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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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異狀
換別人可能還會生出幾分自作多情的尷尬, 但祝雪嵐此刻只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是她想多了，以姜望那日益敏感多疑的性子也壓根不會對一個只見過兩面的女修起心思，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攻略者失敗了。
他應該就是心思比尋常人更為細膩深沈, 外加不想欠她人情罷了。
笑死，她還真是對自己太有信心了。
祝雪嵐正自嘲著, 一下又想到了另一個點。
現在她要是說她有道侶, 是不是反而顯得她很沒分寸了, 有道侶還和別的男修拉拉扯扯，直接又是加深了外人對合歡宗的刻板印象。
可她現在的確沒道侶啊。
硬要算一個，也就岑序，但他們之前說好是“假道侶”，也做不得數。
祝雪嵐擺了擺手：“倒也不用，把你的心安肚子裏去，我現在沒有道侶，沒人尋我的麻煩。”
姜望克制地頷首：“嗯, 那我就放心了。”
“行，你沒什麽事的話, 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倒是還有點事情。”
祝雪嵐離開的步伐頓了頓, 心裏又浮現了一絲怪異感, 這姜望也太不把她當外人了吧……她此刻已經想把系統薅出來問問, 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麽名堂了。
正這樣想著，就聽到青年帶著歉意的嗓音：“我是覺得給你添太多麻煩了, 有些過意不去。”
祝雪嵐才又松了口氣：“沒事, 都是小事情, 你不用放在心上。”
青年很倔強：“這不行，我一向不喜歡欠人情。”
祝雪嵐很自然地接道：“那等你之後賺到靈石, 再把我幫的這些忙折算靈石給我就好啦。”
姜望久違地被人用話噎住了，頓了一下才訕訕然地說：“這不太好折算吧，其實我是覺得我也精通煉丹，或許能幫上你些忙。”
祝雪嵐微微蹙眉，不解地看人：“你不是要養傷？”
姜望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如果只是替你打下手，處理些藥材，那完全不妨礙養傷。”
眼看著祝雪嵐完全不為所動，他又試探著說道：“以及我們順帶還能探討交流一下有關煉丹的經驗。”
聽到這句話，祝雪嵐的眼神就閃爍了一下，心中也有些意動。
她知道姜望在煉丹上的造詣很高，和他探討一下，沒準她能得到一些新技巧和思路，也可以解決一些存在的問題。
“那也行。”
祝雪嵐先是點了頭，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叮囑：“你現在沒法動用神識，不要勉強自己。”
有很多材料光用肉眼很難處理細節，需要用神識輔助著去處理。
姜望楞了一下，可能是心情太放松，導致他都快忘記自己給自己安排的設定，他頓了頓隨意地開口接道：“不勉強，大部分材料的處理手法我都如火純青了，完全用不上神識。”
祝雪嵐擡眼輕瞪了一下人。
很好，又給他裝到了。
有些人會被別人往死裏針對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他完全不懂“謙虛”兩個字怎麽寫。
姜望被女修那帶著笑意的眼眸嗔得半邊身體都泛起了酥意，他擡起了手，用手背遮擋了一下抑制不住揚起的唇角，不再多言，而是乖巧地跟著人進了煉丹室。
祝雪嵐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煉丹，這突然邊上多一個人還有點不適應。
