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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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正文完】
白曉薇掛了電話之後, 在二樓的陽臺上發了很久的呆。黎廩秋是她年少的暗戀，這感情來得悲苦, 她從未想過，他這樣快，就要結婚了。猛然心裏，像是有一種深沈的激流沖擊著她，讓她生出無盡的欲|求。有一種，如若自己得不到，不如毀滅了所有的惡念。
她披好衣服, 下樓。樓下大廳裏，年齡大一些的，正在打麻將，其餘的小孩子拿著玩具在大堂裏到處跑。而白熙悅正陪在白太太身邊，幫她看牌。白熙悅其實相比白曉薇還更為灑脫, 所以身邊緋聞不斷，不過大部分是因為白熙悅和白先生之間的對峙。白熙悅對周圍人都挺好, 唯獨十分厭惡白曉薇, 因為白先生在白太太懷孕之時出軌了, 生產之時, 白曉薇母親還來電挑釁，簡直和大部分電影或者電視劇演的一樣，因為這樣第三者的挑釁, 結果白太太流產了，此後再懷上孩子，也因為身體受損, 再不能到足月就接連流產。結果白曉薇因為和黎家黎廩秋的關系，而被白先生找到了借口, 將白曉薇叫回了白家來。
白熙悅是不願意聯姻的。哪怕那個人是黎家大少爺黎廩秋，她見過黎廩秋，作為這個圈子的小姐，她敏銳地知道，和那男人結合，自己以後將面臨的處境。她享受慣了大小姐的生活，可不願意找一個能限制住自己的男人。她想要找的，是自己能夠把控的男人。所以她的照片，被她母親拿出去的那天，她從黎三少那裏拿到了黎大少的聯系方式，立即想方設法給他發去了有關於自己“名聲在外”的各種新聞鏈接。
“白小姐實在有趣。”多久時間後，她得到他這樣的回覆。
“黎大少，我不可能和你結婚，就算結婚，我們以後也是各玩各的，所以麻煩請你把我的名字從你的意願名單裏剔除，我真是感激不盡。”
白熙悅沒有得到回覆。她會選擇私下聯系黎廩秋這條路，是因為她實在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向來不讓白母失望，白母是很希望，她能夠和黎家聯姻的，白熙悅不好直接反對，便想對方最好對她毫無心意。
結果後來，她竟然接到了黎廩秋的電話，邀請她一起出去看歌劇。她是歌劇演員，大家都是知道的。當然還給白家通知了一聲。所以白熙悅便不得不前去一趟了。
說實話，黎廩秋實在是生得好，他們在歌劇院外面大門見面，他一身得體西裝，個子高挑，眉眼溫潤雅致之極。白熙悅並未參與白家經營事務，所以各種宴會上見得少，此時一見他，心裏倒是有些控制不住地跳。但是她十分地明白，和這樣男人結婚，以後她的生活後患無窮。不愛他，還好。愛上了，這以後可糾纏得沒有盡頭。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深淵。
“白小姐，幸會。”
“黎大少，我也很驚訝你會約我見面。”
兩人在歌劇廳裏看表演。偌大的歌劇廳，就他們兩個人。兩人都坐得十分端正，她身上還穿著禮服。
“大少，你的行為，實在讓我困惑。不如直言不諱？”白熙悅眼睛是盯著前面的臺子，接著說，“我可不相信大少會對我一見鐘情，而且，我對大少你，也實在沒甚心思。但是你也明白，整個港島的家族，女眷都想和你扯上關系。所以，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他微笑著說，“你很直白。這很可愛，白小姐。”
