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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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香港半山老宅的仆人突然就接到消息, 大少爺今日要回來住，於是迅速就忙了起來, 房間徹底大掃除了一遍，花瓶裏的花，哪怕早上才更換，也立即都換上了最新鮮沾著雨露的，預備的食材也聯系了趕緊運送過來。
黎廩秋其實並不算挑剔的人，他早年求學M國，因為和家裏關系緊張, 在M國時，算是孑然一身。平時生活費，還要靠去打工獲取，他父親黎英鴻對他已然是全然的放逐，而黎泰華有心歷練他, 沈依霜想要給予支持，也被黎老太爺阻攔。給的理由是, 連這一點困難都無法解決, 以後要如何執掌黎家這艘巨輪而不至翻覆。沈依霜無法, 只能眼睜睜看著愛子在別國吃苦, 連學費也只能去自己爭取。
黎老太爺安慰沈依霜，“他一生吃這樣苦的機會不多，小霜。他去餐館洗過盤子, 會明白後廚的人際關系，他要懂得，如何在人性幽微的地方, 安然地度過下來。國外不會教他‘人情’，我活了半輩子, 要教給他，也只能交給他，這兩個字。”
沈依霜一直知道，黎泰華對黎英鴻有很多的不滿，這不滿，倒像是對他自身的不滿，當他臨到時末，他仿佛想要把那點領悟到的智慧，迫不及待地全然教給他最疼愛和看好的孫子。
黎老太爺最後離世時，也並未告知黎廩秋，他是否達到他的要求，是否符合他的期望。
他最後返回港島，在南華集團各個部門輪轉任職，不斷積累自己的資本。最終在黎英鴻的一場中風意外中，還算平穩地接過了南華集團的舵手的職位。
後來出現的波折，都來自於黎家自身內部的掣肘，黎泰華離世之時，留下的憂慮，怕黎廩秋和黎家人反目成仇，他竭力要告訴黎廩秋的“智慧”，他在閉眼之時，也並不知，是否為黎家其餘人保留下了安然的後半生裕俗。
他培養出來的繼承人，他最明白，並不是怕其它人對他怎麽樣，而是，他會對其餘人要怎麽樣時，他們該要如何辦。連黎英鴻也對自己這個兒子，有輕微的恐懼。本能裏，有保護自己其餘兒女的直覺。
所以，黎英鴻和沈依霜離了婚，給了沈依霜自由，並竭力在離婚後，緩和和沈依霜的關系。沈依霜早已看開，自然配合。因為沈依霜喜歡那棟住久了的老宅，分居之後，沈依霜也留在了老宅內，黎英鴻早就有其餘住宅，便少有回老宅，但是黎泰華是長期住在老宅裏的，所以造成的局面便是，黎英鴻像是被逐出了黎家。
黎泰華給了沈良弼沈老太爺、沈依霜最大的誠意和臉面，即使離婚，這也是他最滿意的媳婦，港島貴婦圈最有地位的女人，並且黎泰華難得地接受島上記者采訪時還透露，如果沈依霜要另做他嫁，他還要以“父親”之職，給予一筆豐厚的嫁妝。公公給了臉面到達如此之盛的地步，其實沈依霜是沒什麽怨言了。而一部分人也知道，黎泰華的舉動，除了一部分真情以外，還是一份對未來太子爺黎廩秋背後暗暗的最大的支持。
黎廩秋到達港島是當天他離開林南境的傍晚，他離開之時，林南境被太陽曬得像只貓一樣縮在他懷裏，偶爾看看手裏的A4紙，記誦幾句。林南境其實一直是聰慧的，在港島讀書時，成績排學校前面。看她一直對物理、數學一類的門類感興趣，還以為她會選擇去學什麽工科一類的學校，誰會知道，跑到內地去之後，竟然跑去當明星。他現在都記得，最初看見她出現在視頻畫面裏，他的驚訝。
