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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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025
人救活了, 吳老四慌了，大家都沈浸在替死而覆生的人慶幸的喜悅裏，只有林知註意到想跑的吳老四：“吳老四, 人一醒你就跑，是心虛了嗎？”
吳老四慌裏慌張：“人都醒了, 沒熱鬧看了還不走等著淋雨嗎, 這雨隨時下, 我勸你們也回去吧。”
周成風上前半步：“看這天氣，一時半會沒船出島，等唐萍枝醒了，對對她的口供，如果和我未婚妻說的別無二致, 吳老四, 你以為你能跑得掉嗎？”
大家心裏已經先入為主, 唐萍枝就是吳老四害的：“他就不是好人，等萍枝醒了問問就知道真相了。”
雨點子下來了, 林知忙要把身上的毯子收起來，周成風直接抱上她肩膀：“反正要洗的，披著吧。”
林知側頭看看肩膀上的大手，其實她能走穩, 但風大雨也下了, 就這樣吧。
肖長嶺、唐萍枝、昏過去的路慶芳有人往醫院送，唐小禹要跟過去，急急的和林知說：“阿姨, 你救了我媽媽, 我一定給你報酬。”
林知點頭：“不急，你先去忙。”
唐小禹快步追上擡人去醫院的人群, 林知看一眼呆在碼頭的況詠梅，和懷疑她想不開會跳海的周成風說：“我看過她此刻的思維了，什麽情緒都有，就是沒想死的情緒，走吧。”
周成風不再看碼頭的方向，兩人在風雨中加快腳步，跑得再快，身上也淋濕了，林知可惜這條毯子。
小南和葉雙花等在家屬院門口，葉雙花把手裏多餘的那把傘撐開給周成風：“小南擔心死了，非要來門口等，回來就好，快點回家洗個澡。”
這麽大的風，撐傘其實沒用的，回到家，林知要一老一小先洗澡換衣服：“我們身體比你們強些，你們先洗。”
熱水給他們兌了，等他們洗好，第二撥熱水也燒好了，林知和周成風一人一個房間洗熱水澡，林知要洗頭發費事，等她出來，周成風已經把熱姜茶熬好了，裝了三碗，叫他們都來喝。
林知捧著熱碗：“你不喝嗎？”
周成風搖搖頭：“我不需要，喝了就去休息，我把衣服洗了。”
四個人換下來的衣服，分兩個盆，周成風盆疊盆端著出了門，葉雙花追出去，要幫著兒子一起洗，沒一會兒就回來了：“成風說，我剛淋了雨吹了風，不叫我沾涼水，說生病了看病吃藥不說，人還難受，不合算。”
林知點頭：“媽，你聽他的吧。”
她幾口把剩下加了糖的姜湯喝完，出去和周成風一起洗衣服，周成風道：“沒幾件衣服，你去歇著吧。”
四個人的衣服，還有一條毛毯，林知沒好意思：“我不會著涼的，要不是姜湯裏放了糖，甜的很，我是不喝的。”
周成風笑：“知道你不喝，才放了糖的，不然誰家煮生姜水舍得放糖了。”
林知嗆的咳嗽，周成風：“你看，還是著涼了。”
林知：“並沒有，只是被你的話嗆的。”
兩個人速度快很多，林知幹活有個差不多就行了，並不仔細，周成風毯子洗好，她把衣服也搓好了，兩個人配合，先把毯子擰幹，林知力氣大，周成風力氣也不小，毯子抖開後，幹到一點水滴都不往下滴的程度，雨天只能拿回家裏，一老一小在房間裏躺著休息，衣服毯子就拿回她和周成風的房間晾著。
“你也上.床休息會。”周成風說：“晚飯還有一會，做好叫你們。”
“你下午不用回軍營了嗎？”
“不用，明早再去。”
林知聽著外面的風雨，不出去也好，醫院那邊更不用擔心，路家肯定要去人，唐小禹那麽機靈，還有穩重的焦老大，會順順利利的。
林知突然想顯擺一下，叫周成風來她房間裏，把路慶芳給的報酬拿出來，五張大團結呢：“你看，我掙的，本來要了七天時間，這才第二天就辦完了，夠用一個月了吧。”
周成風眼裏有笑意：“用不掉，你掙了許多吃食，其他花銷我來負擔三分之二，你負擔三分之一，你看這樣安排呢？”
林知覺得很合適：“那我拿多少出來給媽？”
周成風道：“你這收入不穩定，媽肯定不會要，與其推推拉拉，不如給我，然後我一起給媽。”
“也好，那這個月我出多少？”
周成風算了一下：“媽精打細算，一個月只找我要三十塊錢的生活費，你給十塊，回頭有超出的其他開銷，再另算。”
林知趕緊抽t了一張大團拍給周成風：“行，媽同意的開銷我才認，你大手大腳的，私自花的算你自己的。”
笑容溢上眉眼，周成風：“跟你協商的花銷也不行嗎？”
