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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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
千葉理乃其實是個很愛撒嬌的孩子。
臉上總是掛著甜甜的笑, 說的話很討喜，可委屈的時候哭起來也不遑多讓。
愛笑，愛鬧, 也愛撒嬌。
她怕黑，怕痛, 怕蟲子，有很多很多害怕的東西。
從小到大不知哭了幾次, 數都數不清——覺得委屈了會哭，跌倒了摔跤了會哭，睡醒後發現爸媽不在家會哭……
只要她感到難過, 那小珍珠就會啪嗒啪嗒地掉, 止都止不住, 誰也哄不好。
從狹長的樓梯滾落，被救護車送往醫院時, 身上刺骨的痛疼得她眼淚直掉，拽著為她做緊急治療的護士小姐一直哭，千葉惠子接到消息趕到醫院後，她又對著媽媽哭著喊疼。
身上多處骨折, 甚至傷及筋骨，手腳都打了石膏，頭上纏著紗布, 處處疼得要命。
千葉理乃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哭了幾次，只感覺到最後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面前時父母擔憂的目光：爸爸微紅的雙眼，媽媽也不知因為她的傷哭了多少次，眼睛紅腫。
——不能再哭了。
躺在病床上的她心想。
於是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溫聲寬慰父母。
得知她受傷的鹿島游和工藤新一趕到醫院探視，她也能平靜面對, 甚至能笑著打趣還好自己命大。
被她救了的孩子時常隨父母前來探望。孩子的父母對她既感謝又愧疚——感謝她救了自己的孩子，愧疚她因傷無法出席比賽。千葉理乃跟他們說沒關系，不必愧疚。
“我做不到看著一個孩子在我面前受傷而無動於衷，這是我的選擇。該向我道歉的是那名搶劫犯，不是兩位，所以不必愧疚。”
當然，搶劫犯是不會跟她道歉的。
後來結束第一場比賽的隊友和教練集體來看她。眾人圍坐在她窗前，嘰嘰喳喳地說著比賽時發生的事情。
少女們圍著她，努力逗她開心。
她們說：“理乃，你要快點好起來哦，我們一定會努力挺到決賽的，到時候你可要閃亮登場哦~”
身為部長的北川詩織將大家從神社裏求來的護身符放在她的枕邊。
“理乃，我們等你好起來。”
三年相伴，部員之間感情甚篤。
她們由衷地希望千葉理乃能快點好起來，能趕上接下來的比賽。
千葉理乃笑著應好。
可惜的是，女生們並沒有挺到決賽。
而直到全國大賽結束，千葉理乃也還躺在病床上，手腳裹著石膏。
蟬鳴聲聲不息的夏天，帝丹中學女子網球並未實現衛冕，止步於第三。
而她們中最高水準的隊友躺在醫院的病房裏，看著電視臺的實況轉播，看著屏幕裏的女孩們哭著笑著圍在一起。
她也很想加入她們，可她什麽都做不了。
隊友們捧著季軍的獎杯出現在病房裏時，千葉理乃感到一陣難過。心臟抽搐著，一陣陣地疼。
比骨頭經脈生長時的不適還要難受。
少女們將鮮花擺在床邊的櫃子上，再一次圍著她。
“理乃，我們沒有挺到決賽……不過沒關系，明年升上高中還有機會的！明年我們再一起奪冠吧~”
“是啊，理乃，明年我們再一起努力吧！”
“沒錯沒錯，高中還有三年呢！等到了高中，我們來個三年蟬聯！！”
少女們一直寬慰她，為她打氣。
她們看著不怎麽能動彈的千葉理乃，眼裏滿是心疼。
“理乃理乃，你一定很痛吧？要快快好起來呀。”
“我們等你好起來哦，理乃。”
“好。我一定快快好起來，高中我們再奪冠。”她重重點頭，回應隊友們的期待。
病房裏掛著的時鐘滴溜溜轉動，窗外的太陽慢慢地也不再灼人，樹上陣陣的知了聲也停了下來。
暑假結束了。
千葉理乃的骨頭已經長好了，每日還需要在父母的陪同下覆健。
她期盼著自己能快點好起來，能快點回到學校裏訓練。
那一天，做完一系列檢查後，在媽媽的攙扶下，母女二人坐在了診室裏，聽醫生的診斷。
愛哭的千葉理乃最近其實很少哭了。災難即將結束，她的生活即將回歸正軌，沒什麽好哭的。
