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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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姜宴眼睜睜看著少女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腳步不由自主緩了下來。
這是——沒認出他？
眼看時夏走到馬路邊就要上車離開。
姜宴一個跨越跟著從二樓的露天卡座處跳下。
他身手輕盈利索, 像只敏捷的獵豹，跳下去後非但沒事，足尖輕點往側邊一翻便卸了力道。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只能看著的士絕塵而去。
姜宴在原地註視了片刻，最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插著兜緩緩回到樓上。
原本被姜宴舉動嚇到的餘薇還擔心會不會出事，等看著他再次往自己方向走來, 卻嚇得想逃跑。
沒辦法, 就算眼前的男人長得再好看也掩蓋不住那通身的淩厲氣息。
別說她慫，普通人壓根沒辦法在他面前鎮定自若, 即便只是被對方的眼神輕輕掃過, 都能讓人不寒而栗。
想到時夏要她轉告的話, 餘薇一時進退兩難。她要尷尬地打了聲招呼：“姜、姜大哥。”
姜宴朝她點點頭，“你應該有時小姐的聯系方式。”
分明是沈著內斂的氣質, 卻讓人心生畏懼。或者說，姜宴這樣的男人, 他的存在本身就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仿佛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
餘薇咽了咽口水，想拒絕，卻被對方身上無形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她咽了咽口水：“那個, 姜大哥, 要不……你自己問問她？”
姜宴沈默了一秒就反應過來：“她剛才跟你說了什麽？”
簡簡單單一句話, 讓餘薇有種自己被審訊的錯覺, 她只能硬著頭皮道：“夏、夏夏說……你們不合適……”
姜宴有些意外：“哪裏不合適？”
餘薇表情有些微妙。
難道真要把夏夏的原話說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高大健碩的男人, 對比起時夏嬌小的身材，這體型差……好像確實不大合適。
但這樣更好磕啊。
嬌小姐和大猛男, 不要太刺激。
“餘小姐？”
餘薇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紅著臉幹咳一聲，小聲道：“夏夏說……你們體型上，不大合適。”
姜宴一楞，隨後皺了皺眉。
那一晚，他們明明很契合，哪裏不合適了？
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那晚少女臉上的歡愉做不了假。
旖旎的想法只在腦海裏轉了一秒，姜宴便說：
“聯系方式給我，我和她解釋。”
餘薇有些懵。
解釋什麽？解釋為什麽尺碼不合？
她想問，卻沒那個膽，只能苦著臉不甘不願地把聯系方式推給對方。
希望夏夏不要怪她。
她是真的扛不住眼前這位的氣勢啊……
*
另一邊，高級Vip病房裏。
病床上的男人那張英挺端正的臉上透著一種病態的蒼白。
意識尚未恢覆的時也少了平日裏的肅穆，多了幾分溫和。
時夏輕輕掃過他的眉眼。
這張臉她曾看過幾百年，也看不順眼了幾百年。
原以為穿書後能擺脫那討人厭的死狐貍。
沒想到又遇見有著和死狐貍一模一樣的臉的時也。
她這位小叔叔，平日裏總是帶著一副挑不出錯的矜貴守禮，實際骨子裏卻帶著高高在上的輕蔑和傲慢。
就像一壇藏置在地上深處的酒，經過時間的沈澱，香醇卻易醉，讓沒有酒量人敬而遠之，卻也讓千杯不倒的人揚起濃重的征服欲。
