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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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科五樓盡頭的病房裏多了一面落地鏡，鏡子裏的女孩白.皙可愛，一雙大眼水汪汪，身體嬌小纖瘦，微微弓著背。
莫惜然看著鏡中的自己，仍是無法消化。
一個月了，莫惜然在醫院恍恍惚惚度日，身體恢覆大半，心靈創傷猶在。
她好好回家過個年，被捅死又變成孩子，離奇的人生。
更離奇的是，她此時此刻成了從霓虹國出口轉內銷的著名童星，年芳十歲，演過多部熒幕大戲，出過唱片，外出曬個太陽都能被娛記跟梢偷拍，導致她對自己產生深深的懷疑。
她上輩子得罪哪路大人物了吧？
演戲還能裝裝，唱歌咋辦！她莫惜然五音不全！
“照了一個月還沒看夠？”泫滐在長條沙發那兒悠閑翻雜志，“再照也回不去了。”
莫惜然回頭瞪眼：“你說得輕巧，換成你變成這樣，你能坦然接受？”
“你好歹是原裝的。”泫滐合上雜志重疊長腿看她，“不過需要時間長大。”
這神的關註點一直都是莫惜然到底什麽時候成長起來，莫惜然都懶得跟他說了，反過來一想，泫滐被劈成兩半反應都沒她大，相比起來，她這點遭遇真不算啥。
“你變回來沒去找麻煩？不太像你的作風。”莫惜然坐到泫滐身邊喝水，腰直不起來，胸上綁著繃帶。
泫滐將近一米八六的身高，莫惜然在他一旁更顯得小小一個，雙腿並攏兩手托杯，配上萌萌的長相，乖巧的很。
“誰跟你說我沒找他們算賬。”泫滐揉了揉軟軟的細發，趁莫惜然低頭，在她額角輕輕親了下。
莫惜然習慣了，淡定喝水。
自打莫惜然變成孩子，泫滐特別喜歡不時親她，不過都是親額頭臉頰這種地方，該是知道對著孩子下手變.態。
講真，蔣悠然長得確實討人喜歡，甜美掛，不外乎有超多姨母粉，在霓虹國也很受歡迎。
莫惜然感覺蔣悠然比以前的自己好看，深深感受一把顏值即正義的待遇。不管醫生還是護士對她都照顧有加，她那對新父母一來胡鬧，必受譴責。
“我看你在我這兒待得挺老實。”莫惜然打量穩如泰山的泫滐，握著杯子說：“傳說的裴戰神不能這麽忍氣吞聲吧？”
“我不是離開了一會兒。”泫滐後椅沙發靠背，慵懶地回：“沒等我在南天門算賬，你的魂兒就飄到天帝手裏了。”
“他們拿我威脅你？”莫惜然蹙起小眉頭，“我有那麽管用？”
“你以為呢。”泫滐撫上肉嘟嘟的小臉，“我差點兒從那扇門打進去，他捏著你的魂兒，我只能同意他的條件。”
“什麽條件？”莫惜然往前湊了湊，壓著泫滐的腿仰頭：“我被陰差抓走後聽到一段對話，說什麽別搞砸了預謀已久。那會不會是天帝？還自稱朕。”
“你能聽到？”泫滐挑眉，直起身盯著烏溜溜的大眼懷疑：“你前生定不是凡人，天帝沒理由讓你偷聽。”
“我不是人能是什麽東西。”莫惜然挺不愛聽那話，嘁聲：“是妖咋辦。”
“妖怎了。”泫滐抱莫惜然到腿上，扯過毯子裹住她接著翻雜志：“也是我的妖。”
莫惜然被蘇得打顫，微瞇眼說：“神仙不是和妖魔勢不兩立？”
“是他們勢不兩立，跟我有什麽關系。”泫滐語氣冷淡，將雜志攤開放到莫惜然眼前：“不管你是神是仙還是妖魔，都無所謂，你就是你。”
莫惜然瞬間心情好多了，有泫滐護著自己，不幸中的萬幸。
“不過你提醒我了。”泫滐環著她斂眸，“天帝大費周章拿你牽制我，不會只提那個條件，應該還會再有要求。”
“什麽要求？”莫惜然不解，“你答應啥了？”
泫滐看了看她沒回答，在雜志上點了點。
蔣悠然替父還債的新聞登上了育兒雜志周刊，小編言語犀利抨擊蔣家夫婦，一並將星二代星三代說上了，字字珠璣。
莫惜然剛看完這本雜志，泫滐又給她一份報紙，她打眼瞧見蔣悠然又接戲的報道。
“這幹什麽？”她指著報紙問泫滐，“這人瘋了？我還沒好利索呢，他又讓這副身體去拍戲？”
“據我所知，他又替你簽了一本古裝劇。”泫滐說。
“……父愛如山啊父愛如山。”莫惜然一頓感慨，撫著胸口說：“這大山壓得我都喘不過氣來了。”