而她那一天還是哭了。
哭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傷心。
——她從主治醫師那裏得知自己再也不能打網球這個消息。
雖然她根據自己的傷情有幾分判斷，有做好最近一段時間不能打網球的準備——傷筋動骨，恢覆期間不能運動是很正常的。
但她萬萬沒想到，主治醫師親口說出的結果不是“最近一段時間不能”，而是“以後都不能”——有一種，被宣判死刑的感覺。
“傷得實在太嚴重了，能恢覆成這樣已經是萬幸。手腕上的傷是不可逆的，網球肯定不能打，也不能搬重物，腳上的傷要輕些，恢覆得也更好，但還是要註意不能劇烈跑動。”
“最近一段時間不要運動，不然長好的骨頭可能會錯位。”
那一瞬間，千葉理乃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
醫生還在絮絮叨叨地囑托，媽媽扶著她的手在顫抖。
千葉理乃看著醫生的嘴巴一張一合，眼前的景象急劇褪色。
灰白的。
無聲的。
小時候受過的所有委屈，跌倒後擦傷的所有疼痛，遠不及醫這一句話對她的打擊來得大。
她像是溺水的人，意識在大海裏浮浮沈沈，什麽聲音都聽不見，視野裏一片混亂。
她在水裏掙紮著，可口鼻不斷有水湧入，嗆進肺部，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理乃？理乃？你還好嗎？”
媽媽焦急的聲音把千葉理乃從幾乎窒息的狀態下拉了回來。
她猛然清醒，顫抖著問醫生：“我……我沒聽錯的話，您剛剛是說……我以後再也……再也不能打網球了？”
“是這樣的。”醫生肯定地點頭，“你的手腕無法承受重力，更別提打網球的沖擊力了。”
——哢嚓。
鍘刀落下，罪人的頭顱被砍下。
千葉理乃用力地眨著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旁邊的千葉惠子擔心她的狀況，輕輕地攬著她，小聲跟她說沒關系的，聲音哽咽。
那一瞬間，千葉理乃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掙開了千葉惠子的攙扶，跌跌撞撞地沖出了診室。
醫院走廊有來往的護士和病人，身後是呼喚她的媽媽，可千葉理乃統統顧不上。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她的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躲起來。
是假的！
都是假的！
只要她躲起來就不會聽到這個消息了，只要沒有聽到，那就都是假的！
不知道要去哪裏的千葉理乃躲在了天臺的門背後。把頭埋在雙膝間，兩手緊緊捂著耳朵。
假的假的！
都是假的！！
肯定是假的！！！
水漬在布料上暈開，千葉理乃緊緊地咬著唇，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最後千葉惠子找到她，心疼地將女兒抱在懷裏。一遍遍重覆著道歉。
“對不起，理乃，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真的對不起。”
千葉理乃抱著媽媽，在她的懷裏放聲大哭，哭聲一次比一次沙啞，聽得千葉惠子更加心碎。
可她除了安慰女兒，什麽也做不到。
這件事對千葉理乃的打擊尤其大。她連續好幾天不怎麽吃東西，只是縮在被子裏，也不說話。
千葉夫婦格外擔心，只好一次次哄她吃飯喝水，寬慰她。
後來千葉理乃逐漸康覆，出院返校。
她受傷的消息早已在帝丹中學傳開。和她交好的人都憐惜她，為她的遭遇感到可惜。
大家安慰她，憐憫她。
老師們也格外關註她，平日裏對她多了幾分關照。
千葉理乃知道這是大家的好意，所以也沒拒絕。
可是好意久了，就成了刀片。
那些憐憫的眼神不斷提醒著她她再也無法打網球了這件事。
隊友們期待的目光不斷提醒著她，她應承的諾言再也不可能實現。
千葉理乃徹底康覆了。
可大家看她的目光依舊是同情和可憐，和她說話也小心翼翼的，好像怕戳到她的傷心事。