真可憐呢。
這麽大好的人生，卻因為遇見她而被迫改變。
錯過了最佳手術時機，即便想要再次進行手術效果也不會有多好。
時夏毫無愧疚之意地撐著下巴守在病床邊。
助理已經急得腦門都是汗。
時也這次出差積攢了不少工作，許多重要的決策都需要他定奪。
“時小姐，您為什麽不同意時總手術？”
他已經能想象得到時總失明後的日子有多痛苦了。
時夏臉上無辜又委屈：“比起沒命，只是眼睛看不見這種小問題又算得了什麽，我只有小叔叔這麽一個親人了，我不想冒著失去他的風險。”
助理一噎。
這位大小姐難道就不知道醫生總會把手術風險放大無數倍嗎？
“可是……”
“秦助理，”一道聲音打斷兩人的談話。
時也不知什麽時候張開了眼。
秦助理差點沒哭出聲。“時總，您的眼睛……”
時也淡聲打斷他：“你先回去，工作的事暫時讓岑青負責。”
即便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男人依舊保持著優雅的舊貴族風度，舉手投足間便流露出讓人信服的氣息。
秦助理張了張嘴，最後只是說：
“時總，工作手機給您放在枕頭邊，有需要給我電話。”
說完他最後看了一眼時夏，才退了出去。
等病房只剩下兩人時，時夏拉起男人的手，“小叔叔，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男人失了焦的黑眸裏蓄起茫茫暗色，深沈得像沙漠裏的荒月。
他淡淡抽回手，“時夏，你僭越了。”
時夏也不在意，笑意盈盈地坐在他身旁，目光放肆地掃著他。
不愧是古板倒嚴苛的男人。
連病號服都扣得這麽嚴密，渾身上下透著股禁欲感。
這張討人厭的臉偏偏長得這麽絕。
真是讓人生氣。
時也：“讓醫生進來。”
時夏笑了笑，乖巧應了。
門開了又關，步伐聲漸漸遠去。
幾分鐘後，時也微不可聞地松懈下來，他揉了揉額角，臉上露出些許疲憊。
向來運籌帷幄的人在面對不可控的人禍也只能無能為力。
他順著床沿摸向枕頭旁，尋了許久，手在劃過手機的瞬間，只聽“啪嗒”一聲，價值不菲的機身摔在了地上。
時也皺眉。
心裏升起一股挫敗，但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
坐了片刻，他掀開被子正想下床，鼻尖忽然傳來一股淡淡的花香，隨之而來的是時夏嬌嬌柔柔的嗓音：“小叔叔，需不需我幫忙？”
時也沈默了幾秒：“故意的？”
故意裝作離開，實際是想看他出醜。
“當然不是。”時夏眉眼彎彎地否認，“我想了想，覺得以小叔叔的性格，應該不會向別人救助，我不放心不下。”
“時夏，你是在存心報覆嗎？”他的聲音和往常一樣，好像失明對他來說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時夏歪著頭眨眨眼，“小叔叔，你怎麽能這麽認為呢？你看不見最難過的是我才對呀～畢竟…”
她頓了頓，弓腰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道：“我這麽喜歡你呢。”
時也想也沒想地淡淡開口：“討厭我也用不著這樣，時夏，開玩笑要有個限度。”
“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她的食指摸了摸男人的薄唇，“為什麽小叔叔就是不相信我喜歡的是你？”
男人眉頭微皺，臉上露出被小輩冒犯的厭惡表情。“告訴我，讓你放肆的底氣是什麽？你不會忘記是誰將你撫養成人的吧？”
時夏施施然道：“我沒有底氣，只是不想再忍了。”
“父母離世後，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從小就看著你的背影長大，我仰慕你難道是件很難理解的事？”
“我知道你不喜歡不守規矩的人，所以這麽多年來一直安安份份地做乖乖女，怕被你發現我的心思，所以只能假裝喜歡別人。”
這些話當然都是時夏編的。
只是為了合理化她接下來的行為而已，反正感情廉價得很。