林知把話說在前頭：“我臉皮薄，花錢的自控力不行，你最好別找我商量。”
周成風沒忍住笑她：“沒看出來你哪裏臉皮薄了。”
林知指指房門：“我要上.床躺著了，出去的時候帶門，謝謝。”
周成風看了下手表，距離晚飯還有一會，他換上膠鞋，穿上雨披去醫院打聽情況。
……
林知是被晚飯香醒的，睡了一覺就有飯吃，這得感謝會做飯的戰友，大房間的門關著，周成風只拿了兩副碗筷，林知問：“不喊媽和小南吃飯？”
“他們發著低燒，我買了退燒藥，剛才喝了粥吃了藥又睡了。”
林知覺得自己這個甩手掌櫃當的有點離譜：“你不喊我？”
周成風遞上筷子給她：“媽不叫喊，說得讓你休息好，萬一你再累病了，不合算。”
林知說：“等他們好起來，得說說，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再去關心人，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得不償失。”
“嗯，我說過了，等他們好了，你也可以再叮囑一下。”
吃了晚飯，林知悄悄進房間摸了下一老一小的額頭，還在燒，睡覺之前，周成風喊醒他們，餵他們又吃了一次退燒藥，然後蓋上被子繼續睡，林知在旁邊端著水杯，其他全是周成風在忙。
等出來後，林知說：“明早看情況，要是燒還不退，我送他們去醫院，你去軍營忙你的。”
周成風點頭，說起下午去醫院打聽的事：“唐萍枝和肖長嶺都醒了，唐萍枝說的細節和你說的沒有差別，民警去吳家抓了人，也找出了沒用完的老鼠藥，路雪繪一個勁的追問，你和肖長嶺是怎麽逆著風浪找到人的，肖長嶺沒細說，只說是老天眷顧。”
林知說：“我是覺得，一個對況詠梅都能忍十年的人，不會說出對我不利的話，才急著加快去救人的。”
周成風：“我知道你心裏有數，不過以後這種在外人跟前暴露的事情，要少做。”
林知點頭：“五十塊錢呢，都是看在錢的份上，冒點險值得。”
周成風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隔天早上，葉雙花的燒退了，小南還發著低燒，林知不願意拖，匆匆吃了早飯，背著小南去醫院掛兒科，葉雙花想跟去，林知說：“媽，你這才好點，出去吹了風、受了累，再病倒不合算。”
葉雙花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只能在家。
小南難受的很：“媽媽，我給你添麻煩了。”
林知說：“沒事兒，你吸取教訓，下回別做這樣的傻事，什麽時候都要先保護好自己，再去關心別人。”
林知在兒科掛號，要排隊，她直接去找曾紅蕭婆婆，也是她親媽程錦華。
對方一看是林知，非常感謝熱情，直接幫忙診斷，然後開了藥叫她帶回去給孩子吃：“受了些風寒，沒有炎癥，能不吊水就不要吊水，先回家吃兩天藥看看，我明天下班去你家看看。”
“那太麻煩你了。”林知說。
“不麻煩，你幫了我家大忙，我要謝謝你才對。”
程錦華實在是感謝林知，她跟大姑姐家關系一般，但如果大姑姐家真出了事，丈夫的心態會受到沖擊，她的家庭會被影響，而且現在肖長嶺和況詠梅鬧離婚，況詠梅沒有身份和理由，給她兒媳婦介紹對象。
程錦華對林知是客氣感恩的態度，林知對她一樣沒印象，這母女的關系，只能先放在心裏了。
……
排隊繳費拿藥的時候，曾紅蕭過來了，她在醫院照顧三個虛弱的病人，路慶芳、肖長嶺和唐萍枝，聽婆婆說林知帶孩子來看病，忙過來看看。
林知背著孩子，小南迷迷糊糊，在她背上又睡著了，曾紅蕭拿過她手裏的單據，陪她一起排隊，說起從昨天到今天更細致的事情後續。
“昨晚姑媽醒過來，跟我說了花錢請你辦事的事，可五十塊錢，哪夠讓你出海救人，姑媽說這不是錢能感謝的，後悔之前還叫你換房子，你不計前嫌，拿錢真的辦事，姑媽說她越發羞愧和感激。”
說到感動處，曾紅蕭按了按眼睛，平覆一下心情，說起個值得開心的事情：“萍枝以前賭氣和長嶺發過誓，除非死而覆生，否則絕不會破鏡重圓，說他離不離婚都和她沒關系，大家都說他們倆這次算死而覆生，而且長嶺早就知道唐小禹是他的孩子，他說阿良去世前告訴他的，他信阿良，也感激阿良。”
阿良就是唐萍枝招婿的肺癆丈夫，當初家人都不管他了，等死等的挺可憐的，是唐萍枝讓他走之前那段時間，過了點好日子。
