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6章 試試

關燈
第26章 試試

白澄夏被一股子吸力拉到了虞寧雪面前, 女人傾身上前捏住她的下頜,垂落的雪睫渲染出一片暗色,顯示出正處在極度失控而危險的邊緣的情緒。

對方似乎是在檢查她的唇瓣以及衣襟, 在瞥見脖頸處的紅痕後,眸色更為晦暗, 不過瞬間,白澄夏甚至沒來得及解釋那是裴幸拉她上岸時造成的, 她們就已經瞬移到了長樂宮, 虞寧雪將她壓在床榻上,輕斂的眉心如一筆未畫完的遠山, 墨色濃郁,山水畫一般飄渺高潔。

“你和裴幸, 試了那個方法?”

出於生物對於危險感知的本能, 白澄夏覺得這個答案很難給出,她確實讓裴幸幫忙嘗試了一個方法,可是並不是曾經姜荔提到的那個。

可是, 該說嗎?能說嗎?

她和虞寧雪從來都不在一條戰線上, 暴露底牌,是很不明智的舉動。

脖頸被掐緊了一些, 與之前只是感受脈搏不同,此刻可以感受到越來越稀薄的氧氣, 白澄夏本就剛剛溺水, 如今面色更為慘白,卻白不過眸色灰敗的虞寧雪, 女人再度用力, 聲線淩厲,“說話!”

“咳咳……”

不受控地咳嗽起來, 喉嚨裏泛起幹癢,仿佛再度臨近死亡,白澄夏虛弱地搖搖頭,聲如蚊吟,“試了,但是……”

不等她說完“是另一個方法”,虞寧雪猛然壓住白澄夏的肩,後腦勺撞擊床面,暈眩讓本就濕冷的大腦運轉得更為艱難。

脖頸被放過,氧氣爭先恐後地湧進來,白澄夏像一只離開水面太久的魚,胸口急促地起伏,哪怕思維慢吞吞的,眼神也漸漸染上了驚恐。

因為虞寧雪俯下身來,完全逆光的雙眸極度晦暗,簡直比夜色還要濃郁三分,輕輕呢喃的嗓音帶著自說自話的偏執,“為什麽是她?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柔軟的指腹輕輕擦過白澄夏濕潤的雙唇,明明是格外親昵而暧昧的舉動,被虞寧雪做出來卻像是被一只吐著信子的毒蛇給盯上,令人一路冷到了脊骨,身子不自覺地輕顫起來。

白澄夏扭頭躲過了那只手,隱忍著淚意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和裴幸做什麽。”

完全處於弱勢,又被一個精神狀態極度糟糕的瘋子纏上,她忍不住紅了眼眶,音色內染上掩蓋不住的恐懼與哭腔。

“那你為什麽穿著她的衣裳?”

目光冷冷地落在那布料粗礪的裏衣上,隱隱約約還能聞到裴幸慣用的皂角味,虞寧雪不悅地蹙起眉,眼圈瞬間又紅一分,不分由說地就上前解著白澄夏的衣襟,低聲道:“脫下來。”

白澄夏本身就因為溺水沒什麽力氣,哪裏敵得過如今心神大亂的虞寧雪,裏衣被掙開,露出的大片肌膚冷白似玉,可是腰間帶著刺目的印跡,如同被一只手攬過抱了許久,才會在嬌嫩處留下一圈緋色。

視線盯著那處看了許久,虞寧雪唇瓣都快咬破了,周身一派肅殺之氣,冰冷漠然,既恨又狠。

趁著這沈默的空檔,白澄夏趕緊捋順了呼吸,辯解道:“那是裴幸救我上岸的時候留下的,你別誤會了。”

虞寧雪垂眸看向她,忽然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會信嗎?”

“什麽?”

