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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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情敵
趙瑜哼了一聲，拒不承認自己在生氣，“我只是覺得你太啰嗦。”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行為有些奇怪，尤其是在周凜安穩定情緒的襯托下。她在他眼裏可能跟童年時的那只兔子沒有區別，很蠻橫、很幼稚。
趙瑜也能明白周凜安的無動於衷，他可能並不屑於跟她計較，就像無數居於高位的人一樣，他們習慣去低頭俯視，去寬容弱小。
盡管看得多了，也還是討厭這種被垂眸俯視的感覺。
趙瑜不想同他爭執下去，她走出大門，冷風穿過發梢，頭腦冷靜下來後才記起，付雯還在上面。
這個時間點，她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這兒。
趙瑜轉頭，又推門上樓，走過樓梯口拐角時，發現周凜安正站在一副油畫下。
那是她大學時的作品，整個畫布鋪用了暗沈的底色。上面是一雙幹凈、勻稱、骨節分明的手，交疊呈現在眼前。
他不知道看了多久。趙瑜走近時周凜安正好撳亮屏幕，他點開了相機，亮光映在他修長的手指上，像拍賣會上單獨展示出的珍稀藏品。
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面跳進腦海，趙瑜向前的腳步停住。
她撐在欄桿上的手臂不自覺用力，心底深處隱秘的欲望似乎切開了一個小口，風一吹，就不受控制地往外湧動。
周凜安收起手機，他察覺到背後長久停留的視線，轉過頭，撞進那雙意味不明的眼睛。
周凜安以前看紀錄片，那些處於食物鏈頂端的捕獵者，在看待獵物時，眼神並不是銳利和貪婪的。相反，它們有種一切盡在掌控中的松弛。
趙瑜給他的感覺恰恰相反，她不是頂端的獵手，她從不會掩飾自己的欲望。
可即使看破看透，也還是無法否認，他此刻的搖擺、失神，皆源自她。
周凜安皺了瞬眉，心裏湧起幾分說不清的情緒。他朝後方還亮著燈的辦公室落去一眼，而後經過她，“我去車上等你們。”
付雯並沒有跟趙瑜一起乘坐周凜安的車，她對白天的對話耿耿於懷，覺得這樣面對當事人，太過尷尬。加上她男朋友就在附近的酒吧上班，就拒絕了趙瑜送她回去的提議。
“阿瑜姐，早點休息。”
付雯隔著五十米的距離跟趙瑜揮手，與下午的熱情判若兩人。
趙瑜目送人走遠，暗暗斜了眼駕駛位上的男人。小姑娘好不容易在她的鼓勵下變得開朗些，被周凜安這麽一嚇，又縮回去了。
她懷揣著隱秘的心事和對他的不滿，一路都沒有開口講話。
周凜安並不知曉她心裏彎彎繞繞的變化，把車開到了趙瑜公寓的地下車庫。四下空曠寂靜，離開前，趙瑜叫住了他，“要不要上去坐坐？”
她的眼神跟站在樓梯時一般無二。
周凜安沈默半晌，“很晚了，你需要休息。”
/
這天晚上，趙瑜在客廳坐了好半天才去睡覺。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熬夜的頻率過多，免疫力直線下降，第二天醒來嗓子裏像在滾刀片，整個頭都是沈的。但已經約好的事情，她不想做一個失信的人。
趙瑜胡亂吞了兩片感冒藥，換了身方便運動的休閑裝走出了家門。
陳泊聞的車停在小區顯眼的路邊，她走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吃早餐了嗎？”陳泊聞說著，從後排拎過一只袋子，裏面裝著他自己在家做的三明治和熱咖啡。
趙瑜確實沒有吃早飯，她出門前只吞了亮片感冒膠囊，此刻胃裏還有些不舒服。所以她也沒有拒絕，搖搖頭接過了陳泊聞遞來的紙袋。
三明治是早餐裏最簡單便捷的一種，趙瑜有時候也會自己去嘗試做，味道也沒什麽新意，中規中矩。但陳泊聞給她的三明治卻意外的很合胃口，趙瑜甚至低頭看了眼，想找出裏面是不是加了什麽獨家配方。
但沒有。
她的表情被正在看後視鏡的陳泊聞捕捉到，他牽動嘴角笑了笑，“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就是比給自己做的時候，多了些耐心。”
吐司片他做了三次才勉強滿意。
趙瑜朝他豎起拇指，“那真是我的榮幸。”
對一個廚師最大的稱讚，就是吃完他做到食物。趙瑜把三明治和咖啡都解決得幹幹凈凈。
經過一個紅燈，陳泊聞擡手把空調的溫度往上調了幾度，“你感冒了？”
趙瑜點頭，“有點兒著涼。”
陳泊聞眉頭皺了瞬，眼睛裏略有歉意，“那你今天應該在家休息。”
山上風大，天氣預報顯示今天十二點左右會有小雨。
“沒關系啊，答應朋友的事情，總要做到。”
趙瑜把垃圾收進紙袋，接過陳泊聞遞來的紙巾。陳泊聞在這句話裏看了她許久，“Eliose，你知道我並不只是想做朋友，對嗎？”