泫滐皺眉，手掌貼在她胸口輕輕用力，她感到一股暖流從胸前蕩開，瞬身舒暢。
“哇你手放這兒就能治病？”莫惜然吃驚。
“減緩而已，不能根治。”泫滐捏捏她右頰，抱她到床上蓋好被子，坐在床邊問：“可以剝奪監護權麽？”
莫惜然縮在被子裏，想了想說：“可以是可以，但是像這種情況沒剝奪的可能。除非起訴他們虐待我，嚴重危害到我的身心健康才能成立。然而嚴格來講，拍戲造成心臟病加劇的界限不清，無法衡量，難度很大。”
“那就讓他們承認。”泫滐說完起了身，拎過椅背上的大衣往外走。
“你要出去？”莫惜然側身正對門口，“怎麽讓他們承認。”
泫滐已出門，搭著門把手回：“你不必管，今天也別忍不住說出來。”
莫惜然哦一聲，不情不願的。
泫滐正欲關門，莫惜然叫住他：“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麽進的蔣悠然的經紀公司？”
“還記得那個給我名片的人麽？”泫滐好脾氣地站在門外回，“我幫他拍了一次廣告，順便頂替了蔣悠然的經紀人。”
“這麽簡單？”莫惜然小質疑，想著依裴戰神的脾氣能去央求別人幫忙？
“當然不是這麽簡單。”泫滐不甚愉悅地說，“他到現在還想著讓我去拍戲，我不是很懂你們凡人，拍那種東西都是假的，有什麽可看。”
“切，你們天上不看戲嗎？還不都是虛構的。”莫惜然見泫滐動唇，馬上補上句：“就算演的真事兒，你們成天看不膩嗎？有什麽可看。”
泫滐聞言牽唇笑了笑，故意陰森森地說：“敢跟我這麽說話的家夥，至今還在找肉.身重鑄的法子，你倒是膽大的很。”
莫惜然渾身一僵，瑟縮在被子裏探出兩只眼，嘿嘿賠笑。
“記得，不許說出來。”泫滐警告完，關門走了。
“我要說漏嘴，等你知道也晚了。”莫惜然哼哧道。
“那不可能。”墻角出現正太，雙手環胸，一臉正氣：“我不會讓你說出來。”
“……”莫惜然手撫額頭仰眸看天花板，忘記這小祖宗了，頭疼……
泫滐不在莫惜然身邊時，會派正太來看著莫惜然。
正太大名裴煁黎，泫滐一般叫他黎兒，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叫他大名，他就會乖得像小倉鼠一樣。
莫惜然吐槽他們的名字帶火導致脾氣更火爆，筆畫還多，私以為泫滐沒用回原名一定和她的想法一樣。
但是這話要是說出來，黎兒定會以要燒人的目光掃射莫惜然。
“你倒是聽話，隨叫隨到。”莫惜然皮笑肉不笑地說。
“小爺爺說的話，我敢不聽？”黎兒背起小手走到床邊站定，看著莫惜然硬氣道：“他們派人來得先思量思量能不能打過我。”
“……你們族人都這麽好戰？”莫惜然虛得慌。
黎兒理所當然回：“好戰有什麽不好，強者才能長久生存。”
“……”這都什麽鬼理論。
“你幾時去？”黎兒有點不耐地問，“我方才看到你前繼父辦了出院。”
“啊？”莫惜然蹭地坐起來，嚇黎兒一跳。
“你做什麽！”黎兒驚嚇觀察莫惜然的臉色，拍床鋪批評：“起的這麽快出了事兒怎辦，我上哪兒找肉.身給你塞上，你莫要害我！”
莫惜然下床穿鞋，隨手扯了件外套疾步往外走。
“等等！”黎兒喊不疊，只能跟上。
莫惜然來不及等電梯，下樓梯去了康覆部，站在靠近安全出口的那間病房外，透過玻璃往裏瞧。
莫老媽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等王叔收拾東西，視線凝在粉色棉拖上不挪開，整個人憔悴許多，也瘦了很多。
地上的棉拖原是莫惜然的。
王叔提起行李包攙扶莫老媽下床，莫老媽不說話，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丟了魂兒般。
莫惜然看著難受，按動門把手要進去。