倒也沒想到，這是哪一種“反抗”，只是覺得這樣的狀況，令人不可思議，倒也隨她去了。
到她身邊這幾個月，覺出她對他的依戀，只是是否全然的交付，還要打問號。
車子行駛在盤山公路上，四周綠樹和灌木叢生。半小時前，剛出機艙時，他感覺出，氣溫和她所在地，相差不大，但是少了那份清爽。轎車停在大門口，保鏢下來拉開車門，他出來，提步要走上階梯時，他想起多年前，他就是這樣，走上階梯後，便在院子裏瞧見了她。
“你叫咩名呀？”他問。
“南境。”“林南境。”
他的生活，一片窒悶。她像是偶然滴進來的一滴清水。他年少時，沈依霜曾攜他去往江南，亭臺樓閣、水榭環繞，飛檐翹角、白墻烏瓦，那時日總是落雨，他坐在水榭裏飲茶，獲得難得的安寧。他返回港島時，不解去詢問老師，為何他覺得安心。老師說，“因為你無所求，你只想聽雨。”
彼時年少，參不透。
後來，這情意怎麽生成？原來是這黎家上下，對他，都有所求。而他，對他們，也有所求。但林南境對他無所求。她像江南的雨一樣，淅淅瀝瀝，灑落在白墻烏瓦間。林南境是一場江南的輕柔雨。
不過，他並不希望，林南境對他無所求。他希望，她對他，有“求”，“求”得越深越狠，愈好。
仆人見了黎廩秋回來，都等得很有秩序。老管家率先上來相迎，臉上也是慈和地微笑著的。
“少爺回來了。”
“嗯。”
黎廩秋回著，大步進了大堂。老管家姓陳，是從小照顧黎廩秋的老人，沈依霜離開老宅後，解散了不少人，原意是他們不少年齡都不年輕了，應該回家養老，但是陳叔願意留了下來。平時黎廩秋不在這邊時，便是他留在宅子裏負責管理。
“少爺還是晚上八點用餐嗎？”
他略微一停，似想到什麽，最後說，“不必，七點叫我。”
“好的。”他恭敬地回。他雖然從小照顧黎廩秋，但是小時候，他就瞧不透這小主人的心思，到如今，他便更是看不透了。比如，用餐時間，向來是八點，為何調到了七點，這也是不必問的，執行便好。
調一調用餐時間，是因為某位林小姐曾和他言語，因為做了演員這份工作，她一般晚上七點鐘後，就不會吃東西了。因為要保持身材。
他當時就上下看了看她，回答說，“你不胖。”不僅不胖，而且以手感來說，完全可說，骨肉勻稱。
他當時坐在椅上，她手打他，“少爺不許說話。”
略有些不滿，但也依她而言，挑眉不再言語。
過了些時日，她覺出，他當真不再言語時，便微微撅了嘴，貼在他胸口上，手指玩著他襯衣上的紐扣，“少爺這個時候就特別聽人家話了。其它時候又不聽了。”
“嗯？什麽時候？”他故意逗她。
她臉紅，抿著唇，不說話。
“哦，我知道什麽時候了。不過當時——”
她柔軟的手指上來，貼著他的唇，阻了他說話，“不，不許說！”
他江南的雨，蕩得他心，一片柔軟。
*
雙手插兜，去到二樓。阿K跟在他身後。進了書房，他給自己點了支煙，煙霧繚繞裏，他挽起襯衣袖子的結實手臂，手掌撐在桌面上，他擡頭，凝著書桌後面，那面墻上，一幅巨大的畫框裏，嵌著的一個極簡單的水墨毛筆字。
十分的簡單，仿佛是黎老太爺一生的智慧。是離世之時，撐著最後的身軀，揮筆寫就，裱於畫框，存於遺物處，並囑托，離世後，將它交予黎廩秋。
那是一個簡單的——“無”。
他瞇眼瞧著。
