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末尾新增一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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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末尾新增一千字
南境後半夜, 發起高燒，走廊上響起喧鬧聲, 劇組包的這棟賓館不隔音，南境只是個配角，主角在另外一棟條件更好的酒店。影視圈的地位等級，清晰明辨。
悠悠推開門一看，南境正被人橫攬腰抱出來。
“黎先生，南境怎，怎麽了？”
黎廩秋微微頓住腳, 後面跟著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黎廩秋看了悠悠幾秒，隨後又轉過身，回了賓館房間。南境高燒，他想把她帶去條件更好的酒店，讓她休息得更舒適, 但是一看到悠悠，便明白, 不能這樣做。
回了賓館房間, 悠悠進來, 看見醫生和護士正在給南境檢查, 黎廩秋站在一旁，蹙了眉頭。悠悠覺得，這男人很英俊, 他單手插兜，靠在床邊的一個櫃子邊上，另一只手裏把玩著一只煙, 那煙，他也不吸, 只是在手指間轉動。悠悠覺得，他有點那種富家公子哥的不羈。但是平常見面時，她又覺得他，非常的穩重。
他好覆雜。是個讓人看不透的男人。
悠悠想。
他最後視線，落在了悠悠身上，走過來，對悠悠說，“悠悠小姐，我們可以聊聊嗎？”
“好，好啊。”
…
翌日，南境睡到十點才醒過來。悠悠在南境房間有些焦慮，她前一晚上，一五一十地，把劇組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那位黎先生，悠悠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南境醒了之後，她陪南境洗漱，拿東西給她吃，一邊把自己的擔憂說了。
南境睡了很好的一晚上，因為輸了液，又休息好，高燒已經退了，現在只是有些乏力，她吃著早餐，聽悠悠說，停下咀嚼，說，“不用擔心了，悠悠。”
“啊？”
南境閉口，沒有再言。
悠悠不明白。他的“狠”。
果然，後來從劇組流傳出的消息，據說那天，發生了非常奇異的事情，電影的投資方要求現場為了展示男主角的演技和能力，一定要求他在片場，和男配角，試演了一段，前一天晚上，男主角和女配角的戲。
也就是那場激情戲。
據說，這一天一直讓這兩人試演那一個片段，不休不止。
當天晚上，網絡上爆出大量曾德厚的緋聞。南境正在房間裏的單人沙發上窩著，咬著手指甲，思考該如何向李力行道歉。她的辭演，太過不負責任，勢必給導演和劇組帶去重大的麻煩。萬事，並不只是用“錢”便能解決，她虧欠的是人心。
悠悠那時，正在開開心心地給南境整理衣服，劇組的事情，她也聽說了。她覺得無比的高興和出氣。據劇組的工作人員和她說的，說曾德厚在現場，臉都黑完了。所有劇組的人，都知道，是故意有人在整他。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是誰要整。關鍵，曾德厚自己也是資方，結果他所在的娛樂公司，高層全部向他施壓，令他不得不順從，聽從安排。
結果，令曾德厚怎麽也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傍晚，他剛下戲，網上有匿名爆料女性，出來爆他在片場x騷擾女性。這些，他本是不怕的，過去不是沒有過，都最後被他公司給壓下去了。對方還會被他告侵犯名譽權。
結果，這次，爆料沒被壓下去，竟然很快沖到了熱搜。接著，竟然有第二個，第三個出來發聲。
曾德厚晚飯都沒吃，回到酒店房間，就打電話和公司高層吵架，那高層有一位是負責公關和宣傳的，被曾德厚罵得最厲，吵得最狠。他的事情一出來，所在的娛樂公司“銳峰娛樂股份有限公司”股價便出現波動，一眾股東高層便立即召開了會議，這吵鬧，便吵在了公司高層大會上。
職業經理人在股東大會上發言：有人在做空公司，這人不能再保，丟出去，及早和公司進行切割，還能保住公司躁動的股價。
曾德厚的經紀人，也是一個重要股東說，“不能丟，他身上現在有五部電影合約，四個高端代言，其中一份名牌白酒的代言，占到今年全公司營業額的百分之八，還有一份男士服飾，以及手機和商務用車，全部代言總額超過公司收入總額百分之三十。”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銳峰的一場危局。現在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爆料的事情能夠熱度降下去。
WB那邊，已經聯系，準備把下一年的公關和廣告費提高一倍，對方當然說，一定幫助壓熱搜。
銳峰娛樂公關部，聯系各媒體負責人，探口風、壓信息，不遺餘力，想要度過這次難關。還要去聯系爆料人，給好處，威逼利誘，黑白紅臉輪番上，企圖讓對方轉換態度。
過去，這樣的手段，屢試不爽。
然而，這次，卻好像，全部失了效。
曾德厚起初還因為公司公關部辦事不利而罵了公關部的負責人，他根本不擔心自己會怎麽樣，只是網上爆了料讓他不爽，認為公關部養了一群廢物。