“…………”白熙悅，“大少你最好還是少撩些，保不準我對你又生了意思，以後說不定死纏爛打，對你也沒什麽好處。畢竟，我真地不覺得，你會想要和我結婚。”
“所有女眷嗎？”他卻在重覆著語句，像是在沈思，微微垂了頭，“我其實也有些迷惑，我是不是並不受歡迎。”
“……”
“你的眉眼，和她有些相像，所以我想見見你。這段時間，她並不願見我。”
“…你女朋友嗎？”白熙悅問。
“她要和我分手，留了一條信息就走了，我雖然知道她在哪裏，但是我不能去見她。因為她不想見我。”
“大少竟然是‘情種’，有些意外。”
他笑，笑得竟是有些哀愁。這種情緒，出現在這種男人身上，實在是有些稀有。白熙悅突然有了些興趣。
“她為什麽要和你分手，女人應該都不想和你分手。”白熙悅。
“是嗎？你不是也不想和我聯姻嗎？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明白。”白熙悅說，她突然就很有探究的欲|望，於是說，“我不想和你聯姻，是因為你站的位置太高，就算是白家，就算是我，也覺得沒辦法能相配，當然，白家自然覺得相配，我作為女人，我覺得不行。大少，我覺得和你聯姻，往後會是地獄和深淵在等著我。”
“為什麽？我不懂。”他說。
白皙悅說，“因為你是黎大少，因為你生得這樣。女人都覺得，只能和你談一段情，但是長久不了。”
他搖了搖頭，“不可能。我向來疼愛她。我沒有別的女人。我等了她這麽久。”
白熙悅，“……那就很難說了。感情的事，說不太準…”
這一日，黎大少說她眉眼像他那個離開的女友，但是看她的時候也很少，大部分時候，他像是在沈思。所以，還在思考，女友為何離開自己嗎？
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願意離開他，給他造成這麽大的困擾啊。她真的好奇極了。
白曉薇走到打麻將的廳裏，瞧了白熙悅和白太太一會兒，白太太用奇怪的眼神看她，白熙悅更是蔑視一般地掃了她一眼後，白曉薇笑微微地說，“姐姐，據說上次你和黎少爺見了一面，之後就再沒有再見面了。”她說完，也不接著往下說。等著一桌人的反應。
白熙悅向來經不得她激，看不得她得意，從小到大，這個私生女都出色優秀，被那個小三，不停地在她母親面前來炫耀，偏偏白熙悅小時候因為情緒問題，人有些自閉，學習是學不進去的，和小三的女兒一比，自己像是個傻子似的，但是後來她病愈之後，在藝術造詣上頗深，和黎家三少還有些關系，在白先生心裏便有了些位置。結果後來，這個小三的女兒竟然搭上了黎大少的船，好不風光。她自然氣得半死。這次能和黎家少爺攀上關系，她雖然自己內心裏相當清楚，絕不能因為置氣而違背自己的心意，而去和什麽黎大少有上關系，但是黎廩秋就是很神奇，港島這個圈子裏和他相親的人，他就是誰都沒瞧上，願意約會的，且約會了一次的，可不就是她嘛。因為那次約會，她在家裏，在白先生面前，那位置是不一樣的。也算是狠狠在小三女兒的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和他關系不簡單又怎麽樣，最後能有資格和他相親的，就只有我。誰會要你一個私生女。
所以當白曉薇又開始這樣耀武揚威時，白熙悅是不開心的。
“大少他有事忙，自然見面少。”
白曉薇笑微微地，說，“是嗎？我剛剛和黎先生電話，他說他要去求取他的愛人。好像不是你誒，姐姐。”
“你。”白熙悅心裏一沈，倒不是因為那位黎大少去會他的情人，而是因為白曉薇這樣得意的神情。
