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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前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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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前塵事

想到這, 計雲舒輕笑了聲:“既如此,那這兩包藥我便拿走了,你若問好了, 便再派人送盒茶葉來,我收到自會來這兒等你。”

說罷,她轉身離去,留下一臉郁悶的某人。

郁春嵐掐了掐掌心, 暗自誹腹:這小妮子, 當真是一點虧都都不願吃!

入了夜,宋奕依舊回來得很晚。

回憶起白日裏郁春嵐的話, 計雲舒正準備旁敲側擊地打聽, 不料宋奕倏然咬上她冰涼的耳垂。

力道很大, 她疼得喊了一聲。

“你做什麽?”她回過頭瞪他。

宋奕將她箍得更緊了些,一只手在她脖頸間不輕不重地摩挲。

“天兒這麽冷,去心湖做什麽?”

計雲舒眼神閃了閃,道:“屋裏悶, 隨便走走。”

語畢, 宋奕沒再追問, 而是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你願聊便聊罷,她索性活不了幾日了。”

計雲舒聽得心驚,誰活不了幾日了?郁側妃麽?

宋奕他為何這麽說?難道,他知道郁側妃紅杏出墻的事了不成?

不對,若是知道了他怎還會這般雲淡風輕,應該早就將郁側妃處置了才是。

任何男子對被戴綠帽子這樁事都是痛恨到極點的,更何況他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

思及宋奕的狡詐多疑, 計雲舒想套話的念頭徹底打消了。

翌日,大理寺內, 宋奕正帶著宋池和大理寺卿衛蘇,在審問司器局內嫌疑最大的幾個宮人。

他已將幕後黑手和作案手段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然而茲事體大,要想將姚家一鍋端,證據和口供必不可少。

正謀劃著,淩煜急匆匆進殿,身後還跟著宸王府的管家周祿。

宋奕擡頭看了眼神色慌亂的周祿,問道:“怎麽了?”

“回翊王殿下,我們林側妃方才忽然小產了,太醫說孩子是保不住了,奴才正要來回稟我們王爺。”

聞言,宋奕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宸王在刑審殿,淩煜,你帶他進去。”

須臾,一陣嘈雜的聲響傳來,宋池凝著痛色從刑審殿沖出來。

“王兄...”

他剛想說回府一趟,宋奕便朝他擺了擺手:“回去罷,這幾日你也別過來了。”

“多謝王兄!”

宋池忙拱手作揖,三步並作一步地沖出了大理寺。

望著他焦急慌張的背影,宋奕沈頓了好一會兒。

那日驟聞噩耗的自己又何嘗不是這副模樣呢?

說到底,宸王比他幸運。

他的痛,比之宸王的喪子之痛,更窒息,更悲憾。

宸王府。

宋池心急如焚地奔進了林側妃的暖房,在看見床榻上抱著孩童小衣啜泣的女子時,他心口一陣鈍痛。

“婉兒......”

怕驚嚇住她,他悄悄走近,輕輕喚她。

聽見熟悉的聲音,林婉擡起朦朧的淚眼,在宋池摟住她的那一刻,她終於克制不住地慟哭起來。

“王爺,孩子沒了......”

宋池輕撫著她的後背,語氣同樣難掩痛意。

“沒事的,沒事,你好好休養,孩子咱們還會有的......”

暖閣外,一個丫鬟見無人註意自己,端著托盤,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她來到後門,敲了兩聲,一個小廝便將頭探了進來。

“告訴貴妃娘娘,事情辦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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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兩日,高裕面無表情地將一盒茶葉重重擱在計雲舒面前,說是芙蓉苑的郁側妃派人送來的。

計雲舒感嘆她動作迅速之餘,又煩惱著怎麽甩開高裕。

想了想,她將狐白裘塞到了床底下,而後理了理衣裳,推開了門。

門外的高裕見狀,皺眉嘖了一聲,不知罵了一句什麽後,他急忙跟上。

待到了心湖水榭,計雲舒佯裝寒冷地摸了摸胳膊,轉頭對高裕吩咐:“有些冷了,可否勞煩公公去將我那狐白裘取來?”

“就你事多!方才出門你怎不穿上?”

高裕罵罵咧咧地剜了她一眼,還是口嫌體正直地回去拿了。

他走後沒多久,郁春嵐便如約而至。

“如何了?他同意了麽?”

時間緊迫,她還未走近計雲舒就急急開口問道。

郁春嵐瞟了她一眼,掏出一個被絲帕包裹住的東西,塞到計雲舒手中。

“現下可以說了罷?”

計雲舒沒回答她的話,而是打開看了看。

是一個黑色的長得像魚一樣的東西,底部還刻了三皇子榮王等幾字。

“這是什麽?我說的不是戶籍和路引麽?”她一頭霧水。

郁春嵐有些驚訝:“這是魚符,你不認得?”

計雲舒慌了一瞬,掩飾道:“我出身貧苦,怎會認得這種物什?”

郁春嵐一想也是,魚符這種東西,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員家眷才會擁有,哪那麽容易見到。

文川嫌置辦戶籍和路引得通過京兆尹太過麻煩,這才找榮王要了個魚符來。

“不認得也不要緊,你只須知道,這東西可比戶籍路引好使多了。”

“當真?”計雲舒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自然當真,我有必要耍你麽?”

