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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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那遠處的燈, 朦朦的，像是被霧籠著。黎廩秋把那走神的思緒從燈光中收攏回來時, 對面的阿K還在有序地匯報著事情，他終於伸手制止了他。用夾煙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今日，她在劇組還好嗎？”例行是晚上的詢問。阿K便把南境在劇組的情況大致一說。南境一直是非常溫婉的性子，在她不想攀交的人面前是十分的冷淡，但是大部分時候，和周圍的人, 相處得都比較融洽。所以鮮少有能遇上什麽事的時候。所以阿K最後也便說得，一切安好。
黎家五小姐結婚，他於多地奔波，參加婚宴，與人應酬, 疲累時，心裏便想著她。兩人聯系並不頻繁, 但她的一張圖片：——【悠悠回家幫我取物, 拍到茶花開了, 好看嗎？】圖片裏是一朵白色的花朵, 碩大飽滿，充滿生機。
【極美。】他回。
期間，她會拍她的劇組造型和他看。那日, 他正在飛機上，手機上呈現的短時動態圖片：她剪了短發，穿著——大概是校服？總之是一種看不出身形的套裝衣服, 低頭，看著手裏的劇本, 鏡頭是從側面拍的，大概是她助理悠悠給她拍的。拍攝時，她轉過頭來，看向鏡頭，雖是短發，也只讓人覺她，眉如遠黛，目若秋水。
他笑得溫柔，回她，拍攝就剪了頭發，實在敬業。
南境回得羞澀，“是假發的。”然後問他，“少爺是在去T國嗎？”
“嗯。”
“哦。”這邊的南境輕輕踢著地上的石子。五小姐的訂婚宴就在T國，當然不會給南境發邀請函，不過南境知道，張寄雲會去參加。張寄雲她除了平常打牌，也去做了一些所謂“自己的產業”，在港島上流圈子，弄的不尷不尬的，但是黎廩秋支持她，所以那些想要巴結黎廩秋的太太們，捏著鼻子，也要高看她一眼，什麽慈善晚宴、婦女兒童基金會、“璀璨巾幗精英會”“瑞雅女子社”等等。各種富太太聚合在一起的圖片，張寄雲都發了不少在自己朋友圈裏。
她食指上的鉆石，鴿子蛋一樣大，光華璀璨。腕上的翡翠玉鐲，是玻璃種帝王綠。誰都知道，她發達了。
這邊飛機上，黎廩秋坐在沙發上，在翻文件。南境安靜了一會兒，說，“少爺。”
“嗯？”
“如果，我說，不要對我媽媽那樣好，你會覺得我，不知好歹嗎？”
“…她一直很照顧黎家，這是她應得的。”
電話裏的沈默，讓兩人都明白那種隱秘的繃緊了弦一樣的感覺。
她明白，他亦明白。
張寄雲把她，送到了他的床上。張寄雲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利於他的。他沒有必要違了張寄雲的心意。當然是她想要什麽，就給她什麽。
“她是你的母親，南南，無論她做什麽事情，我都應該支持她。”
南境用手掌撐著眼睛，誰都明白，張寄雲，是他掌控她的一張牌。
“好吧，少爺。導演叫我去拍戲了。拜拜。”她掛了電話。此時，座椅上的男人如何明白，這女人在想什麽。她逃不掉張寄雲這張網，她只能被困在裏面，被蛛絲死死掐住脖子，如何掙紮，也出不來。但，好在，她和黎廩秋的這段戀情，倒成了她喘息的途徑。明明她的少爺是她困境的源頭，此時，卻也成了她喘息的出口。熱戀的荷爾蒙加劇，這樣短暫的分別後，思念竟然累積，令人難捱。
所以南境偶爾，又會給他發圖片。