林知這次算歪打正著，破了唐萍枝和肖長嶺的毒誓，讓他們倆有破鏡重圓、一家相認的機會。
現在的阻礙是還沒離婚，林知問道：“肖長嶺和況詠梅能離掉嗎？”
“碼頭上那麽多人都看到聽到，這次到法院判肯定能離掉。”
曾紅蕭還說了個氣憤的事情：“況詠梅這次知道法院會判離婚，她不裝了，竟然跑到嚴家，說嚴文遠媽媽是她幹媽，故意惡心我們家呢。”
林知皺眉：“嚴文遠媽媽？”
“可不是，裝的跟個老好人一樣，對誰都推心置腹，可是卻隱瞞資助認況詠梅當幹女兒的關系，姑媽說不跟他們家來往了。”
林知問：“不來往……那肖萍娟不跟嚴文遠好了？”
林知在京市調解的時候，肖萍娟是性格剛烈的女孩。
曾紅蕭對這種糾紛束手無策：“她要分手，嚴文遠極力挽留。”
林知有點不相信路慶芳：“你姑媽這次不會再犯錯誤，逼著親女兒和肖文遠好了吧？”
曾紅蕭忙擺手：“這次姑媽不管不問，說她負不了任何後果，讓表妹自己做主。”
“嫂子，你在這裏呀，姑媽找你呢。”
林知和曾紅蕭回頭，路雪繪快步小跑過來，伸出雙手搖晃曾紅蕭的胳膊：“嫂子，你快去看看姑媽，林知同志這邊，我來陪她排隊。”
曾紅蕭想到之前小姑子跑林知未婚夫面前傳謠言，林知去路家叫板，這會讓她們倆在一塊，不放心，但也不放心姑媽那邊。
她含蓄叮囑：“你少說點話，孩子病著，拿了藥就得回去休息了。”
路雪繪笑道：“知道了嫂子，這次姑媽家事情解決，回頭我給嫂子介紹個對象，我好朋友的哥哥，談成了我們家也圓滿一件事了。”
曾紅蕭尷尬：“回頭再說。”
林知看到曾紅蕭還沒走遠，路雪繪臉上的笑就收了，她把路雪繪拿過去的藥單奪過來：“你想說話，等我拿了藥出去找個地方。”
路雪繪抿著唇算是默認了。
拿了藥，林知搖醒迷迷糊糊的小南，讓他在小花園的椅子上曬曬太陽，小南抱著藥乖乖的點頭，林知走開幾十步，視線沒離開過孩子，跟別有目的的路雪繪道：“我們倆有話就直說吧。”
“不是說好我當路家千金，你守寡嗎，現在周成風回來了，你還貪心的和路家人走得近，還冒險幫肖長嶺救人，你什麽意思？”路雪繪一連串質問，認為林知毀約在先：“你要繼續這樣，我也沒必要對你客氣。”
林知最後再說一遍：“我們約定的是，你不搞事情，好好當你的路家千金，但你叫況詠梅給曾紅蕭介紹對象，現在自己親自上陣，你在搞事情，有什麽資格來要求我？”
“我……”路雪繪惱怒：“那我告訴你吧，我媽私下和我說，拿曾紅蕭當半個女兒，她的東西，將來平分給我和曾紅蕭，她算什麽東西，配拿一半我媽的東西嗎？”
林知譏諷：“你.媽？她不配難道你配嗎？”
路雪繪煩躁的瞪著林知：“逼急了，我去跟周成風說，你根本不是他未婚妻，看你們怎麽結婚！”
林知好笑：“你說我就說，正好我回去做我的路家千金。”
軟硬都不行，路雪繪同樣最後問一次：“林知，你就不能老實一點，不要管我在路家做的事嗎？”
林知不能答應她：“那畢竟是我的家人，不能由著你糟蹋，你可別自毀約定，我正找不到機會毀約呢。”
兩人誰都說服不了誰，林知叫對方閉嘴：“別吵，程醫生來了。”
她們倆都調整了表情，程錦華還是覺得氣氛怪怪的，如果好好說話，不會讓孩子在那麽遠的地方坐著。
程錦華把裝著奶粉的布袋子交到林知手裏：“學生送的，家裏沒人喝這個，你家孩子體弱，正好喝點奶粉。”
這年頭奶粉拿著錢t都買不到，必須是體弱的人拿著證明、或者孕婦產婦拿著條子才能買，當然，有關系門路的另說，林知的私房錢只有四十塊，全拿出來給程錦華：“不知道夠不夠，可我只有這麽多，不夠先欠著著。”
程錦華怎麽可能收錢呢：“那你救了我家親戚，該給多少錢呢？這是感謝，不是給你添負擔的，也不是我花錢買的，你收著吧。”
林知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把錢收了回來：“那謝謝了。”
程錦華陪著往孩子休息的小花園走去，問道：“對了，你怎麽會願意去救肖長嶺？”
林知搖頭：“是唐小禹花錢求我去救，我為了掙錢，明知道危險也得去。”
“可是，你不是有未婚夫嗎，他的津貼足夠養一家了吧？”
“夠的。”林知的視線從程錦華臉上，落到路雪繪臉上，然後收回來：“如果我有個像您這樣有底氣的親媽，我也不需要去冒險了。”
程錦華心裏升起絲絲惆悵，路雪繪警鈴大作，挽緊程錦華的胳膊：“媽，她孩子還病著呢，我們別耽誤她回家了。”
林知重新背起小南，叫他感謝對方送的奶粉：“跟婆婆說再見。”
