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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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027
林知左右看了下, 周成風已經落後了，她微微張口：“快一點，紮到肉不怪你。”
周成風垂下眼皮, 只看著佩戴胸花的位置，拇指和食指拈起一點布料, 想象這是瞄準射擊只許成功的任務, 這樣想著, 之前杞人憂天的問題被拋諸腦後，別針穿透布料，手指碰到的位置也能臉不紅心不跳，又快又穩給胸花別好，進度不快不慢, 在群體裏並不打眼。
接下來的流程按部就班, 看到別人嬌羞, 林知就低垂眉眼，看到別人笑的幸福喜悅, 她學得挺像的，看著幾十對新人那麽的高興，幫忙和觀禮的也高興，林知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周成風面色凝重, 林知順著他的視線看到嚴文遠後, 臉上的笑意保持沒變，嘴裏問道：“他是誰的朋友，來觀禮的嗎？”
周成風搖搖頭：“看著不像。”
林知：“我去問問路慶芳。”
周成風察覺到嚴文遠也在觀察這邊, 決定過去先殺殺他銳氣：“好, 你去問路慶芳，我直接去問嚴文遠, 然後我們對一下。”
林知同意，趁著自由活動，去找忙到腳不沾地的路慶芳：“路主任，你歇歇，我們說說話。”
路慶芳今天是真高興，為這五十對新人高興，也為林知高興：“林知，認幹親的事你別急，雪繪有點小情緒，我們會勸好她的。”
林知對路家人遲鈍的心機沒忍住，笑起來：“那個事不著急，你未來女婿嚴文遠在外圍，他是哪對新人的朋友嗎？”
路慶芳之前看到了，還奇怪他為什麽會來，但是她太忙了，忙著安排流程、座位、詢問新人們的需求，就忘了嚴文遠還在的事：“他呀，萍娟跟他提了分手，來求我說情的，我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委屈自己家人、幫人家辦事了，一會就跟他說，能不能覆合，讓他自己找萍娟談去。”
林知在心裏翻白眼：“那你不用去找他說了。”
“為什麽？”
“他不是來找你的。”
“你怎麽知道的？”
林知努嘴：“周成風過去問了。”
路慶芳奇怪，這不是才去問嗎，怎麽就知道不是找她的呢？她太忙了，好幾個新人喊她，忙起來顧不上想這個問題了。
林知等周成風問回來，說了下自己這邊問到的：“路慶芳不知道嚴文遠的真實目的。”
周成風瞥一眼嚴文遠的方向：“他進了g委會，第一個辦的就是你，說看在你是軍屬的份兒上，等流程辦完再帶你走，什麽事兒故作神秘現在不肯說。”
林知說：“不就是盛永安的事嗎，我現在去吧。”
“等等吧，我們一起去。”周成風：“集體婚禮的儀式辦完了，我要拋下你不管，多無情無義，我也要點名聲。”
林知：“我去去跟媽說一聲。”
葉雙花聽過g委會的做派，一聽林知要去那個地方，特別急：“是因為私奔的事？”
林知點頭：“媽，記著我說的，對方是罪犯，所以我算立功，今天就要抓他了，我跟周成風都要過去配合，回頭誰來問，你都不要慌。”
葉雙花深信不疑，所以林知和周成風在儀式結束後離開，葉雙花穩住了，沒慌亂。
孟曉嵐挺不喜歡g委會的人，知道被找去沒好事，問許營長：“周成風和林知這是怎麽了，你能去打聽一下嗎？”
許營長一樣不知情：“別慌，我去問問領導。”
師部的領導在現場，他們被提前打過招呼，不多問也不多解釋：“忙你自己的去。”
許營長心裏有數了，回來和孟曉嵐說：“看領導的態度，應該沒大事，領導不讓說，你別摻和議論。”
……
林知來了g委會，和周成風被分開談話，路雪繪陪著好朋友小吳醫生的母親進來：“林知，這是被調去分院吳醫生的媽媽，大家都是認識的人，你心裏有個數，只要說得好，今天能出去的。”
林知跟燙了中短發的g委會幹事、小吳醫生的媽媽說：“我猜猜，路雪繪跟你說，我這次事兒大，能替小吳醫生出口氣，你愛女心切，答應來殺殺我的銳氣，你比路雪繪多活了二十多年，還能被她借刀殺人，也沒聰明到哪兒去呀。”
小吳被分去了分院，委屈的回家大哭，路雪繪這次才能說動小吳媽媽，路雪繪有些氣林知的猖狂：“林知，別耍嘴皮子了，交代你的問題。”
林知直接撕破臉：“路雪繪，你先動刀的，那別怪我了。”
“刀，什麽刀？”齊愛菊嚇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回頭看路雪繪，以為她真帶了刀。
林知哈哈笑她：“你就是她的那把刀，還找什麽呢？”
齊愛菊反應過來了，受不了這個譏諷，叫路雪繪先出去：“我來好好勸勸她，雪繪，你先出去。”
路雪繪太想知道結果：“齊阿姨，我不看著，怕你被她欺騙。”
齊愛菊被質疑，不喜，面色淡淡的道：“你不是g委會的人，別影響我工作。”
路雪繪恨恨又得意看了林知一眼：“好吧，我就在外面，齊阿姨你有需要隨時喊我。”