黎廩秋看清楚了她的所有的衣服，回給她的消息是：所以這是校服嗎？
【是啊。】
他說，過去見你穿的校服，是一件藍色的布衣旗袍。
南境突然覺得羞澀，問他，“你覺得那個校服好看嗎？”
有片刻的安靜。隨後，那邊撥打了視頻電話過來，南境這邊已是晚上，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絲綢吊帶睡衣，縮在梳妝臺前的椅子上，在和他聊wx，誰會想到他會撥視頻過來。
南境一時沒有接。視頻電話很快自動斷了。
接著，他發了一段信息過來：抱歉，方便開視頻嗎？
南境盯著信息看了很久。沒回，他說，“我這邊是白天，一時忘了你那邊是晚上了。”
哦，南境想，原來是這樣。
於是南境從椅子上下去，去床上摸了塊很大的羊絨圍巾，披在了自己身上，重新坐回了椅上，隨後給他發了“方便”兩個字過去。
電話再打過來，南境接起。
視頻中，是在一片游泳池邊，寬大的泳池，連接著遠處的大海，遠處太陽照在沙灘上，棕櫚樹在傍晚的風中，站成挺立的姿勢。
視頻裏看不見人，南境一時沒有說話，因為看不見他，南境把自己的臉也擋了起來。隨後，電話裏就聽見了其餘男人的聲音，仔細分辨是戎顧明和修祁良的。視頻畫面在走動，裏面看見了他的白色質地的薄長褲褲腳。
隨後手機被放置在一個桌面上，像是被固定住了，原來他們是在弄燒烤，鏡頭裏出現了戎顧明和修祁良的身影。
“黎少，誰啊？哪個妹妹讓你聊天這麽久？”
“是不是啊，你把妹啊？”
“看一看。”
視頻裏，黎家大少爺穿著寬大松軟的白色襯衣，下面也是大長褲，赤著腳踩在沙灘上，坐在椅子上時，他翹了腿，懶洋洋的，用手肘支著竹編椅子一角，手指呈弧度，抵在唇邊一角，嘴角淺淺笑著。南境太了解他了，他在壞笑。
南境絕不讓他得逞，把嘴巴閉得緊緊的，然後還把視頻裏的攝像頭翻轉了，根本看不見她。
“誰啊？看見人了嗎？”戎顧明問。
“沒啊，一桌瓶瓶罐罐的。黎少，這誰？臉也不給一個？餵，裏面的妹妹，出來露個臉啊。”
“對啊，誰啊？臉也不給一個。”他跟著附和出聲。
“黎少，惹人家生氣了？賭氣呢？”戎顧明說。
“惹生氣呢，就要哄。黎少會不會哄人阿？裏面的妹妹，說說，黎少是哪裏惹著你了，我們幫你出氣。”
南境出聲，“顧明哥哥，祁良哥哥。”再不出聲，南境怕後面再難出聲了。
戎顧明：“…………”
修祁良：“…………”
戎顧明和修祁良互相都不可思議地對視了一眼。他們印象裏，林南境不是還有一個男朋友來著嗎？還讓他們給把關來著？這什麽時候，和黎家大少搞——不是——在一起了？
“你，你們……”
南境已經翻轉了鏡頭，出現在了視頻裏。黎廩秋看出她是入睡前的打扮，便用兩根手指，將旁邊兩人往旁邊劃開了。幫助烤燒烤的侍者已經過來了，戎顧明和修祁良坐到對面去，開始開啤酒。易拉罐拉開時，麥芽的獨特香味飄灑在空氣中，令人心情愉悅。
黎廩秋在視頻裏很溫柔，問她，“是準備睡了嗎？”
“嗯…，還沒，明天的幾場戲，還要熟悉下臺詞。”她向他晃了晃手裏的劇本。視頻裏，她不再是短發，而是長發，極長，快到她腰了，發尾微卷。
她上半身裹了一塊很大的栗色的圍巾，圍巾下面卻露出了銀白色的吊帶裙，忍不住握拳抵唇，輕輕咳嗽了一聲，他把目光移開了。
海平面上，太陽墜落。他目光，迎著落日，知道自己心裏燃起的火。
他微笑，火影全不見。溫和又溫柔，對她說，“那藍裙很好看。”
回她最初的話。
“…謝謝。”
“你穿什麽都好看，在我眼裏，極美。”