小南虛弱的揮揮手：“婆婆再見。”
路雪繪趕緊催著程錦華走，回頭看的時候，眼神毒辣，程錦華也回頭，那個背著孩子，慢步而走的背影，她越瞧越親切，也是奇怪了。
……
林知到家，唐小禹已經等在這裏了，難怪剛才在醫院沒看到這個特別的孩子，葉雙花正給唐小禹吃她珍藏的鍋巴，起身忙著接小南，摸摸額頭，問了下醫生的說法。
林知說了：“兒科的程錦華親自給診斷的，說沒事，吃藥觀察兩天。”
葉雙花放心了，問了藥怎麽吃，倒水拿藥給小南吃：“小禹找你，等了有一會呢。”
林知也拿起一塊鍋巴，這個是真香，小南看著眼饞，平時每天只能吃一塊，林知看他有胃口想吃，也給他拿了一塊，一時間，家裏都是嚼鍋巴的聲音。
“你家鍋巴真好吃。”唐小禹誇讚道。
林知笑著再給她一塊：“所以不能都給你，我要留著自己吃。”
家裏都是幾個人咯咯的笑，葉雙花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納鞋底，寵溺的看著她們：“吃吧，過幾天又是一罐子了。”
林知開玩笑的，幾塊鍋巴她還是舍得送的，把剩下半罐子都給了唐小禹，叫她一會帶回家去。
唐小禹今天有最開心的事，從兜裏拿出一卷錢，有十張大團結：“爸爸說，這一百塊錢，是感謝你救命之恩的，還說阿姨如果覺得不夠，他再添。”
“你說的爸爸是肖長嶺？”林知問，認得好快。
唐小禹自豪道：“媽媽和我說了，是親爸，真的是親爸。”
林知只收了五張：“你們給多了，這些夠支付我的勞動了。”
唐小禹也覺得五十塊錢夠了，五十可是很多很多的，她把另外五十收回去：“那我把這一半拿回去還給爸爸。”
小南替她開心：“唐小禹，你也有爸爸了。”
“嗯！”唐小禹像個小大人：“你乖乖吃藥，快點好起來，我們再一起去玩。”
“你要不要在我家吃了午飯再走？”林知問她。
唐小禹搖頭：“不啦，爸爸媽媽還等我呢。”
葉雙花追到走廊叮囑：“你慢點兒。”
唐小禹揮揮手，腳下不停，歡快的走了。
小南吃了藥犯困，林知讓他繼續睡覺，中午傲的魚片粥，她和葉雙花先吃的，等小南醒了，吃了一碗粥，再吃藥，接著又睡了一會兒，等傍晚起來，已經不燒了，開的藥還挺對癥的。
筒子樓裏的家屬陸續下班回家的時候，周成風也回來了。
林知正坐在門口小板凳上剁一條鹹魚，案板放在地上，給周成風擋在外頭進不來。
林知擡頭，用手背弄了下滑下來的碎發：“你怎麽回來了，晚上還去軍營嗎？”
“上頭的原話，讓我們這些快結婚的、家屬已經到了的，晚上回來培養感情。”
林知挪開案板，側過腿放他進屋：“一起吃吃飯、說說話就能培養感情了？”
周成風給外套脫了，挽起袖子接過林知手裏的刀：“你看你這剁的大小不一，這不是你的水平吧。”
林知又沒練過刀功，故意說道：“我故意的，吃的時候我挑大塊的，能比你們都多吃一點。”
周成風看著她臉上的笑，起身又拿了一條：“怕不夠吃，多做一點就是了。”
林知看到對門的孟曉嵐和一個穿著軍裝，比孟曉嵐高半個頭的中年男人，肩並肩過來了，兩人的臉上都是平和自然的表情。
林知趕快碰了一下周成風肩膀：“那個是許營長？”
周成風探身看了一眼，點頭：“嗯。”
“還好，看著比實際年紀小幾歲。”林知彎腰貼著剁魚的周成風耳邊吹氣：“他們也在培養感情吧。”
“嗯。”周成風忍著異樣的癢紋絲沒動。
人家已經走到門口了，林知站起身打招呼，周成風也打了招呼：“老許，晚上一起在我家吃飯？”
許營長笑道：“一會我要去接兒子，改天。”
孟曉嵐進屋後又出來，拿了一包東西，說道：“知道你心不細，這是我提前給孩子買的洗漱用品和睡衣。”
“謝了。”許營長心裏感激，怕人聽到，壓得極低的聲音：“回頭給你錢。”
他們倆的經濟模式，和林知周成風的模式差不多，家裏開銷，許營長負擔大部分後，不好意思讓孟曉嵐多花錢，或許以後不用分得那麽清楚，但現在要讓人家知道，他不會占她便宜。
孟曉嵐低垂了眉眼：“不急，再說。”
林知就覺得許營長也還不錯。
孟曉嵐手裏拿著鑰匙，帶許營長回來，她心裏是有些羞澀的，對上林知的笑，她摸了摸臉，試圖把滾燙壓下去：“林知，我們結婚那天穿的衣服做好了，走，一起去拿吧。”
林知這會才有點急迫的感覺了，卡殼了一會才找出詞：“好，那走吧。”