但姜望表現得就很從容，他站在了丹爐邊上，開口問道：“雪嵐，你這次要煉制什麽丹藥？”
涉及到煉丹，祝雪嵐的思緒一下回籠，專註了許多：“我想煉凝元丹。”
凝元丹是四品的固本培元類丹藥，非常適合她現在服用。
“沒有嬰火的話，玉珊瑚很難與其他材料融為一體。”
不愧是同行，姜望一下就將關鍵指了出來。
祝雪嵐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倒不是問題，我已經找到了解決之法，原本藥方是需要將玉珊瑚打磨成粉末，再借用嬰火將其硬融進藥液之中，但我發現年份低的玉珊瑚是軟質的，用靈火很容易萃取精華，只需加大用量多次提純是可以達到一樣的效果。”
姜望的眼睛越聽越亮，眼神裏閃過了濃濃的欣賞：“這辦法真的很巧妙，難為你能想到。”
姜望總算發現了，先前他還不太理解自己為什麽會對人念念不忘，現在卻有些明悟了，並不完全是因為她善良正直的品性，而是他早早就被她在煉丹術上的造詣征服了。
換作是他，他就不會試圖去改變丹方，讓丹方遷就自己，而會選擇提升自己的能力去適應丹方。
她就是這樣的人，肆意隨性，膽大妄為，無所畏懼。
“是吧。”祝雪嵐對此很自豪，這可是她費勁心思才想出來的辦法，但她又有點尷尬地眨了眼：“但新的問題又來了，因為改了材料，成丹的溫度需求更高了，我的靈火溫度不夠，可能需要借用天地靈火……”
現在去找什麽天地靈火，那簡直比用嬰火還扯。
姜望聽完又思考了一下，才開口：“你一個人的靈火可能不夠，但是加上我的應該就行。”
“加上你的？”
姜望點了點頭：“因為元嬰期體內的靈力比金丹期更精純，所以用靈力催生出的嬰火溫度也會更高，我們兩人的靈火疊加應該也能模仿那個效果。”
祝雪嵐沈思了一下：“有些道理，但是這得需要兩人精準同步吧。”
兩個人都得熟悉丹方，知道每一個環節的溫度細節，才能有合二為一的效果，但凡配合不好就是一個炸爐。
她先前也是有聽聞，有一對雙胞胎煉丹師就是這樣操作的，所以能夠做到煉制越級的丹藥。
姜望完全沒有猶豫：“我相信你的控火技術。”
祝雪嵐聞言忍俊不禁，擡眼看著人挑了挑眉。
但姜望讀懂了祝雪嵐的眼神，他又彎了彎眼睛，語氣篤定：“當然，你也可以相信我。”
祝雪嵐沒想到姜望已經猜到她想說什麽，也是有點小意外，沒有猶豫多久就點頭：“那我們就試試吧。”
“好。”
姜望一邊應答一邊對著祝雪嵐伸出了手。
望著眼前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祝雪嵐不明所以地歪過了頭。
姜望語氣卻非常理所應當：“既然是要合作，那我們是不是該提前熟悉彼此的靈力。”
祝雪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看著女修將手搭在了他的手上，姜望的眼裏閃過了一絲得逞的滿意。
祝雪嵐先前為了查看他的傷勢也曾將手搭在他的手背上過，不過那會只是稍稍貼著，可在此刻，她卻是將整個手放在他的手掌之上，彼此的掌心都緊密地貼合著。
他第一次發現她的手很小巧玲瓏，她的指甲沒有留長，圓潤的指尖顯得很可愛。
令他有些心猿意馬，非常希望時間能停滯在這一刻。
姜望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克制自己沒有將五指合攏，將祝雪嵐的手緊緊扣握在掌心。
“開始吧。”
“嗯。”
話音剛落，祝雪嵐就開始運轉功法調動自己的靈力，一小股靈力從丹田流出，又匯集到了她貼著姜望手掌的那只手上，靈力瞬間就透過兩人貼合的的皮膚，進了姜望的身體。
她非常小心，只是讓自己的靈力緩緩地在姜望的經脈中流動。
姜望閉上了眼，陌生的靈力在身體裏是有感覺的，他開始細致地感受那一股靈力，他悄悄地調動自己的靈力，去將那一絲靈力包裹住。
不同人的性格不一樣，而靈力也是有差異。
姜望先前沒有怎麽細致接觸過別人的靈力，但他發現祝雪嵐的靈力就和她的人一樣，沒有什麽攻擊性，很隨性自由，就像一團可以任意塑形的水。