直到有天，幫老師跑腿送完作業的千葉理乃回教室，卻在踏進教室前聽到了裏面傳來的討論聲。
“誒，你們說，千葉到底是真的受傷了，還是故意在逃避啊？畢竟怎麽想這次女網沒獲得冠軍都是因為她缺席吧？”
“說不定就是這樣哦。畢竟只是摔下樓梯而已，怎麽可能嚴重到再也不能打網球啊，我看肯定是她想逃避責任！”
“千葉不是這種人吧……？”
“哎喲，你有多了解她啊？不然你說說為什麽只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為什麽會傷到連網球都不能打了？”
“就是就是。什麽王牌什麽主將，我看也不過如此吧。”
“我說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了吧？”
一道女聲打斷了男生們的討論。是中村亞美的聲音。
“你們男網連決賽都打不到，憑什麽責怪理乃啊？況且理乃是有診斷書的，難道醫院還會幫忙造假嗎？誹謗可是一條實際的罪名，信不信理乃知道後起訴你們？”
“奪冠本來就不是誰的責任啊，女隊可是中學生全國第三誒？這個成績還不夠亮眼嗎？再說了，理乃怎麽可能逃避？”
“再亂嚼舌根我就揍你們。”
千葉理乃沒進教室。
她靠著墻，安靜地聽完了教室裏的爭辯。
低頭看自己的手，手掌裏的薄繭還未完全褪去，但已經薄了很多。
她合攏手掌，又張開。如此往覆幾次。
其實，他們說得也沒錯。
——都怪我。
她再也無法回應隊友們的期待。
——明年再一起奪冠吧！
不能了。
帝丹或許明年能再獲得冠軍，但她絕對不會再隊伍裏。
於是，在升學志願表上，千葉理乃沒有選擇直升。
畢業後，她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若無其事地和昔日的隊友們道別。
假裝看不到女子網球部群聊裏的消息，刻意回避隊友們的邀約。她只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句“再見”。
隨父母一起收拾東西。
我真是個膽小鬼。
坐在開往新家的車上時，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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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不知哭了幾次, 數都數不清——覺得委屈了會哭，跌倒了摔跤了會哭，睡醒後發現爸媽不在家會哭……
只要她感到難過, 那小珍珠就會啪嗒啪嗒地掉, 止都止不住, 誰也哄不好。
從狹長的樓梯滾落，被救護車送往醫院時, 身上刺骨的痛疼得她眼淚直掉，拽著為她做緊急治療的護士小姐一直哭，千葉惠子接到消息趕到醫院後，她又對著媽媽哭著喊疼。
身上多處骨折, 甚至傷及筋骨，手腳都打了石膏，頭上纏著紗布, 處處疼得要命。
千葉理乃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哭了幾次，只感覺到最後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面前時父母擔憂的目光：爸爸微紅的雙眼，媽媽也不知因為她的傷哭了多少次，眼睛紅腫。
——不能再哭了。
躺在病床上的她心想。
於是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溫聲寬慰父母。
得知她受傷的鹿島游和工藤新一趕到醫院探視，她也能平靜面對, 甚至能笑著打趣還好自己命大。
被她救了的孩子時常隨父母前來探望。孩子的父母對她既感謝又愧疚——感謝她救了自己的孩子，愧疚她因傷無法出席比賽。千葉理乃跟他們說沒關系，不必愧疚。
“我做不到看著一個孩子在我面前受傷而無動於衷，這是我的選擇。該向我道歉的是那名搶劫犯，不是兩位，所以不必愧疚。”
當然，搶劫犯是不會跟她道歉的。