周成風拿菜刀的手沒聽使喚，連著好幾下都失了準頭，剁出來的魚塊和林知剁的一樣，都是大小不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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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救活了, 吳老四慌了，大家都沈浸在替死而覆生的人慶幸的喜悅裏，只有林知註意到想跑的吳老四：“吳老四, 人一醒你就跑，是心虛了嗎？”
吳老四慌裏慌張：“人都醒了, 沒熱鬧看了還不走等著淋雨嗎, 這雨隨時下, 我勸你們也回去吧。”
周成風上前半步：“看這天氣，一時半會沒船出島，等唐萍枝醒了，對對她的口供，如果和我未婚妻說的別無二致, 吳老四, 你以為你能跑得掉嗎？”
大家心裏已經先入為主, 唐萍枝就是吳老四害的：“他就不是好人，等萍枝醒了問問就知道真相了。”
雨點子下來了, 林知忙要把身上的毯子收起來，周成風直接抱上她肩膀：“反正要洗的，披著吧。”
林知側頭看看肩膀上的大手，其實她能走穩, 但風大雨也下了, 就這樣吧。
肖長嶺、唐萍枝、昏過去的路慶芳有人往醫院送，唐小禹要跟過去，急急的和林知說：“阿姨, 你救了我媽媽, 我一定給你報酬。”
林知點頭：“不急，你先去忙。”
唐小禹快步追上擡人去醫院的人群, 林知看一眼呆在碼頭的況詠梅，和懷疑她想不開會跳海的周成風說：“我看過她此刻的思維了，什麽情緒都有，就是沒想死的情緒，走吧。”
周成風不再看碼頭的方向，兩人在風雨中加快腳步，跑得再快，身上也淋濕了，林知可惜這條毯子。
小南和葉雙花等在家屬院門口，葉雙花把手裏多餘的那把傘撐開給周成風：“小南擔心死了，非要來門口等，回來就好，快點回家洗個澡。”
這麽大的風，撐傘其實沒用的，回到家，林知要一老一小先洗澡換衣服：“我們身體比你們強些，你們先洗。”
熱水給他們兌了，等他們洗好，第二撥熱水也燒好了，林知和周成風一人一個房間洗熱水澡，林知要洗頭發費事，等她出來，周成風已經把熱姜茶熬好了，裝了三碗，叫他們都來喝。
林知捧著熱碗：“你不喝嗎？”
周成風搖搖頭：“我不需要，喝了就去休息，我把衣服洗了。”
四個人換下來的衣服，分兩個盆，周成風盆疊盆端著出了門，葉雙花追出去，要幫著兒子一起洗，沒一會兒就回來了：“成風說，我剛淋了雨吹了風，不叫我沾涼水，說生病了看病吃藥不說，人還難受，不合算。”
林知點頭：“媽，你聽他的吧。”
她幾口把剩下加了糖的姜湯喝完，出去和周成風一起洗衣服，周成風道：“沒幾件衣服，你去歇著吧。”
四個人的衣服，還有一條毛毯，林知沒好意思：“我不會著涼的，要不是姜湯裏放了糖，甜的很，我是不喝的。”
周成風笑：“知道你不喝，才放了糖的，不然誰家煮生姜水舍得放糖了。”
林知嗆的咳嗽，周成風：“你看，還是著涼了。”
林知：“並沒有，只是被你的話嗆的。”
兩個人速度快很多，林知幹活有個差不多就行了，並不仔細，周成風毯子洗好，她把衣服也搓好了，兩個人配合，先把毯子擰幹，林知力氣大，周成風力氣也不小，毯子抖開後，幹到一點水滴都不往下滴的程度，雨天只能拿回家裏，一老一小在房間裏躺著休息，衣服毯子就拿回她和周成風的房間晾著。
“你也上.床休息會。”周成風說：“晚飯還有一會，做好叫你們。”
“你下午不用回軍營了嗎？”
“不用，明早再去。”
林知聽著外面的風雨，不出去也好，醫院那邊更不用擔心，路家肯定要去人，唐小禹那麽機靈，還有穩重的焦老大，會順順利利的。
林知突然想顯擺一下，叫周成風來她房間裏，把路慶芳給的報酬拿出來，五張大團結呢：“你看，我掙的，本來要了七天時間，這才第二天就辦完了，夠用一個月了吧。”
周成風眼裏有笑意：“用不掉，你掙了許多吃食，其他花銷我來負擔三分之二，你負擔三分之一，你看這樣安排呢？”
林知覺得很合適：“那我拿多少出來給媽？”
周成風道：“你這收入不穩定，媽肯定不會要，與其推推拉拉，不如給我，然後我一起給媽。”
“也好，那這個月我出多少？”
周成風算了一下：“媽精打細算，一個月只找我要三十塊錢的生活費，你給十塊，回頭有超出的其他開銷，再另算。”
林知趕緊抽t了一張大團拍給周成風：“行，媽同意的開銷我才認，你大手大腳的，私自花的算你自己的。”
笑容溢上眉眼，周成風：“跟你協商的花銷也不行嗎？”
林知把話說在前頭：“我臉皮薄，花錢的自控力不行，你最好別找我商量。”