他的眼睛很漂亮，認真的漂亮，真誠的人會自帶光芒。
趙瑜抓著紙袋邊緣的手指松了松，她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好在，信號燈變綠，陳泊聞抿了下嘴角，身體回正到座椅裏。
他們選在擇爬的山並不算高，但照顧到趙瑜感冒，可能會體力不足，走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時，陳泊聞提議在附近處的涼亭休息。
他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她，“要不要看野兔？”
陳泊聞用眼神給她指引，趙瑜吞了口水，扭頭，看見了兩棵大樹下被游客圍繞著觀看的灰色小兔子。
她眼睛亮了亮，跟著上前。野兔所在的位置與人行階梯隔著條小溪流，路面坑坑窪窪，許多碎石。
趙瑜註意力完全在兔子身上，沒顧著腳下的路，倏地踩空，整個人朝側邊看晃了晃，差點兒摔倒的瞬間，一只有力的手臂撐住了她。
她沒有轉頭，自動以為是陳泊聞，後退著要拉開距離時，兩道熟悉的聲音同時想起，“著急也要看路。”
“Eliose。”
陳泊聞從後方走來，他的目光停在兩人交疊手腕上，周凜安站在她的背面，從她後背繞過扶住了她另一側的手臂，這個角度，她像是靠在他的懷裏。雖然事實也確實如此。
趙瑜抽出手臂，對著陳泊聞，“怎麽了？”
陳泊聞表情略有奇怪，“你的手機落在椅子上了。”他頓了頓，走在了趙瑜跟周凜安站立的中間，“我給你送過來。”
趙瑜伸手要去接，陳泊聞卻放下手機的同時握住了她的手，手指穿過指縫，用力握緊，“路滑，我牽你過去看吧。”
趙瑜說不清自己為什麽不拒絕，任由陳泊聞握住了自己。經過時，陳泊聞對著周凜安說了碰面來的第一句話，有些冷淡的疏離，“周總，麻煩借過。”
餘光裏，周凜安平展的眉頭皺起，往後退了半步。
趙瑜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嘴角不自覺地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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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瑜哼了一聲，拒不承認自己在生氣，“我只是覺得你太啰嗦。”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行為有些奇怪，尤其是在周凜安穩定情緒的襯托下。她在他眼裏可能跟童年時的那只兔子沒有區別，很蠻橫、很幼稚。
趙瑜也能明白周凜安的無動於衷，他可能並不屑於跟她計較，就像無數居於高位的人一樣，他們習慣去低頭俯視，去寬容弱小。
盡管看得多了，也還是討厭這種被垂眸俯視的感覺。
趙瑜不想同他爭執下去，她走出大門，冷風穿過發梢，頭腦冷靜下來後才記起，付雯還在上面。
這個時間點，她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這兒。
趙瑜轉頭，又推門上樓，走過樓梯口拐角時，發現周凜安正站在一副油畫下。
那是她大學時的作品，整個畫布鋪用了暗沈的底色。上面是一雙幹凈、勻稱、骨節分明的手，交疊呈現在眼前。
他不知道看了多久。趙瑜走近時周凜安正好撳亮屏幕，他點開了相機，亮光映在他修長的手指上，像拍賣會上單獨展示出的珍稀藏品。
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面跳進腦海，趙瑜向前的腳步停住。
她撐在欄桿上的手臂不自覺用力，心底深處隱秘的欲望似乎切開了一個小口，風一吹，就不受控制地往外湧動。
周凜安收起手機，他察覺到背後長久停留的視線，轉過頭，撞進那雙意味不明的眼睛。
周凜安以前看紀錄片，那些處於食物鏈頂端的捕獵者，在看待獵物時，眼神並不是銳利和貪婪的。相反，它們有種一切盡在掌控中的松弛。
趙瑜給他的感覺恰恰相反，她不是頂端的獵手，她從不會掩飾自己的欲望。
可即使看破看透，也還是無法否認，他此刻的搖擺、失神，皆源自她。
周凜安皺了瞬眉，心裏湧起幾分說不清的情緒。他朝後方還亮著燈的辦公室落去一眼，而後經過她，“我去車上等你們。”
付雯並沒有跟趙瑜一起乘坐周凜安的車，她對白天的對話耿耿於懷，覺得這樣面對當事人，太過尷尬。加上她男朋友就在附近的酒吧上班，就拒絕了趙瑜送她回去的提議。
“阿瑜姐，早點休息。”
付雯隔著五十米的距離跟趙瑜揮手，與下午的熱情判若兩人。
趙瑜目送人走遠，暗暗斜了眼駕駛位上的男人。小姑娘好不容易在她的鼓勵下變得開朗些，被周凜安這麽一嚇，又縮回去了。
她懷揣著隱秘的心事和對他的不滿，一路都沒有開口講話。
周凜安並不知曉她心裏彎彎繞繞的變化，把車開到了趙瑜公寓的地下車庫。四下空曠寂靜，離開前，趙瑜叫住了他，“要不要上去坐坐？”