南境看他，他亦看她。她知道他話裏的“真”意。黎廩秋是不用，故意用甜言蜜語去奉承哪個人的。這邊房間裏，椅子上的南境，只覺得自己，仿佛被一片柔軟又妥帖的雲包裹，覺得舒適。
“我要睡了。”南境說。她想，不能再和他說下去，否則，對他的渴望，將會無法克制。這和她從小到大的教養不符。大太太如果知道現在的情形，會不會認為她在勾引她兒子呀？
“晚安，BB。”
“不要這樣說。”
“那我說什麽？”
“你不要這樣說。”南境幾乎是祈求。
他微蹙眉，“好，你說怎樣喚都好，好嗎？”
“嗯。”
“那晚安，南南。”
“我想你，少爺。”嘟——嘟——，她已經掛了電話。
黎廩秋撐著額頭，手指點著膝蓋。
戎顧明和修祁良見他這樣子，都知道他沒憋著好。
“什麽時候定的啊，哥？也不說一聲。”修祁良說。
“她臉皮薄。”黎廩秋說。
戎顧明手撞一下修祁良，說，“我早說，咱哥遲早把境境拿下啊。明眼人誰看不出，她眼裏有咱哥。以前有次校園|槍擊案，她來找我們問情況，人都快嚇死了。”
“話說後來怎麽跑了？她成績，按正常情況，應該出國留學才對啊。”
“因為她媽咪。”黎廩秋說。
“張…張太太？”
黎廩秋對林南境有意，張寄雲是林南境的母親，他們並不造次。
黎廩秋仿佛在想著什麽，“也許，她對去國外發展有些想法呢？”
“誰，林南境？張太？”
“她媽咪。”
多大的年齡了，去國外做什麽？能適應得了嗎？
“她在創業，想有自己的公司，去外國發展是個不錯的主意，我在馬來有不少產業，那邊說華語也沒問題，適應起來也輕易。可以過去試試，也許樂不思蜀呢。”
戎顧明和修祁良，“…………”
“不是，哥，你這樣做的原因是？”
黎廩秋微微偏頭，說，“她一直對我有芥蒂，因為她母親。”
“張太太不同意？這怎麽可能？港島哪個有女兒的女人，不想當黎家的親家，不想當你的丈母娘？”
黎廩秋挑了挑眉，“不是不同意。”他無法解釋這事，張寄雲女士，太上趕著把林小姐送他身邊來了。原本按他的節奏，他並不願這樣早和她在一起的，她太小了。不夠成熟。他當然明白自己的心，但是她還不行。太早在一起，對雙方都不是好事情。待她二十四、二十五或者二十六，她更加成熟，明白自己要什麽，他再追求她。隨後再在一起。那時，成熟的兩人，能夠考慮兩人的將來。
可是張寄雲的一個舉動，讓林南境對他生了恨。她往後的人生，幾乎都不會考慮和他在一起。所以，他等了兩年，來了她身邊。她如果對他沒有恨，他可以在遠處遠遠地守護，哪怕她交往幾個男朋友都沒問題，他想要的是她的成熟，她的“明白自己想要什麽”，她足夠成熟，他交付給她的愛意，她才會懂。
可是，她對他有著恨意。
他怕她不夠清楚，怕她胡亂擇人，怕她一時沖動。
現在，他其實還是覺得她太小。
別墅外，夜色黑濃。
阿K聽他問，“明天行程很擠嗎？”
阿K一看備忘錄，明天是和幾個董事打球談事情，但是可以另行安排，便說，“明天下午和後天可以空出來。”
他輕點頭，“林小姐一直予我發她劇照，該去探探班。負責投資那人叫什麽名字？”
他問的是銳峰娛樂的總經理。
“方興言，方總。”
“讓他組織個探班活動，把人叫出來吃個飯，讓人也休息下。”
“好的，少爺。”
林南境是說想他了，但是他冒然出現在劇組，她肯定不喜，而且她也沒辦法放下工作，他時間也有限，兩人說不定呆不了多久。如果是公事化的探班，林小姐大概沒什麽異議了。
“對了，少爺，林小姐這部電視劇，他們已經去南方拍攝了，因為電視劇裏有不少需要太陽光的地方，但是B城不見陽光，所以早就計劃了到南方拍攝。”
“…你安排行程，我空下兩天時間去陪她。”
