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艷雨迷蹤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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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艷雨迷蹤 17
但是她害怕令姣的眼神，而且不知道為什麽，還有點也不想離開她，也不想留在這個房子裏，她站在窗臺上，雙腿都打顫，但是還是努力站了起來，令姣和賀承一人一條胳膊把她拉了上來。s
郭果蹲在房檐上看著令姣低聲的說道“走吧。”
令姣看著她擊碎她最後一絲幻想“你就這麽走，傻子也知道怎麽回事，你再也別想看見吳佳了，帶她一起走。”
郭果有點不情願，但是她更害怕失去女兒，尤其吳佳站在窗戶旁邊一直盯著她看，她伸出手和令姣一起把吳佳拽了上來。
四個人站在樓頂上感受暴雨的襲擊，令姣指著旁邊房子連接過來的位置說道“我們接下來就要逃亡了。”
連躲帶藏這說出來就四個字，做起來簡直要人命，郭果身體素質基本等同於殘疾，吳佳半大孩子跑不快，令姣和賀承幾乎連拉帶拽的一人帶一個在跑，此時已經晚上了，大雨傾盆，街道上空無一人，也沒有任何商場，商鋪可供藏身。
令姣想起來時的派出所馬上跟賀承說道“去派出所。”
一行人跌跌撞撞繞著房子小道上跑了好久，離得老遠看見雨中一點光亮，派出所玻璃大門透出的光在幾人眼中，簡直有幾分聖潔的感覺。
令姣和賀承剛想上前被郭果一把拉住，她在雨中渾身都澆透了，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哆嗦“先別進，你們來的時候，派所老李跟我公公關系非常好，如果他在，我們去相當於暴露位置。”
賀承簡直服了，這話剛才往這麽跑的時候不說，到門口才說，但是看著郭果的樣子他也說不出口，吳佳緊緊地挨在她媽身邊，露出一只眼睛看著有點生氣的賀承，眼神有些怨毒，仿佛賀承要是說一句不好聽的話，她就要把他咒死。
令姣好像天生就是為了適應各種艱苦環境出生的人一樣，她當機立斷說道“那我們就不能去，就算老李不在，打個電話的功夫能有多久，不過你確定我們和盤托出以後，老李還會告訴你公公嗎？”
郭果在雨中沈默，賀承看著令姣不容拒絕的說道“別等了，我們找個地方..”然後隱晦的看了吳佳一眼，他們意外進來都是賀承不了解小看夢境的意外，此時源頭找到，他也不想多做停留，出去以後該給錢給錢，該打官司打官司，怎麽都不至於眼前這個地步，他現在和令姣生命都受到了威脅，風險太大。
賀承這一眼極其隱秘，大雨中幾乎不可視物，但是被令姣摸進了家裏才發現的郭果不知道怎麽就看出來賀承針對吳佳的意思了，她把女兒的頭抱在懷裏，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有些警惕的看著賀承和令姣。
四人在大雨裏站著，令姣感覺自己骨頭縫裏往外冒風，郭果好像下定決心一樣說道“送我們出鎮吧，我們不在這裏呆著了。”
令姣皺眉說道“你公公肯定也在鎮出口聯系了人，我們這麽去就等於送你回家。”
郭果搖搖頭說道“不能，鎮門口發生過化學毒物車爆炸，進出非常危險，我們從來不往那邊去。”
賀承皺著眉頭“鎮門口應該是告訴吧，就算有什麽化學爆照，天天風吹風走，特別危險就應該直接隔離了，你們出口還出車嗎？”
郭果思索一下說道“我們這邊沒人出去，但是有時候外面會有來人，只有那一條路，他們都是從那邊來的。”
賀承放松說道“那就沒問題，可以走。”
令姣腦海裏如同走馬流星一樣飛過樁樁件件事情“為什麽舅舅的家人一定是假的，青山鎮被刪減過的課本，極其單調的電視臺，好像是有意防著出入的化學爆炸，別吃藕的奇怪紙條。”
