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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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周開源看向父女兩人，從容不迫地說：“你們先別急著反駁，先聽我分析。”
溫四海壓根就不想聽他分析，他知道周開源讀書多，輕易就能用他的學識見識說服他，這個老實巴交的莊稼人最樸實的想法就是讓科學家把溫渺的“怪病”治好，讓溫渺變得正常，他的大腦裏根本就沒有讓人把溫渺帶走這回事。
“我只是想讓你解決冬天來了溫渺挨凍的問題，你把溫渺帶走幹啥，我可不想讓溫渺自己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不會把她帶去研究、做手術做實驗吧，絕對不行。”溫四海急切地表達自己的觀點。
周開源笑道：“我是溫渺二叔，咱們沾親帶故，我還能坑溫渺嗎？我們絕對不會把她帶去做手術，我會給她安排工作。”
溫四海可不傻，問道：“安排啥工作，你肯定是讓她幹活，讓她下雨澆地？”
他還是覺得解決糧食問題這樣的重任不應該壓在他小閨女身上。
周開源點頭：“對，灌溉沙漠，讓沙漠長出糧食，這份工作能最大限度地發揮溫渺的優勢，可以說是人盡其才。糧食基地就在我們科研基地附近，你可以放心把她交給我。”
溫四海可從來沒想過讓溫渺專門幹下雨的活，還跑那麽大老遠，他說：“你讓溫渺去灌溉沙漠，可是你沒想過如何讓溫渺冬天不受凍，你這個二叔就這樣當麽。”
周開源理解溫四海的顧慮，設身處地地想，溫渺要是自己閨女，也舍不得遠離家鄉去外地，他正色道：“我不覺得溫渺得了‘怪病’，我沒能力治療，我想任何醫生都沒能力治療，但我認識很多科研人員，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超自然現象，要想解釋溫渺能下雨這件稀奇的事兒，還有想要在冬天保護她，非他們莫屬。如果他們無能為力，別人更沒有這方面的能力。”
他見溫四海在思考，好像這對於他來說是個特別艱難的選擇，於是轉向溫渺，問道：“渺渺，你有什麽看法？”
溫渺一直在隨著他們的對話思考，她可不想大老遠的跑外地去，說：“我們一家人得好好商量。”
周開源當然知道這一家人最關心什麽，很溫和地說：“嗯，你們商量，我能保證不會把你當實驗品，還能給你安排工作，發工資的正式工，如果做不到我就把你送回來。”
溫渺問：“二叔你真能做到嗎？”
周開源點頭：“這是小事兒，二叔肯定做得到。”
有不少人宣稱自己有特異功能，比如能用耳朵認字，能用特異功能治病，比如隔空取物，比如透視眼，比如物品穿壁等等。生命科學研究所的研究人員會把這些人帶到研究所，經過研究後發現有些人卻是有超出常人的能力，但有些人宣稱的特異功能只是巧合、偶然或者想象、騙局，就是說是“假的”。
但他覺得溫渺這個特異功能很不尋常，肯定不是“假的”，值得好好研究，而且這特意功能很實用。
作為生命科學研究所的一員，周開源有話語權，他覺得無論是從研究還是從讓特意功能發揮作用的角度，他最好把溫渺帶到基地去。
溫四海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面臨最難的選擇題，讓溫渺留下，他擔心社員發現溫渺的秘密，另外擔心她冬天被凍死，讓周開源把他帶走的話，同樣有各種顧慮。
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完全不夠用，他根本就想不出哪種方案對溫渺更有利，需要跟家人商量。
回家晚了，晚飯是沈秋葵做的，溫渺一到家，沈秋葵就端給她一碗紅糖水，裏面有個水煮荷包蛋，讓她趁熱吃下去。
溫四海說：“你給她喝一碗糖水她還能吃的下飯嗎？”
溫渺喝著熱乎乎甜滋滋的糖水，小臉笑得跟桃花一樣：“我吃的下。”
“她周二叔說想把溫渺帶到他上班的地方去。”溫四海沒有耽擱，馬上跟家人說這件事。
沒想到家人比他的反應更激烈，不管青紅皂白，不問前因後果，不等他解釋，只聽這一句話就紛紛反對。
沈秋葵停下往竈裏塞柴火的動作，嗓門突然高了起來：“啥，帶渺渺走，渺渺為啥要跟姓周的走，我信不過姓周的。”
溫震堅決拒絕：“渺渺哪兒都不去。”
溫潤附和著：“對，二姐哪兒都不去。”