然而，漸漸，他才意識到，似乎網上，好像失了控。他有更多不好的信息被爆了出來，比如，他到澳嶼參與賭|博，聚會上，口出汙言，他之前設立的形象，一舉崩塌。被封了口的媒體，再難坐得住，紛紛打電話到公司，或者直接打到他這裏來，進行求證。
五星級酒店套房，曾德厚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躁動不安。恐懼逐漸擴大，幾乎淹沒他。助理在一旁，坐在沙發上，雙手發抖，頭上冒汗地刷著手機裏的信息。
桌面上，手機響。曾德厚一看是家裏打來的，雙眼發紅地接起，出聲問：“什麽事？”
電話裏，女人的聲音沈靜無波，說：“離婚協議書，我已經讓律師擬好了，你抽個時間，我們把協議簽了。”
“你到現在，也落井下石！？”
電話裏女人說，“當初你只是一個小演員，我陪著你一路走上來，我連懷孕的時候，都在你片場的酒店房間裏給你煮好吃的，你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陪著你。你第一次遇到危機的時候，你的經紀人出面，說服我，讓我出面幫你澄清，我用原配的身份出來幫你扭轉危機，你當時說的什麽？
你說感激我，一輩子。
一輩子太長，我們到此為止。我會帶女兒去國外落居，你算對女兒一點心意，及早簽字。”
對方掛了電話。
而助理大叫，“曾哥，你，你女兒！她，她出來爆料！”
“什麽？！”他沖過去，奪過助理手裏的手機，手機裏，竟然是他已經成年的大女兒，拿著手機錄下了她對父親的怨恨。
整個輿論場，徹底地炸了。
被他藏在各處的小二小三小四，全都打電話來，對他進行責問。
他再向公司打電話，公司高層已經不接他電話。
他最後給公司的回應是，如果公司不保他，他就爆公司高層的料，大家魚死網破。
現在，只有他的經紀人，企圖找一些其餘的熱點事情來掩蓋他的熱度，甚至把公司，一對備受矚目的年輕藝人的戀愛關系扔了出來。然而，根本無濟於事。
賓館房間裏。孫司恬來敲賓館的門。悠悠去打開。瞧見孫司恬，悠悠也很開心。
“孫小姐，請進來。”
孫司恬進去，南境占據了單人沙發，她對孫司恬說，“請坐床。”
孫司恬在床上坐下，神情也是恍恍惚惚的。
“孫小姐，你怎麽了？”悠悠問。
孫司恬說，“網上的事情，你們知道了嗎？”
悠悠和南境都一頭霧水，拿起手機，點開熱搜，二十多分鐘後，悠悠和南境情緒很覆雜。
“這……這……”悠悠。
“劇組也是人心惶惶，這部劇，怕是要黃了。”
悠悠不是出錢虧錢的人，她才不在乎呢，只覺得心裏，無比的暢快。
孫司恬說，“我其實也想去網上爆料的。我想把劇組的遭遇也說出去……”
“你很勇敢。”南境說。
但是，孫司恬說，“但是…好奇怪，我的消息剛發出去，就被平臺給刪除了。”
悠悠不解。
“我發了好多，全都被刪除了，號也被封了。和劇組有關的東西，好像成了禁|詞。”
她被這種，巨大而恐怖的權力力量而震懾。
“劇組禁止我們發消息嗎？”她怕自己，以後在這圈子裏，很難混。
南境輕輕轉了一邊椅背靠，紓解了一下身體，她咬了一下手指骨節，說，“孫小姐。”
“嗯。”
南境安慰，“你不要擔心。沒事的。你被禁號，和你沒關系。”
“是我。”南境咬著指骨，在微微發抖，“我在劇組，劇組的消息發不出去。”
“啊？”
南境說，“他不會讓別人知道，和我有關的消息的。”
悠悠反應過來了，“你爆料了，會有人來挖你，然後再挖出南境，你們都會被牽涉進去。”
“在保護你？”孫司怡。
“嗯。”南境咬著指骨，閉了眼，微蹙眉嗯了聲。
是她不知好歹，是她不知好歹。南境想。他一切，為她。她卻只覺得，仿佛透不過氣。
“後面會怎樣？”
南境啃著指骨，亦是很聰慧，說，“劇組會向他索賠。他傾家蕩產。這部戲前部分拍攝，全部作廢，後面還能不能再拍，已經不知道了。”
應該不會，南境想。這部戲，讓他生了很大的氣，他一定會讓這部戲爛在塵土裏，最後不管是誰，別想再把它挖出來。
劇組出了這樣重大的事，只能停工，覆工日期不定。大家這麽久的心血付諸東流，令人心難。
南境本要坐車離開，離去之前，李力行的助理卻約了南境見了一面。
YC的某間茶社裏，YC是歷史名城，茶社和B城又更是不同，B城的茶社追求一種寧靜的美感，而YC的茶社於喧嘩鬧市裏，別有一番風味。
南境來到二樓，侍者推門，她進去時，這次不是南境給他倒上茶，而是李力行給南境滿了一杯，茶香裊裊，飄散在對面的座位上。
南境在對面坐下。
李力行說，“是因為你。”
南境看他一眼，也不避，開口說，“是。”
李力行說，“為何？整個劇組黃了，對你有何好處？”
南境說，“你是導演，你對整個劇組都有責任，你不應該對他放任不管。”這話，未免太過苛責。
李力行嘆口氣說，“我以後在這一行，也難過了。”
南境，“為什麽？”
“問你。”
南境一怔，微微張開了口，指尖在輕微地抖。
“你…男友？”他問。
南境搖頭。
李力行笑了一笑說，“他這次收獲極豐。”
“什麽？”
李力行說，“金融巨鱷，吃人不吐骨頭，銳峰被他全吃下去了。”
南境一頭霧水。
返程的車上，南境一直看信息，才明白，黎廩秋利用這次危機，做空銳峰娛樂公司的股票，三天時間，整個銳峰娛樂，全部被他吃下。悠悠不懂這些，悠悠只覺得開心極了。因為曾德厚得到了報應，他往後在娛樂圈，都沒得混了。
南境從不覺看別人受苦，是件幸事。即使對方罪有應得。
這是她的愚昧，但她性情一直如此，作不得改。
.