眼見她似乎已經有了認定的答案,白澄夏不由得坐起身,本想將一切和盤托出,四周的環境再度幻化,這次卻可能是因為虞寧雪的心緒不寧,所以幾經閃爍,這才變化成了浴池的模樣,女人眼尾艷緋,眉梢卻凝起不化的冰霜,“去洗幹凈。”

完全命令的語氣,動作卻是溫柔的,白澄夏被帶入了浴池之中,溫熱的水汽將視線遮擋,一切都變得霧蒙蒙的,眨巴兩下眼睛看清後,虞寧雪已經在解腰帶了。

瞬間就瞪大了眸子,白澄夏想要後退兩步,結果高估了如今自己的身子,摔進高至鎖骨的溫泉後,還是虞寧雪快步走來扶起了她。

水下不比浮滿花瓣的水面,入目一片瓷白,雙腿修長纖細,腰肢輕擺,盈盈一握。

白澄夏趴在邊上嗆著水,大腦越發暈乎,揮之不去的畫面皆是旖旎春色,她捂住額頭,慢半拍地問:“你要做什麽?”

肚兜的細帶也被解了開來,美人不著一物,艷如水鬼,擡手紮起半濕的長發時,連帶著窈窕的曲線也若隱若現。

“你把自己洗幹凈便是了。”

仍然是命令的口吻,卻又冷又媚,水霧之中,仿佛只能看清那雙形容妖冶的狐貍目,白澄夏縮頭烏龜似的泡入水中,只留下能夠呼吸的空間。

如今有花瓣遮身,倒是比剛剛在床榻上衣襟散亂要有安全感一些。

明明共處一室,如此暧昧的氛圍下,兩人卻像互不相識,白澄夏默默拿皂角洗著澡,倒不是聽話,只是也覺得這些天跳河跳得太勤快了,身上都快染上腥味了。

洗好之後,白澄夏拿手擋著側臉,動作極度利落地穿上了裏衣,這才捂著雙眼看向虞寧雪的方向,遲疑道:“……我洗幹凈了。”

回應她的是一聲輕嗤,哪怕看不見也能想象出虞寧雪的一身風情萬種,女人輕輕撩動水波,冷聲道:“就這麽不願意看我?”

若不是逃了也會被那該死的外掛抓回來,白澄夏才不會在這裏羊入虎口,可是如今,她只得放下了擋在眼前的手,刻意放空視線,“……沒有。”

羊脂白玉一般的膚色占據視線,虞寧雪款款從水面中走出,瓷白沾上淡粉,襯得嬌艷欲滴,不似九司之下的妖獄,更像純潔稚嫩的聖女。

素色的衣衫都比不過她的膚色純粹,掩蓋住肌膚時,令人更加想要往深處窺探。

白澄夏卻不想,因為她知道眼前的女人有多瘋,覬覦惡鬼的下場是粉身碎骨。

手腕被牽住,泡在溫池內許久仍然是冰肌玉骨,如同被蛇觸碰了一下,白澄夏下意識往後退,急忙道:“我今天去找裴幸,只是想去河底看看,她水性好,能拉我上岸,我沒有和她做什麽。”

似是覺得語言太過蒼白,白澄夏又懇切地看向眸光水潤的虞寧雪,“真的,如果我說謊,我就一輩子回不了家。”

“回家。”

嗓音低低地念過這兩個字,像是要把每個字節都揉碎,虞寧雪眉目冰冷,是從未在她面前表現出過的冷漠厭世,“到底是什麽家,讓你這麽喜歡?”

鋒利的話語並不停歇,甚至殺傷力愈演愈烈,“在我以靈魂體跟著你的那段時間,我看到了你在那裏的生活,普通無趣,你沒有家人,朋友也少得可憐,做著毫無意義的工作,擺爛著渾水摸魚,這裏到底是哪裏比不上你的世界呢?”

虞寧雪沒有說錯,在真實世界的她自從高考後就一蹶不振,就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目標,雖然考取了理想的大學,卻在校內只保證了績點,不愛社交,畢業後考取了個清閑的事業編崗位後就開始了混吃等死的日子。

隱隱約約間,她總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麽很重要的人,一個可以為之努力的人。

可是,普通的生活不代表就毫無意義,在虞寧雪的全然批判下,白澄夏紅了眼眶,擡眸直視過去後才表露出被溫吞掩蓋住的明銳。

“世上有無數個普通人,或許沒有你的容顏出彩,沒有你的身份尊貴,可是她們構成了這樣五彩斑斕的世界,我就是喜歡那樣的世界,喜歡上班時和前輩一起摸魚,喜歡買晚飯時和小攤販聊聊天,喜歡抽空與朋友聚在一起,她們都是真正有思想的人,雖然普通,但是都在為了生活而努力,你憑什麽否定我們呢?”