溫四海用滿是老繭的指腹揉著太陽穴，說：“你們能不能聽我說兩句，我覺得她周二叔說得有道理。”
沈秋葵強壓著這個消息帶來的不適感，說：“那你說說。”
溫四海卷了卷旱煙，從口袋中摸出火柴，點了好幾次都沒點著，他把周開源跟他說的話說了一遍，還加上了自己的思考跟理解，最後總結說：“說不定對渺渺來說是條比較好的路，他周二叔也會照顧好渺渺，我只是不放心渺渺外出。”
沈秋葵也從來沒面對過這樣覆雜的選擇題，她聽得頭大，同樣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眼睛一瞪：“聽著是挺有道理，還不是忽悠渺渺去幹活，說不定到了地方把渺渺控制起來逼她下雨也說不定，這就是個餿主意，你這是同意了？別在我面前提，我不讓渺渺去。”
溫震讚同老媽的看法，說：“其實周二叔就是想利用溫渺，到了基地後他們怎麽安排溫渺我們又不知道，誰知道會不會跟騾子一樣使喚？”
溫渺覺得糖水都不甜了：“……”
騾子？
溫潤趕緊安撫溫渺，又說：“大哥你別瞎說，別把二姐嚇著。”
“話糙理不糙，他們知道溫渺能下雨還不得逼著她下，沙漠有了雨水，渺渺總在雨裏澆著多慘啊。”溫震說。
溫渺覺得雞蛋也不香了：“……”
溫四海其實懂得大道理，知道周開源是從大局出發，但他們全家人都沒覺悟，他們不想有覺悟，憑什麽要有覺悟！
他自己能下雨的話，他可會很痛快聽周開源的建議，可渺渺是他剛成年的小閨女，如果有選擇的話，他選擇自私。
“渺渺，你說呢，你也不小了，應該有自己的看法。”溫四海說。
溫渺把香甜的糖水咽下去，不緊不慢地說：“你們不用緊張，周二叔說我們找他是找對人了，他認識很多專家，只有他們能研究我這個情況，我不管在哪兒都得挨澆，把雨下在需要的地方也挺好，再說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溫四海感慨，溫渺這個當事人比他們都有覺悟，也可能是當事人自己不著急，周圍的人幹著急。
沈秋葵沒想到壓根沒出過遠門的溫渺會這樣說，慢聲細語地問：“渺渺是不是前段時間在家裏悶壞了，整天偷偷摸摸的，想出去走走？”
她突然提高音量：“可沙漠那兒條件估計還不如咱們這邊好，那兒能產出糧食來？說不定更吃不上飯，也沒人會把好吃的給渺渺留著。”
溫四海說：“咋就吃不上飯了，周開源還不是在那兒呆了十多年。”
沈秋葵瞪了他一眼：“能一樣嗎，周開源是科學家，待遇能差的了？咱渺渺可是要當騾子使的。”
一家人商量不出來結果，溫四海決定讓周開源再等幾天，他們慢慢考慮。
——
西北沙漠糧食種植基地。
這裏漫天遍地都是黃沙，不管是向哪個方向，都是望不見邊際的黃沙，從空中俯視，黃沙上遍布著很多黑色的螞蟻樣的斑點，往近了看，那是人們在辛勤勞作，他們有的把從遠處拉來的土壤跟黃沙攪拌，改善沙漠土質；有的把編織好的草席蓋到沙土上，想要防風固沙；有的望著出苗率極低，稀稀拉拉的稻苗興嘆。
這些人有生產建設兵團的官兵，有從全國各地趕來建設沙漠的知青，這裏聚集了上萬人，他們有共同的目標，在廣袤的沙漠裏種出糧食，解決國家面臨的糧食問題。
然而他們遇到了難以克服的困難，就是幹旱，這兩年，別的地方就是往年雨水豐沛都遇到幹旱問題，別說是沙漠。他們這裏是沙漠邊緣，可還是一滴雨都不下，很有可能糧食種植計劃要泡湯。
現在沙漠上可憐的植被只有梭梭、沙柳、檸條等，主要是希望起到防風固沙的作用，免得在春天發源於沙漠的黃沙隨風一路南下，襲擊京城跟北方城市，然而，種植成活率極低，不足十分之一。
種植的旱稻就更可憐，稀稀拉拉，無精打采，沒有水源灌溉，眼看著就要旱死。
年輕的農業種植專家秦耕正在打電話，對方在電話裏對他一頓指責：“你到底能不能幹啊，不能幹你就來當兵，幹適合的事情，種糧食的事兒換能幹的人上。”
秦耕早就聽慣了對方的這種說法，抓著聽筒，指節發白：“……”
電話線那頭的老頭一如既往的不客氣，短暫沈默幾秒鐘，秦耕毫不留情地懟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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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開源看向父女兩人，從容不迫地說：“你們先別急著反駁，先聽我分析。”
溫四海壓根就不想聽他分析，他知道周開源讀書多，輕易就能用他的學識見識說服他，這個老實巴交的莊稼人最樸實的想法就是讓科學家把溫渺的“怪病”治好，讓溫渺變得正常，他的大腦裏根本就沒有讓人把溫渺帶走這回事。