車上還坐著孫司恬。南境離開時，和黎廩秋碰了一下，黎廩秋剛好從酒店裏出來，南境站在賓館門口等車，劇組的人都陸續離開，YC是歷史文化古跡名城，南境改變行程，準備在YC旅游一段時間，放松下心情，才返回B城去，她暫時沒有通告要上。黎廩秋在YC真的有個活動要參加，兩人不順路，南境別扭的性格，也不想去和他打招呼，想直接離了賓館，去旅行。
結果出門，等悠悠開車過來時，就看見了他。他穿著一身深藍色西裝，質地精良，從酒店出來，往她這裏一瞧，南境也會被他吸引去目光。他看見南境，原本匆忙的腳步略微停下，他的車子已經在門口停靠，等著他上車，南境卻眼睜睜看著他走了過來。
南境時上身穿了一件淡絳紅色的薄款套領毛衣，純白的打底襯衫領子從領口伸出，下身一條過膝的白色硬質包腿裙，套著一雙卡其色小牛皮短靴，她頭發極長，發尾微卷，搭在後背，頭上一頂小貝雷帽，整個人往門口一站，亭亭而立，溫婉而美麗，令人見之不住側目而望。
YC上午陽光極好，高原地帶，深秋季節，空氣還有些幹燥，南境喉嚨難受，忍不住用手抵著唇，咳嗽了幾聲，那人腳步一頓，往一旁的一個售賣點走去，花了點時間，買了瓶水，然後朝她走過來。
南境微微垂了頭，盯著自己腳尖。
看著他走近的腳步，南境也不擡頭去看他。
“南南。”
“…嗯。”
“要在這邊玩多久？”
南境擡頭看他一眼，又垂了頭，搖了搖頭。
此時孫司恬和她經紀人從賓館裏走了出來。
“林小姐。”孫司恬經紀人出聲。
南境回過頭去看，看得出孫司恬和她經紀人應該剛吵了架，表情看上去很不好。孫司恬像受了氣一般。
“你好。”南境出聲。這經紀人要把孫司恬送出去，南境也不欲多言，神情幾分偏冷。
“聽說你要在YC留幾天？”孫司恬經紀人走過去，便看見了站在幾步臺階下的男人。
那男人很冷，目光只是盯著林南境，但是林南境卻不去看他。
“這位是？”經紀人出聲。她幾乎被這人身上的氣勢怔到。男人單手插在褲兜裏，另一只手捏著礦泉水瓶瓶頸，手指微微點著，顯得有些落拓、鄭重又懶散。
“我朋友。”南境說，她轉過頭來，臉上微笑著，對黎廩秋說，“先生請把水給我吧，你快要遲到了。”一邊瞞了黎廩秋的身份，一邊調皮。黎廩秋發現自己拿她沒辦法了，只要林南境給他一點陽光，他便能暢快好久。剛剛還有點生氣，現在已經完全不氣了。
伸手把水拿給她。她接過，想伸手碰碰她下巴，看她調皮的樣子，心裏很快活。大庭廣眾，知道不合適，便說，“我在這邊待兩天，有事和我電聯，我沒接，尋阿K。”
南境輕微地“嗯”了聲。
那邊車已經開到他身邊，阿K提醒他時間，黎廩秋拉開車門坐進去時，孫司恬目光一直盯著他，等車子消失不見了她才回過神來。
娛樂圈，大家都會認識一些人，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必多深究。
孫司恬的經紀人又數落孫司恬幾句，孫司恬低著頭不說話。
“這個角色我好不容易給你爭取來的，現在算是泡湯了，讓你學會做人你就不會，我看你這樣，以後也不會有出息的。”
在經紀人眼裏，南境也只是一個小角色，生得美，但是也不見太大名氣，所以也不在意南境，直接在旁邊就數落起孫司恬。
出租車到了，她先上車，對孫司恬說，“我還要去S市，你自己回B城吧。”
她走了。孫司恬遺落了下來。YC的陽光照著孫司恬和南境。孫司恬說，“林南境，你還要在YC游玩嗎？”
悠悠的車開了過來，這是她們在這邊租的，悠悠就是過去和租車公司的人弄妥最後的手續，所以速度慢了些。南境說，“對啊，你是不是要去機場？我們可以順你一程。”
“謝謝。”
上車之後，孫司恬聽了她們的旅游線路，突然說，“要不，和你們一起去玩幾天，合適嗎？”
南境轉過頭來，目光看著孫司恬，直看得孫司恬覺得不適。
南境其實是很難很快和陌生人熟悉起來的性格，悠悠和她關系這麽好，是因為悠悠在跟上一個明星時，那個明星性格不太好，吃水果，會讓助理用手當垃圾桶，水果籽就吐到助理手上，助理還要半蹲下地上伺候。在片場，各種苛刻的事情都想得出來。悠悠被苛刻對待，當時那個明星還是一姐，名氣極大，發火裏，踢了悠悠一腳，諷刺這麽笨手笨腳的人，除了她誰還會要她。南境當時在房間裏，南境淡淡地說了句，“我要。”
南境是公司新發現，準備挖掘的，一定要簽下來的人，所以當時一姐也不能怎麽樣，助理手上也有她的一些信息，悠悠跟了南境之後，後來那一姐被爆出了緋聞，有前前助理來爆料她人品不好，圈子裏人便要來采訪悠悠，悠悠只說無可奉告。南境當時還打趣悠悠呢，說她現在去說兩句，也是出氣呢。悠悠只是笑笑，不說話。