她更不在意時也會不會相信，只要他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最後也不得不相信她的話。
時也似乎並沒有受到表白的幹擾，他的聲音帶了一絲不耐：“時夏，我是你小叔叔。”
“那又怎麽樣，我們並沒有血緣關系。”
時也深吸口氣，仿佛耐心耗盡：“所以呢，你想怎麽樣？”
她沒有回答，彎腰拾起地上的手機，點了點屏幕，裏面有十幾條未接來電。
都是不同地區的電話，看樣子都是為和工作有關。
“小叔叔，你的手機。”
時也默了默。
他看不到，也就無從接過。
這一刻，內心的燥意再次燃起。
失明對他來說，更像是失去對身體控制權的挫敗，連帶的臉上帶了冷意。
“你用不著耍這些小手段。”
時夏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時時刻刻提醒他——已經是個廢人了。
連接東西這樣簡單的動作都沒辦法做到，憑什麽還想站在高處？
她笑了笑。
心情很好的教他怎麽做一個合格的瞎子。
——“小叔叔，您只需要伸出手就行。”
時也眼裏的狼狽一閃而過。
他板著臉，伸出右手。“給我。”
時夏沒給，只說，“小叔叔，小時候你教過我，接別人遞過來的東西時，需要雙手以示尊重，現在……你不會不想遵守吧？”
“那是對長輩用的。”
言下之意，上位者接東西並不需要遵循這什麽狗屁禮儀。
時夏拉長了聲音“哦”了一聲。“可是，我想讓你雙手接呢……”
時也眼裏閃過一絲寒芒，眼睛看向她的方向，聲音中含著不快：“時夏！適可而止！”
“小叔叔，你不想要嗎？那就算了。”時夏“啪嗒”一聲，將手機摔了下去。
時也終於氣笑了，他扯著唇角譏諷道：“你還真以為我看不見了就拿你沒辦法了？”
時夏的聲音很是天真：“小叔叔，你想怎麽管我？是凍結我的卡還是讓保鏢守著我不讓我出門？”
以他現在的情況，連去找人來服侍都做不到。
起碼目前是做不到的。
時也默了默，最後臉色平靜的伸手：“手機拿來。”
時夏挑眉。
還真是不乖。
她伸手拉起他另一只垂放在病床的手，呈現出雙手舉起的狀態後才滿意下來。
“小叔叔，這樣才對。”
時也額前的青筋跳了跳，到底忍了下來。
“拿來。”
時夏笑瞇瞇地，“別急嘛，小叔叔，我這就給你撿起來。”
隨後。
只聽“哢噠”一聲，時也頓時感受到手上被什麽冰涼的東西圈住了。
他一楞。
手動了動，手腕上的束縛感清晰可覺。
他神色冷峻，聲音終於染上幾分慍怒：“時夏，你瘋了？”
“可能是吧。”時夏將手銬的鑰匙丟進垃圾桶，聲音輕快，“我想這麽做已經很久了。”
時也的臉上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久居上位的男人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
他握了握拳頭，指尖陷入了肉裏。
好半響，臉上的怒意才勉強控制住。
他冷冷道：“放開我，我可以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不然……”
“不然怎麽樣？”
時夏話音剛落，男人忽然伸手虛空朝前一抓，在碰到她的瞬間，立即將人一扯按倒在床上。
只不過因為手銬的原因，男人的力道無法發揮出來，只能用男性身體優勢將時夏死死壓住。
視覺的缺失讓男人的觸覺更為敏銳。
少女柔軟的身體緊緊貼著他的，軟綿綿的感覺人有一瞬的不自在。
時也無視暧昧的姿勢，冷聲道：“鑰匙在哪裏？拿出來。”
時夏沒說話，她輕笑一聲。
真是無能的反抗。
她的手緩緩伸手從下.方鉆進他的衣服裏，一點一點撫過男人緊實的月匈膛，模到一處時，明顯能感受到他顫了顫。
時夏彎起嘴角：
“小叔叔，你怎麽就沒有一點瞎子的自覺呢？”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該從哪裏開始呢？
是從這張總是說她不愛聽的話的嘴巴開始，還是從這張雖然好看但總是高高在上的臉開始？
嗯，果然還是把膝蓋敲碎更方便些？