白夫人一聽之後，臉上就露出擔憂的神色，一回頭看著自己女兒，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白夫人才靠著這聯姻，在白先生那裏獲得關照，得到自己丈夫的一些在意，現在怎麽就又不行了呢。
白熙悅心裏一緊，想也沒想，便說，“大少和我說了，他過節忙碌，你說什麽去會情人，自然是胡說。白曉薇，我提醒你，不要亂說話。”
“我怎麽亂說？姐姐，不信你就問問五太太許墨韻，看看大少是不是離開港島了。問問他去了哪裏。”
“你快問，快問。”白太太忍不住說。
白熙悅心裏極不願意，但是沒有辦法，只能去和許墨韻聯系。因為黎廩秋當真一堆小姐裏，只見了白熙悅，許墨韻對她自然不一般。於是白熙悅一番吞吞吐吐地詢問裏，許墨韻只能說了句，“是的。”
白熙悅頹然地想要掛掉電話之時，對面許墨韻突然叫住了她。
“白小姐，我們知道廩秋對你不一般，老爺對你也是滿意的，只是最終還是要看廩秋的意思，他這次離島匆忙，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但是如果白小姐這種時候，偏走尖峰，願意舍去小姐的‘矜持’，去追一追大少，獲取他的心，我想，大少會不會也會有所感動的呢？”
“是嗎？”白熙悅腦子有一點沒轉過彎，“那很好啊。”她應和著說話，其實她根本沒懂對方是什麽意思，就像她故意在圈子裏扔出去的煙霧彈，要把自己標榜成什麽“大膽外露”的千金小姐，實際上和她接觸過後的人，都覺得她傻傻的。那些富貴太太們，都是成了精的，其實越精明的人，越喜歡這種“笨笨”的大小姐，她本性純良，無害人之心，而且也不算計人，連自己的“緋聞”都露得那麽傻傻的，真被人悉心去查一查，一查就查個準。
這些上流圈子的人，都成了精的了。然而越成精的人，越想要純善的媳婦。白熙悅家世還這麽好，她們就更滿意了。
“是啊，白小姐。你願意去的話，我們把行程全都安排好，你看怎麽樣呢？”
“那很好啊。”白太太一直在朝她使眼色，白熙悅腦子裏面混混的，自然應了句。
掛了電話，白夫人一臉慎重，帶滿希冀地看著她。
白熙悅說，“我，我去…去內陸看看。”
白曉薇只覺得意外，她心思激蕩裏，只想毀了些什麽東西。她的這個姐姐，她也並未太大惡意，只是她的這個姐姐，常常讓她感覺到自己罪惡、卑鄙和渺小。她想毀滅東西的時候，她就想毀了這家裏的一些什麽。
白先生問明白事情後，思考了一下，看向一旁的白老太太，老太太手裏握著串特大的碧綠珠子，像個修佛的人似的，她輕輕點了點頭，白先生便對一旁的白曉薇說，“曉薇，你陪你姐姐一起去，看看是個什麽情況。必要的時候，幫幫你姐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別讓老夫人失望。”
說著，白曉薇看了一眼老夫人，那白老夫人一雙冷冽的眼，掃了一眼白曉薇，那眼神直像是看一個死物似的，直讓人身上發冷。隨後移開了眼睛，似是話語都不願意多說。白曉薇明白，這家裏，其實一直掌事的，只這位白老夫人。當初她能回到白家，是這老夫人點了頭，往後，她要在港島很好地生活下去，也要瞧這位老夫人，她的奶奶。
三次，一共是三次。南境的腿，被他折得厲害。身體仿佛被壓成兩截。有一次是壓了她一條腿，另一條腿擡去了肩上。還有一次是兩腿都被他抱去了一邊肩上。南境眼淚汪汪的，被折騰得不清。
一直以為他清風朗月，卻原來能這樣重|欲。
南境因為他這種樣子，也嚇得不輕。而且叫聲音很大。阿K在樓下守著，一時之間，那建築物周圍倒是沒人。南境暈了過去，又醒過來，清醒過來之後便知道，再沒有臉再在這裏呆下去。南境處在一種對他的害怕，和絕境的無望當中。原本以為可以逃離開他，因為想到他多少還會尊重她的意願。但是現在，他明顯已經打破了她過往的認知。