阿K簡單說著港島最近的事情，近來令黎家或者南華不安的，不過是有媒體爆出黎英鴻重病有轉醒的跡象，而黎家太子爺現在所坐位置，恐怕動搖。消息剛剛爆出，就已經被公關部門給消除掉了，但是發布消息的消息源、發布人，反而值得人註意。
是五太太許墨韻。
南華當年遭遇危機，黎英鴻最信風水，一直和黎英鴻有交往的“大師”出言，說他缺一個生金之人。五行“土生金”，他身邊要有一個有“土”之人，便能逢兇化吉、化解危機。當時，黎英鴻正好遇見一位有“土”的紅顏知己，便是許墨韻，“墨”字下面帶土，黎英鴻讓人再去查生辰八字，連八字都是生金的，這一下欣喜難言，許小姐自然成了最貼心之人，神奇的是，最後南華集團當真在一片“危機”當中渡了過去。黎英鴻完全相信，這都是許小姐給他帶來的好運，於是，便自然把許小姐娶為了第五房太太，獨得恩寵。
但是這麽些年，竟是一無所出，所以其餘幾房，看黎英鴻這樣寵她，倒是不生太多警惕。而黎英鴻重病突倒之後，也是許墨韻一直留在他身邊照顧他，因為只有她沒有子女，只有她，讓其餘的所有人，才完全信得過她，或者，其餘幾房都得不到這個機會，只有她因為沒有子女，反而得了而讓所有人安心。
許墨韻一直是清心寡欲的，並未有所求，這次，怎麽突然在媒體上爆出黎英鴻的身體狀況消息，而毫不顧忌黎廩秋，這樣反常，黎廩秋自然飛回了港島。
“無”——黎廩秋又瞧著墻上的那個墨字。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次，是過於緊張了。黎英鴻當真醒了又怎麽樣？不過一個“無”字，倒是可以無所謂的。這樣想著，他漸漸平和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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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半山老宅的仆人突然就接到消息, 大少爺今日要回來住，於是迅速就忙了起來, 房間徹底大掃除了一遍，花瓶裏的花，哪怕早上才更換，也立即都換上了最新鮮沾著雨露的，預備的食材也聯系了趕緊運送過來。
黎廩秋其實並不算挑剔的人，他早年求學M國，因為和家裏關系緊張, 在M國時，算是孑然一身。平時生活費，還要靠去打工獲取，他父親黎英鴻對他已然是全然的放逐，而黎泰華有心歷練他, 沈依霜想要給予支持，也被黎老太爺阻攔。給的理由是, 連這一點困難都無法解決, 以後要如何執掌黎家這艘巨輪而不至翻覆。沈依霜無法, 只能眼睜睜看著愛子在別國吃苦, 連學費也只能去自己爭取。
黎老太爺安慰沈依霜，“他一生吃這樣苦的機會不多，小霜。他去餐館洗過盤子, 會明白後廚的人際關系，他要懂得，如何在人性幽微的地方, 安然地度過下來。國外不會教他‘人情’，我活了半輩子, 要教給他，也只能交給他，這兩個字。”
沈依霜一直知道，黎泰華對黎英鴻有很多的不滿，這不滿，倒像是對他自身的不滿，當他臨到時末，他仿佛想要把那點領悟到的智慧，迫不及待地全然教給他最疼愛和看好的孫子。
黎老太爺最後離世時，也並未告知黎廩秋，他是否達到他的要求，是否符合他的期望。
他最後返回港島，在南華集團各個部門輪轉任職，不斷積累自己的資本。最終在黎英鴻的一場中風意外中，還算平穩地接過了南華集團的舵手的職位。