齊愛菊按照套路，和顏悅色的同林知說：“林知，你跟周成風儀式是辦了，但是戶口並沒有遷到他家，沒有那張結婚證，你們就不算合法的夫妻，嚴格來講，你不受保護，現在你只有對我坦白，我才能幫你。”
林知和周成風的材料報上去，一直在審批中，又批準他們參加集體婚禮，林知猜測過，可能有點別的原因。
林知好奇的問道：t“你要我坦白什麽？”
“你私奔的事，你攤上大事了，對方說你是幫助偷渡的蛇頭，還參與誘騙婦女出境，你一個內地的小姑娘，肯定是被對方騙著做這些事情的，這裏有一份材料，已經盡力幫你開脫了，你簽了，我們再慢慢談，你要明白，現在只有我能幫你了。”
林知惡心的把資料推開：“你蠢，我又不傻，我不會簽任何材料。”
齊愛菊展開第二步，板了臉：“你跟罪犯私奔，這一條就夠p鬥你的了，不簽就別出這個門。”
林知把紙折疊後拿在手裏：“我就算有罪也是公安來問，你算個什麽東西，來我這裏威逼利誘，沒用，我敢走出去，你敢攔嗎？”
齊愛菊也不用什麽策略了，猛拍桌子：“你走一個試試！”
林知起身，從門外立刻進來兩個中年人，面無表情，看來是專門武力恐嚇的，林知大聲呼喊：“救命呀，g委會以公謀私扒婦女衣服，我不活了，要死就一起，我也不怕，跟你們拼了。”
齊愛菊：……
進來的兩個壯漢：……現在嚴打，誰敢在公共的地方耍流.氓，不想活了。
林知可不給他們反應時間，抓亂頭發，還在自己的脖子上抓了幾道血痕，然後扯掉扣在脖子處的第一顆紐扣，她喊叫的聲音大，四面八方都是趕來的腳步聲，事不宜遲，她兩下放倒最近的一個壯漢，一腳踹在另一個的小腹上，這兩人痛的跪在地上起不來，然後輪到齊愛菊，林知抓住她的頭發，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痛快的給兩個響亮的巴掌，對方雙頰登時紅破了皮。
林知不忘落實他們的罪名：“你也有女兒，竟然讓兩個男人來扒一個女孩子的衣服，還觀看，你可真夠惡心的。”
齊愛菊腮幫子裏外都腫了，怒火沖天：“我沒有，你顛倒黑白，怎麽會有你這樣愛撒謊汙蔑的黑心肝？”
林知附身在她耳邊低語：“對啊，我就是瞎說汙蔑的，很難受對吧，可我是跟你學的，你拿著一張紙，要我簽莫須有的罪名，你這樣的黑心肝，就得這樣對付，才知道痛。”
齊愛菊又氣、又無助、又想殺了林知，把她送到牛棚去，沒日沒夜幹活，吃豬食，和牛睡在一起，才知道剛才給她的路，是她錯過的最好的路了。
“小賤人，你等著，不讓你跪地求饒，我還不當這個g委會幹事了。”
林知加重了力道，又是一巴掌過去，感知到她腦子裏的惡毒，什麽和牛睡一個棚子，和豬吃一樣的食物，她笑笑：“你覺得那樣的生活對一個人造成的傷害無所謂是嗎，好，那你去試試。”
齊愛菊痛到頭暈：“賤人你還打，瘋了？”
林知繼續再扇一巴掌：“因為知道多打一巴掌也沒事，打了我又很爽快，就打了，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嚴文遠同樣沒嚇唬到周成風，這會周成風情緒穩定看著林知打人，毫無勸阻的意思，他心驚肉跳：“周成風，她瘋你不瘋，還不過去拉開？”
周成風讓嚴文遠上：“你看不過，你去拉，我不幫著扭斷你們的手腳，是紀律約束，並不代表我不想。”
林知跟周成風說：“回頭你要幫我作證，是齊愛花叫人扒我衣服，我才反擊打他們。”
周成風：“……我說聽到你叫喊的聲音，馬上就過來了，如實說我聽到看到的，行嗎？”
“可以。”林知把那份強迫她簽訂的紙給周成風：“他們叫我簽的，這也是一份證據。”
齊愛菊感覺頭已經不是自己的頭了，她覺得她說出來話了，但實際上，嚴文遠並沒有聽清楚，最後是猜出來的，齊愛菊叫他把盛永安帶來，盛永安是他們留著另外打算的一張牌，他本想把盛永安的實話問出來，用他來給自己提一份業績，但現在這一團亂的現狀，不叫出來不行了。
路雪繪在聽到林知大叫的時候，就躲到安全的距離，一聽盛永安要出來指正，她跑出來煽風點火，覺得把林知說成精神病關起來也不錯。
“或許林知有精神病。”
周成風看著她：“不如你跟林知一起去鑒定，看看誰有精神病？”
林知很讚同：“我看可以。”
路雪繪以前不理解，林知為什麽要和她硬剛，現在明白了，林知不是針對她，是針對所有人。
她等著看戲，跑來扶著齊愛菊：“齊阿姨，你今天受的氣，都能討回來，現在報警吧。”
齊愛菊連連點頭：“報警”
路雪繪急著跑去打電話，在內院的門口，碰到嚴文遠帶盛永安來了，決定看完這場戲再去打電話。
嚴文遠帶來了盛永安，在場的好幾個人嘴角都揚了起來，包括林知，林知跟表情不變的周成風說：“你怎麽不笑？”
周成風：“放在心裏不好嗎，還給人忠厚老實的形象。”
林知：“我做不到，我報仇當場就要打夠。”
他們倆說話聲音不低，齊愛菊、路雪繪都聽到了，兩個人互相看看，都覺得林知看到和她私奔的男人的表情，太不正常了。
“林知，你幹嘛這麽得意，你不應該害怕嗎？”
“周成風，那個是和林知私奔過的男人，你都不在乎嗎？”
周成風看向被帶進來的男人，莫名來氣：“那你要問問他了，為什麽要造謠我未婚妻，你們給了他什麽好處？”
“我們沒有造謠，林知就是和他私奔過。”