祝雪嵐的靈力之中也帶著她的一絲神識，她能很清晰地感覺到，有一團熱滾滾的靈力將她包裹住了。
很難形容那是一種什麽感覺，有點像是站在空地上曬太陽，陽光從皮膚上撫過，讓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
她知道這是姜望的靈力，和他的人一樣，表面冷淡，底色其實是溫暖的。
從這次接觸來看，他們的靈力倒是相性還不錯，並不會起沖突，合作控火也不是不可行。
祝雪嵐回了神，將控制的那一絲靈力散掉，又把手收了回來。
“應該沒什麽問題，你對凝元丹的丹方了解嗎？”
感受到手掌瞬間空了，姜望有些遺憾地睜開了眼，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始冷靜地答話：“原先的丹方我是了解的，但是你改良之後，應該有所不同，有哪些要註意的？”
祝雪嵐一拍腦袋：“對，我差點忘了，那我現在跟你說一下……”
姜望也收了雜亂的思緒，開始認真地記錄祝雪嵐說的要點。
……
譚蕓香等了好幾天，總算等到白淩心回來了。
有八卦不能討論，她是真的很痛苦。
“蕓香師姐？你怎麽在這……”
白淩心本以為譚蕓香是特意在門前逮她，是想要狠狠拷問她和程光逸的事情，心裏還有些心虛。
卻不曾想到，人壓根沒想問她的事，而是神秘兮兮地將她拉到屋子裏。
“淩心，你知不知道雪嵐把她那死對頭帶回來了？”
白淩心有點懵：“……死對頭？”
“就是那個南淩丹會輸給雪嵐的男修呀！她先前不是還表現得很討厭對方，還讓我們見到人離得遠點，沒想到，這次參加法會又遇上了，真是孽緣啊。”
白淩心很懂地點了點頭：“哦，這在話本裏面，叫做宿敵，她把那男修怎麽了？把他拐到床上雙修了嗎？”
譚蕓香都楞了，半晌後，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誰會對自己死對頭下手啊，不是膈應自己嗎？”
“誰說的，你想想啊……”白淩心坐到了椅子上，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個果子一邊吃一邊說：“睡死對頭那多爽啊，白天你倆針鋒相對，晚上他在床上被你弄到哭得梨花帶雨，求你饒過他。”
“話本裏都是這樣寫的。”
譚蕓香：“……”
她還覺得祝雪嵐是為了摸清人家底細，好在法會上將人狠狠打敗，才把人帶回來。
就在這時候，譚蕓香又想到了她先前和祝雪嵐說話的時候，她的表情好像是有點不自然。
“應該不會吧，雪嵐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白淩心忍俊不禁：“師姐，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你自己信嗎？”
“……”
說實話，譚蕓香不是很信，她真覺得祝雪嵐幹得出這麽惡趣味的事情。
只要那個姜望長得足夠好看。
但譚蕓香還是非常嘴硬：“我覺得可能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白淩心吐掉果核：“行，那我們去找一下雪嵐，驗證一下我的猜測對不對，都好幾天了，她要想的話也早得手了。”
譚蕓香點了點頭，率先朝著祝雪嵐的小院裏走去。
兩人來到了祝雪嵐的寢房門前，譚蕓香敲了敲門，然後轉頭看向了白淩心：“屋子裏好像沒有人，丹房的禁制倒是開著，應該是在煉丹。”
白淩心訝異地挑了下眉：“誒，難不成我想岔了，她真的是做好事？”
譚蕓香轉過了身，擡手點了點白淩心的額頭：“我就說，你就該少看點話本。”
“知道啦知道啦……”
白淩心捂著額頭嘟囔，掉頭準備回自己寢房，剛走了兩步，就看到一側煉丹室的門猛然大開，紅衣女修一下子從門裏沖了出來，衣衫淩亂，眼神飄忽，神色慌張。
譚蕓香也註意到了異狀，她隱隱有一種自己即將被打臉的預感。
不好的預感立刻應驗，祝雪嵐看到她就跟看到救星一樣，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她面前。