虞寧雪淺淺蹙眉,或許是在這樣沒有溫度的世界生存太久,所以如今除了白澄夏,其他人,她根本就不在乎。

可是這番話語勾勒出的世界,那些細小而溫馨的相處,不正是自己所期盼的嗎?

偌大的浴池內一片靜謐,許久之後,一聲輕笑打破了僵局,虞寧雪面上的漠然盡數化為苦澀,“所以,你為了回去,什麽都可以做,是嗎?”

白澄夏緊捏著拳,音色冷硬,“必要時,我會的。”

無論是要多次讓自己陷入瀕死狀態,還是當真要選定一個人進行親密接觸,她一定要回到自己的世界。

聞言,又是一聲冷笑,不過嘲諷的對象卻是自身,虞寧雪上前一步,嗓音癡纏,“那你要同裴幸行魚水之歡嗎?我信你今日沒有,那麽日後呢?”

不等白澄夏說話,她又咄咄逼人地靠近,“你很喜歡她吧?我看得出來,在這個世界上,你最親近的人便是她了,所以,你會為了離開和她親密無間嗎?”

全然是自說自話,就像是已經得到了最壞的答案,虞寧雪的眸子裏是世界末日一樣的慘敗,隱隱看來時卻蘊含著不休的執念,亦或是,執拗。

“那為什麽我不可以?明明我才是拉你進來的人,我還是你的結發妻子,就算要離開,你也該選我吧?”

一字一句,兩人之間的距離銳減,一樣的皂香下,偏生虞寧雪就泛著淺淺淡淡的冷,聞上去要清冽許多,令人沈溺。

白澄夏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眼前的女人雙目通紅,血絲勾勒其中,妖冶而危險,如束縛人類的繩索。

“為什麽不說話?”

浸潤水光的瞳孔內晶瑩將落未落,似乎每一個下一秒都能哭出來,白澄夏不忍地別開眼神,心道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心狠,這才聚起理智,冷靜道:“我誰也不會選,我有別的方法離開這裏。”

“什麽方法?”

“……我暫時還沒確定。”

說的是實話,畢竟今日溺水後還沒有去宣政殿查看數值,可是此話一出,虞寧雪的面容更冷三分,就連觸碰她臉頰的指尖都冒著冷意,“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告訴我?”

脈搏被掐緊,仿佛輕輕一用力就能帶走所有氧氣,白澄夏眼睜睜看著虞寧雪的眸色變暗,像是被什麽念頭蠱惑,怪異地浮現了些許病態的愉悅。

她不會想要……

窒息感讓充血的雙頰染上駭人的紅,虞寧雪卻勾起了唇角,神色癡迷,嗓音輕喃,“我只是想要你乖一點。”

瀕臨死亡邊界是說不出話的,甚至發不出任何聲音,白澄夏無力掙紮,只能用一雙恨恨的目光直勾勾看向虞寧雪,像一只無法馴服的獵犬。

就在這時,浴池的門被推開,快步走進來的人是太後,瞥見她們這幅針鋒相對的模樣後,立馬上前拉開了兩人,扶住搖搖欲墜的白澄夏,看向虞寧雪時神情說不出的覆雜,“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咳咳……”

白澄夏無力地靠著太後,她甚至覺得那一刻虞寧雪真的想殺了自己,驚懼交加之下,她拉住了太後的手,喘息道:“母後,救我。”

太後安撫地看了她一眼,隨後擺正神色,嚴肅面向虞寧雪,“雪兒,你想殺了澄夏?”

