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千手柱間這幾天都有種奇怪的感覺, 說不清楚，但一直挑動他，讓他坐立難安。終於, 在這種感覺到達頂峰的時候, 他背著弟弟，悄悄離開了族地。

他發誓，他只是出於好奇，沒打算做什麽。但誰知道, 他的運氣竟然這麽好，撿到了一個野生的木遁使！

為什麽是野生的呢？這年頭但凡有個不大不小的家族, 都恨不得把族徽打在自己臉上。如果是出任務, 那麽族徽就會印在像領口、衣帶之類不容易發現的地方。除非是去做潛入、間諜等任務, 才會什麽印記都看不見。

他仔細翻找過一遍，沒有在她的身上看見任何印記。而她樣貌如此秀麗, 顯然也不是在做任務。

所以她一定是個沒有家族的人！

千手柱間蹲在被捆成毛毛蟲的女孩面前, 確定引發自己異樣的人就是她。

從她被他發現起，他體內的木遁就開始蠢蠢欲動、焦躁不定。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她肯定也是個木遁使啊！尤其是她的化身, 現在還纏在他的木遁上呢！

“你叫什麽名字呀？”千手柱間摸了摸菟絲子上小巧的花朵, 笑瞇瞇地問道。

睦月雪枝狼狽地倒在地上，衣衫淩亂, 沾滿了草籽、葉子和灰塵等等。她一眼就判斷出自己不是這個人的對手，於是忍氣吞聲地回答：“我叫睦月雪枝。”

不是假名。

千手柱間篤定地想，他的記憶裏從未有過“睦月”這個家族，所以……

嘿嘿，撿到了就是他的了！

“噢噢, 雪枝是嗎。”他相當自來熟地說道，“我叫千手柱間, 你聽過嗎？”

她當然知道。

“我知道，但我不是木遁使！”睦月雪枝極力解釋，“我壓根不會木遁！”

“誒？”千手柱間楞了一下，她不是木遁使？那她的化身怎麽會是植物？難道她是……

“你是‘安撫者’？”等等，她都可以將化身具現化了，說明至少經歷了二次突破。一個二次突破的“安撫者”怎麽可能出身普通，“你是哪家的？漩渦？還是山中？”

這是他記憶中出現過二次突破的“安撫者”的家族。

睦月雪枝緊閉嘴巴，就是不肯說。

千手柱間有點苦惱了，他緊緊盯著她，開始暗自分析起來。

一道靈光閃過，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恍然大悟。

“你該不會是在離家出走吧？”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她的雙頰緋紅，像是一片盛開在臉上的艷麗桃花；眼睛半睜半閉，長長的睫毛不停地顫動著。

察覺到了千手柱間的凝視，她掀起眼皮瞪了他一眼，眼波中滿是羞惱。

哦呀，猜對了。

“竟然會讓一個‘安撫者’離家出走。”千手柱間摸著下巴，冥思苦想，“你的家族對你肯定不好。他們殺了你的父母？”

“……沒有！”

“你的家族逼迫你嫁人？為了誕下繼承你天賦的後代？”

“你不要胡說八道啊！”

眼看女孩把頭一扭，拒絕再跟他說話，千手柱間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

“說吧說吧，你不說的話，我可是不會放你走的哦。”他催促道。

睦月雪枝安靜了片刻，小聲開口道：“我喜歡一個人，但是……”

“但是他不喜歡你？”千手柱間搶答。

“不是！”睦月雪枝沒好氣地說道，“他也喜歡我，他還想跟我結婚！”

“哇，那不是很好嗎？”千手柱間不理解，他饒有興致地問道，“你們怎麽鬧矛盾了？”

“不是我們鬧矛盾。”睦月雪枝嘟囔道，“是他弟弟，他弟弟看不起我，覺得我配不上他。”

這……

千手柱間失語，他只能說，這個弟弟的眼光高得有些嚇人了哈。

“沒關系的呀，你是跟你喜歡的人結婚，又不是跟他弟弟結婚。”千手柱間興致勃勃地吃起了瓜，“不必搭理他弟弟的。”

“但是他和他弟弟的感情特別好！”她的眉心微微蹙起，原本靈動的眸子低落下來，失去了之前的光彩，“我聽見他對弟弟說，娶我只是為了我‘安撫者’的身份。”

噫！

千手柱間抓了抓腦袋，吐出兩個字：“渣男。”

難怪她會離家出走了。既然如此，那他把她撿回去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吧！

“走，跟我回去吧！”千手柱間拍了拍胸口說道，“你放心，我不是什麽壞人！”

