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50章 ch50

關燈
第50章 ch50

ch50

他的手掌心按著自己的臉頰, 那接觸的一點皮膚仿佛靠近火源,發燙,燙到陳霧覺得太明顯。

以至於陳霧有些呆呆的脫口而出:“什麽?”

徐青魚微笑了下, 笑容仍舊是顛倒著的。

在陳霧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俯身, 鼻息交織,短短瞬間, 陳霧眼睛沒有眨動一下,酸酸澀澀的瞪著靠近的徐青魚。

他先是用挺翹的鼻尖蹭陳霧的臉頰,瞬間像是火柴擦出火苗般,騰地一下飛速爆發。

陳霧:“你——”

話音還沒有落下,徐青魚已經貼上她的嘴唇,有些冰涼幹燥的唇瓣, 很小心的貼了下,動作略顯生澀。

虛空之中卻仿佛有什麽被飛快點燃, 細細的電流聲在陳霧耳中響起, 那種不知所措的耳鳴讓大腦空白,失去所有對身體的控制權。

她擡起的手被抓住, 徐青魚修長的手指松松垮垮的圈住她的手腕, 繼而加深了這個吻, 他生澀的吻, 像條不甚靈活的小魚, 半響, 室內響起嘖嘖作響的聲音。

這聲音讓陳霧猛地驚醒, 使勁的掙紮起來, 而圈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則更快的握緊,往下, 在沙發上壓出一道道旖旎的折痕。

他身上的氣味很清晰的襲來,本想要掙紮的陳霧不知何時用同樣生疏青澀的動作回應徐青魚。

他們像個才學會靠近的小動物,小心翼翼的舔舐對方。

過了很久,很久,這個吻才算結束。

原來在接吻的過程中,徐青魚不知何時站回沙發前,而陳霧原本盤腿坐在沙發的姿勢,雙腿微微敞開,任由徐青魚一條腿半跪在沙發上。

他一手扶著陳霧的臉頰,一手掌控這個出乎意料卻不由自己的吻。

直到結束,陳霧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瘋狂顫抖的眼睫毛預示著她內心的慌亂與不知所措。

徐青魚仍舊沒有放開,而是輕輕的用自己的嘴唇碰著她發燙的臉頰嘴唇。

“我們這樣算什麽?”’

良久陳霧才終於開了口,對突如其來走偏的命運,陳霧有些害怕,即使這個結果應該在她的預料之內。

“不知道。”徐青魚松開她,坐在陳霧身旁,沙發微微下陷,他垂著眼睫毛,沈默了好久,才說:“算什麽都可以。”

不管是哥哥,還是鄰居,又或者是……男朋友,徐青魚都認。

聞言,陳霧立馬睜開眼睛,扭頭看他,大大的眼睛裏湧上一點淚水,她忍了忍,沒讓淚水留下來,重覆道:“算什麽都可以?”

那是應該算兄妹,還是……男女朋友?

她忍耐了下,起身離開,回到臥室,默默的將那張簾子又掛了上去。

坐在客廳沙發的徐青魚安靜的看著她的動作,心中湧出一陣果然如此,和一點點幾乎可忽略的酸澀。

他抿唇,似乎還能感覺到唇瓣上陳霧的溫度。

臥室門沒有關上,陳霧在自己的床上坐下,從客廳看不見她的身影,卻還能聽見聲音,於是徐青魚忍耐著,本不想說出口,莫名的沖動之下,還是問出口:“這次你會忘記嗎?”