吵鬧聲已經驚到盛永安了，這家夥有點好看的，個子比嚴文遠還高點，不然當初的路雪繪不會輕易被騙到私奔，他近視，眼鏡在上島的時候掉海裏了，這會走近才看清林知身邊的男人，沒人跟他說，林知的未婚夫周成風，是一槍命中蛇頭的戰士。
這一驚之下，他完全推翻了之前的說法：“林知那次只是想偷渡處境，找我想辦法，沒有私奔，都是你們逼著我說的。”
嚴文遠反應快，拎著盛永安衣領子，怒目而視：“是你信誓旦旦，說林知騙婚，欺騙軍人，我們才帶她回來問話，現在說不是，你擔的起後果嗎？”
盛永安一把推開這個道貌岸然的騙子：“你們還說給我在島上安排個工作呢，卻要我幹掉腦袋的事，你擔的起後果嗎？”
他手一指路雪繪的方向：“她還要我給林知想罪名，一千五的價碼，我能怎麽辦，只好胡言亂語，論起來，算她教唆的。“
路雪繪再一次被這個毫無信用的男人背刺，氣到失去理智，撿起一塊磚頭沖過去：“盛永安，我要殺了你。”
嚴文遠連忙讓開避免被砸到，盛永安剛才被擋住了視線，等他看到，磚頭已經拍腦門上了，一臉碎磚頭和血混在一起掉了下來，盛永安後退到門口準備隨時逃命：“看看，她要殺人滅口了！”
……
所有人都被帶到了公安局，口供上的邏輯鏈沒有問題，盛永安前後口供和在g委會說的一致，更加坐實了林知被冤枉陷害的事，眾目睽睽之下，林知再一次肯定自己的口供：“今天我結婚，能給自己造謠被男人扯衣服，我瘋了吧？”
民警也覺得除非瘋了，才在結婚當天這樣說自己，拘留了齊愛菊要她如實交代。
審訊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派出所接到電話，市局那邊要提調盛永安，今晚就來提人，這一調走，那他今天在g委會說的話，基本就不會被翻供了，至於盛永安身上的其他事，也不是他們轄區派出所過問得到的。
“那其他幾個人呢？”派出所所長請示。
“林知和周成風夫婦，人家是苦主，林知同志正當防衛，當然是放了，齊愛菊的同事在她家一處空房子裏，搜出了反動書信，你們把她交給g委會去處理吧。”
幾個進了派出所的，只有林知和周成風出來了。
打聽不到消息，不甘心等在派出所門口的路雪繪，不敢相信走出來的會是林知：“你們就這樣被放了？齊幹事呢？”
林知：“她被你害慘了，不過算罪有應得吧，不是你把盛永安藏到她家的空房子，也不會搜出她的反動書信。”
被這個結t果打擊到臉色發白、神情恍惚的路雪繪，走錯好幾次路，用了兩個小時才回了家。
小吳醫生已經等在她家興師問罪，家裏人也連聲的指責她。
小吳醫生非要路家給個說法：“路雪繪騙我媽媽去抓人，我媽挨打了不說，還被安了莫須有的罪名，送回g委會，審都不審，連夜下放農場，你們家不給個交代嗎？”
路雪繪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你.媽媽的事情和我無關，反動信件可是從你爺爺的空房間搜出來的。”
小吳醫生抵賴不了，懊悔萬分：“如果不是幫你藏人，會被翻出來嗎，你帶來的人是罪犯，被抓了，為什麽你一點事情都沒有，我要去舉報你！”
路雪繪生怕她去發瘋：“你爸爸都要和你.媽媽離婚劃清界限了，你還替你.媽媽奔走舉報我？”
小吳醫生恨之前沒看透對方，路家人提出給補償，什麽補償也彌補不了她媽媽受的罪。
小吳說：“本來我不想說的，但是你毀了我家，你家也別想好過，路院長，程主任，路雪繪變聰明後，再也不是你們家以前那個傻子女兒了，她和我做朋友，知道怎麽描述家庭關系嗎，程主任，她說你是大家小姐的做派，回家連飯都不做，還說爸爸是院長，為什麽不找更好的女人，而是看上你，她想不通，你們聽聽，這是一個女兒能說出來的話嗎，她別不是換了個靈魂，早就不是你家女兒了。”
路家人震驚，不敢相信這是路雪繪說出來的話，她平時在家，可不是這樣的。
路雪繪上去打了小吳醫生一個嘴巴子：“你家不好過，就想讓我家也不好過，你太壞了。”
小吳反手一個巴掌甩回去：“認識你算我倒黴，但我沒亂說，你敢發誓嗎，我們誰說假話，誰死的面目全非！”
路雪繪猶豫了，她的猶豫，讓路家人覺得她是心虛撒謊的那個。
路雪繪自己也意識到了：“你們信外人都不信我，那我也沒有辦法。”
她轉身回房，房門摔得震天響。
小吳問路家能否幫忙找關系幫她，路正聲歉意的表示無能為力，小吳失望的離開之前，還說了一句：“我懷疑她真的被什麽東西占了，路院長、程主任，你們也留個心，我怕有一天，他們連你也害。”
路正聲攙扶著揉著眉心的妻子：“先別想了，明天讓大姐去找林知問問。”
程錦華腦殼跳跳的痛：“我們家怎麽會變成這樣，我媽曾經說，如果有一天，她性情大變，或者我察覺她有變，就不要再當她是媽媽，難道是在暗示什麽嗎？”
路正聲不信鬼神：“岳母那時候精神不大好，而且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她已經去世了，你別多想，先睡吧。”
……
林知和周成風到家，看到葉雙花和小南已經吃過晚飯、洗過澡，誇讚他們這次的心態：“媽，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情，你們也要該吃吃、該喝喝。”