這時才回過神來,眼見太後也生出了思維,虞寧雪笑得漠然,外表看上去漫不經心,攏在衣袖下的手卻在發抖,“她太不聽話了。”

太後掃過白澄夏紅痕斑駁的脖頸,眼神一凜,在觸及故作無所謂實際已經害怕得輕顫起來的虞寧雪後卻軟化些許,“我不管你們發生了什麽才會爭吵成這樣,可是,無論如何也要保持理智和底線,你們相伴三年,別因為一時沖動做出令自己後悔一生的事情。”

說完,太後牽著白澄夏走出去,虞寧雪在此刻擡起通紅的鳳目,嗓音裏是藏不住的哭腔,“母後,您帶她去哪?”

白澄夏能感受到,太後的手不自覺地一緊,隨後輕嘆道:“脖子都被你掐成那樣了,不上點藥嗎?”

虞寧雪跌跌撞撞地走過來,拉住了白澄夏的另一只手,目光懇求,“我帶陛下去上藥就好。”

瞥見太後眼中的猶豫之色,白澄夏立馬驚恐地搖搖頭,“母後,別啊。”

把她再交給虞寧雪,那可真是沒有活路了。

可偏偏,太後深深地看了一眼虞寧雪,聲線低沈,慈愛又寵愛,“你須得保證,不傷害澄夏。”

虞寧雪點點頭,尾音放輕,“我保證。”

不顧白澄夏求救一樣的眼神,太後松開那只手,轉身離開了浴池,再度將空間留給她們二人。

而此時,虞寧雪的呼吸變得沈悶了一些,像是在組織語言,想要解釋或者道歉,可是她心知肚明,這樣的話語太過蒼白。

她的情緒就如同導火索,不知何時便會引燃危及白澄夏生命的炸彈。

十九年的孤寂人生造成了這樣喜怒不定的性子,可是白澄夏不是那些無足輕重的類人。

若是剛剛真的失手,世界上可就沒有白澄夏了。

手被甩開,此刻的白澄夏像一只獨自面臨孤狼的幼犬,惶惶不安又處處警惕,看向她時,目光冷硬,“你又想做什麽?”

虞寧雪輕抿唇瓣,低聲道:“帶你去上藥。”

場景幻化為長樂宮,她的櫃子內有存放各類藥物,將消腫祛痛的藥膏拿出來後,坐在圓凳上的白澄夏卻滿目抵觸,“我自己會擦藥。”

其實她有嘗試過逃跑,只是還未跑出宮殿,身子便被迫回到了原點,而始作俑者還慢步走過來,嗓音細柔,“有些地方你看不見,我來吧。”

“……不就是你造成的嗎?”

跑是跑不掉了,但好歹嘴上不能吃虧,白澄夏仰起腦袋,冰涼的藥膏覆蓋紅腫的傷處,細長的指尖肌膚細膩,觸感倒是真的不錯。

搖搖頭將胡思亂想甩出去,見虞寧雪將藥膏放回原處,白澄夏又想跑路,卻再次被定在了原點,女人拉著她來到床榻,垂下的眼睫輕輕顫動,隨後解起腰帶來。

此舉倒是讓驚弓之鳥的白澄夏瞪大了眼睛,“你幹嘛?”

堪堪遮住滿身瓷白的裏衣飄然落地,輕解羅裳的美人身姿窈窕,曲線柔美,雪發垂落腰間,似沾染情欲的神女,青澀稚嫩又最為蠱惑人心。

虞寧雪就這樣穿著肚兜走過來,風姿綽約,蓮步搖曳,嫣紅的唇瓣羞怯地抿著,嗓音卻落寞不堪,“你不是想要離開嗎?我成全你。”

和她這樣危險的人待在一起,確實不如白澄夏身處的那個世界。

那麽,在離開的前夕,至少給予她片刻溫柔吧。

雙腿分開跪坐在如臨大敵的白澄夏大腿上,虞寧雪仍然沒有解開對她的束縛,擡手輕輕撫過肌理細膩的臉頰,眷戀又小心翼翼,“別拒絕我,我會努力讓你舒服的。”

白澄夏已經傻了,眼下連視線都不知該投向何處,畢竟哪裏都是能夠動搖人心的春光,本就姿容清絕的美人放低姿態,光潔的脊背上嵌著兩根蝴蝶骨,隨著呼吸輕輕浮動,如被折去羽翼的仙子,令人不自覺就生出想要讓她臣服的攀折欲。