南境睡了一覺，清醒過來時，身上已經穿上了衣物，好像被清理過了。也是幹爽的。黎廩秋正靠在窗邊，手裏捏著她的一本書在看。外面陽光燦爛，像是給他渡上了一層光輝。
他又是那個溫和的黎少爺了。
“少爺。”南境出聲。
他移動目光，看過來，笑了一笑，將書籍放置在一旁，然後過來，彎腰在她臉上輕柔落下一個吻。
“總算醒了，以為還要等你一會兒。”
南境臉上紅著。
“沒有那個…藥。”她垂下眼睫，不看他。
“對不起，我沒考慮到這個。”
南境也不說話。
兩人都沈默了一會兒，黎廩秋說，“先起來，去吃點東西。你出了好多汗，去喝點水。”
他說著，把南境摟了起來，像是要把南境摟在懷裏似的，伸手理了理她的發，說，“對了，南南，和我結婚好嗎？我們回港島去把婚登記了。”
他說話的語氣十分平常，南境一時只以為，他不過說了句，“南南，今晚上我們吃點稀飯可以嗎”這樣一種簡單的事情。
他把她抱起來，一直抱下了樓去，去了後院。爐子上冒著熱氣，在燒著開水。他把南境摟進廚房裏去，讓南境站在他旁邊靠著他。然後把一杯晾了會兒的開水，拿過來，餵著她喝下去。
“我看這冰箱裏只有些剩菜，不好再做點什麽，晚上和我一起去鎮上弄點東西吃好嗎？”
南境裹在一件黑色的羽絨服裏，她之前那條小西洋套裙上面痕跡極深，因為他褪下她的絲褲之後，就直接沖了進去。南境又疼又脹，哭著發抖。他冷著眉眼，親吻她，下面卻不留情面。
南境很渴，把半涼的開水喝了下去，又接了一杯。
“他們還在上課嗎？”
“在。”
“我還有課。”
“請其餘人幫忙了。”
南境抿著唇，“你要把我帶走嗎？”
“我想這樣。”
“我還要上課。這是我的責任。”
“好。”
“不帶我走嗎？”
“嗯。”
“我，我們分手了嗎？”
“沒有。”
南境蹙緊眉頭來看他，他亦看他。南境知道自己沒有辦法。
南境把剩下的半杯水全喝了，“我還要去上課。”
南境走了兩步，覺得還好，不是特別難受。她哪裏知道，這種肌肉上的承受力，要第二天才能顯現出來。她第二天才會感覺到疼。走到門口時，聽見他說了句，“南南，你考慮一下。回港島，和我結婚。你不想舉行婚禮的話，那就和我把證取了。”
“啊，哦。”南境回。她其實根本不想面對。因為心裏很亂。
往外面走了幾步，南境又停了下來。陽光那麽好。院子裏又是泥地，院墻外面，是遠處荒涼孤寂的大山。風在遠處呼嘯著吹。過往種種，在她腦子裏跑了一遍。
送她珍珠耳環的英俊少年。
總是微笑著和她問好的年輕男人。
從港島到B城來尋到她的深沈男人。
她那次在公海上傷了黎家三少爺自己卻被一巴掌打暈了過去，最後在病房裏醒過來時，看見的陪在她旁邊的微笑著看她的溫柔男人。
教她騎馬的他。
在泳池裏，因為經期來了暈倒後，匆匆趕來，把她送去了醫院的他。她在他車上醒來，他輕聲安慰她，問她是不是很痛，讓她不用擔心很快就到醫院的他。
…南境回過頭去看黎廩秋。
男人看著她，眼神一如往常的溫柔、溫和。
南境聽見心臟劇烈的顫抖。她靠近男人的身邊，出聲，“少爺，你抱我。”
南境雖然身高也高，但是和他相比，還是有點距離，他雙手穿過她腋下，將她抱了起來，攬在懷裏。南境雙手圈上他脖子。眨了眨眼睛，“少爺，我和你回港島。”
他是黎家大少。他敢娶，她就敢嫁。
她一直以為，他是要讓她當他的情人，但是他竟然是讓她做他的妻子。他給了她如此大的尊重。而她如果再止步不前，就是對生命的莫大辜負。
但他竟然想娶她。那她願意拼盡所有的勇氣，去過這剩下的餘生。這餘生裏，有她。