“師姐，江湖救急！有沒有什麽可以讓人失憶的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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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想多了，以姜望那日益敏感多疑的性子也壓根不會對一個只見過兩面的女修起心思，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攻略者失敗了。
他應該就是心思比尋常人更為細膩深沈, 外加不想欠她人情罷了。
笑死，她還真是對自己太有信心了。
祝雪嵐正自嘲著, 一下又想到了另一個點。
現在她要是說她有道侶, 是不是反而顯得她很沒分寸了, 有道侶還和別的男修拉拉扯扯，直接又是加深了外人對合歡宗的刻板印象。
可她現在的確沒道侶啊。
硬要算一個，也就岑序，但他們之前說好是“假道侶”，也做不得數。
祝雪嵐擺了擺手：“倒也不用，把你的心安肚子裏去，我現在沒有道侶，沒人尋我的麻煩。”
姜望克制地頷首：“嗯, 那我就放心了。”
“行，你沒什麽事的話, 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倒是還有點事情。”
祝雪嵐離開的步伐頓了頓, 心裏又浮現了一絲怪異感, 這姜望也太不把她當外人了吧……她此刻已經想把系統薅出來問問, 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麽名堂了。
正這樣想著，就聽到青年帶著歉意的嗓音：“我是覺得給你添太多麻煩了, 有些過意不去。”
祝雪嵐才又松了口氣：“沒事, 都是小事情, 你不用放在心上。”
青年很倔強：“這不行，我一向不喜歡欠人情。”
祝雪嵐很自然地接道：“那等你之後賺到靈石, 再把我幫的這些忙折算靈石給我就好啦。”
姜望久違地被人用話噎住了，頓了一下才訕訕然地說：“這不太好折算吧，其實我是覺得我也精通煉丹，或許能幫上你些忙。”
祝雪嵐微微蹙眉，不解地看人：“你不是要養傷？”
姜望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如果只是替你打下手，處理些藥材，那完全不妨礙養傷。”
眼看著祝雪嵐完全不為所動，他又試探著說道：“以及我們順帶還能探討交流一下有關煉丹的經驗。”
聽到這句話，祝雪嵐的眼神就閃爍了一下，心中也有些意動。
她知道姜望在煉丹上的造詣很高，和他探討一下，沒準她能得到一些新技巧和思路，也可以解決一些存在的問題。
“那也行。”
祝雪嵐先是點了頭，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叮囑：“你現在沒法動用神識，不要勉強自己。”
有很多材料光用肉眼很難處理細節，需要用神識輔助著去處理。
姜望楞了一下，可能是心情太放松，導致他都快忘記自己給自己安排的設定，他頓了頓隨意地開口接道：“不勉強，大部分材料的處理手法我都如火純青了，完全用不上神識。”
祝雪嵐擡眼輕瞪了一下人。
很好，又給他裝到了。
有些人會被別人往死裏針對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他完全不懂“謙虛”兩個字怎麽寫。
姜望被女修那帶著笑意的眼眸嗔得半邊身體都泛起了酥意，他擡起了手，用手背遮擋了一下抑制不住揚起的唇角，不再多言，而是乖巧地跟著人進了煉丹室。
祝雪嵐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煉丹，這突然邊上多一個人還有點不適應。
但姜望表現得就很從容，他站在了丹爐邊上，開口問道：“雪嵐，你這次要煉制什麽丹藥？”
涉及到煉丹，祝雪嵐的思緒一下回籠，專註了許多：“我想煉凝元丹。”
