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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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天黑地做了一場不咋愉快的懷舊夢，莫惜然醒了，晃悠昏沈的腦袋左右看了看，花不拉幾瞧不清。
“這哪兒啊……”莫惜然歪過頭嘟囔。
“醫院。”身旁有沈靜的一聲。
“啊？”莫惜然作勢要起來，身上酸又疼，還有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她屁股一沈向右歪到一個人身上。
好濃的消毒水味兒。
莫惜然吸吸鼻子，左邊通氣兒，右邊不通氣兒，才聞到醫院的專屬味道。她唔一聲揉眼，又被攔下，右手貼緊某人小臂，一條透明細管子掛在她眼前，液體一滴一滴下落。
輸液呢，莫惜然反應過來，搖搖腦袋一陣兒頭疼惡心，心想自己這不在小弟跟前打臉麽，淋了點雨居然發燒，不如年輕那會兒中用了。
“你不回去？”莫惜然閉眼，心安理得倚著身邊的人。
“我去哪兒？”
“回報社啊。”莫惜然迷迷糊糊說，“你出來一晚，你們主編不會找你事兒？”
“你說那個小胖子？他回去了。”
“回去了？”莫惜然緩慢吐字，咦了聲：“那你是誰？”
“你睜開眼看我是誰。”
莫惜然費力睜眼擡頭，兩眼擠成一條縫，隱隱約約看到像抹了斬男色的潤唇，鬼使神差伸左手去蹭，吐字不清：“你回來跟我道歉了？”
泫滐拍掉她的手，漠著眸子道：“眼神真好。”
“那是！”莫惜然迷糊吹噓，“想我當年考過多少個第一，都沒近視眼！”
“嗯嗯，你的眼真耐用。”泫滐強行扣住她的右手，“坐老實點兒，針要爆了。”
“哦。”莫惜然坐直，自然倚著泫滐肩頭，“說吧，你練了什麽魔功急火攻心，連我都不認識了。”
泫滐扶額閉眼深呼吸，還算心平氣和地回：“你先說說你的第一都怎麽考的。”
“當然是靠我完美的智商。”莫惜然燒傻了，平常在內心湧動的臺詞兒居然從嘴裏說了出來，都不帶裝的。她還像模像樣說：“由於我的智商太高，不能允許自己接受拙劣的理由，請你想清楚再回答。”
“你的智商那麽高，沒聽出我的聲音有什麽不同？”泫滐特想找把三十公分長的尺子給莫惜然同志量一下智商。
“啊你這麽說……”莫惜然似乎感知到啥，瞇眼扭頭用力瞅，面有大悟之色，張嘴說：“你幹嘛學你另一半說話。”
“……”
好吧，泫滐放棄了，本來他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裴煜桀。
至於是哪層意義，要按照他的心情來。
於是他十分真誠回答：“我練了喪心病狂的終極魔功，練到連自己都認不出來，練到連自己都害怕，以至於不小心波及你，現在學泫滐說話想博你好感，你看在他的面兒上能原諒我麽？”
提自己名兒強行解釋一波，可以，這很騷。
“嗯……等下，我仔細想想。”莫惜然鼻音濃重，面向天花板思考，眼神卻渙散，順便打個哈欠。
泫滐面上毫無波瀾，心裏也不想笑，從莫惜然燒到白裏透紅的小臉上移眼直視前方，長長的睫毛遮了些許不明情緒。
“前面說的好像都沒啥問題，最後一句是啥意思。”莫惜然不懂，“我為什麽要看在泫滐的面兒上原諒你？你不是讓我離他遠點兒。”
泫滐瞧瞧肩頭擱著的腦袋，臉不紅心不跳地回：“你不是一直離他很近。”
“呀你別說，我有幾次對著泫滐差點兒沒把持住。”莫惜然沒遮沒掩地道，“他身上那個感覺跟你老像了，還好我定力足。”
“哦？”泫滐學著裴煜桀的語氣，不情不願說：“你是不是真對他有想法。”
“沒有。”莫惜然極其肯定地回覆，又道：“我喜歡裴煜桀。”
我喜歡裴煜桀……
我喜歡裴煜桀……
我喜歡裴煜桀……
重要的話在泫滐心裏飄過三遍，這仙沈默半晌，冒出一句：“你最好別給我搞錯。”
“不會啊。”莫惜然回，“他是他，你是你，我怎麽會搞錯。”
泫滐低眸體會這話，貌似實踐出點真知。
他是他，我是我，這不是泫滐常跟月老表述的一句話麽。然而從莫惜然嘴裏說來，怎麽那麽刺耳。
