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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151: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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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151:四年前

雲居蓮花寺裏面生活的孩子們……

全部都是……

被檢察廳宣判有罪的無辜之人的孩子。

那些年裏,背奈雲墟一直都在以寺廟住持的身份照顧著那些人的孩子。

背奈雲墟出於什麽樣的目的,當時的梅澤一見並不知道,所以他才會去主動找上門來希望和這位前任檢察官後來辭職成為老師,最後又當起了一家寺廟的住持的人聊一聊以前的事情。

一直在調查檢察廳事情的梅澤一見,忽然和曾經跟檢察廳有關的人牽扯上了。

這件事不知道怎麽被檢察廳的人知道了,也有可能是檢察廳的人一直都沒有放松對背奈雲墟的警惕,所以他們找來了。

梅澤一見的聲音輕緩而又勻速,就像是在講述自己中午吃了什麽一樣,訴說著自己四年前的調查。

“炸彈是被背奈雲墟自己引爆的。”

雲居久理聽到了他的聲音,也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

震耳欲聾。

早在雲居久理去參加高考集訓營之前,背奈雲墟就給自己找好了墳墓。他也知道檢察廳的那些人為什麽而來,無非就是十年前想要從哈伊娜·喬恩手裏拿走但是沒有得到的東西,或許檢察廳的人認為會在雲居久理的身上得到也說不定。

所以。

他在給雲居久理成人禮物的木盒裏,放了一盒火柴。

燒掉哈伊娜·伊莎存在的痕跡。

帶著爸爸和背奈雲墟留下來的錢離開京都。

這應該就是背奈雲墟想要告訴雲居久理的事吧。

他的夙願大概是想要讓雲居久理逃到山南海北任何一個小地方,因為他和哈伊娜·喬恩給雲居久理留下了哪怕是一生不工作也花不完的錢,不管如何,她的生活都不會很差。

但是……雲居久理似乎並沒有按照背奈雲墟當時的想法這樣做。

她做了什麽呢……她……

她拎著自己的背包,裏面還裝著自己的準考證,只拿著一張輕飄飄的銀行卡來到了——東京。

檢察廳總部。

“你現在的這個表情,很像那個人。”梅澤一見在微弱的光線中,目不轉睛地看著雲居久理,看著那個四年前在瓢潑大雨裏穿著黑色的雨披,與他擦肩而過的那個人。

他並沒有看到那個時候被遮雨帽擋住了所有五官的人長什麽樣子,但梅澤一見想那個時候那個人的表情應該就是此時此刻的雲居久理這個樣子吧。

有些空。

也有點……發沈。

“那是一個,把我從地獄裏喚醒的人。”梅澤一見微微側過身來,正對面地看著雲居久理。

他的眼神好像在期待著——快點,記起來吧。

“雨夜、黑色的雨衣、手機、還有心鬼侑。”

曾經小山醫生在對雲居久理的完全性記憶喪失癥的治療方案裏面就有一項,要經常性有身邊人來為雲居久理回顧曾經發生的事情,最好是人生當中記憶比較深刻的事件,來進行記憶的追溯和觸發。

梅澤一見接連說著這幾個關鍵詞,每一個音節都落在雲居久理的耳中,串聯起來的時候好像在為雲居久理編制著曾經非常重要的藍圖。

*

瓢潑雨夜。

夜空濃郁得就像是永遠都不會有光芒照射進來一樣的黑暗。

街頭的小混混找到了樂子,並且狠揍了對方一頓。

前段時間這個人就曾被一群不認識的人找事兒導致眼睛挨了一棍子,因為沒有錢所以也沒有去醫院檢查只是自己隨便買了點消毒藥品當作皮外傷處理。

而現在又讓傷口再次破裂開來,鮮血被暴雨沖洗幹凈之後又流淌出來。

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渾身上下的骨骼都像是被卡車碾過一樣疼痛毫無知覺。

好像……就這樣死掉。

“想死嗎?”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他的頭頂傳來。

他看到有一個人站在狹窄胡同的墻壁上,雨水從寬大的黑色雨披上滑落,淅淅瀝瀝地濺在地面上的時候,震耳欲聾。

那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稚嫩,也有點低。

站在墻上的時候,身上穿的衣服和夜幕融為一體,讓人看不清她的模樣。

“你是誰。”梅澤一見的聲音簡直細弱蚊鳴,小到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

那個年輕女人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重覆了一遍自己的問題:“想死嗎?梅澤警官?”

他笑了。

他早就不是什麽狗屁警察了。

他——討厭警察。

“死之前,不想要讓那些讓你變成這樣的人也付出代價嗎?”那個年輕女人又問。

梅澤一見橫躺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睜開眼睛的時候無數雨水往他的眼眶裏灌,他根本看不清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子,只知道很年輕、個頭很小、可是站得那麽高……

她扔下來一張卡片。

然後就從墻的另一邊跳了下去消失不見了。

那張卡片是一張梅花A,背面寫著一串手機號。

*

“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握著那張卡牌,就像是握住了自己未來的全部人生。”梅澤一見定定地看著雲居久理,一字一句。“號碼是心鬼侑的,她告訴我之後要做什麽,但所有的計劃都不是心鬼侑設計,她作為’小鬼‘也只是全程聽命於另一個人,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從來沒有見過的——oni。”

oni。

*

雲居久理的心臟被刺了一下,她不明白為什麽梅澤一見要跟自己講這件事,難道他認為自己就是……oni?