但你也不是什麽好人！

誰家好人會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人綁架回家啊！

“不要！”睦月雪枝鼓起勇氣大聲說道，“我發誓我一定要好好鍛煉，然後回去狠狠打他們的臉！現在的我還是太弱了！”

她略顯尖銳的聲音如一把刀刺進了千手柱間的大腦裏，陣痛讓他的臉陰沈下來。

又來了。

這種想要摧毀一切，將眼前看見的所有事物全都碾成碎屑的破壞欲，如陰魂不散的鬼魂，時刻圍繞著他。

每次這種破壞欲出現，都像是有一把鋸子，在他的理智上來回切割。他都不敢去想，等到理智斷掉的那天，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

他也去拜訪過漩渦一族，奈何他們的秘術在他身上的效果依然不甚明顯。他們無奈地表示，或許等這一代最有天賦的女孩成長起來二次突破後，配合封印術，才有可能徹底安撫住他。

但那一天還要太久太久了，千手柱間都不知道自己能否等得到。

他的手指深深插進了大地中，攥著一把泥土，用力之大，連關節都發白了，手背上冒出了青筋。

千手柱間看起來很痛苦，也很危險。

“那個……你還好嗎？”睦月雪枝遲疑地問道。

他猛地擡頭，直勾勾地看著她。一瞬間，睦月雪枝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她好像被什麽吃人的猛獸盯上，只要稍稍動彈，對方就會立刻撲上來，咬斷她的喉嚨。

但是她現在被他捆著，就算想要逃走，也無計可施。

冷汗洇濕了她後背的衣衫，睦月雪枝決定自救。

“要不、要不我給你做一下查克拉安撫吧？”她咽了口口水，聲線有些顫抖，“雖然我喜歡的人說，我的查克拉安撫做得挺一般的……”

千手柱間歪著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半晌，他的眼睛彎了彎。

“好呀，那就麻煩你了。”

捆住她的藤蔓慢慢地縮小，最後變成了一棵和她差不多高的小樹。藤蔓從樹幹上垂下，上面還綴著一朵一朵的黃色小花，看起來是那麽人畜無害。

一時間，睦月雪枝竟然覺得他們兩人很相似，都是用溫和的外表偽裝自己。

她坐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緩緩將自己的查克拉輸入到了菟絲子中。

因為藤蔓縮小後就落在地上裝死的菟絲子得到了主人的指令，再度活躍起來。它試探性地朝小樹游過去，纖長的藤莖一點一點繞上了樹身，見對方毫無反應後，頓時歡欣雀躍地攀爬上去，大搖大擺地霸占地盤。

睦月雪枝暗暗吸了一口氣。

她悄悄估算了一下，就算把她榨幹，她的菟絲子現在也不能完全吃下這棵小樹。這棵小樹裏蘊含的龐大查克拉，只是看一眼就能叫人心生絕望，感嘆人與人之間為何會有如此之大的差距，簡直是拿螞蟻和大象做比較。

難怪千手柱間未來會被人稱為“忍界之神”，建立木葉村。

心裏一邊想著，睦月雪枝的動作還在繼續。

她耐心地借由菟絲子將自己的查克拉送進大樹之中，柔和的能量似一雙大手，一點一點地解開大樹體內纏成毛線團一樣的暴動的查克拉。她撫摸過樹幹，修剪掉枯枝敗葉，擦幹凈每一片花瓣。

當她察覺到查克拉將要告罄而果斷停手的時候，這棵大樹像是被水洗過，煥發出了一種嶄新的生機。

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雖然疲憊，但睦月雪枝成就感十足。

“好了，柱間大人，你……”

她的話語沒能說完。

千手柱間上前了一步，此時他們的距離已經相當近了。這個時候如果偷襲，他不一定能反應過來。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手指向上，穿過了她的指縫，將她用力扣住。

睦月雪枝忽然發現，他好像很興奮。

千手柱間的眼睛亮極了，仿佛有數不清的星辰在其中閃耀。他露出了一個相當燦爛的笑臉，開心得甚至有些扭曲。

“雪枝雪枝，再來一次吧！”他的聲音黏糊糊的，像是糖塊融化一般。

“咦？你不難受嗎？我看他每次都會不舒服的樣子……”睦月雪枝不解地問道。

千手柱間在坦白和順著之前那個渣男的話繼續欺騙她之間猶豫了一秒，選擇了後者。

“好像是有點，太短了，沒察覺出來，你再試試吧。”

他誠懇地看著他，不像是在請求，倒像是在威脅。

藤蔓晃動，將幾乎脫力的菟絲子團起來藏進了樹冠深處。

千手柱間的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拉長了聲音說道：“幫幫忙嘛，再來一次吧！”

睦月雪枝：……

幫不了一點，她一滴多餘的查克拉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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