泫滐再缺情少欲也該明白點兒啥吧。
莫惜然意識變模糊，用鼻音哼哼：“你別瞎練功，我就原諒你。要是你哪兒有問題找泫滐和月老幫幫忙唄，月老不是說你們有老交情麽。神仙還沒個有難處的時候？可惜我是凡人幫不上忙，你要實在說不出口，我去替你說。”
那種功練起來絕對沒好，裴煜桀只有一半元神，萬一連把自己練沒了，她上哪兒哭去。裴煜桀發瘋那段她可以不記，以後可不能有這種事兒了。
泫滐聞言輕笑，是該說莫惜然想的簡單還是該問裴煜桀會不會聽她的話。
想讓裴煜桀求別人？豈不是再開天辟地一回，不存在的。
“你笑什麽。”莫惜然不滿，隨手拍泫滐手背。
泫滐嘶一聲，低頭檢查針頭，還好沒爆。
那關心的勁兒，就像自己在紮針一樣。
“嚴肅點兒。”莫惜然皺眉強打精神不入睡，要把這個非常重要的事先談妥。
泫滐挺配合，正經清了清嗓：“好，嚴肅點兒。”他防備莫惜然再亂動，手指穿過她的指縫扣住，依舊臉不紅心不跳回答：“如果我和他回到最初的裴煜桀，你怎麽想。”
“啊？”莫惜然清醒一點，但是眼皮沈得睜不開，幹脆閉著眼驚訝：“你想跟他覆合？”
這話說的這倆神仙好像有啥基.情，用的啥詞兒。
“只是假設。”泫滐淡道。
然而此假設不是沒可能。
裴煜桀練些奇怪的仙術，月老剛回天上就這事兒跟泫滐討論過一回，也問過泫滐是否願意和另一半元神合到一起，泫滐沒有正面回答。
月老看泫滐熱情不高便偷偷進過鏡子一次，出來說裴煜桀的元神受損，大概是裴煜桀常出鏡子的緣故，因而月老給櫥子上了三把大鎖，怕裴煜桀想莫惜然再跑出來受損耗。
說起來，裴煜桀一劈兩半已上千年，本來兩部分相安無事，卻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月老說不好這是不是個好現象，讓泫滐好好想想。
泫滐本是不想的，但此刻想聽莫惜然的意思。
莫惜然更是沒想過，而且他倆合為一體，裴煜桀不記得她了咋辦，電視劇裏不都是那麽演的麽。
莫惜然很憂愁。
“不樂意？”泫滐問。
“不是不樂意。”莫惜然也不知該咋說，腦袋昏昏沈沈不好思考，有一樣她很清楚：“如果不合在一起你會出事，那還是合吧，也不用問我。即便你不記得我了，有緣總會想起來的。”
她言語上挺隨緣，說到最後卻透著一股茫然和悵惘，可見還是不樂意的，但為了裴煜桀得樂意。
泫滐呵一聲：“你倒是重視他。”
“我是重視你啊，有沒有搞錯。”莫惜然聲音漸小，哼了兩聲像小豬。
泫滐現在特想找把十公分的尺子給莫惜然量一量智商，中斷談話，涼聲說：“睡你的吧。”
“……噢。”莫惜然窩個舒服位置道晚安。
泫滐挪眼看墻上的掛表，回了聲：“晚安。”
長排椅後路過熟臉小護士，滿臉懵逼。
大中午頭的，她剛上班被秀一臉，這帥哥早晨秀過了好嗎！
白天說什麽晚安！
很氣！
莫惜然舒舒服服進入夢鄉，許是太累，夢境宛如過幻燈片，搞得她睡不安穩，不停翻身，最後夢到一個護士舉著小臂粗的大針管追著她滿醫院跑。
小護士說：“過來啊，打一針很舒服的，打完再讓你的帥男票給你吹吹，多好的撒嬌時機！”
“走開！”莫惜然風一樣地跑，頭不回地喊：“多好的撒嬌時機，你怎麽不留著自己用！走開走開！”
“我沒男票啊，就紮你！”小護士高舉大針管陰險地笑，“讓你們秀我一臉！就紮你！”
“哇蛇精病！”莫惜然狂跑，醫院突然震動，嗡嗡的。她沒留神絆倒在地，大針管朝臉就來了，她驚呼：“哇打人不打臉啊，裴煜桀！”
嗡嗡嗡……
夢裏醫院天崩地裂，莫惜然掉進地縫下落，四周忽地飛揚起淡粉色花瓣，給她送行似的，然而她很快下墜陷入黑暗中。
花瓣聚集成一條粉色繩索想撈住她卻趕不上她下墜的速度，她墜入無底洞，無邊無際。
這場景熟悉又真實……
莫惜然兀地驚醒，坐起來大口喘氣，一腦門汗。
手機在床頭嗡嗡響，她來不及多想拿過來接通：“餵？”
“是莫小姐？”那邊是個女人的聲音。
莫惜然移開手機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她抹了把額頭問：“我是莫惜然，您哪位？”
“我是汪頌男。”