後來出現的波折，都來自於黎家自身內部的掣肘，黎泰華離世之時，留下的憂慮，怕黎廩秋和黎家人反目成仇，他竭力要告訴黎廩秋的“智慧”，他在閉眼之時，也並不知，是否為黎家其餘人保留下了安然的後半生裕俗。
他培養出來的繼承人，他最明白，並不是怕其它人對他怎麽樣，而是，他會對其餘人要怎麽樣時，他們該要如何辦。連黎英鴻也對自己這個兒子，有輕微的恐懼。本能裏，有保護自己其餘兒女的直覺。
所以，黎英鴻和沈依霜離了婚，給了沈依霜自由，並竭力在離婚後，緩和和沈依霜的關系。沈依霜早已看開，自然配合。因為沈依霜喜歡那棟住久了的老宅，分居之後，沈依霜也留在了老宅內，黎英鴻早就有其餘住宅，便少有回老宅，但是黎泰華是長期住在老宅裏的，所以造成的局面便是，黎英鴻像是被逐出了黎家。
黎泰華給了沈良弼沈老太爺、沈依霜最大的誠意和臉面，即使離婚，這也是他最滿意的媳婦，港島貴婦圈最有地位的女人，並且黎泰華難得地接受島上記者采訪時還透露，如果沈依霜要另做他嫁，他還要以“父親”之職，給予一筆豐厚的嫁妝。公公給了臉面到達如此之盛的地步，其實沈依霜是沒什麽怨言了。而一部分人也知道，黎泰華的舉動，除了一部分真情以外，還是一份對未來太子爺黎廩秋背後暗暗的最大的支持。
黎廩秋到達港島是當天他離開林南境的傍晚，他離開之時，林南境被太陽曬得像只貓一樣縮在他懷裏，偶爾看看手裏的A4紙，記誦幾句。林南境其實一直是聰慧的，在港島讀書時，成績排學校前面。看她一直對物理、數學一類的門類感興趣，還以為她會選擇去學什麽工科一類的學校，誰會知道，跑到內地去之後，竟然跑去當明星。他現在都記得，最初看見她出現在視頻畫面裏，他的驚訝。
倒也沒想到，這是哪一種“反抗”，只是覺得這樣的狀況，令人不可思議，倒也隨她去了。
到她身邊這幾個月，覺出她對他的依戀，只是是否全然的交付，還要打問號。
車子行駛在盤山公路上，四周綠樹和灌木叢生。半小時前，剛出機艙時，他感覺出，氣溫和她所在地，相差不大，但是少了那份清爽。轎車停在大門口，保鏢下來拉開車門，他出來，提步要走上階梯時，他想起多年前，他就是這樣，走上階梯後，便在院子裏瞧見了她。
“你叫咩名呀？”他問。
“南境。”“林南境。”
他的生活，一片窒悶。她像是偶然滴進來的一滴清水。他年少時，沈依霜曾攜他去往江南，亭臺樓閣、水榭環繞，飛檐翹角、白墻烏瓦，那時日總是落雨，他坐在水榭裏飲茶，獲得難得的安寧。他返回港島時，不解去詢問老師，為何他覺得安心。老師說，“因為你無所求，你只想聽雨。”
彼時年少，參不透。
後來，這情意怎麽生成？原來是這黎家上下，對他，都有所求。而他，對他們，也有所求。但林南境對他無所求。她像江南的雨一樣，淅淅瀝瀝，灑落在白墻烏瓦間。林南境是一場江南的輕柔雨。
不過，他並不希望，林南境對他無所求。他希望，她對他，有“求”，“求”得越深越狠，愈好。
仆人見了黎廩秋回來，都等得很有秩序。老管家率先上來相迎，臉上也是慈和地微笑著的。
“少爺回來了。”
“嗯。”
黎廩秋回著，大步進了大堂。老管家姓陳，是從小照顧黎廩秋的老人，沈依霜離開老宅後，解散了不少人，原意是他們不少年齡都不年輕了，應該回家養老，但是陳叔願意留了下來。平時黎廩秋不在這邊時，便是他留在宅子裏負責管理。
“少爺還是晚上八點用餐嗎？”
他略微一停，似想到什麽，最後說，“不必，七點叫我。”