可是、可是……

“不,不是我!”雲居久理幾乎是下意識地進行反駁。

oni,是四花色召集人。

這個人有著非常強悍的信息儲備,知道這些人對檢察廳都有著不可磨滅的仇恨,也明白這四個人的性格特點並對其進行了經濟上的幫助和計劃的鋪墊。

這個計劃鋪墊了四年。

在這四年裏面。

那個人讓這他們四個在各自不同的領域經營,甚至還都發展得很不錯。

小山醫生擁有了一家屬於自己的知名醫院,中條青方成為了東京地方大佬,梅澤一見是地下拳場的老板掌握著很多黑色情報,紅谷升在女人堆裏混得風生水起甚至連電視臺臺長夫人等一系列社會高層人士都對他青睞有加。

這些松田陣平一直想要調查清楚的人……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雲居久理的大腦在運轉的時候頭疼劇烈。

她恍惚間好像看到了……那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已經放棄了再站起來的男人,猶如螻蟻般隨時隨地會死亡的前刑警。

她的內心好像有一個聲音在說。

這是她需要的夥伴。

“怎麽了?你之前不是對我們四個人很感興趣嗎?”梅澤一見笑了笑,“現在我說給你聽,你怎麽看起來這麽抗拒?不過你的這位男朋友一遇到你的事情真的傻得有點單純,我說我會幫上忙,他就真的急急忙忙把我帶過來了。”

雲居久理胸口發疼,反駁:“住口!我的男朋友松田陣平可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他只是太擔心我才……”

“如果他真的足夠聰明,為什麽還會被你騙到?”梅澤一見笑了。

她透過梅澤一見,看到了一面鏡子。

這個鏡子上面貼著一個人的照片,是松田陣平。

在照片的背面用黑色簽字筆寫著——Target。

梅澤一見緩緩道:“四年前,心鬼侑的手臂是怎麽燒傷的,你不記得了嗎?”

*

“你幹什麽?”松田陣平在下去之前,發現吊著自己身體的繩子被人拉住了。

他回過頭看的時候,看到景光站在邊緣正看著自己,有些慌張:“你瘋了嗎?你怎麽能……你不怕這裏的人看到?不怕你的那個什麽所謂組織的人看到嗎?”

身為臥底公安,*怎麽可以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警察隊伍裏面呢?

松田陣平並不知道,在半個小時之前,景光和安室透商量了一個如何應對組織要求他們兩個人帶回普拉米亞的對策。

“我會選擇放棄這個任務,然後由他告知組織,是我背叛了組織強行讓公安帶走普拉米亞。”

景光的這句話讓松田陣平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看著松田陣平這副表情,景光大方地笑笑:“怎麽了?這是我能想出來的唯一的辦法,還算不錯吧。”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

“唔,一個人暴露總比兩個人都暴露要好吧?那個地方的性格我太了解了,普拉米亞是公安非常重要的證人,絕對不能交給組織。我倒也沒有損失什麽,就是這兩年的辛苦打水漂了而已。但也沒有完全打水漂,至少zero還能繼續……嘛嘛,先不說這些了,剛才普拉米亞在被公安帶走之後,說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麽事情等我找到她再說,別啰嗦了,快放我下去!”松田陣平罵了一句。

景光沒有松手:“我要說的就是她的事情。”

松田陣平擡起了頭,看著景光逆著光對自己說。

“你知道為什麽害死了萩原的’傳真炸弾犯‘消失了四年,才重新作案嗎?就是因為普拉米亞說,四年前有兩個女孩差點抓到了他。”

松田陣平的瞳孔微微擴張,難以置信。

景光想起在四年前,在那兩個女孩並肩離開的時候,她們的簡短對話。

——“插手嗎?”

——“嗯。”

*

“我,克裏斯蒂娜除了自己作案之外還會將自己研發的炸弾掛在暗網上進行售賣,你們日本一直在找的’傳真炸弾犯‘大概率就是我的某位常客,因為他所采用的炸弾型號和我老師哈伊娜·喬恩所設計的一款很相似,而哈伊娜·喬恩的設計圖大部分都在美軍那邊,除了我偷走的一部分之外絕無可能再有別人擁有。

四年前他原本在我這裏定制了一批SY33型號的炸弾,定金都交了但告訴我要退掉,說是自己被兩個年輕女孩找上了麻煩,並且讓她們看到了自己的臉這段時間要安分一些不打算再做了。

又過了兩天,他問我賣給他的炸弾是不是有問題了。我很奇怪,問他為什麽這麽說,他說那兩個女孩質問他和一個聽起來像美國人名字的家夥有什麽關系。”

普拉米亞坐在公安的審問室內,低著頭連說話的語氣都有氣無力。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除了知無不言,似乎沒有別的辦法了。

而坐在自己對面的,就是她之前最討厭的某個日本警察,安室透。

“還有呢?”他歪著頭,睥睨普拉米亞的時候,掛在他耳邊的藍牙耳機把他們所有的通話記錄都傳達給了另一個人。

松田陣平的耳朵裏也戴著一枚同樣的接收耳機,閃爍著某種猶如星辰般明滅的藍光。

普拉米亞深吸一口氣,說道:“他說幸虧自己早有準備,用炸弾幫助自己逃脫而那兩個年輕的女孩……”

“怎麽樣?”安室透挑眉。

“有一個被燒傷了手臂。”

松田陣平握著升降繩的指骨微微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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