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睦月雪枝坑了一大筆錢後, 放過了自來也。

離開火影辦公室時，我愛羅還止不住地往後看。

“怎麽了？有東西忘在火影辦公室裏了嗎？”她問道。

我愛羅搖搖頭：“沒有。我只是……感覺到我現在還太弱小了。”

“是和自來也相比嗎？”睦月雪枝洞察了他的心思，她公正地說道, “你才十三歲, 自來也都四十來歲了吧，都不必等你長到他的那個年紀，只需要多等幾年，你絕對可以超過他的。”

我愛羅沈默不語。半晌才低低地回了一句。

“我知道了。”

公主殿下對他的期望, 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高，他絕對不會辜負她的信任。

“殿下還想泡溫泉嗎？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擾你的。”我愛羅握緊了拳說道。

睦月雪枝搖搖頭：“不用了, 本來也就是嘗個新鮮。如果真想泡溫泉, 改日我們去湯之國吧。”

“好。”我愛羅鄭重地應下, 將這件事列入待辦列表，只要有合適的時機, 就可以將它完成。

我愛羅的心中有一張很長很長的待辦列表, 記錄的大多是小公主隨口一說、可能沒多久自己都忘記了的願望。而我愛羅一件件地列好，記在了心裏。

回到了旅館, 手鞠和勘九郎都不在。他們可能是去訓練了。

睦月雪枝問我愛羅：“你要去加練嗎？”

“不用。”我愛羅拒絕了, “我不需要臨陣磨槍。”

“也對，我愛羅平時就已經很努力了。”睦月雪枝笑了笑, 她換了一件幹凈清爽的衣服，躺進了舒適的被窩裏。

很快就有睡意湧上心頭，睦月雪枝的大腦變得一片模糊。她沒有睡得很熟，汗水打濕了她的衣服，她卻偏偏覺得很冷。

她好像是在發燒。

額頭上有冰冰涼涼的觸感, 說話聲好像隔了很遠才傳過來，聽不清楚。

“……殿下？”我愛羅擔心地摸了摸她的脖子和臉頰, 能夠感受到不正常的溫度。

“唔……我愛羅……”她呢喃著，聲音細若蚊蚋，聽得我愛羅不安極了。

“我帶您去醫院。”我愛羅說著就要把她抱起來。

“不要。”小公主縮進了被子裏，把腦袋都埋了進去，“我不要去醫院！”

我愛羅按在她背後的手都能感覺到濡濕，然而小公主扭來扭去，就是不肯去醫院。

“可是不去醫院，病怎麽能好呢？”我愛羅手足無措地跪坐在旁側，輕聲哄道，“我們就去醫院看看。”

“看了就要打針吃藥，我不去。”小公主任性地說道。

我愛羅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哪怕遇到再難以理解的忍術，也沒有現在棘手。醫療忍術能治愈疾病嗎？可是他的醫療忍術好像也不太行……

沒過多久，被子裏太潮濕悶熱了，小公主伸出頭來。她的眼睛裏都是紅血絲，一副憔悴的模樣。

我愛羅微微蹙眉，將帕子打濕後再擰幹，小心地給她擦掉汗水。

因為浸在了冷水裏，他的手掌也是冰冰涼涼的，小公主貼了上去，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

“好舒服……”她嘟囔著，“好喜歡我愛羅……”

我愛羅：“……”

他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

我愛羅拂開她潮濕的額發，輕輕拉開她的衣領。

他彎腰，靠近了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既然喜歡我，那麽會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吧？”

不會因為長大了，就把他拋棄，對吧？

手鞠和勘九郎躲閃的目光和欲言又止的動作，他其實全都能夠看明白。他只是不願意搭理。

他們對他不了解，此前也與公主並不相識，只是憑借只言片語和旁人的遭遇來揣測他們，實在是可笑。

她是大名最疼愛的女兒，是這個國家的公主。若是她願意，沒有人能阻攔她。

所以，只要她一句話，他就願意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唔……”小公主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只是含糊地應著。

我愛羅就當她答應了。他轉過身，要去換一盆水。

下一秒，他停住了。

他的手被抓住，力道很輕，卻讓他無法掙脫。

“你去哪裏？”她哼唧著。

“去換水。”

若是讓手鞠和勘九郎聽到我愛羅的聲音，一定會被刺激到全身都是雞皮疙瘩。

小公主的手指留戀地蹭過他的手腕：“那你早點回來。”

“好。”