但是,搖搖欲墜的底線在此刻發出悲鳴,白澄夏努力往後仰,姿態堅持又篤定,“別碰我。”

虞寧雪眸色漸深,像是被如此直白的拒絕刺傷,水光凝聚,如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將她的矜貴驕傲與清冷自持淋了個濕透。

如此卑躬屈膝的引誘,居然也動搖不了白澄夏分毫。

“呵。”

女人冷笑起來,笑自己的自不量力,笑命運的無情捉弄。

原來就連片刻的歡愉,白澄夏也吝嗇至極,不願給予她分毫。

虞寧雪輕斂眉目,墨黑的瞳仁內霜雪肆虐,不過轉瞬間,她拉住了白澄夏的手,毫不猶豫就俯身壓了上去,哪怕疼得面色蒼白、冷汗布滿額間也不松手。

細長深埋進一片溫熱,白澄夏人都麻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這算是被強迫了,還是被強迫著做了。

可是不得不說,瞥見虞寧雪因為疼痛而緊蹙的眉心以及顫動起來的呼吸後,心裏居然浮現了些許解氣,白澄夏仍然動不了,只能嘴上譏諷,“虞寧雪,你沒毛病吧?”

虞寧雪疼得輕顫,脆弱又無助,好不容易咬唇忍下後,委屈地低聲道:“你……該叫我雪兒。”

“我叫個p。”

毫不猶豫地反擊,像是晚一秒都怕自己沈浸在突然生出的心軟中,白澄夏察覺到稍稍放松的束縛,忍不住掙紮了一下,“你放開我!”

然而身體帶動著細長,虞寧雪軟了腰肢,只能撐在白澄夏肩前,胸口不斷起伏,呼吸都亂了節奏,泣音悶軟,楚楚可憐,“別……我好疼……”

白澄夏僵住了身子,本能地不敢再動作,眼眶逐漸熱了起來,天知道,這輩子第一次開葷居然還是被強迫的。

而且這虞寧雪也是真的生猛,那動作一氣呵成,不帶絲毫猶豫的。

但是,她之前不是說,她們同床共枕三年,怎麽如今還會這麽疼?

眉心輕折,白澄夏冷眼看向呼吸短促的女人,“你之前是騙我的吧。”

虞寧雪擡起一雙濕漉漉的眸子,像是有些不解,“什麽?”

“你之前說,我們結親三年,早已行過魚水之歡了,還說什麽我手法溫柔,都是胡謅騙我的,對吧?”

說著,趁著虞寧雪精神無法集中,白澄夏輕轉手腕,得到極度隱忍的吸氣聲後,篤定道:“不然你今天也不會這麽疼。”

沒有絲毫前戲,尚且幹澀的地方哪裏經得住這樣的動作,虞寧雪無力地將額頭靠在白澄夏肩頭,喘息著掩蓋自己如今的失態,“……我是騙你了,可是如今,謊話成真了。”

“誰告訴你成真了?”

白澄夏皺起眉,周身氣質陡然變得淩厲,如一把漂亮的彎刀,卸去了溫吞柔和的鞘,“我可一點都不溫柔,你如果不想疼,就趕緊放了我。”

本以為這句話會震懾住虞寧雪,畢竟她剛剛表現出來的嬌柔表明了疼痛的不堪承受,然而,對方發出好聽的輕笑聲,胸腔震顫,脊背輕輕起伏,“沒關系,這是你給予我的疼痛。”