臥室的陳霧沒吭聲。

很奇怪,他們對這種無法準確定位的關系都顯得無所適從,卻開始學著接吻。

在晚自習放學的路上,他們站在不甚明亮的無人公交站臺,不怕任何人發現,在沒人的地方迎著路燈接吻,徐青魚從生疏到熟練,讓陳霧體驗到親密距離下的快樂。

她喜歡徐青魚每次靠近時的幹凈氣息,以及他似乎想要擁抱的扶著自己肩背的手掌心。

有時候在家裏,陳霧洗完澡,頭發還濕著往下不斷滴水,徐青魚不讚同的讓她去吹頭發,陳霧犯懶,於是靠著他懷裏墊著腳親了兩下他的嘴唇,說:“哥,幫我吹頭發。”

徐青魚好像總沒法子。

只是在吹完頭發之後,會有個不由自主暧昧的吻。

但也有時候會有擦邊的時候,感覺到異樣的時候,陳霧很尷尬的從徐青魚懷裏跳下來,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飛快的逃跑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多月,到快五月的時候,桃源已經有了初夏的滋味,綠蔭燦陽,校服開始換成夏季校服。

周一進校的時候,因為前一晚睡得太晚,臨近高考,陳霧和徐青魚都不敢放松警惕,晚上回去要多學一會才肯休息,只是在太累的時候靠著彼此接了個吻,算作放松方式。

因此早上出門的時候有些遲到了,兩個人都匆匆忙忙的,到大課間要出去做操的時候,陳霧才感覺到不對勁。

她的夏季校服寬松了許多,而早就回頭看她好幾次的徐青魚抿著嘴角,悄悄的扯了下校服領口對她暗示。

他們兩個人穿錯了彼此的校服。

幸好徐青魚身上還多穿了件外套拉鏈拉到頂,看的並不算明顯,只是窗外太陽大,越來越熱,教室裏還沒有到開風扇的時間。

大課間還要跑步,做操,多穿一件衣服總歸不舒服。

匆匆忙忙的做完體操,陳霧覺得渾身不自在,謝絕同桌的上廁所邀請,她趁著人多往學校後門走去。

進了沒有監控的小樹林,陳霧左右看看,附近沒有人,她才放心的喊了聲徐青魚的名字。

下一秒,徐青魚從一棵樹後面走出來。

“怎麽會穿錯了衣服?” 陳霧說,眼看眼前的徐青魚嚴嚴實實的穿著外套,向來總顯得過分白的臉頰多了幾分血色,像個唇紅齒白的小白臉,看的陳霧心一跳。

陳霧覺得這樣很不好,她故意偏過臉不看徐青魚。

她立馬伸手按著校服領口的扣子,說:“那現在換回來。”

“等一下,去那裏!”徐青魚一把握住她要脫衣服的手,牽著陳霧的手去學校放置打掃工具向來不關門的教室裏。

陳霧站在後門與窗戶之間的夾角,而徐青魚擋在她的身前,背對著她。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灰塵在空氣中起起伏伏,他們的影子邊角落在墻上,地上。

徐青魚閉著眼,卻聽得更加清楚。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音透過空氣穿進耳廓中,徐青魚在心中默念英語單詞,但總是卡住,直到身後的陳霧拍著他的胳膊。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就要回頭,硬生生克制住自己,他把脫下來的校服遞過去,另一只手接過。

又是一陣動靜,陳霧套上校服,她的校服上還有徐青魚身上的溫度,隔著一點什麽,好像無形的燙了一下陳霧。

她用一種好像是抱怨卻是撒嬌的語氣說:“徐青魚,你把我校服都撐大了。”

剛說完轉過身,陳霧自以為徐青魚也換好衣服,但不知為何他動作慢一拍,轉身的時候正巧看見一截白凈的腰。

他後腰上有顆小痣。

那個小痣不明顯,卻完全覆印一般在陳霧腦中生根發芽,她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

等徐青魚回頭的時候,對上陳霧有些驚慌失措的神情,他有些不理解的微微蹙眉,說:“沒辦法,我比你高那麽多,如果你覺得難受的話,我給你重新買一套新的?”