周成風沒忍住笑她：“沒看出來你哪裏臉皮薄了。”
林知指指房門：“我要上.床躺著了，出去的時候帶門，謝謝。”
周成風看了下手表，距離晚飯還有一會，他換上膠鞋，穿上雨披去醫院打聽情況。
……
林知是被晚飯香醒的，睡了一覺就有飯吃，這得感謝會做飯的戰友，大房間的門關著，周成風只拿了兩副碗筷，林知問：“不喊媽和小南吃飯？”
“他們發著低燒，我買了退燒藥，剛才喝了粥吃了藥又睡了。”
林知覺得自己這個甩手掌櫃當的有點離譜：“你不喊我？”
周成風遞上筷子給她：“媽不叫喊，說得讓你休息好，萬一你再累病了，不合算。”
林知說：“等他們好起來，得說說，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再去關心人，不然就會像現在這樣，得不償失。”
“嗯，我說過了，等他們好了，你也可以再叮囑一下。”
吃了晚飯，林知悄悄進房間摸了下一老一小的額頭，還在燒，睡覺之前，周成風喊醒他們，餵他們又吃了一次退燒藥，然後蓋上被子繼續睡，林知在旁邊端著水杯，其他全是周成風在忙。
等出來後，林知說：“明早看情況，要是燒還不退，我送他們去醫院，你去軍營忙你的。”
周成風點頭，說起下午去醫院打聽的事：“唐萍枝和肖長嶺都醒了，唐萍枝說的細節和你說的沒有差別，民警去吳家抓了人，也找出了沒用完的老鼠藥，路雪繪一個勁的追問，你和肖長嶺是怎麽逆著風浪找到人的，肖長嶺沒細說，只說是老天眷顧。”
林知說：“我是覺得，一個對況詠梅都能忍十年的人，不會說出對我不利的話，才急著加快去救人的。”
周成風：“我知道你心裏有數，不過以後這種在外人跟前暴露的事情，要少做。”
林知點頭：“五十塊錢呢，都是看在錢的份上，冒點險值得。”
周成風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隔天早上，葉雙花的燒退了，小南還發著低燒，林知不願意拖，匆匆吃了早飯，背著小南去醫院掛兒科，葉雙花想跟去，林知說：“媽，你這才好點，出去吹了風、受了累，再病倒不合算。”
葉雙花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只能在家。
小南難受的很：“媽媽，我給你添麻煩了。”
林知說：“沒事兒，你吸取教訓，下回別做這樣的傻事，什麽時候都要先保護好自己，再去關心別人。”
林知在兒科掛號，要排隊，她直接去找曾紅蕭婆婆，也是她親媽程錦華。
對方一看是林知，非常感謝熱情，直接幫忙診斷，然後開了藥叫她帶回去給孩子吃：“受了些風寒，沒有炎癥，能不吊水就不要吊水，先回家吃兩天藥看看，我明天下班去你家看看。”
“那太麻煩你了。”林知說。
“不麻煩，你幫了我家大忙，我要謝謝你才對。”
程錦華實在是感謝林知，她跟大姑姐家關系一般，但如果大姑姐家真出了事，丈夫的心態會受到沖擊，她的家庭會被影響，而且現在肖長嶺和況詠梅鬧離婚，況詠梅沒有身份和理由，給她兒媳婦介紹對象。
程錦華對林知是客氣感恩的態度，林知對她一樣沒印象，這母女的關系，只能先放在心裏了。
……
排隊繳費拿藥的時候，曾紅蕭過來了，她在醫院照顧三個虛弱的病人，路慶芳、肖長嶺和唐萍枝，聽婆婆說林知帶孩子來看病，忙過來看看。
林知背著孩子，小南迷迷糊糊，在她背上又睡著了，曾紅蕭拿過她手裏的單據，陪她一起排隊，說起從昨天到今天更細致的事情後續。
“昨晚姑媽醒過來，跟我說了花錢請你辦事的事，可五十塊錢，哪夠讓你出海救人，姑媽說這不是錢能感謝的，後悔之前還叫你換房子，你不計前嫌，拿錢真的辦事，姑媽說她越發羞愧和感激。”
說到感動處，曾紅蕭按了按眼睛，平覆一下心情，說起個值得開心的事情：“萍枝以前賭氣和長嶺發過誓，除非死而覆生，否則絕不會破鏡重圓，說他離不離婚都和她沒關系，大家都說他們倆這次算死而覆生，而且長嶺早就知道唐小禹是他的孩子，他說阿良去世前告訴他的，他信阿良，也感激阿良。”
阿良就是唐萍枝招婿的肺癆丈夫，當初家人都不管他了，等死等的挺可憐的，是唐萍枝讓他走之前那段時間，過了點好日子。
林知這次算歪打正著，破了唐萍枝和肖長嶺的毒誓，讓他們倆有破鏡重圓、一家相認的機會。
現在的阻礙是還沒離婚，林知問道：“肖長嶺和況詠梅能離掉嗎？”
“碼頭上那麽多人都看到聽到，這次到法院判肯定能離掉。”