說著,郁春嵐雙手抱胸,倚在雕花的綠柱上,好整以暇地看著計雲舒。

計雲舒靜默一瞬,道:“城東的寧安街有個叫聽雪院的地方,還有......鴻樓往北十裏左右,有個很熱鬧的巷子,巷子最裏面有個叫藏寶閣的地方,很是隱蔽。”

聽完,郁春嵐在心裏默默記下,餘光瞥見遠處高裕的身影,她匆匆離開。

“有人來了,我先走了。”

計雲舒轉身,見是高裕回來了,忙將魚符藏起來。

“拿著罷!”高裕沒好氣地將狐白裘扔進計雲舒懷中。

計雲舒淺淺地揚了揚唇角,一語不發地披上了。

“我說大冷天,你非得跑這兒來,是不是找罪受?”

忽略他的埋怨,計雲舒自顧自地出了水榭。

直待走上了通往清暉堂的游廊,他還在身後喋喋不休,聒噪得計雲舒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忽聽得身後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響起,而後便是高裕的慘叫聲。

她驚惑回頭,見高裕被一旁倒下的廊柱壓到了腿,正欲上前搬開它,又聽見一聲男子的驚呼。

“小心!”

計雲舒連來人是誰都沒看清,只見一個黑影閃過,隨後一只手緊緊圈住了她的腰,猛地將她帶到了一旁。

隨著呼嘯的風聲一起傳進她耳中的,還有重物轟然落地的悶響。

計雲舒後怕地轉頭,只見一根實心紅木柱正好壓在了她方才站的地方,她驚出了一聲冷汗。

溫熱的呼吸鋪灑在耳側,計雲舒從驚嚇中回神,微微側頭,恰巧對上了一雙深邃如淵的黑眸。

剎那間,一些零碎紛亂的記憶在腦海中閃現,恍惚中,她好似看見了一個玄衣男子孤寂的背影。

那......是誰?

在她楞怔的一瞬,霍臨已經收回了手,與她拉開了一段得禮的距離,垂眸拱手。

“冒犯了,雲姑娘。”

計雲舒回過神,大方道謝:“呃,不,該是我謝謝霍大人的救命之恩。”

“哎呦!天爺啊!疼死咱家了......”高裕抱著腿,哭爹喊娘的。

想起還有個倒黴的受害人,計雲舒忙走上前準備解救高裕,不料霍臨已經先她一步搬開了木柱。

“哎呦!霍大人輕點兒!輕點兒......”

高裕扶著霍臨坐在了廊下,呼天喊地。

“來人吶!快去請大夫!這幫偷懶耍滑的奴才!都死哪去了?!”

計雲舒撇了撇嘴,這下好了,宋奕又得換人來來盯著她了。

霍臨從計雲舒的側臉上收回目光,垂眸看了眼還帶有餘溫的右手,默然轉身離去。

第二日一早,計雲舒是被外頭的動靜吵醒的。

她這邊一發出動靜,立時便有人推門進來。

“寒鴉?”計雲舒驚愕了一瞬。

“你,傷好了?”

寒鴉淡然地笑了笑,順勢接過計雲舒手中的木梳幫她篦發。

“多謝姑娘關心,奴婢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計雲舒輕輕地應了一聲,又問起外頭的動靜。

“外面這是怎麽了?”

寒鴉回道:“姑娘不知,昨夜王爺回來聽說姑娘險些被砸的事,臉色難看得不行,連夜命人將王府翻修了一遍。”

計雲舒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轉頭見寒鴉打開了妝奩盒,似是準備幫她整理,計雲舒大驚,急忙喊住她。

“怎麽了姑娘?”寒鴉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一臉疑惑。

計雲舒佯裝鎮定,磕磕絆絆道:“呃,我......我今早想吃鱸魚羹,煩你去膳房說一聲。”

寒鴉沒有絲毫懷疑,誒了一聲便出去了。

腳步聲一消失,計雲舒急急打開妝奩盒,拿著兩包藥和魚符團團轉。

男女有別,高裕雖是太監,可也只是守在門外,沒進過正房,所以她從不擔心他會進來翻東西。

可寒鴉不一樣,屋裏的物品她時常收拾,難保哪天不會被翻出來。

餘光瞥見昨日郁春嵐送來的茶葉,她靈機一動,將那兩樣東西埋在了茶葉下面,又將茶葉盒放進了她收集畫作的櫃子裏。

字畫這類的東西,寒鴉從來不動。

做完這些,計雲舒安下心,只等一個天時地利,她便可徹底自由。

含英巷,左相府。

姚文卿下值回來,見管家神色匆匆地拿著封信從他祖父書房的方向走來,心下生疑。

這幾日祖父總是不見人影,大哥見了他也是遮遮掩掩的,到底出何事了?

正打算上前問個明白,忽聽得身後有人喚他。

正是他大哥姚文川。

“大哥,家中可是出事了?”他忙開口問道。

姚文川苦笑一聲,嘆道:“正是,祖父正為這事憂心呢?”

“到底出了何事?”

姚文川看了他一眼,故作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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