令姣好像想到了什麽，但是一時半會理不清，她看著郭果說道“你是不是說，鎮長他們有一片有毒的小鏡沼澤？”
郭果詫異到令姣提起這件事情，點頭說道“沒錯。”
令姣掐著郭果的手腕帶著她“你在前面走，我們去小鏡沼澤。”
四人在雨中一頓疾走，走了半天突然發現各家各戶都有人撐著傘從家裏走出來，大街上人來人往，一時間四人的身影反而隱蔽了起來，令姣看著急匆匆好像要往哪走的人群，從中拉住一個人問道“大哥，大家這都是幹什麽去？”
那男人披著雨衣被令姣攬住，有些吃驚的看著她說道“你沒接著電話？鎮裏通知，雨下的太大了，可能山體坍塌會有泥石流，我們都是往高地去避難的。”說完不管令姣的拉扯急匆匆的走了。
四個人被人群險些重開，郭果在人群中抱著吳佳看著令姣說道“我們也走吧！泥石流來了，可能這片地方都會遭殃。”
郭果從見到令姣以來一直有些唯唯諾諾，行事也沒個主意，就算是被威脅也沒表現出來多少憤恨，可是此時她站在大雨中是如此堅決，依然是低著頭但是梗著脖子有幾絲毫不退讓的意思，她雙手緊緊的掐緊吳佳的肩膀。
吳佳吃痛，臉色都變了，小聲的在她懷裏喊了一聲“媽。”郭果才松開手。
令姣知道郭果是害怕泥石流把吳佳埋了，她這時候是鐵了心要去避難了，她也不為難郭果，在雨中點頭說道“跟著人群走。”
郭果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氣，頓時又回到了那個小媳婦的樣子，賀承掐著令姣的胳膊把她往後一拽，輕聲說道“避難所可能會檢查身份，如果時機不對，我會及時動手。”
令姣眉頭緊皺否定“不行，你不能動手，你記得，你一定不能動手，只能我來。”
說完她也不看賀承，只是反手拉著他的胳膊帶他行走在人群中，賀承沒說話，大概此時也真的不是說話的時候。
雨大的已經有點邪乎了，好像不是連線的雨珠，是有人拿著水盆在天空上往下傾倒，街道上的水已經漫到了小腿肚子的一半，混合著黃土渾濁不堪，擡腳有時候還會勾到塑料袋。
賀承走在前面，給令姣淌出來一條相對平坦的路，令姣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寬闊的後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跟著人群走了很久，終於走了大家口中的避難地，空曠的大廳，明晃晃有些刺眼的白熾燈，大家站在大廳裏面七嘴八舌的說些什麽，這裏是一處不怎麽用的學校，看設施應該是高中。
郭果低聲跟他們說道“這本來是所高中，但是我們這邊人越來越少人讀高中，大家基本讀完初中就不讀了，時間長了，這所高中就廢棄了，因為地勢高，所以當初避難所了。”
賀承突然按住令姣和郭果的頭，迫使她們低頭，他低聲說道“有人查人呢，低頭。”
郭果緩緩說道“那也不用低頭吧，應該就是看看誰家沒來。”
賀承盯著她平靜的說道“查人的就是今天去你公公家的人，”郭果臉頓時白了三分，賀承還接著指著人群的一處說道“那裏...”郭果，吳佳和令姣順著他手指著的視線看過去，“是你老公吧。”
果然吳衛強和三五個男人站在一起，賀承看著郭果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吳衛強的位置，悄悄的拉住令姣的手，往吳佳那邊點一下，示意令姣動手“他們人太多。”
令姣聽懂了，一旦吳衛強發現自己，可能自己就失去了脫離夢境的機會，甚至可能受到生命危險，如果自己死在夢境，那她跟賀承都會變成植物人。
有的時候真不能往壞處想，一旦你開始想象一個可能發生的壞事場景，馬上它就會發生，比如開卷前覺得可能有自己看過沒記住的填空，門關上那一刻想著自己好像沒帶鑰匙，結果就真沒帶，他們覺得吳衛強可能找到他們，結果就真的找到了。