曾紅蕭還說了個氣憤的事情：“況詠梅這次知道法院會判離婚，她不裝了，竟然跑到嚴家，說嚴文遠媽媽是她幹媽，故意惡心我們家呢。”
林知皺眉：“嚴文遠媽媽？”
“可不是，裝的跟個老好人一樣，對誰都推心置腹，可是卻隱瞞資助認況詠梅當幹女兒的關系，姑媽說不跟他們家來往了。”
林知問：“不來往……那肖萍娟不跟嚴文遠好了？”
林知在京市調解的時候，肖萍娟是性格剛烈的女孩。
曾紅蕭對這種糾紛束手無策：“她要分手，嚴文遠極力挽留。”
林知有點不相信路慶芳：“你姑媽這次不會再犯錯誤，逼著親女兒和肖文遠好了吧？”
曾紅蕭忙擺手：“這次姑媽不管不問，說她負不了任何後果，讓表妹自己做主。”
“嫂子，你在這裏呀，姑媽找你呢。”
林知和曾紅蕭回頭，路雪繪快步小跑過來，伸出雙手搖晃曾紅蕭的胳膊：“嫂子，你快去看看姑媽，林知同志這邊，我來陪她排隊。”
曾紅蕭想到之前小姑子跑林知未婚夫面前傳謠言，林知去路家叫板，這會讓她們倆在一塊，不放心，但也不放心姑媽那邊。
她含蓄叮囑：“你少說點話，孩子病著，拿了藥就得回去休息了。”
路雪繪笑道：“知道了嫂子，這次姑媽家事情解決，回頭我給嫂子介紹個對象，我好朋友的哥哥，談成了我們家也圓滿一件事了。”
曾紅蕭尷尬：“回頭再說。”
林知看到曾紅蕭還沒走遠，路雪繪臉上的笑就收了，她把路雪繪拿過去的藥單奪過來：“你想說話，等我拿了藥出去找個地方。”
路雪繪抿著唇算是默認了。
拿了藥，林知搖醒迷迷糊糊的小南，讓他在小花園的椅子上曬曬太陽，小南抱著藥乖乖的點頭，林知走開幾十步，視線沒離開過孩子，跟別有目的的路雪繪道：“我們倆有話就直說吧。”
“不是說好我當路家千金，你守寡嗎，現在周成風回來了，你還貪心的和路家人走得近，還冒險幫肖長嶺救人，你什麽意思？”路雪繪一連串質問，認為林知毀約在先：“你要繼續這樣，我也沒必要對你客氣。”
林知最後再說一遍：“我們約定的是，你不搞事情，好好當你的路家千金，但你叫況詠梅給曾紅蕭介紹對象，現在自己親自上陣，你在搞事情，有什麽資格來要求我？”
“我……”路雪繪惱怒：“那我告訴你吧，我媽私下和我說，拿曾紅蕭當半個女兒，她的東西，將來平分給我和曾紅蕭，她算什麽東西，配拿一半我媽的東西嗎？”
林知譏諷：“你.媽？她不配難道你配嗎？”
路雪繪煩躁的瞪著林知：“逼急了，我去跟周成風說，你根本不是他未婚妻，看你們怎麽結婚！”
林知好笑：“你說我就說，正好我回去做我的路家千金。”
軟硬都不行，路雪繪同樣最後問一次：“林知，你就不能老實一點，不要管我在路家做的事嗎？”
林知不能答應她：“那畢竟是我的家人，不能由著你糟蹋，你可別自毀約定，我正找不到機會毀約呢。”
兩人誰都說服不了誰，林知叫對方閉嘴：“別吵，程醫生來了。”
她們倆都調整了表情，程錦華還是覺得氣氛怪怪的，如果好好說話，不會讓孩子在那麽遠的地方坐著。
程錦華把裝著奶粉的布袋子交到林知手裏：“學生送的，家裏沒人喝這個，你家孩子體弱，正好喝點奶粉。”
這年頭奶粉拿著錢t都買不到，必須是體弱的人拿著證明、或者孕婦產婦拿著條子才能買，當然，有關系門路的另說，林知的私房錢只有四十塊，全拿出來給程錦華：“不知道夠不夠，可我只有這麽多，不夠先欠著著。”
程錦華怎麽可能收錢呢：“那你救了我家親戚，該給多少錢呢？這是感謝，不是給你添負擔的，也不是我花錢買的，你收著吧。”
林知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把錢收了回來：“那謝謝了。”
程錦華陪著往孩子休息的小花園走去，問道：“對了，你怎麽會願意去救肖長嶺？”
林知搖頭：“是唐小禹花錢求我去救，我為了掙錢，明知道危險也得去。”
“可是，你不是有未婚夫嗎，他的津貼足夠養一家了吧？”
“夠的。”林知的視線從程錦華臉上，落到路雪繪臉上，然後收回來：“如果我有個像您這樣有底氣的親媽，我也不需要去冒險了。”
程錦華心裏升起絲絲惆悵，路雪繪警鈴大作，挽緊程錦華的胳膊：“媽，她孩子還病著呢，我們別耽誤她回家了。”
林知重新背起小南，叫他感謝對方送的奶粉：“跟婆婆說再見。”
小南虛弱的揮揮手：“婆婆再見。”
路雪繪趕緊催著程錦華走，回頭看的時候，眼神毒辣，程錦華也回頭，那個背著孩子，慢步而走的背影，她越瞧越親切，也是奇怪了。
……