南境在黎家成長起來，最會看人。悠悠在前雇主落難時也不出來落井下石，不報覆，不雪上加霜，這就是人的底色。南境有悠悠後，從未換過助理。
南境和人關系變熟，是非常緩慢的。
“不方便嗎？”孫司恬問。
南境看著車窗外面，說，“好啊，只要你不怕曬。”
.
開到沙漠景區，她們入住旅館。悠悠和南境拿著簡單行李進房間，悠悠問，“南境，孫小姐不太愛說話，你們都不聊天。”
南境把自己的行李提上階梯，說，“孫小姐不是來旅行的。”
“啊？”
南境停了一會兒，歇息，說，“孫小姐大概也在懊悔自己的行為，她可能只是一時心亂，選了這麽個方式。然而，其實，她跟在我們身邊，也無法和黎家公子產生什麽聯系。”
“啊？”
南境說，“我們等你車的時候，黎大少爺過來了呀，孫小姐和她經紀人都見到他了。”
“哦哦。”悠悠說，“難怪。我說我們其實和孫小姐不熟，她怎麽提出要一起去旅行了，真奇怪。”
“不過，黎少爺真算得上是紅顏……不對，藍顏禍水哦。”
南境和她一起把行李搬進入住地，笑著說，“你怎麽不喜歡他？”
“啊？”悠悠楞住。
南境說，“欲|望啊。這個行業的欲|望太多，人很難控制自己的。孫小姐經歷了這場事故，大概正在被社會重擊中，她或許無法再堅持自己曾經的認知。權利、欲|望、財富，如果唾手可得，如果可以獲取，不會不心動。”
悠悠說，“對，黎先生一看就是那種很有錢的人，關鍵，他真地長得好好看。有錢，又有臉的男人，總比那種長得難看卻又要去騷擾她的人強。”
“嗯。”南境回，“她心態現在正在最脆弱的時候，我無法幫她，現在就看她自己了吧。”
“南境，你不怕……她和黎先生……”
南境正準備去洗手間看看情況，聞言，微微頓住了腳步，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說，“悠悠，你不明白，女人對於……黎家人來說……或者，對於黎家少爺們來說……是分手後的幾套房子、一輛車子或者一大筆巨額的分手費而已。”
“對啊，對啊，這樣真的很好啊。”
南境，“……”
“南境，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你為什麽一直不願意和黎少爺在一起呢？”連她這個助理都看得出來，那位黎先生哦，對南境的行為。
南境進浴室去查看時，臉上的笑容有些僵，過了一會兒，她才說，“都知道是什麽結果，何必傷自己。”
悠悠跟屁蟲一樣跟進來，說，“啊？也許結果和你想的不一樣呢？”
南境吸口氣，轉過身來，臉上笑容溫和，說，“他是黎家的繼承人，黎家啊，我要怎麽和你說呢？他十六歲的時候，就有自己的游艇，他有自己的馬場，我們經紀公司，在他眼裏，也只是一只螞蟻一樣。”
悠悠，“……”
悠悠似乎能隱約領會南境的心情。
南境是非常看重感情的人，她對待感情認真，已經預知到結局，所以不想踏進去。
但是悠悠想，她每次看見那位黎先生在看向南境的眼神時，那眼神，深刻地，都不像是會輕易對南境罷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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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後半夜, 發起高燒，走廊上響起喧鬧聲, 劇組包的這棟賓館不隔音，南境只是個配角，主角在另外一棟條件更好的酒店。影視圈的地位等級，清晰明辨。
悠悠推開門一看，南境正被人橫攬腰抱出來。
“黎先生，南境怎，怎麽了？”
黎廩秋微微頓住腳, 後面跟著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黎廩秋看了悠悠幾秒，隨後又轉過身，回了賓館房間。南境高燒，他想把她帶去條件更好的酒店，讓她休息得更舒適, 但是一看到悠悠，便明白, 不能這樣做。
回了賓館房間, 悠悠進來, 看見醫生和護士正在給南境檢查, 黎廩秋站在一旁，蹙了眉頭。悠悠覺得，這男人很英俊, 他單手插兜，靠在床邊的一個櫃子邊上，另一只手裏把玩著一只煙, 那煙，他也不吸, 只是在手指間轉動。悠悠覺得，他有點那種富家公子哥的不羈。但是平常見面時，她又覺得他，非常的穩重。
他好覆雜。是個讓人看不透的男人。