瘋了,真是完全瘋了。

白澄夏腦子裏浮現了這個念頭,眼前冷艷清媚的女人不可思議又不可理喻,簡直無法用常人的思維去看待。

在束縛減弱的範圍輕輕動作,每一下都能惹來幼獸脆弱的輕呼,頸間靠著的女人全然依入她懷中,依戀又眷戀,哪怕淚珠瑩滿眼眶也毫不退縮。

身體的保護機制令水色浮現,隱忍的低吟逐漸變得繾綣,泛紅的眼尾落下一抹淚痕,委屈至極,卻又被緋色的淚痣渲染得極為難耐。

疼痛化為了酥麻,從未感受過的酸意令腰肢緩緩塌下,虞寧雪輕輕咬住白澄夏的鎖骨,尾音洩出一聲將哭未哭的喘。

至此,束縛完全解除。

白澄夏甚至都不想去回憶這一夜,不止虞寧雪瘋了,她也變得不像自己了。

向來溫吞和善的性子像是被激發出了什麽惡劣的侵占欲,想要看虞寧雪哭成了唯一的念頭,所以,耳邊淅淅瀝瀝的泣音持續了一夜,哪怕對方想要用束縛逼迫她停下動作,也因為自身的精神太過潰散而毫無抵抗之力。

屋外很快便放晴了,日光從窗外投進來,照亮了虞寧雪一身的斑駁痕跡,暧昧不堪,像一個被蹂躪過的洋娃娃,透出些許糜艷的美感。

白澄夏看著自己泡得發白的指腹,頓時懊惱地下床穿衣服,這下倒是不用擔心會被虞寧雪發現並阻止了。

因為經過從下午持續到夜晚的纏綿,哪怕是鐵打的人,今天也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能起床了。

心裏的情緒說不出的覆雜,白澄夏最後看了一眼睡顏恬靜安然的虞寧雪,邁步出了長樂宮,踏上轎攆前往宣政殿時,眉宇不曾松開過一分。

怎麽說呢,讓虞寧雪露出那樣難堪又失控的神情,居然讓她的心底生出了隱秘的雀躍,尤其是瞥見她哭得通紅的眼圈,聽見那破碎的求饒,以及一聲聲壓抑不住輕吟的欲拒還迎,就好像一直被壓制的地位調轉過來,她不再那麽弱勢。

讓一向自以為掌握外力的虞寧雪一寸寸裂開高傲的性子,坐在她腿上哭泣輕顫,這件事並沒有白澄夏以為的那麽厭惡。

反而,她很喜歡。

完了,看來自己也有點被傳染了。

懊惱地邁入宣政殿,數值面板確實發生了改變,首先就是健康值,從昨天的八十變成了六十七,可見作死的確是可以降低健康值的,不過數值不等,上一次減少了十三,這一次算上寵幸後妃和休息的差值,是減少了十。

算起來,好像比花前月下這個方法要有效率多了,就是很難受罷了。

同樣沒什麽特別的事情,下朝之後,身著官服的裴幸擔憂地走了過來,“昨天你沒怎麽樣吧?我看你那皇後好像很生氣。”

白澄夏依然有些魂不守舍,笑得勉強,“還好,她就是有些吃醋。”

裴幸本想說“何止是有點”,不過到底是更在意另一點,便問:“你們是怎麽突然不見的?我都差點以為是自己出幻覺了。”

這就涉及到虞寧雪的秘密了,但是考慮到裴幸救過自己多次,又是如今這個世上她最親近的朋友,白澄夏也就沒有遮掩,“如你所見,虞寧雪在這個世界裏有超能力,而昨天使用的,就是瞬移。”

“超能力?”

裴幸徹底驚了,像是世界觀都被打碎了,白澄夏反而笑了起來,因為感覺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是不是很奇妙?所以說這裏是游戲世界,發生什麽都不稀奇,我也一定會找到離開的辦法。”

“那你昨天溺水,健康值有降低嗎?”

“降低了,現在已經只有六十七了,我想試試見底之後能不能離開。”

“若是不能呢?”

“那就死唄,反正在這裏活著也生不如死。”

說著這話,白澄夏反而笑得燦爛,一副看得很開的模樣。

裴幸輕斂起眉,不認同地搖搖頭,“生命還是最重要的,這裏雖說少了些活人氣,但是也是一種很新奇的人生體驗,而且,我還有你這個朋友,當今聖上誒,我豈不是可以橫著走了?”

看出她是在故意開玩笑逗自己開心,白澄夏無奈笑笑,“你躺著走都可以。”

“哇,那我不得癱了?”