“我只是想讓你解決冬天來了溫渺挨凍的問題，你把溫渺帶走幹啥，我可不想讓溫渺自己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不會把她帶去研究、做手術做實驗吧，絕對不行。”溫四海急切地表達自己的觀點。
周開源笑道：“我是溫渺二叔，咱們沾親帶故，我還能坑溫渺嗎？我們絕對不會把她帶去做手術，我會給她安排工作。”
溫四海可不傻，問道：“安排啥工作，你肯定是讓她幹活，讓她下雨澆地？”
他還是覺得解決糧食問題這樣的重任不應該壓在他小閨女身上。
周開源點頭：“對，灌溉沙漠，讓沙漠長出糧食，這份工作能最大限度地發揮溫渺的優勢，可以說是人盡其才。糧食基地就在我們科研基地附近，你可以放心把她交給我。”
溫四海可從來沒想過讓溫渺專門幹下雨的活，還跑那麽大老遠，他說：“你讓溫渺去灌溉沙漠，可是你沒想過如何讓溫渺冬天不受凍，你這個二叔就這樣當麽。”
周開源理解溫四海的顧慮，設身處地地想，溫渺要是自己閨女，也舍不得遠離家鄉去外地，他正色道：“我不覺得溫渺得了‘怪病’，我沒能力治療，我想任何醫生都沒能力治療，但我認識很多科研人員，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超自然現象，要想解釋溫渺能下雨這件稀奇的事兒，還有想要在冬天保護她，非他們莫屬。如果他們無能為力，別人更沒有這方面的能力。”
他見溫四海在思考，好像這對於他來說是個特別艱難的選擇，於是轉向溫渺，問道：“渺渺，你有什麽看法？”
溫渺一直在隨著他們的對話思考，她可不想大老遠的跑外地去，說：“我們一家人得好好商量。”
周開源當然知道這一家人最關心什麽，很溫和地說：“嗯，你們商量，我能保證不會把你當實驗品，還能給你安排工作，發工資的正式工，如果做不到我就把你送回來。”
溫渺問：“二叔你真能做到嗎？”
周開源點頭：“這是小事兒，二叔肯定做得到。”
有不少人宣稱自己有特異功能，比如能用耳朵認字，能用特異功能治病，比如隔空取物，比如透視眼，比如物品穿壁等等。生命科學研究所的研究人員會把這些人帶到研究所，經過研究後發現有些人卻是有超出常人的能力，但有些人宣稱的特異功能只是巧合、偶然或者想象、騙局，就是說是“假的”。
但他覺得溫渺這個特異功能很不尋常，肯定不是“假的”，值得好好研究，而且這特意功能很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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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四海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面臨最難的選擇題，讓溫渺留下，他擔心社員發現溫渺的秘密，另外擔心她冬天被凍死，讓周開源把他帶走的話，同樣有各種顧慮。
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完全不夠用，他根本就想不出哪種方案對溫渺更有利，需要跟家人商量。
回家晚了，晚飯是沈秋葵做的，溫渺一到家，沈秋葵就端給她一碗紅糖水，裏面有個水煮荷包蛋，讓她趁熱吃下去。
溫四海說：“你給她喝一碗糖水她還能吃的下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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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周二叔說想把溫渺帶到他上班的地方去。”溫四海沒有耽擱，馬上跟家人說這件事。
沒想到家人比他的反應更激烈，不管青紅皂白，不問前因後果，不等他解釋，只聽這一句話就紛紛反對。
沈秋葵停下往竈裏塞柴火的動作，嗓門突然高了起來：“啥，帶渺渺走，渺渺為啥要跟姓周的走，我信不過姓周的。”
溫震堅決拒絕：“渺渺哪兒都不去。”
溫潤附和著：“對，二姐哪兒都不去。”
溫四海用滿是老繭的指腹揉著太陽穴，說：“你們能不能聽我說兩句，我覺得她周二叔說得有道理。”