也，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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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曉薇掛了電話之後, 在二樓的陽臺上發了很久的呆。黎廩秋是她年少的暗戀，這感情來得悲苦, 她從未想過，他這樣快，就要結婚了。猛然心裏，像是有一種深沈的激流沖擊著她，讓她生出無盡的欲|求。有一種，如若自己得不到，不如毀滅了所有的惡念。
她披好衣服, 下樓。樓下大廳裏，年齡大一些的，正在打麻將，其餘的小孩子拿著玩具在大堂裏到處跑。而白熙悅正陪在白太太身邊，幫她看牌。白熙悅其實相比白曉薇還更為灑脫, 所以身邊緋聞不斷，不過大部分是因為白熙悅和白先生之間的對峙。白熙悅對周圍人都挺好, 唯獨十分厭惡白曉薇, 因為白先生在白太太懷孕之時出軌了, 生產之時, 白曉薇母親還來電挑釁，簡直和大部分電影或者電視劇演的一樣，因為這樣第三者的挑釁, 結果白太太流產了，此後再懷上孩子，也因為身體受損, 再不能到足月就接連流產。結果白曉薇因為和黎家黎廩秋的關系，而被白先生找到了借口, 將白曉薇叫回了白家來。
白熙悅是不願意聯姻的。哪怕那個人是黎家大少爺黎廩秋，她見過黎廩秋，作為這個圈子的小姐，她敏銳地知道，和那男人結合，自己以後將面臨的處境。她享受慣了大小姐的生活，可不願意找一個能限制住自己的男人。她想要找的，是自己能夠把控的男人。所以她的照片，被她母親拿出去的那天，她從黎三少那裏拿到了黎大少的聯系方式，立即想方設法給他發去了有關於自己“名聲在外”的各種新聞鏈接。
“白小姐實在有趣。”多久時間後，她得到他這樣的回覆。
“黎大少，我不可能和你結婚，就算結婚，我們以後也是各玩各的，所以麻煩請你把我的名字從你的意願名單裏剔除，我真是感激不盡。”
白熙悅沒有得到回覆。她會選擇私下聯系黎廩秋這條路，是因為她實在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向來不讓白母失望，白母是很希望，她能夠和黎家聯姻的，白熙悅不好直接反對，便想對方最好對她毫無心意。
結果後來，她竟然接到了黎廩秋的電話，邀請她一起出去看歌劇。她是歌劇演員，大家都是知道的。當然還給白家通知了一聲。所以白熙悅便不得不前去一趟了。
說實話，黎廩秋實在是生得好，他們在歌劇院外面大門見面，他一身得體西裝，個子高挑，眉眼溫潤雅致之極。白熙悅並未參與白家經營事務，所以各種宴會上見得少，此時一見他，心裏倒是有些控制不住地跳。但是她十分地明白，和這樣男人結婚，以後她的生活後患無窮。不愛他，還好。愛上了，這以後可糾纏得沒有盡頭。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深淵。
“白小姐，幸會。”
“黎大少，我也很驚訝你會約我見面。”
兩人在歌劇廳裏看表演。偌大的歌劇廳，就他們兩個人。兩人都坐得十分端正，她身上還穿著禮服。
“大少，你的行為，實在讓我困惑。不如直言不諱？”白熙悅眼睛是盯著前面的臺子，接著說，“我可不相信大少會對我一見鐘情，而且，我對大少你，也實在沒甚心思。但是你也明白，整個港島的家族，女眷都想和你扯上關系。所以，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他微笑著說，“你很直白。這很可愛，白小姐。”
“…………”白熙悅，“大少你最好還是少撩些，保不準我對你又生了意思，以後說不定死纏爛打，對你也沒什麽好處。畢竟，我真地不覺得，你會想要和我結婚。”