作者有話要說： 啊上班第一天，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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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兒啊……”莫惜然歪過頭嘟囔。
“醫院。”身旁有沈靜的一聲。
“啊？”莫惜然作勢要起來，身上酸又疼，還有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她屁股一沈向右歪到一個人身上。
好濃的消毒水味兒。
莫惜然吸吸鼻子，左邊通氣兒，右邊不通氣兒，才聞到醫院的專屬味道。她唔一聲揉眼，又被攔下，右手貼緊某人小臂，一條透明細管子掛在她眼前，液體一滴一滴下落。
輸液呢，莫惜然反應過來，搖搖腦袋一陣兒頭疼惡心，心想自己這不在小弟跟前打臉麽，淋了點雨居然發燒，不如年輕那會兒中用了。
“你不回去？”莫惜然閉眼，心安理得倚著身邊的人。
“我去哪兒？”
“回報社啊。”莫惜然迷迷糊糊說，“你出來一晚，你們主編不會找你事兒？”
“你說那個小胖子？他回去了。”
“回去了？”莫惜然緩慢吐字，咦了聲：“那你是誰？”
“你睜開眼看我是誰。”
莫惜然費力睜眼擡頭，兩眼擠成一條縫，隱隱約約看到像抹了斬男色的潤唇，鬼使神差伸左手去蹭，吐字不清：“你回來跟我道歉了？”
泫滐拍掉她的手，漠著眸子道：“眼神真好。”
“那是！”莫惜然迷糊吹噓，“想我當年考過多少個第一，都沒近視眼！”
“嗯嗯，你的眼真耐用。”泫滐強行扣住她的右手，“坐老實點兒，針要爆了。”
“哦。”莫惜然坐直，自然倚著泫滐肩頭，“說吧，你練了什麽魔功急火攻心，連我都不認識了。”
泫滐扶額閉眼深呼吸，還算心平氣和地回：“你先說說你的第一都怎麽考的。”
“當然是靠我完美的智商。”莫惜然燒傻了，平常在內心湧動的臺詞兒居然從嘴裏說了出來，都不帶裝的。她還像模像樣說：“由於我的智商太高，不能允許自己接受拙劣的理由，請你想清楚再回答。”
“你的智商那麽高，沒聽出我的聲音有什麽不同？”泫滐特想找把三十公分長的尺子給莫惜然同志量一下智商。
“啊你這麽說……”莫惜然似乎感知到啥，瞇眼扭頭用力瞅，面有大悟之色，張嘴說：“你幹嘛學你另一半說話。”
“……”
好吧，泫滐放棄了，本來他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裴煜桀。
至於是哪層意義，要按照他的心情來。
於是他十分真誠回答：“我練了喪心病狂的終極魔功，練到連自己都認不出來，練到連自己都害怕，以至於不小心波及你，現在學泫滐說話想博你好感，你看在他的面兒上能原諒我麽？”
提自己名兒強行解釋一波，可以，這很騷。
“嗯……等下，我仔細想想。”莫惜然鼻音濃重，面向天花板思考，眼神卻渙散，順便打個哈欠。
泫滐面上毫無波瀾，心裏也不想笑，從莫惜然燒到白裏透紅的小臉上移眼直視前方，長長的睫毛遮了些許不明情緒。
“前面說的好像都沒啥問題，最後一句是啥意思。”莫惜然不懂，“我為什麽要看在泫滐的面兒上原諒你？你不是讓我離他遠點兒。”
泫滐瞧瞧肩頭擱著的腦袋，臉不紅心不跳地回：“你不是一直離他很近。”
“呀你別說，我有幾次對著泫滐差點兒沒把持住。”莫惜然沒遮沒掩地道，“他身上那個感覺跟你老像了，還好我定力足。”
“哦？”泫滐學著裴煜桀的語氣，不情不願說：“你是不是真對他有想法。”
“沒有。”莫惜然極其肯定地回覆，又道：“我喜歡裴煜桀。”
我喜歡裴煜桀……
我喜歡裴煜桀……
我喜歡裴煜桀……
重要的話在泫滐心裏飄過三遍，這仙沈默半晌，冒出一句：“你最好別給我搞錯。”
“不會啊。”莫惜然回，“他是他，你是你，我怎麽會搞錯。”
泫滐低眸體會這話，貌似實踐出點真知。
他是他，我是我，這不是泫滐常跟月老表述的一句話麽。然而從莫惜然嘴裏說來，怎麽那麽刺耳。
泫滐再缺情少欲也該明白點兒啥吧。
莫惜然意識變模糊，用鼻音哼哼：“你別瞎練功，我就原諒你。要是你哪兒有問題找泫滐和月老幫幫忙唄，月老不是說你們有老交情麽。神仙還沒個有難處的時候？可惜我是凡人幫不上忙，你要實在說不出口，我去替你說。”