她的眼神跟站在樓梯時一般無二。
周凜安沈默半晌，“很晚了，你需要休息。”
/
這天晚上，趙瑜在客廳坐了好半天才去睡覺。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熬夜的頻率過多，免疫力直線下降，第二天醒來嗓子裏像在滾刀片，整個頭都是沈的。但已經約好的事情，她不想做一個失信的人。
趙瑜胡亂吞了兩片感冒藥，換了身方便運動的休閑裝走出了家門。
陳泊聞的車停在小區顯眼的路邊，她走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吃早餐了嗎？”陳泊聞說著，從後排拎過一只袋子，裏面裝著他自己在家做的三明治和熱咖啡。
趙瑜確實沒有吃早飯，她出門前只吞了亮片感冒膠囊，此刻胃裏還有些不舒服。所以她也沒有拒絕，搖搖頭接過了陳泊聞遞來的紙袋。
三明治是早餐裏最簡單便捷的一種，趙瑜有時候也會自己去嘗試做，味道也沒什麽新意，中規中矩。但陳泊聞給她的三明治卻意外的很合胃口，趙瑜甚至低頭看了眼，想找出裏面是不是加了什麽獨家配方。
但沒有。
她的表情被正在看後視鏡的陳泊聞捕捉到，他牽動嘴角笑了笑，“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就是比給自己做的時候，多了些耐心。”
吐司片他做了三次才勉強滿意。
趙瑜朝他豎起拇指，“那真是我的榮幸。”
對一個廚師最大的稱讚，就是吃完他做到食物。趙瑜把三明治和咖啡都解決得幹幹凈凈。
經過一個紅燈，陳泊聞擡手把空調的溫度往上調了幾度，“你感冒了？”
趙瑜點頭，“有點兒著涼。”
陳泊聞眉頭皺了瞬，眼睛裏略有歉意，“那你今天應該在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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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啊，答應朋友的事情，總要做到。”
趙瑜把垃圾收進紙袋，接過陳泊聞遞來的紙巾。陳泊聞在這句話裏看了她許久，“Eliose，你知道我並不只是想做朋友，對嗎？”
他的眼睛很漂亮，認真的漂亮，真誠的人會自帶光芒。
趙瑜抓著紙袋邊緣的手指松了松，她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好在，信號燈變綠，陳泊聞抿了下嘴角，身體回正到座椅裏。
他們選在擇爬的山並不算高，但照顧到趙瑜感冒，可能會體力不足，走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時，陳泊聞提議在附近處的涼亭休息。
他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她，“要不要看野兔？”
陳泊聞用眼神給她指引，趙瑜吞了口水，扭頭，看見了兩棵大樹下被游客圍繞著觀看的灰色小兔子。
她眼睛亮了亮，跟著上前。野兔所在的位置與人行階梯隔著條小溪流，路面坑坑窪窪，許多碎石。
趙瑜註意力完全在兔子身上，沒顧著腳下的路，倏地踩空，整個人朝側邊看晃了晃，差點兒摔倒的瞬間，一只有力的手臂撐住了她。
她沒有轉頭，自動以為是陳泊聞，後退著要拉開距離時，兩道熟悉的聲音同時想起，“著急也要看路。”
“Eliose。”
陳泊聞從後方走來，他的目光停在兩人交疊手腕上，周凜安站在她的背面，從她後背繞過扶住了她另一側的手臂，這個角度，她像是靠在他的懷裏。雖然事實也確實如此。
趙瑜抽出手臂，對著陳泊聞，“怎麽了？”
陳泊聞表情略有奇怪，“你的手機落在椅子上了。”他頓了頓，走在了趙瑜跟周凜安站立的中間，“我給你送過來。”
趙瑜伸手要去接，陳泊聞卻放下手機的同時握住了她的手，手指穿過指縫，用力握緊，“路滑，我牽你過去看吧。”
趙瑜說不清自己為什麽不拒絕，任由陳泊聞握住了自己。經過時，陳泊聞對著周凜安說了碰面來的第一句話，有些冷淡的疏離，“周總，麻煩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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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瑜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嘴角不自覺地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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