後來結束第一場比賽的隊友和教練集體來看她。眾人圍坐在她窗前，嘰嘰喳喳地說著比賽時發生的事情。
少女們圍著她，努力逗她開心。
她們說：“理乃，你要快點好起來哦，我們一定會努力挺到決賽的，到時候你可要閃亮登場哦~”
身為部長的北川詩織將大家從神社裏求來的護身符放在她的枕邊。
“理乃，我們等你好起來。”
三年相伴，部員之間感情甚篤。
她們由衷地希望千葉理乃能快點好起來，能趕上接下來的比賽。
千葉理乃笑著應好。
可惜的是，女生們並沒有挺到決賽。
而直到全國大賽結束，千葉理乃也還躺在病床上，手腳裹著石膏。
蟬鳴聲聲不息的夏天，帝丹中學女子網球並未實現衛冕，止步於第三。
而她們中最高水準的隊友躺在醫院的病房裏，看著電視臺的實況轉播，看著屏幕裏的女孩們哭著笑著圍在一起。
她也很想加入她們，可她什麽都做不了。
隊友們捧著季軍的獎杯出現在病房裏時，千葉理乃感到一陣難過。心臟抽搐著，一陣陣地疼。
比骨頭經脈生長時的不適還要難受。
少女們將鮮花擺在床邊的櫃子上，再一次圍著她。
“理乃，我們沒有挺到決賽……不過沒關系，明年升上高中還有機會的！明年我們再一起奪冠吧~”
“是啊，理乃，明年我們再一起努力吧！”
“沒錯沒錯，高中還有三年呢！等到了高中，我們來個三年蟬聯！！”
少女們一直寬慰她，為她打氣。
她們看著不怎麽能動彈的千葉理乃，眼裏滿是心疼。
“理乃理乃，你一定很痛吧？要快快好起來呀。”
“我們等你好起來哦，理乃。”
“好。我一定快快好起來，高中我們再奪冠。”她重重點頭，回應隊友們的期待。
病房裏掛著的時鐘滴溜溜轉動，窗外的太陽慢慢地也不再灼人，樹上陣陣的知了聲也停了下來。
暑假結束了。
千葉理乃的骨頭已經長好了，每日還需要在父母的陪同下覆健。
她期盼著自己能快點好起來，能快點回到學校裏訓練。
那一天，做完一系列檢查後，在媽媽的攙扶下，母女二人坐在了診室裏，聽醫生的診斷。
愛哭的千葉理乃最近其實很少哭了。災難即將結束，她的生活即將回歸正軌，沒什麽好哭的。
而她那一天還是哭了。
哭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傷心。
——她從主治醫師那裏得知自己再也不能打網球這個消息。
雖然她根據自己的傷情有幾分判斷，有做好最近一段時間不能打網球的準備——傷筋動骨，恢覆期間不能運動是很正常的。
但她萬萬沒想到，主治醫師親口說出的結果不是“最近一段時間不能”，而是“以後都不能”——有一種，被宣判死刑的感覺。
“傷得實在太嚴重了，能恢覆成這樣已經是萬幸。手腕上的傷是不可逆的，網球肯定不能打，也不能搬重物，腳上的傷要輕些，恢覆得也更好，但還是要註意不能劇烈跑動。”
“最近一段時間不要運動，不然長好的骨頭可能會錯位。”
那一瞬間，千葉理乃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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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溺水的人，意識在大海裏浮浮沈沈，什麽聲音都聽不見，視野裏一片混亂。
她在水裏掙紮著，可口鼻不斷有水湧入，嗆進肺部，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理乃？理乃？你還好嗎？”
媽媽焦急的聲音把千葉理乃從幾乎窒息的狀態下拉了回來。
她猛然清醒，顫抖著問醫生：“我……我沒聽錯的話，您剛剛是說……我以後再也……再也不能打網球了？”
“是這樣的。”醫生肯定地點頭，“你的手腕無法承受重力，更別提打網球的沖擊力了。”
——哢嚓。
鍘刀落下，罪人的頭顱被砍下。
千葉理乃用力地眨著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旁邊的千葉惠子擔心她的狀況，輕輕地攬著她，小聲跟她說沒關系的，聲音哽咽。
那一瞬間，千葉理乃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掙開了千葉惠子的攙扶，跌跌撞撞地沖出了診室。