沈秋葵強壓著這個消息帶來的不適感，說：“那你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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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震讚同老媽的看法，說：“其實周二叔就是想利用溫渺，到了基地後他們怎麽安排溫渺我們又不知道，誰知道會不會跟騾子一樣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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騾子？
溫潤趕緊安撫溫渺，又說：“大哥你別瞎說，別把二姐嚇著。”
“話糙理不糙，他們知道溫渺能下雨還不得逼著她下，沙漠有了雨水，渺渺總在雨裏澆著多慘啊。”溫震說。
溫渺覺得雞蛋也不香了：“……”
溫四海其實懂得大道理，知道周開源是從大局出發，但他們全家人都沒覺悟，他們不想有覺悟，憑什麽要有覺悟！
他自己能下雨的話，他可會很痛快聽周開源的建議，可渺渺是他剛成年的小閨女，如果有選擇的話，他選擇自私。
“渺渺，你說呢，你也不小了，應該有自己的看法。”溫四海說。
溫渺把香甜的糖水咽下去，不緊不慢地說：“你們不用緊張，周二叔說我們找他是找對人了，他認識很多專家，只有他們能研究我這個情況，我不管在哪兒都得挨澆，把雨下在需要的地方也挺好，再說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溫四海感慨，溫渺這個當事人比他們都有覺悟，也可能是當事人自己不著急，周圍的人幹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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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提高音量：“可沙漠那兒條件估計還不如咱們這邊好，那兒能產出糧食來？說不定更吃不上飯，也沒人會把好吃的給渺渺留著。”
溫四海說：“咋就吃不上飯了，周開源還不是在那兒呆了十多年。”
沈秋葵瞪了他一眼：“能一樣嗎，周開源是科學家，待遇能差的了？咱渺渺可是要當騾子使的。”
一家人商量不出來結果，溫四海決定讓周開源再等幾天，他們慢慢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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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沙漠糧食種植基地。
這裏漫天遍地都是黃沙，不管是向哪個方向，都是望不見邊際的黃沙，從空中俯視，黃沙上遍布著很多黑色的螞蟻樣的斑點，往近了看，那是人們在辛勤勞作，他們有的把從遠處拉來的土壤跟黃沙攪拌，改善沙漠土質；有的把編織好的草席蓋到沙土上，想要防風固沙；有的望著出苗率極低，稀稀拉拉的稻苗興嘆。
這些人有生產建設兵團的官兵，有從全國各地趕來建設沙漠的知青，這裏聚集了上萬人，他們有共同的目標，在廣袤的沙漠裏種出糧食，解決國家面臨的糧食問題。
然而他們遇到了難以克服的困難，就是幹旱，這兩年，別的地方就是往年雨水豐沛都遇到幹旱問題，別說是沙漠。他們這裏是沙漠邊緣，可還是一滴雨都不下，很有可能糧食種植計劃要泡湯。
現在沙漠上可憐的植被只有梭梭、沙柳、檸條等，主要是希望起到防風固沙的作用，免得在春天發源於沙漠的黃沙隨風一路南下，襲擊京城跟北方城市，然而，種植成活率極低，不足十分之一。
種植的旱稻就更可憐，稀稀拉拉，無精打采，沒有水源灌溉，眼看著就要旱死。
年輕的農業種植專家秦耕正在打電話，對方在電話裏對他一頓指責：“你到底能不能幹啊，不能幹你就來當兵，幹適合的事情，種糧食的事兒換能幹的人上。”
秦耕早就聽慣了對方的這種說法，抓著聽筒，指節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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