悠悠想。
他最後視線，落在了悠悠身上，走過來，對悠悠說，“悠悠小姐，我們可以聊聊嗎？”
“好，好啊。”
…
翌日，南境睡到十點才醒過來。悠悠在南境房間有些焦慮，她前一晚上，一五一十地，把劇組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那位黎先生，悠悠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南境醒了之後，她陪南境洗漱，拿東西給她吃，一邊把自己的擔憂說了。
南境睡了很好的一晚上，因為輸了液，又休息好，高燒已經退了，現在只是有些乏力，她吃著早餐，聽悠悠說，停下咀嚼，說，“不用擔心了，悠悠。”
“啊？”
南境閉口，沒有再言。
悠悠不明白。他的“狠”。
果然，後來從劇組流傳出的消息，據說那天，發生了非常奇異的事情，電影的投資方要求現場為了展示男主角的演技和能力，一定要求他在片場，和男配角，試演了一段，前一天晚上，男主角和女配角的戲。
也就是那場激情戲。
據說，這一天一直讓這兩人試演那一個片段，不休不止。
當天晚上，網絡上爆出大量曾德厚的緋聞。南境正在房間裏的單人沙發上窩著，咬著手指甲，思考該如何向李力行道歉。她的辭演，太過不負責任，勢必給導演和劇組帶去重大的麻煩。萬事，並不只是用“錢”便能解決，她虧欠的是人心。
悠悠那時，正在開開心心地給南境整理衣服，劇組的事情，她也聽說了。她覺得無比的高興和出氣。據劇組的工作人員和她說的，說曾德厚在現場，臉都黑完了。所有劇組的人，都知道，是故意有人在整他。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是誰要整。關鍵，曾德厚自己也是資方，結果他所在的娛樂公司，高層全部向他施壓，令他不得不順從，聽從安排。
結果，令曾德厚怎麽也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傍晚，他剛下戲，網上有匿名爆料女性，出來爆他在片場x騷擾女性。這些，他本是不怕的，過去不是沒有過，都最後被他公司給壓下去了。對方還會被他告侵犯名譽權。
結果，這次，爆料沒被壓下去，竟然很快沖到了熱搜。接著，竟然有第二個，第三個出來發聲。
曾德厚晚飯都沒吃，回到酒店房間，就打電話和公司高層吵架，那高層有一位是負責公關和宣傳的，被曾德厚罵得最厲，吵得最狠。他的事情一出來，所在的娛樂公司“銳峰娛樂股份有限公司”股價便出現波動，一眾股東高層便立即召開了會議，這吵鬧，便吵在了公司高層大會上。
職業經理人在股東大會上發言：有人在做空公司，這人不能再保，丟出去，及早和公司進行切割，還能保住公司躁動的股價。
曾德厚的經紀人，也是一個重要股東說，“不能丟，他身上現在有五部電影合約，四個高端代言，其中一份名牌白酒的代言，占到今年全公司營業額的百分之八，還有一份男士服飾，以及手機和商務用車，全部代言總額超過公司收入總額百分之三十。”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銳峰的一場危局。現在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爆料的事情能夠熱度降下去。
WB那邊，已經聯系，準備把下一年的公關和廣告費提高一倍，對方當然說，一定幫助壓熱搜。
銳峰娛樂公關部，聯系各媒體負責人，探口風、壓信息，不遺餘力，想要度過這次難關。還要去聯系爆料人，給好處，威逼利誘，黑白紅臉輪番上，企圖讓對方轉換態度。
過去，這樣的手段，屢試不爽。
然而，這次，卻好像，全部失了效。
曾德厚起初還因為公司公關部辦事不利而罵了公關部的負責人，他根本不擔心自己會怎麽樣，只是網上爆了料讓他不爽，認為公關部養了一群廢物。
然而，漸漸，他才意識到，似乎網上，好像失了控。他有更多不好的信息被爆了出來，比如，他到澳嶼參與賭|博，聚會上，口出汙言，他之前設立的形象，一舉崩塌。被封了口的媒體，再難坐得住，紛紛打電話到公司，或者直接打到他這裏來，進行求證。
五星級酒店套房，曾德厚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躁動不安。恐懼逐漸擴大，幾乎淹沒他。助理在一旁，坐在沙發上，雙手發抖，頭上冒汗地刷著手機裏的信息。
