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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蜻蜓點水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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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蜻蜓點水的吻

見雪被江策川養的肥了不少,明明是一只狼,卻什麽也吃,帶刀總不能每天都給他獵肉吃,尤其是冬天,冬眠的動物睡下後,很難發現他們的蹤跡,沈無疾留下的弓箭又是舊的不能再舊的東西。

一開始帶刀給他餵米湯,見雪吃了,後來帶刀給他餵用豬油炒的青菜,見雪也吃了,後來帶刀又給他脆生生的蘿蔔丁,它也吃了。

就連賀蘭慈也覺得很神奇。

“這也太好養活了,什麽都吃,什麽都行,難怪命好,叫你撿了來。”

不然在這大雪地裏早就凍死了。

帶刀手裏拿著見雪的尾巴來回擺動,在教給他搖尾巴。

賀蘭慈見狀,笑道:“見雪是狼不是狗,不會搖尾巴。你就算教它八百遍,它也不能像狗一樣。”

帶刀不信邪,總是在放飯之前教給見雪搖尾巴,搖完了再給他發飯吃,就這樣一個冬天過去了。

在開春的時候,見雪已經能熟練的搖尾巴了,就像是真的狗一樣,賀蘭慈看著尾巴搖得正歡的見雪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狼長得比狗快多了,僅僅是一個冬天,就已經長得是當初被撿回來的時候的兩倍大了。

它已經不滿足帶刀給它拿草編得草結了,開始照著桌子腿跟椅子腿啃起來了,連賀蘭慈的衣擺他也不肯放過,賀蘭慈每次都要從見雪嘴裏拽出自己的衣擺,看著上面這條傻狼的口水,氣得賀蘭慈大叫道要把這蠢東西丟到外面去。

“丟了!快丟了!雪都已經化了又凍不死它!”

這時候見雪又會嗚嗚咽咽地夾著尾巴跑到帶刀的腳邊窩成一團。

帶刀為難地摸了摸見雪的頭,對賀蘭慈說:“主子,它還小,就是牙癢癢了要磨。我明天去看看能打到什麽東西,給他根骨頭磨磨牙就好了。”

賀蘭慈瞪了他一眼,轉身回了屋裏頭。

天還沒亮,賀蘭慈睡得正香,帶刀已經拿上那張老弓箭出門了。

一定要打到個活物帶回去給見雪剃出根骨頭來磨牙。

日上枝頭的時候,賀蘭慈才緩緩從睡夢裏醒來,披上衣服剛把腳放下榻去,就感覺腳下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賀蘭慈低頭一看果然就是那只不討喜的狼崽子。

賀蘭慈光著腳把見雪驅到一邊去,準備穿鞋,結果前幾日還在咬賀蘭慈衣擺的見雪親昵地蹭過來,()了()賀蘭慈的腳趾。

溫熱的()感叫賀蘭慈一驚,連忙把腳又收了回去。

略帶慍怒道:“前幾日還跟我對付不來,現在他不在就開始討好我,你倒是個見風使舵的。”

說著俯身伸出手去掰開他的狼嘴,摸到了幾顆冒出來的小牙,跟米粒一樣大小。

嘲笑道:“這麽點東西還用的著磨?真不怕磨沒了。”

被掰開嘴的見雪顯然不樂意,叫了兩聲就想從賀蘭慈手裏逃出來,但是賀蘭慈已經卡住它的兩只前爪把他舉起來了。

看著見雪灰白色的毛發,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尖嘴猴腮的,醜死了。”

說著嫌棄地把他放回地上,然後下床想看看帶刀在做什麽。

結果都不見帶刀的蹤影,就在賀蘭慈叫了幾聲帶刀得不到回答後才確定人確實不在家。

但是早飯已經整整齊齊擺在桌子上了,撒了鹽巴的白蘿蔔條,跟一盤看不出什麽的菜,鍋裏還有溫熱的小米粥。

這麽清淡的東西,以前在賀府的時候必定會被賀蘭慈一腳踹翻,然後大罵道:“這種豬食也敢端上來,活膩歪了?”

