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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風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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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風雲起

聞言, 皇後的臉色漸漸變得陰沈,她是萬萬不能將這麽一個禍害留在奕兒身邊的。

只用了半盞茶的功夫,她便拿定了主意, 只是這事兒,還得挑個奕兒不在王府的日子,才有機會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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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憩過後,計雲舒沒再去園子裏逛, 而是去了芙蓉苑。

如她所料, 那位郁側妃見到她,臉黑得不像話。

“郁側妃安。”計雲舒莞爾一笑, 施施然朝她行了一禮。

郁春嵐在內心狠狠翻了個白眼, 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不敢受妹妹的禮。”

計雲舒嘴角噙著一抹戲謔的笑意, 輕聲道:“側妃不請我進去坐坐麽?”

郁春嵐心知來者不善。

她幹笑幾聲,從牙縫中擠出兩字:“請罷。”

計雲舒笑容更甚,邁著松快地步子進了門,裝作沒瞧見冤大頭那精彩的臉色。

郁春嵐示意知琴上茶, 明知故問:“妹妹風光覆寵, 可是來向我炫耀的?”

說實話, 她倒真心希望計雲舒是來炫耀的,那小小一瓶避子藥可要她不少銀子,她想想都肉痛。

計雲舒端起茶,不緊不慢地品著,悠悠道:“側妃說笑了,什麽炫耀不炫耀的,我同側妃合得來, 才想來找側妃聊天解悶。怎麽?側妃不待見我麽?”

郁春嵐強顏歡笑,待不待見的她心裏不清楚麽?明知故問!

“待見, 怎麽不待見呢......”她灌了口茶,咬牙切齒道。

“那就好。”

計雲舒放下茶杯,笑盈盈地看著她,開始步入正題。

“前段日子側妃送我的茶葉當真不錯,一入口便知不是尋常的茶葉,我這幾日想得緊,不知側妃可還有存貨?”

呵,茶葉?她從未送過什麽茶葉給她,郁春嵐心知肚明她口中的“茶葉”是什麽。

她扯出一個假笑:“妹妹來得真是不巧,沒了。”

計雲舒眼睛眨了眨,威脅道:“這樣啊,那側妃可知那茶的名字?我去問問王爺。”

郁春嵐一口銀牙將要咬碎,這不要臉的小妮子!又來尋她討債!她上輩子欠她的不成?!

她的胸膛起伏不定,捏著茶盞的指尖微微泛白,終於還是改了口。

“我記錯了,是有的,等我過幾日找著了給你送去。”

得到了想要的,計雲舒眉開眼笑,拉著她的手親昵道:“那多謝側妃了。”

寒鴉聽得一頭霧水,她寸步不離地跟著姑娘,怎麽不知那郁側妃送過茶葉?

“姑娘,郁側妃送的什麽茶葉啊?”

出了芙蓉苑,她旁敲側擊地問道。

計雲舒心知她的意圖,自然不會同她說實話,瞎編了幾句將她敷衍過去。

她前腳剛回到清暉堂,宋奕後腳就從宮裏回來了。

計雲舒和寒鴉瞧見他的模樣,皆是一楞。

宋奕趁著她楞神,將她拉到自己腿上,輕揉了揉她掌心的嫩肉。

“去哪兒了?”

計雲舒知道瞞不過他,如實答道:“去芙蓉苑坐了坐。”

宋奕莫名嗤笑,貼近她的臉蹭了蹭。

“你怎麽同她越發親近了?”

計雲舒偏頭躲了躲,將他微微推開了些,迅速轉移話題。

“王爺的臉怎麽了?”

方才一進來她就瞧見了他臉上的巴掌印和傷口,有些好奇。

“無妨。”

宋奕淡淡揭過,垂眸盯著她,這些事,他並不打算讓她知道。

見他有意隱瞞,計雲舒也不再追問,漫不經心道:“還是得請大夫來瞧瞧,臉可不比其他地方,留了疤就不好了。”

計雲舒這話許是出於好心,又或者隨口一說,可在宋奕聽來就是極為明顯的擔憂了。

他不自覺彎了彎唇角,笑得蕩漾。

“真那般的話,咱們便更相配了。”

計雲舒被噎住,頗有些無語地掃了他一眼,抿唇不語。

“王爺,還是去瞧瞧大夫罷。”寒鴉立在一旁,在看清那傷口時皺了皺眉。

“把劉詹叫來。”

宋奕朝寒鴉擺了擺手,他哪會真讓自己留疤?

他雖不將那姚文卿放在眼裏,但不得不承認,姚文卿那張臉確實清逸俊俏。

否則,端陽也不會死纏爛打地追著他不放。

他若真破了相,那她豈不是對姚文卿更加念念不忘了?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宋奕受了傷,劉詹叮囑要飲食清淡,偏宋奕要拉著計雲舒一起,於是,她又過回了清湯清飯的日子。

平靜的日子沒過幾日,變故就來了。

建淵二十三年,暮秋,大淵皇帝遇刺,幸而宸王殿下在側伴駕,救聖上於危難之中。

消息傳來時,宋奕正在清暉堂換藥,聽見霍臨的話,他連藥膏都沒來得及上,便匆匆進了宮。

臨走時,還不忘叮囑計雲舒這幾日別出門。

聖上......遇刺了?