桌面上，手機響。曾德厚一看是家裏打來的，雙眼發紅地接起，出聲問：“什麽事？”
電話裏，女人的聲音沈靜無波，說：“離婚協議書，我已經讓律師擬好了，你抽個時間，我們把協議簽了。”
“你到現在，也落井下石！？”
電話裏女人說，“當初你只是一個小演員，我陪著你一路走上來，我連懷孕的時候，都在你片場的酒店房間裏給你煮好吃的，你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陪著你。你第一次遇到危機的時候，你的經紀人出面，說服我，讓我出面幫你澄清，我用原配的身份出來幫你扭轉危機，你當時說的什麽？
你說感激我，一輩子。
一輩子太長，我們到此為止。我會帶女兒去國外落居，你算對女兒一點心意，及早簽字。”
對方掛了電話。
而助理大叫，“曾哥，你，你女兒！她，她出來爆料！”
“什麽？！”他沖過去，奪過助理手裏的手機，手機裏，竟然是他已經成年的大女兒，拿著手機錄下了她對父親的怨恨。
整個輿論場，徹底地炸了。
被他藏在各處的小二小三小四，全都打電話來，對他進行責問。
他再向公司打電話，公司高層已經不接他電話。
他最後給公司的回應是，如果公司不保他，他就爆公司高層的料，大家魚死網破。
現在，只有他的經紀人，企圖找一些其餘的熱點事情來掩蓋他的熱度，甚至把公司，一對備受矚目的年輕藝人的戀愛關系扔了出來。然而，根本無濟於事。
賓館房間裏。孫司恬來敲賓館的門。悠悠去打開。瞧見孫司恬，悠悠也很開心。
“孫小姐，請進來。”
孫司恬進去，南境占據了單人沙發，她對孫司恬說，“請坐床。”
孫司恬在床上坐下，神情也是恍恍惚惚的。
“孫小姐，你怎麽了？”悠悠問。
孫司恬說，“網上的事情，你們知道了嗎？”
悠悠和南境都一頭霧水，拿起手機，點開熱搜，二十多分鐘後，悠悠和南境情緒很覆雜。
“這……這……”悠悠。
“劇組也是人心惶惶，這部劇，怕是要黃了。”
悠悠不是出錢虧錢的人，她才不在乎呢，只覺得心裏，無比的暢快。
孫司恬說，“我其實也想去網上爆料的。我想把劇組的遭遇也說出去……”
“你很勇敢。”南境說。
但是，孫司恬說，“但是…好奇怪，我的消息剛發出去，就被平臺給刪除了。”
悠悠不解。
“我發了好多，全都被刪除了，號也被封了。和劇組有關的東西，好像成了禁|詞。”
她被這種，巨大而恐怖的權力力量而震懾。
“劇組禁止我們發消息嗎？”她怕自己，以後在這圈子裏，很難混。
南境輕輕轉了一邊椅背靠，紓解了一下身體，她咬了一下手指骨節，說，“孫小姐。”
“嗯。”
南境安慰，“你不要擔心。沒事的。你被禁號，和你沒關系。”
“是我。”南境咬著指骨，在微微發抖，“我在劇組，劇組的消息發不出去。”
“啊？”
南境說，“他不會讓別人知道，和我有關的消息的。”
悠悠反應過來了，“你爆料了，會有人來挖你，然後再挖出南境，你們都會被牽涉進去。”
“在保護你？”孫司怡。
“嗯。”南境咬著指骨，閉了眼，微蹙眉嗯了聲。
是她不知好歹，是她不知好歹。南境想。他一切，為她。她卻只覺得，仿佛透不過氣。
“後面會怎樣？”
南境啃著指骨，亦是很聰慧，說，“劇組會向他索賠。他傾家蕩產。這部戲前部分拍攝，全部作廢，後面還能不能再拍，已經不知道了。”
應該不會，南境想。這部戲，讓他生了很大的氣，他一定會讓這部戲爛在塵土裏，最後不管是誰，別想再把它挖出來。
劇組出了這樣重大的事，只能停工，覆工日期不定。大家這麽久的心血付諸東流，令人心難。
南境本要坐車離開，離去之前，李力行的助理卻約了南境見了一面。
YC的某間茶社裏，YC是歷史名城，茶社和B城又更是不同，B城的茶社追求一種寧靜的美感，而YC的茶社於喧嘩鬧市裏，別有一番風味。
南境來到二樓，侍者推門，她進去時，這次不是南境給他倒上茶，而是李力行給南境滿了一杯，茶香裊裊，飄散在對面的座位上。
南境在對面坐下。
李力行說，“是因為你。”
南境看他一眼，也不避，開口說，“是。”
李力行說，“為何？整個劇組黃了，對你有何好處？”
南境說，“你是導演，你對整個劇組都有責任，你不應該對他放任不管。”這話，未免太過苛責。
李力行嘆口氣說，“我以後在這一行，也難過了。”
南境，“為什麽？”
“問你。”
南境一怔，微微張開了口，指尖在輕微地抖。
“你…男友？”他問。
南境搖頭。
李力行笑了一笑說，“他這次收獲極豐。”
“什麽？”
李力行說，“金融巨鱷，吃人不吐骨頭，銳峰被他全吃下去了。”