“這一次就夠嚇人的，可沒有下次了。”葉雙花急忙打斷，不許林知亂說。
她的心，其實一直揪著，出於對林知的完全信任，才沒有出去打聽消息，她不去，其他家屬去了，回來說什麽的都有，說林知在g委會打了人，被帶去了派出所，現在被放回來，說明沒事了。
周成風做了晚飯，林知和他把飯吃了，澡洗了，老人孩子回房間睡覺了，他們倆也進了今天調換好的房間。
林知問：“你睡裏還是睡外？”
周成風：“都行。”
林知：“那我睡外面吧。”
周成風想了想：“我起的早，起床怕影響你睡覺。”
林知習慣睡離出口近的地方，但這裏非常安全，她睡到了裏面，兩張床拼的，中間有道杠，被子巧妙的填補了不平，但睡上去還是能感覺到，今後每天晚上都要跟周成風睡一起，林知覺得自己應該能習慣，等著一會即將發生的事情。
周成風吹了油燈，上了床，他和林知結婚，不知道能不能像別的夫妻那樣？
“林知，你想好了嗎？”周成風側過身，這樣離林知很近了，能感覺到她呼吸微亂。
林知是有點緊張：“想好了的，我會配合你的。”
這話說的周成風接不上茬，腦子裏把從開始認識到現在的事過了一遍，他手臂一伸，這個距離剛好給林知攬在懷裏，越過了那道杠，兩個人擠在一米二的距離：“你想好了，我還沒有想好，林知，你再給我點時間。”
那不是更好嗎，林知忙不疊答應：“不著急呀，你慢慢想，感情這種事情，你要想清楚才行。”
周成風笑的聽不清楚情緒：“是，總要喜歡才行。”
他說完這些話之後，抱著她的手臂也沒收回去，林知本想推開他，轉念想一想，周成風說完這些話，應該安慰他表示自己沒事。
林知就把手搭在他的腰上，借力往他身邊靠了靠，還主動邀請他到自己的精神世界裏參觀一下。
這是她第一次對周成風展示她的精神世界，一片綠意盎然的植物迷宮，代表周成風精神體的是一個水流狀的小人，林知的精神體是一個綠色的植物小人，有好多小小的葉子，小葉子們喜歡周成風的精神體，跟它牽手、擁抱，帶著它參觀迷宮，還用葉子去吸它身體的水流，一滴滴水珠排隊落在一片片的小葉子上，原本在這邊水土不服蔫吧的葉片，立刻翠綠飽滿起來。
然後所有的小葉子都找水做的小人索取水滴，很快它就被吸走了一半的體積，癟了下去，連站都站不起來，小葉子們嚇壞了，閃電一般沖到迷宮裏，閃電一般捧回一些晶瑩剔透的果子，一顆顆塞到小人的嘴裏、有些直接往他身體裏塞，然後那些晶瑩的果子融化、填補了小人的身體。
水做的小人很快覆原，葉子們又開始索取水滴，把他吸取的快幹癟的時候，又閃電般去找果子餵他。
林知這一晚睡得特別好，她的精神世界像是下了一場滋潤的細雨，精神力好到能把藤枝伸展到島的邊緣，當然她不會這麽幹，去浪費精神力，猛然間，她想起什麽，睜開眼睛看周成風，看他有沒有被吸幹，還好還好，表面看著無恙，還保持著抱她入懷的姿勢。
“周成風？”林知叫了一聲，生怕他內裏空了，只剩個殼子。
周成風沒想到自己能睡到現在，太陽老高了，兩人默默的穿好衣服，林知把頭發梳起來後，周成風問：“能開門了嗎？”
林知叫他等下：“你還記得昨晚被我的精神體欺負，反覆吸取的事情吧？”
周成風：……“嗯。”
“那你有沒有感覺很疲憊，精神不振、惡心想吐的癥狀？”
周成風：……“沒有你說的那些癥狀，精神挺好的。”
那林知就放心了，兩人出了房間，葉雙花和小南已經吃好了，餐桌上是給他們留好的早飯，比平時豐盛，量也比平時多。
葉雙花笑呵呵的：“快來吃早飯。”
周成風看了下時間，八點了，海島的夏天五點多就天亮。
他和林知端著臉盆牙刷去公共水池刷牙洗臉，對門的許營長已經收拾停當，準備用婚假的幾天時間，出門培養重組家庭的感情，他懂新婚夜的事，但像林知和周成風鬧到早八點才起床的，也是對人才。
許營長笑而不語，周成風也沒想去解釋這種越描越黑的事情。
刷牙洗臉，林知和周成風坐回餐桌上，餓確實是餓，她和周成風給早飯都吃了，沒剩下。
葉雙花笑得更慈祥，說道：“小南和唐小禹約好坐船出海玩，我帶他去，不是等你們，我們早就出門了。”
小南期待的很：“媽，中午我跟奶奶不回來了，下午帶魚回來。”
“好，你們註意安全。”
林知在樓上目送他們出門，看到路正聲和葉雙花迎面碰上，還說了幾句話，葉雙花回頭往樓上指了指，隨後路正聲快步往這邊小跑。
林知忙喊周成風：“路院長來了。”
周成風正在水池那邊洗碗，加快速度：“他家昨晚事情也大，估計是來找你打聽情t況的。”
洗好碗，擦好桌子，路正聲正好到家門口，也不客套，用一種病急亂投醫的急迫和林知說：“林知，有件事情，叔叔想請你幫忙。”
林知：“可以呀，你家肯定給得起報酬，什麽事？”
路正聲顫抖道：“我愛人早上沒醒過來，送去醫院各種檢查急救都做了，可就是醒不過來。”
這林知能怎麽辦呢：“您是醫生，您都沒辦法，您覺得我能叫醒她？”
路正聲本來不信的，可他已經沒辦法：“我大姐叫我來試試，只要你去看看，你開什麽價，我都答應。”