計雲舒呆呆地看著宋奕離去的方向,手裏的話本好半晌也沒翻一頁。

她的心揪了起來,默默祈禱那位曾經替她申冤的帝王能夠逃過一劫。

紫宸宮裏,後宮嬪妃和前朝官員們亂成一團。

嬪妃們在內殿哭喪的哭喪,官員們在外殿爭吵的爭吵,哄鬧的聲音一度蓋過了太醫們診治交流傷情的說話聲。

皇後在榻上哭得心力交瘁,也沒心情去管那些人。

宋奕走進紫宸宮見此場景,狠狠擰眉,臉色陰沈得不像話。

父皇平日對這些人太過仁善,才縱得他們不知天高地厚。

“都給本王閉嘴!”

宋奕逆著光,如定海神針般立在門口,聲音冷傲而威嚴。

這一聲極具壓迫性的訓斥,讓外殿爭相推諉責任的官員紛紛閉了嘴,內殿裏妃嬪的哭聲也小了些。

“微臣見過翊王殿下......”

眾官員此起彼伏地見完禮,而後都縮著脖子立在一旁。

宋奕做太子時就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恩威並濟,百官極為畏服,時間久了還流傳著一句皇帝易見,太子難纏的傳言。

眼下雖已是前太子,可仍在,冷著臉往那兒一站,誰也不敢造次。

宋奕銳利的目光警告地掃視了一圈在場官員,沈步向內殿走去。

他一進去,原本抽泣不止的妃嬪們立時鴉雀無聲,自覺地遠離了床榻,在屏風旁靜靜站著。

“母後。”宋奕喚了一聲匍匐在榻邊的婦人。

皇後像是老了十歲,發髻松散,眼裏布滿血絲,見著來人是宋奕,她哭著撲了過去。

“奕兒......”

宋奕臉色緊繃,輕拍著皇後的後背,招來太醫詢問傷情。

“回皇後娘娘,王爺,陛下傷勢不重,只是失血過多,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聞言,宋奕松了口氣,安撫好皇後便去東暖閣看望宸王。

“宸王傷勢如何?”

宸王的生母景妃泣不成聲:“池兒傷在腹部,太醫說兇險得很......”

宋奕的目光緊緊盯著宋池那蒼白平靜的面容,喉頭有些發緊。

他招來太醫威脅恐嚇一番,讓他務必救回宸王,隨後一語不發地出了正殿,卻迎面撞上了姍姍來遲的淑貴妃和榮王。

雙方誰也不屑於打招呼,直奔自己的目的地。

“陛下!”

“父皇......”

宋奕不理會身後傳來的哭喊,帶著霍臨和淩煜徑直往大理寺詔獄而去。

聖上尚在昏迷,監國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到了宋奕頭上。

宋奕從早上進宮一直忙到宮門下鑰,剛準備回王府,皇後又忽然病倒了。

他餵完最後一口藥,服侍皇後躺下,再走出內殿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淩煜和霍臨巋然不動地立在殿門外,見宋奕招手,二人疾步進殿。

“淩煜同本王歇在宮裏,你回王府盯著,這幾日,本王怕是無暇顧及她。”

宋奕這話是對著霍臨說的,許是計雲舒上回逃跑讓他有了陰影,這次,他無論如何也不放心讓她離開自己視線。

霍臨心下了然,盯著,自然是指盯著計雲舒。

在他看來殿下未免太過看得起她,影衛遍布京城各處,她能逃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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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雲舒這邊,宋奕遲遲未歸,她便有預感他是在宮裏被絆住了,說不準好幾日都回不來。

說沒其他心思那是假的,可明有寒鴉這個尾巴,暗有不知其數的狗腿子,她又犯了難。

“姑娘快睡罷,王爺今夜怕是不回來了。”

寒鴉看了一眼直楞楞盯著帳頂的計雲舒,走過去放下帷帳。

透過綽綽約約的帷帳,計雲舒瞧見寒鴉躺在了屏風外的小榻上。

她不滿地扯了扯嘴角,狠狠翻了個身。

何必這般?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什麽罪大惡極的犯人呢。

她憋著一股氣,睡得並不踏實,早上也起得晚了些。

正洗著臉呢,院裏忽然蹦出個黑衣人,將寒鴉喚了出去。

計雲舒忍不住狐疑,這寒鴉如何會跟那些人有關系?

“姑娘,芙蓉苑的郁側妃派人送茶葉來了。”

茶葉?

計雲舒趕忙扔下梳篦跑出去,見寒鴉手裏捧著個香木盒子,她的心懸了起來。

“送東西的人呢?”

寒鴉將盒子遞到計雲舒跟前,道:“是個郁側妃身邊的丫鬟,她被影衛攔下了,才讓我來取。”

聞言,計雲舒稍稍松了口氣,她還怕那些黑衣人要搜查送進來的東西呢。

“傳膳罷。”

計雲舒不動聲色地將盒子收了起來,趁著寒鴉出去的功夫,她迅速打開木蓋,伸手進去在茶葉裏頭翻了一會兒,果然摸到一個冰涼涼的瓷瓶。

她勾了勾唇角,心道這位郁側妃果然是兵貴神速。

金鑾殿內,大理寺卿正在行述案情。

“刺客一共五人,都是女子,皆身形小巧,酷肖大淵女子,才並未讓人發覺她們是北狄人。”

“她們在宮中以宮娥的身份潛伏已有月餘,直到那日陛下召見宸王,將侍從都屏退在外,才讓她們有了可乘之機。”

語畢,百官議論紛紛。

要麽是咒罵北狄王懷闕狼子野心,要麽是譴責宮中禁衛軍護衛不力。

玉階之上,宋奕一襲玉白織金蟒袍,眉眼淩厲地立於空蕩的帝座之前,華貴敦重,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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