令姣感覺有人在身後拍了一下自己肩膀，這裏人太多，她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全身一顫，連連拉著賀承和郭果退步，站在她身後的人是一個中年男人，三分像吳衛強，三分像吳父，想必就是吳家老大。
吳家老大長的有點怪異，眼睛圓的像是拿圓規畫出來的，皮膚有一種奇異的白，看見令姣發現他，竟然咳咳咳的笑了起來，笑聲裏面有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沙啞，像是拿著玻璃刮黑板一樣。
郭果看見來人一時間心神恍惚，下意識叫了一聲人“大哥？”來的果然是吳家老大，吳衛威。
令姣覺得不能再等，直接就想動手，沒想到郭果直接把吳佳從身子左側拉到右側，警惕的看著令姣。
令姣在心裏罵自己優柔寡斷，經歷了這麽多竟然還是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不忍心下手耽誤了正事。
賀承想幫令姣，下意識想去拉吳佳，結果沒想到吳家老大突然動手，他居然拉的也是吳佳，兩人十分用力，把吳佳拉的生疼直接叫出了聲“啊！”吳佳臉色慘白，賀承下意識放了手，吳佳直接跌在了吳家老大的懷裏。
還沒等令姣行動，郭果直接撲了上去，想從吳佳老大懷裏把吳佳搶回來，可是她就算在胖一倍都沒有吳老大的體格，他伸手一推就把郭果推到了地上。
吳老大掐著吳佳的脖子低聲說道“別聲張，都跟我走。”說完拉著吳佳，把她半圈在懷裏，猛然看去好像是他抱著一個小女孩走路一樣。
郭果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令姣和賀承緊隨其後，雙方每一步都走的及其謹慎，都在等待和防備對方一擊必殺的時機，令姣沒有貿然行動，她看著郭果失了魂一樣跟著吳老大就知道指望不上，賀承走在她後面，就算能幫忙抓著吳老大，也會有一個時間差。
四人慢慢的從室內的廣場挪到教學樓裏，這裏的教學樓不像想象中的全是灰塵，反而挺幹凈，看來平時有人會使用這間房間，吳老大沒有叫人，這讓令姣松了一口氣。
四個人在屋子裏僵持，郭果顫悠悠的說道“大哥，放開佳佳吧，她喘不上來氣了。”
吳老大好像沒聽見一樣，手緊緊的箍在吳佳脖子上，把吳佳掐的直翻白眼，伸手去扣吳老大的手，他放輕一點，吳佳頓時連咳嗦帶急喘，郭果突然沖了上去，她眼睛泛紅，神態裏有一股決絕之氣。
她知道自己體重對吳老大毫無優勢，沖過去的時候，順手抄起一把椅子，對著吳老大的頭就砸下去，她動作極快，讓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令姣馬上像炮彈一樣沖了上去，她生怕郭果力氣太小，郭果對著吳老大腦袋就是一下，把他砸的連連後退，抵在桌子上。
令姣雙手撐著桌子一個起跳，把雙腿踹到吳老大的胸口，他一個後90度角直接仰在了桌子上，賀承不知道什麽時候上前來，他拽著吳老大的頭發，把他的頭顱拽起來又重重的向後磕去，他頭顱發出清脆破裂的聲音。
一道細紋突然從他的臉上蔓延開來，吳老大的臉裂開了。
他的腦袋就好像一個夏天熟透的西瓜，被賀承直接摔碎了。
沒有一絲血跡，他頭顱裏白花花的一片，到處都有各種凹陷，像是蜂巢，只不過每個巢裏裝著一只眼睛，吳老大眼睛眨動的同時，他腦子裏所有的眼睛好像試圖在一起眨動。
這畫面太過奇特和惡心，吳佳頓時就吐了出來，令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看著應該不是人類的吳老大問著有些傻了的郭果“你大哥不是人？”
郭果茫然的搖頭，好像已經喪失了思考能力，賀承上前，拿起了一塊摔動時候掉下來的碎片，用雨衣墊著搓了搓，又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他有些吃驚的看著令姣說道“你聞聞.....”