“好的，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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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遠處的燈, 朦朦的，像是被霧籠著。黎廩秋把那走神的思緒從燈光中收攏回來時, 對面的阿K還在有序地匯報著事情，他終於伸手制止了他。用夾煙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今日，她在劇組還好嗎？”例行是晚上的詢問。阿K便把南境在劇組的情況大致一說。南境一直是非常溫婉的性子，在她不想攀交的人面前是十分的冷淡，但是大部分時候，和周圍的人, 相處得都比較融洽。所以鮮少有能遇上什麽事的時候。所以阿K最後也便說得，一切安好。
黎家五小姐結婚，他於多地奔波，參加婚宴，與人應酬, 疲累時，心裏便想著她。兩人聯系並不頻繁, 但她的一張圖片：——【悠悠回家幫我取物, 拍到茶花開了, 好看嗎？】圖片裏是一朵白色的花朵, 碩大飽滿，充滿生機。
【極美。】他回。
期間，她會拍她的劇組造型和他看。那日, 他正在飛機上，手機上呈現的短時動態圖片：她剪了短發，穿著——大概是校服？總之是一種看不出身形的套裝衣服, 低頭，看著手裏的劇本, 鏡頭是從側面拍的，大概是她助理悠悠給她拍的。拍攝時，她轉過頭來，看向鏡頭，雖是短發，也只讓人覺她，眉如遠黛，目若秋水。
他笑得溫柔，回她，拍攝就剪了頭發，實在敬業。
南境回得羞澀，“是假發的。”然後問他，“少爺是在去T國嗎？”
“嗯。”
“哦。”這邊的南境輕輕踢著地上的石子。五小姐的訂婚宴就在T國，當然不會給南境發邀請函，不過南境知道，張寄雲會去參加。張寄雲她除了平常打牌，也去做了一些所謂“自己的產業”，在港島上流圈子，弄的不尷不尬的，但是黎廩秋支持她，所以那些想要巴結黎廩秋的太太們，捏著鼻子，也要高看她一眼，什麽慈善晚宴、婦女兒童基金會、“璀璨巾幗精英會”“瑞雅女子社”等等。各種富太太聚合在一起的圖片，張寄雲都發了不少在自己朋友圈裏。
她食指上的鉆石，鴿子蛋一樣大，光華璀璨。腕上的翡翠玉鐲，是玻璃種帝王綠。誰都知道，她發達了。
這邊飛機上，黎廩秋坐在沙發上，在翻文件。南境安靜了一會兒，說，“少爺。”
“嗯？”
“如果，我說，不要對我媽媽那樣好，你會覺得我，不知好歹嗎？”
“…她一直很照顧黎家，這是她應得的。”
電話裏的沈默，讓兩人都明白那種隱秘的繃緊了弦一樣的感覺。
她明白，他亦明白。
張寄雲把她，送到了他的床上。張寄雲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利於他的。他沒有必要違了張寄雲的心意。當然是她想要什麽，就給她什麽。
“她是你的母親，南南，無論她做什麽事情，我都應該支持她。”
南境用手掌撐著眼睛，誰都明白，張寄雲，是他掌控她的一張牌。
“好吧，少爺。導演叫我去拍戲了。拜拜。”她掛了電話。此時，座椅上的男人如何明白，這女人在想什麽。她逃不掉張寄雲這張網，她只能被困在裏面，被蛛絲死死掐住脖子，如何掙紮，也出不來。但，好在，她和黎廩秋的這段戀情，倒成了她喘息的途徑。明明她的少爺是她困境的源頭，此時，卻也成了她喘息的出口。熱戀的荷爾蒙加劇，這樣短暫的分別後，思念竟然累積，令人難捱。
所以南境偶爾，又會給他發圖片。
黎廩秋看清楚了她的所有的衣服，回給她的消息是：所以這是校服嗎？
【是啊。】