林知這會沒法開價：“我先去看看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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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左右看了下, 周成風已經落後了，她微微張口：“快一點，紮到肉不怪你。”
周成風垂下眼皮, 只看著佩戴胸花的位置，拇指和食指拈起一點布料, 想象這是瞄準射擊只許成功的任務, 這樣想著, 之前杞人憂天的問題被拋諸腦後，別針穿透布料，手指碰到的位置也能臉不紅心不跳，又快又穩給胸花別好，進度不快不慢, 在群體裏並不打眼。
接下來的流程按部就班, 看到別人嬌羞, 林知就低垂眉眼，看到別人笑的幸福喜悅, 她學得挺像的，看著幾十對新人那麽的高興，幫忙和觀禮的也高興，林知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周成風面色凝重, 林知順著他的視線看到嚴文遠後, 臉上的笑意保持沒變，嘴裏問道：“他是誰的朋友，來觀禮的嗎？”
周成風搖搖頭：“看著不像。”
林知：“我去問問路慶芳。”
周成風察覺到嚴文遠也在觀察這邊, 決定過去先殺殺他銳氣：“好, 你去問路慶芳，我直接去問嚴文遠, 然後我們對一下。”
林知同意，趁著自由活動，去找忙到腳不沾地的路慶芳：“路主任，你歇歇，我們說說話。”
路慶芳今天是真高興，為這五十對新人高興，也為林知高興：“林知，認幹親的事你別急，雪繪有點小情緒，我們會勸好她的。”
林知對路家人遲鈍的心機沒忍住，笑起來：“那個事不著急，你未來女婿嚴文遠在外圍，他是哪對新人的朋友嗎？”
路慶芳之前看到了，還奇怪他為什麽會來，但是她太忙了，忙著安排流程、座位、詢問新人們的需求，就忘了嚴文遠還在的事：“他呀，萍娟跟他提了分手，來求我說情的，我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委屈自己家人、幫人家辦事了，一會就跟他說，能不能覆合，讓他自己找萍娟談去。”
林知在心裏翻白眼：“那你不用去找他說了。”
“為什麽？”
“他不是來找你的。”
“你怎麽知道的？”
林知努嘴：“周成風過去問了。”
路慶芳奇怪，這不是才去問嗎，怎麽就知道不是找她的呢？她太忙了，好幾個新人喊她，忙起來顧不上想這個問題了。
林知等周成風問回來，說了下自己這邊問到的：“路慶芳不知道嚴文遠的真實目的。”
周成風瞥一眼嚴文遠的方向：“他進了g委會，第一個辦的就是你，說看在你是軍屬的份兒上，等流程辦完再帶你走，什麽事兒故作神秘現在不肯說。”
林知說：“不就是盛永安的事嗎，我現在去吧。”
“等等吧，我們一起去。”周成風：“集體婚禮的儀式辦完了，我要拋下你不管，多無情無義，我也要點名聲。”
林知：“我去去跟媽說一聲。”
葉雙花聽過g委會的做派，一聽林知要去那個地方，特別急：“是因為私奔的事？”
林知點頭：“媽，記著我說的，對方是罪犯，所以我算立功，今天就要抓他了，我跟周成風都要過去配合，回頭誰來問，你都不要慌。”
葉雙花深信不疑，所以林知和周成風在儀式結束後離開，葉雙花穩住了，沒慌亂。
孟曉嵐挺不喜歡g委會的人，知道被找去沒好事，問許營長：“周成風和林知這是怎麽了，你能去打聽一下嗎？”
許營長一樣不知情：“別慌，我去問問領導。”
師部的領導在現場，他們被提前打過招呼，不多問也不多解釋：“忙你自己的去。”
許營長心裏有數了，回來和孟曉嵐說：“看領導的態度，應該沒大事，領導不讓說，你別摻和議論。”
……
林知來了g委會，和周成風被分開談話，路雪繪陪著好朋友小吳醫生的母親進來：“林知，這是被調去分院吳醫生的媽媽，大家都是認識的人，你心裏有個數，只要說得好，今天能出去的。”
林知跟燙了中短發的g委會幹事、小吳醫生的媽媽說：“我猜猜，路雪繪跟你說，我這次事兒大，能替小吳醫生出口氣，你愛女心切，答應來殺殺我的銳氣，你比路雪繪多活了二十多年，還能被她借刀殺人，也沒聰明到哪兒去呀。”
小吳被分去了分院，委屈的回家大哭，路雪繪這次才能說動小吳媽媽，路雪繪有些氣林知的猖狂：“林知，別耍嘴皮子了，交代你的問題。”
林知直接撕破臉：“路雪繪，你先動刀的，那別怪我了。”
“刀，什麽刀？”齊愛菊嚇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回頭看路雪繪，以為她真帶了刀。
林知哈哈笑她：“你就是她的那把刀，還找什麽呢？”
齊愛菊反應過來了，受不了這個譏諷，叫路雪繪先出去：“我來好好勸勸她，雪繪，你先出去。”
路雪繪太想知道結果：“齊阿姨，我不看著，怕你被她欺騙。”
齊愛菊被質疑，不喜，面色淡淡的道：“你不是g委會的人，別影響我工作。”
路雪繪恨恨又得意看了林知一眼：“好吧，我就在外面，齊阿姨你有需要隨時喊我。”
齊愛菊按照套路，和顏悅色的同林知說：“林知，你跟周成風儀式是辦了，但是戶口並沒有遷到他家，沒有那張結婚證，你們就不算合法的夫妻，嚴格來講，你不受保護，現在你只有對我坦白，我才能幫你。”