但是現在他卻自己盛了飯後坐在桌子旁,夾點蘿蔔條來下飯。

帶刀早上走得匆忙,只記得給賀蘭慈做早飯,卻忘了給見雪也放點飯。

狼的嗅覺一向靈敏,此刻聞見香味,立馬在賀蘭慈周圍跳來跳去,來回用柔軟的皮毛擦著賀蘭慈腳踝。

見賀蘭慈不理睬自己,開始嚶嚶嚶地叫。

賀蘭慈聽到動靜低頭看了一眼,就看見見雪已經乖巧地在桌子底下坐好了,搖著尾巴看著自己。

“帶刀沒給你放飯?”

見雪尾巴搖得都快出殘影了,一副饞得很的模樣。

賀蘭慈為難道:“你的飯盆呢?我不想碰你的飯盆,你要是自己叼過來我就給你盛。”

賀蘭慈一想見雪那個滿是口水的飯盆就皺眉頭。

誰知道見雪真的屁顛屁顛把飯盆叼過來了。

看著見雪拖著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飯盤艱難行走的賀蘭慈:“……”

“服了你了。”

賀蘭慈只好起身拿著勺子給見雪也舀了一勺。

賀蘭慈吃完飯又抱著不知道看了幾百遍的話本子又啃起來了,但是明顯他的心思不在書的內容上,雖然翻著書頁,但是眼睛已經放空了。

“到底叫什麽好呢?”

要是給個阿貓阿狗起個名,隨手賞了名就是,偏偏這名字是要冠在帶刀頭上。

他肯定是要跟自己姓的,就姓賀。

江策川那條傻狗不也是跟著江臨舟姓江嗎。

要不讓賀蘭承叫帶刀,帶刀叫賀蘭承?

想不出來名字的賀蘭慈腦子裏的想法越來越離奇。

就在他放空自己的時候,帶刀推門而入,血腥味裹挾著他,賀蘭慈連忙上前查看,擔憂地問道:“受傷了?”

帶刀傻乎乎地笑了笑,讓開了身,只見他的身後是一只割了喉嚨放了血的鹿崽子。

血腥味就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

賀蘭慈頓時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是帶刀又受傷了。

“它腿上有傷,跑不了太快,叫我追上了。”

帶刀說得時候一直盯著賀蘭慈的眼睛,像是在等著賀蘭慈的誇獎。

感覺到帶刀直勾勾求誇的眼神,賀蘭慈只好誇讚道:“做得好。”

像是被打滿了雞血一樣,帶刀開始處理起鹿來,他是血肉堆裏走出來的暗衛對此見怪不怪了,賀蘭慈是千嬌萬寵的世家公子哥,還是受不了這種血腥畫面,以往他會幫著帶刀,這時候卻頭也不回地走到屋裏頭去了。

帶刀幹活越來越熟練了,不一會,賀蘭慈就聽到撞擊的聲音,轉頭一看,就看到見雪嘴裏叼著一根沾著血肉的大骨頭,橫沖直撞地闖進賀蘭慈的房間裏,然後把骨頭放在賀蘭慈腳邊,自己乖乖坐在一邊,尾巴搖得特別歡快。

帶刀把腿骨上面的肉剃幹凈後把骨頭丟給見雪磨牙去了。

見雪嘴邊灰白色的皮毛上沾上了鮮血和碎肉,已經初見兇狠的茹毛飲血的惡狼模樣,但是偏偏它像是一只溫順的狗一樣蹲在一邊搖著尾巴。

帶刀想要喊賀蘭慈來吃鹿肉,正好見到這一幕,笑著說道:“主子,它這是要把骨頭先給你吃的意思。”

賀蘭慈聞言看著地上那根被見雪叼過的骨頭,帶刀沒有把腿肉剃得特別幹凈,那森森白骨上還掛著細細碎碎的鹿肉,甚至還沾了幾根見雪剛掉的狼毛。

這東西給他吃?

賀蘭慈皺眉道,“我不吃,你自己留著吧。”

見雪聽不懂,甚至見賀蘭慈久久沒有動作,還特意又把骨頭往前放了放,好死不死正好掉在賀蘭慈腳背上。

骨頭上血肉幹巴又黏膩的感覺讓賀蘭慈一下子毛了。

“拿走!!!帶刀!!!拿走!!!”