凝元丹是四品的固本培元類丹藥，非常適合她現在服用。
“沒有嬰火的話，玉珊瑚很難與其他材料融為一體。”
不愧是同行，姜望一下就將關鍵指了出來。
祝雪嵐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倒不是問題，我已經找到了解決之法，原本藥方是需要將玉珊瑚打磨成粉末，再借用嬰火將其硬融進藥液之中，但我發現年份低的玉珊瑚是軟質的，用靈火很容易萃取精華，只需加大用量多次提純是可以達到一樣的效果。”
姜望的眼睛越聽越亮，眼神裏閃過了濃濃的欣賞：“這辦法真的很巧妙，難為你能想到。”
姜望總算發現了，先前他還不太理解自己為什麽會對人念念不忘，現在卻有些明悟了，並不完全是因為她善良正直的品性，而是他早早就被她在煉丹術上的造詣征服了。
換作是他，他就不會試圖去改變丹方，讓丹方遷就自己，而會選擇提升自己的能力去適應丹方。
她就是這樣的人，肆意隨性，膽大妄為，無所畏懼。
“是吧。”祝雪嵐對此很自豪，這可是她費勁心思才想出來的辦法，但她又有點尷尬地眨了眼：“但新的問題又來了，因為改了材料，成丹的溫度需求更高了，我的靈火溫度不夠，可能需要借用天地靈火……”
現在去找什麽天地靈火，那簡直比用嬰火還扯。
姜望聽完又思考了一下，才開口：“你一個人的靈火可能不夠，但是加上我的應該就行。”
“加上你的？”
姜望點了點頭：“因為元嬰期體內的靈力比金丹期更精純，所以用靈力催生出的嬰火溫度也會更高，我們兩人的靈火疊加應該也能模仿那個效果。”
祝雪嵐沈思了一下：“有些道理，但是這得需要兩人精準同步吧。”
兩個人都得熟悉丹方，知道每一個環節的溫度細節，才能有合二為一的效果，但凡配合不好就是一個炸爐。
她先前也是有聽聞，有一對雙胞胎煉丹師就是這樣操作的，所以能夠做到煉制越級的丹藥。
姜望完全沒有猶豫：“我相信你的控火技術。”
祝雪嵐聞言忍俊不禁，擡眼看著人挑了挑眉。
但姜望讀懂了祝雪嵐的眼神，他又彎了彎眼睛，語氣篤定：“當然，你也可以相信我。”
祝雪嵐沒想到姜望已經猜到她想說什麽，也是有點小意外，沒有猶豫多久就點頭：“那我們就試試吧。”
“好。”
姜望一邊應答一邊對著祝雪嵐伸出了手。
望著眼前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祝雪嵐不明所以地歪過了頭。
姜望語氣卻非常理所應當：“既然是要合作，那我們是不是該提前熟悉彼此的靈力。”
祝雪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看著女修將手搭在了他的手上，姜望的眼裏閃過了一絲得逞的滿意。
祝雪嵐先前為了查看他的傷勢也曾將手搭在他的手背上過，不過那會只是稍稍貼著，可在此刻，她卻是將整個手放在他的手掌之上，彼此的掌心都緊密地貼合著。
他第一次發現她的手很小巧玲瓏，她的指甲沒有留長，圓潤的指尖顯得很可愛。
令他有些心猿意馬，非常希望時間能停滯在這一刻。
姜望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克制自己沒有將五指合攏，將祝雪嵐的手緊緊扣握在掌心。
“開始吧。”
“嗯。”
話音剛落，祝雪嵐就開始運轉功法調動自己的靈力，一小股靈力從丹田流出，又匯集到了她貼著姜望手掌的那只手上，靈力瞬間就透過兩人貼合的的皮膚，進了姜望的身體。
她非常小心，只是讓自己的靈力緩緩地在姜望的經脈中流動。
姜望閉上了眼，陌生的靈力在身體裏是有感覺的，他開始細致地感受那一股靈力，他悄悄地調動自己的靈力，去將那一絲靈力包裹住。
不同人的性格不一樣，而靈力也是有差異。
姜望先前沒有怎麽細致接觸過別人的靈力，但他發現祝雪嵐的靈力就和她的人一樣，沒有什麽攻擊性，很隨性自由，就像一團可以任意塑形的水。
祝雪嵐的靈力之中也帶著她的一絲神識，她能很清晰地感覺到，有一團熱滾滾的靈力將她包裹住了。