林知到家，唐小禹已經等在這裏了，難怪剛才在醫院沒看到這個特別的孩子，葉雙花正給唐小禹吃她珍藏的鍋巴，起身忙著接小南，摸摸額頭，問了下醫生的說法。
林知說了：“兒科的程錦華親自給診斷的，說沒事，吃藥觀察兩天。”
葉雙花放心了，問了藥怎麽吃，倒水拿藥給小南吃：“小禹找你，等了有一會呢。”
林知也拿起一塊鍋巴，這個是真香，小南看著眼饞，平時每天只能吃一塊，林知看他有胃口想吃，也給他拿了一塊，一時間，家裏都是嚼鍋巴的聲音。
“你家鍋巴真好吃。”唐小禹誇讚道。
林知笑著再給她一塊：“所以不能都給你，我要留著自己吃。”
家裏都是幾個人咯咯的笑，葉雙花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納鞋底，寵溺的看著她們：“吃吧，過幾天又是一罐子了。”
林知開玩笑的，幾塊鍋巴她還是舍得送的，把剩下半罐子都給了唐小禹，叫她一會帶回家去。
唐小禹今天有最開心的事，從兜裏拿出一卷錢，有十張大團結：“爸爸說，這一百塊錢，是感謝你救命之恩的，還說阿姨如果覺得不夠，他再添。”
“你說的爸爸是肖長嶺？”林知問，認得好快。
唐小禹自豪道：“媽媽和我說了，是親爸，真的是親爸。”
林知只收了五張：“你們給多了，這些夠支付我的勞動了。”
唐小禹也覺得五十塊錢夠了，五十可是很多很多的，她把另外五十收回去：“那我把這一半拿回去還給爸爸。”
小南替她開心：“唐小禹，你也有爸爸了。”
“嗯！”唐小禹像個小大人：“你乖乖吃藥，快點好起來，我們再一起去玩。”
“你要不要在我家吃了午飯再走？”林知問她。
唐小禹搖頭：“不啦，爸爸媽媽還等我呢。”
葉雙花追到走廊叮囑：“你慢點兒。”
唐小禹揮揮手，腳下不停，歡快的走了。
小南吃了藥犯困，林知讓他繼續睡覺，中午傲的魚片粥，她和葉雙花先吃的，等小南醒了，吃了一碗粥，再吃藥，接著又睡了一會兒，等傍晚起來，已經不燒了，開的藥還挺對癥的。
筒子樓裏的家屬陸續下班回家的時候，周成風也回來了。
林知正坐在門口小板凳上剁一條鹹魚，案板放在地上，給周成風擋在外頭進不來。
林知擡頭，用手背弄了下滑下來的碎發：“你怎麽回來了，晚上還去軍營嗎？”
“上頭的原話，讓我們這些快結婚的、家屬已經到了的，晚上回來培養感情。”
林知挪開案板，側過腿放他進屋：“一起吃吃飯、說說話就能培養感情了？”
周成風給外套脫了，挽起袖子接過林知手裏的刀：“你看你這剁的大小不一，這不是你的水平吧。”
林知又沒練過刀功，故意說道：“我故意的，吃的時候我挑大塊的，能比你們都多吃一點。”
周成風看著她臉上的笑，起身又拿了一條：“怕不夠吃，多做一點就是了。”
林知看到對門的孟曉嵐和一個穿著軍裝，比孟曉嵐高半個頭的中年男人，肩並肩過來了，兩人的臉上都是平和自然的表情。
林知趕快碰了一下周成風肩膀：“那個是許營長？”
周成風探身看了一眼，點頭：“嗯。”
“還好，看著比實際年紀小幾歲。”林知彎腰貼著剁魚的周成風耳邊吹氣：“他們也在培養感情吧。”
“嗯。”周成風忍著異樣的癢紋絲沒動。
人家已經走到門口了，林知站起身打招呼，周成風也打了招呼：“老許，晚上一起在我家吃飯？”
許營長笑道：“一會我要去接兒子，改天。”
孟曉嵐進屋後又出來，拿了一包東西，說道：“知道你心不細，這是我提前給孩子買的洗漱用品和睡衣。”
“謝了。”許營長心裏感激，怕人聽到，壓得極低的聲音：“回頭給你錢。”
他們倆的經濟模式，和林知周成風的模式差不多，家裏開銷，許營長負擔大部分後，不好意思讓孟曉嵐多花錢，或許以後不用分得那麽清楚，但現在要讓人家知道，他不會占她便宜。
孟曉嵐低垂了眉眼：“不急，再說。”
林知就覺得許營長也還不錯。
孟曉嵐手裏拿著鑰匙，帶許營長回來，她心裏是有些羞澀的，對上林知的笑，她摸了摸臉，試圖把滾燙壓下去：“林知，我們結婚那天穿的衣服做好了，走，一起去拿吧。”
林知這會才有點急迫的感覺了，卡殼了一會才找出詞：“好，那走吧。”
周成風拿菜刀的手沒聽使喚，連著好幾下都失了準頭，剁出來的魚塊和林知剁的一樣，都是大小不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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