“所有女眷嗎？”他卻在重覆著語句，像是在沈思，微微垂了頭，“我其實也有些迷惑，我是不是並不受歡迎。”
“……”
“你的眉眼，和她有些相像，所以我想見見你。這段時間，她並不願見我。”
“…你女朋友嗎？”白熙悅問。
“她要和我分手，留了一條信息就走了，我雖然知道她在哪裏，但是我不能去見她。因為她不想見我。”
“大少竟然是‘情種’，有些意外。”
他笑，笑得竟是有些哀愁。這種情緒，出現在這種男人身上，實在是有些稀有。白熙悅突然有了些興趣。
“她為什麽要和你分手，女人應該都不想和你分手。”白熙悅。
“是嗎？你不是也不想和我聯姻嗎？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明白。”白熙悅說，她突然就很有探究的欲|望，於是說，“我不想和你聯姻，是因為你站的位置太高，就算是白家，就算是我，也覺得沒辦法能相配，當然，白家自然覺得相配，我作為女人，我覺得不行。大少，我覺得和你聯姻，往後會是地獄和深淵在等著我。”
“為什麽？我不懂。”他說。
白皙悅說，“因為你是黎大少，因為你生得這樣。女人都覺得，只能和你談一段情，但是長久不了。”
他搖了搖頭，“不可能。我向來疼愛她。我沒有別的女人。我等了她這麽久。”
白熙悅，“……那就很難說了。感情的事，說不太準…”
這一日，黎大少說她眉眼像他那個離開的女友，但是看她的時候也很少，大部分時候，他像是在沈思。所以，還在思考，女友為何離開自己嗎？
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願意離開他，給他造成這麽大的困擾啊。她真的好奇極了。
白曉薇走到打麻將的廳裏，瞧了白熙悅和白太太一會兒，白太太用奇怪的眼神看她，白熙悅更是蔑視一般地掃了她一眼後，白曉薇笑微微地說，“姐姐，據說上次你和黎少爺見了一面，之後就再沒有再見面了。”她說完，也不接著往下說。等著一桌人的反應。
白熙悅向來經不得她激，看不得她得意，從小到大，這個私生女都出色優秀，被那個小三，不停地在她母親面前來炫耀，偏偏白熙悅小時候因為情緒問題，人有些自閉，學習是學不進去的，和小三的女兒一比，自己像是個傻子似的，但是後來她病愈之後，在藝術造詣上頗深，和黎家三少還有些關系，在白先生心裏便有了些位置。結果後來，這個小三的女兒竟然搭上了黎大少的船，好不風光。她自然氣得半死。這次能和黎家少爺攀上關系，她雖然自己內心裏相當清楚，絕不能因為置氣而違背自己的心意，而去和什麽黎大少有上關系，但是黎廩秋就是很神奇，港島這個圈子裏和他相親的人，他就是誰都沒瞧上，願意約會的，且約會了一次的，可不就是她嘛。因為那次約會，她在家裏，在白先生面前，那位置是不一樣的。也算是狠狠在小三女兒的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和他關系不簡單又怎麽樣，最後能有資格和他相親的，就只有我。誰會要你一個私生女。
所以當白曉薇又開始這樣耀武揚威時，白熙悅是不開心的。
“大少他有事忙，自然見面少。”
白曉薇笑微微地，說，“是嗎？我剛剛和黎先生電話，他說他要去求取他的愛人。好像不是你誒，姐姐。”
“你。”白熙悅心裏一沈，倒不是因為那位黎大少去會他的情人，而是因為白曉薇這樣得意的神情。
白夫人一聽之後，臉上就露出擔憂的神色，一回頭看著自己女兒，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白夫人才靠著這聯姻，在白先生那裏獲得關照，得到自己丈夫的一些在意，現在怎麽就又不行了呢。