南境一頭霧水。
返程的車上，南境一直看信息，才明白，黎廩秋利用這次危機，做空銳峰娛樂公司的股票，三天時間，整個銳峰娛樂，全部被他吃下。悠悠不懂這些，悠悠只覺得開心極了。因為曾德厚得到了報應，他往後在娛樂圈，都沒得混了。
南境從不覺看別人受苦，是件幸事。即使對方罪有應得。
這是她的愚昧，但她性情一直如此，作不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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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還坐著孫司恬。南境離開時，和黎廩秋碰了一下，黎廩秋剛好從酒店裏出來，南境站在賓館門口等車，劇組的人都陸續離開，YC是歷史文化古跡名城，南境改變行程，準備在YC旅游一段時間，放松下心情，才返回B城去，她暫時沒有通告要上。黎廩秋在YC真的有個活動要參加，兩人不順路，南境別扭的性格，也不想去和他打招呼，想直接離了賓館，去旅行。
結果出門，等悠悠開車過來時，就看見了他。他穿著一身深藍色西裝，質地精良，從酒店出來，往她這裏一瞧，南境也會被他吸引去目光。他看見南境，原本匆忙的腳步略微停下，他的車子已經在門口停靠，等著他上車，南境卻眼睜睜看著他走了過來。
南境時上身穿了一件淡絳紅色的薄款套領毛衣，純白的打底襯衫領子從領口伸出，下身一條過膝的白色硬質包腿裙，套著一雙卡其色小牛皮短靴，她頭發極長，發尾微卷，搭在後背，頭上一頂小貝雷帽，整個人往門口一站，亭亭而立，溫婉而美麗，令人見之不住側目而望。
YC上午陽光極好，高原地帶，深秋季節，空氣還有些幹燥，南境喉嚨難受，忍不住用手抵著唇，咳嗽了幾聲，那人腳步一頓，往一旁的一個售賣點走去，花了點時間，買了瓶水，然後朝她走過來。
南境微微垂了頭，盯著自己腳尖。
看著他走近的腳步，南境也不擡頭去看他。
“南南。”
“…嗯。”
“要在這邊玩多久？”
南境擡頭看他一眼，又垂了頭，搖了搖頭。
此時孫司恬和她經紀人從賓館裏走了出來。
“林小姐。”孫司恬經紀人出聲。
南境回過頭去看，看得出孫司恬和她經紀人應該剛吵了架，表情看上去很不好。孫司恬像受了氣一般。
“你好。”南境出聲。這經紀人要把孫司恬送出去，南境也不欲多言，神情幾分偏冷。
“聽說你要在YC留幾天？”孫司恬經紀人走過去，便看見了站在幾步臺階下的男人。
那男人很冷，目光只是盯著林南境，但是林南境卻不去看他。
“這位是？”經紀人出聲。她幾乎被這人身上的氣勢怔到。男人單手插在褲兜裏，另一只手捏著礦泉水瓶瓶頸，手指微微點著，顯得有些落拓、鄭重又懶散。
“我朋友。”南境說，她轉過頭來，臉上微笑著，對黎廩秋說，“先生請把水給我吧，你快要遲到了。”一邊瞞了黎廩秋的身份，一邊調皮。黎廩秋發現自己拿她沒辦法了，只要林南境給他一點陽光，他便能暢快好久。剛剛還有點生氣，現在已經完全不氣了。
伸手把水拿給她。她接過，想伸手碰碰她下巴，看她調皮的樣子，心裏很快活。大庭廣眾，知道不合適，便說，“我在這邊待兩天，有事和我電聯，我沒接，尋阿K。”
南境輕微地“嗯”了聲。
那邊車已經開到他身邊，阿K提醒他時間，黎廩秋拉開車門坐進去時，孫司恬目光一直盯著他，等車子消失不見了她才回過神來。
娛樂圈，大家都會認識一些人，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必多深究。
孫司恬的經紀人又數落孫司恬幾句，孫司恬低著頭不說話。
“這個角色我好不容易給你爭取來的，現在算是泡湯了，讓你學會做人你就不會，我看你這樣，以後也不會有出息的。”
在經紀人眼裏，南境也只是一個小角色，生得美，但是也不見太大名氣，所以也不在意南境，直接在旁邊就數落起孫司恬。
出租車到了，她先上車，對孫司恬說，“我還要去S市，你自己回B城吧。”
她走了。孫司恬遺落了下來。YC的陽光照著孫司恬和南境。孫司恬說，“林南境，你還要在YC游玩嗎？”
悠悠的車開了過來，這是她們在這邊租的，悠悠就是過去和租車公司的人弄妥最後的手續，所以速度慢了些。南境說，“對啊，你是不是要去機場？我們可以順你一程。”
“謝謝。”
上車之後，孫司恬聽了她們的旅游線路，突然說，“要不，和你們一起去玩幾天，合適嗎？”
南境轉過頭來，目光看著孫司恬，直看得孫司恬覺得不適。