“你這樣不乖，我還怎麽侍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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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宴眼睜睜看著少女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腳步不由自主緩了下來。
這是——沒認出他？
眼看時夏走到馬路邊就要上車離開。
姜宴一個跨越跟著從二樓的露天卡座處跳下。
他身手輕盈利索, 像只敏捷的獵豹，跳下去後非但沒事，足尖輕點往側邊一翻便卸了力道。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只能看著的士絕塵而去。
姜宴在原地註視了片刻，最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插著兜緩緩回到樓上。
原本被姜宴舉動嚇到的餘薇還擔心會不會出事，等看著他再次往自己方向走來, 卻嚇得想逃跑。
沒辦法, 就算眼前的男人長得再好看也掩蓋不住那通身的淩厲氣息。
別說她慫，普通人壓根沒辦法在他面前鎮定自若, 即便只是被對方的眼神輕輕掃過, 都能讓人不寒而栗。
想到時夏要她轉告的話, 餘薇一時進退兩難。她要尷尬地打了聲招呼：“姜、姜大哥。”
姜宴朝她點點頭，“你應該有時小姐的聯系方式。”
分明是沈著內斂的氣質, 卻讓人心生畏懼。或者說，姜宴這樣的男人, 他的存在本身就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仿佛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
餘薇咽了咽口水，想拒絕，卻被對方身上無形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她咽了咽口水：“那個, 姜大哥, 要不……你自己問問她？”
姜宴沈默了一秒就反應過來：“她剛才跟你說了什麽？”
簡簡單單一句話, 讓餘薇有種自己被審訊的錯覺, 她只能硬著頭皮道：“夏、夏夏說……你們不合適……”
姜宴有些意外：“哪裏不合適？”
餘薇表情有些微妙。
難道真要把夏夏的原話說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高大健碩的男人, 對比起時夏嬌小的身材，這體型差……好像確實不大合適。
但這樣更好磕啊。
嬌小姐和大猛男, 不要太刺激。
“餘小姐？”
餘薇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紅著臉幹咳一聲，小聲道：“夏夏說……你們體型上，不大合適。”
姜宴一楞，隨後皺了皺眉。
那一晚，他們明明很契合，哪裏不合適了？
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那晚少女臉上的歡愉做不了假。
旖旎的想法只在腦海裏轉了一秒，姜宴便說：
“聯系方式給我，我和她解釋。”
餘薇有些懵。
解釋什麽？解釋為什麽尺碼不合？
她想問，卻沒那個膽，只能苦著臉不甘不願地把聯系方式推給對方。
希望夏夏不要怪她。
她是真的扛不住眼前這位的氣勢啊……
*
另一邊，高級Vip病房裏。
病床上的男人那張英挺端正的臉上透著一種病態的蒼白。
意識尚未恢覆的時也少了平日裏的肅穆，多了幾分溫和。
時夏輕輕掃過他的眉眼。
這張臉她曾看過幾百年，也看不順眼了幾百年。
原以為穿書後能擺脫那討人厭的死狐貍。
沒想到又遇見有著和死狐貍一模一樣的臉的時也。
她這位小叔叔，平日裏總是帶著一副挑不出錯的矜貴守禮，實際骨子裏卻帶著高高在上的輕蔑和傲慢。
就像一壇藏置在地上深處的酒，經過時間的沈澱，香醇卻易醉，讓沒有酒量人敬而遠之，卻也讓千杯不倒的人揚起濃重的征服欲。
真可憐呢。
這麽大好的人生，卻因為遇見她而被迫改變。