“你癱了我也給你推輪椅。”

“你還是別咒我了吧。”

同朋友不著邊際地笑鬧是一種很好的緩解心情的方式,見白澄夏的面色終於不再那麽苦大仇深,裴幸拍拍她的肩,“放開心點,你還有我呢。”

白澄夏認真地點點頭,“我知道的。”

若說來到這個世界有什麽收獲,裴幸這個朋友應該算。

她們一起去吃了早飯,用過之後,到底是良心難安,白澄夏帶了一份來到長樂宮,卻見虞寧雪已經醒了,正無神地靠在床頭,眉目耷拉,像一尊被抽走魂魄的漂亮雕塑。

直到白澄夏疑惑地進入她的視線,那雙黯淡無光的狐貍眼才驟然擡起,如同被註入星點的深夜,突然迸發出清亮的光暈。

“……你、你沒有走嗎?”

白澄夏都被問懵了,將餐盤放在桌上後,這才指了指自己,“我?我怎麽走?”

“不是說,行了魚水之歡後,你就會離開嗎?”

虞寧雪說得很輕,像是害怕打破什麽,更怕如今只是她一廂情願的幻夢。

“你聽誰說的?”

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虞寧雪到底是從哪裏知道的所謂的“那個方法”,腦海裏浮現了姜荔這個名字,白澄夏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昨日,我實在是耐不住性子,便去找了姜昭儀,我問她,你離開的辦法是什麽,她說是寵幸妃嬪,無論是誰都可以。”

原來只說了具體方法,沒說數值和次數。

喉嚨輕輕滾動,白澄夏故作失落,姿態冷淡地示意了一下過來用早膳,“如今也試過了,這辦法根本就沒有用。”

虞寧雪緊緊攥著錦被,雙頰染上晚霞,眉目輕垂,羞澀而難堪到脖頸都變得粉白,“我身子不舒服。”

這次倒不像是故作可憐,畢竟如果按照她一貫的性子,若是醒來後發現她不見了,根本就不會這樣自怨自艾,而是掘地三尺都要把她抓出來。

可見,昨夜是有些過火了。

白澄夏不自在地清清嗓子,端著小米南瓜粥來到了床邊,鼻音顯得有些悶,同心軟的自己賭氣一樣,“拿著。”

眼底亮起煙火一般絢爛的笑意,這下是真的裝可憐,虞寧雪擡* 眸看向白澄夏,嗓音輕軟,撒嬌一般,“你餵我嘛。”

簡直得寸進尺,白澄夏稍稍斂眉,只是露出了一絲抵觸與不悅,對方就伸手接過了玉碗,垂下的眉眼有些委屈,聲線也變得甕聲甕氣的,“不餵就算了。”

喝粥時還有些兇巴巴的,像是在發洩什麽。

白澄夏無奈搖搖頭,很輕松地就將碗奪了回來,湯匙遞過去時,她掃了眼呆楞在原地、受寵若驚似的虞寧雪,“我有說不願意嗎?”

頓時,少女笑顏如畫,曇花一般盛放開來。

一碗粥的時間並不長,很快就餵完了,白澄夏把碗放回去,身後傳來有些忐忑的嗓音,“你……是不是不走了?”

白澄夏沒有回身,糾正道:“不是不走,是走不掉。”

聞言,虞寧雪並沒有掩飾自己低啞聲線內的喜悅,“沒關系,對我來說是一個意思。”

白澄夏心梗了一瞬,邁步就想離開,卻又聽見了虞寧雪稍顯猶豫的話語,“那個方法,既然你和我已經試過了,證明沒有用,你就別再找別人了。”

聽上去姿態放得很低,像是在祈求什麽,話語裏卻透出股掌控欲,希望她不再同旁人親密。

這時終於忍不住地回過身,白澄夏皺眉冷眼看向輕抿唇瓣的虞寧雪,“你憑什麽管我?”

狐貍眼中細碎的光暈震顫起來,虞寧雪懇切地搖搖頭,用善解人意的話語將自己的私心包裹,“那個方法不是沒有用嗎?你也不喜歡這樣的吧?”

再沖動些就要將真相袒露出來了,但是害怕再被強迫一次,甚至多次,白澄夏咬了咬舌尖令自己冷靜下來,道:“說不定只是和你沒有用呢?”