白熙悅心裏一緊，想也沒想，便說，“大少和我說了，他過節忙碌，你說什麽去會情人，自然是胡說。白曉薇，我提醒你，不要亂說話。”
“我怎麽亂說？姐姐，不信你就問問五太太許墨韻，看看大少是不是離開港島了。問問他去了哪裏。”
“你快問，快問。”白太太忍不住說。
白熙悅心裏極不願意，但是沒有辦法，只能去和許墨韻聯系。因為黎廩秋當真一堆小姐裏，只見了白熙悅，許墨韻對她自然不一般。於是白熙悅一番吞吞吐吐地詢問裏，許墨韻只能說了句，“是的。”
白熙悅頹然地想要掛掉電話之時，對面許墨韻突然叫住了她。
“白小姐，我們知道廩秋對你不一般，老爺對你也是滿意的，只是最終還是要看廩秋的意思，他這次離島匆忙，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但是如果白小姐這種時候，偏走尖峰，願意舍去小姐的‘矜持’，去追一追大少，獲取他的心，我想，大少會不會也會有所感動的呢？”
“是嗎？”白熙悅腦子有一點沒轉過彎，“那很好啊。”她應和著說話，其實她根本沒懂對方是什麽意思，就像她故意在圈子裏扔出去的煙霧彈，要把自己標榜成什麽“大膽外露”的千金小姐，實際上和她接觸過後的人，都覺得她傻傻的。那些富貴太太們，都是成了精的，其實越精明的人，越喜歡這種“笨笨”的大小姐，她本性純良，無害人之心，而且也不算計人，連自己的“緋聞”都露得那麽傻傻的，真被人悉心去查一查，一查就查個準。
這些上流圈子的人，都成了精的了。然而越成精的人，越想要純善的媳婦。白熙悅家世還這麽好，她們就更滿意了。
“是啊，白小姐。你願意去的話，我們把行程全都安排好，你看怎麽樣呢？”
“那很好啊。”白太太一直在朝她使眼色，白熙悅腦子裏面混混的，自然應了句。
掛了電話，白夫人一臉慎重，帶滿希冀地看著她。
白熙悅說，“我，我去…去內陸看看。”
白曉薇只覺得意外，她心思激蕩裏，只想毀了些什麽東西。她的這個姐姐，她也並未太大惡意，只是她的這個姐姐，常常讓她感覺到自己罪惡、卑鄙和渺小。她想毀滅東西的時候，她就想毀了這家裏的一些什麽。
白先生問明白事情後，思考了一下，看向一旁的白老太太，老太太手裏握著串特大的碧綠珠子，像個修佛的人似的，她輕輕點了點頭，白先生便對一旁的白曉薇說，“曉薇，你陪你姐姐一起去，看看是個什麽情況。必要的時候，幫幫你姐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別讓老夫人失望。”
說著，白曉薇看了一眼老夫人，那白老夫人一雙冷冽的眼，掃了一眼白曉薇，那眼神直像是看一個死物似的，直讓人身上發冷。隨後移開了眼睛，似是話語都不願意多說。白曉薇明白，這家裏，其實一直掌事的，只這位白老夫人。當初她能回到白家，是這老夫人點了頭，往後，她要在港島很好地生活下去，也要瞧這位老夫人，她的奶奶。
三次，一共是三次。南境的腿，被他折得厲害。身體仿佛被壓成兩截。有一次是壓了她一條腿，另一條腿擡去了肩上。還有一次是兩腿都被他抱去了一邊肩上。南境眼淚汪汪的，被折騰得不清。
一直以為他清風朗月，卻原來能這樣重|欲。
南境因為他這種樣子，也嚇得不輕。而且叫聲音很大。阿K在樓下守著，一時之間，那建築物周圍倒是沒人。南境暈了過去，又醒過來，清醒過來之後便知道，再沒有臉再在這裏呆下去。南境處在一種對他的害怕，和絕境的無望當中。原本以為可以逃離開他，因為想到他多少還會尊重她的意願。但是現在，他明顯已經打破了她過往的認知。