陳霧耳朵嗡嗡的,哪裏還聽清楚徐青魚說的話,幹巴巴道:“不用不用。”

但她的視線落在徐青魚單薄卻漸漸挺括的肩膀胸口,以及已經被校服遮掩住,剛剛匆匆一眼的窄腰。

她腦子亂匆匆的,胡亂的和徐青魚說了幾句,就前後回了教室。

只是當天陳霧晚自習考試的時候,卷子上的選擇題寫的有些潦草,被數學老師輕嘲了兩句。

晚自習結束,路上陳霧一言不發,而徐青魚還以為她是為了數學老師那兩句話影響了心情,他思考了一路,直到到家的時候才想好該怎麽安慰陳霧。

剛關上門,陳霧丟混一般要去洗澡,今晚也不打算再多學了,她腦子太亂,背不了知識點,也思考不來數學大題了。

在她要進去時候,徐青魚問她:“陳霧,今天要不要接吻?”

“啊?”陳霧略微有些僵硬的轉過去臉,看著他沒說話。

她這個眼神被徐青魚默認是同意的意思,於是他甩掉書包,握住陳霧的手腕輕甩到沙發,他一條腿半跪在沙發上,抵著她兩腿之間,很熟練的用嘴唇討好陳霧的嘴唇。

他身上的溫度,氣息,溫熱幹燥的嘴唇——所有一切讓陳霧腦中的景象更加明顯的翻來覆去。

親了好一會,忽而徐青魚動作一僵,受到驚嚇一般退開,兩人拉開距離,頭頂客廳的燈也隨即照亮了一切。

包括徐青魚校服下擺下,陳霧伸進去的手。

陳霧有點緊張,又有點興奮,說:“我就是碰碰而已。”

徐青魚看了她好一會,過了會才說:“陳霧,你不能這樣。”

“為什麽?”陳霧慢慢收回手,收回手的動作仿佛慢動作,讓陳霧多了點難堪,她故意不滿撇嘴:“親都親了那麽多回?不能碰嗎?”

徐青魚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

就像每個早上陳霧都問為什麽她從來不知道徐青魚是什麽時候起床的,因為每個早上徐青魚從混亂澀情的夢境中醒來的時候,臥室裏另一張床的陳霧睡得安寧,而那時候徐青魚只能狼狽的躲在衛生間裏。

這就是無法和陳霧解釋的原因。

他深吸幾口氣,平覆了略顯激動的心情,面色回覆以往的冷淡,抓住陳霧要收回卻還慢悠悠停在半空的手,他讓陳霧碰了下,閉眼難得同樣感到羞恥難堪的開口:“因為它會這樣。”

陳霧的手心被燙了下,她飛快收回手。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像是黑暗裏無聲起伏的海浪,洶湧的波濤瘋狂的拍打著岸邊的礁石,但由於黑暗,一切顯得躁動卻悄無人知。

沒多久,徐青魚轉身進了廁所,隔著一道薄薄的廁所門,陳霧想裝作不知道,耳朵卻已經主動開始捕捉在空氣中藏匿著的青澀喘息。

那是陳霧和徐青魚都陌生的領域。

對此,他們那麽好奇,又有些畏懼。

五月初,學校高三不放假,但晚上不用再上晚自習,於是陳霧和徐青魚打算和黃東一塊吃頓火鍋解放下最近疲於應對高考的緊繃心情。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回家,徐青魚在心中算著自己手中的錢,足夠到高考,等高考結束後,他需要去找個工作,大學的學費可以貸款,學校也一定會有貧困生補助和獎學金,但他還是必須要賺到陳霧上學的前幾個月的生活費。

正這麽想的時候,在他拿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身後站在低一階臺階的陳霧伸出手,擠進他的手心裏,手指在他手心裏撓了下。