帶刀一看情況不對,一手抱起見雪,一手把掉在賀蘭慈腳面上的骨頭撿了起來。

“主,主子,鹿肉快烤好了……”

說著便帶著見雪跟那根該死的骨頭就跑出了房間。

賀蘭慈洗過後換了雙鞋才出來。

見屋子裏的桌子上沒人,推開門就看到帶刀在門口的空地上搭了一個簡易的木架子,下面燒著柴火,手上拿著穿了鹿肉的木枝子。

見雪一看賀蘭慈來了,又不安分地撅著()()準備起身把嘴裏的美味叼去給賀蘭慈。

帶刀見狀立馬呵道:“別動!坐那啃你的骨頭!”

然後轉頭笑著遞給賀蘭慈一根鹿肉串來。

賀蘭慈看著這根鹿肉串,簽子是帶刀用樹枝子削的,鹿肉切得大小不一,但是都整齊得穿在了樹枝子上,上面撒著他們一直吃的唯一調味的鹽巴。

賀蘭慈吃過太多的山珍海味了,光是鹿肉,他吃過的味道不知道比這帶刀烤得鹿肉串美味多少倍。

但是看見帶刀那被煙熏的臟兮兮的臉,賀蘭慈感覺這手裏的鹿肉串竟不比他以前吃的珍饈差。

帶刀忙著烤鹿肉,往賀蘭慈手裏遞肉串,不一會賀蘭慈手裏的肉串得有一把了,帶刀見賀蘭慈吃得開心,烤得更賣力了。

一旁啃骨頭的見雪聞見烤肉味,頓時感覺嘴裏的骨頭不香了,於是立馬丟掉骨頭,圍著帶刀跟賀蘭慈轉,用它那只尾巴來回掃他們的腳踝。

帶刀見狀給它割了一大塊烤熟了的肉,丟到見雪的飯盆裏。

“夠吃了別烤了。”

帶刀烤得正帶勁,更何況手上的肉串還沒熟。

“主子,我烤完這一串就不烤了……現在開春,肉不好存了。”

不像冬天,吃不完埋在雪裏凍著,吃的時候拿出來切就行,現在恐怕容易放臭了。

這些時日的相處,叫以往沈默寡言的帶刀變得不那麽沈默了,有時會主動表達自己的訴求,也開始解釋一些東西,不再像以往只會悶著頭回答的好,是。

賀蘭慈既高興又不高興,高興的是帶刀越來越有活人氣了,這才是他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心氣,而不是像一副棺材板一樣沈悶悶的。

不高興的是帶刀沒有以前那麽聽他的話了,要是賀蘭慈說不讓他烤了,擱以前的帶刀,肯定不管手上的肉串是不是快熟了,立馬丟下,現在帶刀會考慮一下再決定要不要立馬聽賀蘭慈的話。

就在帶刀聚精會神,認真地烤鹿肉的時候,賀蘭慈那一張漂亮的臉湊到了帶刀的眼前,差點叫帶刀扭頭親上去。

回過神的帶刀心裏像是揣著一只兔子,跳個不停。他主子這張臉無論再看多少次,都能叫帶刀有一種一見鐘情的悸動。

賀蘭慈咬著鹿肉湊到帶刀眼前,這意思再明顯不過。

就算賀蘭慈脾氣再爛,此刻他看帶刀的眼神裏滿是憐愛,竟然真有種觀音慈悲的神相來。

帶刀做了一小會心裏的爭鬥,還是不敢接下賀蘭慈嘴邊的鹿肉,求饒一般輕輕喊了一聲“主子”。

賀蘭慈“嘖”了一聲,站起身來按住帶刀的肩膀去,把鹿肉餵到帶刀的嘴邊。

“殺人不見你這麽害怕,怎麽總是害怕我?”

帶刀根本不是害怕賀蘭慈,他只是臉皮薄,不好意思去接賀蘭慈嘴邊的鹿肉。

“好吃嗎?”

賀蘭慈顯然是沒有打算就是放過帶刀。

帶刀老老實實地回答:“好吃。”

賀蘭慈眼波流轉,笑道:“是因為你烤得好吃,還是因為是我餵的所以好吃?”

帶刀:“……”

賀蘭慈知道再問下去帶刀也不會出聲了,見好就收,他原本想再親一口帶刀的臉就走,但是帶刀的臉被火熏得臟兮兮的,根本沒有能讓賀蘭慈說服自己的潔癖下口的位置,只好蜻蜓點水一般快速地在帶刀的嘴上點了一下就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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