很難形容那是一種什麽感覺，有點像是站在空地上曬太陽，陽光從皮膚上撫過，讓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
她知道這是姜望的靈力，和他的人一樣，表面冷淡，底色其實是溫暖的。
從這次接觸來看，他們的靈力倒是相性還不錯，並不會起沖突，合作控火也不是不可行。
祝雪嵐回了神，將控制的那一絲靈力散掉，又把手收了回來。
“應該沒什麽問題，你對凝元丹的丹方了解嗎？”
感受到手掌瞬間空了，姜望有些遺憾地睜開了眼，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始冷靜地答話：“原先的丹方我是了解的，但是你改良之後，應該有所不同，有哪些要註意的？”
祝雪嵐一拍腦袋：“對，我差點忘了，那我現在跟你說一下……”
姜望也收了雜亂的思緒，開始認真地記錄祝雪嵐說的要點。
……
譚蕓香等了好幾天，總算等到白淩心回來了。
有八卦不能討論，她是真的很痛苦。
“蕓香師姐？你怎麽在這……”
白淩心本以為譚蕓香是特意在門前逮她，是想要狠狠拷問她和程光逸的事情，心裏還有些心虛。
卻不曾想到，人壓根沒想問她的事，而是神秘兮兮地將她拉到屋子裏。
“淩心，你知不知道雪嵐把她那死對頭帶回來了？”
白淩心有點懵：“……死對頭？”
“就是那個南淩丹會輸給雪嵐的男修呀！她先前不是還表現得很討厭對方，還讓我們見到人離得遠點，沒想到，這次參加法會又遇上了，真是孽緣啊。”
白淩心很懂地點了點頭：“哦，這在話本裏面，叫做宿敵，她把那男修怎麽了？把他拐到床上雙修了嗎？”
譚蕓香都楞了，半晌後，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誰會對自己死對頭下手啊，不是膈應自己嗎？”
“誰說的，你想想啊……”白淩心坐到了椅子上，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個果子一邊吃一邊說：“睡死對頭那多爽啊，白天你倆針鋒相對，晚上他在床上被你弄到哭得梨花帶雨，求你饒過他。”
“話本裏都是這樣寫的。”
譚蕓香：“……”
她還覺得祝雪嵐是為了摸清人家底細，好在法會上將人狠狠打敗，才把人帶回來。
就在這時候，譚蕓香又想到了她先前和祝雪嵐說話的時候，她的表情好像是有點不自然。
“應該不會吧，雪嵐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白淩心忍俊不禁：“師姐，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你自己信嗎？”
“……”
說實話，譚蕓香不是很信，她真覺得祝雪嵐幹得出這麽惡趣味的事情。
只要那個姜望長得足夠好看。
但譚蕓香還是非常嘴硬：“我覺得可能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白淩心吐掉果核：“行，那我們去找一下雪嵐，驗證一下我的猜測對不對，都好幾天了，她要想的話也早得手了。”
譚蕓香點了點頭，率先朝著祝雪嵐的小院裏走去。
兩人來到了祝雪嵐的寢房門前，譚蕓香敲了敲門，然後轉頭看向了白淩心：“屋子裏好像沒有人，丹房的禁制倒是開著，應該是在煉丹。”
白淩心訝異地挑了下眉：“誒，難不成我想岔了，她真的是做好事？”
譚蕓香轉過了身，擡手點了點白淩心的額頭：“我就說，你就該少看點話本。”
“知道啦知道啦……”
白淩心捂著額頭嘟囔，掉頭準備回自己寢房，剛走了兩步，就看到一側煉丹室的門猛然大開，紅衣女修一下子從門裏沖了出來，衣衫淩亂，眼神飄忽，神色慌張。
譚蕓香也註意到了異狀，她隱隱有一種自己即將被打臉的預感。
不好的預感立刻應驗，祝雪嵐看到她就跟看到救星一樣，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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