門剛開條縫兒，王叔的聲音飄出來：“你別難受了。當初你撿惜然的時候，她差點兒凍死，這算多活了這些年。她要是知道你這樣也不能安寧。人麽，幾十年的光景，到了時間會去同個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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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惜然看著鏡中的自己，仍是無法消化。
一個月了，莫惜然在醫院恍恍惚惚度日，身體恢覆大半，心靈創傷猶在。
她好好回家過個年，被捅死又變成孩子，離奇的人生。
更離奇的是，她此時此刻成了從霓虹國出口轉內銷的著名童星，年芳十歲，演過多部熒幕大戲，出過唱片，外出曬個太陽都能被娛記跟梢偷拍，導致她對自己產生深深的懷疑。
她上輩子得罪哪路大人物了吧？
演戲還能裝裝，唱歌咋辦！她莫惜然五音不全！
“照了一個月還沒看夠？”泫滐在長條沙發那兒悠閑翻雜志，“再照也回不去了。”
莫惜然回頭瞪眼：“你說得輕巧，換成你變成這樣，你能坦然接受？”
“你好歹是原裝的。”泫滐合上雜志重疊長腿看她，“不過需要時間長大。”
這神的關註點一直都是莫惜然到底什麽時候成長起來，莫惜然都懶得跟他說了，反過來一想，泫滐被劈成兩半反應都沒她大，相比起來，她這點遭遇真不算啥。
“你變回來沒去找麻煩？不太像你的作風。”莫惜然坐到泫滐身邊喝水，腰直不起來，胸上綁著繃帶。
泫滐將近一米八六的身高，莫惜然在他一旁更顯得小小一個，雙腿並攏兩手托杯，配上萌萌的長相，乖巧的很。
“誰跟你說我沒找他們算賬。”泫滐揉了揉軟軟的細發，趁莫惜然低頭，在她額角輕輕親了下。
莫惜然習慣了，淡定喝水。
自打莫惜然變成孩子，泫滐特別喜歡不時親她，不過都是親額頭臉頰這種地方，該是知道對著孩子下手變.態。
講真，蔣悠然長得確實討人喜歡，甜美掛，不外乎有超多姨母粉，在霓虹國也很受歡迎。
莫惜然感覺蔣悠然比以前的自己好看，深深感受一把顏值即正義的待遇。不管醫生還是護士對她都照顧有加，她那對新父母一來胡鬧，必受譴責。
“我看你在我這兒待得挺老實。”莫惜然打量穩如泰山的泫滐，握著杯子說：“傳說的裴戰神不能這麽忍氣吞聲吧？”
“我不是離開了一會兒。”泫滐後椅沙發靠背，慵懶地回：“沒等我在南天門算賬，你的魂兒就飄到天帝手裏了。”
“他們拿我威脅你？”莫惜然蹙起小眉頭，“我有那麽管用？”
“你以為呢。”泫滐撫上肉嘟嘟的小臉，“我差點兒從那扇門打進去，他捏著你的魂兒，我只能同意他的條件。”
“什麽條件？”莫惜然往前湊了湊，壓著泫滐的腿仰頭：“我被陰差抓走後聽到一段對話，說什麽別搞砸了預謀已久。那會不會是天帝？還自稱朕。”
“你能聽到？”泫滐挑眉，直起身盯著烏溜溜的大眼懷疑：“你前生定不是凡人，天帝沒理由讓你偷聽。”
“我不是人能是什麽東西。”莫惜然挺不愛聽那話，嘁聲：“是妖咋辦。”
“妖怎了。”泫滐抱莫惜然到腿上，扯過毯子裹住她接著翻雜志：“也是我的妖。”
莫惜然被蘇得打顫，微瞇眼說：“神仙不是和妖魔勢不兩立？”
“是他們勢不兩立，跟我有什麽關系。”泫滐語氣冷淡，將雜志攤開放到莫惜然眼前：“不管你是神是仙還是妖魔，都無所謂，你就是你。”
莫惜然瞬間心情好多了，有泫滐護著自己，不幸中的萬幸。
“不過你提醒我了。”泫滐環著她斂眸，“天帝大費周章拿你牽制我，不會只提那個條件，應該還會再有要求。”
“什麽要求？”莫惜然不解，“你答應啥了？”
泫滐看了看她沒回答，在雜志上點了點。
蔣悠然替父還債的新聞登上了育兒雜志周刊，小編言語犀利抨擊蔣家夫婦，一並將星二代星三代說上了，字字珠璣。
莫惜然剛看完這本雜志，泫滐又給她一份報紙，她打眼瞧見蔣悠然又接戲的報道。
“這幹什麽？”她指著報紙問泫滐，“這人瘋了？我還沒好利索呢，他又讓這副身體去拍戲？”
“據我所知，他又替你簽了一本古裝劇。”泫滐說。
“……父愛如山啊父愛如山。”莫惜然一頓感慨，撫著胸口說：“這大山壓得我都喘不過氣來了。”
泫滐皺眉，手掌貼在她胸口輕輕用力，她感到一股暖流從胸前蕩開，瞬身舒暢。
“哇你手放這兒就能治病？”莫惜然吃驚。