他一邊準備開門,一邊回頭看了眼陳霧。

兩個人心知肚明,這是陳霧想要接吻的暗示,他看她一眼,眼神裏略帶自以為的安撫,但英俊眉眼無師自通的多了些勾引人的意味。

陳霧心跳漏一拍,不由自主舔了舔發幹的上顎。

還沒打開門,大門卻從裏面打開了。同時嚇了陳霧和徐青魚一跳,迅速的,他們松開了手。

從打開的門裏露出一張溫婉的臉,很陌生的女人突然出現在家裏,並且從打開的門裏傳出很香的飯菜香味。

上一天課早就餓的不行的兩個人同時咽了下口水。

“你是小魚,那你就是霧霧吧。”見兩個人一時都沒有進屋,女人笑著立馬讓開玄關位置,門口擺了兩雙嶄新的拖鞋。

陳霧不知道徐青魚什麽感覺,她整個人都麻了,沒有知覺的進了房子裏。

往常熟悉的房子變得陌生了,家裏變得鋥光瓦亮,雖然平常徐青魚也總是打掃,但畢竟高考生,總是有心無力,此時卻處處幹凈明亮,還添了不少東西。

陳霧和徐青魚進屋之後,女人才有些局促的揉弄著圍裙,說:“你們爸爸啊去買酒了,等會就到家,你們餓嗎?我燉了一下午的骨頭湯,要不要喝一碗?”

雖然不知道回來的爹是誰的爹,但陳霧拒絕不了骨頭湯,立馬洗了手和徐青魚從陌生女人那裏一人認領了一碗排骨湯。

女人手藝好極了,而且非常大方的給他們一人盛了一個大棒骨,香的陳霧不想問女人是誰,只想在有限的時間裏和徐青魚分完那一鍋湯。

等兩個人悶頭狂啃骨頭的時候,門再次開了。徐青魚回頭看了眼,只見幾個月不見的陳江拎著一瓶二鍋頭進門。

他推了下陳霧。

陳霧也抽空看過去,沒舍得放下手中的大棒骨。只看見女人走過去,接過陳江手裏的酒,溫溫柔柔道:“老陳,孩子回來了,咱們開飯吧。”

陳江嗯了一聲。

時隔幾個月不見,陳江沒瘦,反而胖了,眉眼戾氣也沒那麽重。吃飯的時候,他主要是對著陳霧介紹:“我跟你阿姨結婚了,以後你懂點事。”

坐在他身旁的施美筠笑笑,她身上有種很明顯的媽味,以至於陳霧對她初印象還不錯,聞言,她猶豫的看了眼陳江,不知道該不該問出口。

沒想到陳江主動說:“你媽跑了,我也沒找到人,你以後就當她死了算了。”

陳江講話不好聽,還要說下去被施美筠攔了一下,她主動給陳霧和徐青魚夾菜,說:“以前的事情都不講了,我聽說你們要高考了,這段時間很要緊的,看你們兩個瘦的,我來了,以後多給你們補補。“

陳霧對這句話半信半疑,但施美筠沖著她笑了下,她坐的位置,身後剛好是錢愛香的照片。

“吃啊,霧霧。”施美筠說。

陳江回家了,還帶了個懷孕兩個多月的新老婆,他明顯人逢喜事精神爽,對這個世界也沒有那麽多怨懟了,陳霧有時候還能從他嘴裏聽到幾句別扭的關心。

對此,陳霧沒拒絕也沒主動說和緩的話。

倒是對施美筠,相處不過短短幾天,陳霧和徐青魚都弄清楚她的脾氣,施美筠就是個爛好人的女人,心軟,耳根軟,總之人不錯,特別像個媽媽。

而徐青魚就這麽繼續在陳家住著,陳江也沒說趕他走,但好像完全無視了徐青魚這個人,就當家裏多了一張嘴吃飯,有時候心安理得的讓徐青魚跑腿幹活。

陳霧對此很緊張,難道她和徐青魚註定要當兄妹嗎?

陳江和施美筠回來了,確實有人照顧,有飯菜吃,衣服也有人洗,施美筠還時不時的給倆人灌註一些像太陽給予向日葵的一般的溫柔母愛。

可是倆人前幾個月背著人接吻,擁抱,似是而非的親密肢體接觸全都煙消雲散了。

好像那些記憶是憑空出現在陳霧腦中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