林知和周成風的材料報上去，一直在審批中，又批準他們參加集體婚禮，林知猜測過，可能有點別的原因。
林知好奇的問道：t“你要我坦白什麽？”
“你私奔的事，你攤上大事了，對方說你是幫助偷渡的蛇頭，還參與誘騙婦女出境，你一個內地的小姑娘，肯定是被對方騙著做這些事情的，這裏有一份材料，已經盡力幫你開脫了，你簽了，我們再慢慢談，你要明白，現在只有我能幫你了。”
林知惡心的把資料推開：“你蠢，我又不傻，我不會簽任何材料。”
齊愛菊展開第二步，板了臉：“你跟罪犯私奔，這一條就夠p鬥你的了，不簽就別出這個門。”
林知把紙折疊後拿在手裏：“我就算有罪也是公安來問，你算個什麽東西，來我這裏威逼利誘，沒用，我敢走出去，你敢攔嗎？”
齊愛菊也不用什麽策略了，猛拍桌子：“你走一個試試！”
林知起身，從門外立刻進來兩個中年人，面無表情，看來是專門武力恐嚇的，林知大聲呼喊：“救命呀，g委會以公謀私扒婦女衣服，我不活了，要死就一起，我也不怕，跟你們拼了。”
齊愛菊：……
進來的兩個壯漢：……現在嚴打，誰敢在公共的地方耍流.氓，不想活了。
林知可不給他們反應時間，抓亂頭發，還在自己的脖子上抓了幾道血痕，然後扯掉扣在脖子處的第一顆紐扣，她喊叫的聲音大，四面八方都是趕來的腳步聲，事不宜遲，她兩下放倒最近的一個壯漢，一腳踹在另一個的小腹上，這兩人痛的跪在地上起不來，然後輪到齊愛菊，林知抓住她的頭發，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痛快的給兩個響亮的巴掌，對方雙頰登時紅破了皮。
林知不忘落實他們的罪名：“你也有女兒，竟然讓兩個男人來扒一個女孩子的衣服，還觀看，你可真夠惡心的。”
齊愛菊腮幫子裏外都腫了，怒火沖天：“我沒有，你顛倒黑白，怎麽會有你這樣愛撒謊汙蔑的黑心肝？”
林知附身在她耳邊低語：“對啊，我就是瞎說汙蔑的，很難受對吧，可我是跟你學的，你拿著一張紙，要我簽莫須有的罪名，你這樣的黑心肝，就得這樣對付，才知道痛。”
齊愛菊又氣、又無助、又想殺了林知，把她送到牛棚去，沒日沒夜幹活，吃豬食，和牛睡在一起，才知道剛才給她的路，是她錯過的最好的路了。
“小賤人，你等著，不讓你跪地求饒，我還不當這個g委會幹事了。”
林知加重了力道，又是一巴掌過去，感知到她腦子裏的惡毒，什麽和牛睡一個棚子，和豬吃一樣的食物，她笑笑：“你覺得那樣的生活對一個人造成的傷害無所謂是嗎，好，那你去試試。”
齊愛菊痛到頭暈：“賤人你還打，瘋了？”
林知繼續再扇一巴掌：“因為知道多打一巴掌也沒事，打了我又很爽快，就打了，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嚴文遠同樣沒嚇唬到周成風，這會周成風情緒穩定看著林知打人，毫無勸阻的意思，他心驚肉跳：“周成風，她瘋你不瘋，還不過去拉開？”
周成風讓嚴文遠上：“你看不過，你去拉，我不幫著扭斷你們的手腳，是紀律約束，並不代表我不想。”
林知跟周成風說：“回頭你要幫我作證，是齊愛花叫人扒我衣服，我才反擊打他們。”
周成風：“……我說聽到你叫喊的聲音，馬上就過來了，如實說我聽到看到的，行嗎？”
“可以。”林知把那份強迫她簽訂的紙給周成風：“他們叫我簽的，這也是一份證據。”
齊愛菊感覺頭已經不是自己的頭了，她覺得她說出來話了，但實際上，嚴文遠並沒有聽清楚，最後是猜出來的，齊愛菊叫他把盛永安帶來，盛永安是他們留著另外打算的一張牌，他本想把盛永安的實話問出來，用他來給自己提一份業績，但現在這一團亂的現狀，不叫出來不行了。
路雪繪在聽到林知大叫的時候，就躲到安全的距離，一聽盛永安要出來指正，她跑出來煽風點火，覺得把林知說成精神病關起來也不錯。
“或許林知有精神病。”
周成風看著她：“不如你跟林知一起去鑒定，看看誰有精神病？”
林知很讚同：“我看可以。”
路雪繪以前不理解，林知為什麽要和她硬剛，現在明白了，林知不是針對她，是針對所有人。
她等著看戲，跑來扶著齊愛菊：“齊阿姨，你今天受的氣，都能討回來，現在報警吧。”
齊愛菊連連點頭：“報警”
路雪繪急著跑去打電話，在內院的門口，碰到嚴文遠帶盛永安來了，決定看完這場戲再去打電話。
嚴文遠帶來了盛永安，在場的好幾個人嘴角都揚了起來，包括林知，林知跟表情不變的周成風說：“你怎麽不笑？”
周成風：“放在心裏不好嗎，還給人忠厚老實的形象。”
林知：“我做不到，我報仇當場就要打夠。”
他們倆說話聲音不低，齊愛菊、路雪繪都聽到了，兩個人互相看看，都覺得林知看到和她私奔的男人的表情，太不正常了。
“林知，你幹嘛這麽得意，你不應該害怕嗎？”
“周成風，那個是和林知私奔過的男人，你都不在乎嗎？”
周成風看向被帶進來的男人，莫名來氣：“那你要問問他了，為什麽要造謠我未婚妻，你們給了他什麽好處？”
“我們沒有造謠，林知就是和他私奔過。”
吵鬧聲已經驚到盛永安了，這家夥有點好看的，個子比嚴文遠還高點，不然當初的路雪繪不會輕易被騙到私奔，他近視，眼鏡在上島的時候掉海裏了，這會走近才看清林知身邊的男人，沒人跟他說，林知的未婚夫周成風，是一槍命中蛇頭的戰士。