南境其實是很難很快和陌生人熟悉起來的性格，悠悠和她關系這麽好，是因為悠悠在跟上一個明星時，那個明星性格不太好，吃水果，會讓助理用手當垃圾桶，水果籽就吐到助理手上，助理還要半蹲下地上伺候。在片場，各種苛刻的事情都想得出來。悠悠被苛刻對待，當時那個明星還是一姐，名氣極大，發火裏，踢了悠悠一腳，諷刺這麽笨手笨腳的人，除了她誰還會要她。南境當時在房間裏，南境淡淡地說了句，“我要。”
南境是公司新發現，準備挖掘的，一定要簽下來的人，所以當時一姐也不能怎麽樣，助理手上也有她的一些信息，悠悠跟了南境之後，後來那一姐被爆出了緋聞，有前前助理來爆料她人品不好，圈子裏人便要來采訪悠悠，悠悠只說無可奉告。南境當時還打趣悠悠呢，說她現在去說兩句，也是出氣呢。悠悠只是笑笑，不說話。
南境在黎家成長起來，最會看人。悠悠在前雇主落難時也不出來落井下石，不報覆，不雪上加霜，這就是人的底色。南境有悠悠後，從未換過助理。
南境和人關系變熟，是非常緩慢的。
“不方便嗎？”孫司恬問。
南境看著車窗外面，說，“好啊，只要你不怕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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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到沙漠景區，她們入住旅館。悠悠和南境拿著簡單行李進房間，悠悠問，“南境，孫小姐不太愛說話，你們都不聊天。”
南境把自己的行李提上階梯，說，“孫小姐不是來旅行的。”
“啊？”
南境停了一會兒，歇息，說，“孫小姐大概也在懊悔自己的行為，她可能只是一時心亂，選了這麽個方式。然而，其實，她跟在我們身邊，也無法和黎家公子產生什麽聯系。”
“啊？”
南境說，“我們等你車的時候，黎大少爺過來了呀，孫小姐和她經紀人都見到他了。”
“哦哦。”悠悠說，“難怪。我說我們其實和孫小姐不熟，她怎麽提出要一起去旅行了，真奇怪。”
“不過，黎少爺真算得上是紅顏……不對，藍顏禍水哦。”
南境和她一起把行李搬進入住地，笑著說，“你怎麽不喜歡他？”
“啊？”悠悠楞住。
南境說，“欲|望啊。這個行業的欲|望太多，人很難控制自己的。孫小姐經歷了這場事故，大概正在被社會重擊中，她或許無法再堅持自己曾經的認知。權利、欲|望、財富，如果唾手可得，如果可以獲取，不會不心動。”
悠悠說，“對，黎先生一看就是那種很有錢的人，關鍵，他真地長得好好看。有錢，又有臉的男人，總比那種長得難看卻又要去騷擾她的人強。”
“嗯。”南境回，“她心態現在正在最脆弱的時候，我無法幫她，現在就看她自己了吧。”
“南境，你不怕……她和黎先生……”
南境正準備去洗手間看看情況，聞言，微微頓住了腳步，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說，“悠悠，你不明白，女人對於……黎家人來說……或者，對於黎家少爺們來說……是分手後的幾套房子、一輛車子或者一大筆巨額的分手費而已。”
“對啊，對啊，這樣真的很好啊。”
南境，“……”
“南境，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你為什麽一直不願意和黎少爺在一起呢？”連她這個助理都看得出來，那位黎先生哦，對南境的行為。
南境進浴室去查看時，臉上的笑容有些僵，過了一會兒，她才說，“都知道是什麽結果，何必傷自己。”
悠悠跟屁蟲一樣跟進來，說，“啊？也許結果和你想的不一樣呢？”
南境吸口氣，轉過身來，臉上笑容溫和，說，“他是黎家的繼承人，黎家啊，我要怎麽和你說呢？他十六歲的時候，就有自己的游艇，他有自己的馬場，我們經紀公司，在他眼裏，也只是一只螞蟻一樣。”
悠悠，“……”
悠悠似乎能隱約領會南境的心情。
南境是非常看重感情的人，她對待感情認真，已經預知到結局，所以不想踏進去。
但是悠悠想，她每次看見那位黎先生在看向南境的眼神時，那眼神，深刻地，都不像是會輕易對南境罷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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