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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113:燒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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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113:燒傷

房間裏面除了紅谷升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穿著珠光寶氣,燙著一頭松軟的大波浪,端著茶杯的手指上戴著一枚切割工藝非常奢華的大鉆戒,任誰看了都知道這樣的人身價必然不菲。

雲居久理推門進去的時候,二人正在細聲軟語的互相依偎,看起來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一樣親密。

女人的年紀不大,約莫也只有30出頭的樣子,但是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也非常年輕態。

見到有人來了。

女人才放下手裏的杯子,從床邊站起。

她的儀態很好,擡眸打量雲居久理和松田陣平的時候,有一種審視和觀察的意味。

松田陣平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證,對那個女人說:“我要詢問爆炸案發當時受害者,不相關人士請先出去。”

那個女人似乎有些不太高興,聲音不冷不熱地響起:“病人現在身心不適,不適合口述。如果你們有什麽問題可以問我,我是東京電視臺臺長的夫人。”

喔。

這位就是東京電視臺臺長的夫人啊。

雲居久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氣若游絲的紅谷升,這個家夥一副病弱公子的模樣,引得這位女士異常關切。

紅谷升伸手,拉了拉臺長夫人的手,聲音軟得像棉花:“別這樣說,配合警察也是我們身為公民的責任啊。我也希望能夠盡快抓住犯人嚴懲,該有的流程還是要配合一下的。”

“可是醫生剛剛說了,你需要休息啊。”女人換上親切的表情,伸手撫摸著紅谷升的臉頰,一副心疼壞了的模樣。

雲居久理打量了一下病房的構造,應該是這家醫院比較難訂的VIP專屬房間。

不僅有單人的浴室,而且還有專屬衣架衣櫃以及陪護病床。

八成是臺長夫人為了自己喜歡的這個牛郎,一擲千金定下來的吧。

不過看這位臺長夫人這麽堂而皇之的和牛郎產生各種暧昧關系,大概率也不是很在乎自己丈夫了吧。

小阪小陽說電視臺的臺長是靠了裙帶關系才能走到臺長的位置,這位臺長夫人剛才連搜查一課的刑警都不在乎,卻因為紅谷升的幾句話就走出了病房。

雲居久理覺得自己之前真是小看了這個人。

甜言蜜語誰都會說。

但是有的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已經不吃這一套了。

尤其是生活在社會頂層的人們各種阿諛奉承的嘴臉,這些人都是見識過的,絕對不會因為簡簡單單幾句好聽的話就淪陷。

松田陣平走過去,伸腳勾著旁邊一個凳子坐在上面說道:“別演了,不就是腿受了點傷嗎?擺出這樣一副快死的樣子也博取到了同情,起來,有事問你。”

上一秒還一副虛弱病危姿態的紅谷升立刻坐了起來,然後伸了個懶腰並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神采奕奕地拆掉自己手臂上根本什麽都沒有裹到的紗布。

“能給尊貴的刑警大人提供線索,真是我的榮幸不知道,你想要問些什麽呢?”

這個人一張嘴,話雖然說得很恭敬謙卑,但是那副吊兒郎當得語氣一點都感覺不到任何的尊重。

不過紅谷升這個態度意外的竟然還挺配合?

松田陣平也懶得跟他廢話:“你和東京電視臺臺長夫人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紅谷升“哎呦呦”了一聲,伸手抓了抓自己齊肩的長發,在腦後隨意綁了一個馬尾:“我不認為這件事跟今天的這場事故有什麽特別關系,這個屬於我的私人隱私問題了,我無可奉告。”

雲居久理也不知道松田陣平為什麽要問這件事。

在來的時候,小阪小陽其實已經說得差不多了,無非就是電視臺臺長夫人是紅谷升的客人,把紅谷升引薦到了電視臺做一個廣告宣傳而已。

松田陣平冷哼一聲:“是啊,這件事情確實和今天的爆炸沒有關系。但我猜你今天應該也是第一次到東京電視臺吧,你是怎麽知道第二顆炸弾的位置?又是如何知道最近的逃生通道在什麽位置呢?”

