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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追隨主子,不論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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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追隨主子,不論生死

江臨舟擡頭問道:“在家裏天天吃,出來還吃。”他就是不明白了,一塊放了調料的豆腐怎麽這麽得他歡心。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什麽‘朱門肉醜’,什麽來著,哎呀不管了,反正我就好這一口。一天不吃‘五香幹’我渾身難受。”江策川那副吊兒郎當的樣,誰路過看了都想給他一腳。

賀蘭慈也感覺肚中空蕩蕩,跟店小二要了菜譜,推給帶刀看,問道:“有什麽想吃的盡管點。”

暗衛營裏面吃食都是搭配好的,有時候就發兩張幹巴餅蘸涼水,所以帶刀沒吃過好東西,這一下子讓他選他也不知道選什麽。

更何況他不認識字……

“主子,屬下不識字。”

賀蘭慈這才想起來他不識字,自己掃了一眼,報了十幾個菜名,就把菜譜又給了小二。

江策川本來正想等他們看完自己再點的,畢竟不是自己花錢,為什麽不吃個爽呢。

於是著急道:“哎!長公子我還沒點呢!”

賀蘭慈瞥他一眼,道:“你一個死侍,吃什麽不行?”

江策川在賀蘭慈這裏受了冷落,轉身就往江臨舟身上蹭,“主子……”就像被踹了一腳的狗一樣可憐。

江臨舟不搭理他,低頭品茶,江策川見沒人理他,自己跳下樓找小二,補了幾個自己愛吃的菜。

面對有錢的客人,小二滿臉笑意,點頭哈腰。說給他記上,客官不用擔心。原本還期待著江策川能給他甩點碎銀子上來,結果人家說完三兩下就飛了上去。

回來就跟坐在桌子上的三位說:“你猜我在後廚看見什麽了?”

江臨舟面部表情,默默喝茶,帶刀默默看著他,但是眼珠子似乎在說快點說,只有賀蘭慈開口嘲諷道:“看見你以為山後面竹筍喝不飽水吃不飽飯成精下山了,跟被啃了肉的排骨一樣。”

賀蘭慈的嘴厲害慣了,一開始江策川還會回嘴,後來被罵的沒脾氣了,幾乎能忍就忍了。他一向對美人非常包容。在帶刀沒來之前,他一個人夾在江臨舟跟賀蘭慈之間,伺候兩個小姐,卻只能拿一份錢,怎麽想怎麽虧。

“我在後廚看見兩只兔子。”

還以為是什麽東西呢,估計就是後廚養的肉兔,留著宰了吃,一對兔子而已,大驚小怪什麽,賀蘭慈院子最西邊靠墻的位置還有帶刀死活非要養的一對呢。

江策川見眾人無語的神情,急迫地說道:“哎呀!那兩只兔子光天化日之下幹那檔子事呢!”

還有手比劃,生怕別人聽不懂他什麽意思。

江臨舟一記眼刀飛過來,“你去要菜為了專門去看那個?”

“才沒有!碰巧看見了!”說著便大咧咧地擡腿坐下,裝模作樣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慢慢品起來。

然後看著帶刀哎了一聲,說:“你們那兔子放一塊早晚生好幾窩,到時候給我挑一對送過來唄。”

帶刀說:“它們還小,生不了。”

帶刀沒養過兔子,不知道兔子打窩生崽的速度。

江臨舟道:“我讓你養了嗎?自作主張。”

江策川托腮道:“放我屋裏又不放你屋裏,你急什麽?”皇帝跟前的太監也沒你急。

這句話他肯定不敢說出口,要是真把江臨舟惹惱了真有他受的。

這家客棧不愧是瓜口最大的客棧,點了沒一會菜就陸陸續續上來了,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子,賀蘭慈不知道帶刀口味,甜口鹹口辣口的都要了些,總能有個合他胃口。