這一驚之下，他完全推翻了之前的說法：“林知那次只是想偷渡處境，找我想辦法，沒有私奔，都是你們逼著我說的。”
嚴文遠反應快，拎著盛永安衣領子，怒目而視：“是你信誓旦旦，說林知騙婚，欺騙軍人，我們才帶她回來問話，現在說不是，你擔的起後果嗎？”
盛永安一把推開這個道貌岸然的騙子：“你們還說給我在島上安排個工作呢，卻要我幹掉腦袋的事，你擔的起後果嗎？”
他手一指路雪繪的方向：“她還要我給林知想罪名，一千五的價碼，我能怎麽辦，只好胡言亂語，論起來，算她教唆的。“
路雪繪再一次被這個毫無信用的男人背刺，氣到失去理智，撿起一塊磚頭沖過去：“盛永安，我要殺了你。”
嚴文遠連忙讓開避免被砸到，盛永安剛才被擋住了視線，等他看到，磚頭已經拍腦門上了，一臉碎磚頭和血混在一起掉了下來，盛永安後退到門口準備隨時逃命：“看看，她要殺人滅口了！”
……
所有人都被帶到了公安局，口供上的邏輯鏈沒有問題，盛永安前後口供和在g委會說的一致，更加坐實了林知被冤枉陷害的事，眾目睽睽之下，林知再一次肯定自己的口供：“今天我結婚，能給自己造謠被男人扯衣服，我瘋了吧？”
民警也覺得除非瘋了，才在結婚當天這樣說自己，拘留了齊愛菊要她如實交代。
審訊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派出所接到電話，市局那邊要提調盛永安，今晚就來提人，這一調走，那他今天在g委會說的話，基本就不會被翻供了，至於盛永安身上的其他事，也不是他們轄區派出所過問得到的。
“那其他幾個人呢？”派出所所長請示。
“林知和周成風夫婦，人家是苦主，林知同志正當防衛，當然是放了，齊愛菊的同事在她家一處空房子裏，搜出了反動書信，你們把她交給g委會去處理吧。”
幾個進了派出所的，只有林知和周成風出來了。
打聽不到消息，不甘心等在派出所門口的路雪繪，不敢相信走出來的會是林知：“你們就這樣被放了？齊幹事呢？”
林知：“她被你害慘了，不過算罪有應得吧，不是你把盛永安藏到她家的空房子，也不會搜出她的反動書信。”
被這個結t果打擊到臉色發白、神情恍惚的路雪繪，走錯好幾次路，用了兩個小時才回了家。
小吳醫生已經等在她家興師問罪，家裏人也連聲的指責她。
小吳醫生非要路家給個說法：“路雪繪騙我媽媽去抓人，我媽挨打了不說，還被安了莫須有的罪名，送回g委會，審都不審，連夜下放農場，你們家不給個交代嗎？”
路雪繪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你.媽媽的事情和我無關，反動信件可是從你爺爺的空房間搜出來的。”
小吳醫生抵賴不了，懊悔萬分：“如果不是幫你藏人，會被翻出來嗎，你帶來的人是罪犯，被抓了，為什麽你一點事情都沒有，我要去舉報你！”
路雪繪生怕她去發瘋：“你爸爸都要和你.媽媽離婚劃清界限了，你還替你.媽媽奔走舉報我？”
小吳醫生恨之前沒看透對方，路家人提出給補償，什麽補償也彌補不了她媽媽受的罪。
小吳說：“本來我不想說的，但是你毀了我家，你家也別想好過，路院長，程主任，路雪繪變聰明後，再也不是你們家以前那個傻子女兒了，她和我做朋友，知道怎麽描述家庭關系嗎，程主任，她說你是大家小姐的做派，回家連飯都不做，還說爸爸是院長，為什麽不找更好的女人，而是看上你，她想不通，你們聽聽，這是一個女兒能說出來的話嗎，她別不是換了個靈魂，早就不是你家女兒了。”
路家人震驚，不敢相信這是路雪繪說出來的話，她平時在家，可不是這樣的。
路雪繪上去打了小吳醫生一個嘴巴子：“你家不好過，就想讓我家也不好過，你太壞了。”
小吳反手一個巴掌甩回去：“認識你算我倒黴，但我沒亂說，你敢發誓嗎，我們誰說假話，誰死的面目全非！”
路雪繪猶豫了，她的猶豫，讓路家人覺得她是心虛撒謊的那個。
路雪繪自己也意識到了：“你們信外人都不信我，那我也沒有辦法。”
她轉身回房，房門摔得震天響。
小吳問路家能否幫忙找關系幫她，路正聲歉意的表示無能為力，小吳失望的離開之前，還說了一句：“我懷疑她真的被什麽東西占了，路院長、程主任，你們也留個心，我怕有一天，他們連你也害。”
路正聲攙扶著揉著眉心的妻子：“先別想了，明天讓大姐去找林知問問。”
程錦華腦殼跳跳的痛：“我們家怎麽會變成這樣，我媽曾經說，如果有一天，她性情大變，或者我察覺她有變，就不要再當她是媽媽，難道是在暗示什麽嗎？”
路正聲不信鬼神：“岳母那時候精神不大好，而且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她已經去世了，你別多想，先睡吧。”
……
林知和周成風到家，看到葉雙花和小南已經吃過晚飯、洗過澡，誇讚他們這次的心態：“媽，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情，你們也要該吃吃、該喝喝。”
“這一次就夠嚇人的，可沒有下次了。”葉雙花急忙打斷，不許林知亂說。