在松田陣平問出這句話的時候。

紅谷升的表情微微有些變動,但很快又被那副嬉皮笑臉的德性掩蓋:“你在說什麽啊?我聽不懂。”

因為第二顆炸弾爆炸的時候雲居久理並不在。

只有松田陣平知道在他把紮穿紅谷升腿部那根鋼筋拆掉之後,紅谷升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臨危不亂和指引他帶著自己往最快通往地面位置的場景。

松田陣平就知道這家夥肯定會跟自己裝傻,所以說得也十分直白:“正常人是看不懂這款型號炸弾的讀秒的,但是你卻知道距離爆炸還有三十秒。”

雲居久理在旁邊聽著微微蹙眉。

雖然這個時候她插不上什麽話,但一直都在觀察紅谷升的表情。

怪不得剛才松田陣平讓臺長夫人也出去,可能也是不希望這件事情被另外別的什麽人聽到吧。

紅谷升才不管這麽多,他仗著松田陣平沒有證據直接把裝傻進行到底。

見紅谷升不承認,松田陣平索性也換了一個話題:“前段時間我在整理搜查一科的成就檔案時,發現了多年前有關於你父親的刑事記載。聽說在你父母死後,你就輟學去酒吧駐唱、輾轉游走於各個夜店、酒吧、ktv。現在成為一家風頭正盛的Bar老板,手持上億資產的你,真的很不容易。”

上億?

雲居久理有些詫異。

她是沒有想到自己眼前這個平日裏只會“寶貝”長、“寶貝”短的人居然這麽有錢。

有這麽多錢,足夠可以上岸反水去做點別的什麽營生了。

雖然雲居久理沒有接觸過這個行業,但也聽小阪小陽說過一些為客人提供情緒價值的艱辛。

這麽看來,紅谷升繼續從事這個行業應該也不是為了錢。

如果不是為了錢,那麽還能會是什麽呢?

紅谷升的笑容從隨意變得有些刻意:“那我沒想到刑警先生居然對我的事情這麽在意?居然還特別去調查過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也想要成為我的客人呢,真是輕浮啊。不過我可不接男客人,更不接警察的單子哦。”

“……”雲居久理。

這亂七八糟各種調侃的姿態,就連雲居久理看著都覺得來火。

不過松田陣平今天倒是很有耐心地坐住了聽紅谷升胡謅。

紅谷升並沒有因為自己是被松田陣平救出來就有任何的想法變動。

雲居久理也知道一些有關於紅谷升的事情。

他在父母去世之後,就徹底恨上了當時對著綁匪說自己爸爸才是某個高官的警察,並把這種仇恨延伸到了整個警察行業。

雲居久理不知道他在這些年都遭遇了什麽。

但是能夠從一個剛剛成年還不能完全稱之為是男人的男孩,變成這樣一個左右逢源,能夠在各種人群裏面混到一席之地。

肯定也很不容易吧。

紅谷升什麽都不願意透露,碰巧這個時候有醫生過來檢查他的情況。

來的也不是別人,而是一直在幫雲居久理處理她失憶癥的小山醫生。

雲居久理看到小山醫生推開病房門走進來的時候,有些詫異:“小山醫生,你怎麽在這裏啊?”

小山醫生看到兩個老熟人的時候,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真巧啊,因為有大批被爆炸事故波及到的受害被送到附近的醫院。而醫護人員的人手不夠,所以我就被我們醫院派過來幫忙了。”

“這樣啊。”雲居久理隨意跟他寒暄幾句,然後看著小山醫生走到紅谷升面前幫他拆除綁腿的紗布,跟著問道。“小山醫生,受害者們的情況都如何了?”

小山醫生一邊幫紅谷升拆紗布清創,一邊說道:“受害者們多達300餘人,受傷情況各不相同,有的受傷情況比較輕微,簡單包紮一下基本上就可以離開了。但是有的因為距離爆炸點比較近,各方面內臟受損還在搶救。”

他的手法很嫻熟,給紅谷升處理傷口的時候紅谷升倒是沒有繼續大叫。

雲居久理看著小山醫生,忽然開口稱讚:“小山醫生不僅擅長神經科而且還會催眠,今天很多被送過來的受害者們有大部分都是燒傷吧?沒想到您是這樣全方面發展的人才啊,小山醫生之前處理過燒傷病患嗎?”

小山醫生和她閑侃的語氣一直都很熟稔,連忙笑道:“那倒沒有,我今天來也只是簡單幫忙打個下手、處理一些我能處理的病患而已。”

他在撒謊。

雲居久理看著他清創的袖口上沾著的黃白色蠟狀固體,以及小山醫生進來之後就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殺菌藥劑味道,知道他之前肯定接觸過苯紮溴銨。

這是燒傷科專用的傷口表面活性藥物。

他肯定是剛從上一個燒傷患者那裏過來的,袖口的藥物還沒有幹涸,呈現出膠狀黏稠質感。

似乎是察覺到雲居久理一直在盯著自己,小山醫生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袖口往裏翻了翻,用裏面的袖子遮蓋住了苯紮溴銨。

“好了,這段時間傷口不要碰水。”小山醫生起身,對紅谷升叮囑了一些常常能聽到的話語後,便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雲居久理他們也跟著小山醫生一起出去。

簡單問候幾句之後,雲居久理看著小山醫生離開的背影,耳邊聽到松田陣平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話。

“有人比我們早發現了炸弾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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