令姣有些嫌棄，但是還是走上前聞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與賀承對視“這是....這是藕？”
她看著腦袋破碎但是依然有著表情的吳老大驚訝的說道“他是個人-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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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害怕令姣的眼神，而且不知道為什麽，還有點也不想離開她，也不想留在這個房子裏，她站在窗臺上，雙腿都打顫，但是還是努力站了起來，令姣和賀承一人一條胳膊把她拉了上來。s
郭果蹲在房檐上看著令姣低聲的說道“走吧。”
令姣看著她擊碎她最後一絲幻想“你就這麽走，傻子也知道怎麽回事，你再也別想看見吳佳了，帶她一起走。”
郭果有點不情願，但是她更害怕失去女兒，尤其吳佳站在窗戶旁邊一直盯著她看，她伸出手和令姣一起把吳佳拽了上來。
四個人站在樓頂上感受暴雨的襲擊，令姣指著旁邊房子連接過來的位置說道“我們接下來就要逃亡了。”
連躲帶藏這說出來就四個字，做起來簡直要人命，郭果身體素質基本等同於殘疾，吳佳半大孩子跑不快，令姣和賀承幾乎連拉帶拽的一人帶一個在跑，此時已經晚上了，大雨傾盆，街道上空無一人，也沒有任何商場，商鋪可供藏身。
令姣想起來時的派出所馬上跟賀承說道“去派出所。”
一行人跌跌撞撞繞著房子小道上跑了好久，離得老遠看見雨中一點光亮，派出所玻璃大門透出的光在幾人眼中，簡直有幾分聖潔的感覺。
令姣和賀承剛想上前被郭果一把拉住，她在雨中渾身都澆透了，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哆嗦“先別進，你們來的時候，派所老李跟我公公關系非常好，如果他在，我們去相當於暴露位置。”
賀承簡直服了，這話剛才往這麽跑的時候不說，到門口才說，但是看著郭果的樣子他也說不出口，吳佳緊緊地挨在她媽身邊，露出一只眼睛看著有點生氣的賀承，眼神有些怨毒，仿佛賀承要是說一句不好聽的話，她就要把他咒死。
令姣好像天生就是為了適應各種艱苦環境出生的人一樣，她當機立斷說道“那我們就不能去，就算老李不在，打個電話的功夫能有多久，不過你確定我們和盤托出以後，老李還會告訴你公公嗎？”
郭果在雨中沈默，賀承看著令姣不容拒絕的說道“別等了，我們找個地方..”然後隱晦的看了吳佳一眼，他們意外進來都是賀承不了解小看夢境的意外，此時源頭找到，他也不想多做停留，出去以後該給錢給錢，該打官司打官司，怎麽都不至於眼前這個地步，他現在和令姣生命都受到了威脅，風險太大。
賀承這一眼極其隱秘，大雨中幾乎不可視物，但是被令姣摸進了家裏才發現的郭果不知道怎麽就看出來賀承針對吳佳的意思了，她把女兒的頭抱在懷裏，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有些警惕的看著賀承和令姣。
四人在大雨裏站著，令姣感覺自己骨頭縫裏往外冒風，郭果好像下定決心一樣說道“送我們出鎮吧，我們不在這裏呆著了。”
令姣皺眉說道“你公公肯定也在鎮出口聯系了人，我們這麽去就等於送你回家。”
郭果搖搖頭說道“不能，鎮門口發生過化學毒物車爆炸，進出非常危險，我們從來不往那邊去。”
賀承皺著眉頭“鎮門口應該是告訴吧，就算有什麽化學爆照，天天風吹風走，特別危險就應該直接隔離了，你們出口還出車嗎？”
郭果思索一下說道“我們這邊沒人出去，但是有時候外面會有來人，只有那一條路，他們都是從那邊來的。”
賀承放松說道“那就沒問題，可以走。”