帶刀做暗衛時飲食清談,口味重的吃不了,又不太喜甜,但是唯獨對一道“糖醋肉段”情有獨鐘。

筷子伸了好幾次。

賀蘭慈吃了幾口便覺得膩歪,漫不經心地咀嚼著嘴裏的飯,時不時掀起眼皮看著帶刀在吃什麽。

暗衛警惕性都很強,每次都能警覺地發現賀蘭慈的目光,每每對上,帶刀都不好意思,伸筷子的手都放緩了,到最後都不敢吃了。

賀蘭慈見狀,挑著他動過的菜給他都夾在碗裏了,“管我幹什麽,你吃你的。”

看你膽子小的,跟老鼠一樣,賀蘭慈心裏不滿道。

用過飯後,便覺得有些困,身體的疲勞開始出現了,畢竟他身為姑蘇王愛子,出門就是坐轎子,今天陪著帶刀在外面溜達了一上午。

“吃完了來房間裏給我捶捶腿。”便起身放屋裏臥著了。

帶刀哪裏敢耽擱,立馬也跟著起身了,但是剛站起來,就被賀蘭慈回頭一記眼刀釘在原地,“坐下,吃完那碗飯再過來。”

帶刀面前那碗飯本來就不是用一個大碗裝的,這麽大個人怎麽可能連那麽一小碗飯都吃不上?看他年紀也不大,還需要吃飽了好長身體。

被兇了的帶刀,回答道“是。”然後跟完成任務一樣坐下來開始扒飯。那速度比之前快了可不是一星半點。

江策川自己吭吭跟個豬一樣在那裏吃,還有心情探過頭跟帶刀說“你慢點吃…咳咳……真不怕噎死啊!”

江臨舟見他嗆到,筷子清脆的一聲敲上江策川的碗,“食不語。”

江策川撤回碗,接上“寢不言。”

心道什麽狗屁規矩,但是面上不敢說什麽,只能悶頭大口吃飯,就跟餓死鬼一樣。

帶刀很快將飯吃了個精光,起身就往賀蘭慈屋裏子鉆。

賀蘭慈在床上翹著二腿正在看昨天沒看完“風雨情”,正在津津有味的時候就聽見一聲“主子。”

倒是有規矩,得不到允許不進來。

“這麽快吃完了?拿那只空碗來我看看,敢騙我就完了。”

帶刀只好又起身,拿了自己先前吃飯的飯碗回去。“主子,我拿來了。”

賀蘭慈說:“進來吧。”然後合上書,壓在枕頭底下了。

看了一眼帶刀手上的碗,沒接。

“放在桌子上,洗過手來給我捶腿。”

要是帶刀手上的米飯粒子粘到他身上,保不準他又要大發雷霆。

賀蘭慈的潔癖原先沒那麽容易的,但是自從生辰那天衣袖上濺到了人血,這個特別好潔凈的毛病幾乎到了病態的地步。

喜歡在院子裏養花草,但是除了養在屋裏的,幾乎從來不去院子裏親自侍弄,都是指揮別人去打理。

那天喝了點酒答應帶刀養兔子已經是極限了。

洗過手後的帶刀輕車熟路地過來給賀蘭慈按腿,有過兩次經驗的他這次按摩似乎更加得心應手了些。

一頓按揉後,賀蘭慈因為上午走路後腿已經感覺不到緊繃了,就是腰椎有點酸酸的,於是直接翻了個身。

命令道:“腰給我按按,背也給我捶捶。”

帶刀見他鯉魚翻身,不知道如何是好,說道:“屬下不會……”

賀蘭慈滿不在乎道:“不會就學啊,腿你不是按的挺好嗎?快點。”

帶刀只好在賀蘭慈的催促下,將手放到了賀蘭慈的背上,然後很輕很輕的一下下捶打,像是對待什麽什麽寶貴的瓷器一樣。

賀蘭慈眉頭一皺,“你嚇到了?使點力氣。”

帶刀真跟賀蘭慈說的嚇著一樣,只敢再加上兩分力氣。他家主子身子骨單薄,自己害怕給主子把骨頭砸碎了,只敢小心翼翼地捶打。

詢問道:“主子,這樣可以嗎?”

