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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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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面對工匠的逼問,我悄悄後撤了一下。

“她是我的同伴。”

我如實道:“不只是他們,你們也一樣。”

“少來這套。”

應星危險的瞇起雙眼:“我要聽的可不是這種場面話。”

“應星。”

持明龍尊似乎發現了什麽,拉住了工匠的手臂:“可以了。”

應星當然不想善罷甘休,他皺著眉轉頭看向丹楓,剛要開口,就捕捉到了這位持明龍尊臉上的嚴肅。

見對方看向自己,龍尊對應星搖了搖頭。

‘別再追究、不要再問。’

白發工匠心下一沈,面上卻不顯,他再次轉頭,看向坐在自己另一邊的‘朋友’。

不知為何,看著她那雙*一如既往*的眼眸,他的腦海中竟會出現‘非人之物’這種詞匯。

一如既往...一如既往——

有些事情不能堪破,一旦驚覺某一處出現了問題,回顧之前的種種,就會發現過往盡是破綻。

為什麽自己之前沒有發現呢?

應星心不在焉的喝茶。

是他太過專註於鍛造了嗎?

倘若他將心裏話對著身旁的丹楓講一講,丹楓就會告訴他,不是因為他的註意力大多用在了鍛造上,而是他們生活在仙舟,身旁都是些擁有著‘心’的人類,在這種情況下,周圍混進去了一兩個‘無心’的怪物,任誰都難以察覺。

是的,無心的怪物,這就是丹楓對敖霜的評價。

丹楓身為龍尊,見識過了各種各樣的人,但哪怕是對面陣營的造翼者、步離人這樣的豐饒孽物都有著屬於生物的一面。

可是敖霜......自他觀察到的、對方表現出來的種種,她無疑有著自己的情緒,有著自己的思想,然而她又與‘自己’有著一道難以察覺的罅隙。

就像是她一直在沿著某種框架行走,現在框架消失了,她也依舊在被那框架束縛著,透過那個框架在向外張望......也僅僅是張望罷了。

可是、可是——她又是自由的,無拘束的。

這種奇怪的割裂感讓丹楓無法界定,只能盡力將自己放在她的身邊觀察。

‘遠塵在信中寫的不錯。’

丹楓想:‘還真是個麻煩的家夥。’

桌上就這樣安靜了下來,我自然看到了他們之間的互動,但我並不覺得哪裏不對。

應星認為‘朋友’是一個比‘同伴’還要親密的詞匯,所以他極力想要通過某些方式證明白珩是我的朋友,但與我同行更久的羅浮龍尊似乎更能知曉我的意思,所以,他阻攔了應星。

事情就是這樣簡單,又有哪裏不對呢。

在我看來,‘朋友’這樣的稱呼包含的意義太過寬廣。

“嘿!我的朋友,想要了解一下XXXX嗎?”與“因為你是我的朋友。”這兩句話的重量是不一樣的。

前者就像那些奇幻的星雲,而後者,就是那其中的一顆顆恒星,當然,我只是用它們的範圍來做一個不太準確的比喻,意思轉達到位就可以了。

再加上......

‘朋友’、朋友...朋友——

我有些迷茫的望向窗外。

洞天內的上空漸漸籠罩了一層薄薄的烏雲,細密的小雨接連不斷的落下,頃刻間便讓洞天內雲霧繚繞。

“下雨了。”

我呢喃道:“真巧。”

又來了。

丹楓微微蹙眉。

這種在‘框架內’的感覺。

她應該是出來的。

丹楓想。

她理應是自由的。

於是他開口道:“一場雨而已,你每個月都能見到,如果在仙舟上停留的久了,就會對此習以為常了。”

我看向丹楓,他也看向我,這一刻,我們彼此都帶著點心照不宣。

他知道我不只在感慨這場雨,我也知道他不是在回應這場雨。

“你說得對。”

我笑了笑:“不只是仙舟,其他星球上也有著它們的雨。”

“是啊。”

“湯海的雨,故鄉的雨,過去的雨,在今日巧合的匯聚在一起。”

“雨會匯聚成溪流,溪流又會匯聚入江海。”

“然後呢?”

“然後...就會進入了寰宇了吧。”

應星道:“錯了,怎麽會進入寰宇呢。”

他左右掃視我們:“應該是進入我的鍛造爐當冷卻水才對。”

白發青年沈聲詢問:“所以,到底是誰關的我爐子?”