令姣腦海裏如同走馬流星一樣飛過樁樁件件事情“為什麽舅舅的家人一定是假的，青山鎮被刪減過的課本，極其單調的電視臺，好像是有意防著出入的化學爆炸，別吃藕的奇怪紙條。”
令姣好像想到了什麽，但是一時半會理不清，她看著郭果說道“你是不是說，鎮長他們有一片有毒的小鏡沼澤？”
郭果詫異到令姣提起這件事情，點頭說道“沒錯。”
令姣掐著郭果的手腕帶著她“你在前面走，我們去小鏡沼澤。”
四人在雨中一頓疾走，走了半天突然發現各家各戶都有人撐著傘從家裏走出來，大街上人來人往，一時間四人的身影反而隱蔽了起來，令姣看著急匆匆好像要往哪走的人群，從中拉住一個人問道“大哥，大家這都是幹什麽去？”
那男人披著雨衣被令姣攬住，有些吃驚的看著她說道“你沒接著電話？鎮裏通知，雨下的太大了，可能山體坍塌會有泥石流，我們都是往高地去避難的。”說完不管令姣的拉扯急匆匆的走了。
四個人被人群險些重開，郭果在人群中抱著吳佳看著令姣說道“我們也走吧！泥石流來了，可能這片地方都會遭殃。”
郭果從見到令姣以來一直有些唯唯諾諾，行事也沒個主意，就算是被威脅也沒表現出來多少憤恨，可是此時她站在大雨中是如此堅決，依然是低著頭但是梗著脖子有幾絲毫不退讓的意思，她雙手緊緊的掐緊吳佳的肩膀。
吳佳吃痛，臉色都變了，小聲的在她懷裏喊了一聲“媽。”郭果才松開手。
令姣知道郭果是害怕泥石流把吳佳埋了，她這時候是鐵了心要去避難了，她也不為難郭果，在雨中點頭說道“跟著人群走。”
郭果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氣，頓時又回到了那個小媳婦的樣子，賀承掐著令姣的胳膊把她往後一拽，輕聲說道“避難所可能會檢查身份，如果時機不對，我會及時動手。”
令姣眉頭緊皺否定“不行，你不能動手，你記得，你一定不能動手，只能我來。”
說完她也不看賀承，只是反手拉著他的胳膊帶他行走在人群中，賀承沒說話，大概此時也真的不是說話的時候。
雨大的已經有點邪乎了，好像不是連線的雨珠，是有人拿著水盆在天空上往下傾倒，街道上的水已經漫到了小腿肚子的一半，混合著黃土渾濁不堪，擡腳有時候還會勾到塑料袋。
賀承走在前面，給令姣淌出來一條相對平坦的路，令姣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寬闊的後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跟著人群走了很久，終於走了大家口中的避難地，空曠的大廳，明晃晃有些刺眼的白熾燈，大家站在大廳裏面七嘴八舌的說些什麽，這裏是一處不怎麽用的學校，看設施應該是高中。
郭果低聲跟他們說道“這本來是所高中，但是我們這邊人越來越少人讀高中，大家基本讀完初中就不讀了，時間長了，這所高中就廢棄了，因為地勢高，所以當初避難所了。”
賀承突然按住令姣和郭果的頭，迫使她們低頭，他低聲說道“有人查人呢，低頭。”
郭果緩緩說道“那也不用低頭吧，應該就是看看誰家沒來。”
賀承盯著她平靜的說道“查人的就是今天去你公公家的人，”郭果臉頓時白了三分，賀承還接著指著人群的一處說道“那裏...”郭果，吳佳和令姣順著他手指著的視線看過去，“是你老公吧。”
果然吳衛強和三五個男人站在一起，賀承看著郭果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吳衛強的位置，悄悄的拉住令姣的手，往吳佳那邊點一下，示意令姣動手“他們人太多。”
令姣聽懂了，一旦吳衛強發現自己，可能自己就失去了脫離夢境的機會，甚至可能受到生命危險，如果自己死在夢境，那她跟賀承都會變成植物人。
有的時候真不能往壞處想，一旦你開始想象一個可能發生的壞事場景，馬上它就會發生，比如開卷前覺得可能有自己看過沒記住的填空，門關上那一刻想著自己好像沒帶鑰匙，結果就真沒帶，他們覺得吳衛強可能找到他們，結果就真的找到了。