錯過了最佳手術時機，即便想要再次進行手術效果也不會有多好。
時夏毫無愧疚之意地撐著下巴守在病床邊。
助理已經急得腦門都是汗。
時也這次出差積攢了不少工作，許多重要的決策都需要他定奪。
“時小姐，您為什麽不同意時總手術？”
他已經能想象得到時總失明後的日子有多痛苦了。
時夏臉上無辜又委屈：“比起沒命，只是眼睛看不見這種小問題又算得了什麽，我只有小叔叔這麽一個親人了，我不想冒著失去他的風險。”
助理一噎。
這位大小姐難道就不知道醫生總會把手術風險放大無數倍嗎？
“可是……”
“秦助理，”一道聲音打斷兩人的談話。
時也不知什麽時候張開了眼。
秦助理差點沒哭出聲。“時總，您的眼睛……”
時也淡聲打斷他：“你先回去，工作的事暫時讓岑青負責。”
即便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男人依舊保持著優雅的舊貴族風度，舉手投足間便流露出讓人信服的氣息。
秦助理張了張嘴，最後只是說：
“時總，工作手機給您放在枕頭邊，有需要給我電話。”
說完他最後看了一眼時夏，才退了出去。
等病房只剩下兩人時，時夏拉起男人的手，“小叔叔，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男人失了焦的黑眸裏蓄起茫茫暗色，深沈得像沙漠裏的荒月。
他淡淡抽回手，“時夏，你僭越了。”
時夏也不在意，笑意盈盈地坐在他身旁，目光放肆地掃著他。
不愧是古板倒嚴苛的男人。
連病號服都扣得這麽嚴密，渾身上下透著股禁欲感。
這張討人厭的臉偏偏長得這麽絕。
真是讓人生氣。
時也：“讓醫生進來。”
時夏笑了笑，乖巧應了。
門開了又關，步伐聲漸漸遠去。
幾分鐘後，時也微不可聞地松懈下來，他揉了揉額角，臉上露出些許疲憊。
向來運籌帷幄的人在面對不可控的人禍也只能無能為力。
他順著床沿摸向枕頭旁，尋了許久，手在劃過手機的瞬間，只聽“啪嗒”一聲，價值不菲的機身摔在了地上。
時也皺眉。
心裏升起一股挫敗，但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
坐了片刻，他掀開被子正想下床，鼻尖忽然傳來一股淡淡的花香，隨之而來的是時夏嬌嬌柔柔的嗓音：“小叔叔，需不需我幫忙？”
時也沈默了幾秒：“故意的？”
故意裝作離開，實際是想看他出醜。
“當然不是。”時夏眉眼彎彎地否認，“我想了想，覺得以小叔叔的性格，應該不會向別人救助，我不放心不下。”
“時夏，你是在存心報覆嗎？”他的聲音和往常一樣，好像失明對他來說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時夏歪著頭眨眨眼，“小叔叔，你怎麽能這麽認為呢？你看不見最難過的是我才對呀～畢竟…”
她頓了頓，弓腰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道：“我這麽喜歡你呢。”
時也想也沒想地淡淡開口：“討厭我也用不著這樣，時夏，開玩笑要有個限度。”
“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她的食指摸了摸男人的薄唇，“為什麽小叔叔就是不相信我喜歡的是你？”
男人眉頭微皺，臉上露出被小輩冒犯的厭惡表情。“告訴我，讓你放肆的底氣是什麽？你不會忘記是誰將你撫養成人的吧？”
時夏施施然道：“我沒有底氣，只是不想再忍了。”
“父母離世後，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從小就看著你的背影長大，我仰慕你難道是件很難理解的事？”
“我知道你不喜歡不守規矩的人，所以這麽多年來一直安安份份地做乖乖女，怕被你發現我的心思，所以只能假裝喜歡別人。”
這些話當然都是時夏編的。
只是為了合理化她接下來的行為而已，反正感情廉價得很。
她更不在意時也會不會相信，只要他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最後也不得不相信她的話。