“減緩而已，不能根治。”泫滐捏捏她右頰，抱她到床上蓋好被子，坐在床邊問：“可以剝奪監護權麽？”
莫惜然縮在被子裏，想了想說：“可以是可以，但是像這種情況沒剝奪的可能。除非起訴他們虐待我，嚴重危害到我的身心健康才能成立。然而嚴格來講，拍戲造成心臟病加劇的界限不清，無法衡量，難度很大。”
“那就讓他們承認。”泫滐說完起了身，拎過椅背上的大衣往外走。
“你要出去？”莫惜然側身正對門口，“怎麽讓他們承認。”
泫滐已出門，搭著門把手回：“你不必管，今天也別忍不住說出來。”
莫惜然哦一聲，不情不願的。
泫滐正欲關門，莫惜然叫住他：“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麽進的蔣悠然的經紀公司？”
“還記得那個給我名片的人麽？”泫滐好脾氣地站在門外回，“我幫他拍了一次廣告，順便頂替了蔣悠然的經紀人。”
“這麽簡單？”莫惜然小質疑，想著依裴戰神的脾氣能去央求別人幫忙？
“當然不是這麽簡單。”泫滐不甚愉悅地說，“他到現在還想著讓我去拍戲，我不是很懂你們凡人，拍那種東西都是假的，有什麽可看。”
“切，你們天上不看戲嗎？還不都是虛構的。”莫惜然見泫滐動唇，馬上補上句：“就算演的真事兒，你們成天看不膩嗎？有什麽可看。”
泫滐聞言牽唇笑了笑，故意陰森森地說：“敢跟我這麽說話的家夥，至今還在找肉.身重鑄的法子，你倒是膽大的很。”
莫惜然渾身一僵，瑟縮在被子裏探出兩只眼，嘿嘿賠笑。
“記得，不許說出來。”泫滐警告完，關門走了。
“我要說漏嘴，等你知道也晚了。”莫惜然哼哧道。
“那不可能。”墻角出現正太，雙手環胸，一臉正氣：“我不會讓你說出來。”
“……”莫惜然手撫額頭仰眸看天花板，忘記這小祖宗了，頭疼……
泫滐不在莫惜然身邊時，會派正太來看著莫惜然。
正太大名裴煁黎，泫滐一般叫他黎兒，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叫他大名，他就會乖得像小倉鼠一樣。
莫惜然吐槽他們的名字帶火導致脾氣更火爆，筆畫還多，私以為泫滐沒用回原名一定和她的想法一樣。
但是這話要是說出來，黎兒定會以要燒人的目光掃射莫惜然。
“你倒是聽話，隨叫隨到。”莫惜然皮笑肉不笑地說。
“小爺爺說的話，我敢不聽？”黎兒背起小手走到床邊站定，看著莫惜然硬氣道：“他們派人來得先思量思量能不能打過我。”
“……你們族人都這麽好戰？”莫惜然虛得慌。
黎兒理所當然回：“好戰有什麽不好，強者才能長久生存。”
“……”這都什麽鬼理論。
“你幾時去？”黎兒有點不耐地問，“我方才看到你前繼父辦了出院。”
“啊？”莫惜然蹭地坐起來，嚇黎兒一跳。
“你做什麽！”黎兒驚嚇觀察莫惜然的臉色，拍床鋪批評：“起的這麽快出了事兒怎辦，我上哪兒找肉.身給你塞上，你莫要害我！”
莫惜然下床穿鞋，隨手扯了件外套疾步往外走。
“等等！”黎兒喊不疊，只能跟上。
莫惜然來不及等電梯，下樓梯去了康覆部，站在靠近安全出口的那間病房外，透過玻璃往裏瞧。
莫老媽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等王叔收拾東西，視線凝在粉色棉拖上不挪開，整個人憔悴許多，也瘦了很多。
地上的棉拖原是莫惜然的。
王叔提起行李包攙扶莫老媽下床，莫老媽不說話，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丟了魂兒般。
莫惜然看著難受，按動門把手要進去。
門剛開條縫兒，王叔的聲音飄出來：“你別難受了。當初你撿惜然的時候，她差點兒凍死，這算多活了這些年。她要是知道你這樣也不能安寧。人麽，幾十年的光景，到了時間會去同個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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