令姣感覺有人在身後拍了一下自己肩膀，這裏人太多，她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全身一顫，連連拉著賀承和郭果退步，站在她身後的人是一個中年男人，三分像吳衛強，三分像吳父，想必就是吳家老大。
吳家老大長的有點怪異，眼睛圓的像是拿圓規畫出來的，皮膚有一種奇異的白，看見令姣發現他，竟然咳咳咳的笑了起來，笑聲裏面有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沙啞，像是拿著玻璃刮黑板一樣。
郭果看見來人一時間心神恍惚，下意識叫了一聲人“大哥？”來的果然是吳家老大，吳衛威。
令姣覺得不能再等，直接就想動手，沒想到郭果直接把吳佳從身子左側拉到右側，警惕的看著令姣。
令姣在心裏罵自己優柔寡斷，經歷了這麽多竟然還是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不忍心下手耽誤了正事。
賀承想幫令姣，下意識想去拉吳佳，結果沒想到吳家老大突然動手，他居然拉的也是吳佳，兩人十分用力，把吳佳拉的生疼直接叫出了聲“啊！”吳佳臉色慘白，賀承下意識放了手，吳佳直接跌在了吳家老大的懷裏。
還沒等令姣行動，郭果直接撲了上去，想從吳佳老大懷裏把吳佳搶回來，可是她就算在胖一倍都沒有吳老大的體格，他伸手一推就把郭果推到了地上。
吳老大掐著吳佳的脖子低聲說道“別聲張，都跟我走。”說完拉著吳佳，把她半圈在懷裏，猛然看去好像是他抱著一個小女孩走路一樣。
郭果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令姣和賀承緊隨其後，雙方每一步都走的及其謹慎，都在等待和防備對方一擊必殺的時機，令姣沒有貿然行動，她看著郭果失了魂一樣跟著吳老大就知道指望不上，賀承走在她後面，就算能幫忙抓著吳老大，也會有一個時間差。
四人慢慢的從室內的廣場挪到教學樓裏，這裏的教學樓不像想象中的全是灰塵，反而挺幹凈，看來平時有人會使用這間房間，吳老大沒有叫人，這讓令姣松了一口氣。
四個人在屋子裏僵持，郭果顫悠悠的說道“大哥，放開佳佳吧，她喘不上來氣了。”
吳老大好像沒聽見一樣，手緊緊的箍在吳佳脖子上，把吳佳掐的直翻白眼，伸手去扣吳老大的手，他放輕一點，吳佳頓時連咳嗦帶急喘，郭果突然沖了上去，她眼睛泛紅，神態裏有一股決絕之氣。
她知道自己體重對吳老大毫無優勢，沖過去的時候，順手抄起一把椅子，對著吳老大的頭就砸下去，她動作極快，讓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令姣馬上像炮彈一樣沖了上去，她生怕郭果力氣太小，郭果對著吳老大腦袋就是一下，把他砸的連連後退，抵在桌子上。
令姣雙手撐著桌子一個起跳，把雙腿踹到吳老大的胸口，他一個後90度角直接仰在了桌子上，賀承不知道什麽時候上前來，他拽著吳老大的頭發，把他的頭顱拽起來又重重的向後磕去，他頭顱發出清脆破裂的聲音。
一道細紋突然從他的臉上蔓延開來，吳老大的臉裂開了。
他的腦袋就好像一個夏天熟透的西瓜，被賀承直接摔碎了。
沒有一絲血跡，他頭顱裏白花花的一片，到處都有各種凹陷，像是蜂巢，只不過每個巢裏裝著一只眼睛，吳老大眼睛眨動的同時，他腦子裏所有的眼睛好像試圖在一起眨動。
這畫面太過奇特和惡心，吳佳頓時就吐了出來，令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看著應該不是人類的吳老大問著有些傻了的郭果“你大哥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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