時也似乎並沒有受到表白的幹擾，他的聲音帶了一絲不耐：“時夏，我是你小叔叔。”
“那又怎麽樣，我們並沒有血緣關系。”
時也深吸口氣，仿佛耐心耗盡：“所以呢，你想怎麽樣？”
她沒有回答，彎腰拾起地上的手機，點了點屏幕，裏面有十幾條未接來電。
都是不同地區的電話，看樣子都是為和工作有關。
“小叔叔，你的手機。”
時也默了默。
他看不到，也就無從接過。
這一刻，內心的燥意再次燃起。
失明對他來說，更像是失去對身體控制權的挫敗，連帶的臉上帶了冷意。
“你用不著耍這些小手段。”
時夏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時時刻刻提醒他——已經是個廢人了。
連接東西這樣簡單的動作都沒辦法做到，憑什麽還想站在高處？
她笑了笑。
心情很好的教他怎麽做一個合格的瞎子。
——“小叔叔，您只需要伸出手就行。”
時也眼裏的狼狽一閃而過。
他板著臉，伸出右手。“給我。”
時夏沒給，只說，“小叔叔，小時候你教過我，接別人遞過來的東西時，需要雙手以示尊重，現在……你不會不想遵守吧？”
“那是對長輩用的。”
言下之意，上位者接東西並不需要遵循這什麽狗屁禮儀。
時夏拉長了聲音“哦”了一聲。“可是，我想讓你雙手接呢……”
時也眼裏閃過一絲寒芒，眼睛看向她的方向，聲音中含著不快：“時夏！適可而止！”
“小叔叔，你不想要嗎？那就算了。”時夏“啪嗒”一聲，將手機摔了下去。
時也終於氣笑了，他扯著唇角譏諷道：“你還真以為我看不見了就拿你沒辦法了？”
時夏的聲音很是天真：“小叔叔，你想怎麽管我？是凍結我的卡還是讓保鏢守著我不讓我出門？”
以他現在的情況，連去找人來服侍都做不到。
起碼目前是做不到的。
時也默了默，最後臉色平靜的伸手：“手機拿來。”
時夏挑眉。
還真是不乖。
她伸手拉起他另一只垂放在病床的手，呈現出雙手舉起的狀態後才滿意下來。
“小叔叔，這樣才對。”
時也額前的青筋跳了跳，到底忍了下來。
“拿來。”
時夏笑瞇瞇地，“別急嘛，小叔叔，我這就給你撿起來。”
隨後。
只聽“哢噠”一聲，時也頓時感受到手上被什麽冰涼的東西圈住了。
他一楞。
手動了動，手腕上的束縛感清晰可覺。
他神色冷峻，聲音終於染上幾分慍怒：“時夏，你瘋了？”
“可能是吧。”時夏將手銬的鑰匙丟進垃圾桶，聲音輕快，“我想這麽做已經很久了。”
時也的臉上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久居上位的男人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
他握了握拳頭，指尖陷入了肉裏。
好半響，臉上的怒意才勉強控制住。
他冷冷道：“放開我，我可以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不然……”
“不然怎麽樣？”
時夏話音剛落，男人忽然伸手虛空朝前一抓，在碰到她的瞬間，立即將人一扯按倒在床上。
只不過因為手銬的原因，男人的力道無法發揮出來，只能用男性身體優勢將時夏死死壓住。
視覺的缺失讓男人的觸覺更為敏銳。
少女柔軟的身體緊緊貼著他的，軟綿綿的感覺人有一瞬的不自在。
時也無視暧昧的姿勢，冷聲道：“鑰匙在哪裏？拿出來。”
時夏沒說話，她輕笑一聲。
真是無能的反抗。
她的手緩緩伸手從下.方鉆進他的衣服裏，一點一點撫過男人緊實的月匈膛，模到一處時，明顯能感受到他顫了顫。
時夏彎起嘴角：
“小叔叔，你怎麽就沒有一點瞎子的自覺呢？”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該從哪裏開始呢？
是從這張總是說她不愛聽的話的嘴巴開始，還是從這張雖然好看但總是高高在上的臉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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