“他!”“她。”

是誰舉報的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匠師只想回去開工掄錘,狠狠發洩心中的不滿,但在座的其餘兩位對此表示無能為力。

“哼。”

應星抱胸後靠在座椅上,輕而易舉的將那些謎語翻了個篇。

他大手一揮:“行了,點菜吧。”

這樣說著,工匠先指了指自己:“我請客。”

接著指了指丹楓:“你買單。”

最後他指著我說道:“至於你,負責讓我消氣。”

我與對面的龍尊對視一眼,知道這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回到了我們來此的目的。

丹楓毫不遲疑的點頭:“行。”

我也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遞了過去。

應星看了看我手中的行李箱,挑了下眉:“送我走?”

“送給你。”

我知道什麽最能引起工匠的興趣。

應星面不改色的接過沈甸甸的行李箱:“這是什麽?”

“是我的龍鱗。”

對上工匠剎那間亮如星輝的眼眸,我不禁笑了。

能引起工匠興趣的,自然是最好的材料。

如果這些自然脫落的鱗片能夠讓應星消氣,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剝下來的?”

“怎麽可能,是之前掉的。”

“就掉這麽點?”

“...我能攢下來這點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最初在星際間巡游、流浪時,即便是換鱗期也不會長久的停留在一處地方,能夠有時間將落下的鱗片回收,對那時的我來說已經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了。

匠人似乎仍然不滿足:“你什麽時候會掉鱗片。”

如此說著,他將兩片鱗片相互敲擊,發出了陣陣脆響。

那專註的、如獲至寶的模樣讓我的周身驟然一涼。

“換鱗的時候吧?”

我結結巴巴的開口。

“哦?”他在鱗片中頭也不擡:“換鱗的時候是什麽時候。”

我看向羅浮的龍尊,不斷向他使眼色,示意這位悠哉悠哉喝茶的龍裔攔一攔,不然我怕等會工匠就會拿著刀來親自給咱倆刮鱗。

豈料羅浮龍尊一句話就遠離了紛爭:“不知道,我們持明沒有換鱗一說。”

這個時候,恐怕有也會說沒有吧!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甚至不能說他在撒謊,因為除* 了龍尊外的持明似乎還真不用換鱗,至於龍尊會不會換鱗,這我一時半會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啊!

應星是了解持明的,雖然不能說對他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多年的相處也讓他比敖霜這個外來龍要更加了解他們。

聽到丹楓說這話,他就知道肯定是敖霜在向丹楓無聲求救。

都是多年的好友了,他還不了解丹楓嗎?這小妮子剛才還將丹楓推出去頂鍋,丹楓能幫她?他要是能幫這小妮子一點,都算自己之前看走眼了!要不就算他對這小妮子有非分之想!

所以工匠絲毫不慌,依舊專註於手中那些匠人來說堪稱珍寶的材料,用勝券在握的語氣施施然的開口:“別想著向丹楓求救了。”

然而緊接著,應星的語氣沈了下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他舉起了其中一枚鱗片:“真的都是*自然*掉落的嗎?”

我擡眼望去,那枚鱗片的背面,還殘留著幹癟的肉塊與幹涸的血漬。

“是...吧?”

我的遲疑來源於我對鱗片的了解程度。

我的恢覆速度很快,對這種肢體末梢生長出的鈣質——應該是鈣質吧?——物從來都不怎麽關心,這就像人的頭發一樣,除非它禿了,不然誰能知道它究竟是多是少?

羅浮龍尊瞧見那鱗片的模樣後湊過了去,在端詳了一會後,他得出結論:“觀其磨損後的模樣......也不像是你手欠撥下來的。”

我也湊了過去:“可能是打架的時候掉下來的吧?”

應星似乎想到了什麽:“你是只收集了這麽點,而不是只掉了這麽點,對吧?”

“是啊。”

他這麽一說我也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我的鱗片可能在某些地方進行買賣?”

身旁的持明龍尊拿起玉兆,將我的鱗片拍照掃描,直接送上星網進行同款搜索。

果不其然,密密麻麻的圖片與交易信息羅列了出來。

“哇。”

我幹巴巴的說:“看起來我的鱗片買的還挺好。”

應星瞇起雙眼:“你這玉兆...”

“龍尊專用。”

言下之意,是持有持明龍尊這樣的地位,再加上與星際和平公司存在合作關系的夥伴才能看到這些。

應星問道:“你應該沒有把自己鱗片到處送人的習慣吧。”

“這是第一次。”我甚至可以發誓:“之前我都沒有拿出來過!甚至從來都沒有對其他人說過這是我的龍鱗!”

“倘若在你走過的路上會刷新出鱗片,想必這也不是什麽秘密。”

龍尊將其中一個帖子調出來給我看。

“甚至你之前行走過的路線,都能被推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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