醫院走廊有來往的護士和病人，身後是呼喚她的媽媽，可千葉理乃統統顧不上。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她的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躲起來。
是假的！
都是假的！
只要她躲起來就不會聽到這個消息了，只要沒有聽到，那就都是假的！
不知道要去哪裏的千葉理乃躲在了天臺的門背後。把頭埋在雙膝間，兩手緊緊捂著耳朵。
假的假的！
都是假的！！
肯定是假的！！！
水漬在布料上暈開，千葉理乃緊緊地咬著唇，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最後千葉惠子找到她，心疼地將女兒抱在懷裏。一遍遍重覆著道歉。
“對不起，理乃，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真的對不起。”
千葉理乃抱著媽媽，在她的懷裏放聲大哭，哭聲一次比一次沙啞，聽得千葉惠子更加心碎。
可她除了安慰女兒，什麽也做不到。
這件事對千葉理乃的打擊尤其大。她連續好幾天不怎麽吃東西，只是縮在被子裏，也不說話。
千葉夫婦格外擔心，只好一次次哄她吃飯喝水，寬慰她。
後來千葉理乃逐漸康覆，出院返校。
她受傷的消息早已在帝丹中學傳開。和她交好的人都憐惜她，為她的遭遇感到可惜。
大家安慰她，憐憫她。
老師們也格外關註她，平日裏對她多了幾分關照。
千葉理乃知道這是大家的好意，所以也沒拒絕。
可是好意久了，就成了刀片。
那些憐憫的眼神不斷提醒著她她再也無法打網球了這件事。
隊友們期待的目光不斷提醒著她，她應承的諾言再也不可能實現。
千葉理乃徹底康覆了。
可大家看她的目光依舊是同情和可憐，和她說話也小心翼翼的，好像怕戳到她的傷心事。
直到有天，幫老師跑腿送完作業的千葉理乃回教室，卻在踏進教室前聽到了裏面傳來的討論聲。
“誒，你們說，千葉到底是真的受傷了，還是故意在逃避啊？畢竟怎麽想這次女網沒獲得冠軍都是因為她缺席吧？”
“說不定就是這樣哦。畢竟只是摔下樓梯而已，怎麽可能嚴重到再也不能打網球啊，我看肯定是她想逃避責任！”
“千葉不是這種人吧……？”
“哎喲，你有多了解她啊？不然你說說為什麽只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為什麽會傷到連網球都不能打了？”
“就是就是。什麽王牌什麽主將，我看也不過如此吧。”
“我說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了吧？”
一道女聲打斷了男生們的討論。是中村亞美的聲音。
“你們男網連決賽都打不到，憑什麽責怪理乃啊？況且理乃是有診斷書的，難道醫院還會幫忙造假嗎？誹謗可是一條實際的罪名，信不信理乃知道後起訴你們？”
“奪冠本來就不是誰的責任啊，女隊可是中學生全國第三誒？這個成績還不夠亮眼嗎？再說了，理乃怎麽可能逃避？”
“再亂嚼舌根我就揍你們。”
千葉理乃沒進教室。
她靠著墻，安靜地聽完了教室裏的爭辯。
低頭看自己的手，手掌裏的薄繭還未完全褪去，但已經薄了很多。
她合攏手掌，又張開。如此往覆幾次。
其實，他們說得也沒錯。
——都怪我。
她再也無法回應隊友們的期待。
——明年再一起奪冠吧！
不能了。
帝丹或許明年能再獲得冠軍，但她絕對不會再隊伍裏。
於是，在升學志願表上，千葉理乃沒有選擇直升。
畢業後，她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若無其事地和昔日的隊友們道別。
假裝看不到女子網球部群聊裏的消息，刻意回避隊友們的邀約。她只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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