這句話確實有些胡攪蠻纏了,但是沒關系,此刻有比她心緒還要雜亂的虞寧雪,如臨大敵,女人掙紮著下床,卻因為酸軟的腰肢和腿間的疼痛而跌倒在地,“不是的,其他人肯定也是沒用的,你別……”

說著,居然哽咽地要哭出聲來,白澄夏實在是看不下去,上前扶住了她,對上那雙淚意盈盈的狐貍眼後,瞬間說不出那句傷人的話語了。

“不試試怎麽知道”,這句話落在虞寧雪耳中,怕是要引起更為洶湧的熱淚。

本想把虞寧雪扶到床上,也不知她哪裏來的力氣,居然像個考拉似的攬了過來,額頭在白澄夏頸間脆弱地蹭了蹭,既像示好,也像示弱,“別去找別人,你若還想試,等我休養兩天,我再陪你就是。”

溫香軟玉滿懷,女人格外的柔弱,明明身體已經不堪撻伐,卻仍然堅持著不願心尖上的人去觸碰旁人嬌美的身軀。

白澄夏已經無言以對了,將虞寧雪摟到床榻上後,感受到後頸不曾放松半分的手,她淡聲道:“放開。”

虞寧雪瑟縮了一下,眼底很快湧上淚意,水光浮現,她抽噎兩聲,急切道:“今晚也可以,你……不要去找別人試。”

心臟無規則地收縮起來,白澄夏說不出心底的感受究竟是什麽,只知道如今的心情極為覆雜,呼吸都成為了一種累贅,她狼狽地避開虞寧雪的目光,無措道:“我不試了,昨夜,對不起。”

手腕被一股很輕的力道小心翼翼地拉住,虞寧雪淺淺彎眸,耳尖嫣紅,“沒關系,雖然一開始有點疼,但是後面就沒事了。”

女子身著白衣,雪發溫順地垂下,暖陽勾勒出纖瘦的身形,如降世的神女,清凜純粹,心懷萬物。

白澄夏垂下目光,一時之間有些羞愧,後面哪裏是沒事了,越到後半程,內心的淩虐欲就越無拘無束,哪怕虞寧雪已經哭著說不要了,甚至再度使用了束縛,卻只是惹來她更為放肆的舉動。

最後的水色澆灌而下時,女人如脫水的魚,唇瓣被咬得泛白,長睫輕顫,呼吸都變得輕淺。

入睡時,她卻仍靠了過來,像一只尋找主人溫度的貓。

一旦想到這裏,心臟都會不受控地變得柔軟,白澄夏抽出了自己的手腕,逃避一般道:“我、我去太醫院給你找些藥來。”

不等虞寧雪回答,她轉身就走,像是在被什麽洪水猛獸追趕,晚一秒便會殞命。

可不是嗎,再待下去,心底的天平就要徹底偏向虞寧雪了。

來到太醫院後,即使面對的都是npc,要那方面的藥還是感覺有點羞恥,白澄夏捂住發熱的臉頰,攥著燙手山芋一樣快步離開。

再度回到長樂宮,白澄夏強迫著自己擺出一副淡然面色,將藥遞給雙眼亮晶晶的虞寧雪,“給,早晚各一次,一天就能消腫了。”

虞寧雪笑著接了過來,眸光輕閃,“你給我擦嗎?”

白澄夏一臉“你沒事吧”,拒絕道:“你自己擦。”

“可是我沒什麽力氣。”

“昨天出力氣的人是我吧?”

下意識地反駁後,反而是白澄夏先紅透了臉頰,在虞寧雪打趣的目光下,脖頸也不覆白皙膚色。

打破寂靜的輕笑聲銀鈴一般清脆,很是好聽,虞寧雪掀起眸子,墨色的瞳仁內灑滿細碎的光暈,清透皎潔,月華似的,聲線也細細的,“你床上床下真的差別好大。”

白澄夏以羞惱的目光看去,正想著該如何作答,對方卻微微頷首,嗓音低了下去,自說自話一般笑了起來,嬌俏明媚,“不過我都挺喜歡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