他說，過去見你穿的校服，是一件藍色的布衣旗袍。
南境突然覺得羞澀，問他，“你覺得那個校服好看嗎？”
有片刻的安靜。隨後，那邊撥打了視頻電話過來，南境這邊已是晚上，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絲綢吊帶睡衣，縮在梳妝臺前的椅子上，在和他聊wx，誰會想到他會撥視頻過來。
南境一時沒有接。視頻電話很快自動斷了。
接著，他發了一段信息過來：抱歉，方便開視頻嗎？
南境盯著信息看了很久。沒回，他說，“我這邊是白天，一時忘了你那邊是晚上了。”
哦，南境想，原來是這樣。
於是南境從椅子上下去，去床上摸了塊很大的羊絨圍巾，披在了自己身上，重新坐回了椅上，隨後給他發了“方便”兩個字過去。
電話再打過來，南境接起。
視頻中，是在一片游泳池邊，寬大的泳池，連接著遠處的大海，遠處太陽照在沙灘上，棕櫚樹在傍晚的風中，站成挺立的姿勢。
視頻裏看不見人，南境一時沒有說話，因為看不見他，南境把自己的臉也擋了起來。隨後，電話裏就聽見了其餘男人的聲音，仔細分辨是戎顧明和修祁良的。視頻畫面在走動，裏面看見了他的白色質地的薄長褲褲腳。
隨後手機被放置在一個桌面上，像是被固定住了，原來他們是在弄燒烤，鏡頭裏出現了戎顧明和修祁良的身影。
“黎少，誰啊？哪個妹妹讓你聊天這麽久？”
“是不是啊，你把妹啊？”
“看一看。”
視頻裏，黎家大少爺穿著寬大松軟的白色襯衣，下面也是大長褲，赤著腳踩在沙灘上，坐在椅子上時，他翹了腿，懶洋洋的，用手肘支著竹編椅子一角，手指呈弧度，抵在唇邊一角，嘴角淺淺笑著。南境太了解他了，他在壞笑。
南境絕不讓他得逞，把嘴巴閉得緊緊的，然後還把視頻裏的攝像頭翻轉了，根本看不見她。
“誰啊？看見人了嗎？”戎顧明問。
“沒啊，一桌瓶瓶罐罐的。黎少，這誰？臉也不給一個？餵，裏面的妹妹，出來露個臉啊。”
“對啊，誰啊？臉也不給一個。”他跟著附和出聲。
“黎少，惹人家生氣了？賭氣呢？”戎顧明說。
“惹生氣呢，就要哄。黎少會不會哄人阿？裏面的妹妹，說說，黎少是哪裏惹著你了，我們幫你出氣。”
南境出聲，“顧明哥哥，祁良哥哥。”再不出聲，南境怕後面再難出聲了。
戎顧明：“…………”
修祁良：“…………”
戎顧明和修祁良互相都不可思議地對視了一眼。他們印象裏，林南境不是還有一個男朋友來著嗎？還讓他們給把關來著？這什麽時候，和黎家大少搞——不是——在一起了？
“你，你們……”
南境已經翻轉了鏡頭，出現在了視頻裏。黎廩秋看出她是入睡前的打扮，便用兩根手指，將旁邊兩人往旁邊劃開了。幫助烤燒烤的侍者已經過來了，戎顧明和修祁良坐到對面去，開始開啤酒。易拉罐拉開時，麥芽的獨特香味飄灑在空氣中，令人心情愉悅。
黎廩秋在視頻裏很溫柔，問她，“是準備睡了嗎？”
“嗯…，還沒，明天的幾場戲，還要熟悉下臺詞。”她向他晃了晃手裏的劇本。視頻裏，她不再是短發，而是長發，極長，快到她腰了，發尾微卷。
她上半身裹了一塊很大的栗色的圍巾，圍巾下面卻露出了銀白色的吊帶裙，忍不住握拳抵唇，輕輕咳嗽了一聲，他把目光移開了。
海平面上，太陽墜落。他目光，迎著落日，知道自己心裏燃起的火。
他微笑，火影全不見。溫和又溫柔，對她說，“那藍裙很好看。”
回她最初的話。
“…謝謝。”
“你穿什麽都好看，在我眼裏，極美。”
南境看他，他亦看她。她知道他話裏的“真”意。黎廩秋是不用，故意用甜言蜜語去奉承哪個人的。這邊房間裏，椅子上的南境，只覺得自己，仿佛被一片柔軟又妥帖的雲包裹，覺得舒適。