那種功練起來絕對沒好，裴煜桀只有一半元神，萬一連把自己練沒了，她上哪兒哭去。裴煜桀發瘋那段她可以不記，以後可不能有這種事兒了。
泫滐聞言輕笑，是該說莫惜然想的簡單還是該問裴煜桀會不會聽她的話。
想讓裴煜桀求別人？豈不是再開天辟地一回，不存在的。
“你笑什麽。”莫惜然不滿，隨手拍泫滐手背。
泫滐嘶一聲，低頭檢查針頭，還好沒爆。
那關心的勁兒，就像自己在紮針一樣。
“嚴肅點兒。”莫惜然皺眉強打精神不入睡，要把這個非常重要的事先談妥。
泫滐挺配合，正經清了清嗓：“好，嚴肅點兒。”他防備莫惜然再亂動，手指穿過她的指縫扣住，依舊臉不紅心不跳回答：“如果我和他回到最初的裴煜桀，你怎麽想。”
“啊？”莫惜然清醒一點，但是眼皮沈得睜不開，幹脆閉著眼驚訝：“你想跟他覆合？”
這話說的這倆神仙好像有啥基.情，用的啥詞兒。
“只是假設。”泫滐淡道。
然而此假設不是沒可能。
裴煜桀練些奇怪的仙術，月老剛回天上就這事兒跟泫滐討論過一回，也問過泫滐是否願意和另一半元神合到一起，泫滐沒有正面回答。
月老看泫滐熱情不高便偷偷進過鏡子一次，出來說裴煜桀的元神受損，大概是裴煜桀常出鏡子的緣故，因而月老給櫥子上了三把大鎖，怕裴煜桀想莫惜然再跑出來受損耗。
說起來，裴煜桀一劈兩半已上千年，本來兩部分相安無事，卻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月老說不好這是不是個好現象，讓泫滐好好想想。
泫滐本是不想的，但此刻想聽莫惜然的意思。
莫惜然更是沒想過，而且他倆合為一體，裴煜桀不記得她了咋辦，電視劇裏不都是那麽演的麽。
莫惜然很憂愁。
“不樂意？”泫滐問。
“不是不樂意。”莫惜然也不知該咋說，腦袋昏昏沈沈不好思考，有一樣她很清楚：“如果不合在一起你會出事，那還是合吧，也不用問我。即便你不記得我了，有緣總會想起來的。”
她言語上挺隨緣，說到最後卻透著一股茫然和悵惘，可見還是不樂意的，但為了裴煜桀得樂意。
泫滐呵一聲：“你倒是重視他。”
“我是重視你啊，有沒有搞錯。”莫惜然聲音漸小，哼了兩聲像小豬。
泫滐現在特想找把十公分的尺子給莫惜然量一量智商，中斷談話，涼聲說：“睡你的吧。”
“……噢。”莫惜然窩個舒服位置道晚安。
泫滐挪眼看墻上的掛表，回了聲：“晚安。”
長排椅後路過熟臉小護士，滿臉懵逼。
大中午頭的，她剛上班被秀一臉，這帥哥早晨秀過了好嗎！
白天說什麽晚安！
很氣！
莫惜然舒舒服服進入夢鄉，許是太累，夢境宛如過幻燈片，搞得她睡不安穩，不停翻身，最後夢到一個護士舉著小臂粗的大針管追著她滿醫院跑。
小護士說：“過來啊，打一針很舒服的，打完再讓你的帥男票給你吹吹，多好的撒嬌時機！”
“走開！”莫惜然風一樣地跑，頭不回地喊：“多好的撒嬌時機，你怎麽不留著自己用！走開走開！”
“我沒男票啊，就紮你！”小護士高舉大針管陰險地笑，“讓你們秀我一臉！就紮你！”
“哇蛇精病！”莫惜然狂跑，醫院突然震動，嗡嗡的。她沒留神絆倒在地，大針管朝臉就來了，她驚呼：“哇打人不打臉啊，裴煜桀！”
嗡嗡嗡……
夢裏醫院天崩地裂，莫惜然掉進地縫下落，四周忽地飛揚起淡粉色花瓣，給她送行似的，然而她很快下墜陷入黑暗中。
花瓣聚集成一條粉色繩索想撈住她卻趕不上她下墜的速度，她墜入無底洞，無邊無際。
這場景熟悉又真實……
莫惜然兀地驚醒，坐起來大口喘氣，一腦門汗。
手機在床頭嗡嗡響，她來不及多想拿過來接通：“餵？”
“是莫小姐？”那邊是個女人的聲音。
莫惜然移開手機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她抹了把額頭問：“我是莫惜然，您哪位？”
“我是汪頌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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