賀蘭慈感覺這力度跟手法差強人意,就嗯了一聲,讓他繼續。

得到認可的帶刀認真地捶打。

但是被錘了好一會背的賀蘭慈又不滿道:“腰!腰也酸!”

帶刀只好又將手放在賀蘭慈腰上,只感覺盈盈一握,但是又很強韌,像一根竹子,纖長但是有韌性。

賀蘭慈催促道:“背上會按,腰上不會了?一樣的,往左一點……對!就是這裏。”

帶刀被使喚給人賀蘭慈按摩的事,一回生,兩回熟,像是有什麽天賦一樣。讓一向挑剔的賀蘭慈也能大致滿意,沒怎麽挑刺。

身便沒什麽好東西賞他的,隨口誇道:“你要是出去就開個店鋪,肯定能掙不少錢。”

但是帶刀只聽到了“出去”二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問道:“主子……還趕我出去嗎?”

賀蘭慈一口回絕:“怎麽可能?!只是……”現在是不可能的,等自己上位,肯定是要和帶刀和離的,男妾的身份給不了帶刀什麽,反倒是個笑話……

要是帶刀想要出人頭地,做些體面的事,就不能有男妾這個身份。而且自己要是當上姑蘇王後,娶男妾的事要是張揚出去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帶刀見他半天不出聲,心情十分低落。

主子還會趕自己出去……到時間又該去哪裏?可是主子還沒認出自己就是當年他帶回去的孩子……

一時間的困惑煩惱都圍著帶刀,他那木納的腦瓜子根本轉不過來,沒辦法一下子想明白那麽多事。

“帶刀?”

“帶刀?”

賀蘭慈見身後的人沒動靜,扶著床鋪坐了起來。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帶刀見賀蘭慈起身,才回過神來,擡起頭剛好對上賀蘭慈詢問的眼神,立馬垂下眼皮,避開與賀蘭慈的對視。

卻被賀蘭慈捏住下巴,被迫擡頭和他對視,“亂想什麽呢?叫你也不說話,連看我都不敢了。”

“屬下沒事。”帶刀看著賀蘭慈,看著那雙多情的眼睛倒映出自己的面容……

從一開始連近身都不允許,再到現在已經能進到主子眼裏……

從毫無緣由地隨打隨罵到為自己出頭大鬧賬房……

主子已經做的很好了,自己卻還希望他能認出自己,還想著能夠留在他的身邊,護他一世周全……

是不是有些癡心妄想了……

“你不會又要哭吧?”賀蘭慈皺眉放開了鉗制著帶刀下巴的手,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一擡。

帶刀就仰面,臉直沖著頂帳。

“這有什麽好哭的?我不會趕你走的。”賀蘭慈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愛掉眼淚的暗衛,什麽話也不說,什麽聲音也沒有,等自己發現的時候人已經一臉淚了。

難怪江臨舟總說自己家請的暗衛師傅不行,培養不出來好的暗衛。

“沒,沒哭。”

帶刀也覺得不好意思了,小時候被別的乞丐打的眼睛充血,腫的不能視物,自己沒哭,在暗衛營裏因為營養不良,瘦瘦小小的,整天其他暗衛被像沙包一樣揍,自己也沒哭,後來刀上沾上所謂同伴的血,自己也沒哭。

已經麻木的感情卻總是因為賀蘭慈的再次出現變的支離破碎。

賀蘭慈這個人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帶刀的情緒。

“我是主子府裏的暗衛,追隨主子,不論生死。”

賀蘭慈一聽見他又開始表忠心了,看著帶刀一臉決絕的模樣倒是真像是條走狗了,還是緊緊貼著自己的那種貼身走狗。

真是越看越喜歡,從最初的厭惡的印象已經變成了有些可愛了。

“我知道。”

賀蘭慈收回手指,又重新趴了回去,“繼續吧。”

當那雙獨屬於帶刀手的觸感和溫度再次覆上賀蘭慈的身體,他能感覺到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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