“我要睡了。”南境說。她想，不能再和他說下去，否則，對他的渴望，將會無法克制。這和她從小到大的教養不符。大太太如果知道現在的情形，會不會認為她在勾引她兒子呀？
“晚安，BB。”
“不要這樣說。”
“那我說什麽？”
“你不要這樣說。”南境幾乎是祈求。
他微蹙眉，“好，你說怎樣喚都好，好嗎？”
“嗯。”
“那晚安，南南。”
“我想你，少爺。”嘟——嘟——，她已經掛了電話。
黎廩秋撐著額頭，手指點著膝蓋。
戎顧明和修祁良見他這樣子，都知道他沒憋著好。
“什麽時候定的啊，哥？也不說一聲。”修祁良說。
“她臉皮薄。”黎廩秋說。
戎顧明手撞一下修祁良，說，“我早說，咱哥遲早把境境拿下啊。明眼人誰看不出，她眼裏有咱哥。以前有次校園|槍擊案，她來找我們問情況，人都快嚇死了。”
“話說後來怎麽跑了？她成績，按正常情況，應該出國留學才對啊。”
“因為她媽咪。”黎廩秋說。
“張…張太太？”
黎廩秋對林南境有意，張寄雲是林南境的母親，他們並不造次。
黎廩秋仿佛在想著什麽，“也許，她對去國外發展有些想法呢？”
“誰，林南境？張太？”
“她媽咪。”
多大的年齡了，去國外做什麽？能適應得了嗎？
“她在創業，想有自己的公司，去外國發展是個不錯的主意，我在馬來有不少產業，那邊說華語也沒問題，適應起來也輕易。可以過去試試，也許樂不思蜀呢。”
戎顧明和修祁良，“…………”
“不是，哥，你這樣做的原因是？”
黎廩秋微微偏頭，說，“她一直對我有芥蒂，因為她母親。”
“張太太不同意？這怎麽可能？港島哪個有女兒的女人，不想當黎家的親家，不想當你的丈母娘？”
黎廩秋挑了挑眉，“不是不同意。”他無法解釋這事，張寄雲女士，太上趕著把林小姐送他身邊來了。原本按他的節奏，他並不願這樣早和她在一起的，她太小了。不夠成熟。他當然明白自己的心，但是她還不行。太早在一起，對雙方都不是好事情。待她二十四、二十五或者二十六，她更加成熟，明白自己要什麽，他再追求她。隨後再在一起。那時，成熟的兩人，能夠考慮兩人的將來。
可是張寄雲的一個舉動，讓林南境對他生了恨。她往後的人生，幾乎都不會考慮和他在一起。所以，他等了兩年，來了她身邊。她如果對他沒有恨，他可以在遠處遠遠地守護，哪怕她交往幾個男朋友都沒問題，他想要的是她的成熟，她的“明白自己想要什麽”，她足夠成熟，他交付給她的愛意，她才會懂。
可是，她對他有著恨意。
他怕她不夠清楚，怕她胡亂擇人，怕她一時沖動。
現在，他其實還是覺得她太小。
別墅外，夜色黑濃。
阿K聽他問，“明天行程很擠嗎？”
阿K一看備忘錄，明天是和幾個董事打球談事情，但是可以另行安排，便說，“明天下午和後天可以空出來。”
他輕點頭，“林小姐一直予我發她劇照，該去探探班。負責投資那人叫什麽名字？”
他問的是銳峰娛樂的總經理。
“方興言，方總。”
“讓他組織個探班活動，把人叫出來吃個飯，讓人也休息下。”
“好的，少爺。”
林南境是說想他了，但是他冒然出現在劇組，她肯定不喜，而且她也沒辦法放下工作，他時間也有限，兩人說不定呆不了多久。如果是公事化的探班，林小姐大概沒什麽異議了。
“對了，少爺，林小姐這部電視劇，他們已經去南方拍攝了，因為電視劇裏有不少需要太陽光的地方，但是B城不見陽光，所以早就計劃了到南方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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