等到我愛羅換了水回來，小公主又換了個姿勢躺在被褥裏。她往旁邊靠了靠，空出了一個位置。

她拍了拍空位，我愛羅看懂了。

只猶豫了幾秒，他跪坐在了柔軟的被子上，壓住漏風的被子。

小公主似是不滿意，但最終只是咕噥了幾句又漸漸地合上了眼睛。

等到她睡熟，我愛羅結了個印，變出了一個分身。

“我去買藥，你看好公主殿下。”他對分身說道。

分身默默點頭，跪坐在被褥邊，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小公主的臉。

我愛羅從窗戶口輕悄悄地走了，幾十分鐘後，他帶著木葉醫院開的藥回來。

此時，分身已經不在床邊——

他在被子裏。

分身緊緊和小公主依偎在一起，兩人臉貼著臉，一副無比親密的樣子。

我愛羅的臉沈了下來。

“是你自己不要這個位置，憑什麽不讓我占據。”分身振振有詞地說道。

我愛羅懶得聽，直接取消了分身術。

他將小公主叫醒，趁她還迷糊的時候，遵照醫囑將藥丸用水餵進她的口中。

小公主靠在他的胸口，能感受到她越發高的體溫。

分身術取消後，分身所經歷的一切都會傳回本體。我愛羅不自在地側了側臉頰，她灼熱的呼吸好像吞吐在他的脖頸處，傳來癢癢的感覺。

他試圖將她放回去，卻被摟住了肩膀。她的眼睛微微閉著，兩頰飛紅，脆弱得如同初綻的花苞。

“好冷……”她呢喃著。

也罷。

我愛羅半扶著她，躺進了被子裏。

興許是藥起效了，第二天，小公主的病就好了大半。等到風之國大名來到木葉村時，她和平日裏已經沒有區別。

“父親大人！”她嬌聲喊著，撲進了大名的懷裏。

大名趕緊接住女兒，開口就是：“哎喲，你怎麽瘦了！”

小公主笑嘻嘻地靠著父親，抱著他的手臂說道：“沒辦法嘛，吃不慣這裏的飯菜，還是家裏的飯菜好吃。”

大名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發：“我把家裏的廚子帶來了，想吃什麽吩咐他們就行。”

“謝謝父親大人，我就知道父親大人對我最好啦！”

三言兩語把大名哄得暈頭轉向，都忘記責備膽敢帶著女兒出逃的忍者了。

大名連眼角的餘光都吝於施舍給旁邊的忍者，只是把他們當做工具般忽略過去了。

哪怕我愛羅就站在小公主身後幾步的位置。他微微垂著頭，面色平靜中帶著淡淡的恭順。

小公主不再和忍者們一起住普通的旅館，而是住進了更豪華的別院。身為大名，在不同地方有很多產業是正常的事情。

我愛羅也跟去了，和砂隱村的忍者們分開。

手鞠和勘九郎想和我愛羅說什麽，卻終究沒有找到機會。

我愛羅也不會聽。

自從他跟著小公主走後，他和砂隱村裏的親人就淡薄了關系。

就這樣，第三場也是中忍考試的最後一場，開始了。

大名等貴族自然是不會和普通人坐在一起，也不會像火影、風影一樣坐在高處給人圍觀。他們有單獨的包廂，既隱秘又安全。

小公主仗著年齡小，懶得去聽大人之間的機鋒，只是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面的比賽。

第一局是漩渦鳴人對戰日向寧次，第二局原本是宇智波佐助對戰我愛羅，但佐助遲遲沒有出現，所以木葉村將他們的對戰推遲。

第三局本來是勘九郎對戰油女志乃，但不知道為什麽，勘九郎投降了。

第四局是手鞠對戰奈良鹿丸。

手鞠從臺上乘著風踩著自己的大扇子滑到場中，向奈良鹿丸發起了挑戰。她如果再投降，誰都看得出來其中有貓膩了。

奈良鹿丸哀嘆著被鳴人一巴掌送到了場上，雖然平時沒什麽幹勁，可既然上了場，他還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只是盡管他最終用影子模仿術控制住了手鞠，但因為缺少一個具有決定性殺傷力的招數，在查克拉所剩無幾後，他宣布投降。

我愛羅和宇智波佐助的對戰成為了激動人心的大軸。

看著女兒雙眼亮晶晶的樣子，大名也望了一眼。

原來是跟著女兒的那個忍者上場了。

那家夥是叫……我愛羅吧？奇怪的名字。算了，女兒喜歡。作為公主，她索要的東西不多，這麽一點喜好，他當然是要滿足的。

大名不以為意地想著。

正好這一次，看看他作為公主身邊的守護忍的實力……

轟——！！

巨大的爆炸聲幾乎震聾耳朵，大地也跟著搖晃起來。屋頂上不斷有煙花炸開，塵埃彌漫，帶著硝煙氣息。

“襲擊？！”大名有一瞬間懵了，沒想到在木葉村裏也會遇到敵人。他拉住自己的女兒，趕忙往角落裏躲避。

“等等！”小公主掙紮著回頭看，“我愛羅還在那裏……”

爆炸聲響起的瞬間，我愛羅的第一反應也是去找小公主。他和佐助的戰鬥才剛起了個頭，連熱身都算不上。

“我愛羅！”手鞠和勘九郎出現在他的身邊，抓著他的肩膀，一臉嚴肅的樣子，“跟我們走，我們需要你！”

“與我無關！”

我愛羅用力將他們甩開，四處尋找著小公主的蹤影。

她身邊有很多人保護，一定會沒事的！

“我愛羅，難道你想永遠成為別人的走狗，受別人擺布嗎？！”手鞠大聲喊道，“只有砂隱村的地位提高了，你才能和她平等對話！”

我愛羅的動作停住了。他緩緩回頭，神情陰沈得嚇人。

手鞠和勘九郎被駭住，一時間張口結舌。

“我和她之間，不需要你們來多管閑事！”我愛羅嗤笑道，“即便她將我視為走狗，但至少她知道給狗吃肉。而你們呢？又想要狗替你們去撕咬敵人，又畏懼著狗的力量，恨不得它去死！”

手鞠嘴唇蠕動，又不知道該如何啟齒。她甚至不敢直視我愛羅，目光慌亂地四處游移。

她知道，我愛羅說的是對的。他們需要我愛羅的力量，可是卻連砂隱村到底有什麽樣的計劃也不肯告訴他。

是砂隱村對不起我愛羅，也是她作為家人的失職。

我愛羅輕蔑地瞥了瞥自己的兄姐，轉身離開。

就算是狗，也知道該選擇誰是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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