南境睡了一覺，清醒過來時，身上已經穿上了衣物，好像被清理過了。也是幹爽的。黎廩秋正靠在窗邊，手裏捏著她的一本書在看。外面陽光燦爛，像是給他渡上了一層光輝。
他又是那個溫和的黎少爺了。
“少爺。”南境出聲。
他移動目光，看過來，笑了一笑，將書籍放置在一旁，然後過來，彎腰在她臉上輕柔落下一個吻。
“總算醒了，以為還要等你一會兒。”
南境臉上紅著。
“沒有那個…藥。”她垂下眼睫，不看他。
“對不起，我沒考慮到這個。”
南境也不說話。
兩人都沈默了一會兒，黎廩秋說，“先起來，去吃點東西。你出了好多汗，去喝點水。”
他說著，把南境摟了起來，像是要把南境摟在懷裏似的，伸手理了理她的發，說，“對了，南南，和我結婚好嗎？我們回港島去把婚登記了。”
他說話的語氣十分平常，南境一時只以為，他不過說了句，“南南，今晚上我們吃點稀飯可以嗎”這樣一種簡單的事情。
他把她抱起來，一直抱下了樓去，去了後院。爐子上冒著熱氣，在燒著開水。他把南境摟進廚房裏去，讓南境站在他旁邊靠著他。然後把一杯晾了會兒的開水，拿過來，餵著她喝下去。
“我看這冰箱裏只有些剩菜，不好再做點什麽，晚上和我一起去鎮上弄點東西吃好嗎？”
南境裹在一件黑色的羽絨服裏，她之前那條小西洋套裙上面痕跡極深，因為他褪下她的絲褲之後，就直接沖了進去。南境又疼又脹，哭著發抖。他冷著眉眼，親吻她，下面卻不留情面。
南境很渴，把半涼的開水喝了下去，又接了一杯。
“他們還在上課嗎？”
“在。”
“我還有課。”
“請其餘人幫忙了。”
南境抿著唇，“你要把我帶走嗎？”
“我想這樣。”
“我還要上課。這是我的責任。”
“好。”
“不帶我走嗎？”
“嗯。”
“我，我們分手了嗎？”
“沒有。”
南境蹙緊眉頭來看他，他亦看他。南境知道自己沒有辦法。
南境把剩下的半杯水全喝了，“我還要去上課。”
南境走了兩步，覺得還好，不是特別難受。她哪裏知道，這種肌肉上的承受力，要第二天才能顯現出來。她第二天才會感覺到疼。走到門口時，聽見他說了句，“南南，你考慮一下。回港島，和我結婚。你不想舉行婚禮的話，那就和我把證取了。”
“啊，哦。”南境回。她其實根本不想面對。因為心裏很亂。
往外面走了幾步，南境又停了下來。陽光那麽好。院子裏又是泥地，院墻外面，是遠處荒涼孤寂的大山。風在遠處呼嘯著吹。過往種種，在她腦子裏跑了一遍。
送她珍珠耳環的英俊少年。
總是微笑著和她問好的年輕男人。
從港島到B城來尋到她的深沈男人。
她那次在公海上傷了黎家三少爺自己卻被一巴掌打暈了過去，最後在病房裏醒過來時，看見的陪在她旁邊的微笑著看她的溫柔男人。
教她騎馬的他。
在泳池裏，因為經期來了暈倒後，匆匆趕來，把她送去了醫院的他。她在他車上醒來，他輕聲安慰她，問她是不是很痛，讓她不用擔心很快就到醫院的他。
…南境回過頭去看黎廩秋。
男人看著她，眼神一如往常的溫柔、溫和。
南境聽見心臟劇烈的顫抖。她靠近男人的身邊，出聲，“少爺，你抱我。”
南境雖然身高也高，但是和他相比，還是有點距離，他雙手穿過她腋下，將她抱了起來，攬在懷裏。南境雙手圈上他脖子。眨了眨眼睛，“少爺，我和你回港島。”
他是黎家大少。他敢娶，她就敢嫁。
她一直以為，他是要讓她當他的情人，但是他竟然是讓她做他的妻子。他給了她如此大的尊重。而她如果再止步不前，就是對生命的莫大辜負。
但他竟然想娶她。那她願意拼盡所有的勇氣，去過這剩下的餘生。這餘生裏，有她。
也，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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