她的心，其實一直揪著，出於對林知的完全信任，才沒有出去打聽消息，她不去，其他家屬去了，回來說什麽的都有，說林知在g委會打了人，被帶去了派出所，現在被放回來，說明沒事了。
周成風做了晚飯，林知和他把飯吃了，澡洗了，老人孩子回房間睡覺了，他們倆也進了今天調換好的房間。
林知問：“你睡裏還是睡外？”
周成風：“都行。”
林知：“那我睡外面吧。”
周成風想了想：“我起的早，起床怕影響你睡覺。”
林知習慣睡離出口近的地方，但這裏非常安全，她睡到了裏面，兩張床拼的，中間有道杠，被子巧妙的填補了不平，但睡上去還是能感覺到，今後每天晚上都要跟周成風睡一起，林知覺得自己應該能習慣，等著一會即將發生的事情。
周成風吹了油燈，上了床，他和林知結婚，不知道能不能像別的夫妻那樣？
“林知，你想好了嗎？”周成風側過身，這樣離林知很近了，能感覺到她呼吸微亂。
林知是有點緊張：“想好了的，我會配合你的。”
這話說的周成風接不上茬，腦子裏把從開始認識到現在的事過了一遍，他手臂一伸，這個距離剛好給林知攬在懷裏，越過了那道杠，兩個人擠在一米二的距離：“你想好了，我還沒有想好，林知，你再給我點時間。”
那不是更好嗎，林知忙不疊答應：“不著急呀，你慢慢想，感情這種事情，你要想清楚才行。”
周成風笑的聽不清楚情緒：“是，總要喜歡才行。”
他說完這些話之後，抱著她的手臂也沒收回去，林知本想推開他，轉念想一想，周成風說完這些話，應該安慰他表示自己沒事。
林知就把手搭在他的腰上，借力往他身邊靠了靠，還主動邀請他到自己的精神世界裏參觀一下。
這是她第一次對周成風展示她的精神世界，一片綠意盎然的植物迷宮，代表周成風精神體的是一個水流狀的小人，林知的精神體是一個綠色的植物小人，有好多小小的葉子，小葉子們喜歡周成風的精神體，跟它牽手、擁抱，帶著它參觀迷宮，還用葉子去吸它身體的水流，一滴滴水珠排隊落在一片片的小葉子上，原本在這邊水土不服蔫吧的葉片，立刻翠綠飽滿起來。
然後所有的小葉子都找水做的小人索取水滴，很快它就被吸走了一半的體積，癟了下去，連站都站不起來，小葉子們嚇壞了，閃電一般沖到迷宮裏，閃電一般捧回一些晶瑩剔透的果子，一顆顆塞到小人的嘴裏、有些直接往他身體裏塞，然後那些晶瑩的果子融化、填補了小人的身體。
水做的小人很快覆原，葉子們又開始索取水滴，把他吸取的快幹癟的時候，又閃電般去找果子餵他。
林知這一晚睡得特別好，她的精神世界像是下了一場滋潤的細雨，精神力好到能把藤枝伸展到島的邊緣，當然她不會這麽幹，去浪費精神力，猛然間，她想起什麽，睜開眼睛看周成風，看他有沒有被吸幹，還好還好，表面看著無恙，還保持著抱她入懷的姿勢。
“周成風？”林知叫了一聲，生怕他內裏空了，只剩個殼子。
周成風沒想到自己能睡到現在，太陽老高了，兩人默默的穿好衣服，林知把頭發梳起來後，周成風問：“能開門了嗎？”
林知叫他等下：“你還記得昨晚被我的精神體欺負，反覆吸取的事情吧？”
周成風：……“嗯。”
“那你有沒有感覺很疲憊，精神不振、惡心想吐的癥狀？”
周成風：……“沒有你說的那些癥狀，精神挺好的。”
那林知就放心了，兩人出了房間，葉雙花和小南已經吃好了，餐桌上是給他們留好的早飯，比平時豐盛，量也比平時多。
葉雙花笑呵呵的：“快來吃早飯。”
周成風看了下時間，八點了，海島的夏天五點多就天亮。
他和林知端著臉盆牙刷去公共水池刷牙洗臉，對門的許營長已經收拾停當，準備用婚假的幾天時間，出門培養重組家庭的感情，他懂新婚夜的事，但像林知和周成風鬧到早八點才起床的，也是對人才。
許營長笑而不語，周成風也沒想去解釋這種越描越黑的事情。
刷牙洗臉，林知和周成風坐回餐桌上，餓確實是餓，她和周成風給早飯都吃了，沒剩下。
葉雙花笑得更慈祥，說道：“小南和唐小禹約好坐船出海玩，我帶他去，不是等你們，我們早就出門了。”
小南期待的很：“媽，中午我跟奶奶不回來了，下午帶魚回來。”
“好，你們註意安全。”
林知在樓上目送他們出門，看到路正聲和葉雙花迎面碰上，還說了幾句話，葉雙花回頭往樓上指了指，隨後路正聲快步往這邊小跑。
林知忙喊周成風：“路院長來了。”
周成風正在水池那邊洗碗，加快速度：“他家昨晚事情也大，估計是來找你打聽情t況的。”
洗好碗，擦好桌子，路正聲正好到家門口，也不客套，用一種病急亂投醫的急迫和林知說：“林知，有件事情，叔叔想請你幫忙。”
林知：“可以呀，你家肯定給得起報酬，什麽事？”
路正聲顫抖道：“我愛人早上沒醒過來，送去醫院各種檢查急救都做了，可就是醒不過來。”
這林知能怎麽辦呢：“您是醫生，您都沒辦法，您覺得我能叫醒她？”
路正聲本來不信的，可他已經沒辦法：“我大姐叫我來試試，只要你去看看，你開什麽價，我都答應。”
林知這會沒法開價：“我先去看看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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