，怎，麽，樣！”
賀晏掙紮著說完這句話，眼睛又閉上了。
“老羅！老羅！”
賀旌旗第一時間沖出了病房，抓住羅永的手，把他拽著進了病房。
“老羅，賀晏剛剛睜開眼睛了，他還說話了，你快看看，老羅！”
羅永迅速上前，對身後緊追進來的護士道：“把家屬先請出去，今天先不能探視了，喊人！”
賀旌旗和林桂芳被請出了病房，護士按下了病房前的按鈴，羅永則是迅速地查看賀晏身上的各種情況。
守在病房門外的眾人，就看到賀旌旗沖出來抓了羅醫生進去，接著賀旌旗和林桂芳被趕出來了，走廊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是幾個醫生護士急匆匆地跑過來。
隨後，賀晏被一群大白袍呼啦啦地推出了病房。
“爸，這是怎麽了？”賀河問道。
一群人的心高高提起，目光落在賀旌旗的身上，而林桂芳，她緊緊地攥著賀旌旗的手。
“小北醒了，還說話了……”林桂芳恍恍惚惚道。
這會兒的賀旌旗心裏也是十分震驚驚喜，他重重地點了下頭。
“嗯，你們媽說的沒錯。”
在得知賀晏醒了一瞬，還說了句話，等在病房外的人心情瞬間大震。
賀晏在被送到軍區醫院後，進過好幾次手術室，好幾次瀕臨死亡。
而這一次，追著等在手術室外的人，心情終於不是那麽煎熬，反而隱隱透著股驚喜的振奮感。
賀河還有了心思好奇他小弟說了什麽話，“爸，賀晏說了什麽話？”
聽到老大的話，賀旌旗的面色有一瞬的古怪，對於這個問題，他選擇不回答。
而賀河他們沒等到賀旌旗的回答，想著這次賀晏是去執行一個保密任務，估計說的是什麽涉及機密的話，他們也就不再好奇了。
賀晏進了手術室不久，那位受賀二嫂蔣紅梅拜托前來的江老中醫也來了，他一下飛機，就趕往醫院。
聽到賀晏的情況後，當即來到了手術室。
江盈盈攥著手，目光緊緊盯著手術室的方向。
林桂芳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她的手搭在她的手上，輕輕拉過牽著。
“放心吧，這次會是好消息的。”
身邊的崔婉林菀附和著，“是是是，賀晏都睜眼了，這次肯定是個好消息，說不準手術室的門一開，他就好了，能和我們說話了。”
江盈盈道：“是，一定會是好消息的。”
葛大壯在角落裏已經開始偷偷地雙手合十了，嘴裏念念有詞。
“神佛保佑，神佛保佑，賀團是好人，是大好人，他和嫂子感情那麽好，求各路神仙、大神保佑，一定要保佑賀團能夠醒過來！”
江盈盈在心裏默默許願：諸天神佛啊，若是你們真的存在，求求你們保佑賀晏這個人，她願意吃素三月，一輩子積善行德。
手術室的燈暗了，它熄滅的那一刻，等在外邊的人心跳都快停止了。
他們默默等著，等著裏面的人出來告訴他們“審判”的結果。
為首走出來的是羅永和江老醫生，羅永的腳步是稍落後江老醫生一點的。
他們一出來，賀家人、江盈盈、葛大壯等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上前了幾步，目光緊盯著他們。
江老醫生一下飛機就趕了過來，還做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手術。
他上了年紀，身子早就不如以前了，更別提還勞神勞力了這麽久。
江老醫生朝羅永擺擺手，和他趕過來的兩名中年男子上前，護著他離開了。
賀旌旗他們一眾人還在等待著聽到具體的消息，羅永道：“恭喜，手術很成功，大概明日或是後日，病人會醒來。”
“先前有猜測，造成病人無法醒來的可能是他腦中有淤血。”
“但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他主動醒了過來，且求生意志很頑強，又有江老的援助。”
“這次的手術成功地把他腦中的淤血塊清除了，沒有這處壓迫著病人的腦神經，他恢覆意識醒來一事就是成功了。”
“那為什麽得明天才能醒來？”秦心急急問道。
“對，還有，賀晏的身體各方面，沒有什麽問題吧？”賀海擔憂道。
他也是從軍的，在知曉賀晏的性命無憂後，他最為擔心的，就是他的身體機能問題了。
羅永道：“放心吧，手術很成功，病人會晚些醒來，是因為這次受的傷嚴重，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手術中用的麻醉劑量效果。”
“病人的運氣很好，他昏迷的時間不是很久，並沒有造成腦損傷。”
“我能擔保他的身體是沒有各方面問題的，但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在他醒來恢覆後，在醫院進行全方面的檢查。”
“今天，就暫時不能探視了，明天關註下病人的情況，他會轉到普通病房去，你們隨時都能進行探視。”
羅永方方面面都交代清楚了，就先轉身離開了，他今天還有幾臺手術。
今天雖然不能再探視賀晏了，但在場的人，沒一個是喪氣的，個個情緒激昂。
“爸，我們先不回去了，等賀晏這小子醒了，看過他我們再回去。”賀河道。
賀旌旗點了點頭，“也好。”
“真是太好了！”葛大壯感性地抹了抹眼角，來京市看望賀團，他幾乎快把他前半生沒有流的眼淚流盡了。
是啊，真是太好了！
江盈盈想：或許真的有神佛，從今天開始，她就要開始吃素三個月，以後更是要做好事積功德！
林桂芳再一次邀請江盈盈去家裏住，崔婉和林菀也開口邀請，江盈盈還是婉拒了。
一行人分開後，江盈盈借了招待所前臺的電話，打了個電話回雲省。
江潮在軍區裏訓練，遠遠的，有人一邊跑一邊朝他喊，“江潮，江潮，有你的電話！”
江潮猛地起身，他快速走向來通知他的人，是魏國平，他的眼眶紅紅的。
“好消息，是好消息，你快去，小江打電話給旅長，你快去接。”
聽到他的話，江潮的身影飛快沖了出去，他跑到關旅長的辦公室時，關闖正在抽煙，眼眶也是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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