“好的。”他恭敬地回。他雖然從小照顧黎廩秋，但是小時候，他就瞧不透這小主人的心思，到如今，他便更是看不透了。比如，用餐時間，向來是八點，為何調到了七點，這也是不必問的，執行便好。
調一調用餐時間，是因為某位林小姐曾和他言語，因為做了演員這份工作，她一般晚上七點鐘後，就不會吃東西了。因為要保持身材。
他當時就上下看了看她，回答說，“你不胖。”不僅不胖，而且以手感來說，完全可說，骨肉勻稱。
他當時坐在椅上，她手打他，“少爺不許說話。”
略有些不滿，但也依她而言，挑眉不再言語。
過了些時日，她覺出，他當真不再言語時，便微微撅了嘴，貼在他胸口上，手指玩著他襯衣上的紐扣，“少爺這個時候就特別聽人家話了。其它時候又不聽了。”
“嗯？什麽時候？”他故意逗她。
她臉紅，抿著唇，不說話。
“哦，我知道什麽時候了。不過當時——”
她柔軟的手指上來，貼著他的唇，阻了他說話，“不，不許說！”
他江南的雨，蕩得他心，一片柔軟。
*
雙手插兜，去到二樓。阿K跟在他身後。進了書房，他給自己點了支煙，煙霧繚繞裏，他挽起襯衣袖子的結實手臂，手掌撐在桌面上，他擡頭，凝著書桌後面，那面墻上，一幅巨大的畫框裏，嵌著的一個極簡單的水墨毛筆字。
十分的簡單，仿佛是黎老太爺一生的智慧。是離世之時，撐著最後的身軀，揮筆寫就，裱於畫框，存於遺物處，並囑托，離世後，將它交予黎廩秋。
那是一個簡單的——“無”。
他瞇眼瞧著。
阿K簡單說著港島最近的事情，近來令黎家或者南華不安的，不過是有媒體爆出黎英鴻重病有轉醒的跡象，而黎家太子爺現在所坐位置，恐怕動搖。消息剛剛爆出，就已經被公關部門給消除掉了，但是發布消息的消息源、發布人，反而值得人註意。
是五太太許墨韻。
南華當年遭遇危機，黎英鴻最信風水，一直和黎英鴻有交往的“大師”出言，說他缺一個生金之人。五行“土生金”，他身邊要有一個有“土”之人，便能逢兇化吉、化解危機。當時，黎英鴻正好遇見一位有“土”的紅顏知己，便是許墨韻，“墨”字下面帶土，黎英鴻讓人再去查生辰八字，連八字都是生金的，這一下欣喜難言，許小姐自然成了最貼心之人，神奇的是，最後南華集團當真在一片“危機”當中渡了過去。黎英鴻完全相信，這都是許小姐給他帶來的好運，於是，便自然把許小姐娶為了第五房太太，獨得恩寵。
但是這麽些年，竟是一無所出，所以其餘幾房，看黎英鴻這樣寵她，倒是不生太多警惕。而黎英鴻重病突倒之後，也是許墨韻一直留在他身邊照顧他，因為只有她沒有子女，只有她，讓其餘的所有人，才完全信得過她，或者，其餘幾房都得不到這個機會，只有她因為沒有子女，反而得了而讓所有人安心。
許墨韻一直是清心寡欲的，並未有所求，這次，怎麽突然在媒體上爆出黎英鴻的身體狀況消息，而毫不顧忌黎廩秋，這樣反常，黎廩秋自然飛回了港島。
“無”——黎廩秋又瞧著墻上的那個墨字。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次，是過於緊張了。黎英鴻當真醒了又怎麽樣？不過一個“無”字，倒是可以無所謂的。這樣想著，他漸漸平和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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